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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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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半路,雨果然下大,远处雷声滚滚,豆大雨点敲击车蓬,由疏渐密,噼噼啪啪连成一片。

坐在马车里都可感觉风势劲力,水雾弥漫。

莫离让阿如揭开车帘,命穆青找个地方避雨。

穆青不肯,大声吩咐侍卫们加紧赶路,想在天黑前下山。

莫离喝道:“不行,树太多危险,先找个地方避雨再说!”

穆青只好命令大伙下马原地等待,派侍卫抄小路去四处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听着雷声越来越近,隔着车帘都可看见电光闪烁,莫离越发焦急,探路的侍卫很快就回来,说是不远处有民居。

莫离当机立断,跳下马车,阿如跟在她后面撑伞,但风大雨急,哪里挡得住,片刻莫离裙摆被打湿大片。

穆青和侍卫们不管已经浑身湿透,都劝莫离坐回马车上,可以卸开马索,大伙抬车上山。

莫离不理他们,让方才探路的侍卫前面带路,侍卫为难,莫离怒道:“打雷闪电的,你叫大伙陪着我死在这里么,还不快走!”

公主为尊

穆青只好示意侍卫带路。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一群人卸下马车上的琉璃车灯,点亮后磕磕绊绊沿小路寻找民居,幸亏距离不太远,一会功夫就找到了。

侍卫上前叫人,却没人应声,隔着篱笆可见一院房屋残破,猜想可能是废弃的屋子,当下不客气,推开篱笆门,拥着莫离进正中最大的一间屋子。

里面果然没有人,拿琉璃灯一照,只几件不要的破旧家具歪七扭八倒在地上,墙壁更是斑驳肮脏,看不出本来颜色。

穆青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只油灯点亮,见莫离身上衣裙都湿了,忙命侍卫们退出去另找其它房子避雨。

穆青穆耳进进出出,从柴房里找了一些干柴,隔着门叫阿如出来抱给她,说是点上火堆给莫离取暖。

穆青想的周到,阿如动作麻利,火堆很快点燃,莫离看这些人为她忙活,也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阵烦厌。

暴雨天气,且又在山野,莫离全身湿透冻的哆嗦,围着火堆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阿如找了个破茶壶,烧热水给莫离暖手,自己冻的面色青紫却来不及收拾,莫离心软,拉她坐在身旁一起烤火。

“阿如,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公主说哪里话,比起公主所吃的苦,奴婢只淋点雨算什么呢。”

“我……”是自找的。

抛开脑海里汹涌的繁杂念头,莫离努力寻找话题:“阿如,要是有一天能重回帝京,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继续伺候公主。”

“你不想嫁人么?今年你有十九岁了吧?”

理当成全

阿如沉默片刻,果敢抬头正视莫离:“公主,奴婢知道您想说什么……奴婢进相扶府的时候承泰大人只有十四岁,但那时候他已经做公主伴读四年,每天回家,凡开口必然说的是公主。

公主今天又闯什么祸了,公主今天说什么话了,公主今天如何欺负他了……或许承泰从未告诉过您,他多么喜欢您,可是奴婢看在眼里,知道的清清楚楚。”

“阿如。”

“公主,请让奴婢说下去。”

阿如固执起来:“公主曾和奴婢谈论过关于糖人的话,那么公主就是承泰大人喜欢的第一个糖人,他内向纳言,在喜欢的人面前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是公主,承泰大人为您所做的一切您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

“我不是从前的月莫离了……”

“奴婢也觉得您变化很大。”阿如面露讥讽:“之前您也喜欢过很多好看的男孩子,可是您并不认真,直到尚锦墨出现……”

“我不想提他。”

“公主,您知不知道您伤害了承泰,他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只要您一句话,哪怕让他立刻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您罔顾承泰的感情,甚至利用他的感情,就从不觉得愧疚么?”

阿如第一次在莫离面前暴露尖锐的一面,莫离难以适应,下意识的反驳:“阿如,你不是喜欢承泰么?”

