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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重生模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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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凡事嘴上说没用,去试试看啊,说不准云夫人满心期待您去呢。”魏北悠劝道。

“是啊,夫人,少爷们也大了,咱院里的人又都信得过,冬年自己有了小桌子(冬年的儿子),会带孩子着呢。您可别经常待在家里,若是能经常出外会友,奴婢们也安心。”春阳也说。

“如今您子女都有,恰成了个好字,还不享享福,出去走走?”魏北悠朝越氏调皮地眨眼睛。

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和满心关切的丫头,越氏心头热乎乎的,许久才点了头。

当然如魏北悠所说,云夫人活了这么些年,也没现在这么愁自己口笨嘴拙。同样出身大家,人越氏琴棋书画哪样不精?当年还是誉满京城的才女。而她呢,一贯是刀剑伴身,十八般武艺也如数家珍。这一文一武对上了……就跟云镇和杨瑾瑜差不多,说话都差着时空呢。

这时候越氏上门,简直就是给了云夫人莫大的安慰。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嘴还没有笨到让人发指的程度?自己还是可以为了儿子的婚姻大事添砖加瓦的?往实际一点儿说,是不是抱孙子的梦想的实现指日可待了?

越氏要来,云夫人傅明雅用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的耐心和精力好好地选了几百盆花,请了花匠,把府中的瓶瓶罐罐乃至犄角旮旯里的灰尘都清了个干净,全部摆上香喷喷娇艳艳的花,很是舒心地叉腰左右看了看,满意了。

轮到自己的时候,云夫人要求那叫一个严格。想当年少女时代,父母强制她学习四艺女红,她敢翻了屋顶,绝食好几天,硬是饿的吐白沫翻白眼也绝不碰一下针线。如今那琴也规规矩矩地摆在了琴房,还布了残局棋盘在一侧,又燃起了熏香,还竖了一道秀色山河的屏风,是个屋子里就摆了两幅字画,这个朝代那个朝代,混搭!

云夫人倒腾的热闹,偶尔还会小奏上两首乐曲,那声音**的……云府的老鼠都得绕道走。

云镇实在受不了了,恭恭敬敬地端了参茶求赦免,结果被云夫人一把抓过去上下打量一番,很是不满地摇头。

云镇提心吊胆,但总归还是晚节不保。

云夫人从制衣店里直接买回来几十套衣服,让云镇一套一套轮番地试穿,没把云镇一个堂堂大将军给整吐了。好半天回过味来,才无力地从衣堆里爬出来对看着他一脸不满的云夫人道:“夫人……你买衣服都不按尺码来的吗……”

云夫人正要发飙,恰逢军营里副将来请,云镇一跃而起,冷着脸回了,纵身跃上马绝尘而去。心里却在庆幸,终于逃过了一劫。

早觉不妙的云驿借着要去看未来媳妇的理由,在云夫人纠结一会儿后得以活着出府,直奔魏府而去。

越氏来的这一天,云府算是阖府触动了。

云镇借着尿遁想跑,被云夫人一个冷眼瞪了回来。云驿默然,连想逃的念头都没有。他娘那双眼睛就跟箭矢一样,牢牢地钉死了他。

云夫人表面冷若冰霜,心里忐忑着呢。越氏笑脸温然,心里也吊着呢。

两厢一见,双手交叠,跟几年没见似的,亲亲热热地进门去。

越氏见了云夫人布置的待客室,冷汗都快流下来了。这奇异的熏香配上这把绝好的凤尾琴,面前一堵穷山恶水的屏风,桌上一副她都解不开的困局……

只好安慰自己,嗯,这也就是女儿所说的讨好了吧。

想了想自己也得踏出一步才行,于是越氏主动问了云夫人的喜好,又硬着头皮说要学琴。这下云夫人可是如鱼得水,其实她早坐不住了,一听越氏的话连忙取出了软剑,哗哗哗地就耍了起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矫若游龙,越氏看得眼花缭乱,简直看不清楚她的身影。

云夫人却很快停了下来,扯了嘴角笑:“我演示了三遍,你看懂了没有?”

