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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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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店的样子。”

“还有啊,肖锋那小子,也是个混账,他才七岁时我就听见他怂恿他爹把店独吞了。徐敢那憨货说他绝没那意思,谁信呢,看他们疼肖锋疼得恨不得塞到肚子里再怀他十几年的样,我就知道没好事。从此以后,我就注意到他们家了,从前他们还知道收敛,知道自己在干见不得人的事,不明显,现在就是明目张胆了。六姐还想学洋人的话,咱们家兄弟姐妹八个,就数她脑筋最笨,大字都只认识几十个,能学得会吗?徐敢就不要说了,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肖锋跟她娘一样没出息。他们想抢了我的代理,断了我的财路,哼,门都没有!”

“我这个人,谁对我好,我也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也不会贴上去。我在这个家呆得腻味了,却还要每月上贡两成的收入,凭什么呀,凭什么呀?”七姐的罗嗦埋怨到了**,扯着那早已喊哑了的嗓子,豪气冲天的吼起来,“我告诉你,这个家我是分定了,谁都别想再占我的便宜,再从我这捞走一个铜子!李三坡,你说是不是?”

“是啊!”李三坡也吼道,他伤的蛮重,喊完就呼呼的猛喘起气来,喘完灵机一动,尖着嗓子又唱了起来,“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

七姐听见,也随着他一起唱,“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呀得郎有情,得呀得妹有心,就好像两角菱,也是同日生呀,我俩一条心。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呀得妹有心,得呀得郎有情,就好象两角菱,从来不分离呀,我俩心相印。”

唱到最后,夫妻俩同声大笑,七姐爬过去,抱起李三坡的脸狠亲一口,抑郁的气氛一扫而空。七姐拍拍肖紫晨的肩膀,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也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好好过完在咱家的最后一个月。到时候我娘看你老实,一高兴的话,说不定休书也写好看一点,还能准你带个百把两银子出门呢。记得啊,千万别再上吊啦,不吉利呀。”

一个月,一个月,肖紫晨不止一次的听到周围的人说一个月,都说一个月后要把她赶出家门,可一个月这时间代表了什么,家里人又凭什么把她赶出家门,肖紫晨对此完全没有头绪,她忍不住问七姐,“为什么再过一个月,我就必须离家呢?”

“是被休掉,然后赶出家门,可不是离家!”七姐校正了她的说法,看肖紫晨好像真的不懂,她这才问道,“你上吊上糊涂忘了吗,要不是这个,你能上吊吗?咱们家好吃好喝的,能把人养得上吊啦?看你是真的忘了,七姐我就提点提点你吧,按照天朝律例,丈夫离家在外超过一年,而媳妇儿在家没能好好孝顺公婆的,公婆有权利代替儿子休妻,这下,你想起来了吧?!”

万恶的旧社会,这什么白痴鸟律法啊,她当然没想起来,不过她听明白了,原来一个月指的是这个。

七姐洋洋得意的看着陷入思考的肖紫晨,眼睛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嘲讽。肖紫晨余光扫到她表情的异样,抬眼一看,已知道了她的想法。

“七姐,”肖紫晨冷不丁的问道,“如果我现在拿出二十万两赞助你的胭脂店,你能放过六姐,继续与她合作吗?”

“二十万?”一听到大把的银子,七姐眼睛里立刻冒出绿光,短暂的思考后,她在心里理清楚了各项利益关系,又道,“二十万全算我的股,我就饶了她!可问题是,你有这么多银子么?”

“七姐,六姐跟你的感情,就只值二十万么?”肖紫晨不屑的反讽道,“七姐,你太短视了。咱家那么多银子你视而不见,偏偏就看中眼前的那么点蝇头小利。真不敢想象,你会是个月入万两的大掌柜。”

“你放屁,”七姐叫了起来,“什么叫蝇头小利!一个月一万那是蝇头小利?你不知道现在生意有多难做,除了法兰西商人,天朝还有许多英格兰商人,西班牙商人,他们都有各自的代理,都在瓜分老娘的生意!以前两家人每月都能各赚一万,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少了一半,六姐她本来就不是做胭脂生意的料,我当然不能再接着做滥好人了!”