“奴婢,奴婢是喜欢承泰大人,不过承泰喜欢的是公主,奴婢理当成全。”

莫离完全懵了,只觉头疼欲裂。

人不都是自私的么?什么叫理当成全?

阿如究竟是因为身份所限做出退让,还是真的无私到圣人的地步?

“阿如……”莫离试图和阿如沟通:“你喜欢承泰,就应该去争取,把他推给我,算什么?”

阿如眸间闪烁一抹痛苦隐忍,把头埋在双膝前,重复之前的话:“承泰大人喜欢的是公主……”

巧遇书生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阿如,如果……我说如果,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月莫离,你认为承泰还会坚持从前所坚持的么?”

“什么意思?”阿如慢慢抬起头。

莫离艰难解释:“我想,有一天,他会恨我……”

“不可能!公主您不要再找借口了!您一句话,承泰大人出征西府无怨无悔,自从战场回来,见您开始像模像样的治理朝政,他心里又是多么骄傲,您感觉不到么?是,他为您骄傲!您已经令他神魂颠倒,虽然心疼,虽然舍不得,可看到您每一点成长又都为之骄傲。

知道您疯癫被囚禁在皇宫中,他自己也要发狂了,恨不得立刻杀回帝京就您出来,知道您受了那么多的苦,他自责愧疚夜夜失眠,甚至,为了您,他可以放下杀父之仇……

承泰不愿您有一点点的为难啊,公主,您怎么能瞎了眼睛,看不到他为您所做的,而去喜欢别人?!”

“我……是对不起承泰……”莫离失神喃喃:“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一定不会任性了。阿如,我伤害太多的人,不止承泰,还有父皇,韩相,少傅,许多许多的人,包括悔之……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外面雨声哗哗,突然门被推开,风夹着雨汽灌进屋,火苗摇窜,昏黄光线中,一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极其有礼貌的问:“两位姑娘,可否容在下进屋避雨?”

阿如立刻站起身,戒备的挡在莫离前面:“来者何人?”

“在下进京赶考,路径此处,可否行个方便?”

一听是书生,阿如稍稍放心,继续问:“你如何进来的?”

也是,穆青与众侍卫都武功好手,岂会有人进院子而不知的道理?

莫离强打精神,观察书生。

温文尔雅

只见他丝毫不在意阿如的无礼,放下手里包袱,跨前几步,抱拳作揖:“姑娘,在下进来的时候看见这屋子里亮着火光,因实在太冷了才冒然闯入,大家都是出门人,何必这般小气呢?”

书生抬起头,暴雨天气,他淋了雨,修长身躯的衣衫湿透,木簪子挽住的发髻垂几缕在额前,滴滴答答滴着水,却笑容温和不卑不亢,丝毫没有狼狈之相。

借着火光,可见其人一双眼睛清明透彻,让人顿生好感。

若说有不足之处的话,就是他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明显是冻坏了的。

看书生的样子,并不像坏人。

阿如稍稍放下戒备之心——雨太大,电闪雷鸣的,穆青等人在别的屋子避雨,或许没有听到脚步声吧。

阿如问:“你是哪里人?秋试时间尚早,这会进京,未免太性急了。”

书生笑道:“在下平凉人氏,古人说行万里路破万卷书,因此在下趁赶考的借口早早出门游历,听说宁安东香山菩提寺有高僧讲佛,特意赶来聆听,谁料想刚到山脚就遇上暴雨,狼狈如此让两位姑娘见笑了。”

听书生说的有理有据,阿如犹豫着,要不要叫他和侍卫们呆在一起。

莫离只盼着赶紧得到清净,点点头:“先生过来烤烤火,出门人务须太多讲究,不必客气。”

莫离和阿如的衣裳基本上烤干了,挪出靠近火堆的空地,让书生凑近烤火。

三人环坐地上面面相觑,不说话未免尴尬。

书生轻咳一声,朝莫离抱拳:“在下姓尹,名怀瑜。与困境中得姑娘伸手援助,心下感激,请教姑娘芳名,来日也好报答。”

莫离没有心情说话,阿如恼了,柳眉倒竖:“你这先生太奇怪了,哪有不认识就敢问姑娘芳名的,还是书生呢,真正无礼!”