越氏讪讪摇头,心里却又不服,于是道:“还是我教你弹琴吧。”

云夫人跟着越氏身后老老实实地进门,又觉得惊讶,三遍了还不会,难道她没她想象的那么聪明?

感觉云夫人的目光,越氏更觉脸上臊得慌,这人是嫌她笨了?

出于女人的某种虚荣心,越氏手一落便是一首经典名曲——凤求凰。那琴声高高低低,起起落落,当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轻灵悦耳,连大老粗的云镇都被吸引了过来。

琴声毕,越氏不露声色地道:“我演示了三遍,你来试试吧?”

“啊?”云夫人呆了。

半晌,似是明白了,嘴角慢慢上挑,冰雪融化般,春意缓缓地从冰面下透了出来,那笑意一直从嘴角上窜,终于到达眼底,“越妹妹,是我错了。”

云镇已然看呆了。

越氏被她这难得的真诚表情一看,倒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红了脸却干脆道:“姐姐,是妹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要占上风,倒落了下乘。”

云夫人的笑意更加浓烈,一边把凑上前去的云镇拍到一边去,一边拉着越氏进了院子,道:“妹妹,来,你弹琴,我舞剑。”

“好。”越氏坦然而笑。

越氏的一首大气的曲子奏起来的时候,云夫人的起手式也摆的格外大气。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动作起来。

对越氏来说,魏府那样的地方困住了原本满身才气的她,让原本能弹出金戈铁马气壮山河的她只能弹些哀曲怨调。

对云夫人来说,虽然云镇不苛求她做些什么,但云家单传却让她不得不挑起当家主母的担子,许多时候,她只能私下里悄悄地练练拳法。因为云镇见了,会觉得愧疚。

戟沙沉鸣,箭镞飞颤,大漠风雪,金鼓相闻,羌笛声声,呼号阵阵,狼烟四起,杀声震天。月光如冰,篝火熊燃,寒剑出鞘,鲜血四溅,泪眼迷离,铁衣难着。旗幡摇摆,城楼将破。振臂扬刀,风雪如割,前仆后继,永无止绝。捣衣砧上,粉面消散,冬夜沉寂,将士枯骨。

云镇直直地看着,眼眶红了又恢复,然后又红。

那生生勾着杀敌热情和思乡情怀的琴声,伴着那翩翩起舞、寒面如霜的人儿,让这个铁血汉子也不免回想起自己征战沙场时的情绪,一时情难自抑,喉间发出低低的吼声。

许久……

曲毕,剑收。

云夫人和越氏相望而笑,望了望云镇,两人又笑。

越氏心头震动,许久才回过神来打量云镇,却见这人高马大的汉子竟然擦红了眼眶,别扭地不愿意看他,忍不住握拳抵着嘴笑。

云镇越发不好意思,云夫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一脚把他踢走了。

两个女人有了奏琴舞剑的默契,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共鸣一般,越聊越开心,干脆推了桌上的棋盘,摆了茶盏,嗑着瓜子,大肆聊开了。

云驿却早就御马离开。

“魏家的这个姑娘真就这么好?朕四儿也是,那么心心念念都是她。朕瞧着这姑娘倒是普通的紧,长得还好,城府太深,云卿真能驾驭得了?”皇上斜睨着云驿,一副好笑的神情。

云驿却兀自跪着,也不搭理皇上的自娱自乐。

“好吧好吧。”皇上扶了扶额,“朕既然答应你,哪怕你娶个青楼女子呢,朕也管不着。”

云驿抬起了头。

“但是,这道旨意朕写给你,你却不能现在拿出来,”皇上严肃道,“太后封了魏北悠月萤公主,朕到现在也不知她是什么心思,所以,朕希望你能宁耐一时,等太后露了面目,再宣旨不迟。”

云驿眸色深了一些。

皇上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跟你爹还真不一样。一个火爆脾气,一个不愿意就能掀了屋顶,一个光是闷着头不吭声。干嘛?威胁朕啊?”

