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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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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骄傲之余,又觉得这样的她与平日冷静恬淡,万事坦然的样子大异其趣,可爱百倍。

当即心痒难耐,恨不能欺上去,将她锁在怀中狠狠怜爱。

可理智却在提醒他,那是个很羞窘的小家伙,惹急了把他轰出去事小,万一断绝来往,那就得不偿失了。

收束了心神,把注意力转开:“若查出没有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杜蘅伸手扶了窗框,慢慢把情绪稳定下来:“你能不能帮她弄到一份新户籍?”

“光有户籍怕是还不够,”石南闻弦歌知雅意,不止立刻明了她的意思,还帮她出主意:“最好是挑户好人家,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背景。我瞧着,她谈吐不俗,举止斯文,应该是念过私塾的。琴棋书画这块,应该略有涉猎。到时请个好的绣娘教她针线,再请个教养嬷嬷,教她些礼仪规矩就成。”

犹豫了一下,才问:“你看要不要再从教坊里请个师傅,教她些歌舞或器乐之类的?”

杜蘅忙道:“我瞧着,黄姑娘女红颇有些功底,身上的衣裳都是自己亲手所制,图案也别具匠心,看来画画是有些功底的。至于音律,我曾与她闲聊,知道她学过吹箫,并不精擅。”

一般而言,女子学音律,都会首选琴。

但是,一来,好琴难求,价格更是不菲;二来,弹得好的琴师难觅,聘金更高,普通家庭根本负担不起。第三,学琴不止枯燥,而且艰辛,学会容易,学精难。

官宦富家小姐习琴多半是附庸风雅博名声,为择偶增加一个筹码,因此很难坚持下去,绝大多数会半途而废。

她冷眼旁观,黄雨不缺灵性,亦不缺坚忍之心性,弃琴而习箫,多半是家贫,无力负担。

“至于歌舞,”杜蘅沉吟片刻,道:“今上并不是个沉溺女色之人,仅凭美貌,若无一技之长怕也难以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可歌舞要讲天份,不是凭练习就成。这个,等以后有了新的身份,与她商量后,再做决定的好。现在就谈这些,言之过早。”

若只是做个普通的教坊歌姬,舞妓那自然没问题。

但要想令九五之尊注目,在一众嫔妃中脱颖而出,那就非得出类拔粹才行。

“那好~”石南点头,默了一下,又道:“夜长梦多,她在你身边多一日,总是多一分风险。早点把人移出去为好。”

“就这样让你带走,怕是不妥。”杜蘅想了想,道:“我今晚跟她谈谈,好生安抚了她的情绪,明日你再来接人,可好?”

“你打算怎么跟她解释?”石南含笑看她。

杜蘅微怔。

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一时不觉有些头疼。

“不如这样,”石南笑着提议:“你什么也别跟她说,明日带她出门,就说去大佛寺赏梅。余下的事,我自有安排。”

“你打算做什么?”杜蘅有些不放心。

“到时自然知道。”石南瞅着她呵呵笑,却不肯明说。

“那好吧。”杜蘅无法,只得同意。

石南遂告辞出门:“明日大佛寺,不见不散。”

出了杜府,石南脸上笑容立刻隐去,冷声吩咐:“去,把萧昆那***才,给小爷带来!”

说完,径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魅影呛了一下,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萧昆是什么人?追随萧老爷子半生戎马,死在他手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终身未娶,数十年如一日,不离老爷子左右。

别说是他,就是皇上亲自开口,也不见得请得动人。

可是,少爷连“***才”都骂出来了,可见是动了真怒。

魅影叹了口气,只得自认倒霉,乖乖去穆王府请人。

他已做好办事不力,回去被石南惩戒的准备,才硬着头皮进门,不料才一开口:“萧大人,少爷请你去阅微堂……”

萧昆一听是石南有请,居然问都没再问,二话不说:“走!”

魅影惊得三魂去了二魄,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跟了上去。

石南一见萧昆,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骂道:“***才!你还有脸来!”

