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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管家要出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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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口鼻,带他上浮。
船夫折返得很及时,他同我一起将上官涵救起。见我们出水,船上众人立刻拉昏迷的上官涵上岸。他身子沉,几个人拽了半天都没将他拖出水面。我看着急,瞧见船沿的绳索便伸手握住,沉心运气,借力跃出水面落到船上。
因为心切,没控制好力道,加上脚下湿滑,我几乎是摔到船板上的。狼狈爬起来,我顾不得身上疼痛,憋着内力,拉着上官涵的手臂,和众人一起将他拖到船上。许是用力太猛,上官涵被拉上船时,整个人都压到我身上,还咳出了口水来!
“上官涵,上官涵!”我拍着他的背,见他还没反应,下意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顿时整个人僵直!
见我反应不对,为首的老船夫立刻吼道:“他没呼吸了,将身子放平,动作快!”
闻言,船夫们赶紧凑上来,要从我怀里将他拉出来。
“都别碰他!都不许碰——!!”我大喝一声,毫无理智可言,“我来!谁都不准碰!”
将上官涵平放在船板上,我拨开他的嘴,抬高他的下颚。比起面面相觑的年轻人,老船夫要镇定得多,他在一旁快速指点我的动作。检查口腔鼻腔异物后,我托起他的下颚,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对着他的嘴吹气。口中吹气不断,我侧眼,盯着他微微抬起的胸廓,然后松开捏紧他鼻翼的手,转而压住他的胸部以助呼气。? Ð;?e|
如此来回几次,我第一次急得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曾眼睁睁地失去过一次妈妈,我不要在失去他!心中纷乱一团,泪逼上眼眶,我脑子却愈发冷静,手下的步骤也愈发娴熟准确。拒绝多想,我一心只想将他救回来。
片刻,上官涵胸膛一震,咳出一口水来。
移开嘴,我顾不得擦拭,而是紧张地盯着他的脸,直到他掀起眼皮,露出那双浅褐色的眼瞳……
“……”上官涵缓缓睁眼,看到身侧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我,笑骂了句,“落汤鸡。”
一贯懒散的调子,丝毫没有生死一线的自觉。只是往日那磁性清朗的声音,此刻虚弱到被风一吹就散。
见我红了眼眶,上官涵施施然闭上眼,温柔道:“祸害遗千年。放心,我死不了。”
“算你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是个祸害就别轻易死掉啊……”抹了抹眼睛,我不由哽咽。
上官涵笑笑,疲惫闭上眼,“苏小浅,我累了。”I
……
意识迷迷糊糊恢复过来时,我只觉后颈一处酸痛。看着眼前陌生的帐顶,我努力回想自己身在何处……
……上官涵!
顾不得这在哪儿、处境如何,脑子蹦出这个名字,我顿时清醒过来。偏了偏脸,我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小榻上,上官涵闭着眼,睡得安稳。
“醒了?来,喝口水。”
温温柔柔的女声传来,我望向桌边,见紫衣美人端着水杯走到床边,“……落华?”
“嗯。”落华坐到床边,缓缓将我扶起来,把杯子送到我嘴边,“这儿是画舫,别担心。先喝口水。”
就着她的手,我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然后盯着上官涵急切问:“他怎么样了?”
“累了,睡得沉着呢。”将杯子放到小柜上,落华促狭地笑,“之前他特意吩咐了,要睡在你醒来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我这才在屋里添了张小榻。”
费力坐起身子,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那么难伺候……他自己回屋睡,让人给我报个平安不就好了……”
以袖掩唇,落华浅笑不语,只是道:“难为他一个大男人,挤在那张榻上,怕是连翻身都困难。”
我看了看上官涵睡着的榻子,心道果然小了些。
这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阿澈端着碗汤水走了进来。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那低眉顺目的模样,看得出在隐忍什么。
“阿澈?”
