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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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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只得请差役了。
可都知道韩姨妈是什么人的,官府每每都只敢劝走,不敢耐韩姨妈何的,就愈发助长了韩姨妈。
韩姨妈是三天两头带人来砸铺子,向二郎要银子的。
二郎一家子的生计都靠草围堂的,可如今草围堂做不下生意了,二郎见没活路了,寻了一日在当街的草围堂门口就上吊,直说是韩姨妈逼死的他。
这事儿闹打了,把巡城御史都给惊动了,朝堂之上直参韩塬瀚纵容家人为非作歹,逼出人命来。
有人就出来道,韩塬瀚已自立门户,逼死人的是韩塬瀚的嫡母——韩刘氏。
又说,近来韩刘氏在京城以十皇子外祖母的身份,四处放利子钱,欺压祸害一方的。
虽说这事儿看着热闹,可在祯武帝看来到底不是多大的事儿,就申饬了韩塬瀚一番,又下令收回当初赐给韩家的宅邸,就算过去了。
韩家是一时间既没了银子又没了宅子,当韩姨妈听到这消息时,一口气血没压住喷了出来,口嘴歪斜了,人也厥了过去。
等大夫来一看,说是中风了,得用人参吊着。
还想要吃人参?
韩父韩孟此时恨不得把韩姨妈给掐死去,一听说韩姨妈不中用了,就命人把韩姨妈挪到小耳房去,常任由韩姨妈一人在里头,弄得屎尿满身的。
宅子没了,只要回娘家去要银子买就有了,郝氏想得容易,就忙写信回娘家要银子了,可郝家却说,他们拿银子供着韩家,不过是看在韩塬瀚上头多些,如今韩家却把韩塬瀚给踢出家门了,他们还供韩家做什么。
银子自然就没有了,韩家一大家子只得回以前住的那三进的小院挤着了,韩孟还想让韩塬瀚回来的,可家里又添了几口人了,住不进了。
韩孟便让韩塬瀚的妻子白灵进宫去求韩施巧的。
虽说韩施巧在宫里看着风光,可到底手上也没松动银子使的,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赐出各种名贵药材来,给韩姨妈治病的。
听了这些经过,袁瑶那里还会不明白的,这里头绝对有霍榷的影儿,便道:“二爷,妾身不委屈。”
霍榷拉过袁瑶的手,两人十指交缠,道:“你曾与我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不离不弃。我霍榷对天起誓,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罢了,两人一道笑看着佑哥儿把小老虎给揪炸毛了。
正文 18814日的更新在这里
初五的早上;袁瑶把睡得四仰八叉的儿子给抱起,把佑哥儿身上的小衣裳拉了拉;盖住佑哥儿白嫩嫩圆滚滚的小肚皮。
袁瑶就这么抱着佑哥儿在屋里回来走了几趟;才把佑哥儿给叫醒;“佑儿;娘的好宝贝。”袁瑶亲了口儿子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
佑哥儿翘着小指头揉揉眼睛;裂着嘴对他娘一笑;“娘;哦哦,喵。”
喵是佑哥儿对小老虎的称呼;也可说是小老虎的名儿了。
