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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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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主子发了话,郑妈妈也没办法,叹了口气:“我瞧着,这院子里也没个空屋安置二姑娘,垩室只能设在里屋了。”
随即指挥带来的婆子:“把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登记在册,收到库房里。妆台,衣柜,桌椅都撤走,打扫干净了,再刷上石灰,铺上草席。”
除了紫苑约摸有些谱,其余几个丫头都是一脸茫然,不明白这是闹的哪一出?
婆子们扛的扛,抬的抬,把家具杂物往外搬。
紫苑和紫薇收拾细软,郑妈妈在一旁,越瞧越是心惊。
帐册上登记的许多珍玩,连影子都瞧不见!
八宝格上几乎是空的,只象征性地摆了几件不值钱的小玩意,首饰,衣料也少得惊人!
要知道,杜家是清州首富,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信杜家唯一一个嫡出的小姐,住处竟如此寒酸!
拔钉子(六)
杜谦累了一天,本打算早点歇着,谁知刚宽了衣,就听得院子外面有人声,正要发火呢,就听得玄参在帘子外怯生生地道:“老太太请老爷和姨娘到竹院去。2”
杜谦怔住,一时没想到竹院是谁住着,不由把目光向柳姨娘望去。
柳姨娘怒火噌地往上蹿:“二姑娘想干嘛?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瞎折腾!我看在姐姐刚逝的份上,这才让她几分,还没完了!”
“娘还等着呢,瞎叨叨什么?还不赶紧拾掇整齐了去竹院!”杜谦沉着脸,披了外衣往外就走。
他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已先入为主,认定杜蘅无事生非,搅得家宅不安了。
柳姨娘挑拨的目的既已达到,得意一笑:“老爷,天黑,仔细脚下。”
远远的,只见竹院里灯火通明,却是死寂一片。2
杜谦心中一紧,疾走几步进了门。
只见院子里摆满了家什,走廊上放着一排箱笼,盖子全部敞开,四个丫头,两个婆子一字排开跪在坪里。
老太太站在房门外,满面怒容地道:“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条砖缝都不许放过!”
杜蘅满面惊惶,眼中含泪,绞着手帕站在老太太身后,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厢房里人头攒动,窗影上人影乱晃,不时有“咣当”“乒乓”之声传来。
见杜谦进门,几个婆子忙行礼:“老爷。”
杜蘅福了福:“父亲。”
柳姨娘先声夺人,上来就给杜蘅扣顶大帽子:“二姑娘,你也太不懂事了!姐姐刚逝,你伤心难过,要住垩室守孝,这是好事!可也不能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老夫人年纪大了,万一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不等杜蘅争辩,讨好地朝杜老太太笑道:“老夫人,不过是间垩室,哪需要您亲自坐镇?夜晚风大,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杜老太太根本不理她,冷冷盯着杜谦:“你从杨柳院来的?”
顾氏今天才下葬,他就耐不住寂寞,睡到姨娘房里了?
杜谦面上一红,讷讷回不出话。
“好,真好!”杜老太太怒极反笑:“真给我老太婆长脸!”
杜谦自知理亏,也不敢求饶。
柳姨娘见状,忙出言辩解:“我是怕老爷回烟霞院会睹物思人,徒惹悲伤,才留他在我房里,并无对姐姐不尊之意,请老夫人明鉴。”
“哼!”杜老太太依旧不接她的茬,铁青了脸道:“你做的好事,管的好家,教出来的好奴才!”
郑妈妈,周妈妈都有些尴尬,转过脸去装做忙碌。
柳姨娘心中咯噔一响,不由得微微慌了起来。
转念一想,当着自己的面,倒看有谁敢攀污她?不觉又是心中大定。
杜谦脸上阵青阵红:“儿子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求母亲明示。”
他堂堂五品官,当着女儿和满院子奴才被母亲训斥,实在是难堪至极。
拔钉子(七)
“祖母~”杜蘅不安地轻扯老太太衣袖。
“问柳姨娘去!”杜老太太轻哼一声,到底缓了脸色。
杜谦一脸莫名,不由把询问的目光转向杜蘅。
到底说了什么,惹得老太太这么生气?
