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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戏长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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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

“早。”我朝他打招呼。

“早。”

书房的门关上,屋子重新变得幽暗,我只能看见家具黑乎乎的轮廓。

“你是来问我什么的呢?”Jam的声音透着几许无力、几许飘忽,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下一刻就倒下去。

“我想问,你会不会抛下子缄。”站在屋子中央,我努力把每一个字说清。

Jam却轻笑一声,把脸深深地埋在掌中,没有做声。

直到许久。

“你舍得自己的家人吗?”他忽然问,声音很含糊,我几乎没有听清。

“舍不得。所以两难。”

“我在想,”他重新抬起头,看一只鸟儿停在窗外的一条树枝上喳喳地叫,“如果你离开,子语再一次离开,韦子言一定会崩溃的吧。”

“……我不知道。”

“会的吧,他是如此爱你……但是,”他紧接着又说:“我的老师曾经跟我说过,每个人都会走丢在岁月里的。”

“什么?”

“你真的爱他吗?韦子言。”那只鸟儿忽而振翅冲向树梢,惹得树丫一阵乱晃。

“是的,我爱他。那你呢?”

“Ilikehim;butIdon’tknowwetherIlovehim。”

“所以,你要如何才能知道?”我问他,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答。我害怕他说不知道,更害怕他知道、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没有爱上子缄。

他俯身趴到窗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

仿佛过了一千年,仿佛沧海早已变换桑田。

“我的女友曾经教我读过一首词,在我刚开始学习中文的时候——

‘一片春愁待酒浇。

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

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我仔细听着,不知他的意思。

“等我知道里面每一句话的意思,我觉得,‘流光容易把人抛’和我老师说过的那句话,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我沉默不语,不知是不会答还是知道即使我不答、Jam也会往下说。

他的确往下了:“因为等我知道这些话的意思时,我的女朋友已经离开了我,与另一个男生在上帝面前交换了誓言。那种感觉太痛苦了,我不想君安经历,更怕自己再经历一次。”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怕,回去之后我才发现,我是如此地深爱着他。想象着他会与别人举行婚礼,我会心痛得发狂。”

“所以?”迎着他的目光,我希望探寻到他的答案。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能知道,我心里最诚实的答案?”

想起昨夜在自己的假设里痛彻心扉却不得不坚持的经历,我微微打了一个寒颤,似乎黑夜的痛仍在骨髓里蔓延,丝丝缕缕。“我只问我自己——如果明天我就会死去,今天的我还会干这件事吗。”

他听了,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角有晨光跳跃的美好,嘴边泛起了微笑,盛着抉择、释怀和苦涩。

“好毒的问题,让人痛不欲生。

“是药三分毒。”

“你根本就是直接上毒药好不好。”

“顶多算以毒攻毒,还是药。”

他认真地看着我:“真的,你的话太毒了。这里——”他指了指胸口,“差点停掉。”

“如果它真的停掉,为了子缄也会活过来的。”

他忽然笑笑,全身放松,轻盈地撑着窗台一跳,做到窗棂上:“这么笃定我选择留下?”

我也松开绷得快断掉的身子:“不笃定,只是希望。”

“考虑的时间很长,但回答刚刚的问题只需要很短的时间。”Jam的话里充满着平静和温暖,“但你赢了。”

“谢谢。”这是我真心诚意的回答。

相视一笑。

“你的答案呢?”Jam问。

“猜。”

“唔……”他为难地蹙起眉头,“我猜……你选择留下……吧。”

“为啥?”

“感觉。”

“嗯~~~你的感觉的确是对的。”

到最后,终是舍不得、放不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但经历过的人,其实又何须再问。

不知名的雀儿仍旧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唱着,直到一轮红日高高升起。

第三十六章 感情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热情的马大人休息日也不休息,早早地来到了Jam的住所,看样子是要来讨Jam回来“查”过的八字。

听到通报,Jam大叫头痛,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

我十分好奇这位马大人为何对一个异邦王子如此热心,若想攀高枝,Jam实在是个太差的选择,毕竟这年头不流行嫁老外啊~

对于这个问题Jam似乎比我还迷惑,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位传说中的申悦小姐长啥模样,更别说记起来自己与她到底有何瓜葛。

不过,虽然想不起来,马大人还是得见的。Jam一边修胡子一紧张地问我:“怎么办,现在知己不知彼,如何御敌于国门之外?”

