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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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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后院好象出事了。”石南面无表情,淡淡地道。

杜蘅假意吃惊:“出什么事了?”

“听说后面禅院里闯进了贼人!”紫苑抢着说话。

“这可怎么得了,后院里住的可都是女眷!”杜蘅一下子煞白了脸。

“小人先去看看。”石南说着,率先出了门。

“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紫苑心揪得死紧。

杜蘅冷笑一声:“自然是要去的。”

柳姨娘煞费心机演了一场好戏,不去瞧瞧,怎对得起她?

捉奸在床(七)

刚出佛堂,就见石南站在院中,两个粗壮的婆子挡在门口不许他进门:“柳姨娘说了,院子里都是女眷,要小心门户。2”

柳姨娘想要大事化小,她偏要把事情闹大才好。

杜蘅苍白了脸道:“柳姨娘说得对,后院都是女眷,深更半夜的,你去并不方便。”

顿了顿,话锋一转:“这么大的事,没个男子做主也不行。劳烦你速去前院,请父亲和大哥前来。”

“是~”

“哎~”等两个婆子反应过来,石南已去得远了。

“走。”杜蘅看也不看两个婆子一眼,带着紫苑进了后院。

后院这时虽不是人声鼎沸,却也已灯火通明。2

抄手走廊上站满了人,柳姨娘居中,左手站的是周姨娘,右边是个身穿深蓝色蜀锦比甲,圆髻上插着一枝银白的珍珠簪子,腰间系着白巾的中年仆妇。

先不提那比甲的质料,单只论头上那颗东珠,起码便在百两银子左右,寻常人家的主子也未必戴得起。

杜蘅心知,这人定然是平昌候夫人身边最得力的李妈妈,亦是平昌候世子夏风的乳母。

顾夏两家是通家之好,她又与夏风自幼订亲,顾氏病逝,按理许氏应该亲自前来吊唁,不巧身子不爽利,这才打发夏风和李妈妈前来。

见杜荇杜荭都未露脸,杜蘅冷笑一声,柳氏倒是聪明,知道两位都是未出阁的小姐,这种腌臜事,自然是撇得越干净越好。

几个粗壮的婆子,推推搡搡地押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走到庭院中,喝道:“跪下!”

那男子挣扎着抬起头,只嚷了一句:“冤枉,我是受小姐之邀……”

张妈立刻拿了块抹布,敏捷地塞地他嘴里,喝道:“叫你满口喷粪!简直找死!”

那几个婆子一涌而上,一顿拳打脚踢,男子满地乱滚,张着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李妈妈眼见那男子从杜蘅的房里出来,已是脸色大变,再听他不清不楚地说了这半句,登时气得浑身发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柳姨娘假惺惺地道:“二姑娘素来端庄守礼,眼下又是夫人停灵之日,再怎么没有廉耻,也断然做不出这等下作之事!定是这贼子为了脱罪,胡乱攀污。李妈妈且不可听信谣言!”

说罢,转过头喝叱:“二姑娘呢?还不快去找!”

“这……”张妈目光闪烁,期期艾艾。

“这什么这,还不快说?”

张妈忽地噗通一声跪倒,伸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老身该死,没有保护好小姐……”

“什么意思?”柳姨娘大吃一惊。

“小姐,小姐她,她被这贼人奸污了……”张妈说着,号啕大哭起来。

“你,你胡说!”柳姨娘面色惨白,厉声叱道。

捉奸在床(八)

“的确是一派胡言!”杜蘅冷笑着,从暗处缓缓踱了出来。

饶是柳姨娘奸诈似狐,冷不丁见了杜蘅,也禁不住吓得腿一软,显些栽倒在地。

幸得赵妈在身后,不着痕迹地扶了她一把,这才没有跌倒。

张妈猛然回头,顿时象见了鬼似地,尖叫出声:“啊~”

“张妈,”杜蘅全身缟素,挺着背脊站在她面前,小脸绷得紧紧的,目光锐利如鹰:“你为何血口喷人,污我清白?”