听我唤他,阿澈抬头勉强朝我笑了笑,眼睛红红的,“阿姐,你醒了。”
“你这一晕倒,可吓坏这小哥。”落华一边打趣,一边接过他手里的碗,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送到我嘴边,“姜汤要趁热喝,大夫说了,秋水凉,寒气入体不好。”°
我点点头,喝了口,又转头对阿澈安慰道:“我没什么事的,你别担心。”
“……”阿澈抿唇,看着我的眼里光影沉浮,最后他只是说:“我先回趟颜府给大家报平安,再来接涵公子和阿姐。”
我点头。
待阿澈走后,落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我派人去接你们来画舫。这孩子抱着你过来后,就一个人在屋外一句话都不说,脸色差得吓人。”
“他是我认的弟弟。”我骄傲地笑。
落华看了我一眼,神色不明。她垂眸,继续喂我喝姜汤。
一碗姜汤入肚,我觉得全身都暖和起来。落华扶我躺下,交待我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直接喊她。见我应下,她笑了笑,端了空碗,轻步退出房间。
等她出了房门,我伸手揉着后颈微痛的那处,微微蹙眉。
救起上官涵后,我在船上突然晕倒,并不仅仅因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而是因为别人点了穴道,让我失了意识。脑中突然闪现那个诡异可疑的水波涟漪,我眯了眯眼,究竟是谁会对上官涵和我下手?
放在被中的手握紧成拳,我偏头,看着上官涵沉静疲倦的睡颜,只觉心中有一处日渐坚硬——这次的事,不会这么容易的不了了之。
……
回到颜府后,我先向杜三娘请教了暗器的手法,又向沈伯询问了背部使人麻痹的神经穴道。虽然只是猜测,但还是有存在的可能,只是那人的手法我并未看清,所以辨不出身份。我将此事写信,准备给师父寄去,信写到最后,顺便提到了自己将要成亲的消息。
就在我静等来信、再做进一步打算时,颜府上来了位我意想不到的贵客。
喻凡携正夫来颜府拜访。
她怎么会来这?印象中,她和小姐只算得数面之缘而已。
喻家是凉国世家,祖孙三代为将,战功赫赫,皆是朝廷重臣。喻凡是第四辈中的独苗,也在军中当差。她十五岁及笄入伍,从步兵做起,如今已经作了校尉,算得上年轻有为。喻凡的正夫是凉国礼部尚书家的长子莫微秋,两人两小无猜、亲梅竹马,后来喜结连理在凉国瀚都算是一段佳话。
喻凡如今二十又四,面容微黑,双目炯炯,鼻梁高挺,嘴边带着礼貌的微笑。良好的世家出生,加上经年累月的军旅生涯将她磨砺得内敛刚毅,比武将多了丝雅致,又比儒将多了分英气。
小姐祝寿未归,喻凡算是白跑一趟,幸好上官涵与她是旧识。趁着他们在正厅闲聊的空当,我悄悄从房中退出来,吩咐准备晚膳、收拾客房让喻凡夫妇入住。折身回正堂时,我看到金多多弓身贴着门柱鬼鬼祟祟地朝里面看。
我正要与她招呼,却看到杜三娘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不知是不是看得过于入迷,一向精明敏锐的金多多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杜三娘木着脸,抬脚,踹。
她用的力气不小,又没料到自己在踹的时候,金多多会毫无预兆地起身。于是,下盘不稳,金多多就会这样被她一脚给踹趴到了厅里!
见状,我抬手捂脸:“……”
双手撑在门里,屁股被踹的金多多肋骨撞上了门槛,一张脸疼到扭曲。深吸一口气,她回头破口大骂,“要人命啊!哪个杀千刀敢踢老娘——!”
