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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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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不慌不忙吹干了墨:“这幅算是习作,回头找个时间给你画幅工笔的!保证每一根头发都是你的……”

什么呀,锦言顿时哭笑不得:

我没说不好,您别头发了,工笔太费时间,咱还是别画了……

怎么不画?

等那御衣黄开了,我给你画幅上彩的人比花娇……永安侯坚持。

嘻嘻,等花开了再说。

锦言乖巧应下,那时你有没有时间还两说呢,你以为那花还能天天开着等你画过后再谢啊……

她越来越发现任昆这人,性格还蛮复杂多变的。

虽然多数时候是个极有担当的真爷们,偶尔,他会比孩子还拧,特别固执,比如花灯会锦言就领教过一次。

眼下,他正在兴头上,若是拒绝,哪怕是好言婉拒,他也会觉得扫兴,特别不快。

顺从,先顺从安抚了,至于以后,以后是风是雨,谁知道呢……

所以说,任昆和他的公主娘亲,其实都是顺毛驴来的……不能拧着来,那要尥蹶子的!

“这个,我拿走了。”

任昆将墨吹干,画作卷成筒,扬了扬。

您的墨宝自然由您作主。

锦言不会为明显版权所有的事去跟老板唱对台戏。

永安侯的脸莫名就沉了……

奇怪?

哪句话又触雷了?

锦言身上一冷,忙迭迭自省:

又怎么了?

难道她不应该同意?难道侯爷以为她没瞧上他的画?

不该不在意,而是应该跟侯爷好好说道说道版权及作品的所有权问题?做出忍痛割爱状才对?

念头飞快转过,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那,下一幅工笔人物的墨宝是不是能送给我珍藏?

嗯……哼!

永安侯鼻间轻哼一声,不知是否就此应下,眉间的神色重新明亮起来,嘴角也由直线改为弧线。

之前锦言的随口应承令他心头很不舒服,虽说是他自己先开口要拿走的,她就这般不在意?!

连句话都没有,好象巴不得他带走似的……

侯爷,您也忒小气了!这不是为难别人吗?

人家同意你不高兴,不同意你还会不高兴——

您咋越来越有长公主殿下的范儿了呢?

……

好在,锦言不知任昆心中所思。

她的理解是老板不爽了呗,因为自己太直接太痛快了,显得好象对老板的作品不够重视……

答应的速度确实快了些……有时候,有些事情,不能迅速反应马上行动。,否则要欲拒还迎、欲擒故纵这些词汇做甚?

永安侯秀了画技,又难得见小丫头有个生气的表情,心情很是愉悦。

甚至走的时候。唇边的笑意都未消去,见着在外面服侍的夏嬷嬷,竟罕见地温和点头,将夏嬷嬷惊得不轻。

直愣愣看他一路脚下带风。那飘然而去的灯笼似乎都透着股特别的明亮。

夏嬷嬷急忙进屋,见锦言正一张一张看她自己的画儿,忍不住就念叨:“侯爷……侯爷他刚才跟我打了个招呼!”

打招呼?

锦言抬头,除了任嬷嬷,任昆从来不与她身边的人假以颜色,这么说吧,整个榴园,他眼里只有任嬷嬷和锦言两个,今儿这是怎么了?

“他表情正常吧?”

好奇地问道。

“……看上去心情很好。挺高兴的……”

夏嬷嬷回想着。刚才她被吓了一跳。没看仔细,应该是高兴。

“那就甭管他,兴许一时心血来潮。”

本来就是嘛。夏嬷嬷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每回来都服侍得用心。丫从来不道谢也就罢了,居然一直当透明!

打个招呼不是应该的?这才是有礼貌的四好青年。

“也是啊……为什么事这么高兴?”

夏嬷嬷疑惑。

“刚才还起兴画了幅画,心情挺舒畅的,没准儿是外头有什么高兴事,嬷嬷,你就别想了,咱们还能管得着侯爷高兴?”

夏嬷嬷什么都好,就是长公主、永安侯有个风吹草动,她特别容易紧张。

夫人您还说别人,您不也是这样?

遇事总先反省自己,一旦这二位的脸色不逾,您不都先检讨自己的言行举止可有不妥之处?

您自己都这般风声鹤唳,还能怪夏嬷嬷等身边人也神经紧张?

锦言心道我也没办法啊,摊上这么两位大神,喜怒无常的,高高供起来还担心香火烧得不对味儿!

遇事我不自省,难道还要这两位自省不成?