杜蘅泫然欲泣,咬着唇,不吭声。
“找到了!”厢房里出来个婆子,手里拿着一只红漆描金的匣子,直奔到老太太跟前。
杜谦一瞧,匣子里装着一整套金累丝点翠嵌宝石的头面首饰,正自不解,只听咕咚一声,紫薇已经晕倒在地。
婆子丫头陆续从厢房里出来,各人手中都有收获。
有头面,有手串,有项圈,玉如意,金银锞子,还有长颈花瓶,红珊瑚,甚至还有整匹的织金闪缎……
零零总总,不一而足。2有些,是杜蘅的,有些却不是。
只听咕咚之声不绝于耳,四个丫头,两个婆子都瘫倒在地上。
杜谦再傻,这时也明白过来,登时大怒:“岂有此理!”
他平日里虽不太关心子女,却极重名声,断然不会允许有恶奴欺主之事发生。
柳姨娘是顾氏的陪嫁丫头,这么多年来,在杜谦面前,一直扮演贤良淑德,所以才能牢牢占据着他的心,甚至前世在顾氏死后不久,便得到了当家主母的位置。
杜蘅便是深知这一点,才借住垩室的名义,撕开她的假面具!
柳姨娘心中一慌,忙抢先道:“二姑娘真是的,奴才都爬到头上来了,纵然你发落不了,也该跟我说一声,瞒着不说,算怎么回事?”
她这话,就是要把自己摘干净,把责任推到杜蘅的身上了!
杜蘅脸色苍白,豆大的泪珠滚下来:“是蘅儿没用。”
一个二个,还可说是她软弱,拿捏不住下人,一院子里的人都这样,若没有人在背后撑腰,谁信?
柳姨娘咬着牙道:“这些奴才好生可恶,全拖出去乱棍打死!”
杜老太太冷笑:“你倒是好大的口气,问都不问直接打死!这可是六条人命,传出去,杜府的名声,谦儿的前程还要不要?”
柳姨娘当场变了脸:“我……”
“你闭嘴!”杜谦的额上滴下汗来,当今天子最重官声,若是声名狼藉,任你再大的本事,这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此事,还请娘做主。”
杜老太太沉吟片刻,道:“打二十板子,全部发卖。”
“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全~”柳姨娘恭敬地道。
自有粗使的婆子,在院子里架起春凳,把四个丫头,两个婆子按在上面,板子声此起彼落,初时还听得到惨叫,渐渐便悄无声息。
张妈垂着手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冷汗一颗颗坠下来。
杜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幕,心道:柳氏,等着吧!今天只是开始,我会一个一个砍掉你的爪牙,除掉你的臂膀,你加诸我身上的痛楚和屈辱,必将百倍千倍地还给你!
柳氏撒泼(一)
“柳氏!”杜老太太横眉竖目:“方才对照帐册,蘅儿名下的东西,有四分之三不见踪影,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老太太一生清贫,靠的便是傲骨,最注重的便是名声,最恨别人说杜家贪图顾家财产。2
柳姨娘一推二六五:“这些奴才,实在太胆大妄为!”
杜老太太冷笑:“别打量老太婆是傻子!金银首饰尚可挟带出府,那大件的摆设,古玩,八扇屏风,岂是想搬便搬得出去?”
柳姨娘只略慌了片刻,立刻便有了说法:“这阵子搬家事多,一时忘了,也是有的。等二姑娘从垩室出来,再慢慢补齐了给她。”
杜家入京有一年多,事多忘记,不过只是推辞,但她既答应补齐,老太太也就见好就收,不想撕破脸。2
默了片刻,又道:“竹院的人都发卖了,蘅丫头跟前不能没人伺候,你打算怎么安排?”
柳姨娘道:“萱草,茜草,你俩暂到竹院伺候。”
这两个都是她身边的二等丫头,杜蘅自然不肯收,否则这钉子岂不是白拨了?
