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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管家要出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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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把你吊着玩儿!”
“我心甘情愿。”
“你、你、你这是魔障了!”悦姑姑下了定论,“在你眼里他什么都是好得,简直是恋他成痴!”
“这样挺好的。至少还有个念想寄托。”
“何必这么亏待自己。”〃
落华摇头,看着车外红得太早的枫林,缓缓叹道:“他若能过得一世冷清,我便能为他守住一生寂寥。”
悦姑姑听得嗟叹连连,而我,却是由衷的羡慕。
马车在画舫前停下,悦姑姑送落华回去。她被一群人簇拥着回屋,可那背影,却依旧单薄孤寂。悦姑姑说南宫琦是落华的劫难,一辈逃不开,也忘不掉,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沉沦深陷。〃
……
入夜,天黑得早了,我拎着灯笼去了上官涵的屋子,打算将南宫琦说的话告诉他。上官涵屋子还亮着,油灯的火苗在纸窗上投射出他模糊的剪影,有种朦胧的美感。上官涵坐在书桌前,许是在看书,或者是在写信,我站在屋外有了不去打扰的踌躇。
“苏小浅?”屋里传来他询问的声音。〃
见他察觉,我走进屋,疑惑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上官涵笑笑,着手收拾着桌上一堆堆宣纸,“除了你,谁会这个时间过来找我。”
“哦。”将灯笼吹灭挂在屋角,我看着他摞得整齐的纸张,“在忙?”
“不,以前的东西,拿出来翻翻。”上官涵含糊地将话一带而过。
“……”
“过来坐。”他招呼我坐到书桌边,伸手帮我倒了杯暖茶,“暖暖手,华邺的秋凉。”
“夜里别总喝茶,失眠伤身。”
“放心,泡得是菊花茶,清火解毒的。”将茶杯递到我手上,上官涵靠回椅上,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说吧,去趟归元寺遇上什么了?那南宫琦真是你父亲?”
喝口暖茶,我摇头,“不是。”
“那也别灰心,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我眨眨眼,补充道:“我不急。而且南宫先生虽不是我生父,但他应该是知道我身世的。”
“哦?”
“他还说,我的父母都还健在,只是不要相见为好。”
上官涵挑眉,同样疑惑,“还有这等事?”
“嗯。”我点头,思虑道:“南宫先生虽然说他们过得安康,让我无须挂念。但那毕竟是我的父母,何况他们至今健在,我还是想知道父母是谁。若是日后不便相认,我也不在乎,只是想看看他们。”
“哪有亲子不相认的道理?”上官涵明白了我的心思,应承道:“你放心,他不告诉你,我来告诉你。”
“还有,我和南宫先生面相有几分相似……”顿了顿,我向他建议,“我想我的父母与他应是有血缘关系,也许从他的身世入手应该可信。”
“知道了。”上官涵拖长语调,状似嫌我啰嗦。
于是,我有些不乐意,声音也沉下几分,“悦姑姑和乔远庄主准备后日起程回风啸山庄。”
上官涵眼里笑意闪烁,似是以为我的不悦为乐,“我知道。”
“还有,”对他这新滋长的不良嗜好,我表示出浓浓的不满,“你以前说的话,我考虑过了。我准备收个学徒,日后我出嫁了,颜府也好有人打理。”
这回上官涵不做声了。
“怎么?”我挑眉,见他被我噎住,心情转好。
“不怎么。”勾唇一下,上官涵凤眸微弯。
那副模样,明明是心底已有了算计。
我在心里暗道声,不好。〃
……〃
果然是不好,大大的不好。
送走悦姑姑和乔远后,我开始张罗着选学徒的事。期间,一直对此事不冷不热的上官涵格外热心,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模样,我总觉得心间惴惴。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正式招徒的那一日,然后,真相大白。〃
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奇花异草、歪瓜裂枣,我只能默默感慨大自然物种的多样性,以及上官涵的采收能力之彪悍——他到底是上哪找得这么些人啊!