忘生姑娘

尹怀瑜依旧好脾气,连连作揖:“姑娘从山上下来,想必也是信佛的,佛说想见即有缘,在下于荒郊野外得姑娘援助,更是一种缘分,问名是礼貌,何来失礼只说。”

又朝莫离道:“在下姓尹,名怀瑜。”

他一双乌目灼灼,煞是诚恳的注视莫离,若不报名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莫离只好敷衍:“我叫忘生,这是我的丫鬟,阿如。”

天边雷声阵阵,闪电划过破损窗棂,尹怀瑜表情微微僵凝,转瞬又笑的温和如故,抱拳:“原来是忘生姑娘和阿如,失敬失敬。”

尹怀瑜彬彬有礼,阿如不好板着脸,不情不愿的欠身:“尹先生。”

“忘生姑娘是本地人氏么?”

“……算是吧。”

“姑娘是上山还是下山?”

“下山。”

“那么姑娘见过高僧了,不知他有何过人之处?”

火光明亮,照在脸上通红本属正常,因此阿如和尹怀瑜都没注意到莫离的神色已经不对,见她半天不说,还以为她在沉思。

好半天,莫离才回答:“其实我并不信佛,高僧说的话太深奥,我没听懂。”

尹怀瑜并不失望,又问:“在下初来安宁府,不知安宁除了菩提寺,还有其它名胜古迹么?”

莫离勉强笑笑:“我很少出门,不知安宁有什么名胜古迹。”

尹怀瑜锲而不舍的本事无人能敌,继续拉扯话题:“姑娘住在安宁府城内么?”

“是。”

“太好了,在下就在城内安福客栈落脚……”

阿如打断尹怀瑜的话:“好什么好?安宁府大的很,等雨停了下山,大家各走各的,尹先生不必套近乎。”

尹怀瑜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受欢迎,讪讪住嘴。

屋内柴火燃烧噼啪作响,在这样风大雨急的夜晚,与陌生人同处一室,让人不禁生出天涯沦落的怆然。

如中疯魔

火苗在莫离眼中窜动,炙烫的温度让人喘不上气,她按住自己的脖颈,大口呼吸,突然道:“尹先生,你家中可有父母双亲?”

“……有。”

“他们对你管束严格么?事事都有规矩,你必须这样做,那样做不对,路不能多走一步,话不能乱说一句,不然就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们耳提面命,日日教导,可是你还是做错了很多事,虽然你曾经想做的事更离谱。”

尹怀瑜动容:“忘生姑娘……”

阿如终于觉出莫离情绪不对头,欲伸手按她额头试温。

莫离偏头躲开阿如的手,站起身,慢慢走到门口,突然用力推开。

门扇太破旧,轰然倒于雨地,泥水和雨水飞溅,闪电划过,照见莫离脸色赤红,似血凝出来一般。

阿如急忙跟上去拉她,被一把推开。

莫离一步步走到院子里,风鼓起衣裙,雨砸在脸上,片刻头发浸湿,水珠顺着发丝纵横,似泪滴落。

仰着头,几道闪电将暗灰苍穹撕成碎片,莫离哈哈大笑,忽而伸手直指天空,厉声道:“老天,你不长眼啊!天降大任于斯人,为什么选择的人是我?为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处,一声惊雷炸开!

阿如惊骇莫名,冲到莫离身边拉她:“姑娘,快回屋里去……“

莫离固执的甩开阿如,如中疯魔指着天空,泥水溅脏衣裙,她丝毫不觉,只是困兽般的乱走,不知是愤怒还是绝望。

阿如急声大喊:“穆青穆耳,出来帮忙啊,快看看姑娘怎么了?!”

穆青穆耳和侍卫们应声而出,待看到莫离的情形,皆慌了,一群人涌上前,又不敢下手强拉,只急声劝:“姑娘,有话进屋慢慢说,外面都听着呢,这么大的雨,求您进屋好不好,求您了!”