“人都到客厅里坐着吃茶了,你还想御敌于国门之外?”

“好吧,那就怎么样才能打得敌人再无还手之力,以后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把我PIA到外星球去?”

我一摊双手。

他表示一万分的不相信:“你不是最擅长这个的嘛!”

“打仗除外。”

“……难道要我把人家打出去?”

“哎哟,你就好好跟人家说说,表达家人不太能接受外族媳妇的意思,再抒发一下自己无法与申小姐结亲的遗憾之情,给他个台阶下就好了嘛。”

Jam想了一下,同意了。

我站起来:“那我先走啦。”

他点点头,又加了一句:“让子缄有空来找下我吧。”

“我觉得还是你过去比较好。我家的下人对两个男人的事看得特别开,你们就是开着门也不会有人打扰的。”

“请你圆润地出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有人提着采芝斋的糕点边说边笑地从我身边走过去,突然就回想起那一次和金云嫂子在采芝斋门口相遇的情景,一激动,我就改变行程往八车道大街方向走去。

汇入热闹的人流里,我边走边看两边的民居:有人刚刚起床,正临镜梳妆;有人已经打扫完毕,把垃圾提到门边;还有人打开大门,朝着新生的朝阳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那种久违的俗世安宁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

正逛着,我忽然感觉半臂的袖子被扯了一下,低头一看,一只粉粉嫩嫩的小手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衣服,小女孩眨巴着明亮清澈的大眼,被花花画在衣服上的飞鸟所吸引,任年轻的母亲如何哄劝都不肯放手。

年轻的母亲满脸歉意地看看我,又低下头好声好气地哄着怀里的宝贝。就在她看向我的一瞬间,我发觉这位母亲的脸似乎特别熟悉,好像什么时候见到过一样。

什么时候呢?

“宝贝乖乖,松开手不要扯,好不好?”

软软的言语听在耳里,敲在心房。哦哈哈哈!原来她就是本小狗穿越后第一个被我拉住问路的娘子,好有缘分哪!

我很想抱着那位小娘子,向她诉说一下她当日指点的这个女生几年来在大唐王朝所遇到的事情。但我知道,如果这样做,肯定会招来她又一枚被小心隐藏的白眼。不过没有关系,遇见你,已经是件十分幸运的事。我很想对你说声,谢谢你;更想跟你说一句,我已经决定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时空,不走了。

既然因为爱他而决定留下,既然因为眷恋而要陪在他身边一辈子,那为什么我不把这份心意传达亲自给子言呢?为什么要这样苦苦分隔、两地相思呢?

念头转过,我已经打定主意。

这边厢,年轻娘子因为宝宝不肯放手而几乎要动手去扯,小宝贝粉扑扑的脸上瞬间挂上哭意。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铃铛在她面前晃啊晃,小宝宝果然被吸引住,松开拽着我衣服的手,要扑过来抓铃铛。

“宝贝不行,不能要。”年轻娘子赶紧阻止了她的动作。

我把小铃铛递给她,宝宝一把抓到手里,小胳膊一甩一甩,铃铛也跟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娘子却轻轻握住女儿的小手,温声细语地哄她松开,拿了铃铛后递回来:“谢谢娘子,这个还给你。”

小宝贝没想到妈妈要把玩具给别人,一急之下鼻子立马红起来,在她怀里嘤嘤地哭闹。

我摸摸宝宝的头:“没关系,一个小铃铛而已,就当我送给可爱的小朋友吧。“

“也谢谢你再一次指点了我。”我在心里默默说道,不等娘子拒绝,我已经跟小朋友摆摆手,“再见!”

她咧开只长了两条门牙的小嘴冲我呵呵直乐,手里的铃铛摇得更欢,我开心地走了。

来到医馆门口,刚好碰到金云嫂子出门买早饭回来。我赶紧打招呼。

她见了我,十分意外,打过招呼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释说:“今天起晚了,孩子他爹又急着出诊,我就出去买了点早饭回来。二娘你吃了吗,要是没吃……”

“吃了吃了。”我赶紧应道,想想又补充一句,“刚吃的。”

金云嫂子热情地招呼我进门坐下,又忙前忙后给我倒水、煮茶,搞得我特别不好意思。这时,梳洗完毕的高郎中也出到前面,看见我来了顿时一脸紧张:“有谁又受伤了吗?哎呀,我现在刚好要出诊,怎么办。要不我先陪你过去看了再说?那边晚点就晚点,反正不差这点时间。”高郎中的话像连珠炮一样,说着已经要转身去拿药箱。