“一千万跟一万比,就是蝇头小利。”肖紫晨坚定的道。

“那家里的钱,都是娘管着的,她说过的,那是咱爹打下来的基业,是咱家在金陵立足的根本,一分都不能动!”七姐完全沉不住气了,也顾不得喉咙火辣辣的痛,沙哑的吼道,“你凭什么教训我啊,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啊!你是谁呀你!”

肖紫晨平静的道,“我是肖家的主母!”

“咳咳咳咳咳……”正要猛烈反驳的七姐忽然被一口气噎住了话头,猛烈的咳嗽起来。顺了顺气,她忽然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你是主母?你管家么?你是主母,你管账么?你有一年没摸过账本,有大半年没去过老姜那里问过事了吧?你管家,上吊上糊涂了吧你,管家,你管个麻花!”

扑哧一声,肖紫晨笑了,她看了景缘一眼,向她招招手,愉快的道,“景缘走了。”

景缘哎了一声,两步就从李三坡那跳过来,挽住了肖紫晨的胳膊。

“我说你,你笑什么?”七姐纳闷了,她明明是狠狠讽刺了肖紫晨一顿才对,怎么肖紫晨会这么开心呢?

肖紫晨不是开心,肖紫晨是在嘲笑。

生意难做,七姐这财迷不是想着怎么样发展自己的产业,而是忙着断了自家人的活路。

六姐夫妻确实不善甜言蜜语推销商品,也不善于跟贵妇小姐打交道,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也较七姐夫妻老土许多,应该是不善于捕捉时尚潮流的人。

七姐觉得他们夫妻对胭脂生意不在行,是两个拖油瓶,所以想找借口拆伙,顺便分家,这样她就再不用向家里贡献银子。这就是他们两家问题的结症。

这是一个主要关于银子的家庭矛盾,而不是家庭仇恨,还算好,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真正的大问题。这是肖紫晨的第一个收获。

肖紫晨的第二个收获就是,她也知道了自己应该从哪里着手找回做主母的尊严。老姜,印象中他好像是肖家的一个老管事啊。好!明天就去他那里问问事,可能的话再顺便看看账本,她也该抓紧时间干点实事,迈出改变雪紫晨无能形象的第一步了。

 

正文 第七章 闹鬼(上)

肖紫晨又做梦了。

她又看见了那个满脸胡渣的粗鲁汉子,上次他还穿着单衣,长裤,还有个人样,这次只穿了一条亵裤,把他上身强健的肌肉与胸口乱麻似的黑乎乎的胸毛全部暴露在她眼前。

肖紫晨受不了这份刺激,她最怕这种好像进化不完全的猩猩似的人了。想扭过头去不看,冥冥之中却有一股力量令她无法动弹。男人后头跟着一个年轻女孩,却不是上次梦到的那个。见了肖紫晨,男人嘿嘿一笑,把那女孩扯进自己怀里,问她,“你看这个怎么样,合适做你妹妹吗?”

“不合适,”肖紫晨斩钉截铁的道,“我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景缘!”

“景缘太辣,我其实也不喜欢,就想尝个鲜而已。”粗汉摇摇头,一咧嘴,露初满口被水烟熏得半黑的牙,“你要是有她一半辣就好了啊。哎!”

“辣!”肖紫晨吼了起来,“我辣你妈妈!”梦里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她只是很单纯的觉得,只有怒吼,她才会痛快。

粗汉眉头一皱,不高兴了,他松开手,让怀里的女孩走到一边。那女孩笑眯眯的看着她,眼里全是即将要欣赏到好戏的期待。下一秒,粗汉突兀的就来到了肖紫晨的身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抓住了她的头发,狠狠朝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堵墙上撞去!

