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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戏长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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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柩至京,备礼冊命。赙绢布二千段,米粟一千石。

葬日給班剑卅人,羽葆鼓吹及仪仗送至墓所往还。並赐枺懊仄鳌T崾滤耄瑏K宜官给,务从优厚。三品一人摄鸿胪卿监护,四品一人为副。”

蝶衣和子语在天之灵,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子缄身体好点后,也开始回去上班了。

我松了一口气,笼罩在韦家头顶的阴霾终于要渐渐退散了。

第三十一章 无悔

既然事情日渐好转,《君子世无双》和云衣也恢复了营业。随着七夕的临近,为了之前那个情侣装的事情,陆胥又把我叫到了店里。我看了做出来的成品,满意地点点头。但由于之前闭店时间太久,市场推广完全没有做,对于直接推出后大家的接受度问题,陆胥很是担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反响好也好坏也好,我们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即使这个系列失败了,就当是给别的衣服铺一个机会。哪能把钱都自己赚光是不是?”

处理完云衣的事务,我在回家的路上居然遇见广汉。看他神情轻松的模样,我忍不住打趣:“你这么开心是为了事情终于要结束了呢,还是为即将能娶到一个美丽温柔的娇妻?”

他神秘地笑着摇头:“都不是。”

“诶?那是因为什么?”

“我不告诉你。”

“广汉~~”

“别,我说。今天我本来是要去阿占王子那里的,因为现在事情逐渐变好,总管给我安排了别的任务,所以要去打个招呼,说以后就不过去了。但是,你知道我在那里遇到了谁?”

“谁?”

“你猜。”

我把所有可能的人在脑子转了几圈,迟疑地说:“子缄?不会吧,他今天应该要上班。”

广汉笑得很得意:“可不就是他么。我走的时候他们正谈得满脸春风,看见他们这么高兴我也挺高兴的。”

“呃……”我第一次发现广汉也有这么八卦这么活泼的一面,有点不太适应,不过却感到很开心,“知道了,你辛苦咯,快回去吧。”

“嗯。”

临走的时候,广汉特意提醒我一句:“二娘,毕竟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你自己要小心点。”

送走广汉,我抬头看看热辣辣的太阳,对丫头说:“好热啊,你知不知道有没有近路能回去?”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肯定地说:“有,就是都是小巷子,有点偏僻。”

“没关系,我们走吧。”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真是一个再愚蠢不过的决定。差点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成果摧毁殆尽。

在某个偏僻得见不到阳光的箱子拐角,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把我们截住,二话不说打晕了我们。

再醒来时,我第一反应是“真糟糕”,第二反应——靠啊,怎么又来到了这家城南的百味居。上一次的黑色曼陀罗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纳尼?粉色?我不禁开始怀疑慕容璞的恶趣味——对,就是慕容璞!

见我醒了,正坐在前方的他优雅地开口:“感觉怎么样,方易娘子。又或者,程子语程二娘?”虽然满脸关切,声音却无尽冰冷。

我笑笑,挣扎着坐起来:“还好,就是你的手下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些。”

他低低地笑道:“当初可不就是那群废物太怜香惜玉,才让馒头寨一夜之内倾覆的么?”

“呃……”

“不仅如此,也让我爹和我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他摘过一朵粉色曼陀罗,放到鼻下慢慢嗅起来。

我没出声,出声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丫头也醒了过来,看见这个阵势满眼惊恐。

“二娘知道粉色的曼陀罗花在佛家里代表什么意思吗?”

“我不修佛。”

“那真是可惜了。”他轻轻放下花朵,看向我,“如果你信佛,待会儿行刑的时候可能心里还有个依靠,能熬长一些时间也说不定。”

见我不答话,他指着那些花:“适意。它们的意思。”

“所以呢?”