我忙站起来拦住他:“不不不,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的。没有谁受伤,你不用忙。”

听了我的话他松了一口气,接着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金云嫂子恰巧端水过来,忍不住取笑他道:“你也真是的,就是有谁受伤,也哪里用得着二娘亲自过来。你以为你是宫里的御医么。”

高郎中呵呵笑着:“是我太急了,二娘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是我突然上门拜访,打扰你们了。”

“没有。”金云嫂子有点责怪地看着我,“你来我们可求之不得,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不是拿我们当外人嘛!”

我嘿嘿地笑着,继续摆手:“没有没有。”

金云嫂子转身对丈夫说道:“早饭准备好了,在厨房的桌上,你快吃了到老王家去吧,那边还等着你。”

高郎中点点头,朝我说声“慢慢坐”,就到后院吃早饭去了。

我对金云嫂子说:“嫂子你也去吃吧,我坐着就行。”

她摇摇头:“我等他走了再吃。他没出门我吃着不安心,总怕哪点没收拾完落下了,反而吃不好。二娘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没。”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懊恼自己上门太鲁莽,搞得人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金云嫂子还是那么和蔼:“没事就好,没事就和你嫂子我唠唠家常,人活着不就盼着一辈子平平安安、和和顺顺,不要一天到晚出事么。”

对啊,平平安安,和和顺顺。当我们卯足了劲赚更多的钱住更大的房子得到更多的关注拥有更多的名牌时,反而已经不能理解家庭和顺、生活平安的珍贵与美好。

聊了一阵,高郎中吃完准备出门,金云嫂子站起来和他一起走出去,叮嘱了几句,再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才放心地回过来坐下。

看着这种场景,我不住地感动与羡慕。能让一对夫妻几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就是这种吧,平平淡淡,却在每一点每一滴里满满地浸着最炽烈的关心与相互扶持。

第三十七章 过关

从金云嫂子那里回来,火辣辣的太阳正高高地悬着头顶。我整个早上在金云嫂子的热情劝说下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粒米未进的肚子此时咕噜噜叫得正欢。又热又饿的我一边庆幸今天没有带丫头在身边,一边头昏眼花地一步步挪到家门。

趴在饭桌上,我有出气无进气、两眼含泪、可怜巴巴地瞅着正拿着炒勺瞪着我的方婶。

我瞅。

我再瞅。

我再瞅。

方婶泄了一口气,终于举手投降了:“我去给你准备饭。”

我立马变身各种欢快:“谢谢方婶。我要吃冬瓜炖鸡。”

方婶作势拿炒勺敲我脑袋:“冬瓜炖鸡?我给你炖猪脑袋补补这脑子。”

丫头在旁边笑道:“不对,婶婶。二娘已经够聪明了,再补我们这个府里就容不下了,呵呵。”说到最后她还自顾自地笑起来。

方婶被她带得也笑了,指着她说:“这丫头!”

当我抱着汤碗呼噜呼噜地喝汤时,满身清凉的子缄脚步轻快地扇着扇子进来。

我放下汤碗喝到:“留步!”

子缄步子一滞,乖乖地站在原地垂首听训。

“手上的扇子哪来的?”

他一愣,看向手里的团扇,立刻换上一副撒娇的表情:“二姐借我一下嘛,又不会少块肉。”

正是我和Jam玩寻宝时在西市买的扇子,可是——那是一把女生用的扇啊!衣子缄你是要闹哪样啊!!我哼了一声,抱起汤碗继续喝得西里呼噜。

子缄对我的仪态毫不在意,凑到我跟前说:“这上面的诗写得挺好的,这位贾长江是谁?”

“放心,你等不到看见他的。”我口齿不清地答道。

“啥?”他把耳朵凑过来。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我吞下一口汤,在他耳边吼道。

他脖子一缩,又嬉皮笑脸地凑上来:“二姐~~”

“小样。跟Jam和好了吧。”

他顿时红着脸不做声,翻来覆去看手中的扇子。

等我终于填饱肚子,我朝他招招手。

“二姐什么吩咐!”声音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丝毫犹豫。

“跟你商量一下,我打算去看看你哥。”

“哦,你去吧,我相信大哥一定会很惊喜的。”子缄眨巴眨巴眼睛,毫不迟疑地赞同,完全木有考虑我一个女生走这么远的路到边关可能会遇上各种意外各种不测——就算真的一路平安,我孤身闯兵营总归不太好吧——可是!他完全都木有想到!这个重色轻姐的家伙……

看我脸色不虞,他歪着脑袋想了又想,最终没想出来自己说错了啥。

“你就不担心我路上出什么事?”我循循善诱。

他挠挠脑袋:“出什么事?”