虎背熊腰者众,尖嘴猴腮成群。
默念“我不是颜控”三百遍后,我深深呼吸口气,依旧是泪流满面,颤颤巍巍地抬手不知道该指谁。这样的视觉荼毒进行了四日,就在我快放弃招徒,准备去大户府上挖墙脚时,我遇上了一人。
“请问颜府是在招学徒吗?”十六七岁的清隽少年,背着粗布包袱,站在府门前恭敬客气地问。
那种感觉,就像是燥热天气里一方甘甜的清泉,像寒冬里温暖可口的小米粥。不知是不是被上官涵残害久了,我很不淡定地想把这孩子直接定下来,不再费心地瞧来看去了。
“是。”我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就是颜府管家苏浅。”〃
“苏管家您好。”少年眉清目秀,笑起来还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看得人心里舒坦,“我叫阿澈,是来应争学徒的。”〃
阿澈说,他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厮,后来想投奔亲戚,离开主户回乡,结果未料亲戚搬走,而他身上盘缠也所剩无几,便想找个安身立命的活计,安定下来再做打算。看了看他的官文,核定他说的话属实后,我与他说了说颜府月钱的状况,待他同意,我便引着他到颜府小厮住得大院安顿下来。
“阿澈你以前当小厮时,没做过粗活?”看着他那双细嫩的手,和右手指尖凸起的老茧,我问。
“嗯,我在主户家作伴读。”察觉到我留意他的手指,阿澈索性将手放到我眼前摊开,他羞涩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总帮家里的小少爷抄书,后来就磨出了老茧。”
我点头,赞赏道:“会认字,那便更好了。”
“我认得的不多,看书只是勉强能懂。”阿澈说得很谦虚。
“无妨。”我安抚他道,“慢慢来,不急的。”
这日,待阿澈洗漱更衣完毕了,我带着他在颜府四处转转,让他熟悉熟悉环境。阿澈很聪明,悟性很好,我说过一次的事情、讲过一遍的地方他都能记得清楚。
“阿澈,若你能安稳读书,定能考取功名。”我赞道。其实考取功名在我心里没什么太多意义,有些像中考和高考的,若阿澈能好好读书,定是省状元的人才。
“我只是记性好,其实那些大道理我悟不出,笨得很。”他跟在我后面,褪去初来乍到的生涩后,笑得爽朗开怀。〃
“那是没有好夫子领进门。”我摇头,不让他继续妄自菲薄。
和阿澈边走边聊,我庆幸找了这么好的学徒,以后颜府交到他手上我也能放心安心,果然招徒之事还是要靠缘分的。
说实话,见到阿澈,我心里泛起种莫名熟悉的亲切感。这种感觉以前都没有过,是一种想要维护、想要关爱的冲动。或许,是因为阿澈和林恬的年龄相仿,在我眼里,多多少少将他看作了年幼的弟弟。再者,他是学徒,算是半个徒弟,相处起来熟悉亲昵些也无可厚非。
正这样想着,一抬眼,我忽然见沈姗姗挎了布袋,皱着张脸,火气冲冲地横穿中庭直奔颜府大门。〃
“姗姗。”〃
她回头,见被我逮住,沈姗姗不情不愿地挪到我身板,“浅浅姐。”
“你这是去哪?”〃
“出府走走啊,不然我会憋死。”她拍拍自己的布袋,我看了眼,里面应该是塞满了银票。〃
我机警问:“你这是要去找他?”
“……”沈姗姗不说话,也不敢抬头看我,“浅浅姐,我这事你就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我皱眉,这事我都不管就没人有立场管了,“他不是你能靠近得了的人。”〃
沈姗姗咬唇,半晌,才硬声道:“浅浅姐你和他的事我管不着。我知道他骗过你两次,你恨他,可这跟我没有关系,我和他的事情你并不清楚……”
“你们的事我是不清楚,可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对于沈姗姗的执拗,我几乎安奈不住心里翻腾的怒火。子禾是什么样的人,颜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为何她还苦苦记着他不放,甚至还要千里迢迢去找他?
