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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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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靠着床板,看着窗外浓绿出神,耳中听得师爷嘱咐外边的丫鬟小厮好生伺候,又听得院子里的盐丁们压低声音又急切的问候,低低暗暗嘈嘈杂杂不多时便都消失,除了偶尔几声春虫的呢喃别无它声。

卢岩闭上眼,有些睡意,门外有女子低低的说话声传来知县派来的两个丫鬟。

“这那姑娘送来的衣裳…”

“果然还买了新的…”

“这衣服吴家正店的,不便宜呢,我见咱们也穿过的···”

“当时看挺狼狈的,没想到原来个有钱人。”

“我问过宋郎中的,说广顺和的药柜呢,那可真有钱人呢。”

“广顺和?不会吧她一个姑娘家…”

“还有还有,不这个,你知道她谁呗?”

“广顺和药柜啊。”

“不,先知县大人。。。”

屋内咚的一声脆响,似乎茶碗掉在地上,打断了两个丫鬟的低声谈话。

“大人。”两个人丫鬟碎步急匆匆而进,带着几分惶恐不安,看也不敢看床上那个凶人,只低着头,看着床边跌碎的茶碗,便忙一面请罪,一面跪行去收拾。

“大人,要吃茶,奴婢再去倒来。”另一个丫鬟低头小心说道。

并没有人回到,丫鬟感觉床上男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转了转,她的心不由砰砰直跳,这个人杀人不眨眼,这个人如今知县知府等好些大人都不敢轻易得罪,自己被知县大人仔细挑出来送过来伺候的,却让他吃不到茶摔了茶碗,估计立刻要当场拖出去打死算了···

“不用,你们下去吧。”静默一刻,却听卢岩淡淡道。

两个丫鬟都一愣,低着头对视一眼,都看到各自眼中满满的忐忑不安。

“下去吧,唤我的一个人进来。”卢岩没有再多看这两个丫鬟一眼,说道。

丫鬟们不敢怠慢,应声忙忙的依言退了出去,院子里时刻守着几个盐丁,丫鬟们也不知道该叫谁,随便指了一个过来,见那盐丁进去没多久就出来,径直出去了。

室内也再无动静,丫鬟大着胆子透过隔扇看了眼,见那凶人面向床里,似睡着了。

没多久,那盐丁就回来了,进屋子没多久,站在屋外的丫鬟就听得里面一阵大笑,笑了没两声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人可真喜怒无常,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虽然百般不情愿,但身为奴婢必须记着本分,硬的头皮急匆匆的进去,倒茶的倒茶,拍扶胸背的拍抚。

卢岩手按着胸口,但被大笑带裂的伤口还慢慢的渗出血来,丫鬟们和盐丁都吓坏了,忙叫郎中去,消息传出去,又引得一阵人仰马翻,上药吃药关怀探望的直到了天黑透才安静下来。

人都散去了,只剩师爷又愁眉苦脸的站在屋子里,还没想好该怎么样安慰一腔深情空付的年轻人振作一点,就见卢岩冲他咧嘴一笑。

“她来看过我。”他说道。

师爷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就知道,我不做梦,她来看过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看我…”卢岩低声说道,面上的笑意装不住满满的溢出来。

这打心底而来的笑,让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这笑似乎能让人心里冒出奇怪的感觉,酸酸甜甜又暖暖的,师爷被自己产生的感觉恶心的打个寒战真老黄瓜刷漆装嫩,自己跟着凑什么热闹。

“别笑,别笑,忍着,忍着,等伤口好了再笑。”

站在屋外警心的两个丫鬟听到屋子里传来这样的对话,与此同时还伴着响亮的抑制不住的笑声。

两人对视一眼满不解,什么这么好笑?伤的这样重,为什么还能笑得出?再说不怕伤口疼吗?

