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毒妃狠绝色-第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许氏眼睛一瞠:“家里都已经要靠变卖典当度日了,这还不是山穷水尽,什么叫山穷水尽?”
杜芙垂了眸,没再言语。
前些日子许氏开了库房,卖了几件古董,不是得了一千多两银子吗?
按杜家眼前的处境,置办年货,绰绰有余。
她这分明是得垅望蜀。
杜蘅又不是傻子,杜家到处都是她的耳目,许氏卖古董,哪可能瞒得了她?又怎么会让她算计了去!
“典当?”老太太蹙起了眉:“你又卖东西了?”
许氏心中一凛,暗悔失言,忙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今儿已是腊八了,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可家里的年节礼还没备下,我查了一下帐册,按往年的惯例,光是平昌侯府的节礼,就要二百两。”
人情本就是你来我往,平昌侯府送了多少过来,杜家就得回多少。
柳氏这么精明厉害的人,也不敢在人情上苛扣,落人口实。
许氏就更不敢了。
老太太一听平昌侯府,心里便不得劲:“二百两这么多?”
“是啊,”许氏脸上显出为难之色:“我正要跟老太太说这事呢。按说二小姐跟平昌侯府退了婚,两家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断了来往。可大小姐毕竟还在夏家,又是个贵妾。咱们也不能把她的退路都给堵死了不是?所以,这节礼送不送,按什么规格送,还要请老太太拿主意。”
老太太一想,这事还真不好办。沉吟了片刻,问:“夏家的节礼送了吗?”
“没,”许氏答道:“往年都是小年前送。我寻思着,这些东西得提前准备。不然到了年前,越发的贵得离谱。”
“那就先按往年的惯例先准备着,到时看夏家的节礼,再添减就是。”老太太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那万一,”许氏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夏家今年不送了呢?”
平昌侯府现在是许太太当家,杜蘅令平昌侯府颜面扫地,以许太太的尖刻,故意漏掉杜府的节礼,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夏家可以怠慢杜家,杜家却万万没有那个胆量还以颜色啊!
杜荇的命运还在人家许太太的手里捏着呢!
老太太一想起这事,越发的心烦意乱,脸色就阴沉了下来:“那也得先备着,他们可以无情,咱们不能无义!”
“是。”许氏松了口气,总算把典当一事揭了过去。
出了瑞草堂,紫苏便冲白芨竖起了大挴指:“小丫头,没白疼你。”
白芨瞅着杜蘅,嘻嘻直笑。
杜蘅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你这丫头,莫非魔障了不成?”
“恭喜小姐。”白芨笑盈盈。
杜蘅越发一头雾水:“喜从何来?”
白芨却不肯说,只道:“总之是喜事,小姐回去就知道了。”
紫苏福至心灵,忽地失声嚷道:“哎呀,莫非是石少爷来了?”
杜蘅瞬间满面绯红,啐道:“胡说八道!”
白芨掩了嘴,吃吃笑道:“还是紫苏姐姐最聪明,一猜就着!”
“快走快走!”紫苏笑逐颜开,一个劲地催杜蘅快些走。
杜蘅啼笑皆非,原本想要走快些,被她一催反而越发放慢了步子,板了脸斥道:“这大的雪,走那么快做甚,也不怕我滑倒?”
“咦,”紫苏奇道:“雪再大,又落不到走廊上,哪能滑到你?”
杜蘅语噎。
白芨咯咯笑个不停。
“咳~”
白芨,紫苏立刻止了笑,躬身福礼:“给石少爷请安。”
石南从转角处走了出来,含笑道:“我从山东给几位带了几样小玩意,放在白蔹那了。”
“多谢石少爷!”紫苏,白芨欢呼一声,扔下杜蘅,兔子似的撒腿就跑,转眼没了踪影。
杜蘅瞠目,半晌才回过神,啐道:“奸商!”
他好狡滑,居然拿几件小礼物,就让她贴身的丫头全变了节!
石南也不生气,望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杜蘅被他笑得恼了,嗔道:“看什么看,不认识了?”
“是啊,”石南笑嘻嘻地冲她眨着眼睛,黑曜石的眼睛里,闪着令人迷醉的光晕:“都说女大十八变,咱们这是多长时间没见了?冷不丁见了,还真不敢认。”
“呸,学会耍贫嘴了!”杜蘅心跳加速,红晕漫上耳根。
石南很认真地盯着她,道:“我说的是大实话,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若说以前只是个花骨朵,如今的她,更是枝头摇曳,含苞欲放,清香怡人,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杜蘅不敢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怕以他百无禁忌的性子,说出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急急把话题岔开:“你,几时回的京?”