“所以今天,我会好好地顺一次我的意。”

“那又能怎么样呢?你的失败已经无可挽回了。”我看向他的眼睛,因为很想知道,在这种人的眼睛里究竟都有些什么。

但是,我的“失败”二字刺激了他,他把刚刚摘下的花攥到手里,狠狠地揉着,高傲的脸庞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没关系,有你陪我上路,也算小小地补偿了。你放心,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到阴间,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的。”

额哦,看来这次很难善终了。我挺着了腰对他说:“这件事情跟丫头无关,请你放了她。”

他看了一眼惶恐得瑟瑟发抖的丫头,鄙视地说:“贱命一条。等你上路了,我自然会打发她走。”说罢他挥挥手,又来两个人把我架着走向后室。

难道这满室的粉红就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最后印象。我心里不住地抽搐,身体也不挺地挣扎,那两个大汉再一次干净利落地把我劈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有人来救我了?”努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我被绑在一个架子上,似乎置身于一个空旷而又不透一丝光亮的空间里。打斗声从外面传来,穿过石壁在空间里回荡。我想叫,嘴里却塞着东西。试着扭动身子,却不经意间触碰到几条滑溜溜的东西。

滑溜溜的,会扭动的,还发出“嘶嘶”声音的。

啊!!上帝、观音、玉皇大帝、要不真主阿拉也行,谁来把我身边这几条蛇弄走啊!!!

心里恐惧,但不敢再动弹。但这这这,神马叫做打蛇顺杆上!它们居然开始爬到身上来了,呀咩爹……

外面的战况似乎愈发激烈,不时有肉体撞上墙啊桌子啊造成的沉闷声响。震动沿着墙传来,震得我胆战心惊。

又是一声巨大的闷响,一束光亮终于透了进来——好吧,门被撞开了。一个人瞬间扑倒在我面前,紧接着我的脖子上再一次荣幸地亲吻了刀锋。

不过,这个人是谁?看上去好温柔又好痛苦,人长得相当帅哦。

他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放了阿璞,否则我杀了她。”

“放下刀!”某位长着络腮胡子的大叔一声爆喝,一群人哗啦啦地冲了进来。看衣着,似乎是蜀黍的人。一阵失望油然而生,我还以为子言又从天而降了呢。

慕容璞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边,身上挂了彩,但丝毫不见狼狈。

“我再说一遍,放了阿璞,否则我杀了她。”哎呀,力气加重了,刀锋好冷啊,这个东西抵在肉上真的一点都不好受。

局面僵持下来,蛇却已经爬到我的脸上,蜀黍的人里有些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怕什么怕,又不是爬在你身上。

见对方没有动静,拿刀威胁着我的脖子的美男柔声对慕容璞说道:“阿璞,你快走吧。”

“为霖!”

“走啊!”名唤为霖的帅哥大喝一声,声音里全是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快走!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慕容璞呆立了一秒,快速地退到了墙边,扣动一个机关,跑了进去。

脚步声一下一下,脖子上的刀也随着一下一下颤抖。

我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悲哀,他使劲地忍了又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大胡子叔叔吩咐人赶紧出门去追——因为刚刚帮助慕容璞逃跑的门在他进去后又迅速关上了。

大胡子叔叔厉声警告着将我绑为人质的帅哥:“沈为霖,不要再负隅顽抗,放了程二娘子,束手投降,兴许我还能向圣上求情放你一条生路。”

大叔,你这话我都不信好不好。他要真放了我,肯定在这就被你们千刀万剐了。

面对大叔的威胁,沈为霖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绝美。他用悲哀到让人窒息的声音把蛇从我身上叫下,然后抱歉地对我说:“程二娘子对不起。我相信,你一定能明白,爱一个而不惜生命去保护他的那份心情。我放了阿璞,也希望,你能原谅他。”

“你真的很爱他吗?”

“刻骨铭心。”

“那么,为什么不早点劝他收手?”

他吐出一个声响,似轻笑又似慨叹,他用低得只有我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如果今天造反的是韦子言,你会怎么做?”

我言语一塞。

“既然爱他,这就是无可奈何的事。他是个好孩子,只是被父亲想要君临天下的欲望绑架了而已。程二娘子,我祝你与韦郎中白头偕老。”

说罢一道银光闪过,他手中的刀已经刎过自己的脖子。对面一阵震动,我看着他绝丽的面孔缓缓倒下,最后一句话在我耳边嗡嗡回响:“我真的不后悔,当初在路上,没有杀你。”

第三十二章 浮生

我已经忘了那天到底是怎么回到的家,不管身边大家担心的面孔和惊魂初定的安慰,我眼前一遍遍地浮现出沈为霖为了慕容璞将我挟持到最后自刎的画面。他倒在地上的身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嘴角是无尽遗憾的微笑。

“沈为霖是谁?”我问林涧风。

他一愣,还是向我作了解释。

“当时他一路上都跟着我吗?”