真奇怪的人。

周良玉伤的不重,宋三娘子因为心里担忧不安,还没在解县多呆,第二日便要雇了车拉着儿子和刘梅宝回府城。

和以往她们来回不一样,这一次走的时候,虽然顾忌到她们的身份那些当官的大人们并没有来送行,但县衙给派了马车,还派几个兵丁一路相护。

而回到府城得知消息的街坊邻居都神情亲热的在城门口相接,那些守兵听说车上解县杀哒子的好汉一员,亦十分热情。

大家的热情中都带着几分艳羡。

杀哒子,那肯定有丰厚的奖赏吧,说不定还能捞个官当当,对于一介平民来说,能当个官,这一辈子算有保障了。

这周家先姑娘做了药柜,儿子趁势有了大生意,如今虽然凶险但自来富贵险中求,这一下周家的日子可真的要红火起来了。

一时间各种关系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纷纷上门问候探望,自荐为奴的推荐宅院田庄的说媒娶亲的也纷至沓来。

宋三娘子虽然觉得纷扰,但毕竟当年也富家主妇应对这些人事还不成问题,虽然每每想起这次的凶险夜不能寐,但又因为儿子当时境况下能如此英勇,颇具亡夫风范,心里又高兴又欣慰。

刘梅宝将锅里熬的补汤分别倒了两碗,先给周良玉送去,周良玉已经活动自如了,正坐在屋子里翻看锡器有关的账本。

“急什么,别累坏了眼。”刘梅宝说道。

周良玉一笑,放下账本,接过她手里的汤碗。

“还买个丫头来吧,你自己也不闲着,还要做这些事。”他说道,看着刘梅宝粗糙的手。

“那里就累着了。”刘梅宝笑道,“我去给舅妈送去,你喝放着,我一会儿来拿。”

周良玉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

刘梅宝进了宋三娘子的屋子时,宋三娘子正在床上数点银子,虽然油灯特意挑暗,但散发着细腻光泽的银子还一眼就被刘梅宝看到。

“哇。”刘梅宝有些夸张的做个表情,放下汤碗,“舅妈,你数银子玩呢?”

宋三娘子没理她,点完整装银子,又倒出一些碎银子还称了称,拿出算筹算起来。

“舅妈,要给哥娶媳妇准备彩礼呢?”刘梅宝见她这样认真,不由笑问道。

宋三娘子低头算完。

“也就一百多两。”她轻轻叹了口气,皱起眉头,“不知道够不够。”

“一百多两娶个媳妇还不够啊?”刘梅宝惊讶道,“什么人家的姑娘?”

宋三娘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将银子收好,这才过来。

“我又没事,以后不要做我这份了。”她看着参汤,皱皱眉道。

“嫌贵了?”刘梅宝嘻嘻笑。

“没事,舅妈,吃几天不耽误你给哥娶媳妇。”她笑道,将碗捧到宋三娘子跟前。

宋三娘子没说话,接过来慢慢吃了。

难道真的给周良玉要说媳妇了?刘梅宝有些疑惑,问了几句,宋三娘子没说,也只好不问了。

第96章 知心

隔日,宋三娘子叫了几个相熟的邻居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商量些什么,然后就说出门一趟,刘梅宝注意到她带着大包的银子出去的。

“真的有中意的人了?”刘梅宝按耐不住好奇,跑去问周良玉,“舅妈不要给你说亲了?”

周良玉没有像以往那样提到亲事少年人就害羞脸红,反而有些不高兴。

“没有。”他绷着脸干脆的答道,一反常态的没有对刘梅宝百问百答,而坐着看账本去了。

刘梅宝撇撇嘴,觉得这母子两人都有点怪,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再问了。

到了天黑,宋三娘子回来了,带出去的装银子的包袱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神情不很好。

看来事情不顺利,银子没送出去,刘梅宝揣测道,但也知趣的没有去问。

两天之后,刘梅宝就知道宋三娘子这做什么去了,她到广顺和例行上工时,拿到了卢岩送来的信。

“他好些了吧?”这一次,刘梅宝没有避开石婆子,而站在从屋子借口倒水实则递信出来石婆子面前,低声问道。

石婆子有些意外,但还立刻答道:“好些了,我那侄子来时,我特意问了,说大人只还不能起身走动。”