当即婉拒:“姨娘掌家,手里千头万绪,她两个都是姨娘得用的人,我如何受得起?”
柳姨娘故做为难:“二姑娘身边不能没人,可眼下府中银钱着实有些周转不来……”
“府中银钱周转不来?”杜谦一怔。
顾老爷子逝去后,他全盘接收了顾家的产业,这偌大的财产,这么快就花光了?
柳姨娘拔尖了喉咙,冷笑连连:“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把财产吞了?好啊!咱们不妨细算一下!”
“京城的房子是什么价?咱家前后四进还带临街铺面的院子,花了多少银子?京城的铺面又是什么价?咱家开店,买田置地,动用了多少款项?老爷为了进太医院,这人情往来,流水似的花出去多少银子?京城的人工,衣料,首饰,米面粮油疏果点心又是什么价?姐姐常年卧病在床,各种珍稀药材不要钱似的买,人参燕窝萝卜白菜似地吃着,难道都不花钱?”
她气势力如虹,说一句,便往前走一步,咄咄逼人!
杜谦只不过问了一句,她噼里啪啦回了几十句,夹枪带棒,连讥带讽,直把杜谦说得冷汗涔涔:“那,那也不至于,连几个丫头也买不起~”
柳姨娘柳眉倒竖:“这家里大到房子店面,小到针头线脑,女儿们的胭脂水粉,哪样不花钱?老爷进了太医院,药铺里也不能坐堂,咱们又是初来乍到,人脉全无,药铺生意一落千丈!田庄,铺子里的也只有出的,没有进项!老爷死要面子,压着我不许卖清州的祖宅,田产,硬说是顾家的祖业,将来要给二姑娘当嫁妆!要不是我捏着,算着,这个家早让你败光了!哪还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柳氏撒泼(二)
杜谦已经被她一顿排渲,面子上下不来,瞪大了眼睛喝叱:“清州的祖宅,田产本就是顾家的祖业,留给蘅儿做嫁妆有什么错?”
杜蘅径自冷笑。2
顾家的田庄,铺子,钱庄,金珠古玩,能变现的全变卖了现银,已被他一古脑搜入囊中,只剩一座祖宅和几百亩的祖坟田!
若不是怕地方上的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妨碍他的官声,怕是连这都要变卖光了吧?
如今却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世人面前装出一副正气凛然,慈祥父亲的模样,沽名钓誉,博取名声,真真可笑!
柳姨娘尖着嗓子,哭叫起来:“您是一家之主,杜家的一切都是您的!莫说只把清州的祖宅田产留给二姑娘,便是全给她,谁又还敢说老爷错了不成?您没有错!错的是几个庶出的少爷小姐,明明没有做少爷小姐的命,还要托生在杜家,一辈子给人踩在脚底,怨得了谁?”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杜谦面皮紫涨,提高了声音喝叱。
老太太不管家,明知她夸大其辞,话里虚的多,真的少,偏一时捉不到痛脚,只气得说不出话来,握了拳用力地捣在胸口。
杜蘅急忙上前,双手搀扶着她:“祖母,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锦绣搬了张圈椅过来,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锦屏泡了杯热茶过来,伺候着她喝下去。
杜蘅含着泪,伸了手在她胸口揉搓,嘴里轻唤着:“祖母~”
半晌,老太太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唉~~”
那边,柳姨娘已经捶胸顿足,哭天抹泪地闹将起来:“是!谁让二姑娘是个有富气的人呢?娘家有财,夫家有势,自然要把嫡出的小姐捧在手心!可也不能把庶出的不当人!”
杜谦高声喝骂:“混说什么?不论嫡出庶出,都是我的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岂有厚此薄彼之礼?”
柳姨娘大声顶了回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一句二姑娘缺人伺候,立时三刻就要去买丫头,连缓口气的时间也不给!才辩了几句,便怀疑我昩了私房钱!大少爷大小姐现在都在垩室受着苦呢,这叫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叫一碗水端平?骗鬼去吧!”
论起口才机辩,杜谦哪里是柳氏的对手?