云驿不说话。

皇上郁闷了,“好了,朕答应一旦魏北悠及笄后,太后还是没有动静,就直接把她赐婚给你,满意了吧?”

云驿点头,“满意了。”

皇上甩着衣角,散散满身的火气,好半天才熄了火,皱眉道:“上次的事儿有结果了?”

云驿沉默一瞬,道:“皇上希望有什么结果?”

皇上讶异地一挑眉,“你竟然还学会跟朕卖关子了。”

云驿沉默。

皇上早看透这个小子了,他高兴的时候就跟你说话,不高兴的时候就闷不吭声。

也只好继续问:“好吧,说朕希望的结果。”

云驿道:“朝中有内奸。”

皇上哈哈一笑,“唔,好,这结果好。有内奸,这内奸与太子有仇,与越家有仇。”

云驿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一样皇上,默默地低下头去。

皇上的笑声一顿,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好挥挥手,“下去吧。”

云驿也懒得再搭理他,转了身就走了。

从南门出来,云驿跃马而上,一路飞奔魏府。

习惯性地翻墙头进去,云驿熟门熟路地爬上人家屋顶。

屋里热热闹闹的,一群丫头围着两个小宝宝转来转去地喂食。魏北悠站在院子的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粉粉嫩嫩的花瓣,很是入迷的样子。

云驿想了想,从身边摸了一颗瓦砾,指尖一弹,正好射入魏北悠身边的土地里。

魏北悠一惊,回望,就见云驿坐在屋顶上远远望着她。

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指指院外。

云驿点头,脚尖一点已经飞出墙头。魏北悠也蹑手蹑脚地出了院子,一眼看见了站在了院外的云驿。

“怎么了?木头?”魏北悠看着他。

云驿微微一笑,点点她的额头,“你是我的了。”

“啊?”魏北悠惊讶。

云驿又深深望她一眼,竟然转身顺着墙壁飞了出去。

“喂!”魏北悠气呼呼地跺脚。突然来,突然走,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

等等,慢着!难道是她娘答应了……

第70章 何以以笑谋众生

“南边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黄昏的光线透过窗纸斜斜穿过自熏炉中袅袅升起的烟气,射进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照亮了那一双带着慑人的锐气的眼睛。说话的人年纪不大,声音却很深沉,甚至带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逼得人心头闷重难以呼吸。

魏以廉束着手站着,垂着头有些胆战心惊地抬头,小心翼翼地拘礼道:“花家的都办妥了,但方家……”。

有些试探地微正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碰到那冰冷的目光瑟缩了一下又立刻低下去,眼皮垂得更低,只盯着自己的衣襟处,魏以廉带了丝畏惧地道:“您知道的,方家唯利是图,如果没有实利,他们根本不会动心。可屡次江南之行,您赐给下官的银子也已告罄……江南富庶之地,没点大甜头,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暗地里以您的信函交之,也是无用。况且所谋之事本就需谨慎小心,徐图谋之,因而这上下通达的费用……”

那边的人翻了一本《论语》侧着身子在看。

魏以廉立刻出了一头的冷汗,却强装镇定,面不改色地看着那眼眉间皆是闲适悠闲的人,等着他的回答。

翻了几页,那人突然把书往桌上一扔,大睁着眼睛惊讶道:“哎呀,魏大人讲完了啊!我这看书看得入了迷,魏大人不要见怪啊。”

魏以廉的心随着那书砸在桌上的声音重重地一颤,心底发虚,但数年的庙堂生存让他早明白这其中的水深水浅,更明白此刻应该作何反应。因而他尽管整个脊背贴身亵衣都湿了个干净,却兀自带了一丝讨好的笑意,微微欠身,再一次耐心地重复,“方家的事儿您交给下官办就行,只是这打点的银子还要求取于您。”

沉默。

魏以廉不慌不忙地补道:“您放心,银子少一些也成,只要银子一到,下官保证事儿必成!”

