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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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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早一点向她表达情意,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你容忍姓尚的出现在她身边,容忍他们勾勾搭搭……”
承泰一拍桌子,怒道:“我不许你这样说离儿!”
“我偏说!”
鬼迷心窍
阿如尖叫:“你们一个个宠她宠的无法无天,根本不晓得身为昭玥长公主应该承担的责任!她胡作非为你们不劝,鞭打大臣你们不管,养男童豢男宠你们不拦!先皇被她气死,昭玥江山被她败光,连父亲都被牵连遇刺!
你所谓的爱,导致她养的男童给她下迷药,导致她的男宠利用她的权势夺取她的江山,承泰,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么?她对你的爱不屑一顾,她爱上锦墨了,已经爱上锦墨了,心里根本没有你!”
承泰脸色倏然煞白,艰难地问:“阿如,你究竟想说什么?”
屋内顿时安静,一支檀香青烟缭绕,阿如的脸朦胧不清,半晌,才涩声回答:“……我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承泰……长公主或许恨锦墨无情,但她爱他也毋庸置疑。
你去西府的那段时间,她所有心思都扑在锦墨身上,为他和父亲争执,为他向思王下跪,她看不见锦墨的险恶用心,处处维护,甚至有下嫁的意思,若不是先皇警醒,恐怕她早就是锦墨的人了……
承泰,你为什么不早点向她表白呢……现在说什么都太晚,我敢打赌,即使她恨锦墨,但若有一天,她重回帝京得到帝位,也会留着锦墨舍不得杀他……”
“已经……迟了么?”
有丝丝凉风钻进承泰周身,从头冷到脚,无望的感觉攫住承泰的咽喉,嘴里腥甜,再说不出一个字。
从没有这样懊悔过。
阿如说的对——若是早一点阻止她,若是在一点表达情意,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那么,他的离儿所受的伤害有一半是他带给她的。
她怎么能喜欢别人呢,怎么能!
再次离别
承泰将桌上所有东西横扫在地,茶杯茶壶乒乒乓乓碎裂的声音就像在他心里炸开,猛地站起身,攥拳嘶吼:“我不信我不信!离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她不可能爱上杀父仇人,不可能爱上夺她江山的人!”
然而阿如继续残忍的说着:“锦墨是她喜欢的第一个糖人,承泰,你认识她虽早,可惜你错了,事实就是事实,谁都无法更改。”
承泰牙呲目裂般的绝望,让阿如苦涩而笑——你也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糖人,我也错过了你……迟了,我们都迟了一步。
翌日,莫离出城送月正玺韩承泰及两万护国军去楚州。
承泰一直很沉默,直到莫离把该交代的话交代完了,月正玺知趣的回避,两万护国军启程上路,承泰才驱马至莫离旁边,开口:“离儿……”
莫离骑在马上,目送望不到头的蛇形队伍逶迤南行,心不在焉:“嗯?”
“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么?”
莫离回神,转头凝视承泰。
不知何为,承泰明显情绪低落:“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团粉色婴儿,什么都不懂。”
莫离失笑:“婴儿当然什么都不懂,我记得才怪。”
“是啊,你记得才怪。你长大了,六岁刚入学头一天,你把墨汁淋在沈竹青收藏的一本古书上,他气的半死,告到御前,后来……”
承泰顿住不说。
莫离追问:“后来怎样。”
“离儿,小时候你可以任性,没有人会责怪你……从古到今,无论那位君主都不是完美无瑕的,但无论那位君主都不会把江山社稷当儿戏,离儿,昭玥你已经失去一次,若抢回来,希望你好好珍惜,不要把它再弄丢了。”
“承泰,我毁坏沈竹青的古书,是不是你代我受罚?”
“……是,足足十下板子。”
“你替我挨过很多惩罚吧?”
