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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之一家有断袖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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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脚下顿住,被风吹的有些发酸的眼睛鼓胀胀的;但就算这样,她还是坚持着睁大眼睛看着那人,瞧着他星眉剑目的五官和出尘飘逸的身影;一瞬间,脑海中只出现一句话:春风十里,不如有你!
那时,她好像有了当年父皇初见母后时的怦然心动,快要干涸的心,在这一瞬间,似寻找到了新的源头,有了新的希望!
原来,她也可以这样鲜活的活着,可以像母后那样自由的爱了!【谁的等待,春暖花开】
岳朗辰是个很好的夫君,最起码,他对她真心以待,爱护有加。
天底下的人都在说,岳家有个了不起的主母,她是北夏的定国公主,是在战场上劈风斩浪的第一女英雄,是号令三百里海域守护北夏最坚强的后盾。
可是,这一切传到岳朗辰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他有一个很美丽的妻子,有点拳脚功夫,深爱着他,是他这辈子只愿相守的唯一的女人。
她是在大周秋天的时候披着十里红妆,由北夏的和亲大使和千艘战船迎送到大周岳家的。
她的婚礼,震惊三国,谁都无法料到她不爱与她同日争辉的战国枭雄,却独独情有独钟那儒雅清俊的岳朗辰;而她也知道,她的夫君是个文官,和父皇一样,都是极温柔的男子。
常年在北夏生活,她甚少经历秋寒和冷冬的酷寒。
自从大婚之后,大周的秋色越来越重,她每天都懒懒的缩在屋子里,穿的厚实而温暖,可就算是这样,到了深夜如果没有岳朗辰抱着,她还是浑身冰冷,辗转难眠。
岳朗辰应是爱她的,因为在他知道她怕冷之后,每天就算朝事再忙,也会按时上塌歇眠,有力的臂弯中,她就像小时候一样,放心的缩在爱的人怀里,汲着他温暖的体温,沉醉在一个又一个香甜的梦中。
岳朗辰很喜欢在闲暇的时候带着她一起四处游玩走动,大周帝京的京郊围场,大周偏北的草原山川;以花雨扬名天下的绯花雨幕,每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动情的牵着她的手,将她拢在怀里亲吻的热烈而缠绵;他喜欢叫他风儿,常常一边呢喃着她的小名一边笑着说,她是他的风,而他是她的尘,风刮哪里,尘跟哪里;天高海阔,相依相随!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会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将一汪热泪洒在他的胸口,哭的肩膀抽动;而这时候,他只会笑着捧着她的脸,柔软的双唇碰着她冰冷甘苦的泪,亲着,吸着,为她轻轻擦拭着斑斑泪光。
她爱他的丈夫,爱的深沉坚定,爱的至死不渝;他就像她的空气,只要一会儿看不到就会心慌意乱,他就像她的生命,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会活的很好。
她来大周整整一年,低调而幸福的活在他的身边;她不再怀念当年战甲披身的权势滔天,也不再为自己独孤一人而沉默寡言;亦如当年她活泼好动的性子,被岳朗辰宠的无法无天。
那时,她还不知道,她的夫君看似文弱儒雅,其实已经化身为她的盾牌,将她保护在身边,就算是顶着重重压力,忽视所有人对他背后的指指点点;他依然对她笑的春暖花开,温柔如初。
她一直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正如她爱她,父皇爱母后,只要两个人真心相对,就会是全部;可她却忘了,他是北夏人,是大周建朝以来的宿敌,是北夏身份最为特殊的定国公主;就算她已卸甲嫁人,就算她只想当一个平常普通的妇人,可她的特殊身份不允许,世人的也不允许。
岳朗辰将她保护的太好了,好到外面已经雷雨迫近,可她依然活在丈夫为她建造的温室中,笑的惬意安详。
岳家势力本就在大周很大,再加上岳朗辰年轻睿智,魄力与能力不容小觑;当朝天子早就开始对岳家心存忌惮;最后没想到岳家又有了个她这样身份的主母,一个振臂高呼就会有千军万马的主母,天子更是视岳朗辰为眼中钉肉中刺;她的夫君虽然在朝中位列高官,可活的战战兢兢,虽然笑的如沐春风,可却在用自己的身板保护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还幼小的孩子。
那年的冬天,是大周难得一见的酷冷!