那人抬眼看了他一下,左右打量了很久,才扇子一抖,整张脸也带了笑意,就好像厚厚的冰被捅了个洞,突然就暖和起来,爽朗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魏大人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我自然一直都是非常放心的。”

魏以廉一听,眸光轻微地一晃,瞬息正常,拱手道:“多谢您原宥。”

那人挥了挥手,笑着示意他下去。“你且写个单子明细交给宋连,让他去账房支银子与你。”

“是,下官退下了。”魏以廉说完,表情很是平淡地退了下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那人皱着眉头看着门,道:“哎,我这府里连个门轴都如此无用。”

一直侧卧在黑暗里的小榻上的青岚轻笑一声,“住厌了?”

夕阳的余辉就照在他的脚边,青色的衣角带着绚烂的光辉竟显得几分慵懒与魅惑。

那人呆了一下,又稍稍侧过头去,看了一下那光线的终点。就在青岚的靠枕边上,几根垂落在靠枕边的青丝暴露在残阳里,带着晃眼的金黄,一闪一闪。

看了许久,那人才嗤笑道:“魏以廉这个老狐狸,到花家办事赚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妾不算,明明说通了方家,还硬说方家狮子大开口,想把我的钱揣进自己兜里。他倒是打得好算盘,美色财富全得,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青岚不语,坐起身来,散乱的长发顺着肩膀滑下去。

那人走过去,掬起青岚的长发,青丝从他手中慢慢滑落,留下一点凉凉的触感。他玩味地笑道:“要我帮你束发么?”

青岚下了榻,扯过一边的外袍披上慢慢地踱步到窗前。幽暗的光线里,那抹身影透过烟雾有一些陈旧的感觉,仿佛是记忆中某个闪念的瞬间,静静站立,只余无声的背影。

“你也就能在我这儿睡个安稳觉了,瞧你那脸憔悴的,”似乎有一种眼前人即将消失的错觉,那人疾走了几步,到了青岚的身边,跳上窗台,微仰头看着青岚,又调侃道,“怎么,老夫人又催你求娶魏二小姐?”

青岚转脸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那人却皱起了眉头,“魏北悠如今算是草鸡飞进了金窝了,魏以廉哪里还能决定她的婚嫁?你家老夫人也就是白费功夫。倒是你这个继母颇有意思,竟然比你还急着笼络魏以廉,实在有趣。”

青岚仍不出声,仿佛与晕开的浅夜重合在了一起,变得寂静而又浓郁,疏离而又淡薄。

夕阳的余辉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线直刺天空,那人看着看着,又继续道:“魏以廉想从我这里敛财,又想倚靠你保命,大约是疯了。不过我想,他绝不止这一条退路。呵,用自己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当饵料,你会觉得他残忍么?”

青岚嘴唇慢慢翘起,笑意丝丝缕缕地流淌进眼睛里,“你不该这么问。魏以廉?你真是高看他了。论残忍?还有谁残忍得过这皇宫里的人?”

那人脸色蓦地黑了下来,不是生气,反倒是浓重的愧疚和哀伤,整张俊毅的脸都灰了一层,最后终于将满腹浊气团啊团啊,团成一句嘲讽:“你这么说我会当你在乎。”

青岚的笑意愈加明显,整个青色如丝竹般的气质在这笑意中像是点燃了某种隐秘的幽火,赤红色的,灼热地惊人。

“我若不在乎,为何帮你?”青岚侧头,理所当然地反问。那一片赤火中,一双眸子尤为特别,像是盛放的曼珠沙华,奢靡却又浓烈。

那一瞬间,他甚至带了一丝可爱的神色,眼睛里倒映着一丝无辜,一丝纯然。

“我以为你只是觉得好玩。”那人苦笑一声,身子后仰,靠在窗栏上。

青岚讶异,“是这样吗?”