“我,我……”张妈百口莫辩,张口结舌。

“晚上灯光不明,张妈老眼晕花,一眼错认也是有的。”赵妈定了定神,忙帮腔。2

杜蘅冷笑:“张妈不过三十出头,哪里就谈得上老眼晕花了?”

“是,是呀,”张妈从慌乱中回过神,顺势狡辩:“刚才情形太混乱,我认错人了?”

杜蘅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盯着张妈,眼神似悲似怒,十分复杂:“别人许会认错,我是张妈一手带大,岂有认错之理?”

说着,她再踏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发生这种事,便是旁人也会想着遮掩,张妈是我奶娘,为何在尚不能确定的情况下,便当众信口雌黄?到底,有何居心?”

问到最后一句,神情已近凄厉。

张妈一退再退,终于抵挡不住她的气势,一跤跌在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妈妈自幼服伺候爷夫人,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识过?

自然听出这件事内有隐情,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黑得象锅底:“岂有此理!”

“不象话,太不象话!”杜谦面色铁青,大踏步走了进来。

“老爷~”柳姨娘唬了一跳,忙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怎么,出了这么大事,你还想瞒着我?”杜谦怒容满面。

柳姨娘一脸委屈:“事关二姑娘清白,自然不宜宣扬。我也不敢瞒,想查清了再向老爷禀报。”

“还敢顶嘴!”杜谦越发怒不可抑:“院里进了贼人,关蘅儿什么事?张妈猪油蒙了心,你也糊涂了不成?”

柳姨娘泫然欲泣,垂了头轻声道:“是我思虑不周,老爷教训得是。”

“隔着好几道门,居然让贼人溜进来!”周姨娘幸灾乐祸地睨一眼柳姨娘,拉长了声音道:“姐姐果然管教有方。”

“你什么意思?”柳姨娘霍地抬头,尖声道。

“这事本事就透着邪门!那么多上夜的婆子,难道都死了不成?”周姨娘平日便与她不对盘,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闭嘴!”杜谦喝道:“今晚上夜的,全部拉出去打二十板子,交人牙子发卖!”

“二姑娘既然在这里,被污的那个又是谁?”周姨娘不死心,又冒出一句。

乱棍打死

两个婆子架着紫荆从屋里出来。

她衣衫凌乱,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表情扭曲而呆滞,脖子上,脸上遍布着青紫的瘀痕。一切的一切,无言地控诉着,刚才的经历了多么惨无人道的对待。

寂静,死一般地寂静笼罩了小院。

张妈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赵妈也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柳姨娘面无表情,心中暗骂:没用的东西,坏了我的好事,该!

“哟~”周姨娘瞪大了眼珠,无比惊讶:“这不是紫荆姑娘吗?”

“不管是谁,乱棍打死!”杜谦狠狠剜她一眼,怒道。

“是~”周姨娘见他动了真怒,不敢再吭声。2

“老爷饶命,饶命啊~”

一听要打二十大板,还要卖出府去,那些上夜的婆子,个个唬得魂飞魄散。

她们并不知柳姨娘的毒计,只收了几百钱,放个人进来,哪里晓得会惹来这么大的祸事?

不自觉就嚷出来:“不关我们的事,是张……呜呜……”

早有那粗使的婆子冲上来,用抹布一把堵住她的嘴,生拖活拽了出去。

婆子架着紫荆出门,紫荆转动眼睛,视线从众人脸上茫然地扫过,当看到杜蘅时,眼中忽地射出精光。

原本安静无声的她,忽地拼了命地扭动着,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嘴里“嗬嗬”地大叫着,状若疯狂。

幸得两个婆子都是做惯粗活之人,力气极大,很快便制住她。

“啊~”紫苑尖叫一声,躲到了杜蘅的身后。

杜蘅毫不退缩,背挺得笔直,静静地迎着她的视线。

她并不后悔,若方才有一丝心软,现在生不如死的便是自己。

她已不是前世那个软弱可欺,天真善良的杜蘅!

只要能手刃仇敌,报前世血海深仇,即便永坠阿鼻地狱,又何惧之有?