我指着自己:“我!一个女孩子,要出这么远的门,还是去那么乱的地方,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终于了然了,然后摆出一脸放心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我不担心,二姐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看好你哦!”

打击得我……

下午跟林涧风商量的时候,他很不赞同:“那边太乱了,路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没法向堂主交待。”

我表示将坚决无视他的忧虑,一定要去。

他努力考虑半晌,终于点了头:“必须得有我们的人跟着,这点我坚持。”

这点我也坚持——让我孤身一人往那边,开完乐,再死一回让别人来穿么。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他派了八个人跟着我,但我只知道有这么些人存在,不出事完全看不见他们在哪儿。

丫头泪汪汪地瞅着我:“二娘,让我跟着你吧,否则身边没个服侍的人我不放心。”

我一边收拾一边拒绝:“方婶让你说的吧、”

她惊讶地瞪大那双看起来永远睁不开的小眼:“你咋知道的?”

难道我要告诉她这种事光靠她自己不可能反应得过来么。

“总之你乖乖待在家里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你尽管放心好了。”

她这件事反应得很快:“我知道,婶婶说你自己一个人横穿了大漠。”

其实我是指去年偷跑出去那件事:“呃,反正你不用担心。”

丫头爽快地应了一声:“嗯!”

再三叮嘱家里人一定要严守消息,绝对不能让外人——尤其是圣人和杨妃知道我又跑去关外。在子缄和Jam腻腻歪歪的卿卿我我中,我告别他们,告别熟悉的长安,甚至是告别熟悉的中原,踏上了去北地的征途。

至于花想容,林涧风以不想让她担心为由,坚决阻止了她给我送行。花想容还为他辩解道:“他也是担心我,担心我们的孩子。”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夫妇情深,不用在我面前炫耀了。”

回想那天在家里告别的场景,我难掩笑意。



行到山西时,为了东出偏关我稍稍费了一点周折。因要避人耳目,我再一次发挥了子语强大的易容技巧,再创造性地批判吸收了花花多年的化妆经验,我光荣地把自己打扮成年轻少妇一枚——话说我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确乎已经该是少妇了,装个屁装。

守兵甲:站住,干什么的?

小野狗:军爷,我要去朔州投奔我家大郎。这是我的户符。

守兵甲:朔州?(接过俺的身份证仔细瞅)你是岭南象州人?(上下打量)

小野狗:是是是。

守兵甲:我怎么感觉不像啊……

小野狗:(俺知道这里打了多年的仗,但军爷你疑心不要这么重好不好)呵呵。

守兵甲朝守兵乙一招手,正在偷懒的乙不耐烦地过来,粗鲁地扯过户符。

守兵甲:从岭南过来怎么走这条路?

小野狗(人家稀饭绕路不行啊?):路途遥远,我不小心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来。听人家说这里再往东就能到朔州了,是不是这样?我很快就能见到我家大郎了?

一边说一边还得做紧张惊恐又有点希冀状,差点把我整成面瘫。

守兵乙:你的话说得挺溜嘛!

唐代的时候山河阻隔,人口流动性极差,再加上方言复杂,很可能隔了座山山南山北就会鸡同鸭讲。守兵们的怀疑合情合理。可是,你也不想想,我如果说一口鸟语你们能让我过么!

小野狗:这个,其实我们一家是前朝从中原逃乱过去的。家乡话都能讲,都能讲。

守兵甲:逃乱?眼神作怀疑状,

守兵乙:算了算了,看她一个女人家家,能有什么事,过吧过吧。

守兵甲:就是因为她一个女人家,自己一个从岭南跑到朔州,怎么想都太可疑了。

守兵乙:你,说实话,到底去朔州干什么!

小野狗(瑟瑟发抖):去、去找我家大郎,他在朔州做官,是刺史。

守兵甲:刺史?你说韦刺史?

