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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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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妇惊叫起来,声音里带了浓浓的哭腔:“母後!母後你怎麽了!母後……”

黎姜仍是一动不动,死死盯著她。

黑色的宫殿里,跳动的烛火燃烧著不祥的气氛,枯槁老妇双目中精光暴闪之後生命的光影完全熄灭,她伸出的手指颤了两颤,突然整个身体笔直的倒了下去!

风月躲在黎姜身後,紧紧抓著他的衣服,浑身颤抖。

美妇发出几声凄厉的尖叫,接著号啕大哭。声音回荡在空旷黑暗的宫殿里,犹如鬼笑。

风月捂著耳朵缩起身子,所有的感觉都化为混沌一片。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要见她,她为什麽看见自己却这样死了?

立刻就有侍从闻声敢来,看见这一幕,都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黎姜的声音响起,毫无感情可言:“太後已去,准备後事吧!”

说完,拉起颤抖的风月就要离开,却又住了脚道:“大白天弄的跟夜里一样,像什麽样子!把帘子都撤了!”这才拉著风月冰凉的手,悠然往回走。

侍从们不敢耽搁,赶紧的就去收那些黑色的窗帘。又听见那个美妇尖叫:“你们住手!这是太後让挂的,谁敢取下!你们长了好大的狗胆……”

风月脚重如山,被她那高分贝的声音一刺激,顿时头疼,冷汗涔涔出了满身都是。

黎姜却像没听见,只管拉了他悠悠然一步步往外走。

侍从们显然都没有理睬那美妇,不一会儿,整个宫殿都在阳光下亮堂无比,原本华丽的厅堂过道也呈现出美丽的色彩来。

黎姜忽然停下,问:“是不是很不舒服?”

自然光线下,风月的脸色苍白如雪,鼻尖额头手心都是湿湿密密的冷汗。听见他问,便艰难抬起沈重的头,想问问他,究竟在干什麽?

不料抬头就看见阳光斜照下,黎姜黑瞳微眯,透出与众不同的华彩来,嘴角噙了一丝笑意,正温柔无比地看著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黎姜见他抬起惨白的小脸,伸手为他擦去满头冷汗,柔声道:“双儿,以後再不用怕她了!”

风月心头大震,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一路无语,回到紫璇宫,风月疲惫地坐下,轻啜一口香茶,才小心问他:“究竟……怎麽回事?”

黎姜看他一眼,道:“你既然不明白,也就不用问了。”

这是什麽话!风月气上心头,平白无故让他经历这麽一场诡异的事情,连问都不能问了?

正要与他理论,却发现黎姜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陌生起来。不是看无双的温柔,不是深宫前的冰冷,黎姜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著他。

“你……”

风月疑骇出声,黎姜却抢在他头里问:“你是如何变成他的?”

风月震惊,瞠目道:“你……你不是不信麽?”

黎姜垂下眼,踱到窗前,良久不语。一时间,房中连空气都窒息起来。

“我信与不信,都有我的道理。”黎姜幽幽道:“六年前,双儿从这里负气而走,过了没几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到底还是离开我了。”

风月说不出话来。这麽说,黎姜早已知道无双的死讯,可是他为何要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何还要一次次的送去礼物,为何还非要带自己到这里来?

庆泽,他知道吗……

又听见黎姜的声音做梦一样传来:“双儿向来不能吃药,有好几次都差点死在药上。他不能生病受伤,哪怕寻常的风寒,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双儿命薄,从小就是我仔细暖在手心里的,谁知道最後竟然还是把小命留在我手中……”

听别人说自己身体的生死,是一件十分滑稽却可怖的事情。风月听了几句,就觉得害怕。他本不信鬼神之类,此刻却忽然觉得,一直没有踪迹的无双的灵魂,仿佛又回来了,就在这间宫殿里,在自己身旁,在黎姜怀中,久久停留萦绕,不肯离去。

黎姜叹息一样说了几句,又不出声。明明已经是炎热的夏天,房间却里莫名其妙的阴森起来。又想起那个刚刚死去的太後,风月浑身抖了抖,著实寒战。

风月无双(4)19

过了一阵,黎姜突然低头深深叹气,旋转身来微微一笑,道:“太後新丧,还有许多事情我得去处理。你休息一下,不要随处走。晚上要是有空,我来陪你!”

