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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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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萧乾不死,却与平昌侯府联手,共同支持南宫宸登上帝位……

杜蘅心生烦燥,有些后悔今日的孟浪。

当时只求脱身,没有考虑到后果。

现在反悔,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但愿萧乾不会改变主意,不然她已夸下海口,若到时他的病没有起色,以他辎铢必较的性子,报复起来,自己怕也是吃不消的……

“小姐,咱们到了。”紫苏撩起车帘,转过身见她依旧呆坐在车中,不觉有些奇怪,出言提醒。

“哦~”杜蘅摇头,赶走心中的杂念,弯腰跳下马车。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不定救了萧乾,能得穆王府之力,打击平昌侯府呢?

朝堂上的分分合合,本就没有定论。

既然前世穆王府败落,平昌侯府没有插手,那就说明两家最多有些渊源,并不是生死莫逆之交。

紫苏和白前轻车熟路,拎着香烛,直接朝供奉着顾氏和宝儿的佛堂走去。

杜蘅在灵前上过香,从佛堂里出来,叫住一个路过的小沙弥:“慧智师傅在吗?”

“师叔祖在后山修炼,不见外人。”小沙弥一脸好奇,上下打量着她。

“谢谢小师傅。”杜蘅道过谢,便从佛堂里出来,穿过大殿往后山走去。

往日聂宇平将她送入寺中,便在外面等候,今日被萧乾这一吓,不敢离得太远。

这时见她出门,立刻跟了上来:“小姐去哪?”

杜蘅淡淡道:“屋子里檀香味道太浓,我去后山转转,透透气。”

聂宇平皱眉:“山上风大,雪天路又滑。小姐身子骨弱,还是留在寺中为好。”

“不要紧,”杜蘅婉言道:“我就随便逛逛,花不了多长时间。聂先生就留在寺中,跟几位师傅一起用些斋饭吧。”

“我不饿~”聂宇平摇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一步一滑地沿着蜿蜒的山路,来到了断崖。

凛冽的寒风,吹得人衣袂翻飞。

杜蘅略一踌躇,只得跟他吐实:“我约了人见面,先生此等候片刻。”

聂宇平不动声色,垂手立在她身后半步之遥:“小姐请便。”

心里却暗暗纳罕:怪不得她每个月逢初一,十五必来静安寺。原来是借祭拜之名,行会面之实。只不知,她约的人是谁?

不敢光明正大登门拜访,却要偷偷摸摸地在寺庙相见,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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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跃下断崖,听得身后呯地一声响,不用回头就知聂宇平跟着跳了下来。睍莼璩晓

她苦笑一声,停步回头:“布阵之人是我朋友,没有恶意,先生只管安心在此等候。”

隆冬时节,外面银装素裹,此地却是鲜花怒放,繁花似锦。

聂宇平不是初七,自然知道阵法的厉害。

眼睁睁地瞧着她分花拂柳,转眼便消失在了花丛之间轹。

他心中暗凛,仔细打量着周边景物,寻找破阵之法。

可他只学了点皮毛,并不精擅此道,瞧了半天不得要领,只好捺着性子等她回来。

杜蘅出了阵,一眼就瞧见慧智盘膝坐于草坪上,十指扣成两朵兰花,分别搁在双膝上,身姿修长,宽大的灰色袍子穿在他身上,格外的清逸脱俗粞。

她下意识地停步,视线在他清俊的五官上逡巡。

眉目如画,优雅完美得找不到一点瑕疵,皮肤细白如瓷,吹弹得破,衬得红唇越发艳如涂朱,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南宫宸的五官其实生得也极美,并不输给他,可惜眉眼间总带着股竣冷狠戾之气,缺乏他这股清峻峭挺,不染纤尘的纯净气质。

她不禁叹息。

这么精致美丽的五官,怎么可能遗忘呢?