而让魅影吐血的是,萧昆不止不躲闪,不反抗,竟然扑通跪倒在地。

这个素以刚强,铁面,冷血著称的忠仆,伏在地上号啕大哭:“少爷,你救救王爷吧!”

PS:倒霉催的,不晓得哪个兔崽子,木事拉了老子家里的电闸。。。。

祸事不单行(五十)5000 +

大佛寺,位于临安城外的青岩山。睍莼璩晓

佛像依山而刻,几乎占了整个山壁,盘坐石窟,身横九丈,高接崖端。佛祖之像前额宽广,眉眼细长,两耳垂肩,呈现出释迦的安祥,及普渡众生的慈善和智慧。

除释迦大佛之外,佛寺最著名的就是山上那片野梅林。

相传大佛寺不知哪代住持云游至蓬莱仙山,遇佛祖点化,带回三株野梅,种于寺前山坡。经过数百年的繁洐,和数十代人的精心培育,如今的大佛寺梅林,已拥有数千株形态各异的梅花。

考虑到大佛寺僻处世外,山路崎岖难行,稍有耽搁只怕要宿在城外,因此杜蘅特地起了个大早轹。

推开窗一瞧,天公做美,竟是个难得的晴天。

杜蘅很是高兴,打发人过去给老太太说了声,吃过简单的早点,就邀上黄雨套上马车出发了。

等到了青岩山下,抬头望去,漫山银装素裹,天地皆是一片苍茫翥。

马车至此已不能通行,杜蘅和黄雨在山下租了两顶暖轿,一前一后,颤颤悠悠地往山上走去。

紫苏,白前,并四名侍卫在轿后随行。

鸟兽无踪,溪涧断流,走在蜿蜒的山道上,唯一的声音就是踏着积雪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什么人?”林小志的喝叱,在空旷的山路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杜蘅心一紧,侧了耳聆听。

没有回答,却响起了叮叮当当,铁器交击发出的脆响。

轿夫发一声喊,扔下暖轿四散逃进了山里,转瞬不见了踪影。

“啊呀~”杜蘅没有防备,身子一个趔趄,被抛得险些滚出了轿外。

“小姐!”紫苏猫着腰,飞快地跑到轿前,掀开帘子钻了进来:“你没事吧?”

“没事。”杜蘅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检查自身,急急问:“黄姑娘呢?”

“我没事,二小姐且勿心忧。”黄雨连滚带爬地从轿子里出来。

紫苏扶了杜蘅,白前扶着黄雨,四个人跌跌撞撞地在暖轿后汇齐,借着轿子掩护身形。

“青天白日,怎么会有劫匪?”白前哆嗦着,蹲在杜蘅的身前。

明明心里害怕,又忍不住从轿子后探出头往前面瞧。

林小志带着几个护卫,正与五六个不明身份的黑衣蒙面人交手。

呼喝喊叫声不绝于耳,不过盏茶时间,已经有二个人倒地,鲜血溅到雪地上,格外怵目惊心。

杜蘅的心咚咚的狂跳着,一时判断不出,是真的遇上了劫匪,还是石南做的一场戏?

黄雨紧紧地揪着衣襟,半跪在地上,绝美的脸蛋上血色全无。

“啊!”随着一声惨呼,白前煞白着脸,几乎跳起来惊嚷:“不好,林护卫受伤了!”

紫苏面色大变。

今日随行的几个护卫中,以林小志的武功最好,连他也受了伤,只怕是凶多吉少。

“小姐,我们跑吧!”紫苏一咬牙,做了决定。

白前惊慌地瞪大了眼珠:“跑?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四个女子,除了紫苏有些拳脚功夫,其余三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跑得过那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黄雨一咬牙,忽地跪下来朝杜蘅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二小姐的恩,黄雨来世再报!”

说罢,猛地站起来,迎着打斗的人走去。

“且慢!”杜蘅一把握住了她的腕:“你此时出去,不谛送死!”