“嗯。”
原是旧好
莫离继续眺望远行的队伍:“有过一次教训就足够了,我不会做昏君,更不会把父皇的江山拱手送人,承泰放心吧。”
承泰努力掩饰离别伤感,笑了笑:“那就好,我走了,你万事小心,若有意外,立刻带领大伙去楚州汇合。”
“一路平安”
承泰抱拳:“保重。”
经历了战场厮杀,承泰也变的收敛沉稳,不再像从前一样冲动。
莫离知道承泰有许多话没有说出来,目送一人一骑卷尘远去,莫离微微叹口气:承泰,对不起。
一乘官轿出城门停下,刘明钻出轿子,慌慌张张跑过来,顾不得行礼,按住白露脖子上的辔头,急问:“长公主,您真打算与新帝对抗么?”
莫离骑在马上,俯视刘明:“刘大人,两万护国军刚刚启程,你来迟一步,赶不上送他们了。”
“这么大的事,公主为何瞒着下官?”
莫离好笑:“刘大人,之前尚锦墨派刘宇来安宁,我不信刘宇看不见城外驻扎着两万护国军,更不信他不问你。”
“他……他是问过下官。”
“刘大人怎么回答的?”
“下官……下官……”
“行了,你不用撒谎应付我。刘大人……”
莫离语气顿住,露出古怪笑容:“刘宇曾是长公主府的总管,可惜我的眼睛是瞎的,竟没发现他是个太监。不过近日查出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兄弟,你听说过没有”
“下官,下官不知。”
莫离话题突然一转:“刘大人,你是去年二甲进士?”
“是。”
“尚锦墨亦有满腹经纶,难怪你们投缘。”
顿时,刘明的手被针刺般松开白露的辔头,嗫吁:“公主,下官与锦帝惺惺相惜而已,只谈文章,不论国事。”
控制南方
莫离双眸微微眯起,冷眼瞧着刘明汗如雨下,讥讽道:“昨日你还说我对你有知遇之恩,今日却不肯跟我说实话,刘明刘大人……”
莫离重重的咬着刘明的名字:“刘宇是你哥哥吧?是他为你引见尚锦墨,对不对?”
刘明脸色倏然煞白。
“勾结反叛,为臣你不忠,知遇之恩不报,为人你不义,刘大人,是你对不起我在先,如今还有何话说?”
刘明低头一言不发,莫离颌首示意,几十名武士迅速围上前。
与承泰给莫离留下的一千护国军武士对打,刘明和安宁府的几个衙役根本无力反抗,立刻就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按到在地。
莫离挥挥手:“押刘明去大牢,告诉裴义,看管好了,不许刘明与外界联系”
“是。”
仓江隔开昭玥南北,锦墨初登基,只安抚朝局就够费神的,短时间内不会起兵过江讨伐仅余月氏皇族,引国民非议。
莫离刚来安宁府就软硬兼施收服住千总裴义,现在羁押刘明,宁安府再无隐患。
而承泰那边也按计划逐渐掌握各州府政局,加上新征集的兵士,共八万护国军镇守仓江以南,莫离终于可以安下心,静等万事俱备的一天。
然而承泰派去帝京的人迟迟没有消息。
七月,莫离的耐心在焦热天气里一点点被消耗,时常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踱步,神思恍惚,很少和人交流。
阿如穆青见她如此,心里担心,却丝毫想不出开解的办法。
这日莫离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刚用过饭,穆青兴冲冲求见,被阿如挡在门外。
“公主说谁都不想见。”
“阿如,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这几天传说菩提寺新来一位高僧讲禅,好多百姓都上山烧香求见高僧,公主在家闷着也是闷着,不如你劝她出城上山转转,礼佛倒在其次,散散心也好。”
憋出病来
阿如道:“我可劝不动公主。”
穆青道:“穆耳把马车都备好了,你试试,说不定公主就想去呢?”
阿如望望天色,犹豫:“今日云多……”
“天阴凉快才好,要是昨日的天气还不敢请公主出门,只那毒辣日头就能把人晒晕了。”
“那好,我试试。”
阿如扭身撩竹帘进屋,穆青在门口来回转圈圈,片刻,阿如出来,他急问:“如何?”