说著,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风月一个人呆在被他弄得阴气缭绕的房中。

风月紧张四顾,拔腿跑到院中。竹林旁边有个小亭子,此刻正被大日头晒著。风月嗒嗒奔进去,大口喘著气一屁股坐在晒的发热的石凳上,大夏天的晒起太阳来。

不一会儿,便被晒得直冒汗,还有些昏昏欲睡,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回到屋里去。

正瞌睡著,听见身後扑哧轻笑一声。

风月茫然回顾,竟是解忧笑吟吟立在身後。

黎姜板著脸,又走回太後寝宫。里面宫人进进出出忙碌著,已将四处都挂上了雪白的丧帘。

灵棺已然置好,宫人不敢靠近,只有那中年美妇正呆呆坐在棺木旁边。

黎姜悄然走上前去,负手绕著棺木走了一圈。见那美妇人神情呆滞,现是受到的打击过重了,便扬扬眉毛,俯身在她耳边问:“王姐,此刻滋味还好?”

他又用食指戳了戳王姐的胸口,眯著眼问道:“这里,有没有碎掉?”

他的王姐浑身颤抖起来,猛然抬头,凶狠的眼光直望进黎姜深黑的眼眸,声音沙哑道:“你带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黎姜轻轻一笑,直起腰来绕到棺木的另一侧,用手轻轻抚著,不紧不慢道:“王姐何不去问母後?”

“你闭嘴!”美丽的妇人面目狰狞如凶兽,嘶叫道:“你早就想害死母後害死我们对不对!你凭什麽能做王,凭什麽我弟弟不能做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黎姜也不反驳,神情悠然的看著她,见她挣扎著爬起来要动手,便不慌不忙打了个响指。

立刻有宫人从四处涌来,捉住了她。

黎姜神色如常道:“王姐竟然想要密谋加害於我,真是让人心寒齿冷!念在王姐思念母後至深的份儿上,做弟弟的便给姐姐留个全尸,去陪母後吧!”

宫人们齐齐应了一声,压著她往内里走去。她一路抵死挣扎辱骂,犹如疯人。可不久,就再没了生息。

黎姜现出憎恶的神情,看了看棺木,又看了看华丽的寝宫,大步走了出去。

风月一见解忧,瞬间大喜过望。

解忧笑道:“真是好兴致,没见过谁大夏天的还来晒太阳。”

风月苦著脸:“别说啦,刚才黎姜在宫里总是说无双,害我老觉得里面阴森森的好吓人!这才跑出来坐的……”

解忧脸上神情晃了晃,微笑道:“大王对无双公子,真的是思念到了极点。”

风月嘟著嘴道:“我又不是无双……”

“可你这幅皮囊是!”解忧缓缓道,眼睛飘向竹林:“林子里面倒是清爽,还有风,我们去那里说话吧。这麽大太阳,你不怕晒,我还怕黑呢!”

风月被他的那句“可你这幅皮囊是”给噎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便跟在他後头沿著蜿蜒小径,进了竹林。

二人一路无语,直到竹林深处,果然清爽。

解忧停下脚,叹息道:“你到底还是来了……”用手抚著身旁的小竹子,幽幽道:“黎姜是个天生就该为王的人,我就知道你早晚都要被他弄来。”

风月低头摆弄著双手,道:“他给庆泽十年时间,庆泽又有些向往他这样的大王,一心想要和他公平逐鹿天下……要不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说著,心中不免哀怨。

解忧顿了顿,忽然道:“这麽多年,我是真的希望你永远不要来的!仅仅是为了我自己,真的!”