“啊!!!”肖紫晨一声惨叫,捂着头在床上翻滚起来。刚才做梦时她竟然投入到梦游的程度,用自己的身体指挥着那可怜的额头,重重地跟坚硬的檀木构造的床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她双手紧捂着痛处,嘶嘶的抽着凉气,小心的轻轻按揉着。疼痛渐渐得到了缓解,几个问题浮出她的脑海,“我怎么会撞到床板上去了?我做梦了?梦游了?”

肖紫晨什么都没想起来,她完全记不得自己做过了什么梦,这令她感到不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这么疑虑着的时候,她顿时恐慌起来,一下子清醒了。清醒的她很容易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不错,四肢有力,思维敏捷,除了额头依然有轻微的余痛外,没有任何的不适。这令她再次迷茫起来,痴痴的发着呆。

不晓得犯了多久地傻。她终是一无所获。望望窗外。天色只是蒙蒙亮而已。如今地节气刚入初秋不久。等到天光大亮了再起床也不算迟。不过肖紫晨不准备再睡。她已经不是普通地无牵无挂地小老百姓。而是一个大家庭地主母。一个尴尬地。没有地位地主母。

想要改变这种尴尬。想要获得家人地尊重并很好地在这个新环境中生活下去。她就必须要努力。必须要用心。“小桃!”她大声唤了小桃地名字。让她进来服侍自己起床更衣。新地一天。就从早起开始吧。

洗漱之后。肖紫晨专门叫小桃给她准备了一套比较庄重地服饰。小桃不解。问道。“夫人。穿这么隆重。是要出门吗?。”

肖紫晨道。“不出门。我去老姜那里看看。”

“老姜?”小桃瞪大了眼。“夫人您要去管事了?”

“是啊。”肖紫晨很认真地回望她。“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半年多前她的主子曾经当着许多人的面发过重誓,再也不管肖家的内务家事,否则自己不得好死。现在又说要管,不是出尔反尔吗?

不过这种问题做丫鬟的也不会深究,更不会说出来令主子尴尬。小桃撇撇嘴,善意的提点道,“家里最近有些邪呢,好多人把责任都推到您身上,您要做好准备。”

“邪?”肖紫晨问,“邪在哪里?”

小桃摇摇头,略有些恐慌的样子,道,“夫人您别问我,我胆子小,您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就自己去看吧。

老姜是肖家的大管事,也就是大管家。他的职责是协助主母处理家庭的各种内务,包括协调个院落的日常用度,非贴身类丫鬟家丁的工作分配,以及物品采购等等。

自上一任肖家大管事被雪紫晨发现大额贪污扭送官府后,老姜便从小管事升了上来,做了大管事的位置。老姜是一个老实人,勤勤恳恳的在肖家干了十几年,从不显山露水,直到雪紫晨把他提拔到大管事的位置上来。

要知道肖家的小管事可是足有八个之多,而大管事则只有一个。老姜小管事的位置都是靠了与肖老太太的亲厚才轮上的,这大管事,他几乎想都不敢想。

正因此,老姜对雪紫晨充满了感激,上任后加倍用心的处理着肖家的大小事务,以报雪紫晨的知遇之恩。即使雪紫晨发下重誓再不干预内务了,他也依然勤勤恳恳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把家里的内务动向定时报给肖老太太知道。

人都说树倒猢狲散,老姜是雪紫晨提拔的,在雪紫晨失势后退下来也是正常,但肖老太太对老姜的这种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精神大为赞赏,这才力排众议,保着他继续呆在了这个位置上。

肖紫晨推开瑞泽小院的大门,好奇的向里面张望着。这个院子是肖家的仓储院,是老姜的根据地。院子中停着一辆四轮的无篷马车,车上放了四个足有一人高的花瓶,四个家丁正小心的托着其中的一只,慢慢的将它从车上卸下来。

待四人卸好了花瓶,肖紫晨这才走到车边,笑道,“忙着呢?这么多花瓶是干嘛用的啊?”