“公主说不想去。”
穆青大失所望:“韩将军去楚州前再三交代照顾好公主,若知道公主现在这样子,指不定要好好收拾我一顿……唉,连穆耳都急了,说公主再憋屈下去,迟早憋出病来!”
阿如急忙啐了几口,“呸呸呸,公主好端端的,你们休要胡言乱语。“
穆青砸拳苦笑:“我和穆耳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咒公主。”
他凑到阿如跟前,小声道:“阿如,你也知道公主之前在帝京受尽委屈,若再这样下去,我还真怕……”
“穆青,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穆青和阿如皆唬了一跳,迅速分开,回过头,莫离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两人不由讪讪:“公主。”
“既然马车准备好了,我就出去走走,阿如,进来帮我梳头更衣。”
“是。”
穆青不由无声而笑,发了一会呆,忽而一拍脑门,匆忙去找侍卫们安排出门事宜。
穆青穆耳担心回家晚,正在吩咐侍卫们给马车上挂琉璃风灯,听见门口动静,一回头,尽皆傻眼。
莫离穿着普通淡绿色绉纱衣裙,梳最简单的双垂髻发式,额前留一排整齐刘海,衬得眼睛又黑又大,没有戴任何首饰,只在耳侧别着几朵白色茉莉花,与在帝京时的装束大相径庭。
她走出明月居大门口,冲穆青穆耳笑道:“今天我不是长公主,在外面请叫我莫离。”
轻从简行
真正是明眸皓齿,春风拂面般清新的少女。穆青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结结巴巴:“是,公主,不,莫……离。”
最后一个“离”字谁都没听清。
穆耳直爽,咧开大嘴连连称“是”。
跟在莫离身后一径地夸赞:“公主,您真好看,比您从前在公主府一本正经的样子还好看,您说说,您要是我妹妹该多好哇!”
莫离啼笑皆非,阿如捂住嘴吭哧吭哧憋的脸红脖子粗,穆青一把将穆耳拽到身后,咬牙警告:“你少说几句会死啊!”
又对莫离拱手赔笑:“公……莫……离姑娘,请上马车,属下们已经准备好了。”
菩提寺在东香山山顶,东香山位于安宁府城外十多里处。
果然未到山下,就见许多百姓上山求佛。
幸好东香山山势不高,菩提寺多年香火旺盛,将山路修的宽阔平坦,马车可直接赶上去。
莫离出城,穆青安排了十五名侍卫随扈,和昔日公主出行的皇家仪仗相比,算是轻从简行。
绕是如此,对于百姓来说,近二十人的队伍也够气派的。
上山拜佛的大多是安宁当地百姓,认得侍卫装束,一路上纷纷议论,可见新来的高僧定然名头大,连明月居的主人也被惊动了。
车到山顶,侍卫们找地方拴马,穆青穆耳恭恭敬敬请莫离:“姑娘,到菩提寺了。”
莫离扶着阿如的手跳下马车,展眼四望,不由笑道:“果然菩提寺香客众多,你们看看,只是卖小吃的就占满半条山路,中午我们就在这里用晚饭,不急着赶回去。”
穆青道:“属下早就派人提前和寺里打过招呼了,菩提寺的斋饭十分有名,姑娘可以尝尝。”
莫离乜斜他:“你都算计好了我会来?”
穆青抱拳赔笑:“属下不敢。”
“行啦,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别这么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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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完
菩提礼佛
安宁府豪门并不多,明月居算是名声在外,果然有知客僧站在寺院门口迎接,合手唱什:“阿弥陀佛,女施主。本寺方丈已等候多时,女施主,请随贫僧进寺。”
进菩提寺大门,僧人们诵经之声远远传出,苍松翠柏林涛阵阵,庙宇黄色角檐若隐若现,越发显得寺院肃穆静幽。
沿着青石路走了好一会,才看到深掩在高大青松中间的佛殿,殿门大开,里面已有许多百姓在虔诚跪拜。
莫离虽不信佛,也在宝相庄严的释迦牟尼佛前收敛了神色。
释迦摩尼曲臂与胸前,手指舒展,手掌外翻,做无畏印。
莫离不由自主,缓缓跪于蒲团,与佛对视。
无畏印,普救众生大慈悲,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
——可是佛祖,你知道我由多害怕么?