林涧风眼里划过一丝疑虑,看向身边的戴胜。戴胜努力地回想,然后不太肯定地说:“好像有这么回事。我们只隐隐约约地知道似乎有一个人一直跟着二娘,但始终查不出是谁。”

“看来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沉默了一会儿,林涧风才说。

“幸亏他没有对你下杀手。今天也放了你,自己自杀。真是个奇怪的人。天爷保佑。”花想容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

“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抱着膝盖,我独自一人坐在榻上。宁神的熏香袅袅地燃着,可我没有一丝睡意。一个人死在了我的面前,而他明明可以杀了我,但他没有。他的举动间接毁了慕容璞辛苦经营的基业,但他反而请求我的原谅。

原谅一个被自己父亲的梦想挟持了的好孩子。

这场争斗,到底是为了什么?付出了鲜血与生命,就为了成全一个荒唐的欲望?

我没有办法理解。尤其再想到这些月来发生的事情,想到子言戍卫在外还要承受这里的污蔑,想到子缄和忘川完全无辜却差点丢了性命。想到一拨拨人处心积虑地明里暗里斗法。

这都是为了什么。

几天后,李蜀黍宣布慕容璞及相关要犯捉拿归案,间谍案第一次被公布于众人面前,举世哗然。

我被叫进了宫,得到李蜀黍和长孙皇后的亲切慰问。看着他满意的笑容,我终于明白,这场争斗最大的赢家,就是李蜀黍。

一个我们只有忠心依靠,才能好好地活下去的人。我感到一阵阵无力,眼前似乎出现一张网,明知不可挣脱,也只能往上撞。

告别了李蜀黍和长孙皇后,我来到了杨妃的住所。她抱着我嘤嘤地哭了好久,宫女怎么劝都劝不住。前朝公主、今朝妃子,一生都是皇家人的杨阿姨想必比我更明白这些无奈吧,所以看到无力地走进这个庞大的名叫政治的局的我,她才会这么伤心。

我心里也明白,这一次她与李恪DD为了帮我们不遗余力;未来的日子,纵使知道结局,纵使知道李治上位后李恪的命运,在站队的问题上,韦家也只有一个选择。于情于理都当如此,和太子的梁子亦只好从此结下。

我问林涧风那慕容璞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简单说过,不愿深谈,我也就不再追问。当日慕容璞从密道逃出去后被墨影堂的人逼上断崖,万丈悬崖之上,面对必定会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林涧风,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尽,以和沈为霖同样的方式。

举剑自刎间,他的眼睛里究竟有什么呢?我无数遍的想象,却永远不可能知道答案。

我:“那些‘相关要犯’呢?”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们必须保证墨影堂不会被他们任何一个人泄露出去。”

在后来的后来,我曾问过程娘,我们今日所为,到底算对算错。因为在某一个沈为霖的祭日,我撞见墨影堂里一个叫余燕筑的哥哥,朝着沈为霖自刎之处的方向,默然地将三杯酒洒在了地上。

“二娘在看什么?”他突然回头看我,吓了我一跳。

偷窥被抓总是有些窘,我的脸微微发烫。他嘴唇一勾,但瞬时而逝,我在看过去时翕动的嘴角只余无言的苦涩。

“今天是沈弟的祭日,我给他倒杯酒,让他知道这世上至少还有个人惦着他。”余燕筑平静地说道,“他生前最怕寂寞,也怕别人寂寞。所以明知道慕容璞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为了陪他,沈弟也只好义无反顾。”

“你们感情好像很好?”

余燕筑摇摇头,好像觉得我的话很好笑:“一点都不好。每一次见面除了相互奚落就是相互奚落。可我们是一同从辽东的茫茫雪原里走出来的,当日他身边没有我、或是我身边没有他,谁都不可能在那个冰天雪地里活着回到这烟火人间。”

他叹了一口气:“孽缘吧,就像他和慕容璞一样。”

想到慕容璞也在同一天被墨影堂逼着自尽,我用不知夹杂着什么样的情绪的声音说:“至少黄泉路上,他们依然相伴同行。”

他:“你知道吗?当日围剿慕容,我也在场。”说完自顾自点了点头,仿佛怕我不信,“而且那天,是我们逼着他自杀的。”

我有些惊讶,但也知道他说的事实——太像林涧风的作风了。

“自刎之前,他披散着头发仰天长啸——‘既无能成事,奈何许余开始!天公欺我欤!’”他的话语里有许多嘲讽和深深无奈。

余燕筑走后,我在原地站了许久,心里百般滋味翻腾,却无一能细细说起。

后来,我把这天的事告诉程娘,她听完后,目光清亮地看着我:“那你告诉我,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无数话语从心头掠过,我却只能默然不语。有些不是答案,有些我不愿承认它是答案。

“如果我们自己没有做错,你又何必想太多。一件事情不是你对了他就一定错了,他对你了你就一定错了,不会是这样的。”

“如果是秦伯伯,他会怎么回答呢?”