“傻站在那做什么?”慧智缓缓睁开双眸,恰若黑夜中突然照进一道月光,盈盈美目,光亮如星,温柔地注视着她。

杜蘅偷窥被撞见,飞红了双颊,讪讪地走了过去:“师傅在练功,不敢打扰。”

慧智也不戳破,含笑望着她,声音润泽如泉,温柔得能让人溺毙:“上次布置的功课,做完了没有,有没有不懂的?”

“咳,”杜蘅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还好。”

慧智狐疑地瞅她一眼:“你还好吧?”

他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奇怪,只觉今天的她,较平常有些许不同。

似乎,少了些大方爽朗,多了几分不安和……扭捏?是扭捏吗?

他皱眉,在脑海里努力搜索与她的表情相匹配的词语。

她的目光闪烁,一直不敢直视他,又总会乘他不备,偷偷地打量着他。

又不是那种他在前来进香的香客脸上惯常见的贪婪,惊艳……反而更象师兄在面对两副相差无几的罗汉图,做出决定之前的举棋不定,再三比较的苦恼模样。

慧智本能地认为她遇到难事委决不下:“需要我帮忙吗?”

“呃~”杜蘅咬着唇,委婉探问:“师傅小时候,可曾去过清州?”

“为何问这个?”慧智微愕。

“因为我是清州人士,当然想知道师傅有没有去过嘛~”杜蘅含糊地道。

慧智很认真地想了想,歉然作答:“我幼时便跟着师傅云游四方,去过的地方多不胜数,是否去过清州,还真不知道。”

杜蘅一听,忙追问:“几岁?”

“二岁多不到三岁的样子?”慧智耐心地回答。

杜蘅茫然:“这不对啊~”

玄谭在顾家的善堂住了三年,其间可没带过徒弟。

难道,玄谭不是慧智的师傅?

可是,少年时的慧智与现在虽已有很大变化,但大致的轮廓却绝不会错。

他分明,就是当年跟随着玄谭来顾家的那个绝美少年!

“哪里不对?”慧智一头雾水。

“你有几个师傅?”杜蘅想到另一个问题:“我是说,出家的师傅,不是指教你武艺或其他本事的师傅。”

“我就一个师傅。”慧智越发糊涂了。

“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杜蘅急了。

若他只有一个师傅,那玄谭在顾家的那三年,慧智在哪里?

“阿蘅,你没事吧?”慧智眼中隐隐含了一丝忧虑。

“你师傅,法号叫什么?”

“了然。”

杜蘅不死心,又问:“你确定,不认识我外祖?”

她那时只有四五岁,懵懂无知,但慧智有十岁左右,应该懂事了,顾洐之又是个颇有名望之人,若去过顾家他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应该不认识。”慧智犹豫一下,摇头。

杜蘅敏感地捕捉到疑点,立刻追问:“应该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得过一场大病,以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慧智歉然地道:“不过,清州距临安何止千里?且,顾老先生声名远播,若与我相识,师傅不可能字只不提。所以才说应该不认识。”

“忘了?”杜蘅大吃一惊,脱口惊嚷:“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了?”

“对不起,”慧智神色局促:“这事对你很重要吗?要不,我去找师傅他老人家再仔细问问?”

“你师傅,”杜蘅忽地想起一事,捉着他的衣袖,急急道:“是不是又高又胖,皮肤很白,笑起来颊边两个酒窝,很象弥勒佛的样子?”

“呃~”慧智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很不好意思地道:“师傅又黑又瘦,不苟言笑……”

“那,你可听过玄谭法师的名号?”杜蘅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

这一回,慧智连话都不敢答了,清清亮亮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歉意。

杜蘅嗒然若失,呆坐在石凳上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满怀希望而来,一心以为通过慧智,就能找到玄谭,然后便能打听到外祖当年的事情,从一团迷雾中走出来。

谁知慧智居然失忆!

玄谭跟慧智竟然毫无关系!