昭玥江山太沉重,我只是普通人而已,常常感觉不堪重负。
我求爱得恨,求情得怨,求生无路,求死无归,哪里才是我的家?
佛祖,你普度众生,情告诉莫离,哪里才是穿越者的彼岸终点呢?
——佛目微垂,悲天悯人注视芸芸众生,没有回答莫离的疑问。
上完香,莫离问知客僧:“听说有位远道而来的高僧讲禅,能否一见?”
知客僧道:“其实高僧并不见方外人,贫僧也不知香客们如何知道高僧驻留本寺的事,姑娘若想见他,可问问方丈的意思。”
莫离随知客僧出大殿,转几个弯绕开诸多佛殿,烧香的百姓渐渐稀少,再走一会,出现一片竹林。
几间清雅禅房错落竹林尽头,尚未走到跟前,两个七八岁的光头小和尚站于小径中间,一本正经拦住他们。
“阿弥陀佛,施主请止步,家师与方丈下棋,外人不得打扰。”
知客僧忙道:“这位女施主是本寺重要客人,请两位师兄行个方便。”
一盘棋局
听知客僧将七八岁的小和尚称为师兄,莫离心下好笑:“两位小师父,佛家最讲缘法,高僧与方丈下棋,我恰好遇见,做个观棋人,也算是一种缘分。”
听莫离说的有理,两个小和尚面露难色,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片刻,才道:“女施主请等一会,待贫僧去问问。”
小和尚进禅房问话,片刻回转,合手施礼:“女施主,家师说请女施主进禅房观棋,其他人可随意在寺院里转转,就不接待了。”
估计高僧喜欢清静,莫离客随主便,挥手让穆青他们站远点。
阿如不放心:“姑娘,见不见高僧尚在其次,寺庙人多,您的安全……”
莫离沉下脸:“我不来,你们偏要我来,我来了,你们有又嫌不安全,左右都不行,那算了,咱们回去以后都不出门了。”
穆青赶紧道:“姑娘,我们就在附近守着,若有事,您大声叫人。”便拽着阿如跟侍卫们一起远远退开。
小和尚带莫离去禅房,推开门,亦悄悄退下。
莫离放轻脚步进去,外间并无人,绕过细竹屏风,里间正中的长几对坐两位白须老和尚聚精会神下围棋。
莫离不懂围棋,凑到跟前只见满盘黑白子混战,一个老和尚指捻白子,久久不动。
另一个拿佛珠的老和尚年纪更大些,满脸的皱纹纵横年近百岁的样子,有人进禅房,他数着手里的佛珠头也不曾抬一下。
莫离看了一会觉得无趣,盘腿坐于空蒲团上,支额数棋子玩。
只是两个和尚下棋实在太慢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过去,莫离数完棋盘上的棋子,见执白子的老和尚仍不落子,忍不住开口:“大师,一盘棋而已,您放客人于一边不管不问,输赢真如此重要么?”
执白子的和尚仍旧苦思冥想,似没有听见莫离的话。
数佛珠的和尚问:“那依姑娘的意思,这盘棋该如何了解呢?”