堂中霎时安静。
金多多也反应过来,回头见堂中三人皆是怔愣,她眼角抽抽,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
“能不能告诉我,这又是唱得哪出戏儿?”我郁卒地走过去,对揉着屁股金多多和被她瞪视的杜三娘问。
“问她!”金多多大怒。
“……”杜三娘斜睨了她一眼,抬掌对着她重伤的屁股拍下,毫不犹豫。
“哎哟——!”再次受袭,金多多呲牙裂嘴地“嘶嘶”抽泣,眼中的凶光像是要将那下狠手的千刀万剐!
我无力抚额,刚想斥责她们别在客人面前胡闹,便有一道惊喜的声音插进来——
“多儿姐?!”
闻言,金多多猛得一僵,然后转头,干巴巴地笑,“喻凡啊,好久不见……”
“果然真是多儿姐!”喻凡从屋里快步走出,伸张双臂,热络大方地抱了金多多一下,“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多儿姐身竟然在颜府,难怪妹妹我怎么都找不到!”
僵硬地笑了两声,金多多拍拍喻凡的背,“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
“有缘啊有缘!这么多年没见,多儿姐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喻凡放开金多多,爽朗地笑。
“你还不是一样。”金多多扯着嘴角笑笑,勉强得很。
“对了,微秋也来了。”说罢,她回头侧身,莫微秋就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金多多定定地看着他,想笑,嘴角却有些抖。
莫微秋一身浅灰长衫,高挑纤细,像是烟雨蒙蒙的画中人。他面颊有些消瘦,但一点不影响他清俊卓然的面容和隽雅沉静的气质。他站在那,眉宇安宁,眼中皆是淡淡的漠然
“好久不见了,金老板。”半晌,莫微秋浅笑。
金多多也回以浅笑,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确实……很久了。”
“还不是多儿姐不够意思,自个离了瀚都就再没跟我们联系。”喻凡攀上金多多的肩膀,笑着调侃,“莫非是找到了发财的地方,就忘了我们这群老友?哈哈哈!”
“怎么会。”不再看莫微秋,金多多撇开视线,刻意忽略那人的存在。
这时,我忽然记起金多多曾提过的一个人,她说那人像是从诗画中走出来的人儿,她说那人被称为瀚都第一才子。看着眼前的莫微秋,我记得,那瀚都的第一才子,似乎也是姓莫……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知道,究竟是神马原因乃们奔走在“阿澈94骗子君”的羊肠小道上一去不返,还拉帮结派,组团似的撒腿就跑……
隔墙有耳
用完膳后,喻凡拉着金多多陪她去华邺转转,莫微秋觉得乏了便在客房歇息。因着金多多的关系,上官涵也不用继续作陪,他打着哈欠,抱着雪团回屋补眠。
喻凡和莫微秋是府上贵客,我给他们安排的客房有着独立的院落,装饰也格外典雅精致。这趟来颜府,喻凡只带了两个家仆在路上打点。我将他们安顿在这座院里,另外还播了两个丫鬟供他们差遣。
穿过回廊,我领着莫微秋去房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调控自己的步速。在得知他和金多多的关系后,我便不由留意起这个男子。一路走来,我以为他会问我些什么,毕竟他与金多多之间也非毫无半点情谊。而事实上,莫微秋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引他进屋,我退到门外恭敬道。
“您客气了。”
“分内之事。”
见他准备宽衣歇息,我也不好多待,便告辞离开。
喻凡与小姐并不相熟,此趟造访,来得蹊跷。可她还带了夫君,身边也只跟了两个家仆,又像是一般的探亲游玩。边走边猜想她们拜访颜府的缘由,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上官涵院外。
这个时候,他应该睡下了吧。
正想着,我看见一团杏色毛绒团成团在月亮石拱门上晒毛,“雪团,过来。”
听到我的声音,雪团耳朵动了动,扬起脑袋看到我,从门上跃下,“喵呜~。”
上官涵若是午睡,雪团定是要凑到他身边挨着的。既然雪团在屋外,那上官涵应是还未躺下。抱着雪团走进去,我刚好想问问他帮我查南宫琦的事如何了。?