早晨,她像往常一样服侍着丈夫穿戴官衣,陪着他一起吃了早膳,被他牵着手走到府门口。
他温柔的大手抚摸着她绝色的脸颊,笑着亲吻了下她的额头,交代:“今天我会早些回来陪你和孩子,别在像以前那样傻兮兮的站在门口等我,家在这里,你在这里,我的心也在这里!”
她笑着靠在他的怀里,已经多年未拿刀剑的手早就被养的白嫩柔软,轻抚着他的胸口,听话的点着头。
她目送着他的官轿离开,看着他在走出好远之后还撩开帘子回头看她,摆手催着让她赶快进屋;她倔强的就像个孩子,眨着眼睛坚持看着他,直到他的官轿消失成一个小黑点,这才死心回去。
那天下午,她提早准备了茶水,端着厨房新做出来的糕点,等候在暖阁中。
脚边,她的两个孩子生的粉雕玉琢,岳倩是大女儿,相貌随了他的长相,一副灵动清秀的模样;沧澜是长子,相貌倒是极像她,一眼惊艳的俊俏模样小小年纪已经在京城中出了名。
倩儿温柔,懒懒的趴在她的膝头,问:“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她抚摸着爱女头上两个跟小包子似的发髻,说:“很快!今天爹爹会早些回来陪我们!”
沧澜是个稳重的性子,小小的人儿乖顺的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虽然被糕点的香味诱惑的不停地吞口水,可还是坚持要等着爹爹回来一起吃。
那天,她带着两个孩子,从白天等到了傍晚,从傍晚等到了深夜;最后在忐忑之中哄着两个喊着要爹爹的孩子熟睡;撑着伞站在飘飘扬扬的雪地里,等候在府门口,翘首以盼着心心念念的人。
可是她等了一夜,心人未归!
她自从嫁来大周,从来不喜与周围其他人交集;除了岳朗辰和孩子,她一无所有。
丈夫突然在一夕之间消失不见,两个孩子嗷嗷哭泣,拽着她的袖子喊着要爹爹;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疼的比被人用刀砍还要痛苦。
她撑着伞,成日成夜的徘徊在大周的皇宫门口,看着拿着宽刀守候在宫门口的御林军和红墙绿瓦的层层宫阁化身成了猛兽,几乎快要将她撕碎扯裂,
她递了拜帖进宫,天子视而不见;在无穷无尽的担忧中,她几乎快要熬白了头发,这时才无意得知,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她虽然安心嫁人成妇,但大周天子依然对她心存忌惮。
岳朗辰为了保护她,不止一次的在大殿上与天子争锋相对,力保她绝无二心背叛岳家,背叛大周。
天子避而不见,岳朗辰行踪成谜;她的天塌了,心也开始干涸了;躺在冰冷的被窝里闻着锦被上还带有的他的气息,成夜成夜的落泪。
为了爱一个人,她远走他国,拔掉了自己所有的爪牙,几乎将自己衣不蔽体的展现在曾经的敌人面前,示意自己的卑微和渺小;可是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不愿意放过她的丈夫和孩子!
难道,她是北夏人有错吗?她是北夏的定国公主有错吗?她……真心爱一个人,有错吗?
既然,她的示弱只会让曾经的敌人更加忌惮她,那她不如为了爱人再次强大,强大到别人无法在伤害她,伤害她爱的人!
就如天下人都知道的那样,只要她振臂一呼,千军万马迎手而来!
北夏的战船虽然在海上雄霸一方,可是陆战依然要比一项军事薄弱的大周强大许多。
她重披铠甲,直逼皇宫!
八十万北夏大军在大周边境虎视眈眈,终于逼急了天子亲自来请她!