刘梅宝点点头,不说话了,石婆子再次看了她一眼,也并不多言,贴着墙根颤巍巍的走了。

拆开信,看到熟悉的难看的字体,刘梅宝有些意外。

“伤还没好,拿笔做什么….”她暗自嘀咕道,嘴边却掩不住一丝笑意。

这一次的信依旧用卢岩的日常口头话写来,写了自己那一日来解县做什么,没想到竟遇上这么凶险的事。

“….我没别的想法,只想如果你有个好歹,我活着便没什么意思哪怕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只要知道你还好好平安的活着,心里也高兴的”,.”

看到这句里,刘梅宝面色一红这句话没有动人的华丽辞藻,但她却似乎能体会到那卢岩在城门上一眼看到自己时的惊恐忧惧,那种除了要你生,别无它念的疯狂。

“还说不会说好听话”,.”她抿嘴一荚,低声自言自语道。

还有什么话比这个更动人。

她的手不由捏紧了信纸,低头又接着看去。

“…你别担心,知道你我事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我嘱咐过了不会说些什么,你也别担心我会因此胁迫你报答,你旧母送来的银子我不收,便这个意思,你放心…”

这个旧母自然指舅母了,卢盐的书信里错别字不少,她已经习惯了,不妨碍她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

看到这句话刘梅宝才恍然原来宋三娘子这个担心,所以倾尽家财去报答恩情,要堵住卢岩趁势提亲她不由轻叹了口气,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这两个人都费心的安排为自己着想,难过的这两人的好心却相左的。

说起来,她也有这样的担心,这卢岩会趁此事来提亲求娶,如此大恩,如果拒绝,这一次便他们自己的不,那些原本相护的百姓们便再无同情他们的理由,反而会瞧不起回避。

有恩必报这普通又浅显的道理,百姓们最信奉的信念。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如此做,反而贴心的替她考虑,杜绝那些知情人生这样的念头。

这样一个男人,敢为你去死,事事时时为你贴心安排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抵得住这种深情。

“…我要你放心,但我也要你知道,我做着一切确实只因为你,只要能让你活着,我愿意去死….”

刘梅宝闭上眼,轻叹一口气。

好吧,这一场拉锯战他赢了。

周良玉的皮肉伤养了七八天后,已经基本没事了,他伤着的这段锡器的生意不减反增,这样一个敢杀哒子的少年,没人敢轻易惹的。

杀哒子的事沸腾一阵便慢慢的沉寂下来,至于上边的大人们如何好好的利用这军功,对于刘梅宝一家人来说,都不会去考虑,他们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了。

卢岩已经回到盐巡司了,他虽然伤的重,但恢复的却很快,又恢复了日常的作息,一大早慢慢的在院子里打拳。

只因为伤口的原因,动作缓慢,只用来舒展筋骨。

“知州吴春芳以整修城防为重,凡敌座弩台、矢石、火具,无不认真修整,并亲自教练守城方法,御敌策略,条理分明,法度严肃,以治下严谨临危不乱,河东驿遣探查贼奴袭来,守备郭成运筹帷幄,下属防守官等指挥若定,将士们士气冲天,势保民破贼”,.”

师爷在一旁手拿几张纸摇头晃脑的念,面上神情很不高兴,丝毫没有四周眼巴巴认真听的盐丁们的那种激动。

“找到了…还不错,总算在最后一行提到大人你的名字了”,…”他眯着小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有盐巡司巡检卢岩携盐丁江大山、李三、王九、张顺、付老三….”

