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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宅斗-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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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便暗道不好,太太尚且打扮得这样隆重,自己却活像一个古代宅女。

太太显见也满头是汗,却仍旧维持这贵族太太的风度,一见唐云暖发松衣服皱,便有些皱眉。

“我听说你近日里睡得不好,过来看看。”

唐云暖小心翼翼地将太太扶进屋子里,一句话也不敢乱说,只是应着:“并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是天热暑气重,睡得晚些罢了。”

太太精致描画过的眼睛就立了起来,然后很是不悦地扫了一记眼风过来:

“别以为睡不着是一件小事情,多少女人就是打这件事上老了起来,你不见我年轻时候是何等风华,如今不也老了,你难不成还想着人没嫁出去,就变成我这个样子么?”

唐云暖心中有些犯嘀咕,怎么太太在她一个未嫁的姑娘面前三句两句地总提嫁人一事,难不成是……

再回头却见菊金手里抱着一个不小的锦盒,抱着的是红缎金丝的云锦,盒上还镶嵌着一柄锁头,俨然是被开过了的,这难道就是世子爷送来的礼物不成,难道这礼物有什么得罪了太太?

太太眼见唐云暖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锦盒,不禁冷哼了一声:“你是个有福气的,秦家的夏至礼物已经送了过来,世子爷倒是一个实心人,只是这一份实心,也不知道你能否消受?”

唐云暖脑后轰得一声,就仿佛一个闷雷炸了出来。

“太太何出此言?”

太太冷笑着看向菊金,只见菊金利落地将那锦盒打开,唐云暖同红豆探头一看,竟是一个玉枕。

看质地仿佛是一整块蓝田菜玉打磨而成,水头极足,油脂光泽又层次分明,这样大的一块玉石得多少银子一个唐云暖心底一点数都没有,只是这锦盒一打开太太的眼睛便再没落在别的地方。

能让太太都这样惊艳,想来这玉枕并不是寻常之物,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或者连太太也估计不出来价值几何吧。

只是这礼物也忒精致了些,难不成世子爷不知道什么是男女大防么?

“云丫头,你好本事,连世子爷也开始给你送礼了,想来我这个祖母他日还要仰仗你,才有一条好路可走。”太太语气寒凉,在这暑气闷热的夏日里,仍旧让唐云暖不寒而栗。

唐云暖倒吸了一口气,慌忙跪下:“太太明鉴,这里面想来是有些误会吧,这玉枕应是送与太太的,云暖并不敢贪占。”

太太又扫了一眼菊金,菊金便会意将红豆拉走,唐云暖满心都是世子这玉枕送得让她心惊一事,并没有注意到这屋子少了一个人。

太太眼见菊金红豆二人出了门后将雕花门关得严实,当即殷勤起身将唐云暖扶了起来,满脸笑容比头上的牡丹花都要娇艳。

“我的好丫头,原以为你是块木头,想不到还真是一点就通啊。”

唐云暖被太太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太太,你不是怪我勾引……”

太太赶紧堵住唐云暖的嘴:“说什么勾引这样难听,世子爷本来就是咱们家的亲戚,如今他送你玉枕这样私密的东西,想来是动了亲上加亲的念头。”

唐云暖心中大骇,原来太太之前不满的种种都是做给菊金跟红豆看的,她毕竟是一家的长辈,家里面出了这样的事定然是瞒不住贴身丫鬟的,身为当家主母的太太却不能叫丫鬟们看了笑话,自然要做出一副要清理门户的样子。

只是同秦家交好,却是太太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说怎么那个贺五将你绑了去,气得君凌那孩子就动了刀子,怎么看那孩子都不是一个下手这般重的人,却原来是为了你……”

唐云暖眼见太太沉浸在一厢情愿的美梦中,只得不忍心地打破了太太的幻想:

“太太明鉴,莫说云暖没有这样的念头,就算是有,长公主也不会放任云暖入秦家做世子夫人的。”

太太当即变了脸色:“我的儿,怎么你还敢憧憬世子夫人?咱们家如今没落了,能做一个有名分的妾就足以让我偷着笑了。”