“浅浅姐,你喜欢他么?”
我怔愣。〃
“你以前爱上过他一次,这次又和他谈婚论嫁过,难道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沈姗姗瞪眼看着我,满脸倔强,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
“……”〃
“多多少少有些喜欢在意是不是?”沈姗姗笑得勉强,杏眼里水色蒸腾,“你记恨他一次次地骗了你,而我记恨的,却是他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姗姗……”
“我不管!”深深吸口气,沈姗姗高傲地仰起头,“既然你放弃了他,那我就有自己追求他的权力!在这件事上,我不会退让!浅浅姐,我们是敌人!”
呃,敌人……问题大发了……〃
我有些头痛。
“丫头,你浅浅姐怎么成你敌人了?”上官涵不知从哪儿晃荡出来,缓和了沈姗姗炸毛的气焰。
用手臂擦擦眼睛,沈姗姗瘪嘴,“涵涵哥。”
“乖。”上官涵笑眯眯地用折扇敲敲她的脑袋,然后转头看着我,“哟,这儿怎么还有个黑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颜府烧炭的也在招人呢。”
“……”我暗自翻个白眼,偏头不理睬,让他自个去处理沈姗姗那麻烦。
袖口一角被轻轻拉了拉,我回头,看到阿澈有些受惊地躲在我身后,怯怯地看着沈姗姗和上官涵。
“没事的,别担心。”我温言安抚道:“这两人是府上的涵公子和大夫沈姗姗。”
“嗯。”阿澈笑笑,从我身后挪身出来。
“这是谁?”上官涵见我身后跟着条小尾巴,侧身问。
“是我招来的学徒。”我往侧一步,让上官涵看得清楚。介绍阿澈的语气里,带了些炫耀的意味,“这是阿澈。”
“涵公子好。”阿澈笑起来,乖巧地问安。〃
上官涵愣愣地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复杂,“阿……阿澈?”
阿澈点头,见上官涵反应奇怪,又拽上我的袖口,缩回我身后,“苏管家……”
见状,我立刻挡在阿澈身前,有些后悔让上官涵看到他,“某人,注意你的眼神。”
“我眼神怎么?”上官涵疑惑地看向我。
“都泛着狼光了。”〃
“……”
阿澈在我身后,让我有种要保护他的使命感,况且上官涵看他的眼光太过怪异,我不得不防。等和他纠结完毕,再看向身边时,周围早已没了沈姗姗的踪影。
“她人呢?”
“溜了呗。”上官涵摊手,不在意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那啥,按照JJ的习惯,周五是一周最后一天所以日更到此截止……俺还在外地,预计5号,周二才能更新,大家淡定哈……??…
落水遇险
沈姗姗到底还是溜走了,我没拦住。不过即使今日她走不了,那明日后日呢?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对于沈姗姗,我有种不能不管,却又无能为力的烦闷。我不明白她与落华为何如此执着固执,明明眼前要走的路曲折漫漫,甚至没有尽头,为何偏要死心眼地走下去?
沈姗姗说,她和那人的事我并不清楚。
清楚如何,不清楚又如何?看那人的态度,根本就是未曾以真心待过她。
听完我一番话,上官涵不赞同地摇头。他说,姗姗也不是傻子,那人待她如何,她心里自然清楚。况且那人真只是玩弄利用,又何必以真实面目接近她?