无所谓委屈不委屈,这也是为了自己好过,只要她能安安稳稳地做宅女米虫,这些虚头巴脑的意气之争就无所谓了,说几句好话做低伏小又不会少块肉。

哄啊,捧啊,都是应该,为了自己的快乐,她愿意。

……

洗漱后,永安侯忍不住又展开画卷,这小丫头,气鼓鼓的样子,太逗了!

越看越满意,自己把那丫头的神韵捕捉了十足十!

想到锦言不满地抗议,心下愈发乐!

嘿,这丫头,从来都大方得体、性子好得没边,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气时的样子吧?

别说,有段时日没拿笔了,这手上的功夫竟一点也没摞下,瞧,这线条,流畅至极啊……

永安侯得意洋洋,喊了小厮进来:“拿去得文斋,找个手艺好妥当的,裱好。”

小厮应下,小心地取了画要拿走……

“回来!”

想想还是不妥,她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被别人看到的好……

“更衣,去井梧轩。”

他怎么忘了?无痕也有一手高超的裱糊手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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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觉得长公主情绪不佳。

不应该啊,驸马爹一直住在正院,应该是鱼缠水绵*苦短啊。

怎么会眉心笼轻愁?

按驸马爹的年龄和身体,不可能喂不饱啊……

“锦言啊,你和昆哥儿处得还好吧?”

长公主居然拉着她的手,殷殷切切关心起她与任昆的亲密程度。

好怪呀……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莫非又发生了什么新动态?

“还好呀……”

“好到……什么程度?”

长公主的眼睛更亮了。

好到什么程度?

锦言一头雾水,您希望我们好到什么程度?

“昆哥儿……他,有没有碰过你?”

长公主觉得很尴尬,按说婆婆是不应该过问儿子的房中事,都是这个混帐东西!

啥!

吓了一跳,那个,莫非长公主担心她冲撞了任昆?

啊,不,碰过?!

是任昆碰她!

这潜台词是那个……亲亲抱抱?圈圈叉叉?

这,这才过了一晚,是谁又刺激殿下了?

否则老大怎么一大早又惦记起这抱孙子的事了?

居然,问他们的发展程度?

“没有啊……”

装傻的锦言一脸的心满意足:“侯爷人很好的,虽然笑得不多,不过他都很客气的,每回去榴园,重话都没说过,怎么可能动我一个手指头……”

看她那张神采飞扬的脸,长公主愈发觉得愁云惨淡!

这孩子,得多傻!

才能高兴成这样……

她也不想问的,可昆哥儿,昨晚又去了井梧轩!

他从榴园离开时都亥时三刻了!

洗漱后居然又去了井梧轩!

那小相公,就那么离不得?

正文、第一百二十五章 春味的集合

看着面前这傻愣愣兀自高兴的儿媳,长公主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说,你们是夫妻,这客气守礼应该吗?

他连一个手指头都不碰你,这……就这,还能乐得眉眼弯弯?

不应该找地方躲起来抹眼泪吗?

成亲两年多了!

这要换个心眼窄的,早就怨气没边儿,生无可恋了——

这位倒好,竟当成个喜事,乐滋滋儿的!

到底不是正经府里长大的,这道观乃方外之地,这种地方养大的孩子,耳濡目染的,在男女情事上,缺得不是一星半点!

自家这个,懵懵懂懂的,也不知她知道啊还是不知道!

怎的出嫁前卫府连这个都不教?

长公主对卫府的嫁前培训明显不满意,昆哥儿本就心性特别,娶个媳妇更是傻得没边,一个是无意,一个是不懂,这孙子何时能抱上啊……

锦言被长公主盯得心里发毛:

难道演大了?表现得太夸张?

“……公主婆婆,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收了笑,小声嗫嚅,明明一直在夸贵府公子的啊……

哎哟喂,让本宫说什么好!

长公主这口气憋得不上不下……

有心提点这傻丫头几句,又担心她懂了,开窍了,对上昆哥儿会害羞忸怩不自在,反倒令昆哥儿生厌。

若是知男女情事夫妻人伦,生了念想,不管不顾地黏昆哥儿。令得昆哥儿厌弃,懒得再去榴园,反倒不如现在这样的好。

倘心有不甘存了怨气,哭哭啼啼夫妻反目。家宅不宁的……

以上都非她所愿,她想要的是这小俩口和和美美的,早些抱上金孙!

不懂就不懂吧……没准她傻人有傻福,日久生情。昆哥儿能看上她的好——至少眼下昆哥儿对她不就是另眼相看?