“有我的名字有我的名字!”一旁站着的盐丁顺子任何不住高兴的喊道,如果不碍于腿伤还未痊愈,只怕要翻跟头跳起来。他咧嘴笑着,冲另外几个侍立的盐丁得意的拍着胸口,瘦小的身子挺得差点仰过去。

一旁的盐丁嫉妒的眼睛发红看着他,只后悔那日跟大人进城的不自己,竟让这杂役小子得了运道。

“去,一边去,回去养你的伤。”师爷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好了。”顺子咧嘴笑,仰着头,还伸手重重的去拍自己的腿,却耐不过疼抽了抽嘴角。

师爷哼了声,看卢岩依旧认真的打着拳。

他的动作缓慢,一板一眼,扎扎实实,身上的裹伤的布带子还未解下,让健壮的身子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师爷不再理会那顺子,接着念了几个名字,其中还有提到民壮周良玉,民妇谢四娘。

“不错,至少该提的名字都提了,包舌那些死了的弟兄。”卢岩口中说道,缓缓收势。

“可不不错,斩贼首级十一颗,夺贼奴马十二匹,铠甲十一领,金十,银三百,夺还被掳人口二十余…”师爷抖着手里的纸念道,“那郭守备原本升官无望,就指着在这里养老了,没想到夺了大人这个功劳,这官运可就又…”

卢岩咳了一声,打断了师爷的话。

“他我的上官,治下有方,自然他的功劳,师爷可不能这样说。”他缓缓一笑,接过顺子眼明手快递来的手巾,一面擦汗一面说道。

没想到这个乡野汉子拍马屁还真有一套,师爷心里腹议几句,面上却恭敬的应声。

敬畏上官好事,上官会觉得你知情知趣,看重几分,但总这样的话,在上官眼里你也就变得好欺负,很容易当冤大头。

这些上官们,最唯利图,无情无义,师爷叹了口气,将这些担心说了。

卢岩沉默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大人将这些首级俘获全部上缴河东驿,郭大人真的许诺将授大人平陆防守官….”师爷低声说道。

河东驿设守备一人,操守官二人,防守官五人,此时有一个操守官因病去世,空出这个职位,卢岩看上了,给守备和知州大人都打了招呼,以前二人都有些犹豫,有了这次军功,两个大人都痛快的答应了。

卢岩笑了笑,将手巾抛给顺子。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他们两个大人,还值得哄骗我一个小盐巡?”他笑道,也不穿外袍,向屋中走去。

“要那样,倒也值得…”师爷站了一时,只觉得心里咕咚咕咚的冒泡,整个人都热起来。

防守官….防守官…那可正五品的武官‘”正五品”,九品”,师爷颤着手扳指算了算。

虽然对于地方来说,在一个七品县太爷跟前,这个五品武官也没什么可炫耀的,但对于一个九品的盐巡来说,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多少人终其一生都能熬死在一个品级上,怎么到了卢岩这里,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当然也不能说顺利,那可都真刀真枪拿命换来的,上官为什么要提拔你而不提拔别人,还不你能给他带来军功带来升职的机会。

想明白这个,师爷精神又一震,所以说,有时候莽撞一点意气用事一点,也不什么坏事。

看着前方迈步而行的高大年轻人,师爷不由摇摇头,嘴角浮现一丝笑。

这个年轻人,还真上天庇佑,一路走来虽然艰苦,但却步步为营啊。

“大人,大人…”一个盐丁跑进来喊道。

“小石头,喊什么喊,成何体统。”顺子立刻带人呵斥那小丁,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盐丁。

想到半个月前,自己还和他一般做个杂役,当然现在也依旧杂役,不过那因为他的伤还没好,等伤好了,那就一定能成为盐丁中的干将,拿着刀,骑着马,巡查缉私去。

顺子就咧嘴笑了,落在其他盐丁眼里很想要捶他几拳。

“恩?”卢岩停下脚,回身看到来人,面色一惊。

“大人,府城送来的信。”盐丁小石头拿出一封信,举过来说道。

卢岩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顺子对府城二字很熟悉,立刻伸手拿过信。

“大人,刘姑娘的”,”他一瘸一拐的到了卢岩身前,笑嘻嘻的递过来。

信封上什么字也没有,但卢岩似乎能看到里面心心念很久熟悉的几乎能模仿的字体。

卢岩仲手一把拿过,不再理会他们,几步进了屋子。

盐丁们对视一眼,师爷也笑了笑,摆摆手,除了留守的,别的人便退了出去。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最乐不过如此啊,不远了,不远了。”师爷摇着头感叹道,摇摇晃晃的走出卢岩的院子,又忍不住摇头一笑,“真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行,看来,老夫倒要向他学学,说不定明年还能抱上个白胖儿子……”