风月一愣,抬头看他。解忧与他目光一碰,却立刻避开了。

解忧又道:“黎姜让你来,其实目的很复杂。也不全是为了一解相思之苦。想必你也听说了,成国几个侯爷为了经营纸业矛盾深重,几乎大动干戈。实则并不全然,说来说去,他们还是为了王位。”

“王位?!”风月吃了一惊,原以为凭借黎姜那股令人只可仰视的王者之气,断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的,不料成王竟也有如此隐忧。

风月无双(4)20

解忧见他吃惊,优雅一笑,那眼中却藏了十分的担心。

风月急忙问道:“这麽说,黎姜现在的王位坐得很不稳了?”

“前些日子确实让人担心,不过你一来,事情就有了很大转机。”解忧摇摇头,道:“这不,太後看见你就一口气憋过去了,想必长公主也是命不长久,现在已经上路了也说不好!”

风月听得惊心动魄,又忍不住很是愤怒。莫名其妙的,就让人家这样拿来做了枪手?

解忧见他面色难看起来,以为是吓的,便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这笔账绝算不到你头上,黎姜会保你周全的!”

风月转身背对著他,气闷道:“我若是在这里出了事,你也不好交待吧!说来说去,不就是利用我,借刀杀人麽!”

解忧愣怔片刻,随即了然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为这种事情生气,不然你这辈子保准是郁郁而终了。”

又低低一叹道:“被人利用的确难受,可谁让你落在君王身边了呢?要是个寻常百姓,一辈子跟著心里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那该有多好,还怎麽会有这麽多风波。水流如激箭,人事若浮萍,寻常人尚且有此一叹,更何况王侯将相之家!需知越往高处去,便越要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不然你掉下来,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後推了你一把!”

风月被他这麽一说,心底愈发的难受。生前在那大家族里,天天看著周遭人等算计来算计去,生活不舒心却也渐渐麻木起来。後来在这一世上遇见庆泽,本来倒也不用操什麽心了,可偏偏麻烦总是找上门来。

更加让人难过的是,庆泽为了个什麽公平,为了个英雄惜英雄,竟真的让他独自到这里来!之前口口声声月儿比什麽都重要,如今看来,但凡站在权力顶端的,没有哪个不是骨子里冷血的。

风月越想越愤恨,不一会儿,眼眶又红了。

解忧一直观察他,此刻见他如此神态,竟然又是扑哧一笑。

风月摸摸眼睛,怒道:“人家心里不痛快,你乐什麽!”

解忧笑起来:“你在心中埋怨昊王,对不对?”

风月将眼睛瞥到别处,闷闷道:“我难道不该怨他麽!”

解忧又是一笑,来回踱了两步,道:“其实黎姜和无双之间的事情,真的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世上连知道双儿就是无双的人,都少得很!黎姜又很忌讳,从来都不说的。昊王知道的也不过就是这些。就连我,都觉得神秘得很。”

风月道:“看来你知道的比我们都多。”

解忧却幽幽道:“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听得风月一愣。

解忧一笑:“你不用埋怨昊王,他也是为你好!”

风月眨眨眼,心中忽然狂跳起来。

“你可知道,昊王现在已经开始和平国交战!”解忧看著他,眼神却透著羡慕:“你来那天,昊王的军队已经取下平国边境最大的城池。”

他准备了那麽多年,此刻厚积薄发,怎会不胜?风月黯然,他果然是国事第一的。

又听见解忧轻声道:“你弄个石虎,骗了云昭和平国,如今那些地方都成了昊国的郡县,你当那三十几个小侯国的遗老遗少们当真心服麽!”

风月心头一震,抬头看向解忧。

“虽然昊王把他们迁走的迁走,杀头的杀头,确实平息了许多事端。可是遭此巨大变故心怀不满的大有人在,他们自然会把这笔血账全算到你头上去。”

解忧眼神晶亮,“据我所知,你来之前,昊王已经处理了好一批杀手。他把你放在这里,其实是最安全的所在!”