然而莫离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是质问:“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不是别人……”

痴梦一场

莫离时而望天怒喊,时而低语喃喃,整个人处于恍惚之中,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

她在宫中装疯,穆青等人都没见过,可这回大家尽皆慌神,怕莫离这次是真疯了。

院子里诸人狼狈,谁都没注意到尹怀瑜亦冲到雨地里,痴痴凝视莫离狂态,眼中尽是苦楚,几次想靠近莫离,又生生的止住脚步,双手暴起青筋死死攥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做出失当举止。

莫离不停的嘟嘟囔囔,到最后,诸人仔细听,居然象是一支曲子,她唱的断断续续:

……说尽了只剩一杯酒

……若醉了不过一滴泪

……看你不由衷的样子

……任时间风干眼泪却磨不掉孤独

我不怕红尘可笑……笑不尽无聊

谁能够穿过岁月不老……眼泪于谁去凭吊

谁又能知道……若与你痴做一场梦也好

反正最后是忘掉……谁忆今朝笑

何苦追问着情犹难了……不如把一杯高歌

我放声的歌谁能听到……谁又能够与我……附和

莫离的歌声并不动听,可是她杜鹃泣血般,唱的自己眼中赤红,旁人恻然。

穆耳大吼一声:“我去杀了那个贼秃驴!”翻身就往院子外面跑。

穆青又急又气,喝到:“穆耳你给我站住,你找谁去?”

“姑娘上山前还好端端的,什么高僧,呸!贼秃驴鬼鬼祟祟的不让咱们跟着进禅房,谁知道他说了什么话,害姑娘变成这个样子,我杀了他!”

穆耳急吼吼的跑远,穆青追不上,跺脚叹气,仔细一想,又觉得穆耳说的有些道理,只眼前情势该如何了结,让他头疼不已。

一群人围着莫离转圈圈毫无办法,眼看莫离的衣裳已经湿透了,穆青不得已壮胆,喝令阿如一起拉莫离回屋。

怎奈莫离疯狂中力气大的离谱,穆青阿如毕竟怕弄伤了她,不敢太用力。

————————————————

更完。

求你别走

万般无奈,穆青扑通跪地,磕头道:“姑娘,您有什么想不开的请告诉属下,属下虽愚笨,但只要您一句话,属下粉身碎骨也是愿意的!”

顿时,一群人呼啦啦跟着穆青跪地,劝:“姑娘,请您回屋避雨!”

估计这一声齐吼起了作用,莫离的神思终于被拉回来一些,眼睛有了焦距。

她慢慢的低头,环视雨地里跪着的十几个人。

一个个铁血汉子全身上下滴着水,跪的笔直,目光殷切望着她,似乎,她对他们无比重要。

莫离咧开嘴惨笑:“你们……你们不该对我好,我不是你们的主子,不是……”

“姑娘,属下等人誓死追随姑娘!”

这声喊,让莫离身体发抖,她指着他们,一个个的指过去:“走,我不想看到你们,不要跟着我,走啊!”

声嘶力竭,莫离已经痛苦的无法自处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受不了太多的恩惠,而这些恩惠逼着她走向不归路。

乾安帝如是,韩相如是,沈竹青如是,承泰如是,还有许许多多的文武大臣如是,若给予,必然要讨回,她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若不知道回到现代社会的方法也就罢了,而现在已经知道,她想回去,却又如何回去?

这些人是在逼她呵,逼她留恋不舍,回去不得!

莫离矛盾,将一个“走”字说的无比残忍,让穆青红了眼圈:“姑娘……”

“好,你们不走,我走!”