小野狗(两眼放光):对对对,韦刺史,就是他。

守兵乙:听说这韦刺史确实曾在岭南住过。你看,我就说你多心了吧,走吧走吧。

呼~~到底谁给我准备的假身份证,还象州,坑爹吧。

天空幽幽飘来一个声音:给你准备了长安的,你自己掏错了而已。

知道我错了还不提醒我,这是什么保镖啊,泪奔!

因为顺路,我特意去朔州看看活宝爹娘。一开始他们根本认不出又换装成中年妇女的我,等我好不容易证明身份后,程娘兴奋地拉着我左瞅右瞅,还挽着我的胳膊站到韦爹面前问:“像不像两姐妹?”

“像娘带着女儿。”

知道我的打算,韦爹和程娘都以为我疯了。但我一再坚持,而且他们再三确认的确有八个人隐身在我周围后,才勉强同意我继续前行。程娘担心地又给我收拾了几个大包袱,韦爹派了两个人跟着我,总算是放手送我上路。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等派报,一面走,一面叫,今天的新闻真正好,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大风大雨里满街跑,走不好,滑一跤,满身的泥水惹人笑,饥饿寒冷只有我知道。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耐饥耐寒地满街跑,吃不饱,睡不好,痛苦的生活向谁告,总有一天光明会来到。”

如此循环往复,唱过各种艰难险阻,唱走了夏天、迎来的秋天。路上不时还能遇到被蜀黍出重金从匈奴买回的人们,正一脸喜色和兴奋地天南地北往家赶。

第三十八章 情已深种

胡天八月即飞雪。虽然现在离胡地有点距离,但那个飕飕的冷风~~我捏紧衣领,站在两个有如门神的冷面大哥跟前。

大哥甲:站住,干什么的!

我:我找韦行一。

听我的口气,大哥惊奇而又带点紧张地打量了我一番。此时的我已经换回少女装束,虽然脸还不是本人的脸。

他和另一位门神交换了下眼神,将信将疑。

见状我又加了一句:“你就跟他说,老四来找他了。让他赶快出来见我。”

我说得颇为牛气,但兵营里的大哥也不是吃素的。见我梗着脖子,可能以为我只是在虚张声势,便转过头,重新目视前方:“这里是军营,不是你能随便找人的地方。再说韦郎中是什么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

韦爹给我派的小厮也机灵,看到这种情况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边递给大哥甲一边说道:“这是韦郎中的父亲、朔州刺史韦慕樵亲笔写的信,它可以证明我们的确是有事来找韦郎中,还望这位兄弟代为转达一下。”

大哥甲不识字,但上面红彤彤的官印还是认识的。他犹豫了一下,跟对面大哥乙吩咐几句,就拿着信进去了。不一会儿折返,向我们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刚才得罪几位,职责所在,还望海涵。韦郎中请你们进去,这边请。”说着他在前面带路,领我们走进了兵营。

我小小声滴:原来你们还有这个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小厮也是小小声滴:刺史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提前准备了。还吩咐说不到时候不必拿出来。

我:老跟着爹叫你小六小六的,你真名叫啥?

小厮:我叫尉迟明。

我:尉迟敬德是你什么人?

小厮: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

正交流着,在前面带路的大哥甲没有回头但声音清晰洪亮地说了一句:“兵营重地,还望几位不要交头接耳。谢谢合作。”

“哦,好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停止和尉迟明的窃窃私语,挺直腰杆向前走。没过一会儿,我盯着大哥甲的单辫发型有点无聊了,开始偷偷地左顾右盼。哗,那边有个小帅哥,太帅了;那边在练对打,让人垂涎三尺的肌肉,星星眼;哦,那就是军队做饭的锅咩,确实够大的;哎呀哎呀,好肥的马,肥马肥马,肥死了,哈哈……

“娘子,请不要左顾右盼,谢谢。”

“呃,好的。”肿么被发现了,你后面又木有长眼睛。

“二娘,擦擦你的口水。”尉迟明好心地提醒我。

羞愧地擦干口水的我继续在我大唐军队肃杀的王霸之气中目不斜视地前行。片刻来到了一灰扑扑的土房前。

大哥甲朝门口的卫兵点点头,说:“带到了。”

“辛苦你了,逢甲大哥。”卫兵弟弟似乎跟大哥甲很熟,语气很是亲昵。大哥甲只是微笑了一下,说声“好好值班”,便转身朝原路回去了。卫兵弟弟有些羞涩地冲我一笑,掀开帘子:“郎中,人到了。”说罢又朝我们示意,“请进。”