什麽样的杀手,会让庆泽却步?风月摇摇头:“之前也有这种事情,不都让他给摆平了?没道理这次搞不定!”

解忧点点头:“是,他是可以,如果他不去亲征平国的话!”

“亲征?”风月惊跳起来,一把拉住解忧的衣裳:“你说……亲征?他要亲自上战场?”

解忧轻笑道:“这有什麽好奇怪的?身为傲世君王,哪个没在战场上厮杀过?他为了你,蛮子的箭都受了,还怕这麽!”

风月一时无语,心中焦急起来。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

顿时机零零打个哆嗦,想都不敢想!

解忧叹道:“战场上风云瞬息万变,总有意外发生。此次亲征,他若是带你在身边,怕万一有杀手混进营帐里;若是把你独自留在宫中,又怕手下万一防备不到;若是不亲征,那些新收之地见不到君王的神威,没那麽容易心甘情愿的臣服。”

他看看风月,忽然绽开一朵漂亮的笑容:“他若是提前告诉你,你还怎麽肯来?也只有这麽全心全意为了你的人,才能做出这麽笨的决定!”

风月无双(4)21

风月心中狂跳,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摸了摸眼睛,不禁破涕为笑。所谓关心则乱,想来也是庆泽生怕他有危险,才有这麽蠢的主意。

转念一想,他向来算计周到,怎麽会有这忍痛割爱的招数?心中又不由生疑。

看看解忧,他那麽优雅飘逸的站在一片竹子中,一脸与世无争的淡然,点点斑驳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平添了许多的温柔。一双明媚的双眼,若有若无地看著周遭。

这麽仿若出尘的一个人,会有怎样的命运?

风月心中一动,张口问道:“你有什麽愿望?”

“愿望?”解忧微怔,忽而笑道:“我的愿望,实在不足为道。所谓愿望,都是未来的东西。像我这样身不由己之人,还有多久远的未来麽?”

风月看著他,固执地问:“说吧,如果有机会,我想帮你实现它。”

解忧明眸微眯,看了他好一会儿,转身朝竹林深处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笑道:“我的愿望,就是和心上人一起活著。哪怕是最卑微的活著,我也想和他一起活下去!”

这话听上去让人心酸,他却笑著娓娓说来,明媚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真诚而热切的期待。碎落的阳光,照进他水眸的深处,竟是如黎姜一般不见底的深黑。

只是黎姜的眼睛,没有他这般涟漪轻泛。

风月眼眶一阵发热,深吸一口气,朝他笑笑:“无论如何,我都想帮你实现!”

解忧稍稍歪著头,流瀑一样的黑发垂下来,定定地看了风月一阵,轻声说:“我出来很久,要回去了。”

风月点点头,忽然觉得孤单。和他一起走出竹林,正是日头西斜。风月看著那冷冷清清的宫殿,心里发堵,便踱回亭子里坐著,饭也没有胃口吃。

解忧问:“怎麽还晒?不热麽!”

风月摇摇头,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道:“嗯……刚才和黎姜在里面说起无双,忽然觉得里面挺阴森的,嗯,我还是在这里好了……”

解忧笑起来:“放心,天黑之前,定会有人来陪你!”说完,轻飘飘的走了。

风月看著他美丽的背影,忽然觉得缥缈起来。怔怔看了一阵,深深叹了口气。伏在晒得发热的石桌上,一会儿便晒得头昏脑胀。心中想来想去,都是庆泽。

正烦恼著,忽然听见有侍从恭敬禀报:“公子,有客求见!”

风月抱著脑袋抬起沈重的眼皮看了一眼,立刻惊叫出声:“尧哥哥!”