“冤有头,债有主。”黄雨毅然道:“他们要的是我,我这就出去,把这条命给了他们!也省得连累了二小姐!”

“你别傻!”杜蘅喝道:“他们是亡命之徒,就算你出去了,他们已露了行踪,又怎么会放过我们?”

黄雨满面泪痕,又愧又悔又害怕:“我……”

“小姐,”白前惊惶失措地嚷:“快想办法,林护卫他们已经不行了!四个被放倒了三个,只剩林护卫一人在支持……”

话未完,停在路中被她们用来遮掩身形的暖轿,忽然被人大力掀翻在一旁。

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大汉提着一柄还在往下滴着血的钢刀,仿佛从天而降,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前惊悚之极,扯开喉咙,石破天惊地惨叫了起来:“啊~~~”

“闭嘴!”黑衣人钢刀一挥,凶神恶煞地喝叱。

紫苏忽地蹿起来,象出了膛地炮弹似地往他胸口狠撞了过去。

黑衣人猝不及防,竟给她撞得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小姐,快跑!”紫苏手脚灵活,乘他愣神的瞬间,一骨噜骑到他身上,拳头雨点似地往下砸,嘴里大声嚷。

黑衣人嘴角一抽,有些啼笑皆非。

见紫苏似乎占了上风,白前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和蛮力,从地上搬起一块铜盆大的石头,猛地朝黑衣人脸上砸下去,嘴里大喝:“去死!”

“等~”杜蘅心里咯噔一下,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只听“当”地一声响,斜刺里伸出一柄厚背砍刀,把巨石拨到一旁。

咕咚咕咚顺着山坡滚下山涧,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黑衣人这时已回过神,一掌把紫苏推下去,挺身跃了起来,挥起手中钢刀,朝紫苏砍了下去。

“不可!”杜蘅心一紧,不假思索,冲过去将紫苏抱在怀中。

“小姐!”白前离得远,救之不急,骇得面青唇白。

黑衣人一呆,虽说是刀背绝伤不了人,可刀下的这个,是主子的心头肉,这一刀下去要真的拍实了,回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他刀都已经举了,若是半途而废,前面这一场戏岂不都是白费功夫了?

坏了主子的大事,回去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牙一咬,眼一闭,正打算豁出去,把杜蘅敲晕了再说。

脑后风响,一枝响箭呼啸而来,叮地一声将钢刀击飞。

他松了口气,没来得回头,头上已挨了重重的一击,身子被一脚踹得飞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落入了路旁的积雪堆里,砸出一个深深的人形大坑。

拷,主子好毒!

念头才一闪过,人已陷入昏迷之中。

“阿蘅!”石南看都没看他一眼,弯下腰将杜蘅扶了起来,面沉如水,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轻颤:“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杜蘅有些懵,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半天没有吭声。

若说是事实,他出现得的时机未免太巧了点。

若说是做戏,他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阿蘅?”石南面色惨白,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本来想的是这几个丫头年纪太小,若提前得知真相,怕会露出马脚,索性一并瞒了。谁知她们一个二个,竟然如此拼命?

怪他,全怪他!

只想着以她的机敏和聪慧,就算事先没有通气,也一定能猜透玄机。

却忘了,她终究是个闺阁中的弱质女子,哪经得起这样的惊吓?

“没,我没事。”杜蘅定了定神,转过身去扶惊魂未定的黄雨。

场面很快控制住,六个黑衣人打不过,竟全部服毒自尽。

林小志几个,也被抬下了山。

地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都不留。

“黄姑娘,”石南神情冷鸷,不客气地睨着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雨轻咬着唇,大大的美眸里,盈满着泪水,羞愧地垂下头:“对不起……”

“对不起就够了?”石南怒火熊熊,冷声道:“若是我来迟一步,阿蘅的这条命,可就送在这了!”