不管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她的重生,改变了今生的轨迹,都象是兜头一盆冷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阿蘅,你怎么啦?”慧智一脸担忧。

“没事,”杜蘅霍然而醒,慌忙站起来:“我得回去了。”

“阿蘅~”慧智见她笔直朝着断崖走去,满眼骇然,忙将她拉住:“这边。”

“哦!”杜蘅拍拍额头,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我真是糊涂了~”

慧智没有吭声,目送她象一缕游魂似地走出自己的视线,心中那丝隐藏的不安,开始扩大,发酵……

杜蘅从阵中出来,带了聂宇平回到静安寺,直到坐上回程的马车,一路沉默不语。

紫苏见她表情凝重,和白前两个肃了容,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谁也不敢打扰。

汲取上午的教训,这回聂宇平走在前头探路,远远见路中卷着一团棉絮,心中起疑,飞马过去一瞧,才发现竟是一个女子倒卧在路中。

他忙打手势,命马车暂停,跳下马背,将那人小心地翻转过来,见她满面青紫,忙伸了手指到鼻间一探,隐隐还有一口微弱的气息。

“什么事?”白前撩了帘子探问。

聂宇平就扬了声音道:“有人冻倒在路上,没什么大事。”

他为人谨慎,江湖上的鬼域伎俩也见得多了,恐是别人设下圈套,讹人钱财事小,若是盯上小姐,借机攀附的,麻烦就大了。

因此,并不忙着救人,只把人小心地移到路旁,让出供马车通行的道路来。

白前到底年轻,见他把人移到路边,无心施救的样子,便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已经冻死了吗?”

聂宇平怔了一下,已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只好含糊道:“只剩一口气,怕是救不活了。”

“咦~”这时,马车已驶到近前,白前已能看清那头风中飞舞的长发,不禁惋惜地道:“是个女子呢,你把她的脸抬起来,让我看看漂不漂亮?”

聂宇平眉一皱,有些哭笑不得。

一问一答之间,已引了杜蘅的注意。

她撩起了车帘,见聂宇平脚边躺着个女子,忙叫停了马车:“白前,下去看看。”

白前小孩心性,巴不得有这句,立刻跳下马车,蹲下去看了一眼,惊道:“好标致的女子!”

聂宇平阻之不及,神色尴尬地搓着手。

白前用手探了下那女子鼻息,喜道:“小姐,还有气呢!”

“快,把人抬上来。”杜蘅看了聂宇平一眼,并未加以责备,只淡声吩咐。

“小姐,”聂宇平微微皱眉,低声劝道:“人心险恶,还是小心些为好。”

杜蘅神色淡然:“先抬上来再说。”

聂宇平无奈,只好把人抬上马车。

幸得马车很是宽敞,虽搁了张小方桌,仍够躺一个人。

紫苏将人抱在怀中,见她身子冷硬如铁,冰寒彻骨,整张脸已经冻得发青。

穿一件白地蓝色小碎花的袄子,罩件同色滚宽边的褙子,底下是条石青的马面裙,秀发上簪着一朵白色的小绢花。显然还在孝中。

尽管如此,仍难掩她冰姿玉骨,俊秀雅致之态。

杜蘅一见,便生了亲切之感。

此时她半截裙身已经湿透,紫苏轻轻将她的裙子提上来数寸,露出脚上的绣鞋。

鞋底已经磨破,补了数回,鞋面上的破洞,有些还顺势绣了花纹掩盖。针脚十分细密齐整,显见得是个心灵手巧之人。

因长途跋涉,绣鞋已经湿透,又被风冻成块,牢牢地粘在脚上,一时脱不下来。

杜蘅伸指搭上她的腕脉,未几神色一松:“不要紧,想是饿得狠了,才晕过去。”

拿出金针,给她扎了几针,就听嘤咛一声,女子缓缓睁开眼来。

白前见了,拿起碟子里的点心就要去喂她。

杜蘅笑道:“傻丫头,她饿得久了,怕是吞不下,得先弄软了。”