可怜未来堂堂的万兽之王,到佑哥儿嘴里成了喵。
为这小老虎,霍榷还专门在西院腾出了芷兰院,给儿子养老虎。
佑哥儿每天到芷兰院找小老虎玩。
说是玩,其实不过是佑哥儿去揪揪老虎毛,拽拽老虎的尾巴拖着爬几圈,所以基本上小老虎见着佑哥儿没有不躲的。
想起小老虎来,佑哥儿才醒的小脸蛋也不迷糊了,顶着一头小软毛,四处张望着,“喵,喵。”这是就要去找小老虎玩了。
“不成,你还么洗漱呢。”袁瑶道。
可佑哥儿挣扎个不住的,袁瑶要抱住他不容易,幸好霍榷过来接过佑哥儿了。
“不许闹你娘,不然不给去看你的喵了。”罢了,霍榷用胳膊夹着佑哥儿,往西次间那头走去。
“哦哦,喵,喵。”佑哥儿蹬着小脚丫叫着。
霍榷把儿子往炕上一放,摸摸佑哥儿的小肚子,俯身在儿子圆滚滚的肚皮上亲了好几口。
把佑哥儿给痒得呵呵地笑个不住,和霍榷在炕上闹着玩了好一会子,袁瑶这才过来给佑哥儿洗脸擦小手。
因着今儿要到骁勇府去,袁瑶给佑哥儿先穿了一件小肚兜,上头是袁瑶亲手绣的五毒图,外头再穿一件赫赤遍体团金福的交领小夹衣,小裤子同夹衣的图纹,脖子上戴长命锁,小手小脚丫上套有小银铃的手镯脚圈。
佑哥儿就喜欢银铃的声音,躺座褥上头就不住的舞动着手脚,让小银铃发出声响,自个就能玩得好高兴,一个人在炕上呵呵地笑,逗着大伙也不禁跟着他笑。
都穿戴完毕,春雨来请安,按往日那样的,春雨服侍袁瑶和霍榷用了早饭,便恭送袁瑶和霍榷,还有佑哥儿出了漱墨阁。
今儿霍夫人要到南山寺去还愿,一大家子恭送了霍夫人出门,也是袁瑶和霍榷出门的时候。
霍榷护袁瑶母子上了车,这才跃身上马,走马在袁瑶母子的车边,听着儿子在马车里不时发出声音,有时还探出个小脑袋出来,对着霍榷甜甜的一笑,拿着个布老虎给霍榷瞧,“爹爹,喵。”霍榷就觉着好安心,再无所求了。
骁勇府不大办萧老夫人的寿宴,除了萧老夫人不愿之外,也有同太后寿辰近的缘故。
自周阳伯王允全家被抄斩的抄斩,被流放的流放,太后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了。
如今听说已有起色,祯武帝就有意给太后大办一回寿辰,骁勇府自然不好这时候就先头摆下排场的。
所以这日来骁勇府的,都是极亲的族人和萧宁朝中极好的同僚。
袁瑶和霍榷他们到骁勇府时,骁勇府门前除了一色的朱红大高照,就别无其他了的,低调得很,要是不说怕是都不知道府里在做寿的。
骁勇府的门房远远便瞧见镇远府的车马,等霍榷近了,他们忙将马车往大门里头请。
门里早有仆妇婆子伺候着,等袁瑶从马车上下来,便往备好的软轿里引。
在车上袁瑶就给佑哥儿戴上了宝蓝额前一个团福的幅巾。
一下车佑哥儿拽着布老虎的小短尾巴,嘟着圆圆的嘴巴,哦哦地四处张望。
霍榷下马由骁勇府的管事往正院正厅里请去了。
袁瑶则上了轿,让仆妇抬着约莫走了一射之地,到了一处垂花门前停下了。
赵绫云听来报说威震伯和夫人到时,就老早出来侯在垂花门这了。
仆妇们压轿,袁瑶从轿里出来,就听到赵绫云欢喜道:“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佑哥儿初来骁勇府的,但也不认生,瞧见赵绫云佑哥儿更是高兴了,“哒噗,弟弟。”
赵绫云过来,揉揉佑哥儿的小脸,“你韫哥哥也在里头等着你呢。”
“弟弟,喵。”佑哥儿举着他的小布老虎唤道。
赵绫云笑道:“又叫弟弟,小心你韫哥哥又生你气了。喵是什么?”