“这儿不是说话之地,”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凛然杀气,杜蘅心中微寒,忍不住握住了他的臂,轻声道:“咱们还是先下山,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石南满面愠色,似乎仍难释怀,努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气。

默了好一会,才蹙眉道:“山下并无客栈,不如到大佛寺,找间清静的禅院。”

说着,一个眼色过去。

侍卫赶紧把歪在一旁暖轿扶正,小心翼翼地抬了杜蘅和黄雨上山。

越往上走,香气越馥郁,显见得梅花开得越盛。

可是,闹了这一出,谁还有心思赏景?

来到大佛寺,一路进了专供香客休息的精舍。紫苏打了热水给两人净过手脸,重新梳洗一遍,回到前面的禅房,石南已等候多时。

几盆红红的炭火,把整间屋子都熏得暖烘烘的。

“坐~”石南体贴地扶杜蘅入座,再伸手示意黄雨入坐:“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他把一碗色泽澄黄,清澈见底的茶,顺着桌面推了过来。

杜蘅将甜白瓷的茶碗捧在手中,先轻轻吹了口气,这才轻啜了一口,一股暖流从喉咙直冲到胃里,感觉重又活了过来。

抬头,冲黄雨甜甜一笑:“放了红糖,还挺好喝的。”

黄雨依言喝了一口,却觉味道辛辣之极,哪里有半丝甜味?

心中微讶,抬眸向石南望去。

石南面不改色,淡淡道:“那就全喝了,这东西驱寒最好,刚才在山道上吹了这半天的风,仔细受了凉。”

杜蘅没有说话,低了头,一口一口把小碗姜茶喝完,将空碗搁在桌上。

再看石南,满脸都是和煦的笑容,方才山道中那个冷厉阴鸷,杀气腾腾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和无害,笑容可掬的邻家大哥。

“这才乖。”石南眉梢眼角俱是温柔。

杜蘅大为窘迫,热气上涌,颊飞红云。

当着黄雨的面,又不敢瞪他,只好撇过头,假装欣赏墙上挂着的字画。

石南伸着两条长腿,姿态闲适地倚在圈椅中,毫不避忌地盯着她。

黄雨冷眼瞧着这二人的神情,暗自猜度着二人的关系,一声不吭,一碗姜茶一饮而尽。

石南收回绕在杜蘅身上的视线,并不给她丝毫回避的机会,单刀直入:“黄姑娘的身份是什么,为何引得六扇门的高手追杀?”

黄雨心脏骤然一抖,十指在膝上死死交扣着,半晌无言。

不止她,杜蘅也吓了一跳:“你确定?”

“在下所言是否属实,黄姑娘心中应该明白。”石南轻哼一声,语气里夹了几分寒意:“你对她掏心掏肺,差点连命都搭上,人家却半句真话也不肯说!”

黄雨蓦然抬头,轻嚷:“不是的!我不是存心欺骗二小姐……”

“无心也好,有意也罢,都摆脱不了欺骗阿蘅的事实!”石南俊容一沉,面上罩着一层寒霜。

黄雨机灵灵地打个寒颤,泪水滑出眼眶,顺着白玉的似双颊滑了下来:“我……”

“别哭了,”杜蘅低叹一声,递了条手帕给她:“事情已经发生,哭泣不能解决问题。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若你遇到棘手的事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解决,又信得过我的为人,不妨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二。当然,如果事涉隐私,确实无法启齿,我也不能勉强。可是,我尚有父亲祖母健在,不敢再留你在家中,以免祸及家人。咱们,只能好聚好散。”

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又软硬兼施,石南听了也不禁暗自喝彩。

黄雨到底是个十几岁的闺阁女子,这几个月来遭逢大难,迭遇变故,疲于奔命间,精神早已接近崩溃的边缘,哪里还敢再遮瞒?