只看到柳氏上下嘴皮翻飞,他却连插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只气得呼呼直喘气:“反了,反了!”
柳氏将脸一沉:“从我进杜家门起,姐姐便病卧在床!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老爷又是个不管事的,里里外外全凭我一个人撑着!我rì日天不亮便起床,婆婆跟前尽孝,姐姐床前侍疾!伺候完老的,又伺候小的,可曾有过一句怨言?”
她边诉边哭,杜谦面上阵青阵红,讷讷地道:“我明白,这些年来的确辛苦你了……”
柳氏撒泼(三)
“为了这个家,苦点累点不算什么,没人感激也算了!可临老了,还要给老爷怀疑,被老爷嫌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柳氏说着,朝杜谦怀里撞了过去:“不如,直接一根绳子把我勒死了干净!”
杜谦没有防备,给她撞得一个趔趄,老脸挂不住,喝道:“这是做什么?我也没说什么,这不是心疼蘅儿,顺嘴多问了一句吗?”
赵妈妈忙一把抱住她的腰,流着泪道:“二姑娘是通情达理之人,又最孝顺老爷,柳姨娘把话都说清楚了,她还能不体谅你的难处?退一万步讲,想着大少爷和大小姐三小姐,你也不能轻生啊!”
瞧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
人家摆事实讲道理,从人伦到天理,挑不出半点毛病!若是她还坚持留着清州的祖宅和祖坟田做嫁妆,便是不通情达理,上不孝顺父亲,下不体恤兄弟姐妹,逼死姨娘的冷血之人!
杜蘅本就没打算再忍,被点到名,岂有不应战之理?
她轻咬着唇瓣,眼中含着泪水,一副惶急害怕的模样:“父亲息怒,柳姨娘也莫着急。我,我不用人伺候也可以的,万不可因此伤了父亲和柳姨娘之间的和气!”
“别说傻话,杜家还没落魄到这般田地!”杜谦眉头一蹙。
赵妈妈气得狠狠剜她一眼:“二姑娘,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柳姨娘对你怎么样,对过世的夫人又是怎样,可有一丝半点的不恭不敬?眼见家里要砸锅卖铁,你还死守着那几间老房子和田地做甚?”
柳姨娘豁出脸面不要,在老太太跟前同老爷大闹一场,冲的根本是顾家在清州的祖宅和几百亩祖坟田!
她还真天真到,以为杜家困难到揭不开锅,几个丫头婆子都养不起不成?
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呆,总有法子让你绕不过这道坎!
听了这话,杜蘅几乎要笑起来。
要她跟一个罔顾主仆之情,乘着她母亲生病,爬上父亲的床,最后鸩占雀巢,霸占了她的全部家财,抢了她的夫婿,害得她家破人亡,母子双双惨死的罪魁祸首,讲良心?
她就是把良心掏出来给狗啃,也不愿给这贱人一分一毫!
心中一把怒火在烧着,面上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睁大了眼嚷道:“是吗?可我明明看到,大姐早上还在喝血燕……”
谁不知道血燕价格比黄金还贵,小小一蛊,至少五十两银子!
老太太面上一变。
柳姨娘急忙抢着解释:“哪是什么血燕,明明是普通的白燕,还是碎的,根本不值钱。”
杜蘅一脸天真:“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昨夜后院进了贼……”
“蘅儿!”
“二姑娘!”
几个人,数道声音,异口同声喝止!
柳氏撒泼(四)
“呀!”杜蘅惊呼一声,一脸慌张地掩住嘴。2
“这是什么话?”杜老太太一惊,猛地站了起来:“昨儿个夜里,内院进贼了?”
柳姨娘抢着道:“没什么大事,有人走错了门……”
杜老太太再精明不过,怎么可能被她糊弄过去:“胡说!又不是逛庙会,还有走错门的!蘅丫头,你来说!”
柳姨娘狠狠瞪着杜蘅,一副想吃人的模样。
敢乱说话,看我弄不死你!