“昨天夜里,应该是今日凌晨~”石南简短的解释:“太晚了,怕吵了你,所以没来。”
杜蘅无语。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一回京,立刻就要来见她?
偏这话还不能回,他肯定能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来,到时更尴尬。
“听说,你见过姓的萧老头子了?”石南犹豫了一下,问。
杜蘅微愕,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姓萧的老头子”是指穆王萧乾。
她不禁有些好气又好笑:“什么叫姓萧的老头子?且不说他军功赫赫,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就凭他的年纪足以当你我的祖辈,尊称他一声王爷,就不为过。”
石南闷了好一会,才道:“他,没有为难你吧?”
“他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好端端的为难我做什么?”杜蘅反问。
“哼!”石南烦躁地抓起栏杆上一团雪,攥在掌心:“若不是吃饱了撑的,干嘛跑到金殿上,往你身上泼脏水?”
“我的行为,在大多数人眼里,的确惊世骇俗。”杜蘅神色坦然,淡淡道:“被批判是必然的,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理解。”
“不理解,也不能跳出来搞破坏吧?”石南悻悻地道:“人家平昌侯府都没吱声,他出的哪门子头?”
合着他的再三声明,都是放屁?
若真的当他是儿子,就该尊重他的选择和意愿,接纳阿蘅。
而不是乘他不备,跑去金殿上中伤阿蘅,败坏她的名誉!
幸得阿蘅是个坚强的,万一有个闪失,他还有何面目来见阿蘅?
亏他成天把“认祖归宗”挂在嘴上,做出来的事,分明就是堵他的后路,根本没打算要他回去!
“王爷一生耿直,仗义执言,又有什么错?”杜蘅反而觉得奇怪,狐疑地看他一眼。
他平日洒脱不羁,率性而为,完全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为何对此事耿耿于怀?
石南神情阴郁:“他对别人怎样我不管,跟你做对,就不行!”
杜蘅笑了:“这话你可千万别到外面去说,没的笑掉别人的大牙!以他老人家的威望,一根手指就能把我捻死。我哪配当他的对手?”
“他这么羞辱你,你真的不在乎?”石南几分欣慰,又几分怀疑。
“日子是自己的,在乎也是过,不在乎也是过。”杜蘅淡淡道。
也就是说,她其实还是在乎的。
只不过,不想为难自己,所以强颜欢笑罢了!
石南偏过头来看着她的侧脸,疼惜似潮水般涌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想去拥抱她,呵护她,安慰她,疼宠她。
可一想到,带给她那样伤害的,正是自己的生父,便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心里似坠了块锈铁,沉重窒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素日嘻皮笑脸油嘴滑舌,杜蘅嫌他闹腾,可这会子乍然安静下来,杜蘅又觉得心里怪怪的,不得劲。
偏生两人一起,她向来是被动的那个,这会子反过来安慰他,一时觉得无法启齿。
憋了半天,好容易鼓足了勇气,哪知才说了一个字:“你……”
石南恰在此时,也说话了:“那日在静安寺……”
杜蘅如释重负,半是自嘲,半是安抚地笑道:“穆王爷是何等身份,岂会与小辈为难?我猜他大概是一时兴起,想瞧瞧敢退侯府婚的女子,是副什么尊荣?”
石南恨恨地道:“我媳妇,他凭什么去瞧?”
他倒要看看,以后成了亲,那老家伙拿什么脸来见阿蘅?
杜蘅只好当做没有听到。
“为老不尊!”石南难以释怀,低声咒骂。
杜蘅见他气得狠了,只好哄他:“他都一把年纪了,又重病缠身,没多少日子好活,何必跟他计较?”
石南一呆,象被人突然打了一闷棍,瞪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老头子成天说自己没多少日子好活,他一直以为那是哄他回萧家使的苦肉计,没放在心上。
可这句话从杜蘅嘴里吐出来,却是一个惊雷炸响,那样的措手不及!
杜蘅被他瞪得心里发毛:“怎,怎么啦?干嘛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石南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问:“他,还有多少时间?”
这话没头没尾的,亏得杜蘅竟听懂了,想起前世萧乾的结局,眼里流露出几分唏嘘之色:“长则半年,短则数月。”
轰,晴天霹雳!
血色唰地一下自石南的脸上褪去,他双膝发软,往后退了一步,猛地一下靠在了栏杆上。
半年,居然只有半年!这怎么可能?