穿过拱门,我看见他的房门是紧闭的,心下奇怪,便下意识地敛了气息,步子也放轻许多。对雪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它用爪子挠挠耳朵,埋首在我怀中,尾巴也盘了起来。走到不会被投出阴影的屋角,我不禁失笑,原来自己也有听墙角的一天。
“所以,你还想在这玩儿多久?”说话的是上官涵,漫不经心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
“本来只打算来看看的,让你抗旨溜走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居然是阿澈的声音!我惊讶——他的口气并不是我熟悉的胆怯温顺,同样的嗓音,却像是个陌生人一般。
“看到了?”
“看到了。”
“可以回去了?”
“本来是打算回去了,可没想到她居然要成亲了。”顿了顿,阿澈笑,戏虐道:“观完礼再走也不迟。”
“……”
“要袖手旁观吗?”
“不然如何?”上官涵反问,透着无奈,“把她打包回尚京,关在候府里,天天应酬巴结送礼的人?”
“啧啧,看来侯爷夫人的位子不好坐啊。”停顿了会,阿澈感慨道:“婉姨不是挺享受的?简直是如鱼得水。”
“她是天生的弄权者。”
“这个评价真高。我会转告婉姨。”
“请便。”
阿澈低低地笑起来。
“看够了就快回去,省得我天天守着你,累死人了。”
“你可以不守着。反正有阿姐在,她说她会护着我。”
“哼,我护着她,她护着你,结果还是我护着你。这链子够长的。”
沉默片刻,阿澈忽然问:“若有一日,我和她对立了,你会护谁?”
“对立?你们能怎么对立?”顿了顿,上官涵调笑道:“别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女人,还和她争风吃醋。”
“女人?”阿澈冷笑,“我就从来不稀罕成为女人。”
“是是是,知道了。”上官涵打了个哈欠,无奈道:“你还是回去吧,小少爷。让我多过几日清闲的日子。”
“听你这口气怎么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味?消极得很啊。”没得到回答,阿澈又继续说:“人再好也不过是个女人,时间久了就淡了。以前你还不是对慕容薇动过心,现在还不是变了。未来的日子长,何必这么早就下了定论。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曾为慕容薇,打开心,去爱一个人。可为了她,我愿意关上心,从此世间女子再不入眼。”
心,猛然一跳。?
重重的一声,震得我胸口起伏,仿佛有回音,在心间一圈圈回荡开来。我站在门外屏住呼吸——上官涵口中那人……是谁?
脑中闪现出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他的温柔,他的无奈,他的宠溺,他的气愤,他的怜爱,他的失落,他的欲言又止……
若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上官涵说的那人,会不会是……
门“嘎吱”一声打开,我闪身到拐角后,隐去自己。
阿澈从屋里出来,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对了,你正在查的那件事情,其实,我也很感兴趣。”
“……”屋里的上官涵没做回应,我却自动脑补了他皱起眉头的模样。
言毕,阿澈转身离开,脸上的神情是我熟悉的那个“阿澈”。
我想走出去,问出他们两人的关系、问清阿澈究竟是谁。若非做了这“隔墙有耳”的“耳”,我真没料到上官涵会与阿澈认得、没想到上官涵跟着我们竟是为了阿澈的安全。
脚,意外地动不了了,我立在原地,指尖渐渐冰凉。
他们明明是认识的,可上官涵却没有对我说。他还帮阿澈隐瞒身份,瞒着我,不说……他为什么要瞒我?阿澈是谁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连我也不能?? Ð;?e|
我们三个人,只有我一人什么都不知道,被瞒在鼓里。
原来,即便是上官涵,也是有欺瞒我的事的。
思及此,我恍惚有种失重的感觉,脑子里黑白纷杂,耳边也嗡嗡作响。或许,不止这一件,他的事,我又知道多少?自己真的看懂、看清过他么?