白前就倒了杯热茶,把点心泡软了,找了银勺慢慢喂到她口里。

女子满面惊惶,拒不肯食,挣扎着要往外爬。

紫苏忙按了她,道:“姑娘,且勿惊慌,我们并不是坏人。去静安寺烧香回程途中,见你晕在雪地里,我们小姐好心,把你救上马车,又给你扎了银针。”

说着,指了杜蘅给她看:“这位就是我家小姐,当朝杜太医之女。”

“你就是女菩萨,杜二小姐?”少女一听,停止了挣扎,惊疑不定地望着杜蘅。

杜蘅自嘲一笑:“我是杜蘅,不是什么女菩萨~”

许是因见车厢里全是女子,且年纪都不大,少女眼中的惊惶渐渐散去,慢慢安静下来。

白前把勺子递到她唇边:“来,先吃点东西。”

不敢给她多吃,喂了两块,便停了,又喂了几口温水。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晕倒在雪地里?”白前以手托腮,好奇地望着她。

少女神色惊惶,黑玉似的眸子慌乱四顾,一双长长的羽睫更是急速地扇动起来,似受了惊吓的蝴蝶,随时要振翅飞走。

“不要紧,”杜蘅立刻出言安慰:“你若是有隐情,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少女原本很是犹豫,听她这样一说,却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注视着杜蘅,字字清晰地道:“小女子黄雨,河北邯郸人氏。”

杜蘅点了点头,没再出言相询。

白前却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河北人氏,怎么到了临安?也跟我们一样,是随着老爷到任上,还是跟着亲戚到京里做生意?亦或是投亲不遇?”

“白前!”紫苏低喝一声。

白前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嘻嘻地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便聊聊天嘛。黄姑娘若是不愿意回答,最多不答就是咯,有什么要紧~”

聂管事看起来对这个姑娘有些不放心,小姐又自恃身份,紫苏心眼太实诚。

看来看去,旁敲侧击,打听黄姑娘的来历的任务,非她莫属!

黄雨垂头,半晌才轻轻道:“今秋大旱,飞蝗成灾。河北赤野千里,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流民聚啸成群,哄抢富户,死伤无数。家父恐生变故,决定送我进京投靠亲戚。不料路上多次遭遇流寇,盘缠洗劫一空,家丁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有一个贴身的丫头和奶娘相陪在我身边,靠着变卖首饰,碾转往京城而来……”

“啊~”白前惊嚷出声,眼中满是同情。

杜蘅却蹙了眉,没有做声。

这故事乍听合情合理,细想之下,却全无道理。

首先,河北流民成寇,呆在家里都不能自保,被逼得逃往临安。

可邯郸距临安保止千里?这一路之上,俱是赤野之地,灾民遍地。

河北流民成寇,难道别处的流民饿极了就不会聚啸成群,乘火打劫,洗劫富户?

第二,既要逃荒,为何不全家出动,却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带着家仆,千里迢迢孤身上路?

她又生得如此美貌,不说流寇见色起意,就是家丁里有几个心术不正的,这位黄小姐的一世也就算完了!

哪家的父母放得心!

黄雨忍悲含泪,低声啜泣道:“我有个未婚夫,二年前举家搬到京城,此次就是去投靠他的。谁知还未到临安,奶娘连惊吓带劳累,病死在平县的客栈里。我只好把东西当卖一空,雇了人草草将她掩埋。”

“你的丫头呢?”白前眨了眨眼,问。

“阿桃不忍我功亏一匮,于是自卖自身,筹了十两银子,勉强凑了路费,让我得以继续进京。”

“啊呀!”白前听得俏脸圆睁,扼腕道:“平县离临安不足百里,怎么她……”

紫苏低喃:“我听说,平县受灾也不小,难得这个时候,还有人肯买丫头。”

若记得不错,小姐前段日子还跟着燕王一起去平县灭过蝗。

黄雨突然大放悲声,良久才收了声,啜泣着道:“阿桃进了青楼……”

“啊!”众人都大为意外,面面相觑之下,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一时车厢里安静无声,只有她嘤嘤的啜泣之声,幽怨悲凉,直击人心。

聂宇平不动声色地听着,暗暗记在心里,回到家,立刻就派人去了趟平县,查证她所言是否属实?