来人站在一片灿烂阳光中,著一袭简练青衫,身材伟岸欣长,相貌英俊脱俗,一双凤目在阳光下眯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在对他微笑。

风月奔过去,拉著青龙的手,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又出来了。那侍从看了他们几眼,识趣的退下去。

青龙温柔的看著他,轻声说:“你和大王,都瘦了许多。”

风月呜咽道:“庆泽是个大笨蛋!他、他……”

青龙却道:“大王一点都不笨,要不是怎麽会让我来?”又苦笑一下,道:“大王子也想你想得厉害呢!可是这地方,来得容易,要走可就难了!”

风月擦了泪,才想起来问:“你怎麽进来的啊?难道你告诉他们你是我家尧哥哥,他们就让你进来啦?”

青龙禁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头,笑道:“要是那麽容易就好了!等到以後再告诉你,总之我现在已经来了。”

他忽然俯到风月耳边道:“大王让玄武安排的!”

风月心头一晃,赶紧又问他:“庆泽呢?庆泽怎样了?”

“大王还算顺利。”青龙看看四周,问:“这麽热,怎麽还在这里晒太阳?祥善呢?”

“一早就跑进林子啦!”风月嘟起嘴,把事情和青龙嘟囔了一番,很是发了一通牢骚。青龙听完笑道:“别怕,就算是他魂魄归来,也不会随便害人的。”

风月张张嘴,想起青龙对无双那不能抹平的情感,心里一阵愧疚。赶紧拉著他走进宫里。

桌上有摆好的膳食,已经凉了。风月这才觉得饿,唤来人撤了重来,要青龙陪他吃。

一边吃,一边听青龙给他讲庆泽那边的情况。

平国境内多丘陵,蓝天绿树,碧草爬满山坡,与昊国景致大不相同。

平国原本富庶,可是经过平王和新王後几年奢侈挥霍,加上年年为昊上贡巨额物资,国库早已亏空,王侯官吏纷纷勒索百姓,民不聊生,不少村庄桑田破败下去。

国库无钱养兵,边境军队连年发不下军饷来,早已军心思变,逃的逃,跑的跑。昊王的军队几乎没遇到多麽正式强悍的抵抗,就占领了平国边境上最大的要塞城池。

庆泽亲自带兵前来督战,特意路过新纳入昊国领地的几十个郡县。

黑羽披上崭新的黑色战甲,庆泽也是一身黑色轻便铠甲,腰悬长剑,威严自内而外喷薄而出,如同黑色的天神降临人间。

浩然大气,巍巍如山。所到之处,民众纷纷震慑而服。

待到了平国境内,看著一眼望不到边的衰颓的景色,心中不禁唏嘘。又想到他的月儿若是此刻在身边,美人常伴英雄侧,那该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风发?

只可惜,似乎做错了一件事。如今天涯海角,让人心焦。

风月无双(4)22

有青龙陪著,日子不是特别难熬,只是那思念像风筝的线,随著风越飞越远。

黎姜奇怪的忙碌起来,鲜少有时间过来。对於青龙的到来,他是知道的,可仅仅是两人对视一阵,相互之间竟然都没有言语。

黎姜让他们在宫内随意走动,却不准他们踏出宫门一步。

气氛总是古里古怪,风月思念庆泽,又不想在这里莫名其妙呆下去,便秘密筹划逃走。

青龙摇头苦笑:“你当这里是咱们的王宫麽?你看看你这里来往的宫人,哪个不是内敛的高手!黎姜看你看得紧得很,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风月吃了一惊,便暗叹自己神经什麽时候这麽粗了,果然不是做保镖的料。

自从青龙到了,解忧竟也不再过来。自那日竹林一谈之後,风月再也没有见到他。

这样思念著,烦躁著,难熬著,夏天已经接近尾声。天气越来越凉,心情越来越坏。

紫璇宫的四周,没有什麽铜墙铁壁,却有黎姜的心腹二百。从天上到地下,无所不严。

风月每次侦察地形,都是斗志昂扬的出去,垂头丧气的回来。

青龙每日里陪著他,从不说逃走,十分的镇定。问他,他只是笑笑说,自己的任务就是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周全,至於逃走,大王从来没有安排过。

风月几乎昏厥,难道庆泽不说,就是想让自己在这里常住麽!