唐云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都做侍妾了怎么还分什么有名分或没名分的?即便是明媒正娶嫁一个心爱之人,也是一夫一妻来得最好,她不要别人来分他的男人,更不会主动去瓜分别人的男人。

何况秦君凌,并不是她的心上人,唐云暖咬着嘴唇暗暗这样告诉自己,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咬着嘴唇。

像是鼓起心里最大的勇气一般,唐云暖梗着头道了一句:

“太太莫恼,云暖是定不会嫁入秦府为妾的。”

眼见太太如自己所想般怒从心起,忽地站了起来,宛如猎鹰盯着白兔一般瞪向唐云暖,少顷,太太的目光仿佛被别的东西所吸引,便将目光移向了地上。

太太的眼睛里忽然变得有些莫测起来,疑惑地望向唐云暖的脸,一只手指向地上:“这是什么?”

唐云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红豆进来之前正看一本字帖,是秦君凌的礼物送来之后,她才将那字帖不经意间弄到了地上。

眼光扫过去,那本来属于她的字帖赫然不见了,原来位置所放置的,竟是一本春、宫图。

书页还翻在地上,上面画着的赫然是一对男女交、欢的场景,所画所描极尽不堪之笔触,令唐云暖一个现代人的灵魂都看之脸红。

想来白棉那略微发福的小肚子,就是这本春、宫了。

再抬头,太太气得嘴角都抽动了,唐云暖这才发现,刚才一直站在这屋子的白棉,如何在太太进屋后就消失不见了。

唯有那罩着纱帘的后门,纱帘的一角没有像平常一样被青砖压好,显示着逃离之人的匆忙。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解释,太太如何会信白棉就是三奶奶,要卧底进来唐家意图不轨这样的话,在那本□赫然摆在这里的此刻。

太太想来是气得说都不会话了,竟然跌坐在凳子上叹起气来:

“我一生要强,生了两个儿子,一个虽用功却不钻营,一个虽体面却不刻苦,好容易家里有个生钱的买卖,却教一个庶子管着。以为你是一个好的,懂得身为女子,嫁人最是人生第一要事,想不到……”

唐云暖听着太太的大喘气,脑袋里已经过了无数个被惩罚被折磨的下场。

佛堂长跪、竹签打手、削发为尼、逐出家门、甚至是浸猪笼被沉塘。

唐云暖这些都认了,只是死却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那个叫白棉的丫鬟,她定要叫她生不如死。

却想不到太太叹了声气之后道:“还以为你是以心计取胜夺来了世子的心,竟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狐媚子的手段,若我当年也如你一般舍下来脸般好学,想来柳姨娘就早被我弄死了。”

唐云暖险些一口西瓜冰沙喷太太脸上:“好学……”

太太幽幽地道了一句:“你既然擅钻研这个,还不能称为好学么?只可惜当日皇长子选秀你还小,若能将你推出去,他日入了王府,也省得我们今日如此被动。”

唐云暖几乎口不择言:“太太,我看这等黄书,你竟然不罚我?”

太太冷笑一声道:“罚你做什么?黑猫白猫,抓得到耗子才算是好猫,管你何等办法俘获世子爷的心,有手段便是好的,你可知咱们唐家家训第一最好不宅斗的下一句是什么?”

唐云暖摇摇头,太太一字一句道:

“留待本事好入宫斗。”

作者有话要说:斯年昨天被洪水困在了另一个城市,幸好斯年运气不错有车来救,今天又好容易才登陆上更了文,请大家见谅。

另外,今天心情超级不好,超级超级不好,不好到我已经想虐人了,你们猜我要虐谁。

☆、82恒源祥,羊羊羊

自斗春院出来;太太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解开过,最会察言观色的菊金自然小心伺候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待到了摆晚饭前太太才张嘴说了一句话:

“云丫头的屋子里共有几个丫鬟?”