秦离的父亲信奉老庄,带得秦离对出仕各种不感兴趣,州郡的领导们几次三番举荐,人家就是不就;三番几次上门劝说,秦伯伯干脆把门一锁,带领全家去游山玩水……

“当初那些官员苦苦劝说,甚至说出秦家若不肯入仕,举荐的他们会被朝廷罚俸禄这样的话时,你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记得。‘你们自己决定举荐的人选,自然也需自己承担后果。与我何干?’”

说完后我就不禁慨叹,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啊。

第三十三章 结了婚的女人

七夕的时候,长安城里发生了两件轰动的全诚的八卦事件。

第一件,此次贡举秀才科唯一一个通过考试的苏州知府的儿子严衡之严郎君与吴国公秦叔宝的千金正式定亲,严家以羔羊一口、雁一只、酒、黍、稷、米、面各一斛纳采于女方。当日送采礼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实打实地博了一回眼球。

第二件,京城制衣名店云衣推出了一整套“情定七夕”系列的情侣装,引发抢购热潮,全城制衣铺子竞相模仿。

据小高说,浮云阁因为这两件事特别热闹,可惜我不能亲自去观赏。因为我正不幸地由于严衡之定亲而成为了大妈们口中被“抛弃”的那一个,这个时候上街,那就是被大大小小的同情目光沐浴的活靶子。

“可惜啊可惜。”小高一边摇着脑袋,一边保持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出了门。

而我则捏着他给我带来的印着不同名号却刊登着同一头条的八卦杂志,无比郁闷。

“诶哟,这是怎么了?这房间都阴得能下雨。”温婉的声音刚落,一个美丽的少妇就撑着肚子,在丫鬟小心翼翼的服侍下进到房间里来。

我瞥了一眼那依旧平坦的肚子:“才两个月而已,不用这样吧。”

花花依旧保持温柔的嗓音:“风说了,还是小心点好。前三个月,孩子最小气了。”

我终于忍不住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娘诶,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我很不习惯。”

花花不置可否。而在一旁小心地扶她坐下,又立马打开扇子给她扇风的寒塘开口说:“大郎说了,怀了孩子就该有母亲的样子,不然教坏肚子里的小郎君那可不好。”

“哦,他怎么知道一定是男的。”

寒塘自豪地说:“不管是小郎君还是小娘子,容貌出众、百里挑一那是跑不了的!”

花花听了吃吃地笑起来。我酸溜溜地吐槽:“寒塘,以前在这里你可从来没这么维护过我,真是让我伤心哪~”说罢我捧着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花想容忍不住,发出了熟悉的豪爽笑声:“程子语,你就嫉妒吧。”

寒塘立刻在旁边提醒:“娘子。”

花花闻言立刻收起大笑,拿手帕掩住嘴角,眼波婉转地看着我:“子语,你也别太伤心,回头再有像寒塘这么贴心的丫鬟,好好教就是了。”

我无语地闭上眼睛:看不下去啊看不下去,林涧风,你把我的花花还给我!!!

说笑完了,花想容一本正经地问子言的归期。我把杂志放下,随手拿起一本书,边翻边道:“还定不下来。那八万人要入关、要清点登记、还要确保他们安分各自回家,这么大的工程,一两个月肯定做不完。”

她听罢有点担心:“那明年上巳之前能赶回来吗?”

我才发现拿起的是子言的一本兵法书,上面还有他密密麻麻的批注。

“不知道啊。”知道花花担心我们的事日久生变,便安慰她道,“但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圣人玉口金言,难道还会对我们这件小事出尔反尔不成?”

“我不是担心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吗?别的不说,适龄的贵主郡主县主里你敢保证没有对他有意思的?到时她们若有个大胆的请圣人降旨赐婚,圣人还会为了你不成全自家人?”

听着花花的话,兵书上那些俊秀的字迹突然变得有点刺眼起来:“如果圣人真为了顾亲情而毁诺,那也是注定的事,没有办法。”

花花见我这样有点生气,随即又想起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努力把心情平复下去。喝了一口水,她突然冒出一个馊主意:“要不然,你去那边找他?”