四个家丁大吃一惊,忽然间看到了一个身着霞帔的年轻贵妇站在他们跟前,他们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对他们来说,高贵是用来敬畏的,而不是欣赏的。肖紫晨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这才是主母应有的气派啊。

“见过大夫人!”四人回过神来,慌忙向她行礼。

肖紫晨嗯了一声,又问,“这些花瓶是干嘛用的?”

“回大夫人,四个瓶,其中一个是前院后厅用的,其余三个,则是给山水客院用的。”

肖紫晨点点头,上前两步,来到花瓶边,轻轻一摸,淡淡的凉气便透掌而入,再定睛细看,‘宜兴官窑’这四个字便从她脑中自动浮出。

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她问道,“是宜兴官窑出的瓶?多少银子一个,二千?”

“回大夫人,”一个家丁恭敬的道,“是宜兴官窑所出,卖家包了运费,正好二千两一个。”

肖紫晨嗯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大喜过望。她竟然继承了雪紫晨的瓷器坚定水准,这可是一项了不得的技能,她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不少。

“你们继续吧。”肖紫晨觉得应该去其他地方转转了,她一回头,就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出一个人,他五十多岁,花白的须发,朴实无华的青色长袍,老实敦厚,彬彬有礼。他先朝肖紫晨双目深深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帘,恭敬的鞠躬作揖,说道,“姜民,恭迎大夫人大驾。”

“老姜,对我还需要恭迎大驾吗?”对于老姜的郑重迎接,肖紫晨明显措手不及。

“大夫人今日盛装前来瑞泽院,必定不是为了闲聊,姜民当然应该恭迎。”说这话的时候,老姜的声音微有些颤抖,这个一向说一不二的女子竟然自破誓言回到这里,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好了老姜,咱们就别这么客套下去了,走吧,进屋聊聊聊。”肖紫晨也被他感动得鼻子酸眼睛红,穿越了这么些天天,她总算见到一个,把她当回事的人了。

“是,是!”老姜应着,当先引路,带肖紫晨来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大屋,平素大小管事与主母研究讨论家事,都在这里。但雪紫晨半年多没来,肖老太太又不肯到到这来与管事们议事,长时间缺少绝对的领导让议事厅中那股天然的严肃气氛消失得干干净净,大厅的四周甚至堆满了各种货物,只有中间小半间屋子还保留了足够的空间,成扇形摆放了几位管事的书桌椅子。

扇柄的位置也摆放了一套以黑檀木为材质打造的桌椅,高贵典雅,价格不菲。这是主母的位置。

肖紫晨来到桌边,轻轻摸了摸平滑的桌面,心中忽然感觉到一阵悸动。她仿佛看到了她自己,也是穿着这身霞帔,坐在这位置上,一面翻阅着各种记事本,一面向下首的九位管事布置着工作。

肖紫晨明白,她感觉到的是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雪紫晨给她留下的记忆。“这就是当家作主的感觉吗?”她问着自己,“我能胜任吗?”

或许亲身实践下会比较好吧,所以她开口问道,“最近家里还好吗?有什么难处理的事么?”

“最近?啊……没,没有!”老姜一开始略有犹豫,但他立刻变坚定起来,道,“一切都好。”

“老姜,”肖紫晨拍拍老管事的肩膀,感动的道,“我知道你疼我,怕我受累。可我来都来了呀,我知道有事,还是关于我的,你就说吧。你不说,我还会去问别人的。”

老姜默不作声,低头杵在那里。半晌,他才忽然抬起头来,红着眼对她道,“最近家里闹鬼,地点是负责接待外客的山水小院。家里的下人都在传,是夫人你你阴气太重,引来了野鬼。”

“胡说八道!”肖紫晨充满厌恶的想。

老姜看肖紫晨的脸色变了,赶紧道,“夫人不要动气。我已派人去请法师了,那些闲言闲语,过几天就散去,夫人不用介怀。”