菊金被太太这么突然一问;竟有些傻了,思虑片刻才仔细回话:

“从前是只有一个叫红豆的;也就是子默少爷房里人青豆的妹妹,听闻大奶奶房内的紫棠也是日日都在云姑娘房里伺候着的,太太是知道大爷的;眼睛里就只有大奶奶一个人;并不要别的丫鬟伺候;后来姑娘不知又从那贺五手底下救了一个叫做于落的姑娘,也放在屋子里伺候,统共是三个。”

太太紧紧皱着眉毛,伸手接过菊金递过来的一碗珍珠牛奶密瓜露润了润口,便又放在一旁,喃喃道:

“红豆紫棠那两个我自然知道,一个脾气暴得仿似颗火炭,另一个倒是不声不语不常见到,另有个唤作于落的我也见过几次,倒不像是个丫鬟,行动举止落落大方,人也生得柔弱,很有些大家闺秀的意思,放在她屋子里我也放心。但都不像我在云丫头屋子里见过的这一个……”

菊金自是有些迷糊:“太太才刚在屋子里见到谁了?”

太太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合着那屋子里躲了一个穿丫鬟衣服的菊金没看到,当下不满地横了她一眼,吓得菊金赶紧跪在地上:

“太太莫怒,菊金一心扶着太太过门槛,唯恐太太脚下不留意被绊着了,自然是没留意屋子里有别人,菊金日后一定当心。”

菊金这话回得叫一个聪明,太太很是受用,手轻轻一摆让菊金起来:

“我何尝不知道你这份心,只是我才一进院子明明看见有个丫鬟跪在堂屋里,怎么一转眼那人便不见了,然后云丫头屋子里便出来了那个东西……”

菊金有些纳闷:“什么东西?”

太太知道菊金也不是外人,许多时候比那三个儿媳妇都要贴心,遂将菊金招到身前,小声在她耳边将在报春院里的所见所闻都交代了个清楚,惊得那菊金脸上红赤赤的。

“太太难道相信那东西是云姑娘的?”

太太当即笑笑:“若我真当是她的,早皮揭了她的了。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敢如此胡作非为,必定是要沉井落河,势必不能嫁出去丢咱们家的人。我不过是借这个敲打敲打她,免得她伙着许家赚银子赚得越发张狂了。其实用脚趾头也能想清楚,她那个冷冰冰的性子,哪里是看这个的料,更何况她一个未嫁的女孩儿,可看这个过什么瘾呢?别说是她,即便是风和也不是这样的孩子。”

菊金虽然不喜欢唐云暖,但毕竟已经习惯了长房当家的形势,自己也没少去讨好斗春院,若是唐家当家的人再变一次天,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当下笑道:“太太高见,这书若是出在一梦楼,我却是信的。”

谁人不知道,三爷最是一个爱在这上面留意的,从前一个藕荷,如今的新三奶奶,哪一个不是如胶似漆,菊金几次在园子里遇上三爷三奶奶,两人都黏糊的让下人不好意思。

太太当即脸色一凛,菊金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戳了太太的肺管子,不禁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就忘记了太太是最疼爱一梦楼里的三爷了呢。

却见太太脸上现出了一丝犹疑:“你还别说,那丫鬟的背影,倒有些像一梦楼里的那个……那个跟着贺家女嫁过来的姑娘叫什么?”

菊金赶紧应答:“是叫做白棉的。”

太太的眉毛又拧做了一团,忽然唤了一声门外的年妈妈:“去斗春院里打听打听,今日有谁去过斗春院的抱厦,是何时去的,何时离开的,不要惊动了主子们,只问几个小丫鬟便可。”

年妈妈虽然上了年纪,腿脚倒还是很快,不一会儿便赶了过来:“回太太的话,打听出来,今日除了太太,就只有一个外人来过来斗春院。”

菊金讨好地抢着问:“可是一梦楼里的白棉?”

年妈妈有些疑惑:“怎么菊金姑娘如今成了神算了呢,还真是白棉姑娘,就在太太去斗春院前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的,什么时候走的,那些丫鬟们却都没注意。”

太太得到了答案,眉毛却皱得更紧了,摆摆手让年妈妈下去,又将菊金拉到身前:“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古怪么?”