杜谦一脸厌恶地摆了摆手:“此事就此做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否则,一律赶出府去!”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伴着各种惨叫惊呼,在深夜的庵堂上空回响,显得格外碜人。

杜蘅神色冰冷,脸上血色全无,白得象一尊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好,很好!

父亲果然是一如既往地惯会装聋作哑!无情狠辣!

一句话,就把事情轻轻地揭过去!

自杜谦进门后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妈妈忽地出声:“杜大人,有句话,老奴不知当不当讲?”

杜谦面上一红:“李妈妈客气了,请~”

“按说,这是杜府家事,老奴本不该插手。”李妈妈话说得恭敬,神色却极傲慢:“可事关二姑娘,由不得老奴不管。”

她指着张妈,道:“这种糊涂之人,留在二姑娘身边,早晚酿出祸事,还请杜大人及早遣出府去的好。”

求情

杜谦象给人打了个巴掌,脸上热辣辣的发着烧,窒了一窒,才道:“还是李妈妈想得周到,就依你说的办。2”

张妈一听这话,腿一软,跪倒在地呜咽:“老爷~”

她十七岁就进了府,养尊处优惯了的,现在要她再回家过清苦的日子,哪里能够?

杜谦看也不看她,冷声道:“蘅儿如今也大了,张妈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张妈慌了神:“柳姨娘~”

柳姨娘柳眉一竖,喝叱:“下流没脸的东西,老爷的话也敢驳,还不快叩谢老爷?”

杜蘅忽道:“张妈只是一时糊涂,求父亲饶了她这一回。”

污她清白,害她母子双双惨死,只是逐出府了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李妈妈在候府颐指气使惯了,连平昌候有时都敬她三分,不想一片好心竟被杜蘅驳了,心中别扭可想而知。

她毕竟出身大家,心里再生气,面上亦是平静无波,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自古刁奴害主之事数不胜数,二姑娘年轻,恐不知其中厉害!”

张妈连连叩头,涕泪交流:“冤枉啊!皇天在上,我若有心害二姑娘,天诛地灭!”

杜蘅垂了头,语气虽轻,却字字清晰:“张妈伺候了我十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年事已高,若为点小错就逐出府去,外人不知缘由,必会说我杜家凉薄。若有心人借此做些文章,碍了父亲的官声,蘅儿更是百死莫赎。”

杜谦大声道:“我行得端坐得正,入太医院靠的是本事,怕什么别人说?”

杜蘅跪下来:“父亲虽不惧,但需知人言可谓,小心些总没错。况且,我也信张妈绝非有意害我,关心则乱,一时错认也是有的。”

“李妈妈,你看这事……”杜谦故做为难。

李妈妈神色冷淡:“这是杜府家事,自然是杜大人做主。”

杜谦便板了脸,对杜蘅道:“是你要留她,日后可别后悔!”

“谢老爷,谢小姐,谢李妈妈……”张妈喜出望外。

“多谢父亲成全。”杜蘅缓缓站起来。

杜谦这时才注意到她满身狼狈,皱了眉:“这是怎么回事?”

紫苑扑通跪下去,哆嗦着道:“是奴,奴婢不小心,踩,踩翻了烧香烛纸钱的铜盆……”

“你怎么伺候的?”柳姨娘立刻训斥。

紫苑生怕被赶出府去,一个劲地磕头。

杜蘅拉了她起来:“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便是铁人也要倒了,出点差错也难免,再说又没伤着皮肉,只是脏了衣物,换了就是。”

李妈妈瞧在眼里,暗自摇头。

二姑娘性子这么绵软,以后怎么掌管偌大一个候府?

“还杵着做什么,都散了!”杜谦一瞧满走廊的人,顿时气闷。

大家巴不得这句话,顿时一哄而散。

小候爷

杜谦对柳姨娘道:“蘅儿的屋子不能住了,你给安排一下。2”

柳姨娘忙道:“我正打算让大姑娘和三姑娘挤挤,给二姑娘腾间房。”

“嗯~”杜谦缓了面色,道:“上夜的人,安排了没有?再有懈怠偷懒的,重罚不饶!”