当初,她几乎跪在宫门口祈求着进去见天子,但天子视她如敝履,现如今她坐在这里,就等着天子送上门来。
只是没想到,她实在是低估了这个一朝帝君的本事!
天子来了,跟着她的督军一起来了!
半月未见,他瘦了很多,但眼神依然温柔如初,喊着她风儿!
她一身戎装站出来,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天子说她有不轨之心,想要用八十万大军瓜分了大周!她有口难开,苦水难咽,面对岳朗辰不明白、不理解、沉痛怀疑的眼神,心痛地撕心裂肺!
夫君呐!自从嫁给你的那天起,她夏风华就已经不是北夏的定国公主了,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娘亲,是那个只要他回家晚一点就会等在雪夜中的妻子!
夫君呐!你可知道,她没有背叛之心,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思,她是害怕他在宫中被天子害了,这才调动了手中的权利,硬是用兵权将这个心怀诡诈的天子逼了出来!
夫君呐!倩儿天天哭着喊着要爹爹,沧澜在雪地里冻红了手也不愿意进门,小小的腿,小小的头挺得直直的,站在门口天天在等你回家!
她知道她这么做是错误的,知道她这么做是极端的,她在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回不了头了,恐怕也做不了她的妻子了;可是,她心疼他,心疼他们的孩子,她不想让他们的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爹爹的疼爱!
当年,春风十里,她说不如有你!所以毅然为你而来,只愿厮守终生!
只是,雾里看花,一切皆梦醒太快……
面对天子的咄咄相逼,面对岳朗辰的沉痛哀默,她笑着转过身,看着身后被奶娘抱在怀里的两个孩子,笑的美丽而决绝!
长剑挥下,她彻底割断了她与大周的所有联系,也彻底割断了她和岳朗辰再续前缘的所有机会!
血流如注,迸溅在她一身银色铠甲上,如赛雪的梅花,美的娇艳怒放!
她看着岳朗辰嘶吼着她的名字跑过来,他紧紧地抱着她,一只手死死地捂着她血流不止的脖颈!
他的泪,打在她的脸上,可她却是笑着的!
她看着瞠目结舌的天子,说:“我死了,放过他们!”
倩儿哭了!沧澜也哭了!她最爱的男人,抱着她哭的像个孩子,可是滚烫的鲜血,依然奔流而出。
此时,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安心的躺在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肩膀,就像当初那样,浑身都暖洋洋的;大周寒冷的冰天雪地,她不再害怕!
她沾血的手轻抚着他的脸,笑着说:“那天傍晚,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杏仁糕和云雾毛尖茶等你回来,晚膳炒了你喜欢吃的冬笋香菇,虾仁青菜,还有孩子们喜欢吃的奶酪糖酥!”
他捧着她的脸,依恋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傻瓜,你怎么不准备些自己喜欢吃的?”
她笑了,温柔而满足:“我喜欢的,正是你们!”
冬天寒冷,她在他怀里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是隐约,看见他发狂般的喊着她的名字,恨不得将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嵌进他的心口里,再一次捂热了!
她而耳朵越来越听不清楚东西,眼神也开始飘忽起来!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在北夏的日子,她无忧无虑的牵着父皇母后的手,走在四季如春的御花园里,身后,跟着笑的朗如春风的岳朗辰。
岁月,静好!
------题外话------
一直以来,漫都在想要怎么描写一下夏风华这个人物
毕竟,她正如幻影多说,她是个女英雄,是曾经守护北夏在战乱中处于不败地位的强者;同时也是将一个家族差点带入覆灭的女人,更是昭光帝忌惮周颜和岳家的真正原因!
最后想了想,还是觉得与其写一个女人有多强大,不如写她的爱是多强大来的直接!
正是因为心里爱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爱逝去的父皇和母后,所以她才会强大,才会为了守护,宁可舍去自己,也要让爱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054:强强碰撞、火花!