“这么说,你也觉得是有鬼了?”肖紫晨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玄机。

“这个嘛……”老姜欲言又止,“姜民虽然不信鬼神,但看守山水小院的两个丫鬟被吓得精神错乱,这却是事实。”

“真的?”肖紫晨不可思议的问道。

“真的。”老姜的眼神很平和,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肖紫晨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默默合计着。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或许吧,她都可以穿越,为什么世上就不能有鬼。

“那鬼,都干了些什么?”她又问道。她总觉得这事有些怪异,怎么闹鬼这么邪门的事就被她撞上了呢。如今她正是需要努力工作挽回形象的开始,她实在不愿意被这种玄之又玄的灵异事件泼得一身脏水。

“那鬼来了七八天了。”老姜答道,“动静也不大,就是爱砸东西,爱吓唬人。一两次还好,多了就遭不住了,两个守院的丫头前天夜里大概是亲眼见到了,给吓得神经错乱,到现在都还认不清人。”

啊,鬼来了七八天了。她才上吊三天呀,干嘛把这破事推在她的身上?

肖紫晨无名火起,决定趁着天才大亮的光景,打探打探事情的究竟,等到晚上的话,她就没这个胆子了。

“那两个丫鬟现在在哪里?”她决定先从两个目击者身上下手。

“夫人,听我一句,别去看了,都给吓得不会说话了,”老姜苦笑道,“问她们什么都只答一句——别吃我。”

这话一入耳,肖紫晨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吃我,感情是个吃人的鬼,是她看恐怖片最怕的那种!她立刻就起了放弃之心,实在是穿越给她的震撼太大,因而闹鬼她也觉得可能会是理所当然,万一这事是真的,那她怎么办。

“要不,”她道,“要不……”前一刻还很想追究真相,下一刻又马上放弃,她有些说不出口。

老姜看她犹豫的样子,以为她还不肯甘心,说道,,“要不,去山水小院看看?我多派几个人陪你去,大白天的,阳气重,镇得住。我就不去了,我今儿事蛮多的,还一件都没干呢。来人哪……”他还真是雷厉风行,说着就朝厅外叫嚷起来。

一个家丁很快跳了进来,叫道,“大管事,有啥吩咐?”

老姜道,“找几个没事的人,嗯,要身强力壮年纪轻的,最好是没碰过姑娘的雏,带大夫人去山水小院看看。”

那家丁闻言就是一愣。大夫人要去山水院,这是要去找她喊来的哪个妖孽么?“大管事的,使不得呀,”家丁叫了起来,“不能让她去山水院,会出大事的!”

“会出什么大事!?”老姜一下吼了起来,“你们这些听风就是雨的狗崽子,那鬼闹了七八天了,干大夫人什么事?”

“反正就是……”家丁倒也不太敢跟老姜顶,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照办,边走边道,“要我去叫人可以,但要是没人肯去我可不管啊!”

“算了吧算了吧。”肖紫晨叫住了正要出门的家丁,“你去忙你的活吧,不用喊人了。”

“那你……”老姜道。

肖紫晨道,“我就不去了。你先忙吧,我也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哎,哎。”老姜应着,急忙拱手施礼,道,“夫人慢走!”

…………

肖紫晨出了仓储院,怎么想心里怎么不是个滋味。老姜忙,没空陪她逛,没空陪她多话,连她要走时都没多挽留一下,这她可以理解。但那家丁的反应真是太可恶了,这勾引妖孽的帽子她就只能傻戴着不摘下来了么?