上官涵说得不无道理,确实是我忽视了这点。可这也不能说明那人对沈姗姗是真心相待,毕竟他与我曾……〃
思及此,我皱起眉头。
“阿姐?”〃
听阿澈唤我,我回神,茫然地看着他。
“你手上的账簿一直没翻过呢。”阿澈笑起来,伸手帮我翻了页账簿,指着其中一行道:“我们已经对到这儿了。”
我惭愧地摸摸脸,居然工作时走神,不该啊不该。
“阿姐,”放下手中的簿子,阿澈看着我,关切道:“你是不是有心事?还在想小沈大夫的事吗?”〃
“只是有些不放心。”坐直身子,我调整了下姿势,很快进入到工作状态,“先安心做事,光担心也没用。”〃
闻言,他弯起眼笑笑,也埋头同我一起对账。〃
阿澈聪颖伶俐,我在他面前都常觉自己不足。将流程和注意事项与阿澈一一讲明后,见他上手极为娴熟细致,我居然有种没什么可“传授”的唏嘘感。之前,阿澈唤我“苏管家”,成了我的学徒后喊我“师傅”。待他天赋尽显、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气势后,我就不好意思再让他喊师傅了。考虑到我年长他三岁,两人关系又亲近,阿澈便热乎地唤我一声“阿姐”。
忙完了府库的对账,我捶捶肩膀。
阿澈很贴心地倒了杯暖茶,递到我手里。〃
我笑着接下,捂在手心。
阿澈边收拾着摊开的簿子,边对我念叨着,“阿姐手很凉。这屋子阴,不能久坐,要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说起凉,我忽然记起给府里人添秋衫和冬衣时,阿澈还未进府,添衣之事把他给漏了,“阿澈,明日你随我出去一趟,该给你添些衣衫了。”
麻利地将簿子摞好、放回架上,阿澈拍拍手,回头朝我咧嘴笑,“阿姐对我真好!”〃
……〃
午后时分,府里事务处理妥当,我得了空子,应约去东街茶铺见温茗。大约是来了新货,茶铺门口停了列车队,温茗一手执笔、一手捧着簿子,在店前专心清点盘查。在一边站了会儿,见他还没发现,我便环顾一圈,在廊子里寻了处空位,坐在个不显眼的地方等他。〃
店小二本以为是客人,连忙迎上来,一见是我,立刻恭敬地唤了声,“苏管。”
我礼貌地笑了笑。
“东家还在忙……”说着,他回头看了看忙碌的温茗,又转头对我说:“小的这就去给东家提醒一声苏管到了。”
“不用了。”我摇头,温茗虽为人温和,但对工作极为严苛,尤其不喜工作时被人打扰,“给我杯茶,然后你自己去忙吧。”
小二点头,不一会儿,便送来壶上好的毛尖。
我端起茶杯,看着杯中毛尖细圆光直,翠绿明亮,茶色清澈。伴着袅袅清香,我尝了口,滋味浓醇,清新回甘。温茗铺子里的果然是好茶。品完了茶水,我侧撑着脑袋,调了个舒适的姿势,等他忙完。喝了小半壶,剩下的茶水也凉了,我打完一个小瞌睡,还不见他过来。〃
抬头见天色不早,我活动活动微微麻木的腿,准备起身回颜府。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温茗快步过来,看得出走得很急,散在脑后的发微乱,“来的茶品种不全,耽搁了时间。”〃
我点头,表示理解。〃
温茗松口气,露出微笑邀请道:“不早了,与我一同用完膳可好?”〃
想起自己并没打算出来这么长时间,我摇头,婉言拒绝,“不了,颜府还有事等苏浅回去处理。”
闻言,他抱歉道:“让你白来一趟,还等了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我笑笑,并不放在心上,“不知温公子今日找我有何事?”
“眼下还唤我‘温公子’未免太生分见外了。”〃
愣了愣,看着他含笑的眼,我抿了抿唇,只是浅笑。
温茗也不多磨蹭,直言说道:“是婚礼和新家的用品的事。我想给你的不仅要是最好,还要是你最喜欢的。”
“其实,真不用这么麻烦。”闻言,我连忙摇首,感激又客气地说:“我没什么要求,你怎么方便就怎么弄,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温茗默了默,他看着我,叹口气,“那是你和我的婚礼。”
我奇怪地看着他,古代人行嫁娶之礼繁复,但多是借别人之手。尤其是女子出嫁,不都是以夫家为主么?