他问得太过理直气壮,有那么一霎那那人觉得兴许一直以来的猜测都是错误的。青岚是记仇的,并且他心头藏着深深的恨意。他试图利用自己来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家族,伤害过他的人,那些衣着光鲜、衣冠楚楚,背地里却做着天底下最肮脏勾当的皇族。

结果他只是看一眼青岚似笑非笑的眼睛,便觉得荒诞。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眼前这个人,他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到处恶作剧。顶着一张笑面狐狸的面孔,当初留情,然而那精致完美的面孔之下,却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他从来都没想过魏北悠那个草包会真正吸引住青岚。这样一个人,他已经太过善于隐藏心里的隐痛,太过善于隐藏自己的位置,太过善于躲过一双双探究的眼睛。他的那颗心早被他埋在身体的重重包裹之下,试图靠近就像是撞上了坚硬的外壳,碰的一身伤。

青岚的心,就像是最好的水蜜桃。看起来最最上等的皮相,最最柔软的内里,却有着最最扭曲的长满坑洼的内心。有的人舍不得吃,把它供起来,直到它彻底腐烂。有的人吃到了内里,却觉得过于甜腻,吃到够了就扔掉了。有的人取出了核,费尽力气却打不开,只能丢在一边生尘。有的人生生砸开了这个硬邦邦的核桃,然后得到了碎裂一片的心,再也无法完整。

那人觉得自己就是最后一种人,他怀着无限的耐心一直吃到了最最里层,看到了那脆裂成一块块的心,却不甘心,又兴许是并不满意。可惜一旦发现了那碎裂的心,就再也无法还原一个坚硬的外壳,也无法还原温柔的品质和绝好的外状了。

或许还有别的选择?

他询问过自己千千万万次。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然而每当青岚站在他面前,每当青岚与假山流水融为一景,他都忍不住叹息,他已然看不到相映成趣、诗情雅致,只能看到孤独,弥漫乾坤、透心彻骨的孤独。

与青岚交心的愿望,在他怀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好奇,举起锤子重重砸开桃核的一刹那,脆裂了一地。

错过便是错过了。

“随我下梁州如何?”那人总是精明满满的眼睛里罕见的露出期盼。

“什么时候?”看他关了窗户,点起了烛盏,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青岚只是从手边抽了一卷竹简,用手指缓缓摩挲着,似有些漫不经心。

那人从书桌上摸来一个黄绸缎,递给他,坦然地道:“你睡觉的时候,张德英亲自来宣的旨。我闹腾的动静大了些,老头子抓不到证据,也就只能‘为学散漫、不修温养,边疆营役、以强筋骨’了。老头子竟然还给我拨了二百亲卫,真是有意思。”

那人笑得几分无奈,几分得意。

青岚展开圣旨看了一下,略一思索,道:“我陪你去。”

那人便吃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扬着调子问:“你真去?”

青岚点头,青衣、红盏、竹简,素朴静雅地让人心都安宁下来。

“为什么?”那人疑惑。

“梁州那边便是西镜,现今闹得过分,怕不止是西镜想占燕国一点儿便宜的问题。兴许……”青岚握着竹简分析着。

“内忧外患!”两人异口同声。

那人的目光一亮,“我要拿下的河山,可不允许这样的隐患存在!”

想了想,又笑了一声道:“好啊!老头子果然好算计!我替他除了外患,他自己消了内忧,岂不妙哉?!”

“哈哈哈哈!且让他算计去!大厦将倾,如何翻覆?!”

任由他如何大笑,青岚始终站在书架旁,远远的望着。

突然爆起火花的烛心,蹦跳了一下。

第71章 婚嫁到底谁做主

和几年前被魏以廉叫到书房时的忐忑和紧张相比,如今的魏北悠显得更加淡然和平静。

魏以廉的所作所为,让魏北悠厌恶他,恨不得躲得远远地,却又无法对付他。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是不屈从于他的命令或是胁迫之下而已。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让她做一些人际往来的事情尚有缺处,遑论要站出来做政治风浪里的弄潮儿。她不是善于玩弄权谋的女诸葛,也不是专于排兵布将的女将军,她只能把她所知道的微末的一部分告诉越奚鹤,告诉云驿,让这些官场政客、沙场宿将去谋划、去筹策,然后自己依旧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守着母亲,守着弟弟们。