柳姨娘连连点头:“奴婢省得,老爷放心。”

杜谦又对一直站在身后默不吭声的杜松道:“去挑些家丁,要谨惧细心的,到庵堂外巡逻。”

“是,父亲。”杜松忙道。

“紫苑,好生伺候你家小姐。”

“是~”紫苑垂着眼,不敢望他。

“蘅儿,”杜谦叹了口气,道:“你受委屈了,可明儿是你母亲下葬的日子,还得打起精神。别胡思乱想,洗个热水澡,早些安置吧。”

杜蘅轻应:“是。”

杜谦又向李妈妈告了罪,这才带着杜松回了前院。

柳姨娘立刻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折腾了好一会,庵堂才算恢复之前的宁静。

然而,在这宁静的表象下,究竟暗藏了多少波涛,却只有天知道了。

翌日,天空飘起了雨丝。

杜蘅一反前几日痛不欲生,哭得几近晕厥之态,显得分外安静。

她安静而机械地做着该做的事,还礼,下跪,磕头。

似乎已痛到麻木,又象是终于接受了事实,又或者是在蕴酿着什么?

这份不动声色中自有股凛然和锋利,莫名的令人不敢直视。

夏风的目光不自觉地开始追逐着眼前那个身着重孝,庄重肃穆的少女。

这个生下来,就注定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

从七岁到现在,杜蘅两字听得耳朵起了茧,然而在他心里,始终只是一个名字。

两家相距千里,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偶尔瞥上一眼,也会因七岁的差异,对她视而不见。

只是今日,她忽然变得鲜活立体了起来。

看着她一身缟素,孤单而骄傲地跪在坟前,象一朵洁白的小花开在悬崖边,有点凄清,更多的是惨烈的绝然之美。

他忽然心惊,感觉她随时会跳入坟中,随顾氏而去。

于是,生出一种冲动,想要阻拦她,保护她……

“小候爷,你做什么?”

“呃?”夏风怔忡回头,见紫苑一脸讶异地瞪着他。

这才察觉,他竟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到了杜蘅的身边。

众人都瞪着眼珠子,等着他的解释。

“咳,”夏风顿生尴尬,只好轻咳一声,拈了一柱香:“我,想送顾夫人最后一程。”

见他竟丝毫不避嫌,杜荇妒忌得眼都红了。

“得婿如此,夫复何求!”杜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连连点头:“内子在天有灵,定然很是欣慰。”

于是,众口一词,齐夸小候爷识大体,有情有义……

拔钉子(一)

山路本就崎岖,下了一天的雨,越发泥泞湿滑,马车摇晃得很是厉害。2有些路段,还要靠家丁车夫连推带抬才过得去。

杜蘅闭着眼睛靠着车壁,安静如老僧入定。

“小姐~”紫苑怯生生地唤了她一声。

杜蘅缓缓张开眼睛,目光那么淡淡一扫。

紫苑莫名心慌:“前头马车停了,小姐,要不要下车透透气?”

杜蘅盯着她,陷入沉思。

前世她之所以落得如此悲惨,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身边的人被柳姨娘收买。

以至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柳姨娘掌握,根本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要想改变命运,把主动权握在手里,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身边的“钉子”清理干净。

一颗一颗拔,太过浪费时间,也容易引起柳姨娘警觉,不利她进一步的行动。

最好的办法,是既能把有心人安在身边的爪牙一次性全赶走,自己还不必出面,一劳永逸。

紫苑不自觉地摸了摸脸:“小姐,可是奴婢脸上,粘了脏东西?”

瞧着她指尖的一点白粉,杜蘅意味深长地笑了:“是脏了,回去好好洗洗。”

紫苑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突然间生出一种错觉。

眼前端坐的,不是儒弱温和的小姐,而是一头跐着獠牙,随时准备扑过来咬断她喉咙的恶狼!