轻声道过谢,我拔脚进了门。尉迟明和另一个小厮却往后退了一步,恭敬地看我进去。

我有点莫名奇妙:“进来啊。”

尉迟明摇摇头:“刺史吩咐过,我们就不打扰你和郎中了。”

“韦爹到底都跟你们说了什么……”

尉迟明咪咪笑:“没有了。”

这时,一个穿着戎装的年轻军官走出来,对我行了一礼后自我介绍道:“我是郎中的副手。郎中吩咐我带你的随从去休息,他在里面,你快进去吧。”

我朝门外看去,尉迟明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年轻军官也不多废话,出门领着人就走了。我只好继续往里走,小小的客厅很简陋,却设了八个坐席。绕过客厅进到书房兼卧室,看到子言正对着墙上的地图发呆。

既然已经通报过,站在背后蒙住眼睛大喊Spurise神马的肯定不能有,但你明知道是我来了还认真沉默地看着墙上那幅地图干神马?

虽然很丢脸,但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认,心里一闪而过“他该不会是变心了吧”之类灰常不好的念头。

然后这些念头在下一刻他转过头来时烟消云散。

子言定定地看着我,说:“你不在时,我就看着这副地图想你。”

咳咳,请忽略他在看到我的一霎那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而出现的呆滞表情。

我走上前仔细一看,正是当年那幅地图的局部放大版。一阵无法言语的情绪冲入心房,顺着血液在每一个毛孔上叫嚣“他是如此爱你”。既然无法言语,那就什么也不说吧,我伸出手,向他索要拥抱。

温暖如昔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俊美的面孔有耀眼的光彩。他用力把我一拽,让我跌入了他的怀抱。

就是这具胸膛,我为之舍弃后世、不顾一切只想地老天荒的胸膛,如同他的笑脸,熟悉依旧。他把我按在胸前,让我静静着聆听他的心跳。

“能听见吗?”好听的声音从头顶轻轻落下。

“嗯?”

“离开你后,我把每一天想对你说的话都装进里面,一不小心就装了千言万语。”

我忍不住笑他:“听不清,话太多了全都缠到一起。我只听清楚一句。”

“是什么?”

我想抬起头看他,才刚有动作就被他牢牢圈住。无奈我只好抱着他说:“我听里面说,韦子言是个大话痨!”说完我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他也笑了,但依旧搂着我,很认真地承认道:“是啊,想你想得心房都快炸了。天天就盼着能快点再见到你,不然真要活不下去。”

我很惊讶,以至于努力挣扎都要挣脱怀抱看向他。看看这个是不是真的韦子言。

他好笑地看着我:“怎么了,怀疑我是假的?”

我用力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之前那个凶巴巴的韦子言呢?你把他藏哪里了?”

他伸出一只手制止我在他脸上的胡捏,并用力地握住,然后道:“我一直都是这么温柔的。谁叫你之前不乖,我太伤心了只好凶你。”

我哼了一声,想起包袱里的一样东西,便把他的手拍开,边说边往外走去:“我有样东西带给你。”

第三十九章 千纸鹤

不知是不是“看着我走”这种动作很让他难受,子言下意识地拦住了我。我又好笑又无奈地哄了很久,总算让他打消和我一起去找尉迟明的念头。还是刚刚那位年轻的军官——他竟然一直在门口守着——把我带到尉迟明的住所。我挑出装着那个东西的包袱,和尉迟及小七——就是另外一个小厮——说了几句话后,我便要回子言那边。年轻军官问过哪些是我的行李后,便欲去拿了跟我返回。尉迟眼明手快地抢过,笑着问年轻军官:“要拿去哪里?”

年轻军官没有坚持,简洁有力地回道:“请拿到郎中的房间。”

我听了那个瀑布汗啊——看来真的是要住他的房间么,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偷偷冒着冷汗走在前面。

到了土房,见子言还是对着地图发愣。感觉到我们进来,他才转过身,年轻军官不待他吩咐,就指挥着尉迟把包袱放到一个地方,然后两个人一起退了出去。

等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子言浑身清冷疏离的气场忽地一收,又是满脸温柔地看着我。我从未见过子言在公家地方工作的状态,好奇地问道:“你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他似乎没听到我的问题,走过来抱住我:“你带了什么给我?”

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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