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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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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随风飞快北去。
俯瞰地上一条灰色尘线,如利箭,追云逐月般迅疾地同样向北直直射去。
为首一点墨黑,正是一身黑色轻甲、跨下黑色骏马的昊王庆泽。
除了短暂休整,昊王带著伤,亲率五百精锐,昼夜不停直奔目的地。
那是草原的最深处,那是他之所在与心之所在。
多图并不是完全将老古力的部落完全交给草原来庇护,他还在通往腹地的路上留下一些哨兵。然而草原民族天生善攻不善防,那些哨兵,还没来得及驱马飞奔报信,已被庆泽的精锐消灭。
终於在夕阳半藏的傍晚,当西边天涌起瑰丽的丝云,当湖水泛起迷离闪亮的水波,一大片帐篷,渐渐出现在庆泽的视线中。
月儿月儿,我来了!再等一会儿,再等一小会儿,你我便能团聚!
剧烈的心跳再也按耐不住,背後的疼痛早已被忽略,庆泽驭著黑羽,一马当先奔了过去。
风月正在看牙吉与他的小夥伴们斗力,忽然听到哨兵骑马飞奔过来喊道:“古力阿爹不好了!有一队昊……”
话还没喊完,他大叫一声,从马上倒栽了下来。众人一看,只见他那背上,一直羽箭直透心肺!
顿时一片惊叫混乱。接著便能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
风月心头狂喜,立刻爬起来向那哨兵来处奔去!
是庆泽!一定是庆泽来了!
可是他没能跑出几步,手臂已经被人捉住。他惊恐的回头,老古力已经阴沈著脸,握著一柄牛角小刀,镇定的一步步走了过来。
女人们还在惊叫慌张,小牙吉在混乱的人群中焦急的寻找风月的身影。
当老古力将小刀架到风月颈中,庆泽也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他黑甲黑马,夕阳晚照给他描上一层金色光辉,宛如凶猛的战神从天而降。一霎那间,营地中静寂无声。
庆泽却只看著风月。他瘦了,小脸儿灰扑扑的,身上也脏兮兮的,青丝中还沾上了干草叶,一双大而亮的杏眼正激动的看著他,仿佛在喊:庆泽庆泽,我想死你了!
庆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麽表情,他只能用眼睛告诉风月,我终於找到你了!
太多的语言,太多的思念,此刻却只剩下四目胶著,再也不能分开。
无声无息,却胜过有声有色。
然後庆泽看到了风月颈中的锋利小刀。
他终於将目光投向老古力和他身边的两个壮汉。
“放开他。”庆泽道。声音不大,却威严如神音,通过暖暖的晚风震撼地穿透每个人的耳膜:“你没有胜算。”
老古力眼神晃了晃,却又握紧了牛角小刀。
五百精锐已经到了跟前,迅速围成一个圆,将他们全部困在中间。
小牙吉早已钻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著这一幕。
风月的安然欣喜,老古力的紧张困境,都让他小小的心灵不知所措。然而最让他感到窒息的,是眼前这个黑甲黑马的男人。
他高大,他威严,他像一团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著辽阔的草原。他让孩子向往,又让孩子恐惧。
只听风月镇静的声音传来:“古力,放开我,我让他给你们安定富足的生活。”
“不!”老古力颤巍巍,坚定摇头道:“你这几天,总在这里说昊国的好处,总是鼓动著我们内迁到昊国去。这不行,我们不能答应!足术是草原的儿子,草原是我们的不能舍弃的家!”
庆泽微微一笑,道:“这个本王暂且不管,本王再说一便,放开他!否则,你是要置她们的生死於不顾了?”马鞭一指,正是那些惊恐的女人们。
老古力瞳孔紧缩,浑身颤抖。
青龙跟在庆泽身後,看准了时机,一把灵巧软剑如电,瞬间向老古力卷去。一愣神间,老古力已然身首异处!