比照对其他的女人,不知好上几百倍!

傻有傻的好……

“……没有说错。”

长公主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就那么一问,昆哥儿对你,向来好性儿。”

可不哩,这个混帐小子,在正院这里,一言不合就砸东西,这从小到大,他都糟蹋自己多少好东西了!

可没听说他在榴园甩脸子砸东西……

谁说没砸?

扔过我一个茶碗呢!还踢过人!——锦言心里小帐清楚着呢……

……

“没事……今儿怎么不去看我那花了?”

长公主深觉得这事与锦言扯掰不清。还是另做他法吧。遂改了话题。

“去。若公主婆婆没别的吩咐,我这就去…”

今天那花骨朵应该就会再开一些,是不是应该带些颜料过去?

“对了。公主婆婆,昨天侯爷兴致大发。做了幅画呢,”

这种留下过纸质证据的事儿有机会就先备案:“侯爷真厉害,画得极好……”

“那是!你是不知道,昆哥儿打小聪明,学什么会什么,又认真勤奋,书啊画啊,这文人的那些雅事,他样样都精通!”

长公主象所有骄傲的母亲一样,喜不自禁地炫耀,晒儿子呗,人家儿子优秀着呢!

“……只昆哥儿志不在此,没往这上面多下功夫,他说此小道也不足挂耳!不象有些人,半瓶子不满就张扬得不得了……不是本宫夸自己儿子好,昆哥儿这孩子,虚怀若谷,稳妥持重,小小年纪被委以重任,可不全因他舅舅是天子之故!细数京里世家子,象他这般有才能的,哪有啊……”

锦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象永安侯这么优秀的人的确没有嘛,出身好是父母给的;天赋好是老天爷给的;爱学习又勤奋,这是自己知上进,懂事明理……

愈发理解长公主的慈母心——

你说本宫这么好,好到十全十美的儿子,怎的就是个断袖呢!

……

长公主开了话匣子,巴拉巴拉……

此处省略数百字,内容嘛,你知道的。

……

长公主歇了培训傻丫头锦言的心,转头又惦记上任昆了。

锦言长在道观,不晓事,昆哥儿懂啊,这混账小子,秦楼楚馆的,没少去过,锦言是个傻的,他倒明白得很!

偏把个心思用在个小相公身上……

公主殿下一天都在琢磨怎么跟儿子斗心眼,可别弄巧成拙,令这小子起了反意,反倒不妙……

得如此这般方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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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任昆再来请安,长公主半真半假抱怨:“你说锦言这丫头,我有心叫她去安亲王府开眼界,她还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去呗,”

任昆不耐烦:“横竖与那些女人也没什么好讲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不是想让她出去看看花散散心什么的……她往年在东阳二龙山,定是闻着山风花香长大的,这人的习性哪能说改就改的?可你看她进府就拘在榴园,几时出去过?”

长公主有目的兜圈子,闲聊天:“我是怕她心里想,脸皮薄不好意思提,憋屈着……这大好的春光,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心里能不盼着出府踏青看花什么的?”

对呀,任昆深以为然,那丫头没来京城时,可是漫天漫地逍遥自在,何曾这般拘束过?

“那您就别拿规矩拘着她……”

长公主一听有门,这话风明摆是向着锦言啊……

眼下不是吃味的时候!得紧着上眼药。

“我几曾拿规矩拘着她了?是她自己放不开!你想想灯会,说好的事,你不能去。她就不想去了……这孩子是怕独个出去不合规矩,宁肯自己忍着也不愿添麻烦……唉,懂事得让人心疼……”

闻此言,永安侯的心一紧。是啊,她从来都规规矩矩老实本份,给什么就拿什么,不给也不开口要。不管给什么,她都笑着接下……

没有要求,没有怨怠,没有半点不好的情绪,永远都是笑着,善解人意……

“等休沐日我带她出去……”

声音有些闷。

往年是一山的花香,一树的鸟语,如今……

是否因为过于怀念,她才会日日守着株牡丹。盼着花开。等着春来。用尽心思将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画得精细入微?

“这样最好不过,这孩子天天高高兴兴的,心里憋着面上也不显……”

长公主语调略显轻松:“赶着休沐还不少日子吧?”

也是。到十五还有十多天……

“开春朝事忙……”

永安侯有点为难,年初年尾是他最忙的时候。初一就没休沐,入宫当值了。不能丢下差事出去踏青春游吧?

“差事要紧!”