袁瑶给儿子正了正幅巾,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府公爷随皇上春猎逮到了一头活的小老虎,可佑哥儿却当是猫,喜欢得不得了,公爷就给佑哥儿玩了,这几日正在新鲜劲儿上,见谁都让人知道他有小老虎。”
赵绫云不禁掩嘴笑道:“佑哥儿可真不得了。”
袁瑶和赵绫云在丫头仆妇的簇拥下,有说有笑地进了垂花门。
骁勇府自然是不如二十多年底蕴的镇远府了,骁勇府虽也是红柱绿窗,雕梁画栋的,却四处透着新。
袁瑶同赵绫云一道沿着抄手游廊,一直往上房去。
上房门前侍立着一列穿着喜庆的丫头仆妇,见着袁瑶和赵绫云过来了,齐整的福身道安,这才掀开帘栊请袁瑶进内。
此时屋里正间已坐了不少人,袁瑶都不认得,想来是萧家的亲眷了。
这堂屋里正面门口的座上,一位身形稍显瘦削,一头乌丝盘做圆髻,发髻两边各一支碧翠翟衔滴珠的步摇,正中是赤金观音的分心,再缀上左右各三支的花头簪,额上是橙黄刻丝正中一点红宝石镶金抹额,身上是福寿绵长宫绸的对襟褙子,两眼分外有神的老妇人向袁瑶看来,还起身要来迎袁瑶的,“这位定是威震伯夫人了。”
袁瑶忙道:“老夫人切莫如此,我不过是晚辈,没有让您迎的道理。”罢了,袁瑶请萧老夫人再上座,这才给萧老夫人见了礼,又祝道:“老夫人松鹤长春,德为世重,寿为人尊。”
萧老夫人忙让起的,笑道:“别拘礼,来,来我这坐。”
一旁的人也都忙着给袁瑶见礼的。
佑哥儿自然是不甘落后的,“咿呀,咿呀,啊咿呀,咿呀哟。”就往前扑去的。
青素只得抱着佑哥儿过来了。
老人都是喜欢小孩的,听到佑哥儿那么卖力,萧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道:“小世子这在给老太婆我祝寿呢?”
袁瑶就教佑哥儿左手盖住右拳,作揖。
“好好。”萧老夫人喜欢道。
“哒噗,喵。”佑哥儿把自己的小布老虎给了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更开心,“还知道送寿礼的。”
众人随即凑趣,都笑了起来。
萧锦韫被奶娘从里屋抱了出来,“佑哥儿。”
佑哥儿听到有人唤他,抬头四处张望。
“这里,这里。”萧锦韫挥这小手。
佑哥儿看到萧锦韫了,“弟弟,喵。”就要把他的小布老虎给拿回来。
萧老夫人笑着逗佑哥儿道:“礼送出了,那里还有再要回的道理?”
佑哥儿不懂,就摊开小肉掌心,让萧老夫人还他的布老虎,“喵。”
“不给,佑哥儿想要回,得拿东西来换。”萧老夫人道。
青素一旁递给佑哥儿个点心寿桃,道:“我们世子给老夫人献寿桃了。”
佑哥儿抱过来的寿桃,还是刚出笼不久的,热乎着,又软又香的,佑哥儿本是要就着袁瑶的手要献上寿桃的,闻着香佑哥儿就不给了,抱在怀里张嘴就咬了口寿桃尖的。
可寿桃这东西看着好看,吃起来到底不如佑哥儿平日里吃惯的,所以佑哥儿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巴,又把被他咬了几个小牙印的寿桃给萧老夫人了。
顿时满堂的哄笑。
萧老夫人笑骂道:“鬼机灵。”
佑哥儿得回布老虎,就同萧锦韫玩去了。
这时有婆子来报,说:“威震伯前来给老太太拜寿了。”
少时,屋里的女眷都避到里屋去了,只袁瑶和赵绫云留下。
萧老夫人道了一声请,霍榷就同萧宁一道进来。
虽然辈分为长,可萧老夫人也不敢托大一直端坐在上不动的,等霍榷给她作了长揖,又贺了吉祥话,萧老夫人忙起身去扶霍榷的。
霍榷才抬头,萧老夫人就见霍榷面若春花,目若点漆,便赞道:“伯爷堂堂好相貌,又有文韬武略,国之良才。”
这时里屋女眷中有人好奇,偷偷掀开帷幔,向外头瞧来,只一眼又缩了回去。
霍榷道:“老夫人金奖,晚辈实不敢谬承。”
萧老夫人又道:“你祖母还好?母亲可好?”