几只燕子在空中低飞掠过,发出清脆的呢喃声,四周的嫩绿,已经渐渐变成浓,春天真的到了。

第九十七章  不善

大周崇宁七年四月,久旱的河中府终于迎来一场大雨。

“这下好了,等雨停了,那些田地便可以撒谷种豆了。”宋三娘子站在屋檐下,欢喜的说道。

半个月前,宋三娘子在经过多方面勘察后,终于买下了府城西边的几十亩良田,迈出了她重整周家家业的第一步。

“不知道哥哥买了耕牛了没?”刘梅宝在宋三娘子的床上坐着,有些笨拙的做女红。

药行的药库步入正轨,她也不像以前那样日日去盯着。

买了田地,其他的开支也不小,那些田地的佃户也一起归属过来,但都些穷人,家里农具都不全,更别提耕牛了,要播种翻地,离了耕牛铁犁,单靠人力,种不了多少地的,这也那田地之所以荒废的原因。

宋三娘子自然也知道这个,皱起眉头,要重振家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这做什么呢?”她走到床边,看到刘梅宝笨手笨脚的缝一块白布,针脚歪歪扭扭。

“袜子。”刘梅宝举给她看,袜子在她印象里最容易做成的。

“别糟蹋了布。”宋三娘子让她往一边挪了挪,自己翻开床板,拿出珍藏的钱盒子算筹,开始计算开支。

刘梅宝嘻嘻一笑不气馁,接着飞针走线,床上二人相对而坐,各自忙活,风卷着雨丝飘进来,让小小的室内空气清新。

第二日雨停了,周良玉也买来了耕牛,母子坐着车去看自己家的田。

刘梅宝收拾了家,便出门来到广顺和。

广顺和的挂着的丝绵门帘已经摘下,换成细纱描花的,同样精致,虽然通过锡器生意挣了不少银子,但对于这个小小的家来说,依旧水中摇晃不安的小船,宋三娘子半点不敢奢侈浪费,最多在吃食上比以前好些,其他的依旧节俭。

刘梅宝借着进门,习惯性的捏了捏细纱门帘,这手感用来做衣裳也不错吧。

虽然刚开门,但店里人不少,进药的卖药的货商散客站满了柜台,乱哄哄的热闹。

看到她进来,忙碌的伙计们都笑着打招呼,刘梅宝一一点头回

刚走进后院库房,就见有两人站在树荫下,几个管事都陪在身旁说笑什么。

“刘姑娘来了。”看到她过来,管事的忙打招呼。

刘梅宝笑着点点头,也看到那站的两人一男一女,年纪十六七岁,女的绛纱的衣衫,人长得白净细嫩,男的也穿得丝绸衣衫,面容清俊·一看就大户人家的姑娘少爷。

二人面容相似,应该一家人。

见她看过来,那男子避嫌的移开视线,倒那女子将下巴微微一抬,带着几分挑衅回看过来。

“这就爹爹常说的刘药柜?”她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可人,但语气却不算动听。

“。”管事的忙答道,一面对刘梅宝笑着介绍,“这我们四…”

他指了指那女子,又指了指那男子,“这我们小少爷。”