“啪。”寒塘的扇子摔到地上。

我也被花想容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刚下意识地想拒绝,却看见子言的脸隐隐约约在书页间浮现,一时间我发现,我对他的思念竟是如此的强烈。

看我愣愣地不说话,花花看不清我的想法,索性闭上嘴,让我好好想想。

许久,我沙哑着声音开口:“先让我想想吧。”字句飘渺,昭示着主人无根的思绪。

花花拍拍我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心知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出答案,我想改变下屋里一直有些沉闷的气氛,便站起来走到里屋,一会儿又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梳妆盒。

我打开盒盖,将盒子推到寒塘面前:“你要成亲了,我也没什么好送,想着也许能帮忙在你做新妇那天打扮得漂亮些,就挑了几样首饰,你看喜不喜欢。”

盒子里面有发簪、发钗、耳环、项链、镯子、戒指……整整齐齐的一套,静静地躺在细腻的红绸上,在天光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花花指着那些饰物,夸张地叹道:“天爷呀,我朝女子崇尚简朴,连那些望族家的娘子们也鲜少把这堆东西全部戴上身,快说,你程二娘是何居心。”

我笑着看她又说又演的,也配合着应道:“娘子你可冤枉我也,小女子先前已经言明,这是送嫁的饰物,婚礼一生只有一次,奢侈一点无妨。”

可惜,我没有花花的功底,她那边还绷着听我说呢,我自己已经笑将起来。

寒塘被我们一来一回取笑得满脸通红,又不敢出声,怕一出声会被我们打趣得更加厉害。

闹完后,我把嬉笑的表情收起来,把盒子又往那边推一点:“收起来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寒塘看看我,又看看花花,看到我们鼓励的笑容后,她才鼓起勇气接过盒子,恭敬地一拜,说了声:“谢谢二娘。”

花想容一点我:“你呀,可真舍得。”

我又重新倚着又软又大的靠枕:“家里本来就不缺钱,《君子》“云衣”生意也不错,再加上人又少,多花点无所谓啦。”

闻得我那句“人又少”,花花不禁坐直了身子:“三郎的婚事现在是什么情况,看上哪家姑娘了没?”

我想起间谍案刚刚尘埃落定他和Jam就迫不及待地见面,子缄还彻夜不归,我笑着摇了摇头。

她“呀”了一声,连声说道:“那可怎么好,三郎今年二十,再不定好姑娘可真的没有了。我瞧他人气这么高,都没有哪家的女儿他能看得上眼么?”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花想容:“人家说女人一结婚就会以百倍的热情投身到媒婆的工作中去,以前我还不太信,现在看来确乎如此啊。”

花花一听,杏目一瞪,作势就要打我。寒塘急忙提醒:“娘子,孩儿。”

花花硬生生收回已经举到半空的手,娇媚地看了寒塘一眼,坐直了身体。

撑着脸看主仆二人的互动,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第三十四章 花开花落自有时

就在我们开始讨论小孩子衣服的式样的时候,忘川快步走进来,着急地对我说道:“二娘不好了,今天兵部的马侍郎当着三郎的面问了阿占王子的生辰八字,话里话外似乎是想把妻子娘家的女儿许给他!”

消息犹如一颗十万当量的炸弹,把我和花花俱炸得从位置上弹起来,寒塘不禁在一边大呼“娘子小心”!

我向忘川追问详细情况,他细细汇报后担心地说:“二娘,听说三郎听了后脸色立刻就变得很不好,这件事你一定不能坐视不管啊。”

“你先别急,”我安慰忘川,又问,“Jam当时是什么表示?”

“阿占王子推说要回去算一下才能知道,把话题推回去后马上找借口告辞。”

“他们现在在哪?”

“两人都在阿占王子的住所那边。我是找借口回来的,虽然瞒着三郎做这种事不对,可是……”

“没关系,他知道后不会责怪你的,不用担心。”我安抚下忘川,开始紧张的思考。

Jam的反应说明他对马家外戚的女儿并不感兴趣,这点让我比较安心。但我随即想起当下摆在我与他面前的那个艰难抉择,之前由于间谍案的缘故我们皆无暇考虑,那现在呢?他是如何打算的?