祸事不单行(四五)

回到杨柳院,杜蘅让人把西边厢房收拾了一间出来,安顿黄雨住下来。睍莼璩晓

白前见了,当时便有些不放心,当着黄雨的面,也不好意思驳。

好容易挨到晚上,找了个没人的空隙,溜进房里对杜蘅道:“我瞧着这位黄小姐有些可疑,把她安置在杨柳院,会不会不妥啊?”

杜蘅没有直接做答,反问道:“依你,怎样才算妥当呢?”顿了顿,补了一句:“人,我是一定要救的。”

白前想了想道:“最好的法子,当然是打发一笔钱,把她送出门。不过我猜小姐肯定不会这么做。再说,她眼下病着,轰出去也不厚道。可她来历不明,住在杨柳院里,人来人往的,万一惹出什么事,小姐浑身是嘴怕也说不清楚。我看不如把她送到庄子里去住的好。轹”

杜蘅不动声色:“她是未婚的小姐,又有病在身,送到庄子上,少不得就得给她配丫环老妈子伺候着,中途病情有个变化起伏,还得请大夫。乡下不比京城,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很快就会弄得四邻八乡都知道了。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我一样脱不了干系。”

“她不是有个未婚夫在临安吗?不如帮她寻亲,再把人送回去,也就没咱们什么事了。”白前立刻道。

“若是,找不到她的未婚夫呢?”杜蘅笑了笑,问粢。

“找不到,那就证明她说谎,那就更不能留了。”白前愣了一下,道。

“你小小年纪,能想这么周到,也算难能可贵了。”杜蘅赞许地点头:“以后黄姑娘住在杨柳院,你多留点心。”

白前很是疑惑:“送笔程仪,把她打发出门,不是更简单?”

听小姐的语气,显然也是不信黄雨那套说词的。

也对,连她都看出不妥,小姐这么聪明,又怎会被蒙蔽?

可明知有诈,为什么还要冒险把她留在身边呢?

杜蘅笑而不语,低头绣花。

若别人有心给她下套,就算这次被她躲过,也一定会有第二回。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理。

与其日日提防,不如留黄雨在眼皮子底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毕竟,如今的杨柳院和杜府已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想从这里探听消息,就得拿出点本事!

反之,若黄雨只是另有隐情逼不得已,才编了套说词,并非有意欺骗,两人的相遇纯属意外。

那么,这就是老天给她的一个机会,怎么会轻言放弃?

紫苏掀了帘子进来,见白前在她跟前,微微一怔:“你跑这做甚?”

“我瞧着小姐跟前没有伺候,就进来了。”白前吐了下舌尖,吱溜一下跑出去了。

紫苏笑骂:“就你机灵!”

杜蘅就吩咐:“你去请聂先生到小花厅,就说我有事相商。”

“是。”紫苏应声去了。

聂宇平很快到了花厅,杜蘅也不兜圈子:“你立刻派人,去查一下黄雨的底。”

聂宇平很是欣慰地笑了:“我已派了人去平县,最多三五天,就应该有回音。”

“不,”杜蘅摇头:“光去平县查还不够,最好是辛苦先生一下,跑一趟邯郸。”

聂宇平一愣:“辛苦我倒是不怕,但是,有这个必要吗?”

杜蘅淡淡道:“有备无患,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聂宇平犹豫一下,建议:“不瞒小姐说,要我负责安保巡查,人员调遣不在话下。可这追踪消息,辑查隐私,还是石少爷的人更有经验。不如……”

杜蘅皱眉,语气不自觉严厉了几分:“莫说他眼下不在京城,就算他在,难道我要事事都依赖他不成?”