霍榷一一回了说都好,又寒暄了几句后,霍榷就喊了佑哥儿出来,“儿子,同爹到前头的,爷们儿的地儿才是你该呆的。”
袁瑶一再嘱咐,别又让佑哥儿吃酒了,这才让苏嬷嬷和青素一道跟着出去服侍的。
佑哥儿到前院去了,萧锦韫自然也跟去了。
待霍榷他们一走,袁瑶就见几个缀在萧家亲眷后头的姑娘面上微红,偷偷张望向门外的。
袁瑶也是做过姑娘来的,自然也明白小姑娘们的心思,就一笑而过了。
袁瑶才一落座便被人围坐了起来,好不容易等来了司马夫人这才脱了身,外头却传来说,宫里出了赏赐。
一群人又忙忙地以萧老夫人为首,去叩接赏赐。
都以为是贤妃从宫里赐出的赏,没想还有太后和皇后的赏赐。
只见为首的内官手捧懿旨,身后跟着两列宫人一色手托填漆托盘微微垂首略欠身,跟在内官后头,按说这样的阵仗的对于袁瑶来说也该习以为常了。
赵绫云却发现袁瑶盯着一个宫人,面上闪过一阵意外,跪下接懿旨时,袁瑶还慢了片刻。
两人挨得近,赵绫云轻声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袁瑶跪俯在地,微微摇摇头,“没,只是瞧见一个故人罢了。”
而袁瑶所说的故人,借手上托盘里的青瓷琢莲花凤首酒壶的遮挡,肆意地打量着屋里的人。
只见这人一双凤眼细长,眼尾处微微上挑,一双美目却因她此时鬼祟地四处觑视,而显得有些贼眉鼠眼。
再看那人额宽鼻高,一点绛唇略显削薄,面上粉黛略施,就算她与身边的人一般,同是一身棕红与秋香色襦裙宫装,头上梳着垂环髻,却别有姿彩,与众不同。
这人正是袁瑶当初在阑珊坊时,同在十三娘手下调*教的,沈娆。
只是沈娆为何进宫去了?
这些袁瑶都不得而知。
就在袁瑶望着宫人离去的队列时,沈娆忽然回头,和袁瑶的目光对上。
沈娆面上掠过一丝冷笑,对着袁瑶,嘴唇无声地张合了数下,罢了,便不再回头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袁瑶却看清了,沈娆这是在说:“山水自有相逢时。”
这是当年袁瑶最后一次见到沈娆时,沈娆对她说的话。
到了今时今日,沈娆于袁瑶而言,不过蝼蚁,不说要拿捏住沈娆,就是要了沈娆的命都易容反掌,哪怕沈娆在宫里。
只是沈娆出自阑珊坊,而阑珊坊的老鸨十三娘却是太后的人,就怕沈娆的背后是太后。
也许该进宫一趟了。袁瑶暗忖道。
只今日到底是萧老夫人的寿辰,这些暂且按下。
再说外头前院。
佑哥儿被霍榷带到骁勇府的正院勤勉堂。
萧宁是个谨慎的,所以朝中能同其成好友的,也不过是三五人,就是再加上族中人,也不过分了两桌就能安坐齐整了。
霍榷和司马空虽都是文臣,却是都是不拘一格,狂放不羁的,因而酒席之上到底也不见多冷清。
只是在开席之后,骁勇府一家人悄声在萧宁耳边不知回了什么事儿,萧宁向霍榷等人告了罪,忙忙就出去了。
佑哥儿坐在霍榷腿上,看着霍榷和人推杯换盏的,他也要喝,就见佑哥儿哦哦地从霍榷的腿上爬起来,扶着霍榷的肩膀站了起来,就要去抓摆霍榷面前的酒杯。
“这可使不得,佑哥儿你的在这呢。”苏嬷嬷就知道佑哥儿回闹着也要吃的,就早早备好了一杯滚水。
佑哥儿看看霍榷的,又看看自己的杯子里的,“哦。”都一个色的,应该是一样的,也不用苏嬷嬷喂,自己抓起就往嘴里送。
先不说味道怎么样,就佑哥儿那吃得津津有味,还半吃半洒的样子,就逗人开怀得很了。