见我不解,温茗无奈地笑笑,转了话题,“还有件事。”〃
“你说。”
“你现在是颜府管家,我们成亲之后,你待如何?”
谈起这个,我将阿澈的事与他说了,又欣然补充,“颜府以后由他打理我放心得很,不用日夜在那守着,平日只需回去瞧瞧便好。”
温茗沉默片刻,定定地看着我,沉声道:“你没有想过辞去管家一职么?”
我愕然,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
“待我俩成婚,你便是温家的主母,府中大小事务都需你一一过目。”放缓了声音,温茗对我温和地解释,“若他日我去往其他城池,你也要与我一起。毕竟,我们不会一辈子留在华邺。”
“……”〃
……
碧空万里,秋高气爽,着实是个好天气。
我带着阿澈去裁缝铺量量尺寸,做几件秋衫和入冬后的棉衣。他来颜府的时候只背了个小包袱,放不了多少东西,衣衫缺得很。这孩子死心眼,一直不开口要,穿着那身衣,看得人难受。
一路上我和阿澈说说笑笑走在前面,上官涵抱臂默默在后面跟着。这人一早就靠在府门口,守株待兔般等着我们出门。
“阿姐,涵公子为什么老跟着我们?”阿澈拉拉我的袖子,怯生又担忧地问:“他是不是讨厌我?”
看着阿澈满脸惶惑的模样,我很是心疼。停下步子,我转身对上官涵不满道:“路这么宽,随便走,作什么一直要跟着我们?”
上官涵眼睛抬都不抬,回道:“顺路。”
“那你走前面。”〃
“走得慢,见谅。”站在原地不动,他嘴角勾出一丝散漫地笑。〃
阿澈见上官涵盯着他看,缩了缩身子,躲在我身后,“阿姐……”
“放心。”拍拍他捏着我袖口的手,我白了上官涵一眼——没事老阴森森地吓唬小孩干嘛?闲得无聊啊。〃
我为阿澈挑的那家老裁缝铺子在映月湖畔,那的老师傅手艺极好,颜府也一直是他们的老主顾。这次来,一定要给阿澈好好置办几身衣裳。进店时,上官涵正要跟进来,却被我一记眼刀刹住了步子。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站到门外树下,不远,能保证我和阿澈一直在他的视线内。
师傅给阿澈量身量时,他一直胆怯地瞟向窗外。
等他看了几次,我问:“看什么在呢?”
“阿姐,你说我磨蹭了这么久,涵公子会不会生气?”顿了顿,阿澈又忙说:“干脆我们别挑布匹了,反正我穿什么也是穿,让师傅决定就好。我们快些回去,别让涵公子久等,惹他不快。”
他很少一口气说了这么大段话,我看着急得眼里泛起雾气的阿澈,奇怪问:“你怎么这么怕上官涵?其实,他人挺好的,对你也一样。”〃
阿澈悄悄看了眼屋外的上官涵,看着我,小声说:“涵公子人是挺好……可每次我在阿姐身边时,他眼光就很凶。而且,他总是跟着我盯着我,阿姐,我……”
“别胡思乱想。”我拿起块样布在他身上比了比,觉得不错,便让师傅记下,“敏感过头了。”
摇了摇头,阿澈坚持道:“我觉得他不喜欢我,尤其是和阿姐在一起时,那种感觉就好明显。”
“你多心了。”温声安慰他,我反问道:“既然他讨厌你,又何必时刻更着盯着你?这不是自己找苦吃么?”
阿澈想了想,拧着眉头胡乱猜测,“或许……或许是涵公子对我不满意,就想将我的疏漏之处作为把柄,找借口让我离开?”