8
定北大将军重伤卧床,京城之内传的人云亦云,甚至连差点被黑衣人砸了的浣花楼都上了大众舆论的头版头条。爱萋'
浣花楼的刘妈妈是个生意精,知道眼下有商机可寻,于是贴出告示,敲锣打鼓,卖力宣传着大将军力战群雄、伤重不起的三楼厢房成为了京城的一大观光之处。
那些崇拜大将军威武英姿的百姓文士们,手里捏着票排着长长的队在浣花楼外踮着脚尖翘首以盼,就看一拨一拨游客兴冲冲的冲进去,又凄惶惶的走出来;苍白着脸色描绘着三楼那一片狼藉的房间,仿佛通过那破败的屋子就已经看见了当天大将军是如何的力战群雄,是如何的潇洒英姿。
而容郡王府,紧闭大门,谢绝一切前来慰问探望外加表面是关心呵护实则是打探军情的不速之客。
后院的兵器房中,霹雳乓啷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出;偶尔,听见几声皮肉摔在地上的噗通声,听得候在外面的人各个心肝俱碎,差点泪流满面。
不一会儿,声音停下来;接着,藏青色的棉帘子撩开,赵括拖着快折断的大腿一瘸一拐的从里面出来;俩黑青眼窝子显得尤为扎眼。
季海瞅着赵括那惨状,吓得一哆嗦,忙上前就帮忙扶着:“哥哥,您还健在不?”
赵括只感觉骨头都快被卸下来了,各种各样的酸痛不断地侵蚀着他的神经,又瞧着季海那灿烂的眸子,抿了下嘴唇,皮笑肉不笑:“老大说,换你进去!”
季海一听这话,猛地倒抽冷气,抱着赵括就哥哥、哥哥的叫:“反正你已经被老大练一场了,再练一场也死不了是不是?”说完,季海就使劲的冲着赵括眨眼睛,那张本是清隽的脸上带着些许讨好与巴结,甭提有多香艳了。
只可惜,赵括是个不被诱惑的主子,揉着差点被卸掉的胳膊,冷冷道:“去不去?不去我送你一程?”
季海眼角夹着泪,算是瞅明白赵括这是要见死不救,呜呜呜的一边对手指,一边三步一回头的朝着赵括和众人看;可大伙儿根本不将他的求救放在眼里,倒是担心这重伤还未愈的大将军如此大动身手会不会又扯了身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
花容月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在季海进去后就听见熟悉的闷哼声和一拳一拳打在肉上的声音;凤倾城看他一副小狗着急尿尿的模样在原地打转,凑上前,道:“别担心,她没事!”
花容月梗着脖子反驳:“怎么会没事?今天早上换药的时候肩膀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现在再这样打下去,颜郎会吃不消的!”
赵括冷冷,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道:“郡王爷请放心,在我们被倒下之前老大是不会先倒的。”
赵括话音一落,就听见兵器房中传出季海的一声凄厉喊叫!
凤倾城本蹲坐在一旁的凸出来的石块上,听见这声音,顿时跟浑身打了鸡血似的,双眼冒光,雀跃惊喜道:“听见了没?季海那小子被踢伤小鸟了!”
赵括顶着一头黑线,颇有先知道:“看来很快我们就会被叫进去!”
藏青色的棉帘子再一次被撩起来,季海脸色酱紫的趴在门口,双腿夹着,一双手扭曲的捂着自家兄弟,一脸痛苦的对着外面的几人,道:“老大要你们都进来!”
花容月听见这话,第一个冲进去!
就看热气腾腾的兵器房中,周颜只穿着一身精炼劲道的黑衣劲装,乌黑的长发挽在头上被一根玉簪子固定着;双腿盘坐在地,中性美的帅气脸颊上还腾着晶莹的汗珠,被窗外灿烂的阳光一照,闪烁着熠熠的光彩;谁也没料到,半个月前还躺在床上差一点就一命呜呼的人现如今却犹如冲出兽笼的雄狮,整个人精神抖擞、强壮有力。
看见周颜完好无损的坐在地上的圆蒲团上打坐,花容月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小心肝总算是收了回去,满眼心疼的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帕子就小心翼翼的给周颜擦着汗。
紧闭的睫毛因为花容月的碰触而微微颤抖了一下,继而缓慢睁开,似乎蕴藏着极大地力量和吸引力,如磁石一般深深地吸引着花容月,要他一下就腾红了脸颊,羞涩的对着怔怔的望着他的周颜羞煞一笑。
看见这一幕的凤倾城双手环胸靠在一边的门窗上,看着那对浓情蜜意的情侣,煞风景的说:“周颜,你很不甘心对不对?在战场上刀光箭雨中你都活了下来,可最后却在销魂窝里被人砍了一刀差点连命都没了!”