长公主忙道:“要多为陛下分忧……你下衙后若无应酬,不妨带锦言出去逛逛,总归白昼渐长,天也暖和……”

最好是晚上出去,天黑好办事,尤其是哪回再喝了酒,没准儿就歇到一处了……

长公主巴不得他们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永安侯一听,好主意!

应酬什么的,哪天都有,去是给面子,不去是正常,推了就是。

可晚间哪有花可赏有青可踏?

“哪用非得看花?去下馆子看看街市光景,锦言在大通街不有间饭馆?东阳菜式想是比府里做得地道……”

长公主的提议轻描淡写甚是随兴,陷阱挖的不动声色。

“好,那明日下衙后回府接她。”

永安侯觉得甚好,一口应下,不知无形间掉进母亲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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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衙后再出去?”

锦言迟疑地看着任昆:“那,过不了多久就入夜了?”

什么时候永安侯爱上了夜生活?

大周,有夜生活这东西没有?

“入夜怎么了?”

任昆剑眉一挑:“有我在,无妨。”

见她仍带分犹豫,继续循循善诱:“母亲同意了……去自家酒楼吃家乡菜再顺便逛逛街市,怎么,难道你不想的?”

她是有点想的……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晚上出去?

“说定了!早些准备好,我酉时回府。”

侯爷拍板了。

锦言自是想去的,怎么能不想?

春风沉醉的晚上,在自己的产业处,享受美食,喝点小酒,顺道逛逛夜市,身边美男阔绰多金,买东西不用自己掏银子,周边护卫,人身安全有保障……

这是多美的事!

可是,长公主早间问了那么诡异的问题,虽被她装傻充愣蒙了过去,但,晚上永安侯就来安排明晚的打算,这里面,若没有长公主做推手,她是绝不相信的!

莫非殿下又起了新的主意?

永安侯弯男可靠又可信,但长公主抱孙子的心思却从未停止过……

也要小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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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春光明媚,天朗气清。

水无痕早早用过饭,起身进了书房。

清了身边服侍的,留柳根一个在书房外听候。

水无痕的书房是三隔间,除外头大间外,里面还有两间小的。

这靠外的小间,两面有窗,光线很好。

屋子空荡荡的,只中间一张大大的红木案台,靠墙并排二个三格柜子,另一面是做纸墙。

他站在光洁平整空无一物的案台前,发了一会儿呆。

之后,打开柜子,不疾不徐往外取物件,裁刀裁尺裁板棕刷排笔针锥砑石竹启子……

样样数数的,俨然是全套的装裱用工具。

将工具一一摆好,他转身取些面粉状的东西,开始做浆糊。

等待浆糊变凉的过程中,他打开另一格柜门,里面是生宣、绢、绫、锦等若干纸与丝物。

慢悠悠挑了得用的,又选了轴头挂杆绳头等小物件……

干毛巾,清水等也一一备好。

他动作娴熟,一道道程序下来,有条不紊,行云流水,俨然高手风范。

水无痕于装裱一道,确有过人之处。

任昆那晚是想起这个,才急急赶往井梧轩。

为的是让水无痕出手装裱那幅画了锦言的画作。

是装裱。不是急色。

ps:

谢谢书友寻找于晴的打赏,今日事忙,抱歉!明日加更,谢谢!

正文、第一百二十六章 指尖的春意

水无痕祖上以装裱字画为生。

有先祖聪明好学,技艺高超,颇受文士信任。

小有余财,送儿子入学。

儿亦好学争气,取了功名。。

顾氏一族由此起彻底摆脱匠人的身份,累几代,积为书香门第。

顾氏发家不忘祖艺,家训有云,凡顾氏子孙,年少起则学装裱之技……

说白了,就是老祖宗怕后代没了吃饭的手艺,就算读书进学,若不成,总还有份糊口的技能。

水无痕自不例外。

幼时进家学,既学四书五经,又学装裱技术——想来顾家这种授课安排,算是最早期的技校雏形吧?

所以,顾家的儿郎,不管是进学为官还是另举他业,都会装裱一技。

老祖宗的愿望自是好的,希望顾氏一族能子嗣绵延,衣食无忧……哪知会有遭横祸灭族的一天?