“二小姐。”

择书如今看她的目光都是亲切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亲近,与当初的那种屈尊降贵不屑赏脸的自傲完全相悖。

魏北悠朝着他略扬嘴角,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一下示意门内,轻声道:“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择书刚要张口,就听门里传来洪亮的一声:“进来吧。”

魏北悠推开门进了房,就见魏北悠从一本书中抬起头来,满脸笑容地上下打量着她,看那眼里,似乎又是歉疚,又是欣慰。

魏北悠却觉得被看得汗毛乍起,眼睛不知不觉地就眯起来,俯身道:“见过父亲。”

魏以廉眉眼缓慢的眨了一下,带着一些款款的温情,从书桌后面转过来看着魏北悠道:“这些日子朝事繁忙,为父也不曾时常去院里看看你和你娘,你娘还好么?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身子软软嫩嫩的,比我手臂还短一截……”

魏北悠抬眼笑了,道:“父亲好记性,我却不怎么记得。”这话说的平实,也接的顺畅,表面上看是魏以廉扮慈父,魏北悠配合。

然而魏以廉的脸有一瞬间却烧的难受。

“你那时还小,自然记不得,”魏以廉克制许久,才对俯首只做不知状的魏北悠道,“你娘怎么样?二宝,三宝……我也没空去看他们……”

魏北悠抿嘴笑了,果断回答:“父亲多虑了,他们并不缺什么。即使您忙忘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在意。只是二宝三宝到了开蒙的年级,父亲可要寻个好西席。”

魏以廉一怔,皱了皱眉头道:“这事儿你二婶没办?”见魏北悠摇头,魏以廉眉头皱的更紧,“我会去说。还有,我已经给两个宝宝想好了名字,二宝就叫于恒,三宝就叫于璟,悠悠以为如何?”

总算是知道娘亲做当家主母时的好处了吧?!

魏北悠心底暗笑,把两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点头道:“父亲起的名字皆是好的。”

魏以廉这才满意了,正准备再和女儿交流交流感情,魏北悠却不甚耐烦地掩唇打了个哈欠,“父亲怎这么绕来绕去,却也不嫌累。有事儿就直说吧,以前不都是么?”

魏北悠的态度让魏以廉多少有些恼火,冷哼一声,刚才的晴天立刻转了阴雨绵绵,“你今日怎么总待在家里?”

魏北悠乐了,笑问:“不知父亲想让我去哪里?陆家?四皇子府?还是杨家?安家?或者……皇宫?”

提到皇宫魏以廉的脸色就不太好,魏北悠做恍然大悟状,“哦——女儿知道了,父亲所说的自然是陆府对不对?魏家与陆家可是要好得很呢,父亲指望女儿嫁于陆家,喜上加喜?”

魏以廉沉脸看着她自问自答,脸色越发黑了下来。

“唔,那女儿能不能请父亲大人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很早以前您并不喜欢女儿经常跟在陆青岚的身边?”甚至连成婚当日,都没出来说一句祝福的话语。

魏以廉看着她,面色慢慢放柔:“为父自然是希望悠悠遇到个好人家,以后能过的幸福,我那时不同意,自然是因为悠悠年岁还小,总要保持个好名声。”

如果她没有经历过重生,他这番柔情款款眼含泪光的表白兴许就会打动她了。天知道她前世多希望他能打开那扇对她关上的门,走出来对她说一句,只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所以我才严格要求你。只要那样一句话,就足以把她拉回闺中,做个三从四德的姑娘,安稳嫁个门当户对,决不致那样惨死荒郊。

然而此刻,魏北悠却觉得嘲讽。魏以廉何等唯利是图的一个人,他何曾将除了金钱以外的任何东西放进眼里?