傍晚时分,杜家的车队终于回到了位于京城西郊的杜府。

顾不得车马劳顿,杜谦领着一众子女,姨娘去瑞草堂给杜老太太请安。

杜老太太并不是个慈祥和蔼之人,一头银丝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头上只简单地簪了几枝玉钗,板着脸端坐在那里,望之森然,不敢造次。

杜老爷原是个落第的秀才,靠着在私塾任教习的束修养活一家,日子过得紧巴巴,却也算和美。谁知好景不长,二十出头便得了伤寒去了。

留下杜老太太一个人,靠给人缝补浆洗,拉扯两个儿子。

为表彰其贞节,弘扬美德,清州府还为她立了贞节牌坊。

这其中,固然有顾家在地方的影响力,更多的却是对老太太的敬仰。

杜谦进了门:“给母亲请安。”

“坐~”杜老太太指着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后,问:“葬礼可还顺利,有没有失仪不当之处?”

“托母亲福,一切顺利。”杜谦神色恭敬。

“嗯,辛苦了。”杜老太太点头。

柳姨娘曲膝福了一礼,柔声道:“给老夫人请安。”

杜老太太却只当没有听到,目光越过她,落到杜蘅身上,眉心微皱,招手道:“蘅丫头怎么站后面?来,到祖母这来。”

杜蘅顺从地走过去,却并不在椅子上落坐,挨着她在脚踏上坐了,顺手便给她捶起腿来。

PS:时间没掐好,晚了十分钟更新。。。

拔钉子(二)

杜谦九岁进顾家的药铺当学徒,十七岁娶了比他大三岁的东家小姐顾烟萝。

杜老太太以命相挟,才没有入赘顾家,只约定婚后顾氏所出第一个男孩必需姓顾。

幸得顾氏体弱,只生了杜蘅一个,倒没发生教杜老太太血冲脑门的事故。

杜老太太心里却对顾氏生了膈应,对杜蘅自然也就不怎么上心。加上杜蘅又胆小,老太太终日板着脸,也不敢主动亲近。

顾氏这一死,老太太心里的膈应没了,不由地对杜蘅起了怜惜。

本也是随手一招,以示关爱,不想杜蘅竟然一反常态,亲近起她来。

众人都有些吃惊。2

杜荭因年纪小,素常在老太太面前卖乖撒娇,逗趣说笑的都是她。

此时见杜蘅抢了她的位置,气得脸红脖子粗,眉毛一挑,便要出言讥刺。

柳姨娘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凭白惹老太太不高兴。

杜老太太眼里也流露出一丝讶然。

转念一想,顾氏没了,杜家又是柳姨娘当家,要想不受欺压排挤,自然得对老太太恭敬孝顺。

想到柳氏的阴毒刻薄,厉害跋扈连自己都时不时要受些气,杜老太太不由叹了口气。

伸手轻抚她的发丝:“蘅丫头,顾氏虽去了,你还有祖母,有父亲,有兄姐妹妹,切不可悲伤过度,伤了身体。似前几日在灵前哭得厥过去的事,以后不可再有了。”

杜蘅眼中浮起泪珠,却强忍着不落下来,垂下头轻声道:“蘅儿谨记祖母教诲。”

她本就生得纤瘦,如今眼眶通红,含悲忍泪的模样,越发惹人怜惜。

杜老太太的声音越发温和了:“夏府来了人,想赶在热孝里把婚事办了,你怎么想?”

杜荇一听,急了!若让杜蘅嫁了,她还有什么指望?此事万万不能!

偏她是个未婚的姑娘,不好主动开口发表意见。

只好拼命向柳氏使眼色,巴望她出语阻止。

柳姨娘却另有打算,只装做没有看到,倒把杜荇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杜谦入太医院不过半年,正担心因顾氏病逝,夏家找借口毁婚,他没了靠山。

如今夏府主动提出迎娶杜蘅,他自然也是乐见其成,遂笑眯眯地望着杜蘅,一副疼爱女儿的慈父面孔。

杜蘅不疾不徐地道:“按理婚姻大事,哪有孙女置啄的余地?只不过母亲刚刚入土,尸骨未寒,蘅儿便谈婚论嫁,委实太过不孝。”

杜老太太眉心一蹙,正想提醒她,夏风已二十二岁,若等三年孝满,恐会夜长梦多。

谁知杜蘅接下来一句,令满屋子人集体石化:“蘅儿打算居垩室,为母守孝。”

拔钉子(三)

杜苓年纪最小,才十岁,天真地眨了眨眼:“二姐,什么是垩室?”