菊金遂也跟着皱眉:“其实也不算古怪,那三奶奶本来就恨着云姑娘,只因贺家五爷是在绑架了咱们姑娘后被世子爷伤了,贺家自然是不敢动五爷的,所以才冲着云姑娘来。”

太太摇摇头,心中不禁感叹,素日里她觉得菊金跟着自己这么许多年,也是该学了些皮毛的,却原来看事情还是这样清浅。

“我说的古怪倒不是这个,而是贺家那丫头会有一万种方法来对付云姑娘,为何要捡在世子爷送来了玉枕之时下手?更古怪的是咱们新娶进来的三奶奶怎么看都是一个一心一意跟着老三过日子的人,从前我以为是那姑娘没算计,真认命了,可若白棉动手必然是她指使的。怎么我看我这三儿媳妇,还真不像是这样一个有算计的人。”

菊金也被太太说迷糊了:“太太的意思是……”

太太却没有要解释的意图,反问菊金:“我听说前几日山月坞出事,跟那个贺五还脱不了干系。”

“外边的爷们儿仿佛是这样说的,都说是这个贺五把灾民引来山月坞,幸而云姑娘机智有胆识,才收服了灾民,若不是,听说还要抢劫咱们唐家呢。”

太太遂冷笑一声:“我这样福大命大,倒不怕他来抢,只是那之后,云丫头仿佛逼着白棉签了卖身契给她?”

菊金掌管着全家下人的动向,自然是听说了这件事,遂道:“或者是白棉得罪了姑娘了吧,要不就是姑娘不好跟自己的三婶翻脸,拿她出气。本是想要把她许配给其中一个灾民头头,架不住白棉一个劲儿地求情,遂签了死契,这也怨不得她要报复云姑娘了。”

太太皱了皱眉头:“如何每件事都跟这个白棉有关系,你说是得罪,我想不尽然,当日田氏在咱们家的时候,别说是别人,即便是你少给了云丫头气受么,可她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云丫头不是那种即刻被得罪,即刻便动手的人。如今对这白棉下手,想来她俩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那白棉,绝没有这样简单。”

太太一生阅人无数,菊金如何敢反驳,太太遂细细推敲道:

“白棉应该是做下什么触犯到云丫头底线的东西,可云丫头为人冷漠,所惧的也不过是她母亲跟许家出事,只当是贺五是接了这个白棉的信儿才挑唆难民去洗劫山月坞,后被云丫头识破才逼迫了她签卖身契,那么是什么让她有这样大的胆子去陷害云丫头,云丫头既然是冤枉的,为何不敢告知于我,难不成她想私下里对付这个白棉?还是她也有所畏惧,不敢轻易下手?”

思前想后,便到了摆饭的时间,太太便将所有疑虑都揣回心里,眼见两方房儿女子孙鱼贯而入,许大奶奶仍旧是第一个到身前来伺候,唐云暖仿佛因白天的变故更加小心翼翼,三子唐有画也携着新入门的媳妇缓缓而至,即便连过个门槛也不舍得让媳妇亲自迈,非要亲自搀扶。

竟比菊金伺候太太还要殷勤。

太太特地留意了唐云暖脸上的表情,只见唐云暖见怪不怪,太太便陷入沉思。

儿子儿媳并着孙子孙女落座,太太则唤来了年妈妈,在耳边叮嘱了几句后,年妈妈脸色便凝重起来,应了一声悄然离座。

唐云暖将一切看在眼里,暗觉年妈妈举动同自己无关,遂也没有太在意,她满心都在世子爷送来的那玉枕上面,这个秦君凌好么样地为毛要送个枕头过来?

就算他倾心于她,她之前又有一万个失眠的迹象被他预测到,而他也足够贴心要送她一枕清凉,自不必这样兴师动众,夏至礼送来一个这样醒目而又亲密的东西过来。

难不成,那玉枕里有何玄机?