哭道:“我本是河南开封人,亡父黄则中,是太康十四年的进士,先是在六部观政,十七年补了河北邯郸府大名县令的实缺。因性子耿直,不肯逢迎上官,又不愿朋比结党,故尔虽严格自律,吏治清明,却四年一直未得升迁。”

“今秋大旱,亡父多次上书府官,请求将旱情上报朝廷。可恨胡知府妄为父母官,好大喜功,怕此折一上,考核降等不利升迁。不止不赞同父亲建议,反而劝亡父将仓中余粮低价倒卖给烧锅庄,从中获利。遭亡父坚拒并怒斥其为国之蛀虫,一纸诉状将府官告到了布政使跟前。不料状纸不知怎地碾转回到了府官手中,自此与府官结下死仇。”

“到十月,飞蝗来袭,秋粮颗粒无收。亡父不忍百姓流离失所,冒死开仓放粮,开粥设厂。是以,后来各地皆有流民暴发,唯大名稳如泰山。渐渐有附近州县百姓闻讯蜂涌而至,有人建议紧闭城门,将流民拒之城外。亡父不忍,遂大开城门,开设流民所,收容各地流民。”

“后来,大名周围聚集的流民越来越多,以大名一县之粮,明显已无力为继。终于有一夜,流民暴乱,数百人冲入县衙。可怜我一家十口,竟无一幸免,尽数惨遭毒手……”

黄雨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杜蘅心是恻然,不知如何安慰:“黄姑娘,请节哀顺便。”

石南不为所动,剑眉一挑:“既是阖家遇害,何以黄姑娘得以幸免?”

黄雨哭了一阵,胸中抑郁略散,拭了泪:“只因事发前一月,我遭未婚夫家毁婚,我心中抑郁便去庙中小住,侥幸躲过一劫。后有几位差哥受过亡父恩惠,冒死来报,称亡父并非死于流民之手,实是有人暗中鼓动流民冲击县衙,并乘乱混进流民中,将我家人全数屠净……”

“那差官曾去府里公干,因此识得其中一人,实乃府中捕快。他劝我连夜潜逃,想办法进京告御状……可怜我一个深闺女子,突逢惨变,哪里有什么主意?仓促间,也只能忍悲含泪,收拾了细软,由几位差官护送着,出了邯郸府。”

黄雨说到这里,又是泪水涟涟:“一路本相安无事,后来盘缠用尽,路过保定时,便去投靠亡父的昔日同乡,保定府经历司经历。哪知他表面一团和气,暗里却引了官兵来捉。幸得差哥机灵,瞧出不对,护着我们几个连夜逃了出来。”

“这之后,我们一路追追逃逃,差哥,奶娘,丫环陆续离我而去。最后只剩我孤身上路,躲躲藏藏地好不容易进了京,却因盘缠用尽,饿晕在路上。若非遇上二小姐,早已是黄泉路上的一条冤魂,哪里还有命在?”

祸事不单行(五一)5000+

听完黄雨的叙述,杜蘅和石南一时相顾无言,房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极度的安静中,只有少女哀伤的啜泣在低迴。睍莼璩晓

杜蘅不知如何是好,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只能沉默无声。

良久,石南说话了:“我刚从直隶回来,途经保定时,听说河北有官员勾结盗匪,私卖官粮。蝗灾起时,因无粮可放,至罪行曝露,流民愤而冲击县衙,混乱中满门遭灭……想来,说的就是令尊。”

黄雨蓦然抬头,失声尖嚷:“说谎!他们说谎!父亲爱民如子,岂会做此猪狗不如之事?公子若然不信,可派人去大名调查。全县百姓皆可做证……”

石南望着她,神情怜悯:“县令惨遭灭门,案情重大,圣上震怒,责令河北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三司会审。有贵县钱粮师爷及帐薄为证,证据确凿,案子早已审结,恐怕结果早已上达天听。轹”

“不,这不可能!”黄雨面白如纸,急怒攻心之下,猛地站起来,只觉天眩地转,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石南见她直直地朝自己倒了下来,脚尖轻点,连人带椅敏捷地往旁边一闪,眼睁睁地瞧着她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呀!”杜蘅料不到他如此冷漠,待反应过来再要去拉她时已是不急,愕然失声:“你,你怎么这样?翦”