聂宇平额上见汗,垂手道:“我这就去办。”

杜蘅心中气闷,在花厅里呆坐了半晌,这才回了房。

三天后,林小志从平县带回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黄小姐的确是带着奶娘和丫环住进了平县的青云客栈。不过,她登记的名字不是黄雨,叫贺心怡。奶娘也的确死了,贺小姐还因此被赶出了客栈。不过,我后来找了帮忙殓葬的人打听,发现那奶娘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死,而是身中数刀,被人砍死的。”

“啊!”紫苏听得心惊肉跳,捂着嘴惊叫出声。

林小志住了嘴,有些讪讪地望着杜蘅:“吓着小姐了……”

杜蘅却是一脸淡定,追问:“丫环呢,可打听到了?”

“她那个贴身丫环阿桃,的确自卖自身进了勾栏院。可就在几天前的一个夜晚,被客人诱出去,凌虐至死,沉尸入河。被垂钓的人钓了上来,惊动了县衙。尸首如今停放在义庄,我晚上偷偷潜进去,发现她浑身筋骨寸断,死前明显受了酷刑。”

紫苏听完,已吓得面色煞白,手脚冰凉。

杜蘅一颗心也咚咚跳个不停:“你亲眼见过那些伤口,依你的经验判断,是什么情况?”

林小志犹豫一下,轻声道:“黄小姐必是惹上了极大的麻烦。若是江湖上的逼供,通常都是打断肋骨,或是挑手筋脚筋等比较直接的。但我看那位姑娘的伤,却不大象……”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这又不是衙门问案,”杜蘅鼓励他:“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就算错了也没关系。”

“我瞧着,”林小志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谨慎和戒惧:“那伤痕,象是牢里经验丰富的狱吏使的手段。只要功夫到家,可以不破皮流血,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内里却筋骨寸断,震碎脏腑,毫无把柄可抓,最是阴毒不过。”

也就是说,这位自称黄雨的小姐,惹上了极厉害的仇家,至今还在被人追杀。

且,追杀她的人,极有可能是官府。或者说,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她一个弱质女流,既便在病成那样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和仪表,谈吐也不俗,明显是受过良好教育,不可能是江洋大盗。

如果说,她是漏了网的朝廷钦犯,平县距临安如此近,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紫苏不禁打了个哆嗦。

林小志也不敢吭声,生恐打断了杜蘅的思路。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凝。

杜蘅又盘问了林小志一些细节,这才命紫苏赏了他十两银子,打发他下去。

“小姐,”紫苏惊惶不已:“我看这事大大不妥,反正她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找个借口,把她送走,免得惹祸上身。”

杜蘅一双眼睛异常明亮,含笑望她一眼:“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在咱们家住了五天,现在想要撇清,只怕没那么容易。”

“那怎么办?”紫苏心脏狂跳,手心直冒冷汗。

杜蘅低头沉吟了片刻,道:“一动不如一静,既然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不如安下心来,静观其变。”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摸清黄雨的底细。

只有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才有可能谈下一步。

是全身而退,还是将计就计,示具体情况而定。

“啊?”紫苏错愕地瞠圆了眼睛:“还要留黄小姐在咱们家?”

“嗯。”杜蘅点头,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蹙眉:“你小心点,别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来,给她看出异样,起了疑心就不好办了。”

“我,”紫苏咬着唇,表情很是纠结:“怕是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这个美丽娇怯的少女,有可能给小姐带来灭顶之灾,她就打心底里升出厌恶和愤怒,怎么可能保持平常心?

“你担心什么?”杜蘅知道她的性子,握了她的手,轻笑:“咱们连南宫宸都不怕,天下还有什么人能令咱们畏惧?”

“这怎么一样?”紫苏虽然没有一颗七窍灵珑心,却也不是个傻子:“燕王在明,咱们在暗。黄姑娘是敌是友,咱们却不知道。还要留她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杜蘅笑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危机常常意味着转机。说不定,咱们的大事能不能成,还真要这位黄姑娘助我一臂之力呢!”