热腾腾的血喷到风月脸上,仿佛能听到幽灵般嗤的一声,风月从重逢的无限喜悦中脱离,愣愣看著老古力的身躯硬梆梆倒下去。还没等著地,旁边已经多了两个大汉的身体。
青龙是恨极,一出手便是全力。风月被虏,大王受伤,白虎失臂,这是他心中血腥的阴影。
庆泽见风月傻在那里,心中叫了一声不好,立刻上前俯身,将吓呆了的人儿抱起放在怀里。
担心了多日,思念了多日,总算再次紧紧抱住了他。
那边青龙已经指挥士兵拉满弓弦,一只只箭头直指被困的女人们!
小牙吉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古力阿爹鲜血淋漓的头颅。
庆泽看了一眼,带著风月调转马头,欲傲然离去。
眼前景物转了几转,风月终於回过神儿来。他一把抓住庆泽的手臂,叫道:“别杀她们!别杀她们!她们其实都很想内附的!庆泽,我知
道她们,你相信我,她们真的很想!”
庆泽一手抱著他,见他焦灼异常,犹豫了一下,却已经听到背後传来一阵阵惨烈的惊叫。[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那些声音还没有停息,风月已经捂著耳朵惊声尖叫起来!
庆泽将他紧紧抱在胸前,转身对红了眼的青龙吼道:“停!放了她们!”
峡谷深长,峡上丛林茂密。
多图走到峡口,观察一下,并不见任何不对之处,便昂然率先催马进了峡道。
直到他快要走出峡谷,仍然没有任何伏击。
多图心中喜道:昊王果然是守信的!
然而天不遂人愿,正在他沾沾自喜时,峡上突然万箭齐发!茂密的丛林里,顺著山势埋伏了两排连弩手。
身後顿时惨叫连连!
淮中霆为保尽量多消灭多图的有生力量,尽量让多图率军入峡,直到队伍大半都进来,才下令放箭!
“昊王!你骗我!”多图悲吼,一支利箭已然射中他腰间,顿时血流如注。他双手拼力挥舞著鬼头大刀,挡去了许多利箭,跨下神骏丝毫不见惊慌,陀著主人飞速奔出峡谷。
迎接他的,是宁好统领的三千骑兵。
宁好伤心之余,仍是一心为大王分忧。自发向淮中霆要了人马由她为将,驻扎在峡口,作为直接迎向多图余部的前锋。
此刻一见多图竟然能够生逃出来,著实吃了一惊!这蛮子在最前头,怎能不死?
眨眼间,多图已然奔到眼前,双目赤红口中嗷嗷吼叫,身上如刺蝟般插了几根黑箭,双手中鬼头大刀划出凛冽摄人的气势。
来不及考虑,宁好迅速与他战在一起,一柄柳叶刀挡了两下,便支持不住。
那多图此刻已是拼了命的打法,他本就力大,一个宁好如何能抵?
小竹在她身後焦急叫道:“快放箭!”
後排的弓箭手却十分为难。他们两人打在一起,一不小心伤了王後,小命定然不保!只好瞄著多图,寻找合适的时机。
突然多图将身体一转,整个後背漏在了弓箭手面前,此时不发,更待何时?
於是众箭稳稳射出。
然而万事总有令人瞠目结舌的意外。
那多图奔得出来,伤势已经严重牵制了他的动作和力气,这才让宁好有机会在他手下走了几回。此刻他突然使全力灵巧一转,固然自寻死路,但他右手那柄鬼头刀尖,已经直直扎进宁好心口!
竟是同归於尽的打法!
草原烈烈生机与无尽广阔中,回荡著无数如此无辜的游魂,无人为他们超度,无人为他们坟茔。
他们的肉身与骨血,化作最肥沃的土壤。来年春风柔弄,看青青原上草,且笑且叹且生。
22
庆泽带著面色苍白的风月,先回到了行营。等待他们的,竟然是宁好的死讯!