莫离暴跳如雷,大踏步往院外走,诸人没料到这个结果,皆愣在当场。

一人身影闪出,至莫离身后忽然挥手砍下,诸人惊呼中,莫离软软倒在那人怀里。

他在她耳边说:“不要走,求你……”

莫离被尹怀瑜击晕倒不打紧,只是被穆青等人带回明月居,发烧说昏话整整闹了一夜,将穆青等人吓得半死,派出侍卫四处去请大夫。

中邪昏迷

安宁府有名的大夫全被请来,对莫离病情束手无策,有说她中暑的,有说有说她高热不退是寒症的,有说她自娘胎就有弱症,此际旧疾发作。

一连几天汤药针灸不停,大夫来来往往不绝,然而莫离病情丝毫不见起色。

竟有大夫劝阿如穆青准备后事,阿如穆青一气之下将他们赶了出去,又派人去周围州府另请高明大夫。

新请来的大夫亦是开了许多不顶用的药方,明月居到处都是苦药味,人人愁云惨雾相对无言。

莫离高热不退,昏迷中不停挣扎呢喃,严重时大声哭喊,非常痛苦的样子,没有人能听懂她的话,更不知她需要什么样的安慰。

渐渐的,侍卫们中间就有流言传到穆青耳朵里,说是莫离在菩提寺见到的高僧是妖僧,给她下了蛊,莫离的症状是中邪的症状。

莫离病倒在床,阿如穆青,想给承泰报信,又怕被责骂没有照顾好莫离,而且关键时期,莫离重病的消息若传到楚州,必然引起军心动摇。

可要不告知承泰,莫离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两个人就是把命赔上也担不住干系。

阿如承泰左右为难,焦头烂额之际,心里便慢慢的相信了那些流言——穆耳事发当时回头上山算账,那高僧居然不见了,不是捣鬼心虚又是什么?

穆青派侍卫去将菩提寺方丈戒啧抓来,追问青云下落,无奈戒啧只说青云是游方高僧,借住菩提寺,莫离离开当夜青云就告辞了,他也不知青云去了哪里。

无论穆青如何威逼利诱全不顶用,戒啧一口一个不知道,穆青病急乱投药,又逼戒啧给莫离驱邪。

戒啧两手一摊:“贫僧不会。”

险些活活气死穆青。

悬赏术士

眼看莫离昏迷四五天,呼吸一天比一天微弱,穆青已经准备写信告知承泰的时候,穆耳那个浑人却想出一个浑办法,说要在城里招贴重金悬赏告示,指不定就有江湖术士能治好莫离的病。

阿如穆青一商量,当即拍板写告示,出白银千两悬赏术士。

说起来阿如和穆青也算是有见识的,却被莫离的病逼得乱了章法,告示贴满全城每个角落,很快就有术士巫婆登门,一时间明月居香烟笼罩到处跳大神。

术士巫婆们持桃木剑,摇着灵铃,口中念念有词在主屋四周抓鬼,寝室内的莫离似乎感应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抱头撞墙哭喊惨叫。

阿如拦不住莫离,只好爬上床用身体挡着由她撞,末了,抱住莫离放声大哭:“公主……公主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穆青,你快想想办法啊!”

穆青吓得魂飞魄散,抖着手乱转圈圈:“姑娘……这可怎好,可怎么好……”

主仆三人哭的哭,喊得喊,劝的劝,正闹得厉害,侍卫又在门口禀报:“穆总管,尹先生求见。”

穆青烦躁道:“尹先生是谁?无关人等都撵出去,不见不见!”

“就是那天在山上拦住公主发疯的那个书生,他看见了悬赏告示,说有法子治好公主的病。”

穆青一听迅速开门走出去:“快请!”

跟着侍卫未走到大门口,果然见尹怀瑜一身月白长衫,负手站在照壁前,似在参详照壁上的四季花卉。

穆青抱拳:“尹先生。”

尹怀瑜回转身:“你是……”

“哦,在下明月居总管穆青,上次多亏先生出手拦住我家姑娘,明月居上下感激不尽,怎奈我家姑娘回来就病倒了,大伙竟未来得及向先生致谢。”

“一点小事,举手之劳而已,穆总管不必客气。”

穆青苦笑:“对先生来说是小事,当时大伙都懵了,要不是先生遇乱不惊,还不知我家姑娘要闹出多大的事来。”

装神弄鬼

尹怀瑜不动声色,问:“穆总管,今天出门,突然发现街上有许多贵府悬赏江湖术士的告示,你家姑娘病的很重么?”