自然没有人为她解惑。2

周姨娘一脸惊讶看着她,问:“二姑娘的意思,是要给夫人守孝三年?万一,夏家以小候爷年纪大了,要毁婚,怎么办?”

“百善孝为先,”杜蘅神情坚定,缓缓道:“若我因害怕夏府毁婚,便抛了对父母尊长的孝道,想必这样的女子,夏府也是不敢娶的吧?”

她拿“孝”这顶大帽子压下来,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难道说平昌候府是可以不讲孝义,不尊父母长辈的,勿需顾忌?

杜谦身为人父,总不能要求杜蘅不敬父母,枉顾孝义吧?

只好把目光投向杜老太太,巴望她再劝她几句。2

既然夏府毁婚吓不住她,只能从另一处着手了。

杜老太太愣了一会,道:“居垩室,那可是极苦的,你确定自个的身子骨受得了?”

杜蘅点头:“祖母放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蘅儿不敢有毁损。定然会加意小心,绝不令自己有事。”

“好孩子,”杜老太太见她态度坚决,不禁心中一热,叹道:“难为你小小年纪,有此孝心。祖母枉活了几十年,竟还不如你。罢了,便依你吧。若因此耽误了你的婚事,那也是你的命。”

老太太话一落,柳姨娘便觉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倒!

顾氏是杜谦的夫人,杜府的当家主母,是杜荇,杜松,杜荭等一干庶子庶女的嫡母。

杜蘅守孝三年,这几个自然也得跟着三年内不得嫁娶。

杜松是男子,二十岁成亲正合适。

杜荭今年十二,三年后及笈,再议婚也不算晚。

可杜荇今年已经十九岁,三年后,她已二十二岁,还有哪个正经的人家肯娶她?

正气得发抖,盘算着如何力挽狂澜,让老太太收回成命。

杜荇一股气冲脑门,尖声叫骂:“蠢货!你也不想想,咱们杜家迁入京都不过一年,父亲入太医院也只半年不到,如今正是需要多方借力之时!平昌候府,寻常人想攀都攀不到,你竟然傻兮兮地往外推!你个猪脑子,只想着你那死去的娘,有没有替爹考虑过?”

柳姨娘心知要糟,想去拽她的衣角,偏偏周姨娘好死不死,悄悄往前挪了一步,正挡在她和杜荇之间。

她一个姨娘,总不能当着老太太和老爷的面,冲上去堵姑娘的嘴吧?

杜荇噼里啪啦骂了一堆,杜蘅也不回嘴,一双墨玉似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杜谦,态度极为恭敬柔顺,语气却暗藏嘲讽:“大姐责备得是,蘅儿想得浅薄了。父亲,你要蘅儿嫁吗?”

话说到这份上,杜谦若是还坚持要她嫁,跟卖女求荣,又有什么区别?

拔钉子(四)

“大小姐,”周姨娘似笑非笑:“你这话要传了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老爷进太医院,靠的是夏家呢!”

夏家与顾家才是通家之好,与杜家可没半点关系。2

周姨娘这话,分明就是拐着弯,影射杜谦靠裙带关系升官发财。

杜荇这时才知说错了话,煞白了脸,惊慌失措地看向柳姨娘。

柳姨娘也急了,大声喝斥周姨娘:“当着老太太和老爷的面,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着,转过头看向杜谦,陪了笑脸:“老爷,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大小姐绝不是这个意思……”

杜老太太满脸怒容,拍着炕桌喝道:“闭嘴!”

要知道,老太太最引以为傲的便是长子。

他医术高超,不说是名满天下,在清州府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在她眼里,这都是因为儿子聪明好学,天赋过人;再加上她自小严加管束,教导有方,飞黄腾达是必然的!