青龙带了二百骑兵,在後面押著足术俘虏。另有一个小队,将足术的马匹通通赶向昊国。
小牙吉跟在惊慌的俘虏中,一双水亮的眼睛茫然的看著这一切。
风月默默坐在脸色阴沈的庆泽怀中,听小竹痛哭著诉说过程。
峡口一战,足术五千精锐铁骑死亡殆尽,无一人生还。而昊国这方,损失八百人马,还有昊国王後。
能够如此大胜,很大程度上依靠峡上伏兵的武器───连弩。它能连续发射,大大提高了准确性,同时减少了敌人逃走的时间。
庆泽最後说:“速速打造一口棺材,将王後送回青城,依王後礼厚葬!”
重逢的喜悦,被战争的血腥气冲得惨淡如水。
风月对老古力的无辜族人惨死心怀芥蒂。庆泽和青龙都从没有在他的面前大开杀戒过,但他隐约知道他们对於人命,是不那麽珍惜的。
帝王欲成就大事,本就不能牵挂於白骨累累。一将功成尚且有万骨枯,一代帝王要想功成名就,何止万骨?累天下之财富人力,造一人名垂千古。
然而那些贫苦无知的女人,她们所向往的,不过是丰衣足食,牛羊成群。风月可以从她们眼中,看到她们对於自己的崇拜和向往。然而最後,她们却得到死亡和恐惧。
小牙吉睁大的水亮的眼,始终不能从脑海中抹去。
可怎样埋怨?怎样怪罪?庆泽从小就将无数人踩在脚下,他从不知道什麽是人权,什麽是生存权。
他完全可以无视痛苦草菅人命,只要他想。
庆泽没有让他看到宁好的尸身,怕吓著他。可是一个忠心为夫的女子,却因为他而战死边关,如何让他平静对待?
死亡,是一件极其不公平的事情。死去的人无牵无挂,可是活著的人却为他们尝尽百般滋味。
风月只能说:“放过足术的女人吧,她们没有什麽力量反抗。她们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够吃饱穿暖。给她们一块土地,教她们农作,让她们做你的臣民,不好麽?”
庆泽却道:“她们还有後代,这岂不是养虎遗患!现在足术元气大伤,正是消灭他们的好时候!”
风月无话反驳,又说:“那……让她们嫁给没有娶妻的昊国人不行麽?或者,强迫足术进入一家一户的小家庭,强迫他们从事农耕,半农半牧也行!可以为昊国源源不断的提供良马,不是更好麽?而且……”
“好了!”庆泽打断他,叹道:“你就是心太软了。要知道统一天下,须得无数人的尸骨铺路方可。区区一个游牧蛮部,有什麽好可惜的?”
又思忖了一番,道:“不过让他们在临近昊国的地方开垦农田自给,再放牧牛养马群,倒也不错。只要在那里设个县,派人派兵妥善管理,倒也不怕他们生事。如此一来,还能将昊国的土地扩大到草原……”
他越说越有兴致,笑道:“这麽著,昊国平白将版图扩大了一倍还多!”
一想到这里,庆泽便神采飞扬起来,将王後新丧的不快与追思都弃置脑後了。
宁好与他成婚九年多,突然战死,庆泽心中到底是有许多伤感的。想宁好当年初到王宫,英姿飒爽令人眼前一亮,那记忆至今依然清晰如故。为王之初多少难事,她都毫不畏惧地并肩上阵。她跨马纵缰,追随於身侧,饮了多少艰险度了多少风霜。
如今一缕忠魂,又为他永远埋葬。
天气日益温暖,即使是被处理过的尸身亦不能久搁。迅速打好了棺材,庆泽立刻带著风月回朝。
临走之前,安排淮将军许多事宜,命他妥善处理足术战俘。风月不忘交待他,等青龙回来,让他带名叫牙吉的六岁小孩回宫。
那天老古力要杀他时,若不是牙吉力争,风月怕是没有时间和心情说出那些话。
收拾好了一切,就要出发时,风月再次见到了伏楠。
桔香拉著他的手,从最角落的营房里过来,随军回宫。
伏楠见到他,泪珠立刻从眼中滚下,却紧紧咬著嘴唇不出声。
风月不知道该说什麽,庆泽看他一眼,脸色难看下来。
桔香倒是眼眶一红,行了礼对风月道:“公子啊,大王子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庆泽立即抬眼看去,果然见儿子原本圆润的脸颊凹了下去,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哭得肿起来。心中一疼。却没有说话。
风月一直看著伏楠,心中早软了。
桔香知道求谁最好用,又对风月说:“公子,大王子哭了好几天,都快哭不出来了……”