这一刻,我深深怀疑。
……
金多多是傍晚的时候被喻凡扶回来的。她去作陪,陪的人未醉,她自己倒是醉得跟烂泥一样,全身瘫软无力。让人领喻凡回屋,又吩咐为她送去热水沐浴后,我扶着金多多回房。
待喻凡走远,金多多收回搭在我肩上的手,自个站好,原来她并没有醉。
“多大的人了还玩装醉的把戏。”见她步伐稳得很,我跟在后面,忍不住损道。
金多多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有些时候还是醉得好。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难得?”我摇头,“你明明是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
“我大老粗一个,别跟我绕圈子,听得烦。”
叹口气,我问:“你打算如何?逃避了这么久,如今相见,也算是种缘分。”
“缘分?有缘无分罢了。”金多多自嘲般地笑笑,“真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当初不想见他们,走得干净。没想到我跑到了凉国,还能与他们碰上。”
“也许,是老天给你机会去做个了结。”
“了结么?”苦笑一下,金多多陷入回想,喃喃自语道:“他……似乎瘦了。”
“许是赶路的关系,毕竟瀚都到这远得很。”
“……”
“对了,喻凡有没有说她为何千里迢迢来颜府?”
“看来,这才是正题吧。”斜了我一眼,金多多不满道:“你就不能多跟我讨论讨论我的曲折情事,安慰一下我碎得跟饺子馅一样的心肝么?这么急着奔正题,苏管可真看得起我。”
摸摸鼻子,我讪讪地笑。
“这次喻凡来华邺,说是奉喻家太君之命,找个什么破玩意。”费力地想了想,金多多皱着鼻子,“叫什么玉的……哦哦,我想起来了,凤血勾玉!”
凤血勾玉?
怎么又是它……
“这个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说简单些,那劳什子的玉就是因为喻家丢的。”
原来,心仪之人辞世后,还未登基的建武帝将凤血勾玉收在府里,以悼念爱人。有几年,还是皇女的建武帝常年征战在外,{文}府中无人坐镇,{人}靠得便是喻家作护卫。{书}凉国以吞并之法,{屋}迅速强大,军队扩充,良将难求,喻家上下皆是奔赴战场。夺嫡之时,建武帝的住宅疏于防护,毁于一场大火,而凤血勾玉也是在那时失踪的。喻家心中有愧,一直在寻找凤血勾玉的下落,欲物归原主。
“前段时日,有凤血勾玉出现在华邺的传闻,喻凡便听了太君的话找这东西回去。”说到此处,金多多拧眉,不赞同道:“既然这么想要这东西,就直接悬赏找呗。这东西听起来就知道是个宝贝,不破点财找到的人哪能那么爽快拿出来?”
“……”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就算破财,我也不一定拿出来。
“真不明白她们什么意思,靠喻凡一个人找,要找到猴年马月去啊?发动人一起找不好么?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我觉得,金多多说的有道理。既然喻家是想讨回去还给建武帝以消心头之愧,又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地找?莫非她们并不是要将勾玉还于建武帝,而是想占为己有?又或者,这块凤血勾玉背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I
还有一点可疑之处,我不解,凤血勾玉在华邺出现之事没多少人知道,这喻家太君远在凉国又是如何得知?
“喂,你脸色很难看啊?”见我皱眉,金多多腻歪上来,“天塌下来有高个撑着,这种繁琐纠结的事就给慕容家的小姐呗!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是哦,就算凤血勾玉在我这,也和我没有关系,我跟着操什么心啊?想通了这点,我点点头,脸色缓和不少。
“这还差不多。”金多多呲牙笑。
……
喻凡夫妇住在颜府的日子,金多多时常和喻凡在外,或是投奔落华早出晚归,总之就是避免和莫微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现状。
别人都嫁人了,你还尴个什么尬啊。我无语。
凉国不同于庆国,女尊制度森严,并不如庆国男子也能和女子拥有同样的地位,甚至一夫多妻。莫微秋就是生长在这种制度下的大家公子,以妻为天,改嫁什么自然是万万不能的。在凉国,若是男子被女子休弃,再嫁于人都会被乱嚼舌根,更何况看喻凡的态度和两家的关系,怎么会休弃莫微秋?