杜蘅唬了一跳,上前扶了他的臂,二指扣上他的腕脉:“你怎么啦?”
这家伙,该不是又仗着年轻,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地飞奔回京吧?
“没事~”石南退了一步,突兀地笑出声来:“呵呵,真讽刺~”
“什么意思?”杜蘅一头雾水。
“呵呵~”石南不答,扶着栏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厉害,笑得几乎喘不过气,笑得眼角闪着泪花。
他还以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跟他耗,跟他慢慢地算旧帐!
谁知,这竟也成了奢望。
杜蘅惊骇莫名,愣愣地看着行为几近颠狂,笑得不能自抑的他。
在心里仔细地梳理了一下两人的对话,赦然发现,他的反常,是从萧乾开始。
一个模糊的念头从心里升起,一闪而逝,快得来不及抓住。
她静静地看着他,语速极缓,字字清晰地问:“你跟穆王,是什么关系?”
祸事不单行(四八)
“关系?”石南冷冷一笑,近乎尖酸地道:“他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爷,我不过是个市井奸商,八竿子打不着,哪敢跟他攀关系?”
杜蘅皱眉:“那你干嘛笑成这样?”
话是不错,只是他说话的语气与平日有些不太一样。睍莼璩晓
平日他虽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离经叛道之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却是一副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气势。
而面前的他,似乎太过愤世嫉俗了些轹。
感觉如骨鲠喉,每个字都带着刺。
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怪怪的,极不舒服。
“我开心啊!”石南摊开两手,语调格外高昂地笑道:“他仗着身份欺压我媳妇,如今不必我出手,老天就先收拾了他。不是报应是什么?糨”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
可不知为何,明明看起来很明朗的笑容,眼底隐隐流露的却是悲怆和愤怒。
杜蘅一脸担忧,眼里闪着困惑,却没有机会去细细琢磨。
因为紫苏急匆匆地来了:“小姐,张公公来了。”
杜蘅只得按下心底那丝疑惑:“你先去小花厅,我去去再来。”
石南身姿笔挺,站在原处没有动。
杜蘅不放心,走了一小段路,破天荒地回头叮嘱了一句:“不会耽搁太久,一会再跟你说话。”
石南浅笑,眼角透出几分温柔,轻应道:“嗯。”
他不欲与张公公碰面,省得传出去坏了她的名声,遂拐了个弯,从后院的角门走了进去。
才一踏进院子,就见西边的厢房外,一名娉婷的女子袅袅地站在庑廊下,朝着正厅的方向眺望。
她身上披着件御寒的银蓝寒梅傲雪暗纹的薄披风,露出月白色的裙边,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挽了个纂,头上簪了朵素白的绢花。
因有柱子挡住,瞧不清长象,只凭这袅娜的身材,已足够抓人眼球。
石南步下微顿,目光一沉,透着冰冷的警惕之意。
阿蘅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
黄雨倚着廊柱,全副心神都放在前厅的动静上,浑然不觉有人在靠近。
内心激烈地挣扎着:她一路行来,早就听说杜府二小姐颇得圣宠,连退婚都是皇上出面替她说项。
该不该把真相对她和盘托出,有她出面直接在皇上面前陈明缘由,比自己冒险去临安府告状,胜算明显大得多。
可是,杜蘅到底只是女流之辈,家世并不显赫,年纪比她还小,两人不过萍水相逢,未必肯甘冒性命之险替她出头。
退一万步讲,就算杜蘅答应帮她向皇上陈情,她手里没有证据,万一被反咬一口。到时自己死不足惜,若是拖累了二小姐送了性命,于心何安?
黄雨微咬着唇辩,左思右想地拿不定主意,一时心乱如麻。
“瞧什么?”阴冷,低沉的声音,在耳畔突兀响起。
黄雨受了惊吓,“啊”了一声,蓦然回头。
一位锦袍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眉目英俊,北风吹起他黑缎织金的大氅,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身姿笔挺地站在大树下,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微偏着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目光锐利而阴鸷,不是她见惯了的惊艳和贪婪,透着森森的寒意,举手投足间有股气吞山河的霸气。
“问你话呢!”石南不耐地喝问。
“你,你是谁?”黄雨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
话落,立刻意识到——这里是杜府后院,庭院深深,护卫重重,等闲之人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长驱直入。
此人,必是二小姐熟捻之人。
从年龄和衣着推断,多半是兄长。
她定了定神,敛衽向他福了一礼:“黄雨见过杜公子。”
石南知她生了误会,也不解释,抬起下巴朝前院呶了呶:“什么东西这么好看,瞧得入了迷?”