青龙想了想,最後说:“那咱们只能伺机而动了。可是我观察了两个月,始终没有发现我们有逃跑的机会。”

所有关於庆泽和昊国的消息断绝,他们在这里,如同深藏在地穴里的小动物一样,被黎姜人为地深深藏了起来。

第一场秋雨过後,酷热天气彻底被秋风打扫干净。风月趴在窗前的小几上,发丝散著,双目无神,近乎麻木地思念思念再思念。青龙悄悄过来,给他披上一件薄薄的长衣。

淹没在深宫中的美人,不是因为时间而慢慢老去,而是因为绝望而慢慢死去。

黎姜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景。

他皱了皱眉头,站在窗口,居高临下的俯视半垂著眼的风月。

青龙站在风月身後,面无表情的看著黎姜。

场面又是诡异。

风月立刻不耐烦起来。懒懒起身,也不看黎姜,道:“你挡著我晒太阳了。”

黎姜皱皱眉,道:“双儿,随我出去一趟。”

“我不是双儿,你找他去好了。我不去。”风月扫他一眼,站起来要进到里面。

黎姜眼中的寒气加深,冷冷道:“过来,我告诉你昊王的事情。”

一句话,让风月脊柱僵硬著钉在原地,慢慢转身。

白马如电,在潮湿泥泞的路上驰骋。两人一直到了郊外,黎姜都没有说一句话。

风月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捉迷藏,直接问道:“庆泽怎样了?你为什麽要不让我知道他的消息?”

黎姜放慢马速,缓慢道:“你倒是挺心急。”

“是!”风月毫不犹豫道:“我是很著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现在就能回到他身边。”

回头,风月无畏地看著黎姜。

黎姜看他一眼,不满地微蹙眉头道:“你……他就那麽好,让你这麽心急?”

风月不语。

黎姜突然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就算是假的也好,暂且让双儿回来,可好?”他声音越来越低,双手从後面环住风月的腰身,呼出的热气在耳边飘荡,弄的风月半边身子麻麻的。

风月吓了一大跳,忙推开他,恼道:“我就是我,他就是他。你明知道是假的,何必自欺欺人的让我装成他?”

黎姜正欲亲吻那熟悉的小耳垂,忽然被推开,怒道:“你占了双儿的身子,还说什麽你是你他是他?不然我向昊王要你,他怎麽会不反驳!”

“你当我愿意!”风月恼怒叫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到了这里,这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当我愿意碰上!”叫著叫著,委屈涌了满心,眼眶微微一红。

黎姜见他恼怒,几欲泣下,不觉一愣。之後突然紧紧抱住他,力道之大,令风月连挣扎的缝隙都没有。

只听他低低的声音从风月的肩窝里溢出,声声悲怆如泣:“双儿,当初害你的人已经死了,总对我们心怀鬼胎的人也已经被我杀光了……这世上再没有什麽可以阻挡我们了……双儿……为什麽……”

为什麽当我终於除掉了那麽多心头刺,你却永远离开了我,成了我心头最深最痛的一根刺?

风月初次见他这般悲伤,顿时手足无措。

黎姜久久抱著他,再没多说什麽。只是不一会儿,风月便觉得肩膀上湿了好大一片。

此刻才恍然悟过来,之前解忧说有几个王侯图谋黎姜的王位,又说到太後和长公主,想必这两个月,黎姜定是趁著太後新丧下辣手彻底整治了那几个王侯。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害过无双,难道是太後?听黎姜所说,似乎无双挺害怕太後的。

也罢,反正事情看起来已经告一段落,这些事情与己无关,还是打起精神好好思索如何离开才对。

风月无双(4)23

伤感了好一阵,黎姜才慢慢放开他,纵马继续前行。

风月迎著凉爽的风,大声问:“庆泽究竟怎样了!”