他讨厌她接触陆青岚,是因为利益;他支持她接触陆青岚,依然因为利益。

“把女儿嫁进陆家,陆家许了父亲您什么好处?”魏北悠似笑非笑,满脸的羞涩透着满满的小女儿娇态,竟让人如何也分析不出这句话到底有没有话外之意。

跟女儿打过交道,魏以廉见识了魏北悠言语里的暗语,此时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也只当是魏北悠撒娇,哈哈大笑一声道:“悠悠嫁人又是嫁妆又是聘礼,陆家真要给好处啊,可都给了你了,给我做什么?”

魏北悠心中冷笑,和稀泥的功夫她绝对是比不上魏以廉的,但幸好手中依旧握着一张底牌——她的身份。

“可您没忘了女儿还是燕国的月萤公主了吗?尽管女儿这公主的身份是拾来的,却总还是皇上的脸面,您私底下替我定了亲事,皇上那里,如何交代?”魏北悠伤感蹙眉,“能嫁进陆家是很好,可女儿也不愿因此连累魏家啊。”

魏以廉看着她装模作样,心头火气暴起,却又不能对如此“通情达理”的女儿说些什么重话,只能闷声道:“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皆如此,还能有什么差错?你虽被认作公主,却难得入宫,只能算是个民间的贵女。这婚事不提到明面上来,又有谁会计较?到时候你已过门,想必皇上太后也会点头。父亲如此为你着想,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啊!任由皇上指婚,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妻妾成群的皇子臣子,你真的要守着那样的人过一辈子?”

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魏北悠嘴角浮出一个浅的不易察觉的讽刺的微笑,话说到这个地步,何必再护着脸上那层皮子遮着什么羞耻?笑意慢慢凸现出来,魏北悠干脆让魏以廉看到自己眼中那鄙夷和嘲讽,“父亲您让女儿嫁进陆家,可不是为了让女儿过得幸福吧?”

魏以廉眸光陡然一亮,“你知道什么?!”

魏北悠见了他的反应,却是心里有数,笑道:“父亲又何必如此?但凡女儿对父亲有一丝一毫的价值,女儿必定肯去做的。百善孝为先,血亲的关系,女儿总得做好这个表率。”

“你知道什么?!”魏以廉眯着眼危险地道。

那一瞬间这个人的气息陡然变得不同寻常,一股强大的诡谲的力量砸向魏北悠的额头,轰隆一声,震得魏北悠有些恍惚。

原来魏以廉的三品并不是白混的。

他只在乎利益,所以一旦牵扯到他的利益,就触到了他的底线。

“怎么,父亲,女儿说中了什么?”魏北悠笑得愉悦。

魏以廉却是冷森森地注视着她,道:“你以为我非你不可?你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捏碎的棋子罢了,若你一意要让皇上替你赐婚,我就奉劝你一句好了,到时候可莫要后悔。就算你跪倒我脚边来求我,我也不会睬你。”

“所以说,父亲的手段只剩下威胁了么?”魏北悠语气高傲地反问,生生地要把魏以廉往泥土里面踩。

“不若说说,女儿会落得个怎样凄惨的下场好了。”魏北悠笑道,“唔,就说女儿会惨死而魏家不会受任何影响的哪一种好了。”

魏以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儿,用陌生的目光注视着她,“你想把魏家拉下水?想想你娘,还有你弟弟们,你忍心?”

魏北悠噗嗤笑了,“父亲您跟女儿说这话可真有些玩笑的意思了。我娘,我弟弟,他们算什么?我可也是你女儿,不一样什么也不是么?您生的好,教得好,女儿自然像您多些,难道您不觉得?”

魏以廉一把掐住了魏北悠的脖子,指尖狠狠抠进了魏北悠的皮肤里,阴狠地凑近她的脸,道:“你自然像我,所以,我才不能留你。”

魏北悠的呼吸越发急促,直到脸憋得青紫,开始翻白眼,嘴角却始终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魏以廉把她狠狠扔在地上,冷哼了一声,“我随时可以杀死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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