可他娶了顾氏,顾家家境比杜家好上一百倍,也是事实。这就成了老太太的一块心病。

她生平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说儿子依靠岳家才有今日!

“老爷……”柳姨娘还想再说点什么。

杜老太太冷笑一声:“怎么,我说话没人听了?”

“你给我闭嘴!”杜谦面色铁青,狠狠瞪一眼柳氏。

柳姨娘只得乖乖闭了嘴,退到一旁,低了头寻思着找机会把话圆过来。

只是这样一来,杜蘅替顾氏守孝,三年后再嫁,就是板上定钉的事了!之前订下的李代桃僵之计,怕是要延后三年再用了!

“蘅儿要替母守孝,这是好事,咱们不能阻止。”老太太淡淡地道:“只是她年轻,没经过什么事,郑妈你且带几个人,帮着安排安排。”

“是。”郑妈妈忙道。

“多谢祖母。”杜蘅忙跪下道谢。

有郑妈妈在场,事情比预想的更顺利了。

杜老太太见杜松站在那一动不动,连嘴上说一句都不肯,半点没有身为长子的自觉和责任,心里越发堵得慌。

杜谦也不是个笨的,忙道:“荇儿,松儿是长姐长兄,自然也是要住垩室的。至于三儿和四儿,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就免了。”

杜荇登时就恼了:“我才……”

杜松忙用力扯着她的衣袖,兄妹两人同时跪下去:“是。”

柳姨娘见杜蘅一句话,不但毁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局面,甚至连累得一双宝贝儿女跟着住垩室。一把怒火在心里烧着,看向杜蘅的目光,满是怨毒。

死丫头,暂且让你得意一下,等过了风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杜老太太看着一屋子各怀心事的人,只觉心灰意冷,挥了挥手,道:“乏了,都歇着去吧。”

拔钉子(五)

杜蘅住在竹院,是杜府最偏僻的院落。2

原本只在东墙下栽了几丛竹子,因长期乏人整理,竹子乱蹿出来,再加上及膝深的杂草,风一吹簌簌响着,大白天都生出种森然之感。

郑妈妈一走进去,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心道:这院子,委实太过荒凉了一些,少爷住着都碜得慌,哪是小姐住的地方?

再一看,白芷,白术两个小丫头都在走廊上晒太阳,守门和粗使的婆子不知跑到哪去了。

杜蘅进了门,丫头们也只随意瞥了一眼,依旧说着闲话,并不上来伺候,权当没这个人。

郑妈妈恼了,喝道:“人上哪去了,都死光了不成?”

白术,白芷一惊,这才认出是老太太跟前的郑妈妈。2

跳起来,一个往屋里跑,另一个颠颠地迎了上来:“郑妈妈今儿怎么有空,上这来玩?”

郑妈妈心知有异,脸色越发难看,照着她胸口一脚踹下去:“混帐东西!”

刚掀开帘子,就见紫薇从里屋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衣服皱巴巴,钗横鬓乱地,正用双手轻拢着。

见了郑妈妈,勉强挤出笑容,上前施礼:“郑妈妈……”

郑妈妈一把推开她,直接往里屋闯,见到白术正慌慌张张地叠着被子,不禁冷笑一声,回过头赏了紫薇一巴掌:“好大的狗胆!丫头睡到了主子床上,好,太好了!”

紫薇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争辩:“冤枉,我只是有点头疼,想着歪一阵子,一不小心……”

“还敢喊冤?”郑妈妈怒声道:“真当我老太婆瞎的,聋的?”

“小姐……”紫薇眼泪汪汪,望向杜蘅。

怎么说,她都是二姑娘的丫头,就算有错,也轮不到郑妈妈来管!

二姑娘的性子最是懦弱,又是个心软的,见自己挨了一巴掌,这事八成就揭过去了。

果然,杜蘅轻声道:“郑妈妈,紫薇已受过教训,也知道错了,咱还是先办正事吧。”

正主子发了话,郑妈妈也没办法,叹了口气:“我瞧着,这院子里也没个空屋安置二姑娘,垩室只能设在里屋了。”

随即指挥带来的婆子:“把屋子里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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