脸上徜徉的笑意渐渐消失,花容月的脊背也在周颜脸上的笑意消失之际,恨恨的转过头,瞪笑的妖艳冶丽的凤倾城。
面对着花容月的暗瞪,凤倾城无所谓的耸耸肩,目光咄咄,直看向那一脸沉静的人:“想要报仇是不是?所以在伤还没大好的情况下就钻到这里往死里历练自己。”
看着凤倾城那张极为聪明的脸,周颜慢慢站起身;虽然经过一场搏斗她身上的伤口有些崩开,可是这种疼痛让她脑袋清醒,被人背后砍一刀的感觉,是她这辈子最糟糕的感觉。
“我不是个爱记仇的小人,可是别人给了我多少,我往往都会回敬别人多少!”周颜淡淡的说着,一边还将手腕处的袖子展了展。
凤倾城看着周颜那看似无谓实则早已打定了所有主意的模样,笑了!
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定北大将军,这才是百姓口中相传的那个大周大英雄!
季海和赵括都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老大,顺带着连花容月都有些糊涂的在凤倾城和周颜的脸上打转;总是觉得这俩女人私底下似乎决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三日之后
夜深人静,寒冬风起时,热闹的京城大街早就在黑夜来临时,慢慢的归为沉静。
路边的小贩早早就收拾了摊子回家,只剩下一个个木制的摊位孤独的顶着夜风立在原本人来客往的街道上,犹如一个个尽责职守的标兵,围着凄凉的夜色多加了几分人气。
薛鹰刚从京城最有名的一家酒铺中出来,上好的水煮牛肉和塞北烈酒,让他吃的心满意足、面色红润;可就在他踩着虚晃得步子哼着小调儿慢悠悠的往迎宾馆的方向走过去时;忽然耳边擦过一阵烈风,紧跟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的十步之外。
周颜就这样大胆而明确的站在很明显喝醉了酒的薛鹰面前,双手负立,如战神降临,黑压压的朝着那酒醉之人沉沉的压过去!
薛鹰眯着已经有些发虚的眼睛有些瞧不清楚的揉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周颜,在他看清楚眼前之人并不是幻觉的时候;本来醉意正浓的他猛地一个激灵,双手本能般的朝着腰间的宽刀摸去,一脸警惕,警觉的看着那站在十步开外的人。
“太医院的人说你现在卧床不起,一条命都去了大半!”薛鹰脸色惨白的看着站在对面笑的阴测测的周颜,总是举得这个人现在这副模样比在战场上一身是血的从尸堆里爬出来还要骇人。
周颜眸光浅浅,头顶上的月光照射着她俊美英挺的五官,长长的睫毛浓浓的投下一层阴影在脸上,遮住她眸光深处翻卷的杀意:“是我教太医院里的人那么对外说的!”
薛鹰大惊:“你、你……你要做什么?”