石南无辜地看着她:“砸一下,很疼滴……”

杜蘅来不及责备他,急唤紫苏和白前进门,合力将她扶了起来。

禅室地面以青砖铺就,可怜黄雨白玉似的额头,已被磕破瘀紫一片。

“你,你真是!”杜蘅狠狠瞪他一眼,急忙掏出帕子小心地帮她把血渍拭净,再用针刺其人中穴。

黄雨嘤咛一声,幽幽醒转,睁眼望着杜蘅,未及开声,已是泪水涟涟。

半晌,悲悲切切地骂道:“严俊狗贼!父亲待你不薄,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颠倒黑白,污蔑父亲?”

“黄姑娘,”杜蘅轻声道:“事已至此,悲伤愤怒都无济于事,不如养好了身子,再从长计议。”

石南冷酷地提醒:“此案经三司会审,又有圣上亲自做了批示,若无切实证据,想要翻案,怕是不可能了。”

黄雨面如槁木,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证据?

她不过是个深闺中的弱女子,连临安府的衙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又怎么拿得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推翻皇上已做了结论的案子?

杜蘅几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道:“黄姑娘,当务之急还不是替令尊翻案,而是如何摆脱那些人的追杀。”

“阿蘅的家已经不能住了。”石南插了一句。

“公子放心,”黄雨凄然一笑:“我黄雨虽非名门望族出身,亦是幼承庭训。二小姐待我恩重如山,纵是拼着一死,也不敢连累于她。”

“若是怕连累,我也不会带你回家,更不会在经历了今日之事后,还与你剖心交谈了。”杜蘅淡淡道。

黄雨羞愧之极:“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小姐勿怪。”

石南沉吟片刻,道:“恕我直言,以黄小姐目前的处境,光是躲起来怕是不够。那些人是六扇门的高手,吃的就是寻人追踪这碗饭,上天入地都能将你搜出来。”

黄雨心如死灰:“我已是贱命一条,还有何惧?”

“这是什么话?”杜蘅嗔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你父母亲人皆遭毒手,唯有你一人逃出生天。若你也盟了死志,还有何人能替他们申冤雪恨?你一死不要紧,对得起那些拼死护你逃出大名,送往临安的差官吗?惨死客栈和卖身青楼的丫环吗?”

黄雨神色惨然,似迷途的羔羊,珠泪纷纷坠下:“就算我想,那些人难道就能放过我吗?”

父亲是二榜进士,朝廷官员,一昔灭门,可谓骇人听闻。皇上命三司会审,彻查到底,为何却如此仓促地草草结案?

内里乾坤,不得而知。

她若不死,只怕要令无数人寝食难安。

“我有个建议,”石南斟酌着道:“与其以卵击石,不如隐姓埋名,静待时机。”

“隐姓埋名?”黄雨喃喃低语。

“是,”石南点头:“我有个朋友就在临安近郊,你如不嫌弃,可以先去他那儿暂住一段时间。我去帮你弄新的户籍证明,换个身份,待风声过后,再以崭新的面貌出现。令尊之冤,可徐徐图之。”

黄雨神色飘忽,半晌没有吭声。

自己不过是个深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算侥幸留得命在,又如何扳倒那些身居高位的仇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石南神情笃定,笑容纯净而通透,消除掉一切不安与浮躁,极具安定人心的力量。

“死,其实很容易。然而,死了就真正安心了吗?心中怀着怨恨,怕是死都无法冥目吧?”杜蘅轻轻握着她的手,秋水似的明眸里,有一点幽光一闪,素来恬静的面容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心悸的犀利:“活着,很难;心怀仇恨的活着,更是百倍艰难。然而,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不是吗?”

石南忽然一阵心惊。

这一刻的她,就象一个手握利刃,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踏着满地尸骸,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复仇女神!

然而,待他定下心来仔细一瞧。

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恬静温柔,一点痕迹也不留。

他不禁哂然,方才定然是眼花了,不然怎会生出那样的错觉?