我摇头失笑。
“阿姐,你不相信我!”见我笑话他,阿澈涨红了脸,“我、我不是要说涵公子的笑话,只是阿姐对我好、颜府的人也对我好,我不想走……”
“没人会要你走的,上官涵也不会。”走到他面前,我伸手摸了摸他低垂的脑袋,“有阿姐在,就会护着你。”〃
阿澈抬起脸,眼眶微红,“……真的?”
我点头,笑道:“你以后也会是颜府的管家,可不能为一点小事就红眼睛哭鼻子。”
抹了抹眼睛,阿澈重重点头,用带着鼻音的声音保证道:“一点小事,我不红眼睛,也不哭鼻子。”
见他如此可教,我笑起来,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阿澈似乎也很喜欢我这样的举动,咧开嘴巴笑,模样傻呼呼的。
尔后,选定了几款样式和布料,我付了定金。阿澈很开心,像个满足的孩子,怀揣着简单明快的幸福喜悦,看得我都不由打从心底喜悦。原来,自己也能让人这么高兴。而就在我们与师傅定下取货时间、准备离开时,湖畔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有孩子落水了——!!”
我赶忙望向门外,果然,上官涵早已不见。
“阿澈,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出去看看。”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湖畔奔去。
“阿姐,阿姐!”
映月湖畔围了不少人,碍于不识水性,只能在湖畔伸手拉着落水的人。见上官涵不在,我心头一沉,连忙拨开人群,往里面挤。这片,映月湖没有护栏,只有斜着的护堤,若是小孩子在湖边玩耍,很容易踩到青苔不慎滑入水中。〃
水上荡着层层波纹,是小孩在湖里激烈扑腾漾起的痕迹。落水的总共有五个孩子,我挤到最前面时,已经有一个孩子已经被救起。他裹着好心路人递来的衣服,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过来接!”上官涵单手托着另一个孩子的下颚,费力地游到湖边,大声冲路人喊。
闻言,两三个力气大的男人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孩子拉上来。
“上官涵!”见他又折回身去救另外的孩子,我急得惊呼一声。〃
上官涵回头,见我也在湖边,皱眉吼道:“你来凑什么热闹?!站远些,莫掉下来了!”
刚说完话,他便向不远处另外一个在水中挣扎的孩子游去。
“还有会泅水的人吗?!”脱下外衣给刚抱上岸的孩子裹好,我焦急地询问周围的人,“有人会泅水吗?!”
众人露出为难又抱歉的神色。华邺城并不在水边,除了这映月湖,也没其他大湖大江,人们不会水也是常情。找不到会游泳的人,我立刻解了层衣服,作势往湖中跳去。
“阿姐!”起身时,我被一人猛然拉一把,慌乱之中,和那人一起地跌倒在地。阿澈紧紧地抱着我的腰,“阿姐!不能去,太危险了!”
“放开!”想掰开他扣在我腰间的手,可我没想到看似瘦弱的阿澈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不放!”
“放开我!”回头瞪着他,我忍不住冲他喊,“几个孩子都让他一个人救!若是体力不支,就危险了!”
阿澈忽然不说话了,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与他不符的深沉。他说:“你要信他!不会有事的!”
他口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威慑,我一怔,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听上官涵的声音传来,“接住孩子!”
这是第三个孩子,还有两个,上官涵张嘴喘着粗气,墨色的发贴在脸上,显得面色愈发苍白,看得出他已耗了很大的体力。见我衣衫不整,也想要下水救人,上官涵瞬时眉目一凛,冷声道:“你敢给我跳下来试试!”
随后,也不管我的反应,他又对阿澈喊,“抓紧她,别给我添乱!”
我听见阿澈稳稳地应了声“好”,那声音一点都不惧怕上官涵,更像是和他有多年的默契一般。来不及深究这点怪异,我一心都扑在水中的上官涵身上。
他很累了,我知道。
紧张地看着上官涵,我脑中闪过无数为救人而溺水身亡的报道,白底黑字的印象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卷入其中!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上官涵,什么事都漫不经心,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上官涵!他不会像报道中的人一样,他会安然无恙、平安无事!