同样被这个玉枕搅和得饭也吃不好的还有太太,只是太太心中更多是在猜想玉枕送来的时机同白棉的陷害有何牵连。

唐云暖失神的表情恰恰提醒了太太——难不成,这个白棉是眼见自己要去报春院,故意跑快两步来陷害她,就是为了让自己一见那春、宫图,熄灭了本来要撮合唐云暖同世子爷在一起的心。

是啊,唐家若跟秦家联姻,势必更加紧密,对于贺家势必是一个大的威胁,可是这个白棉怎么这样忠心,竟有胆量如此肆无忌惮地栽赃一个姑娘?

太太又将眼睛落在了三儿媳妇身上,此刻她的小儿子正盛了一勺子鸡髓笋汤给三儿媳碗里,却见这个儿媳妇满眼感激,脉脉柔情看得太太身上都起鸡皮疙瘩。

如斯恩爱,哪有一点点伪装,这世间再好的戏子,也演不出这样的举案齐眉。

太太心中便更有底了,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唐云暖眼见太太那副心中有数的模样,不禁有些恐惧。

太太的心里琢磨什么呢?

到底是年妈妈派出的人脚程快,傍晚派出到京城调查这个白棉的人,天还没亮就赶了回来。太太压根就没睡踏实,一听年妈妈来报信儿还不翻起来,胡乱披了件衣服就叫菊金掌灯。

“是用了不少银子才叫白棉一个远方的亲戚开了口,只说白棉肩膀上有个胎记是鸡心形状的,太太若疑心那个白棉有问题,不如叫老奴现在去一梦楼里,掀了那蹄子的衣服看个究竟。”

太太却是深谋远虑:“不忙,没弄清楚之前不能轻举妄动,三儿媳到底是贺家嫡女,如今又是奉旨成婚,虽不至于得罪不起,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得智取。”

又将年妈妈唤过来:“去掀衣服没关系,只是不去惊动白棉,而是去三爷房里,看看三奶奶的肩膀。”

年妈妈就是一愣,太太如今说话怎么颠三倒四,不是说贺家嫡女不能动么,怎么又去掀三奶奶的衣服呢。

三更天里,唐云暖只觉闷热难耐,仍旧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却听红豆在帐子外咳了一声:

“姑娘若是觉得太热,不如把世子爷送来的玉枕拿来给姑娘用用。”

唐云暖一想起那个玉枕更是无心睡眠,便叫红豆将灯点上,细细查查那枕头。

玉枕才一沾唐云暖的身子,便觉出一阵清凉沁入皮肤,这枕头是一整块玉雕琢而成,只在中间留了一条细缝,串了一条金黄色的明珠细穗。

那玉是绝世好玉,凉而不寒,透露着温润。

唐云暖将那玉举在眼前,透过灯光细细观察,又喊来红豆帮着一起看:“你看这玉枕中间的缝隙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

红豆透过灯光,可不是看见那缝隙里有一丝细细的东西挤在里头:“想是这串珠子的线吧。”

唐云暖摇摇头:“若是这穿珠子的银线,该是垂在下面的,怎么挤在中间的,再说这粗细也不对啊。”

当下自绣篮里抽出一把剪子,将那珠穗剪掉,心疼的红豆惊呼一声。

明珠坠地,重力便牵出一张字条来。

唐云暖心中大石坠地,果然秦君凌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他大老远地送这样奇怪的礼物,就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

“唐云暖,你看到我这张字条时,要么是气得摔了枕头,至少也是剪了那几颗南珠。”

唐云暖看到此处不禁扑哧一笑,秦君凌虽然回了京中,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遂沿着他放荡不羁的笔迹继续看下去,秦君凌信里接下来的语气却不那么轻松了:

“贺家近日动作很大,门庭若市,想来贺老爷是有升官的意思了。”

唐云暖虽有些吃惊,却也可以想见,宸妃如今后宫独大,皇后又康健起来,她自然要一面褒奖手下办事的爪牙,顺便巩固局面,贺家出钱出力如此鼎力支持,想来是要有一番封赏。

皇上即便忌惮宸妃,不理会其娘家的军功,也要象征性地卖给宸妃一个面子。

可是如果贺家真从此膨胀起来,对于唐家却是十分不利,唐云暖不禁腹诽其当今万岁,听长公主说起来这也是一个胸中颇有经纬的男子,当日护不住心爱之人也就算了,如何连一个宸妃都收服不了呢?