两个莫离
莫离伸手,毫不犹豫的搅乱的一局棋盘,执白子的老和尚“呀”的一声,面露啧恼。
莫离朝他两手一摊,耸耸肩:“大师,这盘棋已经乱了,您也不用再苦恼。”
数佛珠的老和尚呵呵笑起来:“戒啧方丈,你名曰‘戒啧’,参了几十年禅,却不如这位姑娘小小年纪自在洒脱啊。”
戒啧方丈不由面露愧色:“阿弥陀佛,善战善战。”
这才起身朝莫离合手施礼:“让姑娘见笑了。”并介绍:“这位是青云大师。”
莫离也赶紧起身回礼:“方丈客气,青云大师就是百姓所传的高僧么?莫离有幸拜见大师。”
“莫离?”青云对莫离起了兴趣,双目灼烁精光微闪:“那个莫离?”
莫离被他眸光所迫,只觉自己被看个里外通透,全身不自在,心下戒备:“大师此话何意?”
然而青云并未在意莫离的态度,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不应该呀,难道有两个莫离?”
莫离顿时犹如雷击,下意识脱口而出:“莫非大师认识另外一个莫离?”
“不认识,可你不是她。”
“那我是谁?”
“我正想问你。”
“我是谁……我是谁……”莫离迷惘喃喃:“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你如何来此?”
“我不知道……”
戒啧被他们两个弄懵了,插话:“两位,你们打什么机锋?”
莫离一把抓住青云:“大师,您如何认出我的?告诉我,您怎么知道我不是她?”
“咳咳,姑娘,你抓疼贫僧了。”
“啊。”
莫离松开青云,恳求:“大师,请您告诉我。”
“那个……姑娘,青云大师他……”
“戒啧方丈,这位姑娘乃贫僧仅见最奇怪的现象,可否让贫僧与她单独叙谈,问一些事情。”
见到神仙
青云竟忘记禅房是戒啧的地盘。
好在戒啧不以为意,当下笑道:“难得大师几百岁的年纪还有此好奇心,贫僧当然成全。”
戒啧走出禅房,莫离仍处于震惊中:“大师,您真的有几百岁?”
青云赫然:“大约吧,他们都这么说,贫僧也记不住自己几岁了。”
莫离脑中一片混乱,在房里转圈圈,一面摆手:“等等……让我好好想想……你已经几百岁了,得道高僧?神仙?世上真有神仙么?”
可是莫离自己身上发生过最不可思议的事,一场车祸,她穿越到一个没有历史记录的时代——这世上有神仙,也并非不可能。
莫离扑通坐在蒲团上,呻吟:“好吧,我相信你是神仙,请问神仙,我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青云沉思片刻,道:“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看。”
莫离依言,将左手伸给他看。
青云仔仔细细地描画莫离掌心纹路,又掐指算了很久,疑惑的摇头:“贫僧看不出姑娘究竟来自何地。”
莫离几乎抓狂:“您不是神仙吗?”
青云一本正经的摇头:“贫僧不是神仙,也没有几百岁,他们以讹传讹而已……姑娘,可以讲讲你从什么地方来么?”
莫离只好大概讲讲现代社会:“……总之我应该是几千或者几百年之后的人,好端端的在路上走着,被一辆疾驰的车撞飞,睁开眼,就来到昭玥朝。”
青云沉吟:“昭玥朝……莫离……月莫离……长公主。”
莫离追问:“大师,您见过长公主?”
“很久以前,在帝京街上远远看见过她,小小年纪刻薄跋扈,短命之相非昭玥之福。”
莫离苦笑:“那我替代她,也是无福之人。”
青云沉思良久:“你进入她的身体,变成她……你记得被车撞飞的时候,身上带着什么东西么?”
“没有,我就穿了身运动服。”
“奇怪。”
从何处来
青云露出玩味神色,手捻一颗棋子,慢慢长几上敲击,声音一下一下,枯燥而乏味。
然,听在莫离的耳里,却引起奇怪的反应,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倾诉的欲望,想把自己的矛盾告诉对方。
“大师,我还能不能回去?”
“你真的想回去么?长公主,不管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目前状态下,别人眼里,姑娘你确凿无疑就是昭玥的长公主。在这里这么久,你没有丝毫留恋么?昭玥大好江山,你舍得放弃么?对你殷殷期待的人,你忍心让他们失望么?”