周颜朝着他压了一步,然后在他恐慌的目光下又停下来;惩罚猎物的最好办法并不是一刀下去让他痛快,而是让他在痛快之前先好好尝一尝死亡一点点逼近的恐惧折磨。
“薛将军,你那一刀砍的,真的毫不留情呐!”说完,周颜就轻轻伸出手搭了下左肩,指腹温烫,似乎隔着衣服连那道狰狞的伤口都要被烫烂了。
薛鹰喉结紧张的滚动着,眼神四处游转,像是在寻找逃出去的生机一样。
“我周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伤的这么惨,而且那个人还是偷袭来的!这对于我来说,是奇耻大辱,是一辈子都无法消失的侮辱!”说完,她就慢慢从腰侧掏出那把常年配挂在身上的短刀,然后在薛鹰骇然睁大的眼睛下,一字一句的说:“虽然我现在身体还未大好,可是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周颜——”薛鹰惊恐的喊出他的名字:“我是你们大周的客人,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如果你杀了我,皇子不会放过你的,西蛮的武士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就等着战火再次绕烧起来吧!”
周颜听见这话,就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玩笑一样,嗤嗤的笑出声来:“薛鹰,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薛鹰绷紧了嘴唇,脸色凄惶的一步一步的往后移,他知道周颜献出了杀机,他知道自己不会是这个疯子一样的高手面前有存活下来的机会,他必须想办法自救,必须!
“你当真以为你的皇子把你当成一回事了吗?”周颜讥笑着问他。
薛鹰脚下一顿,面色难看道:“我不准你侮辱我们的皇子!”
“哈哈!又是一个可笑的人,在你听从赤羽皇子的提示举起刀砍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弃你了;你们不是想要趁着黑衣人捣乱的机会想要来一招借刀杀人吗?其实,连赤羽心里都不敢肯定我是不是真的能被砍死,所以他才会让你来做;如果我死了固然好,但是如果我活下来,若是他动的手你认为我会让他平安离开大周吗,但如果是你动的手,他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得力的悍将而已,自己的性命根本不会被牵扯进来!”
周颜近乎冷酷的戳破了赤羽皇子的安排,可如此明晃晃的真相摆在薛鹰面前,却已然让他开始怀疑,甚至有些信服周颜所讲的话。
“你不过是赤羽手中的棋子而已,一枚棋子你认为可以大到引起两国战火再次绵延吗?薛鹰,你应该感谢我在你临死之前让你做了一次明白鬼,赤羽用谎言欺骗你为他卖命,而我在要你命的时候最起码让你活的明白了一次!”
说完,周颜就拔出了手边的匕首,小小的刀刃闪烁着阴寒的光芒,在她手中,隐隐的似乎发出嗜血般的声音。
薛鹰面色苍白,愕然的近乎有些呆滞的看着周颜;手中的宽刀‘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对于一个人最毁灭性的打击,不是把他剁成肉泥或者是爆尸三日,而是将他心里一直以为对的东西或者是最忠诚的信仰彻底击碎;肉体的创伤养几天就会好,可心里的伤痛却是连死都不会让人瞑目的。
周颜看着薛鹰此刻像个木棒一样杵在那里动也不动,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了;嘴角讥笑着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在站定在他面前时,用冰凉的刀面啪啪的拍打着他的脸颊:“你当时的那一刀子就应该下的在狠一点,太小觑了我就会是现在的下场!”
说完,周颜就飞速转身,在寒芒乍起之际,刀锋如闪电般划过薛鹰的左手臂;下一秒,那本该能手举千斤的壮硕手臂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活生生被卸下来的胳膊似乎还带着生命,指头痉挛着颤抖;而薛鹰也只是感觉手臂处一凉,接着,刺骨的疼痛——
“啊——!”薛鹰满面爆血管,疼痛不堪的朝着身后退了数步,右手掌死紧的抱住已断的左臂,痛苦的连眼睛都有些发红。
周颜看他这样,好不容易淤积在心口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些,但想到那日她奋不顾身的保护着对狼心狗肺的主仆,就眼角直跳,怒不可遏:“你大可以回去告诉赤羽皇子是我卸了你的膀子;大周有我周颜在一天,就容不得你们这群跳梁小丑放肆!”
薛鹰疼痛的连面部肌肉都在抽搐,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精神涣散,脚步虚浮的撑着发软的大腿,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周颜,你果然是好样的!”薛鹰抿着嘴角的冷笑,盯盯的看着用干净帕子擦着刀刃的他。
周颜嘴角扯着一股笑,随口道:“客气!”