轰地一下,血液唰地一下涌到脸上,黄雨慌张地垂下眼帘,嗫嚅着解释:“我,我听说宫里来了人。一时好奇,就……”
“想看就大大方方去前院,藏头露尾成什么样子?”石南不客气地叱责。
黄雨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羞得连脚趾都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头死死地垂在胸前。
“还不进屋去?”石南冷声叱道。
“是~”黄雨慌慌张张地回身,推门而入。
石南目光阴沉,盯着门板瞧了好一会,这才转身向小花厅走去。
那边杜蘅去了正厅,见了张怀,才知道他是循往例奉旨给王公大臣家送腊八粥。
原本这事不需张怀出马,但他想着杜蘅出手大方,便主动领了这份差事。
一是赚些外快,二来也是跟她套套近乎。
他在深宫里厮混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却练就了一双识人的厉眼。
直觉告诉他:这位杜太医府上的二小姐,绝非池中之物。
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二小姐站在风口浪尖,饱受质疑,正是最艰难的时刻。此刻示好,不但不必卑躬屈膝,还能令其刻骨铭心。较之他日她飞黄腾达时再趋炎附势,逢迎巴结,强了不知多少倍!
因此,很是好言安慰了几句。
杜蘅两世为人,深知阉人的厉害,自然也不会凭白得罪了他。
恭恭敬敬地听着,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
她心里记着石南,吩咐白前把御赐的腊八粥盛了两碗,分送到老太太和杜谦房里,自己匆匆去了小花厅。
石南坐在窗边,瞧着她拎着裙摆,走得额角见汗,忙低嚷:“慢些,仔细滑倒了!”
说话间,杜蘅已经进了花厅,微喘着道:“哪有这么娇贵?这路走惯了的,闭着眼睛也不会摔。”
“走那么快做什么?”石南站了起来。
杜蘅脱口道:“我不是怕你有事,等不了么?”
石南心中一暖,调笑道:“媳妇有命,纵有天大的事,也得推了不是?”
杜蘅见他恢复了往日嘻笑的模样,不禁心头一松,斥道:“又胡说!”
“嘿嘿,”石南意有所指地望了眼西厢,笑道:“说吧,不管捅什么缕子,我都替你兜着就是。”
“你当我是你啊?”杜蘅不满,嗔道:“一天到晚净闯祸!”
石南很不服气:“你哪只眼睛瞧见我闯祸?”
杜蘅终是按捺不住担忧:“上回不辞而别,中途返京,没事吧?”
石南理直气壮:“我回来看自个的媳妇,便是皇上问起,也无话可说,别人谁敢置啄?”
“你……”杜蘅气结。
这人,果然是不能惯的!给他几分颜色,立马就开起染房来!
“那位黄小姐,是怎么回事?”石南话锋一转,试探地问:“我瞧着,不象是亲戚。”
虽然也带了重孝,但听她的语音,带了些河北的口音。
先不说杜家是祖辈都在清州,就他掌握的情报来看,杜府和顾府都没有黄姓的亲戚。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顾洐之的友人,现在来投靠。
若是这种情况,更要加倍小心。
“的确不是亲戚。”杜蘅轻描淡写地道:“是我去静安寺上香,回程的路上救的。”
遂把那天的事,连着林小志去平县带回的调查结果,一五一十地说了。
“糊涂!”石南当即变色,训道:“她一个身份来历皆不明的女子,长得还这么扎眼,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放在家里养着!”
杜蘅一愣,心头莫名的觉着有些堵:“谁说她扎眼了?”
“她长成那样,还不叫扎眼,什么叫扎眼?”
“你见过她?”杜蘅有些不是滋味,表情依旧平静,语调却克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了起来。
他不是今天凌晨才回来,这么快就见过黄雨了?
“嗯~”石南点头:“刚才进来的时候,见她在走廊上偷窥,就问了她几句。”
杜蘅诧异:“我又没禁止她走动,何需偷窥?”