深藏在潜意识里,不愿示人,甚至自己都不敢面对的软弱退缩,突然无所遁形。
一连三问仿佛堵住洪流的巨石被击碎,心潮滚滚纷沓奔泻。
穿越以来,莫离终于可以对着一个人坦露心迹,而不用担心被当成异类怪物。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从哪里来,我很害怕,因为自己也慢慢淡忘以前的事,有时候,甚至想不起教练和队友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一天天变成另一个人,感受她她的父皇,她的江山,她的臣民……我害怕真的有一天自己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你觉得痛苦么?”
“是。”
“比失去所爱还痛苦?”
莫离惊骇:“大师……”
“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你选择怎么做?”
“我不知道……”
“离开并不意味结束,迟早你会发现,爱,也并不代表生命的全部。你因爱而伤,想逃离,这是正常人的反应,但你若因为爱放弃自己的责任,愧疚自责将伴随你以后的岁月,那种痛苦超越一切,且真正的再也不能挽回,至于身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望着青云勘破红尘,充满灵慧的眼睛,莫离惨笑:“大师,怎样才能不痛苦呢?”
往来处去
“色空故无恼坏相,受空故无受相,想空故无知相,行空故无作相,识空故无觉相……无挂碍故,无有恐布,离一切颠倒梦想苦恼,究竟涅槃。心经如此说,然世上几人能做到?
无牵无挂固然无怖,贫僧却不以为然,真正大无畏:经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七苦,仍旧怀有赤子之心,方成大法。姑娘,你异缘而来,昭玥江山因你重新改写,所以万万不可自轻。”
“大师的意思,我受天命而来?”
“你既存在昭玥,就有存在的道理,万事都在一个‘缘’字。”
莫离越发疑惑:“大师我不懂佛法。”
青云朗朗而笑:“贫僧也不懂,佛法自在人心而已,公主,若你真想回到原来世界,也未必不能。”
说了半天,这句话才是莫离最关心的,简直如闻天籁之音,急问:“请教大师什么法子?”
青云手指一顿,敲棋声戛然而止,他长叹摇头:“倔强非同寻常……罢了,贫僧就告诉你,公主可知世上有凤凰锁?”
莫离愣了愣,隔着衣裳攥住脖颈上的凤凰挂件:“我知道!”
青云并不意外莫离的反应:“传说凤凰锁是天降祥物,被昭玥开国皇帝所得,代代相传由储君继承,公主见过它并不奇怪,可是仅有它是不够的。”
“还要什么?”
“公主既然见过凤凰锁,便应该知道它九凤环绕中间空心,昭玥开国皇帝得到它时已经残缺,原本,它中间有颗麒麟珠,两者结合而为一,有非常能量。”
惊喜来的太突然,莫离反而难以置信:“大师见过它们结合之后的能量么?真能带我回到原来世界?”
“贫僧不敢妄言。古书的确记载过,贫僧有幸看过几眼,或许天机不可泄露吧,那本书没有流传下来,不然姑娘就会相信贫僧所说为实。”
莫离从未没像现在这样庆幸,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混乱交错
莫离从未没像现在这样庆幸,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明明她是稀里糊涂的性格,偏偏把乾安帝送给她的凤凰御锁一直贴身带着,被拘禁宫中几月,也不曾丢失。
后悔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把麒麟宝珠毫不在乎的送给了锦墨。
莫离又是欢喜,又是忧心,一径打算如何把麒麟珠要回来,全然没有注意到青云偏头看一眼禅房窗户外面随风婆娑的竹林,灵慧双目露出意味悠长的古怪笑意。
“大师,如果我得到这两样东西,如何做才能回家?”
“回家”两个字说出,莫离眸中泛出水色——她忘记好多过去的事,不知回去后,教练和队友是否也忘记了她?
他们……还在么?