紫苏仍然心怀忐忑,却也不想让杜蘅在操心之余,还要费心开导自己。

勉强露了个笑容:“嗯,我听小姐的。”

祸事不单行(四七)5000+

转眼到了腊月初八,大齐传统习俗,每逢腊八,家家户户都要喝腊八粥。睍莼璩晓

杜蘅一早就吩咐下去,在飘香楼和鹤年堂东西城的分铺,都设了粥棚,精选了各种材料,天不亮就开始施粥。

早起洗漱完毕,带了紫苏给老太太请安。

穿过回廊时,听到西厢隐约传来数声轻咳。

稍顷,白前端着空药碗,步履轻盈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见了紫苏,呲牙一乐轹。

紫苏抿了唇,会心一笑:“还是小姐聪明!”

本来担心黄雨的病一好,四处乱逛,给院子里的其他人瞧见了,不好解释。

岂料天公做美,晴了不到两天,眼瞅着黄小姐的脸色日渐红润,紧接着又是一连数天的大雪粼。

白前鬼点子多,夜里把地龙偷偷关了半宿,早上再去瞧,那位黄美人就发起了高烧。

杜蘅几贴药下去,黄美人便一直缠绵病榻,咳嗽不止。

白前正好借了这个理由,好汤好水好药,精心服侍着,半强迫半诱哄地阻止她出门。

是以,黄雨在杨柳院里住了七八天,竟没有出院门一步,消息瞒得密不透风。

杜蘅唇边一抹浅笑,施施然去了瑞草堂。

许氏也早早赶到,等杜蘅问完安,陪着老太太喝了小半碗腊八粥,就开始絮絮地说起了过年的事。

说今年冬天气候如何反常,物价如何飞涨,日子如何艰难……林林总总,数了一堆的困难。

她说来说去,无非是希望杜蘅心软,把年货的款子给她。

杜蘅只安静地坐着,微笑倾听。

偶尔还点头同意她对物价的看法,对时局的观点,就是绝口不提银钱。

许氏恨得牙痒痒,偏又拿她没有办法,总不能开口要。

若是开口能把银子要来,也就舍了这张老脸了;偏偏杜蘅又是个拉得下脸的人,别到时银子没要来,脸也没了,那才得不偿失。

可她又不想放弃,就这么干耗着,希望杜蘅突然良心发现,主动帮她一把。

杜老太太在旁边瞧着,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恨许氏眼皮子太浅,终究脱不了那点穷酸气。

有心说她几句,可看到杜蘅稳坐钓鱼台,八风吹不动的笃定神态,又觉得心里憋得慌。

这丫头象顾洐之,面热心冷,外柔内刚。

退婚这么大的事,都不与长辈商量,自作主张,还闹到了皇上跟前,摆明了不把家里的长辈放在眼里。

可她又有些琢磨不明白:她一个女子,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甚至一副父母亲人全都弃之不顾的模样,究竟意欲何为?

莫非她真的打算,凭着手里顾氏留下的偌大的一笔钱财傍身,就可以以弱质女流自立门户,无拘无束,逍遥一生?

真是荒谬!

许氏说得口干舌燥,杜蘅始终没有反应,终也是意兴阑珊。

环儿便瞅准机会,挑了帘子进来:“老太太,白芨姑娘来请二小姐回去。”

杜蘅乘机告辞了老太太出了门。

许氏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父母兄弟穷得要啃树皮了,她独个人守着山珍海味,也咽得下去?”

杜芙轻轻叹了口气,委婉地劝道:“二姐姐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若是真到山穷水尽了,她一定不会置之不理。可眼下,还没到那个地步,靠她资助委实说不过去。”

许氏眼睛一瞠:“家里都已经要靠变卖典当度日了,这还不是山穷水尽,什么叫山穷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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