“她说没见过公公。”石南撇唇,明显就是不屑加不信。
杜蘅抿唇而笑:“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防人之心不可无。”石南瞪她一眼,训道:“我瞧着那黄姑娘不是个善茬,你听我一句劝,乘早把人弄走干净,别没事惹得一身腥。你若不好处理,交给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给你弄没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象黄雨不是一个人,而是个物件。
“你觉得她哪里有问题?”杜蘅听得心里一寒,默了一会,不答反问。
“她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词,我就不说了。”石南淡淡道:“单凭她那些仇家的行事做风,你就该对她敬而远之。没必要为个陌生人,把自个搭进去。”
林小志只能看出那是衙门里经年的狱吏下的手,他却知道,普通的狱吏绝对达不到那种水准。
如果猜得不错,多半是刑部专门负责行刑的老手。
能支使得动刑部的老吏,私自出京,一路从邯郸追到临安替他办私事,这样的人,必然是权势滔天。
他虽然不惧,但杜蘅与黄雨非亲非故,完全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以你的经验,黄姑娘有没有可能,是怀着某种目的,刻意来接近我的?”杜蘅想了想,决定不拐弯抹角。
“这个,没弄清她的真实身份前,还不好说。”石南见她问得郑重,答得也就谨慎了许多:“要弄清楚也不难,我在邯郸那边有些朋友,可以帮你调查一下。”
“聂先生已经动身去往邯郸,年后应该有消息回来。”杜蘅坦诚相告:“因此,我还要把黄姑娘留在身边一段时间。”
石南颇为费解:“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亦或是你当真是不怕死的?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把自己搅进去?”
杜蘅垂眸静思良久,毅然抬眸,静静凝视着他,目光清澈明亮:“若是,我有非搅进去不可的理由呢?”
“什么理由?”石南很是诧异。
是他的调查出了偏差,还是探子出现了纰漏?
瞧阿蘅的样子,竟是要霍出去的架式。
这个黄雨,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什么值得她拿自己的性命去拼?
杜蘅轻咬唇瓣,半晌没有说话,显见得内心挣扎得十分厉害。
想着若是以后行事,也少不得要借助他的力量,决定破釜沉舟赌上一把,遂斟酌着道:“我瞧着她生得美貌,打算把她送到宫里去……”
她犹疑的片刻,石南脑子里已闪过千万种念头,却万万猜不到她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登时错愕万分,惊讶地瞪大了眸子,半晌没有说话。
杜蘅立刻生了悔意,懊恼地道:“我也知道,这个想法有点荒唐……”
“嗬~”石南又气又笑:“岂只是荒谬?简直是匪夷所思!我真想把你的小脑袋瓜剖开,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瞧着挺聪明的小丫头,怎么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祸事不单行(四九)
杜蘅心生愠怒,不动声色中散发着一丝凛然之气。睍莼璩晓
石南说了几句,察觉到不对劲,猛然收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问:“呃,生气啦?”
杜蘅神色淡淡的,语言简洁,带着几分疏离:“没。”
石南自幼飘零,察言观色最是擅长,阿蘅又是他心上人,岂会看不出她前后态度的变化?
微愕之后,诚恳地道:“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不过是担心你以后受她连累。毕竟她来历身份人品心性都不明,宫中又不比别处,稍有行差踏错,就是灭顶之灾。她若是个知道感恩的,也许就眼睛一闭自个担了。万一是个包藏祸心的,岂不是连你也一起陷进去?轹”
他不敢直接指出,杜蘅想在宫里培植自己的力量——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彼此心照即可。
事实上,这种办法在他眼里,很是拙劣。
且不说,黄雨其人是否可靠,以及入了宫是否一定很得宠——用些手段,送她上高位,也不是什么难事暨。
就算她进了宫,得了宠;宫里有皇后,有梅妃,瑾妃……她们都育有皇子,且都已成年。
而皇上已近耳顺之年,能否再育子嗣是未知之数;就算侥幸怀上,能否是皇子还是未知之数;就算生下皇子,能否顺利成人,依然是未知之数;就算顺利成人,上头有几个强有力的哥哥压着,能否熬出头,更是未知之数……
可以预见,黄雨既无实力雄厚的娘家可靠,又无强有力的子嗣傍身,就算得了宠,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表面风光。
与其拼着这么多的变数,费尽心思扶黄雨上位,倒不如在皇后和梅妃之间,选一个做自己的靠山。
他没有指责她计划的漏洞百出,只是心疼:她一个深闺中的弱质女子,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又怎会异想天开,想出这种方式来自保?