“中秋之时,月圆之夜,两者合而为一,或有所获……”
青云叹息一声:“阿弥陀佛,红尘阡陌,好自为之,各人的缘法尽在各人,贫僧言尽于此,来与去,公主自己斟酌吧。”
青云说完,竟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莫离独自发呆。
禅房空荡荡,地上数只蒲团,一几一棋盘,甚至连佛像都没有。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莫离孑然一人。
曾与无数人插肩而过,又失之交臂,最后孤零零踟蹰于时间的荒野,不知归途在何方。
来或者去,成为煎熬,因为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
莫离和月莫离,她们撕裂她的身体,那个才是真正的她?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光线渐暗,莫离枯坐成石像。
佛祖昔日于菩提树下顿悟,终成涅槃,而她莫离不过是个俗人,无法超越爱恨情仇。
眼前闪过一幕幕场景,历历在目混乱交错,分不清此时彼时。
此时彼时
六岁时,偶然机会,被挑中进射箭训练队,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不习惯,哭着找爸爸妈妈。
她撞的头晕眼花穿越昭玥,奢华寝殿,锦墨敌对冷淡的说:长公主,就算你手段用尽,锦墨也不会喜欢你。
十二岁进市队,竞争激烈,她背着教练队友苦练臂力,双手磨出血泡不敢叫一声苦。
睿和宫,早朝时,内阁大臣们质疑轻蔑的目光。
十六岁进省队,爸爸牵扯到一桩案子里畏罪自杀,妈妈殉情,他们抛弃了她。
围场大宴中榜进士,她喝的酩酊大醉却自不量力的想保护一个人,锦墨推开她,那双冰冷的手让她齿寒。
家庭巨变,人们当着她的面做出同情的样子,一转身,各种谣言满天飞,白天,她装着若无其事,天黑人静后才敢躲在被里掉眼泪,那一年是最艰难的一年,她瘦的失形。
她正式参与朝政,晨议时,文武百官一张张晦涩不明的面孔。
因为训练成绩直线下降,即将要被省队放弃的时候,是教练夜里巡房,听见她的哭声,和省队领导交涉留下她的名额。
她跪在思王面前,重重磕头:谁要杀锦墨,就先杀了我!
训练场上流血流汗不再觉得辛苦,因为那是能证明自己有用被需要的唯一本领。
韩相遇刺,她以一人之力苦苦支撑,从悔之手里接过一碗毒药,亲自喂给乾安帝,涓滴不剩。
二十岁,她被国家队选中,以为生活终于为她打开一扇窗户,却因车祸穿越了……
被困皇宫,四面楚歌,血光,火光,无数人倒在她的脚下,锦墨手中的剑定在她的胸口,悔之狂笑:杀了她,斩草除根,杀了她!”
……
敲门击碎岑寂,莫离恍若经历几生几世——惶恐惊醒,不知身是谁。
阿如端着木盘走近,道:“公主,方丈派人送来的斋饭清茶,看天色就要下雨,穆青说天黑之前最好能下山。”
——————————————————
更完。
风大雨急
恍若梦刚醒,犹不知身是谁。
良久,莫离才能移动自己的手指,示意阿如将斋饭放在几上,问:“你们都吃了么?”
“知客僧领着大伙去斋堂和百姓们一起用饭,奴婢已经吃过了。”
莫离不再多言,就着糙米,慢吞吞将斋菜全部吃完,用茶水漱过口,站起身:“走吧。”
“是。”
推开门,几滴雨水扑面,莫离眯眼眺望天色,夏日天气说变就变,方才进禅房时,天上只几朵浮云,转眼风起云涌,竹林飒飒而动。
突然几滴雨珠扑面,莫离由不住抱住双臂瑟缩一下:“还来得及回去么?”
阿如撑起十八股紫竹雨伞,遮在莫离头顶,一面笑道:“当然来得及,一场雨而已,公主,我们走。”
出寺院,穆青和侍卫已经等候多时,与知客僧合手告辞,大伙骑马护拥莫离的马车下山。
行至半路,雨果然下大,远处雷声滚滚,豆大雨点敲击车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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