又往下看,只见秦君凌写道:

“你如斯冷静,自然是知道要怎样处理的,听闻贺五就藏身在永平府附近的山上,谨防他兄妹二人里应外合。”

秦君凌言尽于此,唐云暖却觉得意味深长。

他在京中抗衡宸妃,想来日子并不好过,却如此心思细密惦念着自己,唐云暖说心中一丝感动都没有,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只是回想起那一日段明朗的心碎哀伤,唐云暖不禁心中犯苦。

“难不成,此生负了那一个,终究也得负了这一个么?”

正在伤怀,忽听得窗外一阵喧嚣,唐云暖想也没想便知道一梦楼那边出了事情,自从田氏离开唐家之后,兰溪庭已经久久没有声响了。

唐云暖下床摇醒了红豆:“你听听,仿佛是一梦楼那边吵闹了起来。”

红豆虽自梦中被惊醒,一听这样大的吵闹,当即也是一个跟头翻起来,竖着耳朵听了半天,那边却又不做声了。

唐云暖不怕叫嚷,却怕那忽然间来临的寂静,在唐家,突如其来的寂静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太太翩然而至。

红豆也意识到处了事,披上衣服便往一梦楼去打听,不多时便跑了回来:

“姑娘,不好了,一梦楼那里……老太太仿佛逼了三奶奶喝了红花。”

唐云暖心中大骇,红花这味药她当然听说过,田氏的妹子嫁入乔家时姑母就曾用此药防备,把那熬过红花的水倒入了田姨娘所住亭台下的水里,蒸腾这半年,果然不见田姨娘有怀胎的动静。

那红花的蒸汽尚且这样厉害,莫说灌进女子的肠胃中,该有多伤身子。

唐云暖拉过红豆细细地问:“你说清楚,是哪个三奶奶,是如今面上的三奶奶,还是那个咱们怀疑的真正的贺家女?”

红豆显然是受了些惊吓,磕磕巴巴道:“是面上的三奶奶……不是白棉……太太天刚亮就带着年妈妈跟菊金过去的,把三爷唤起来打发走了,就让年妈妈动了手。三奶奶起先真以为是太太带来的什么补品,竟就傻傻地喝了下去,直到喝下去才觉得不对……太太也没瞒着她,如今……哭天抢地呢……只说是同三爷是真感情,太太为何连自己都不放过……”

唐云暖听出了些许破绽来:“她这样说的?问太太为何连自己都不放过。”

红豆点点头:“是这样说的,要是听这话,姑娘怀疑的没错,这个三奶奶的确很蹊跷。”

唐云暖不由得悲从心生,这个三奶奶还真是倒霉,本以为借着这个掉包计能觅得真爱,嫁入豪门,却到底被她主子给害了。太太灌下去的是不是红花都不要紧,贺家女的这个掉包计,想来是被太太戳穿了。

唐云暖正在感叹中,红豆又补了一句:

“太太还有狠招在后面,只说这个三奶奶误用了红花,再不能生育了,便教三爷纳妾,只说白棉是跟着三奶奶来咱们家的,本就是半个房里人,如今收为通房丫头,并不为过。”

唐云暖心中一惊:“拨乱反正?原来太太是为了这个灌红花啊。”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周日争取还有更,把之前的补上,斯年最近在装修,所以如果有漏更,希望大家原谅。

最近在听莫文蔚的如果没有你,下一个故事,希望女主角名字里有一个蔚字。

☆、83恒源祥,羊羊羊

唐云暖赶到一梦楼的时候;唐家三爷仿佛已经被隔在别的屋子里,此刻正房里唯有被灌了红花的三奶奶瘫坐在床上;苍白脸色映着几乎被咬破了的红唇。

这个原本平凡却忽然飞上枝头的姑娘;神情尤为绝望。

而假扮成白棉的贺家六小姐则就站在一梦楼的正房中间;虽是一身布衣丫鬟打扮,其脸上波澜不惊的脸色早昭示着强大的内心;端的是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只是唐云暖能看得出,不管她的表情如何一丝不乱,此刻的六小姐心是虚的。