杜蘅惊惶失措地捏着衣角,吱吱唔唔地道:“我,我,在佛堂里守灵,不,不清楚。”
杜谦忙道:“是野猫蹿进了内院,巡夜的眼花以为进了贼。2碧云庵娘你也去过的,前后好几重门呢,每道都有婆子上夜,加上那么多家丁侍卫巡罗,怎么可能进去贼?”
“真的?”
“儿子不敢欺瞒娘亲。”
老太太这才释然,瞪一眼杜蘅:“以后没影的事,别瞎嚷嚷,没的坏了自个的名声!”
“是~”杜蘅躬身应道。
柳姨娘这才松了口气。
危机既除,贪念又起。
既然拔出了刀,当然要见血方回,连根毛都弄不到手,算怎么回事?
打定了主意,柳姨娘道:“不是我舍不得给二姑娘添人手,实在是府里的开支太大,不算着抠着,细水长流地过,怕日后真有揭不开锅的那天。”
也不等人问,她掰着手指开始细数:“我打听了一下,日后二姑娘出嫁,只箱拢,压箱银这二项,至少就得有二万两。还不算置办的铺子,田庄。这么一来,就得花上四五万。”
“咝!”老太太倒吸一口冷气:“五万两,铸个金人都够了!”
郑妈妈眉心一皱,强忍着没有说话。
这数目听起来是吓人了一些,可跟顾家的家产一比,实在上不得台面。
况且,夏家还有丰厚的聘礼送来,以柳姨娘的性子,不贪没就算好的,哪会这么好心倒贴几万两进去?
柳姨娘睨一眼杜蘅,叹道:“没办法,谁让二姑娘嫁的门第高呢?夏家身份摆在那里,咱就算吃糖咽菜,也不能让夏家没脸不是?”
“若只她一个,也还好说。偏偏三年后大少爷也该娶媳妇了!咱们没有侯府门第高,可杜家只有大少爷一条根,这唯一的媳妇可也不能太委屈了不是?打个对折,也得二万三万吧?何况还有大小姐,三小姐也都到了适婚年纪!”
杜谦跟她做了二十年夫妻,岂会看不出她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顾氏刚入土,立刻就卖顾家的祖宅和祖坟田,实在说不过去!
何况,他还得留着它,帮他拢着杜蘅的心,从而牢牢攀住夏府这棵大树!
“不用再说了!”杜谦手一挥,斩钉截铁:“我说过,那是蘅儿的嫁妆,谁都不许打主意!”
挖坑(一)
“老爷只知道要体面,全不体谅我的难处!”柳姨娘哪里肯依:“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哪件不要花钱?家里,铺子,田庄,里里外外几百号人伸手问我要银子!想要逼死我不成?”
杜蘅一脸关心:“柳姨娘,银子可以想法子筹,急坏了身子可不成!”
“二姑娘若真个懂事的,就该主动提出,把清州的祖宅和田产卖了,为姨娘分忧才是!”赵妈妈斜她一眼。2
杜蘅咬着唇,怯生生地道:“我自然想帮姨娘,可父亲的话,我亦不敢违逆。”
停了片刻,脸上忽地浮起一丝红晕:“要不,等,等以后,那些田产地契到了我手上,我再转赠给姨娘,让大哥娶亲,成不?”
整整三年,看得着,得不到,馋不死你也气死你!
柳姨娘怒极反笑:“不用了!”
三年太长,谁耐烦等?
更何况东西都到了她手里,她又嫁进了侯府,不再受她辖制!到了嘴的肥肉,肯再吐出来才怪!
她才没那么傻!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老爷,鹤年堂的掌柜一个月前就来回了,说库里存货不多了,要五万两银子进货。因姐姐病重,我一直给压着没处理。再拖下去,过了节气,下半年的生意也就甭做了!”
杜蘅装得一脸讶异:“一次进这么多货?说明生意很红火呀,可先前柳姨娘不是说,父亲不坐堂,药铺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吗?”
“你懂什么?”柳姨娘面笑肉不笑地道:“京里的达官贵人多,什么老山参,鹿茸,熊胆,灵芝,何首乌,天山雪莲……什么稀罕珍奇的都有人要,不备齐了怕到时应不了急,抓瞎!都备齐了,可不就得先花一大笔银子?”