穆青叹气:“我家姑娘自那天回来就病了,至今昏迷认不得人,我等折实无奈才出此下策,让先生见笑了。”

“那天你家姑娘淋了雨,发热症属于正常现象,为何要请术士呢?”

“这……已经请过许多大夫为姑娘诊治,丝毫不见效,先生,那天的情形您也亲眼看到,说实话,在下伺候姑娘时间不短,还从不曾见她那样失态过,姑娘在菩提寺见过妖僧还未出山就神志不清,回家后发作的更厉害,在下……在下怀疑姑娘是中邪了。”

尹怀瑜黑眸微闪,沉吟道:“在下略通岐黄之术,穆总管若是不嫌弃,可否让在下见见你家姑娘,或者能找出症结所在。”

穆青这会已经不挑剔为莫离看病的是谁,只要能治好,就是恩人,当下抱拳:“有劳先生了。”

两个人往内院走,越靠近主屋,术士巫婆乱纷纷作法的声音越清晰,尹怀瑜的眉头皱起,待听见一声惨叫时,他脸色顿变,失声问:“谁在喊叫?”

“是我家姑娘。”穆青连声叹气:“今天似乎病的更厉害了……”

话未说完,尹怀瑜已经大步走到穆青前面,仅从背影动作就可看出他的焦灼情切。

那天莫离在雨地里发狂,穆青和众侍卫们吓傻了,要不是尹怀瑜果断出手砍晕莫离,还不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

雨一停,大伙立刻抱着莫离上马车回明月居,忙乱中,谁都没注意尹怀瑜什么时候离开的,此际再见他急人所急,穆青越发感激,匆匆跟上去领路,道:“尹先生,请走这边。”

进主屋院子,满满当当的术士巫婆装神弄鬼,手里举着各种道具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尹怀瑜顿住脚步,脸色铁青命令穆青:“还嫌你家姑娘病的不够重么?把这些人立刻赶出去,院子周围保持安静,谁都不许发出惊扰声音!”

奄奄一息

穆青一愣:“这……”

蓦然觉出自己反客为主用词过于严厉,尹怀瑜抵唇轻咳:“……病人最需要的是静养。方才穆总管也说过姑娘今日病的更厉害,请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些人闹的?”

穆青还在犹豫。

尹怀瑜又劝:“不如穆总管先叫这些人散了,待在下为姑娘诊治后若还无效,再让他们驱邪也不迟。”

“好……吧。”穆青挥手,吩咐侍卫叫术士巫婆暂时退出。

院子里登时清净,穆青领着尹怀瑜至主屋寝室门口,先在外面提声道:“阿如,有人来探望姑娘。”

片刻,阿如在里面道:“穆总管,请人进来吧。”

穆青赶紧撩起竹帘:“尹先生请。”

尹怀瑜顾不得端详起居布置,径直进里间卧室,疾步走近,未到床边,已然僵在当场。

在山上,莫离虽然神志不清,可是眉目如画肤色健康,她生机勃勃,会生气,会发怒,会喊会闹。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莫离嘴角起一层白皮,眼圈乌青肤色煞白,除了胸口起伏证明还有微弱呼吸外,短短四五天变化之大,宛如两个人。

尹怀瑜因为震惊完全呆住,阿如认出他,不由疑惑:“穆总管,他来做什么?”

穆青解释:“尹先生通医术,在街上看见外面张贴的悬赏告示,特来为姑娘治病。”

阿如“哦”了一声:“正经大夫都没法子,他一个书生行不行呀?”

穆青叹气:“事到如今,试试吧。”

穆青做了个请的手势:“尹先生,请给姑娘号脉。”

尹怀瑜毫无反应,穆青又催:“尹先生……”

阿如不耐,跳下床推尹怀瑜,压着嗓子喝道:“你发什么愣!”