如何能做到不心虚呢;正房里最显眼的便是端坐的太太;以及她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威严面容;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心里去。

即便是唐云暖,即便是只看了这一眼,背脊也是激灵一下。

虽是深夜,太太的头发妆容却是一丝不乱,紫褐色的牡丹团纹苏绣通袖袄映衬着她不怒自威的一张脸,声音冷冷,声线仿佛能刮下二两寒霜。

“白棉姑娘,我们唐家虽然比不得你们贺家仍旧在京中为官,到底也算是你半个主子,你正经主子如今不能生养了,三爷纳你为妾,于你来说,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太太的声音听不出悲喜来,同往常一般是命令般的语气,正屋里坐着唐有琴同才赶过来的许大奶奶,却是没有一个人有说话的意思。

满屋子的主子奴才都噤声不语,因众人都看出了太太心中打的算盘,六小姐自然也不是傻子,只是她没料到太太的攻势如此迅猛。

六小姐梗了梗脖子,心里暗骂自己没有将真正的白棉家处理干净,想来是落下了把柄给唐家,才招致今日祸事。

“太太此话说得不对,我乃贺家的奴婢,自然凡事都听从贺家的,我们家姑娘没说让我同三爷做房里人,太太便是说破嘴我也是不从的。”

到底是真正的大家出身,六小姐看太太的眼睛也是极为放肆的,太太却是不以为意,径直走到唐云暖身边。

“云丫头,我听闻,这个白棉是卖给你了的,去把卖身契拿给我。”

六小姐立时就瞪了眼睛,俨然是紧张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紧了唐云暖。

唐云暖在心中暗叹一句,太太是早筹谋好了的由不得六小姐不从,只是贺家是不好惹的,如此与其硬碰硬,难道真是上策么?

却不想在太太盛怒之下让她碰钉子,当即瞥了红豆一眼,红豆会意便往斗春院去取卖身契了,唐云暖唯有耐着性子扶着太太坐下:

“太太莫急,我今日在厨房看见报春姑娘炖了一碗紫薯圆子,糯甜糯甜的,太太可想尝尝。”

太太并没言语,不过哼了一声算是给了唐云暖些面子,菊金赶紧打发了一个小丫鬟去厨房取来,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紫薯甜品同白棉的卖身契一同送了过来。

太太眉目里见了些笑意,接过白纸黑字扫了一眼,随即很有些得意地望向六小姐:

“既然是卖给了咱们家,干脆就只当个通房丫鬟算了。”说罢还促狭地盯着白棉的眼睛道:“本以为你是个要强的,还想抬举你做一个妾室,现在看来,还是做丫鬟更适合你。”

六小姐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更加笃定太挑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抖露出一身的威风来。

“周夫人,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付我,你所怀疑的不过是我到底是谁,不怕告诉你,我才是真正的贺家六小姐,而那个被你灌了红花的,不过是我的一个丫鬟,她的名字才是白棉。你要处置我,也得想想我身后的娘家。”

在这之前,唐云暖都觉得这个贺家六小姐算是个人物,一个十七八的娇弱小姐有胆量欺瞒整个唐家是需要勇气的,然而当这个贺六小姐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瞬间对六小姐失望了。

太太自然是打听好了贺家六小姐的身世才敢下这个手的,也必定是想明白了退路,纳了她为妾,即便将来宸妃故意找茬,仍旧可以搪塞过去,唐家身后还有长公主跟二皇子撑腰,料定了宸妃也不能轻举妄动,只是六小姐就此身份便一落千丈,不仅要一辈子都压在真正的白棉下面,再有这卖身契在这里,她便一世都翻不了身了。

可如今贺家小姐忽然亮了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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