薛鹰看着眼前似目空一切的人物,想到就是这个人在战场上身骑一骑,千里追敌,在他眼里似乎没有不可能,眼神里永远都燃烧着最炙热的火焰;西蛮最勇猛的武士在他面前似乎都入蝼蚁一般;周颜是大周的英雄,更是整个战场的战魂;只要是他出现的战场,大周的数十万将士都会高声呐喊,如在歌颂、如在赞扬!
他这一条膀子能被他砍下,也算是不屈辱了他!
想到这里,薛鹰抿着唇笑了,额头上布满了疼痛的冷汗,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油油的;漫步转过身,朝着身后一步一步的离开,只留下一滴的血印子,在清寒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目送着薛鹰离开,周颜就想到常年跟随在她身边的季海和赵括;心里暗暗发誓,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将兄弟哪来当棋子利用!
可是,周颜永远都不知道,在事后半年之后,她食言了,而那次食言对于她来说,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清冷的月光,依然高高的挂在头上;冬寒料峭,光秃秃的树枝被夜风吹的啪啪作响;空无一人的行市里,他一人挺挺的站在正中间,风一吹,她的衣摆就随之一动,看上去带着一股飘逸也带着几分旁人难以靠近的凉意。
就在她仰头望月的时候,身后数十米处,一个不算太高的房顶处,站着黑衣黄金面的幻影。
周颜眸光清清,相较于初次相遇时的无措和紧张,再次重遇,她要显得淡定很多:“偷看了这么久,有什么话要说吗?”
幻影就站在房顶处的角檐边,常年被风霜雨露吹打的滑不留手的角檐寻常人站上去不消片刻就会重力不稳而摔倒;可是他却稳稳地站在上面,一身黑色的劲装边缘,被金线钩织的大片大片的织锦图显得尤为贵气尊和。
黄金面具,依然遮住了他那张不知是美还是丑的脸颊,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在不敢容颜被遮蔽,美的惊心动魄,幽的摄魂潋滟;他应该是极漂亮的,精致的黄金面具遮不住他过于莹白的肌肤,遮不住他比琉璃宝石还要神采飞扬的眸子;高大的身躯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显得挺拔而精神,虽然劲装遮体,但却依然遮不住他有力的身板和贲发的肌肉曲线;一臀一背影,妖娆而婀娜的劲美。
幻影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是躲不开周颜的,现下又听他这样讲,好看的眼睛更是笑得弯弯,如盛开的星子,璀璨的照亮了夜空:“听闻大将军重伤卧床,我本还挂念十分,现在看来,谣传真是可怖,大将军英姿飒爽、稳健有力的站在这里,威武不减当日!”
周颜皮笑肉不笑的转过身看向幻影:“我是否受伤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虽然第一拨黑衣人我不知道是何人,但是第二拨对于我来讲可是‘老朋友’了;数十枚暗器扎进肉里的感觉,真是要我毕生难忘!”
幻影双手环胸,黄金面具亮亮闪烁,可那双盛笑的眼睛却要更亮几分:“将军也要找我寻仇吗?刚才你那一招以牙还牙,我可是一眼不拉的看在眼里了!”
先是用语言攻击让一个堂堂的沙场悍将放弃了抵抗的本能,足以见得周颜的唇枪舌剑功夫那也是了得的;接着轻松便卸掉了那人的膀子,眼波中连一点情绪都没有,也可见他要杀死他的决心是多么狠;所以现在周颜这样看着他,幻影甚至都觉得会在下一秒这个人会冲上来将他手里的短刀插进他的身体里,让他也饱尝一番那日他所受到的煎熬。
只是等了半天,周颜都没有动静;反倒是收起了那削铁如泥的短刀挂在腰垮,清明眼目,带着倔强和逼视的看向他,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次见面,我是你的恩人,这第二见面咱们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吧!”幻影说着,就呼的一下从房顶处飘飘洒洒、悠悠扬扬的飞下来;衣袂翻卷、玉树凌风,这样形容他丝毫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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