杜蘅连连点头,清澈的大眼里,浮起羞惭之色:“原来如此,蘅儿受教了。”
柳姨娘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二姑娘没掌过家,不懂庶务也很正常!”
说到这里,怕她乘机提出学着理家,忙又补了一句,堵死她的退路:“这也没什么,等以后嫁进侯府,有了自己的嫁妆铺子,慢慢学着打理,自然就会了。”
杜蘅挂着柔顺的微笑,乖巧地点头:“知道了。”
柳氏的戒心便又去了几分。
杜蘅装出一副好奇又懵懂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挖了个坑:“柳姨娘,我刚进京的时候,常听人说起一句话,叫做南富北贵,东贫西贱,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哦~”柳姨娘毫无防备,随口答道:“这指的便是京都的居住格局,南富的意思,是说京都的富商巨贾,都住在南城。北贵呢,就是说权贵皇亲,都住北城。东城住的是平民百姓,全都苦哈哈,一贫如洗!西城就更不用说了,什么三教九流,下三滥,都在那扎堆!”
挖坑(二)
“这么说,南城的地价是全京城最贵的了!”杜蘅问。2
柳姨娘冷笑一声:“商人再有钱,还能越得过官去?稍有点身份地位的,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北城挤?”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是低贱,拿什么跟当官的比?
“那是不是,越靠近皇城的地段越贵?”杜蘅引着她往坑里跳。
“那是自然,”答话的是杜谦:“咱们大齐开国有一百七十余年了,好地段早就被人抢光了!除非是哪个官员犯了事被革职,被逼不得不卖祖宅,否则的话,绝对买不到。”
“买这房子,花了多少钱?”再钉死一句。
柳氏伸出一个巴掌:“五万二千四百两。还没算上托人情,拉关系,请客送礼花的钱。”
“咝!”杜老太太惊得倒抽一口冷气:“这么贵的房子!要在清州,能买下一整条街了!”
柳氏嘴角微弯,勾出一抹嘲讽的笑:“要便宜的,有哇!西城同样的房子,只要五百两。要不,咱把房子卖了,明天就搬过去?”
“你混说什么?”杜谦狠狠瞪她一眼。
柳氏轻哼一声,撇过头去。
杜蘅乌黑的眸子望着杜谦,微微一笑:“二舅老爷真有本事,竟然在柳树胡同置了这套四进还带着临街商铺的房子。”
柳树胡同离皇城不过四条街,陈国公府,忠勇伯府皆与杜府比邻。
事实上,在这个胡同住的,除了杜家,全是三品以上大官,可谓家家深院高墙,真正的寸土寸金!
响鼓不用重捶,杜谦也不是傻子,听了这话,心中自会思量。
只要他起了疑,早晚会查。
她只需静静等待,自会看场好戏。
果然,杜谦眼眸微眯,心中浮起疑云。
柳氏的二弟柳亭,本来在顾家做小厮,靠着柳氏的扶持,才在杜家做了外院管事。
他在临安更是举目无亲,一无地位,二无人脉!
就算真的这么巧有房子空出来,也早已争得打破了头,哪里轮得到他?
杜老太太虽大字不识一个,这辈子却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尝遍了人情冷暖,对人心自是瞧得十分通透。
她人老成精,亦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柳氏还未意识到危险,勿自挺直了腰杆,发泄着不满:“若不是二弟机灵,这么好的房子,哪里轮得到咱们?老爷竟还埋怨我花多了银子!”
杜谦听了这话越发面色不善,当着母亲的面不好发作,强行按捺了,淡淡道:“不早了,今晚蘅儿先到母亲院中住一晚,明天再找人牙子来买几个合心意的丫头。”
“嗯。”杜老太太点头:“如此安排甚好,蘅丫头,跟我走吧。”
杜蘅目的达到,乖巧地点头:“好。”
人还没走出竹院,就听到杜谦咬牙切齿地低吼:“柳氏,你跟我来!”