风月再忍不住,立刻上前拉著伏楠的手,却仍是不知道该说什麽。亏他平日里口才还好,可此情此景,任谁都觉得怪异。
伏楠被他拉著手,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扑到他怀中大哭起来,边哭边含糊不清喊著:“师傅……师傅……”
一旁桔香也忍不住,拿著帕子不停地擦眼。那日出了事,庆泽带伤将伏楠扔给她照顾,这些日子以来只有她知道,伏楠一见风月掉下去,当时就後悔了,一直哭。
半懂事的小孩子,并不一定能记住太深的仇恨,反而容易对自己仰慕的人念念不忘。
风月眼眶也红起来,听见伏楠哭著说:“我怕再也见不到师傅了……我早就知道错了……我害父王受了伤……流了好多血……”
刚才丹涂子给庆泽换药时,风月看见庆泽背上那个血窟窿。连日奔波,那伤口总不能愈合,总是流血不止。心里疼痛非常,看著庆泽,眼泪便掉了下来。
庆泽以为他是要替伏楠求情,心中狠了狠,过去揽著他说:“他这次范的事实在太大,若不是他,怎麽会有後头这麽多变故!”
风月摇头道:“我是在担心你的伤……”
庆泽心中一热,亲亲他说:“无妨,路上走慢些就好。”他体温仍然偏高,却从不叫痛。又叹道:“白虎那条手臂,算是废了。你说,我怎能轻易原谅他?”
伏楠哭道:“父王要怎样惩罚都好,可是我不想和师傅分开。以後我一定好好孝敬师傅的!”
风月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却想起来一事,问伏楠:“是不是师傅做了什麽错事,让你有了那种想法?究竟是为什麽?”
伏楠慢慢松开他,低头抽泣不已,并不回答。丧母之痛固然让他悲伤不已,可是心中仰慕的人被自己亲手逼下深峡,这种震撼,已经超出了小孩子能够承受的。他的确早已悔了!
庆泽想了想,说:“是这样……”
“师傅!”伏楠突然抬头打断庆泽,道:“是因为父王对师傅很好,可是对我不如对师傅那样好,我嫉妒师傅才……”
庆泽惊讶地看著伏楠,见他哭得红肿的双眼正哀求地看著风月,又哀求地看看自己,心疼之外,又无比欣慰。便伸手将他搂到怀里。
伏楠不再哭,只是低声叫道:“父王……”
庆泽深吸一口气,道:“不管怎样,你这次总是范了个大错!我削去你的王子爵位,你专心跟著月儿吧。”
风月大惊。
庆泽却看著伏楠。伏楠也看著父亲,眼睛渐渐澄澈起来,突然跪下谢道:“多谢父王,伏楠一定不负师傅!”
这一对父子周围,浮动著古怪的气氛。
风月觉得有些蹊跷,可又想不出是什麽,有些纳闷地看著突然又其乐熔融的父子。
回宫途中,庆泽偕风月坐在马车上,总是哼哼著疼,要风月给他揉著按那,实在是吃了太多嫩豆腐。
他背上伤口已经渐渐开始愈合,可风月严禁他骑马,严禁走路太快,晚上更严禁他做剧烈运动。像庆泽这样的色王,看得见吃不著,著实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伏楠得到风月原谅,天天来和风月粘在一起。庆泽看他们二人不时拉拉小手,不时搂搂抱抱,嫉火横生,便严禁他们二人在自己养伤期间会面,埋怨风月没有一心一意照顾自己。
无奈,风月和伏楠只得每日吃饭时远远眉来眼去一番。
傍晚,他们到了距离青城已经不远的一处林边。
庆泽下令扎营,便由风月扶著下车来。他那有那麽弱?只是故意让风月心疼罢了。风月倒是真的念著他的伤,每每亦步亦趋。
庆泽笑道:“我去看看白虎,你也累了,不要走动了。”
风月乖乖点点头,心说刚好可以去和伏楠玩。
见他走路没有问题,便放心爬上马车,去找要给伏楠的玉梳。
一只毛茸茸的黑手,悄悄从马车背後的小窗伸了进来。
23
风月正要下车,忽然觉得背上被什麽一碰,回头────
“啊────────”
惨叫声从马车中传出,大约十里外都能听见。
庆泽刚走出没多远,立刻大呼一声月儿随即回奔。刚奔出两步,就看见风月尖叫著不顾一切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丹涂子离他最近,已经奔过去扶起他来,赶紧看看伤了没有。
庆泽三步并做两步到得跟前抱起他来,著急问道:“怎样怎样,摔伤了没有?”