如此看来,金多多应是毫无希望了。
既然毫无希望,还用得着尴尬么?我有些懂了莫微秋眼中的漠然,那是对两人现状最清晰的认知,连挣扎都省去了的妥协。
我这边,除了给小姐写信告知喻凡的到访外,也只是处理颜府日常事务。至于上官涵和阿澈,他们既不想我知道,我便装作若无其事、一无所知。阿澈还是习惯围着我转,一口一个“阿姐”叫得亲近。我虽笑着不作言语,心里多少会生出芥蒂。敏感如他,又怎会察觉不到,可这时,他却会露出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直到我心软。上官涵也一样,即使他对阿澈说过那样的话,对我,却还是以前的样子,并无改变……
说实话,我也有些弄不清,自己对上官涵到底是介意,还是期待。这种心情很纠结,每当他靠近时,我便会不自禁地想起他的隐瞒和他那天说的话——
我曾为慕容薇,打开心,去爱一个人。可为了她,我愿意关上心,从此世间女子再不入眼。
脸颊有些烧热,我闭了闭眼,试图将这句话从脑海中除去。可是,愈是想要忘记,偏偏就记得愈发清晰。好吧,没有心动是骗人的,可……就算心动了又怎样?
上官涵说的对,若是作了崇德侯夫人就必须回尚京,成天待在候府里,应酬那些巴结送礼的人。这些都不是工作,而是责任,身份的责任。
而这份责任,我并不想担当。
……
又降下场秋雨后,小姐和家主回了颜府。
家主看起来气色不错,小姐挺着隆起的肚子在三位公子的围绕下也是满面红光,看来调养得不错。数月不见,洛洛又长高了不少,身形依稀有了少年的挺拔。
“浅浅,浅浅——!”依旧是那雀跃的声音,带着毫不遮掩的欢快。
我弯下腰,将他抱起,“洛洛长高了,也重了呢。”
洛洛扭扭腰身,不愿意被我整个抱起。他站在我面前,牵着我的手,小大人般地郑重道:“我长大了,浅浅不能像对待小孩一样抱我!”
我宠溺地笑,“好,我记得了。”
“别老光粘着苏小浅啊,洛洛。”上官涵凑到我身边,逗着洛洛。
“涵叔叔!”
“乖。”
洛洛低头默了默,仰起小脸,忍不住问:“叔叔,夫子真的走了吗?不教洛洛了?”
夫子……“纪云思”么……
太久没提起这个名字,我有短暂的失神。自从那次对峙之后,他便再也没出现过,最后连沈姗姗都跟着他离了颜府。回头看看,小姐离开的短短数月,我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
“夫子游学去了,讲更多的书给更多人听。这样便会有更多的人,受益于纪夫子的学问。”上官涵在洛洛身前蹲下,认真道。
他在撒谎,我知道。
可这时,善意的谎言确实是那么必要。洛洛只是个孩子,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解释给他听,也不愿解释给他听。
听了上官涵与洛洛的对话,小姐笑笑,扶着肚子朝我走来,“浅浅。”
我赶忙上去扶她,“小姐。”
“嗯,这边的事交给别人,你扶我进去吧。”言毕,小姐回头和大公子交换了个眼色,便带着我入了府。
我扶着小姐走得格外小心,当年因为我失踪的缘故,小姐动了胎气,早产了洛洛,也使她自己的身子受损。调养了这些年,她终能得子,我则能多加谨慎小心就多谨慎小心。 I
“没想到他还会回来。”良久,小姐叹了声。
他,是指的“纪云思”。经历过一次,再来一次,便并没了初次那般痛楚与不可置信。心里再无波澜,我应了声,“嗯。”
“……”注视我良久,小姐放软神情,“你看得开便好。”
我笑笑,让她放心。
“和温茗的婚事呢?准备得如何了?”