一句句话像是在空旷地域里的回声,飘渺虚无,根本让我无法依从!〃
我死死地盯着上官涵,深怕自己一眨眼,他就没入水中,再也找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茶回归了,更新继续啊啊~狗血的桥段来了,哦呵呵呵呵……
贵客拜访
看到远处几只供游人乘坐的木船渐渐靠近,我着实松了口气。可在见到这次的孩子格外害怕、挣扎得厉害时,我的心瞬间就悬了起来。上官涵在水中制住那孩子的手脚,两个人在水中沉沉浮浮,看得我心跳呼吸都停滞了,心里眼里只有那个被水透湿了的白色身影!
船夫撑船很快靠近过来,伸出的竹篙让拖着孩子的上官涵抓住。船上几人合力将水里两人拖到船边,上官涵也得空喘了口气。一个年轻的船夫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向最后一个沉下去的孩子游去。同时,上官涵将虚脱的孩子举起来,让人抱上船。
湖畔上,我盯着上官涵,视线不敢移开分毫。水面上波纹杂乱无章,可我却眼尖地瞧见一个蹊跷的波浪在他身后不远处漾开,像是石子擦过水面的痕迹。上官涵身形一滞,仍旧伸直双臂,直到孩子安然上船。
这头,水中的船夫浮出水面,身边却没有落水的孩子。他抹了把脸,又潜入水中。见没救起孩子 ,岸上的人们皆是面色凝重。上官涵回头看到这一幕,也潜入水中,没了踪迹
“!”看着他再次入水,我张嘴想喊“别去”,却发不出声音
水面平静下来,死一般的沉寂。我睁大眼盯着上官涵入水的地方,只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
……上官涵,上官涵!I
天地之间,连风吹过耳的声音都消失得毫无隐踪,只剩下那个名字在漫天漫地的回旋!脸上血色褪尽,有种冰冷麻木的疼痛,我跪坐在岸上,连呼吸都忘记。
水面突然破开一朵晶莹水莲,一人上浮换气。我心中顿时大喜,定睛一看,却是那个船夫而非上官涵!
那人喘口气,又扎进水中继续搜寻。而上官涵却毫无音讯……I
“阿姐,阿姐!”身边传来一人焦急的声音,我脑中有些迷糊,竟分不清是谁。
“……”
“你别吓我,阿姐!”阿澈将我的脸掰过去,对上他的视线,“你瞧瞧我!没事的,阿姐别担心,涵公子会没事的!”
我茫然地看着他,半晌才认出他来,“阿澈……”
阿澈还想说什么,湖中传来“哗啦”的水声,我立刻循声望去正见上官涵揽着最后那个孩子浮出水面!又一声“哗啦”,是那个船夫。水中,上官涵游水的姿势透着疲惫,脸上显出不自然的惨白,船夫见状立刻接过孩子,往最近的船游去。
手里没了孩子,上官涵第一时间回头在人群中找到我,然后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我尝试着扯动嘴角,可方才太紧张,整张脸都麻木了,现在怎么都笑不出来,“上官……”
一个“涵”字还没说完,他却忽然双眼一闭,没了意识,直接沉入水中!看着湖水淹没过他的头顶,转瞬之间,他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上官涵——!!”
风起,卷走我的呼喊。
原来,我的声音,竟能如此凄厉。
冰冷的湖水扑面而来,像是刮骨的刀,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看到上官涵失去意识的瞬间,我想都没想便纵身跃入水中!湖水刺目,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看清他的所在。上官涵没了意识,整个人悬在水中渐渐下沉。他那头长发散在四周,像海藻般的铺满那片水光,像是一团墨迹,一点点被稀释,然后消散……
我奋力游到他身边,伸长了手,抓住他的手臂。水的阻力很大,我咬牙,一把将他搂入怀中。气泡一串串地从他口中冒出,我凑近他,贴上他的嘴给他渡气。很快将口中的空气渡完,我捂住他的口鼻,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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