风月牢牢抓著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丹涂子回道:“大王,除了膝盖有一处淤青外,其他都好好的。”
庆泽卷起他的裤子一看,果然膝盖上一块大大的青紫。马上心疼起来,仿佛那伤比他背後的伤还重一样,连声问道:“疼不疼?”
风月顾不上这个,急道:“里面……里面有……有……”
庆泽这才想起来,抽出利剑,猛然掀起布帘────
顿时吃了一惊。
风月结结巴巴问:“是……什麽?”
庆泽脸上现出诡异的表情,似乎很想笑却用力忍住。对风月说:
“来,你看看就知道了。”
风月正想说不看,却发现大家都紧张的看著这里,伏楠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又好奇又担心。心说苦也,众人面前如何能露怯?刚才吓得跳下来摔个屁屁朝天已经很糗,说什麽也要装装门面的。
便壮了胆子朝里面一看────
“啊──────────”
风月叫得比上次更加响亮,瞬间窜到五步开外。凭他那种讨厌运动的性子,能突然有这种爆发力实在罕见。
庆泽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长臂伸展,从马车里掏出一个东西。
众人一看,竟然是只不到膝盖的小猩猩!
可又不像。平日里在森林中见过的小猩猩,都是黑色的,可这只十分奇特,竟然一身红毛,仅有手足之处墨黑如常。此刻它正睁著漆黑的
眼睛,好奇的看著周遭,褐色的朝天露仓鼻孔一张一歙,宽大的嘴唇微微撅著,好玩极了。
它竟也不怕人,也不暴躁,十分好奇的东张西望,不时瞅向风月。
风月却非常怕它,躲得远远的。庆泽叫他过来,他叫道:“你把它弄远点啦!”
伏楠倒是十分喜爱的样子,跑过来逗这只奇怪的小猩猩玩。那牲畜倒是好脾气,竟然还要和人拉手。
只是它一双黑的过分的眼睛,不停的看向风月。
伏楠道:“啊,是只母的呐!”便回头笑道:“师傅!不用怕啦,你看它很想和你玩呢!”
风月叫道:“我才不是怕!它身上那麽多虱子虫子,跑到身上怎麽办!多讨厌!”
庆泽笑著过去拉他,道:“这东西很少见,不想今天让你碰到一只。”
风月苦著脸缩到他身後,小声道:“我宁愿没碰上他!刚才就我一个人在黑乎乎的马车里,差点被他吓死!我不是怕它,我是因为太突然所以吓了一跳的!”
“我知道。”庆泽笑道:“我让人先将它洗干净了,再送来给你吧!”