刘梅宝恍然,这就冯药柜家的两个双胞胎了。

这时候的生养很艰难,婴儿死亡率很高,比如宋三娘子先后生养了四个孩子,最终却只得了周良玉一个,这还条件好的人家,那些穷人家生养七八个一个没存活的多的。

冯药柜家中一妻三妾,总共生养了三男四女,算人丁兴旺了·尤其这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更奇特的生下来的一男一女,有人说不吉利有人说要送走一个,有人说大吉大利,总之热闹了好一阵,还被记入河中府县志里。

不管大家怎么看怎么说,这双胞胎平平安安长大了,而且这个少爷还读书读的很好。

广顺和药行外每年的挂的春联都出自这位少爷之手,可见冯药柜对他的喜爱。

刘梅宝在这药行里自然也听伙计们讲这个异闻了,冯家虽然药行商家,但也遵循女子娇养,所以刘梅宝还第一次见到冯家的,其他的少爷因为和周良玉做生意的缘故,也见过,只这个读书将来要走科举的少爷却第一次见。

她带着兴趣多看了这两人几眼,想要看看古代的双胞胎不长得也很想象。

看她这样看过来,那小少爷似乎有些不自在,将头转向一边,面色还有些微红。

—'文'—“喂,你看什么呢?”冯家四不乐意了,问道。

—'人'—“四,三少爷。”刘梅宝忙移开视线,低头含笑打招呼。

—'书'—“这么晚才来啊…”冯四哼了声,说道。

—'屋'—四周的管事察觉不妙-,忙对视一眼。

刘梅宝也愣了下,还真第一次有这样说她。

“我今日有事来得晚了些。”她笑了笑道。

察觉这位态度不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便不打算再说话,点了点头抬脚向药库走去。

“架子真大…”冯四哼了声看着走开的刘梅宝说道。

“药库的事多,刘姑娘忙的很,”立刻有管事的打圆场,一面做请,“少爷,外边热,进屋子坐坐吧。”

管事们嘴上说道,眼中都几分不解。

这刘梅宝可他们上下一心要拉拢的,怎么这四第一次来就如此不客气?

“可吩咐少爷过来的?”年长的管事沉吟一刻,试探问道。

两个年轻人面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少爷要说什么,被四拉了下。

“啊,爹让我们来的。”冯四答道。

冯掌柜的意思···管事们对视一眼,都满眼的惊疑。

那少爷扯了扯四的衣袖。

“爹还没来,我们先走了,不等他了。”冯四便立刻说道。

“,少爷走好。”管事们忙说道,亲自送二人出去。

“不用送了,你们忙去吧。”冯四摆摆手说道。

管事们只得止步,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个人疾步走出去。

“这一大早的,这两位突然跑过来,站了半日东拉西扯的,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又突然走了?”大家摇摇头。

“少爷读书读闷了,许出来走走·散散心。”有人猜测

“且不管他们什么意思,方才那话说的可不中听啊。”有人皱眉说道。

“也许四不知道刘姑娘在咱们药行的规矩···”有人迟疑说道。

刘梅宝在他们药行不定日上工,而一个月来几次就可以了,来早来晚自然不用被刻意要求,再说,现在更没人敢要求她了。

“知道不知道,刘姑娘如今的地位,难道四不知道?”便有人摇头,“我瞧,就故意的。”

听了这话,大家再一想,还真这么回事。

“真奇怪了,刘姑娘跟家里的们都没见过,怎么好好的,四似乎不喜欢她···”大家更加不解了,纷纷皱眉道,看着已经走出门看不到影子的二人。

“哥,你瞧见没。”出了门·冯四立刻低声对低着头走在一旁的少爷说道,“长得一点也不好看,离月娥姐姐差远了···”

冯三少爷面色更红了。

“小妹,我们¨我们这样过来…不好吧?”他低声说道。

“怎么不好啊?”冯四哼了声,“不我说你,三哥,你就太老实了,才会被大娘她们算计来…二哥也还没媳妇呢,干嘛不要他娶这个女人,非要你啊,你将来可要做官的,要娶也得娶月娥姐姐这样的官宦…”