一想到如果Jam决定回去而子缄伤心的情形,我的心开始不住揪痛。

权衡一番,我心里有了计划,便吩咐忘川:“你先回子缄身边,再带上一个人,那边有什么情况让人立刻回来通知我。”

忘川应了一声,匆匆走了。

我转回身,花花摆摆手站起来:“你先忙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送走花花,我重新在房里坐下。虽然担心子缄,但如果现在我过去反而会影响他们的沟通,只好耐着性子坐在屋子里,一会儿又换了衣服躺到床上,但翻来覆去十分烦闷。

又过了不久,我决定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先拿出些布裁几下衣服让心情平静下来,再反复告诫自己多想无益,不如安心等待。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后,我拿出笔,写了个条子让丫头转交小高。

两刻钟后,小高就神速地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见我惊讶的神色,他神情自若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然后说:“我偷懒一天不行咩?”

“行……兵部侍郎大舅的女儿申悦,你了解多少?”

小高仔细地想了想,说:“好像年初才刚满十五,家里正操持着给她说亲。有消息称申家看上了那位波斯来的阿占王子。真不知他们家怎么想的。”他颇不以为然地笑笑。

“申家条件怎么样?”

“说得过去,有个儿子靠着马侍郎的关系刚补了一个县令的缺,已经走马上任了。”

听完小高的话,我闭上眼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小高问:“怎么想起问这个?”

“刚刚听说马侍郎朝Jam要了生辰八字。”

小高感兴趣地一手撑桌,身子微微朝我倾斜:“结果呢?”

“Jam找了个借口推了。”

“哦。”他顿觉无趣地坐好。

“最近有传言Jam会留在长安吗?”

小高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思路,最后给予我肯定的答复:“先是积极地学习我国文化,又为国事献言献策,得了圣人几次夸奖,就有传言说圣人准备给他封个官职,他会长留京城。”

“Jam知道这些传言吗?”

“有人开玩笑地给他说过,但每一次他都沉默以对,大家也都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看出我似乎很担心这个问题,他便主动请缨:“要不我再去了解一下?”

想了想,我还是感谢他的好意:“算了,我自己去问他吧。”

小高给我带来的讯息没有减轻我的疑惑,我意识到Jam也在经历着与我一样的挣扎。除了对回去要面临的风险的担心,子缄的爱是否也让他对这个时代恋恋不舍?

我清晰地意识到,如果现在把是否回去这个问题提到他面前,我自己就必须先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关于走还是留,关于我是不是要舍弃为了我们的婚礼而拼尽全力的子言,关于我是不是要抛下因为我惹上慕容璞而身受重伤的子缄。

可是,时空的另一头也许就是我的父母家人,即使逆天而行,即使要冒有可能会零落他处的风险、冒在这个过程中消亡的风险,我是不是也该为了生养之恩,尽力回到他们的身边?

永远的两难。

傍晚,子缄红着眼睛回来,晚饭没吃就躺到床上。我想问忘川,他却只是沮丧地摇了摇头。

我:“怎么了?”

“阿占王子一个下午都没有说话,只是看三郎送他的笔筒发呆。”忘川说着说着,已经快哭了。

窗外暮色沉沉,我决定明天就去找Jam。

第三十五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二娘,这么早?”门吏张大爷热情地向我打招呼。

我笑着回了他。等坊门一开,我第一个走了出去。此时还是五更天,但夏日天亮得毕竟早,虽然乌蒙蒙,也能看清路,不至于令心事重重的话在路上摔个大马趴。

每日清晨,随着钟楼上的大钟敲响悠远的声音,沉睡了一夜的长安城会从北向南次第打开坊门。Jam住的地方在安仁坊以北,所以一路过去门户已经大开,陆陆续续有上朝的官员穿行在清晨冷清的大街上。

“叩叩。”丫头手指扣在门扉上的声音显得有些清冷,仿佛是敲在我的心底。

“吱呀”一声,门打开,Jam的贴身仆人露出脸来。他看到我并不惊讶,原来Jam知道我肯定会早早到来,所以坊门没开时就吩咐他在此等候。

“王子一个晚上都没睡。”推开书房的门页时,他轻轻地对我说。

Jam独自一人立于窗前,灰白的天光模糊地勾勒出他高瘦的身形,在宽阔的书房的背景里,那抹身影显得很孤单。

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

“早。”我朝他打招呼。

“早。”

书房的门关上,屋子重新变得幽暗,我只能看见家具黑乎乎的轮廓。

“你是来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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