“我不要!”风月想都不想,随即发现自己又露怯,又道:“那个,我不喜欢养动物。”
庆泽哈哈大笑起来,道:“行啦!不过红毛黑脚的猩猩很少见,还是留下吧。你若是不喜欢,让伏楠养著也一样。这种颜色不寻常的猩猩以前也有人见到过,好像是因为颜色不同,总遭同类排斥独来独往。
不过听说这东西脾气一般都很好,今天看来倒是真的。”
说著,便吩咐人带它去洗洗干净,伏楠也欢喜的跟著去了。
晚饭後,天色已黑,营地里点起火红的篝火,支好了座座帐篷。守卫的巡逻的,秩序井然。风月再没见到那小畜牲,只道伏楠将它带走玩了,便安心和庆泽回王帐。
帐内有桔香专门摆了香炉,软香暗浮,不久便令人昏昏欲睡。
风月挂念庆泽背上的伤,纵然困顿也定要看过了才放心。庆泽便大大
方方脱了上衣给他看。那结实精壮的肌肉上,留著一个浅浅的粉红色凹陷,便是伤口愈合,重新长出了新肉。
风月轻轻抚上去,又是一阵心疼。
庆泽一笑,将他拉进怀中,深深长吻。风月伸臂勾著他的颈子,一时间沈醉不已。
待他从甜蜜中回过神儿来,庆泽已将二人衣物褪了个干净。
风月怕他动著伤口,可也知道他那性子,便说是又冷又困,非要早早钻进被窝睡觉。庆泽正在兴头上,身下也被撩拨得兴奋非常,哪里肯依?当即也钻到被窝里搂著他,又是一通狼吻。
吻著吻著,庆泽那手便游走到了不该到的地方。只是风月被吻得昏头昏脑飘飘欲仙,什麽都忘了。
庆泽见状,心中大喜,多日来因为伤势看得见吃不著,今日终於得手,当下喜不自胜。此时不做,更待何时?立刻在被中翻身压著他,膝盖轻轻一拨,迷醉中的风月自然而然的分开了双腿圈住他的腰身。
庆泽沈沈低吟了一声,吻著眼前莹润的细颈。风月浑身轻颤,反手抱著他的肩。
越来越痴迷,越来越疯狂。
当庆泽正要挺身而入的时候,当风月迷迷蒙蒙低声呻吟的时候,帐外
侍卫却轻声一呼,隐约还有伏楠的声音,紧接著一个火红的小身影嗖的一下窜到了帐内────那小畜生堪堪跳到二人榻前!
一场好事,就这麽给搅了。
庆泽当时便黑著脸,朝帐外吼道:“来人!”立刻有侍卫进来欲将这小东西捉走,伏楠也跟著奔进来。
那小猩猩本来和他玩在一处,不料它不知为何总在各个帐内钻进钻出,行动又十分利索,累得伏楠和几个跟班与它一起到处跑。谁知小畜生胆大包天,竟然跑到昊王帐内搅和。
伏楠一进去,就见父王半裸著歪在榻上,脸色黑得能比昊国的土,怀中师傅面红耳赤,正努力往被里缩去。
立刻大窘。脸上唰的红了。
可那小畜生偏偏不懂人事,也不知道怎麽了,在王帐内上下左右乱跑一通,就是不肯离去。侍卫们都知道此处此刻决不能久留,无奈又不能跟著个畜生在王帐内乱跑,只得尽量背对著王榻,将那小畜生往外头赶。
红毛小猩猩被逼的急了,跳到正手足无措的伏楠怀中。伏楠心中登时大喜,赶紧抱了它狂奔出去。
待回到自己帐里,才瞧见那小畜生眼中可怜巴巴的望著他,不断的朝外面看去。
伏楠只当它是玩疯了,骂道:“不懂事的小畜生!师傅本来就不想养你,你偏偏又去招父王生气!看明天父王不把你的毛拔了,让你做个小秃子!”
一旁两个跟班的听见,扑哧一声都笑了出来。
那小畜生却像是听懂了一样,忽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哀求一样地看著伏楠,嘴里还呜呜做响。
伏楠笑道:“你这麽乱跑,到底想做什麽?”
那小畜生倒象是会察言观色,立刻高兴起来,双手双脚都乱舞动,嘴里呜呜的,也不知道是个什麽意思。伏楠只见它不停用手爪指著外面,以为它还想出去乱跑,便抱紧它道:“你今天也闹够啦,还闯了这麽大祸!乖乖睡觉。”
说著,竟然抱了它同睡!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有了喜欢的,睡觉也不舍得放下。
王帐内。
庆泽好哄歹哄,风月只闭眼背著他。无奈,庆泽忍著欲火在心中将那
小畜生狠狠臭骂一通,抱著风月睡下。
风月躺在他怀里,心中不住恼恨庆泽:叫你把它弄远点,偏要留下,
这下可好,丢了个好大一个人!让人家都看见啦!