铺路(一)
杜蘅随老太太回瑞草堂。
“蘅丫头,”老太太把锦绣几个支出去,盯紧了杜蘅的眼睛:“你跟我说实话,这房子是不是顾家的祖产?”
杜蘅低下了头:“是。”
就知道老太太火眼金睛,必然看出蹊跷。
杜老太太狠狠地闭紧了眼睛,良久才缓缓张开:“她好大的胆子,张嘴就是五万两!”
杜蘅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老太太这辈子大起大落,养成精明而多疑的习性,挑拔既已成功,若再接着落井下石,必会怀疑她别有居心。
“这么说,柳二买的铺子,田地,也全都是顾家产业?”杜老太太沉了嗓子。2
杜蘅摇头:“刚搬进来时,母亲有一次与我闲聊,偶然发现她对这院子竟是非常熟悉,追问之下,才知母亲幼时随外祖来京,曾在这小住过一段时间,这才偶然得知。至于铺子和田产,母亲并未提过,委实不清楚。”
她一个闺阁女子不管庶务,若非刻意调查,怎知杜家在京中买了哪些铺子,田庄又置在何处?
柳氏执掌杜家十几年,为杜谦育有二女一子,早已在杜府稳稳站住了脚。
她也没想,一下子就把她扳倒。
她的目的,也不是简单地把柳氏扳倒,或是赶出杜府。
她要的,是把柳氏连根拔起,这辈子生不如死,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她只是在这对母子心中,种下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它一旦扎了根,便会悄无声息地成长,到一定的时机,自然而然会暴发!
杜老太太陷入长久的沉默,长叹一口气:“人哪,为什么这么不知足呢?”
杜蘅面上阵青阵红,清澈的眸子里,清清楚楚写着挣扎,惶恐和一丝羞惭:“祖母,我没收下萱草和茜草,你不会怪我多疑吧?我,我实在是有些怕了……”
老太太岂会不明白?
“傻孩子,”伸手把她搂到怀里:“祖母只怕你一味纯良痴傻,不知替自己的将来打算。看你今日的表现,总算还没糊涂到底!”
若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将来嫁进夏家,也未见得就立得稳身,更惶论给杜家带来利益!
“祖母,你不怪我?”杜蘅仰起头,大大的眼中闪着泪花。
杜老太太拥着她的手紧了紧,心中已有了决断:“你将来是要嫁进侯府,当侯爷夫人的!提高警觉,凡事多长点心眼,多想一些为什么,是对的!”
柳氏,把持了杜府还不够,还想把手伸进侯府去!
只要有她在一天,就决不许她兴风作浪!
杜蘅眼睛一亮,摒了呼吸:“我有个想法,求祖母成全。”
“先说来听听,”杜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摸不清她的底细,也不敢把话应实了:“只要不逾矩,祖母便答应你。”
铺路(二)
“那几个丫头,我想自己做主挑。2”杜蘅虽有些怯懦,却没有犹豫,毫不避讳地说出了想法。
杜老太太轻叹一声,望着她的神色越发和蔼:“你想在府里选,还是想到外面买?”
老太太岂有不明白?
自古以来,有女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斗争!
这小小的杜府后院都如此复杂,平昌侯府那样的富贵繁华之地,暗地里的争斗只怕更加险恶。
“外面买的,一来不熟悉性子品行,二来易于做手脚。”杜蘅乘机把自个的想法说了出来:“通共只有六个,我想在家生子里挑,毕竟知根知底,老子娘什么的都捏在手里,也不怕她们翻出天去。”
老太太看着她的眼里,有一丝欣慰:“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2可有看中的人?”
原以为她提出要在家生子里挑贴身伺候的人,老太太心里会不高兴,没成想竟这么痛快地允了。
杜蘅悄悄松了口气,语气不自觉便轻快了许多:“是有几个合眼缘的,还差几个,想费郑妈妈的心,到田庄铺子上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
“家里的不够你挑?”老太太不动声色。
杜蘅轻咬唇瓣,委婉地解释:“家里的,一般都分派了主子,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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