黎姜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仿佛刚才脆弱悲伤的是另一个人。偶然留下的泪水,早已被风干,此刻的他,仍旧是个需要仰视的王。

风月得不到回答,又大声问了一遍。

黎姜这才住了马,立在城外河边。

“昊王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黎姜面对秋水大河,平静地说:“两个月间,他已将平国占去一半。”

平国国土,是原先昊国的两倍有余,庆泽大军再怎麽气势如虹,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不易之极。

风月吃惊道:“这麽快?”

黎姜看著宽阔的河面,嘴角向上微微勾起:“他心急,自然快。”

说完,不待风月再问,掉头向回走。

白马刚走出几步,就看见一人骑了枣红马飞奔而来。近了才看清,原来是解忧。

解忧看见他俩,一贯淡然的脸色却明显难看起来。黎姜眉头一皱,随即叹气道:“你何必担心,我不过是带他出来走动走动。”

解忧哼了一声,与黎姜并驾齐驱。

风月依旧闹不明白,只是觉得这两个的所为,都让人如坠云雾。

回到紫璇宫,见青龙正在门口走来走去,十分不安。

风月一言不发地挣下马,嗒嗒奔过去拉住他,转身进去。

青龙紧张的神色总算缓下来,回头看看解忧,又看了一眼黎姜。

这二人就这麽无声无语地并辔立在紫璇宫前良久,黎姜才低声道:“你这是何必……”

解忧哼道:“我不想看你做对不起我的事!”

黎姜忽然笑了出来,问:“这麽说,是吃醋了,才奔去找我的?”

解忧面上一红,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侍从,转身就走。

黎姜看著他的背影,又笑了两声。

入夜,星斗遥望人间。

成王寝宫。

黎姜面色深沈地看著手中的信件。

平王永昌向成求援。

若不助平,不等今年过完永昌就是庆泽的阶下囚;若是助他……

解忧过来,端了一碗香气四溢的羹汤,轻声道:“夜深了,喝点燕窝银耳粥,早点睡吧。”

黎姜转瞳看向他。解忧只穿了内里的雪白衣衫,漂亮的身体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见他看过来,轻轻一笑,桔黄的烛光中灿如月光。

黎姜便放下手中信件,揽他入怀,调笑道:“好半天不理我,还在吃醋麽?”

解忧眼色一沈,伸手推开他,径直进了内殿。

黎姜笑一笑,端起桌上香粥,吃了一口,赞道:“好味道!若是没了你,我还上哪里吃去?”

解忧背上一僵,停住了脚。

黎姜笑著过去,揽住他的腰,将下巴放在他有些瘦削的肩上,轻声道:“你天天来缠著我,不就是不想我去紫璇宫麽!我不去就是,还气什麽?”

解忧双眼用力眨了眨,忍住眼眶涌来的热潮,强作不在意道:“你就是去了,我还能拿你怎样?”

黎姜就抱著他,好半天才说:“就是去了,我也不想再抱他。就算他们是一个身体,可双儿已经不是双儿,他那眼神举止口气,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陌生的。拥著一个心里总想著别的男人的人,有什麽意思?”

解忧不由嘴角向上挑去,惊觉眼眶湿了,赶紧伸手去抹,道:“我还以为你怎麽也放不下的,听你这话,倒是已经想开啦?”(小说下载网|。。)

黎姜黯然道:“想不开,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开。这世上,双儿是唯一一个什麽都不图全心全意为我的人。”

解忧心中猛然一惊,身子便晃了一晃。唯一一个什麽都不图全心全意为我的人……这一句,听得人心中阵阵发凉。

黎姜忽然伸了个腰,笑道:“这麽晚了,你难道不是来服侍我睡觉的?还穿这麽整齐做什麽?”说著,伸手就去接他的衣带。

解忧任他在身上摸来摸去,心中剧痛,喃喃道:“其实我……也很想什麽都不图全心全意的为了你……”声音哽咽,双目迷蒙起来。

黎姜手中一滞,随即笑笑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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