水无痕在家破被卖后,除了琴棋书画侍候人的技巧外,私底下做得最多的就是裱画。

将自己习作裱好再撕毁,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仿佛只有做裱工的时候,仿佛只有自己的技艺有所提升时,方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忍辱负重的坚守,没有丢尽祖宗颜面,只为苟且偷生。

……

任昆知他的喜好后,在井梧轩的书房中特意为他配备了一间装裱室,供他闲暇练技。

……

每一道工序都需细致耐心,慢慢等待,着急不得。

待做完最后一道工序。在裱好的画幅上,装配天地杆、轴头,在杆上钻孔,穿绳。这装裱的工作才结束。

他小心地将画作悬挂于大墙之上端详,永安侯画得很是传神,画上人笑吟吟地,仿若专注地望着画前的他。

满眼的笑意。脸上却又带着股薄嗔,明明马上她就要跺脚撒娇发脾气……可偏偏她又乖乖的坐在那里,好象对自己流露的这般嗔意毫无察觉,安静地坐在灯下,浑不知自己已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

眼前这张线条描绘的脸与记忆中那张绝美的小脸交汇在一起,他呆呆地盯着,手指竟不受控制地就抚上了画作……

画好象没干透,指尖传来湿软温弹的感觉,仿佛是肌肤的触感。他的心颤了一下。从指尖痒到了心底。

心底冒出了小花。一路开到喉咙……

他被这繁花似锦惊呆了,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正在轻轻地摩挲她的脸!

他慌慌张张缩回了手,心跳如鼓。

低了头反复看自己的手。看了许久,手心都冒汗了。内心仿若烟花升腾,一直往上蹿,带着股不把夜空染亮涂彩誓不罢休的劲儿……

他茫然无措,攥起手,大口吐气深呼吸,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她是夫人……

只能是夫人!

永远是夫人!

!!!

水无痕咬着牙反复提醒。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照这幅画再临摹一张,他也能描绘出她的神韵!

他有多想将她细细地绘于画中,置于案头挂于墙上,随时随地日夜可见……

他不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人知道他将她画下藏在房中,她就被害惨了!

他无所谓,早就声名狼藉,可她不,她那么美那么好,怎么能与他扯上关系?

她是他的恩人。

她不需要他的报恩。

若被她知道他私底下那些龌龊的想法,定会是后悔帮了他吧?

心又从喉咙一路掉进了胃里,思路混沌极了,前因后果、往事旧故、新近缘由,纠结在一起。

他的心乱了几翻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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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好的天气,即便是黄昏了,天空仍在发光。

永安侯接了锦言,带她去大通街的人间春晓吃饭。

李掌柜喜不自胜,跑前跑后,张罗着上茶上菜上点心。

没想到侯爷会陪着东家来!

虽说之前出过那档子事,永安侯事后做了不少的补救,人间春晓重装开业他出力良多,可那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做做姿态也是应该的……

永安侯任昆的名声谁人不知?

自家小小姐这桩婚事又是替大小姐来的,实在不是良缘。

他是李家的家生子,自然不会有卫家人的攀贵心态,满心盼着小小姐生活顺遂。

小姐就够不容易的,好歹早年姑爷在时,护得紧,过了几年夫妻恩爱的好日子。小小姐就太苦了,无父兄关爱,无夫婿护持……

在多方用心之下,这顿东阳风味的烛光晚餐堪称完美。

正宗的烛光晚餐,李掌柜拿了数盏缠枝莲青花瓷烛台,明晃晃的烛光之下,美人如玉,帅哥温存,实在是完美之至!

秀色可餐也!

对着美男吃饭当然比对面做一猥琐男要好上百倍,特别是永安侯这样的大美男,面容和缓时,俨然春花绽放,令人心情愉悦之。

佐餐甚佳!

况且,不用担心人家要与你玩暧昧,美食尽管吃,美色尽管看……

至于长公主的心思,锦言想开了,防洪意识一定要有滴,但,侯爷也是值得信任滴,只要他不倒戈升旗,其他人的想法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只要任昆稳妥。永安侯心里绝对有水无痕!

她百分之百肯定!

因为,就在方才,任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方才,他们用完餐,任昆提议去逛逛街市。

天还不够暖。街上出摊摆夜市的少,不过,好多的铺子都延长了营业时间。他们随便进了家古玩玉器行。

迎客的小伙计识得永安侯,忙恭敬地往里请。

掌柜的出来将二人认进二楼:“侯爷。您楼上请……”

锦言见人家那般客气,很想说你别忙活了,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但永安侯大摇大摆理所当然地背着手就上了二楼,她忙跟上去。

掌柜的将柜子里的珍品取出。逐一介绍,永安侯神色淡淡,未看上眼。

等到掌柜将新取出的匣子打开,小心地拿出一物时,锦言的目光立刻被吸引:

那是一件羊脂白玉的系璧,玉质极好,洁白光亮,晶莹无瑕,匠人巧妙地依着仔料在其上轻轻雕了几笔。仿佛是流动的水。七分温润三分冰洁。透着股润泽的含蓄之美。

锦言一下子就想到了水无痕!