杜蘅听得说得恳切,面上的冰凝之色稍稍缓解。
可他已呈明了厉害,若是她还坚持己见,就势必要跟他解释一堆。可有些东西,偏又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杜蘅便觉得有些头疼,越发懊恼不该贪方便,把计划透露给他。宁可自己多费些心神,从长计议,慢慢筹谋了。
石南见她不吭声,索性道:“你若是一定要这么做,不如另挑一个人选?天下长得美貌,又出身良好的女子多得是。稍用些手段,不愁她不听话。”
既然她认定只有这样做了才能安心,何妨顺了她的心意?
反正有他在一旁盯着,大不了等捅出娄子来,帮她收拾了也就是了。
杜蘅听得直冒冷汗,只得含糊道:“不着急,等聂先生回来再说。”
石南是个人精,立刻便听出她的意思,竟是非黄雨不可了。
若是黄雨与她交情匪浅,亦或是与顾家颇有渊源勉强还说得过去。
两个人明明素不相识,不然阿蘅不会派聂宇平千里迢迢赶赴邯郸去调查。
而她,又不是个莽撞轻率之人,相反她心思缜密,习惯谋定而后动。
为何在这件事上,明知不可为,仍然如此执着?
他起了疑,却知道她的性子,若是打算说的,必然会解释,既然不提,定是不想让他知道。
他对她掏心掏肺,而她却总是防着自己,两人间始终隔着一层纱。
这让他感到气恼又无可奈何,知道这急也急不来,靠嘴里说也不管用,唯有用行动让她卸下心房。
想到这里,已做了决定:“你把她给我好了。”
杜蘅表情不变,眼神却终究有几分怪异,想了想,婉言道:“抱歉,黄姑娘虽客居于此,与我只是萍水相逢,这事却不能代她做主。不如,你直接去问她?”
石南愣了一下,道:“你不是想查她的底细……”
话未完,已经回过味来,俊颜一沉:“你什么意思?”
他一开口,杜蘅便知自己会错了意,瞬间涨红了面孔,显得十分困窘。
石南怒气勃发,猛地站起来,抬脚就走:“要不要我现在就去问她?”
杜蘅心里着急,猛一下揪住了他的袖子:“不要!”
石南偏了头看她,咄咄逼人:“为什么不去?”
“对不起~”杜蘅低头道歉。
“对不起什么?”他余怒未息。
杜蘅嘴角翕动,一堆话乱糟糟的堵在喉咙口,嗫嚅了半天,依旧只得三个字:“对不起~”
石南瞪她:“对不起就够了?”
杜蘅满面绯红,眼中满满全是心虚和求恕:“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就没有别的了?”石南无奈。
杜蘅很是无措,双手死命绞着衣摆。
“别绞了,再绞这件衣裳可就毁了~”石南叹气,把她的衣摆从纤指里解救出来,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温软细滑的手指,柔若无骨,透着点微微的湿意——可见,方才受惊非小。
他有些心疼,又有几分得意,忍不住与她十指相扣。
掌心互贴的瞬间,心脏漏跳了一拍,模模糊糊地想:她的手真小,真软,真香,真舒服……
杜蘅心一颤,并不习惯如此亲昵,下意识就想挣脱,可一想到他方才的怒意,又有些不敢。
这么犹豫了一秒,已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再要挣脱,已被他扣住了,若是强行挣脱,又容易令他羞窘成怒。
只得转头望着窗外,掩耳盗铃地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她如此柔顺,已令石南心花怒放,哪会计较其他?
含了笑,轻声道:“邯郸距此何止千里?等聂宇平回来,最迟也得年后。不如把人交给我,不出三天,就算她小时候曾偷了一根针,也保证给你查得出来。”
“你可别对她用刑,”杜蘅一惊,忙道:“这事非得要她心甘情愿不可,若是存了丁点恨意,都不成。”
“这还用你教,你当我傻子呢?”石南不满地转头。
恰好她不放心,转过头来看他。
电光火石之间,感觉他温热柔软的唇角轻轻地唰过她敏感的耳垂。
石南还未反应过来,杜蘅已象安了弹簧一样,仓惶地跳起来,逃了出去。
“阿蘅!”他吃了一惊,忙站起来:“发生什么事?”
前面就是窗户,杜蘅退无可退,羞窘至极,只好死命地垂着头,可怕的红晕从双颊直漫到颈间,整个人快成一尾煮熟的大虾了。
石南很快反应过来,笑意止不住地从眼底涌出,漫到嘴角,绽放到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是若有似无的轻轻一碰,已令她如此窘迫,显见得心里对他并非全无感觉。
得意骄傲之余,又觉得这样的她与平日冷静恬淡,万事坦然的样子大异其趣,可爱百倍。
当即心痒难耐,恨不能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