尹怀瑜恍若梦中惊醒:“啊……好,我试试。”

阿如好容易安抚住莫离,怕她被吵醒了又闹腾,便在一旁帮忙。

条件苛刻

因方才已经整理好莫离所穿的中衣,又盖着薄被,不怕生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阿如坐在床边,扶出莫离的一只手托在腿上,小声道:“就这么看罢,姑娘好容易睡着了,尹先生动作轻点,莫惊扰她。”

尹怀瑜定了好半天神,方才把自己的三指按在莫离的脉位上。

触之便觉得热烫。

莫离在昏迷中眉头紧紧皱着,垂下的睫羽投下深重的阴影,越发显得脸色白的几乎透明,甚至能看到青色血管。

她那么脆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然而她又有超出常人的坚韧,高热五六天,突然睁开眼,唇角微动,吐出一个字:“滚!”

尹怀瑜手一抖,被莫离杀气腾腾的目光击中,唯有苦笑以对,表情僵硬之极。

听莫离清晰的说出一个字,阿如穆青尽皆扑倒跟前:“姑娘!”

然而只是病中胡话罢了,莫离的眼睑阖上,又是无声无息。

阿如失望之余,不由哽咽:“要是在帝京就好了,至少御医的医术比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湖郎中强些。”

穆青尴尬地瞅瞅尹怀瑜:“尹先生,这丫头急了,请你莫介意。”

尹怀瑜丝毫没有介意的意思,为莫离切完脉,缓缓收手,沉吟道:“穆总管,若在下说可以医治好你家姑娘,是否能答应在下提出的要求?”

穆青愣神:“真的可以治好我家姑娘?”

“是。”

穆青大喜:“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们没有不应承的!”

“在下要求四周不能再有术士巫婆出入,且诊治的几天内,在下要住在主屋,时刻观察姑娘病情。”

穆青尚未说话,阿如先沉不住气:“孤男寡女如何能共处一室?我不同意!”

尹怀瑜似乎料到阿如会这么说,站起身,挥手探轻弹月白长衫:“那好,请恕在下告辞。”

穆青急拦:“等等,尹先生,您确定真能治好姑娘的病?”

“是。”

任凭处置

阿如则不退让:“凭什么相信你,多少大夫都束手无策,你一个书生,说不出个道道来,我不会信你。”

尹怀瑜淡淡笑道:“你爱信不信,在下只有一句话,你家姑娘淋雨发热事小,心病才是关键。试问,五六天了,请来的大夫找到姑娘的病因么?”

阿如低头细想片刻,迟疑再问:“尹先生如何知道姑娘得的什么心病?”

尹怀瑜慢慢踱步到窗边,望着阳光下翻飞蹁跹的蝴蝶出了半天神,才缓缓言道:“在下也不知……”

阿如气急,险些说出难听话来,被穆青死死拦住:“听尹先生说完!”

尹怀瑜声音萧索:“你家姑娘昏迷不醒,热症只是其一,大约她自己不想醒过来才是关键……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在下愿意倾尽平生所学试一试,治她的病根,解她的心结。”

他转过身:“两天,在下只要两天时间,若还不能使忘生姑娘醒过来,要杀要剐任凭你们处置。”

阿如穆青皆愣住。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尹怀瑜竟愿送上门一命换一命,他是书读傻了还是自信医术高明能够起死回生?

尹怀瑜一身准备出远门的简单装束,月白长衫纀头束发。

他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书生并无两样,普普通通的五官长相,只身材挺拔些,一双眼睛清澈些。

然而正因为他那份难得清澈,让人产生信服感。

阿如,幼年吃过苦,被昭玥宰相韩明忠收养,后被承泰送给长公主做丫鬟。

跟随长公主做了几年贴身丫鬟,阿如并不是没见识的,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尹怀瑜,找不到任何破绽。

或许……尹怀瑜真的能治好姑娘也未可知。

那就试试吧。

——死马权当活马医……阿如和穆青脑子里涌出同样念头,各自心惊又强迫自己生生压住那不祥的感觉。

生死线上

见阿如穆青同意,尹怀瑜当即要来纸笔写下一付药方,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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