少年人说起亲事都十分羞涩,尤其偷偷的跑来相看,更有失教仪,冯三少爷不由做贼心虚的四下看。

“你小点声。”他低声提醒道,一面想到什么又接着说道,“其实,她也官宦…”

“她算什么官宦啊,”冯四跺脚道,“她爹罪官,罪官哎哥,你也读书人,难道不知道罪官什么,月娥姐姐说了,罪官的家人可都要充官奴的,要不当今心慈,她还能站在这里,受大家恭敬讨好…”

想起那姑娘走过来,一路上路过的小厮伙计纷纷一脸讨好的样子,冯四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人讨好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用他们来讨好。

哥要娶了这个一个女子,家里倒笼络住她了,可哥呢,将来大好的前途,却又这么一个罪官之女妻子,岂不要低人一等受人嘲笑,就她这个做妹妹的脸上也无光彩。

“其实刘大人倒不…”冯三少爷迟疑一刻,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什么?你别也学那些人瞎说,那些商人只要要钱不要命。”冯四哼了声,“看人家现在能赚钱了,拍马屁都要拍出花来了,什么冤屈,什么上天庇佑,什么神佛附体···呸,月娥姐姐说了,这往大了说,就非议朝政有污蔑圣上之嫌。”

这个妹妹伶牙俐齿,从小到大只因早出生一眨眼功夫,占了便宜当了哥哥的冯三少爷便再也没有占过上风,闻言便好脾气的一笑。

自从得知父亲和嫡母有意让自己娶这位刘梅宝后,妹妹一直都愤愤不平,觉得这嫡母偏心,欺负他们庶出。

“我想,父亲总为我们好的,他这样也自有道理的…”冯三少爷带着几分溺爱看着妹妹说道。

“父亲就再好,也架不住有个不好的娘…”冯四哼了声说道 。

“小妹,不可如此。”冯三少爷忙拍了下她的头,低声呵斥道,“忤逆长辈,成何体统。”

冯四也知道自己说的太直白了,有些话心里可以想,但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便嘟起嘴不再言语。

“反正哥你绝对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小姑娘一脸严肃的说道,“要不然,你的前途就毁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我如何…”冯三少爷有些尴尬的说道。

“要我…我就上吊寻死!”冯四抬下巴说道,“看爹爹舍不舍得。”

“我男子家…”冯三少爷哭笑不得,太荒唐了。

那倒也,哥哥要这样做,还真一点也不可爱,只怕打动不了爹爹,反而要挨上一顿好打,冯四点点头,小脸上满纠结。

“我再想想办法¨”她皱着眉头说道,“月娥姐姐知道的多,她一定有办法…”

“小妹,你别说我的事…”冯三少爷扯了扯她的袖口,嘱咐道。

冯四面上浮现一丝了然的笑。

“我知道¨”她说道,“哥,你怕月娥姐姐笑你吧?”

少年面上更加尴尬,不呢,他其实也不太清楚,反正,这种亲事拿出去给人说,总有点让人…

“哥,你不也喜欢月娥姐姐?”冯四凑过来低声笑道。冯三少爷的脸更加红了,瞪了妹妹一眼,“这种话也女孩子家能说的!”

冯四根本不怕他,看着哥哥红透的脖子。

“月娥姐姐长得又好,出身又好,性子又好,谁会不喜欢呢…”她带着几分憧憬艳羡,合着手道,“要我有这样一个嫂嫂,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种话别乱说,你说者无意,看听者有心,仔细污了季闺誉…”冯三少爷忙低声说道。

“我知道啦。”冯四耸耸鼻头,看着哥哥笑,“哥哥你很关心她嘛…”

冯三少爷无话可答,只得摇头不语。

“所以啊,哥,你要更加努力读书,等来年一举考中,这样就能有机会向月娥姐姐提亲了···”冯四认真地说道。

“季家那等人家,可不我考中便能…”冯三少爷笑道,看着妹妹认真期盼的脸,又点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用功,考出个好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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