我一时语噎,只是说:“他在办,需要的时候,会找我帮忙。”
小姐狐疑地看着我,蹙眉道:“那可是你的婚事,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这么不上心?浅浅……你真的想嫁么,不是赌气?”
我垂下眼,轻声道:“温茗是个好人。”
“就没考虑看看其他人?”拍拍我的手,小姐道:“其实,感情的事……没你想得那么难。”
“……”
“好了,不说这了。反正婚期也没定,咱也想反悔他也没辙!”小姐扬起下巴,俏皮道,“想把我们家浅浅娶回家,哪能那么容易?”
闻言,我忍不住笑起来。
见我乐了,小姐静静地看了我会儿,“嫁了人,浅浅就要离开了吧。”
“……”
小姐笑了,惆怅而不舍,“你来我身边有十年了吧,以后没了你,我可真不习惯。颜府也是,你打理了这么些年,你走了,颜府也有了缺口。”
“我有带了学徒,即便我走,颜府也不会乱。”
听闻这事,小姐眨眨眼,惊讶道:“浅浅收徒了?!你怎么都没跟我讲呢?男的女的?人品怎么样,个性如何?会武功吗?”
若是以前,我定会笑着骄傲道:那人顶好,有他在,颜府没问题的!而现在,我沉默片刻,只是道:“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小姐自己去瞧瞧吧。”
“那是该好好瞧瞧。”小姐严肃点头。
走了一阵,穿过中庭花园时,我远远看见阿澈抱着摞簿子快步走过,“阿澈!”
听到我喊他,阿澈侧脸看到小姐和我,他愣了愣,随即又抱着簿子走过来。
“你收的学徒?”
“嗯。”我点头。
“哦啊。”小姐好奇张望,兴致冲冲地等阿澈过来。
阿澈垂首走到我们面前,乖巧道:“见过小姐。”
小姐身子僵了僵,眼角可疑地抽搐。半晌,她僵着舌头,高声惊道:“怎么会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阿澈真不是骗子君只是趁机戏弄上官涵而已~那啥,是哪位童鞋用一条菜打赌的?莫非是吧?俺还惦记着你呢……
风波又起
“怎么不能是我?”阿澈歪着脑袋笑,微微弯起的眼里盛满狡黠。
颤颤伸手握住我的手,小姐看着我,表情很纠结,“浅浅,你眼光真是好啊,这尊大佛都能被你挑中。”
“……”
阿澈眨眨眼,“‘预备管家’,这工作挺适合我,反正是同行。”
“呵,你可真会类比的。”头痛地捏捏眉心,小姐叹口气,“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尚京去。”
“我拒绝。”极其熟练地扯住我的袖口,阿澈靠凑到我身边,亲昵地撒娇道:“起码……要送阿姐要出嫁了,我再回去。不然我会有遗憾的。
“‘阿姐’,呃……”看了我一眼,小姐嘴角抽了抽,“原来,最深藏不漏的人,是浅浅。”
我疑惑地看向她。
“呵呵,府上的管家是‘皇亲国戚’,说出去可真长脸。”头顶上飘下一声嬉笑,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这月的瓦钱,记你账上了。”我咬牙,眯眼,投递一记眼刀。
上官涵落到我身侧,屈指弹了下我的脑门,“锱铢必较。”
“……”
“既然你在,怎么也让他这么胡闹?”小姐哀怨地看着上官涵,声泪俱下地哭诉,“这事要是被我娘知道了,我还不得被扒层皮。”
摸了摸鼻子,上官涵笑笑,劝道:“嫂子,节哀。”
“你、你……!”小姐退后一步,惊恐道:“你这打算是见死不救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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