那玉佩,温润、细密、带着油脂的亮泽质地,与水无痕的气质极为的契合。若是用红丝绦或绿丝绦打了结扣系垂在腰间。该是怎样的风情!

尚未开口,就听身旁永安侯嗯了声:“……这个与无痕倒是相配。”

话一出口。任昆就悔了,怎的就说了这个?

虽然他们之间一向不避讳无痕,但陪她出来,又是在外头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个,终是不妥当……

不自觉地带了分小心,探寻她的脸色。

那人却不自知,一幅英雄所见略同的兴奋:“……是嘛,我也这么觉得呢!真的很衬……”

那没心没肺的笑模样仿若他说的是今晚星星不少。

“……那,收了吧?”

锦言好心提议着,好东西历来可遇不可求,况且是这么好品相又合心水的东西?早下手为强,又不差钱!

任昆就觉心头一松,没生气就好……

须臾又一紧,一阵堵闷。

就算不生气不在意,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这要粗枝大叶漫不经心到什么份上,才笑得出来?

换了别个,就算是没感情,好歹为了顾全面子,也会有几分不逾吧?

她可倒好……

吩咐二福将玉璧买下,面上就隐约显露了几分气性,看锦言的神色也有些不痛快。

锦言立即意识到自己存在的不合时宜,想想看,若此时陪在任昆身边的是水无痕多好?

自动脑补出以下场景:

水无痕对玉璧一见中意,永安侯将此玉买下,放在爱人手掌中,再顺势握紧小手,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一切尽在不言中……

多好多美!

与心上人散步,空气中都充满着柔情蜜意,风是甜的,星是亮的。

偏偏身边跟着的是她这个煞风景的!

任昆的心情可想而知,锦言对此很抱歉,再看他时,神色就带了几分歉然……

我也不想这样的,要不,我们早点回去?

……

任昆多敏感啊,马上就读懂了她的意思,愈发气结:

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不好?

苦于无法解释,堵气般地拉着她往外走,去别处逛逛!

锦言不明所以,暗自猜测他眼下是否已心如插翅,急着快点回去,给水无痕送礼物……

于是主动为领导分忧,将台阶送上:

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上班,我们这就回府吧,侯爷?

饭也吃了,街也逛了,东西也买过,此趟出行的各项任务已全部完成,可以打道回府了。

早些回府,你们早些进入二人世界,她也早早卸下心中的歉意。

回府?

任昆回头仔细打量着,怎么不逛了?

“嗯,今晚收获不少。可以了。”

目光坦荡。真的是个愉快而美好的夜晚。

“……东西又不是买给你的!你哪来的收获?”

鬼使神差的就冒了句,听上去象有几分澄清与堵气。

“我知道啊……”

那是给水公子的!买的时候说得明明白白的。

侯爷不必担心,这点自知自明我还是有的呢!

不知任昆怎么想的,怎么会以为她想霸占?

她是那等眼皮子浅、没有自知自明的人么!

就算再喜欢,也不敢夺了侯爷心头好啊,何况她与水无痕关系也不错的,再进一步或许能发展到男闺蜜的程度……

有些话不好直接讲,目光神色还是能清楚地表达出来噢……侯爷你我想必都心意相通心领神会……

哪个与你心意相通?

永安侯的脸阴了……

ps:

晚些还有一更,谢谢!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降大任-加更TO寻找于晴

“挺好的……”

次日长公主问锦言夜游感想,她立马脱口而出。

真的挺好的——

虽然后来任昆的脸色多云转阴,那也是心有所思、神不守舍之故嘛!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侯爷呢?

侯爷?

侯爷也很好啊……很高兴,还逛铺子买东西了。

锦言回答得干脆。

长公主见她不似作伪,心中纳闷:

怎么仆妇们说昆哥儿回来后面色不逾?闷闷不乐的?

这两人一块出去,若是昆哥儿不高兴,锦言不会没有察觉啊……

想来可能是昨晚天黑,仆妇看错了?

还是等晚间昆哥儿回府,再探探他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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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理了一天公事,眼瞅着到了下差时辰,这才停了手,将批阅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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