她不干,于是一个人悄悄摸摸的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山水小院,咣当一脚踹开了院门。

呼……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肖紫晨用手挡了挡,倒也没感觉出什么阴风嗖嗖的滋味出来。现在可是大白天呢,她说服着自己,小心的朝院子里迈了一步。

没啥事发生,她又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进了院子,来到第一栋阁楼的门前。

门是锁着的,看来进不去了。肖紫晨不甘心的拨了拨那锁,谁知哧溜一声,锁扣竟然滑开了。

怎么这么邪门,难道真的有鬼?她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神经兮兮的左顾右盼。老半天之后,她总算确定周围没有异况。再回想刚才的情景,她感觉那锁似乎本来就没锁好,否则的话锁扣被打开时应该有“吧嗒”一声轻响。

她找着了借口,胆子又大起来,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眼前是一片狼藉,各种瓷器香炉的碎片撒了一地。装饰用的假廊柱被推倒,失去了花盆呵护的盆雕歪道在地,根须暴露在空气中,叶片枯萎,奄奄一息,墙上的字画被撕得七零八落,少数地方,破坏甚至波及到了墙壁。

看来事情远比老姜形容的严重。

山水小院一共有十栋阁楼,足够招待上百位的客人,这还不把客人们带来的丫鬟仆役计算在内。每栋阁楼都经过了精心的装修,所有桌椅,盆雕,字画,瓷瓶等等装饰或日常用具都价格不菲。这是肖家的脸面工程,一定要舍得投入才行。

要是每栋楼都被砸成眼前这个状况,那肖家要蒙受多大的损失?看来老姜肩上的压力很大啊,今天光那八个花瓶就八千两了,其他的全加起来,肖紫晨真的不敢想。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情况,假若肖家的人各个都把闹鬼的原因归咎到她身上,那她想要在肖家立足就更难了。如今已不是闹不闹鬼那么简单,而是关乎到她生死存亡的大事。她不会忘记那天七姐说过的话,一个月以后,肖老太太有可能会代替她丈夫休掉她。

她不想,她也不愿,一个被休掉的女子在封建社会里很难过的好,假如肖家狠一点,不给她生活费就把她赶出去的话,在这陌生的世界,她甚至可能饿死街头。

要进去吗?

不要。

要进去吗?

不要。

要进去吗?

不要。

要进去吗?

当肖紫晨第四次问自己要不要进去时,她没有给自己回答的时间,直接一脚踏进了屋门。

 

正文 第八章 闹鬼(下)

呼……”她喘了口气,没有阴风阵阵,没有尸气逼人,一切都好。

一步,两步,三步……她像刚进院子的时候一样,一步步的摸索起来。屋里的东西她并不敢动,只是尽量捡着地面碎片较少的地方把客厅走了一遍。处处都像是鬼弄的,处处也都像是人弄的,可算得上没有任何发现。

在处理灵异事件时,有时候没有发现,就是最好的结果。肖紫晨推开了一间客房的门,又开始新的探索。这间屋子跟外间一样,也是被砸得七零八落,肖紫晨注意到,无论是客厅还是客房,那鬼都是只砸可以移动的装饰品,不砸难以移动的东西。例如它会推倒装饰用的廊柱,却不打断真的支撑屋子的廊柱,其他较重的例如圆桌,高柜等用具它也没动过。

从这些线索,是否能判断出那鬼的力气其实不太大,破坏力有限呢?好像是个满扯淡的答案,肖紫晨这么告诉自己。

很快她看完了一楼的一个客厅四个房间。所有房间的破坏度十分相像,另外她还在客厅跟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少数杂乱的脚印,其他房间则没有,应该是发现这里被砸的家丁留下的。

二楼也是一客厅四房间,肖紫晨全都走了一遍,情况与一楼如出一辙。

“鬼啊,鬼啊,你究竟是谁呢?”肖紫晨在二楼客厅中找了一张软椅坐下,晃荡着双腿思考。“你这么神经兮兮的乱砸我们家的东西,是要做什么呢?”

“嗯……”

“咦……”

一转头,她忽然有了发现,在软椅边上的四双脚印,好像不是一样大的。她尝试着把自己的脚往里套了一下,惊讶的发现,它们真的不是一样大。这些脚印应该属于三个人,不,不是,是三只鬼!