黄雨羞愧万分,垂眸低语:“一切,全凭二小姐做主。”

杜蘅悄悄松了口气,抬眸望向石南。

“此地不宜久留,我找人护送你下山。”石南雷厉风行,立刻叫人进来带她离去。

杜蘅送她到寺庙门口:“你且安心住下,待风声过后,我再找机会去探你。”

“二小姐大恩,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黄雨盈盈下拜。

杜蘅抢上去,将她扶起:“你我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

说话间,暖轿已经抬来,白前扶了她上轿,侍卫抬了就走,很快便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

“紫苏,”杜蘅吩咐:“收拾东西,我们也要回去了。”

石南讶然:“都已经到了大佛寺,岂有不逛梅林,打道回府之理?”

杜蘅略微踌躇,婉言道:“时间不早,再耽搁下去,只怕城门会关。”

方才出门,见山门外停着几乘暖轿,想必是有游客进山赏梅。

人多眼杂,万一给人撞到,又要蜚短流长!

石南冷眼斜睨,神色不愉:“到底是怕关城门,还是怕给人看到?”

在她心里,他就这样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

杜蘅被戳穿心事,脸上一热,愠道:“二者皆是,你待怎样?”

她态度一硬,石南立刻便软了,笑道:“城门的事你就不用担心,包你不会宿在城外就是。至于给人看到,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么大的梅林,总共只有十来个游客,哪里这么巧就刚好碰到?最多,咱们避着别人些就是。”

他才是那个巴不得跟她独处的人,又怎会傻到挑人多的地方走?

杜蘅啐道:“咱们又没干亏心事,干嘛要避人?”

本来没什么事,给他一说,倒象是真有什么了!

“就是~”石南笑嘻嘻地顺着竿子往上爬:“咱俩光明正大,怕什么人瞧?”

“你少套近乎,谁跟你咱俩?”杜蘅瞠圆了眼睛。

“咦,明明是你先说的!”石南奇道:“我不过照着你的意思说而已,怎么又错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杜蘅气结。

紫苏,白前两个就掩着嘴吃吃笑。

“笑什么笑?”杜蘅一肚火没处撒,没好气地叱道。

石南星眸一瞠,挥手象赶苍蝇似地:“有什么好笑的?去去去,一边玩去!”

“是。”紫苏曲膝行了一礼,作势欲走。

“不许走!”杜蘅急了,脱口喝道。

紫苏其实也不敢真走,否则孤男寡女的,梅林独处,小姐的闺誉可就全毁了!

石南又岂会不知厉害?只不过是出语试探罢了。

听她出声喝叱,嘴角微翘,黑曜石的眼睛里浮起一丝喜悦的微笑,很是迷人。

“对对对,不许走,远远跟着就是。”声音里,满满的全是止不住的笑意。

杜蘅话出,已知失言,很是气恼,再瞧他满意得意的笑,越发羞窘,一语不发摔袖就走。

“慢点走~”石南看在眼里,甜在心里,脸上的笑容止不住地扩大,嘴唇几乎咧到耳后,大步追了上去:“雪天路滑,小心摔倒。”

“要你管!”杜蘅赌气回了一句。

“你瞧,这株红梅真好看。”石南伸手,踮脚从高处折了一枝,雪花簌簌而落:“我记得你房里有对美人耸肩瓶,折回去插瓶正好。”

“你喜欢,自个拿回去好了!”杜蘅并不领情,拐入一条小道。

两人斗着嘴,一前一后入了梅林,雪地上留下两行歪歪斜斜的足印。

紫苏在身后瞧着,心中微酸,眼眶中不禁泛起泪来。

“你怎么啦?”冷不防,白前凑到跟前,狐疑地盯着她问。

“没什么,”紫苏急急背过身,胡乱拭了拭眼睛:“风大,雪粒迷了眼睛。”

“这倒是,”白前望着漫天的积雪,点了点头,嘻笑道:“那咱们隔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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