翌日黎明,庆泽与风月还都在熟睡。庆泽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压在风月
身上,一条手臂给他枕著,另一只手却不知在何时与风月相握在一处。
睡梦中,风月忽然觉得半边脸上有些毛毛的痒。想伸手挠挠,两只手都动不了。可那痒痒却越来越痒痒。
风月哼哼起来,感觉庆泽动了动,又将他搂紧了些。可那痒痒还在,真是让人百爪挠心。
无奈,只得慢慢睁开眼──────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从王帐传出。
要是这样还不醒,就只能说庆泽突然间聋了。他曲起被风月枕的有些麻木的手臂,哭笑不得地看著枕前天不亮就来纠缠的红毛猩猩,和早就吓到被子里的风月。
忽然想起来,这小畜生似乎从一开始,就特别注意风月,老是想看看风月的样子,似乎对他的月儿情有独锺。
念头一生,嫌恶之心大起。他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小猩猩的一条腿,甩手扔了出去。
紧接著,就听见外面一声痛呼,显是那小畜生在落地途中撞到了人。
“月儿,”庆泽将他从被里挖出来,哄道:“好啦,被我扔出去了!”
风月哭丧著脸,烦恼道:“你说,被猩猩摸到脸,会不会皮肤过敏?会不会长小红包包?”
“它摸你脸?!”庆泽咆哮道:“来人,将那畜生的红毛通通给我拔了!”
风月无双(三)24
要不是伏楠及时将小畜生抱走,恐怕它此刻真成个无毛猩猩了。
这么一折腾,小畜生也有了怕性。倒不是怕没了毛───它毕竟不通人语,是庆泽那随手一甩,力道之猛让它结结实实摔了个头昏脑胀浑身疼,当即就怕了庆泽。
随后路上,它虽总想与风月亲近,却看见庆泽便缩着动也不敢动,倒让风月放下了心。
待回到宫中,又是一通忙乱。
大王受伤,王后新丧,两件事分开来无论那件都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何况又凑到了一起?
宫内宫外,都是惶惶。
白虎右肩筋脉尽断,除非神仙下凡,世间再无人有回天之力。庆泽每每去看他,都觉沈痛不已。
宁好的丧事,按照王后之礼,由祝睢一手操办,诸事都十分妥帖,隆重而规矩。
风月想着她那样一个忠贞不二的女子,竟然就这样再也见不到,心中不免唏嘘。想起当日新来,她带着为国为王之心到寝宫中看望,自己却将她捉弄,心中十分愧疚。
小竹自幼随着宁好,几乎哭死,随宁好嫁来的侍女们也都是哭得天昏地暗。整个宫中,也就只有她们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悲痛。
庆泽心中虽伤,却始终表现淡然。回良几次暗示他应当面带戚容,都让庆泽当没听懂马虎了过去。
庆泽虽手段狠辣,却并非薄情之人,他与宁好也有许多美好回忆。只是如此大丧,他却平平常常,朝臣们猜度纷出,始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哪有什么,他不过是不想风月看见心里难过罢了。
待宫中丧事一过,小竹心灰意冷,带孝领着众姐妹,求庆泽送她们到边关去。
庆泽道:“边关?你们各个好武艺,本打算让你们在宫中当差的。”
小竹冷冷道:“多谢大王美意!王后魂丧边境蛮地,也没有子嗣,旧人颜已殁,新人尚得欢,这宫中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是王后心中所念,都是大王与昊国。小竹愿与众位姐妹一起,到王后染血之地,替王后为昊国尽忠!”
她一个宫女,面对大王,说话竟是如此坦白到不留情,着实让庆泽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有些事情,是他宁愿牺牲所有也要做的。
便沉着脸说:“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们随了心愿吧!”
一道诏书,封小竹个行营小校,准了她带着众姐妹奔赴草原边境。
风月听说后,感叹不已,责怪庆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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