她的汗毛一下竖了起来。耳朵里也听到了异乎寻常的声音。

卡拉。卡拉……好像什么东西被踩碎地声音。然后是蹬蹬蹬蹬……有东西上楼来了。

声音很沉重。预示着对方地体重不轻。肖紫晨坐在椅上。有气进。没气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梯口。

蹬蹬蹬蹬……

脚步声越走越近。越走越响。懵然间。处于半失神状态地肖紫晨发现脚步声停了。而在她地瞳孔中。倒影出了一个高大地影子。

“大夫人。你果然在这里!”来人一声惊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桃说你没回去。我还以为你又……哎。不说那个了。怎么样有发现吗?”

“有啊!”肖紫晨痴愣愣道。“我发现了。鬼有三只!”

“什么?”老姜眉头大皱,“三只?”

“嗯啊,”肖紫晨指指身边的地下,“这里有四对脚印,其中三对的大小都不一样。”

老姜快步走过来,蹲下细细查看,没有多久,他忽然扬起头来,惊呼道,“这不是鬼,这是人,这鞋子的底纹,是咱们家家丁专用的。这三双鞋子里,有两双鞋子底纹较浅,花纹也是一样的排云纹,这是家丁的布鞋。还有一双底纹较深,是错云纹,这是护院的筒靴。”

“你的意思是?”肖紫晨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

“这栋楼是最先闹鬼的一栋,也是闹的最凶的一栋。事发第二日我就让人锁了楼,再没一个人进来过。而闹鬼当日,除了两个丫鬟三个家丁进过一楼,我一个人来过二楼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来过了。大夫人,”老姜也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热切的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肖紫晨道,“锁好像是开着的,我一碰就自己滑开了。”

“那不可能!”老姜斩钉截铁的道,“门是我亲自锁的,怎么会有错。”

“你的意思是?”

“现在还不好说。”老姜答道,“我得先检查一下,有些什么东西失窃了。这帮兔崽子,也太狠了,闹鬼的屋子都敢进来偷东西,不要命的么?”

“怎么说来说去还是说闹鬼啊。”肖紫晨本来期望他会说出个家贼什么的,想到家贼,她也跟着老姜在屋里四处寻觅起来,想看看这屋子里有些什么不妥的地方。

很快她发现了一片瓷瓶的碎片,光鲜的外表背后,是一块不小心烧黑的痕迹。这不寻常,肖家绝不会买这种次品充数。

她拿起了更多的碎片开始查看,看的越多,心跳越快。看完了瓷瓶,又开始看花盆,看字画,一切碎裂的东西她都看。

终于,她拿到了足够的证据,将他们拢成数堆并排摆放,向老姜招呼道,“老姜,你来,我给你看点东西。”

老姜的搜寻暂时还没有发现,听到肖紫晨的召唤,他放弃了寻找,走到她跟前蹲下,道,“看什么?”

肖紫晨指指地下的证据,道,“你看,这几幅字画,还有这片碎瓷瓶,你能看出些什么吗?”

老姜先捡了字画,白纸黑字,没啥特别的,没有什么发现。不过瓷瓶上很快发现了端倪,因为那些烧坏的印记太过于明显了,“你是说,”他的口气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

“咱们家有了内贼!”二人异口同声道。

“还不是一般的内贼!”肖紫晨补充道,“这些碎掉的装饰字画全都是假的,那真的去了哪里?这些盆盆罐罐这么大,又要多少人串谋才能运得出去。老姜,咱们逮到大耗子了!”

“是啊!”老姜激动的叫起来,“咱们逮到大耗子了。这几天可把我愁死了,所有坏掉的东西,加起来总值有好几十万了。”

“好几十?”肖紫晨惊呼起来。

“是啊,好几十,是个大数吧,山水院虽然不常住人,确实咱们肖家的招牌,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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