吃完了,佑哥儿最后吧唧吧唧嘴巴,回味一下,感觉不怎么样,佑哥儿皱了皱小眉头。
“可好吃?”霍榷笑道,又拿了一杯水来,递给佑哥儿。
佑哥儿这下不要了,小脑袋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让人瞧着都不禁朗声大笑的。
此时佑哥儿是站得高看得远的,霍榷扶着他的滚圆的腰,让他扫看整个席面。
佑哥儿已经知道那杯子里的东西不好喝,就看别的东西去了。
萧宁常年驻守西北,桌上自然也有些西北的美味,比如烤全羊。
佑哥儿还没见过羊的,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反正瞧着那全羊是桌上最大只的,他就要那羊了,看罢他就奔那羊爬去了,可那架势不像是去啃烤羊的。
霍榷赶紧抱住他,“你这是要准备去骑那羊吗?这可不是你的喵。”
众人顿时大乐。
佑哥儿扑腾着小手小脚,嗷嗷地叫。
一旁服侍的机灵地削下几片羊腿肉,端到佑哥儿跟前。
佑哥儿看看小蝶里的肉片,又看看那只烤羊,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不要肉片,佑哥儿把脸一拧开就要那羊。
见佑哥儿闹得厉害了,霍榷就让苏嬷嬷把佑哥儿先抱出去玩一会子
临走佑哥儿还是抱住了整只水晶蹄髈。
苏嬷嬷和青素见佑哥儿吃得满面满身的,就带着佑哥儿往小耳房去了。
青素忙往萧老夫人的院子去,拿佑哥儿的衣裳。
苏嬷嬷留在小耳房里忙命人要来热水,要给佑哥儿洗漱的。
一时人都忙里忙外去了,都以为佑哥儿坐榻上啃他抱着的蹄髈,没想佑哥儿却同座褥一道滑了下来。
佑哥儿见没人理会他,就自己爬出小耳房去了,自然还有他的蹄髈。
出了耳房,佑哥儿爬了一会子,一屁股坐地上,四处看着,就见东厢房有人出来,他又撅起屁股墩拽着他的猪蹄髈,往东厢房爬去了。
短短的路程,对佑哥儿来说却是千山万水的,好不容易爬到东厢房,就见里头坐一人。
那人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着前后两肩共四团的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的白蟒袍,要系玉革带,面如美玉,目若星辰,油然而生的尊贵让人不禁俯首。
“哦。”佑哥儿这算是打招呼了。
里头早就瞧见吭哧吭哧往门口爬的佑哥儿了,只是再瞧见一整只猪蹄髈后,那人有些愣。
也不知道佑哥儿瞧见什么了,杏圆的眼珠子就是一亮,“喵。”然后蹄髈也不要了,吭哧吭哧地爬进房。
“喵?”那人有些无措地四处看了看,又见佑哥儿奔他就爬来了,然后一把揪住他垂在一侧的虎形玉佩。
“喵。”佑哥儿拿到玉佩了,高兴地略嘴笑着。
那人看看佑哥儿油光闪亮小手里的玉佩,“这是你说的喵?”
佑哥儿坐地上,也不理那人,只专心扯玉佩。
那人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这是我的。”
佑哥儿见拽不下来,又见那人摇头不肯给的,想起刚才给了寿桃,萧老夫人才还他喵的,佑哥儿又忙忙爬回门口,把猪蹄髈给拖了进来,然后送到那个男人的脚下,又拽住人家的虎形玉佩不放的,“哒噗,喵。”
就见那男人的额上冒出一滴汗来,“……你这是打算用蹄髈,换我玉佩?”
正文 18915日的更新在这里
第二九回再见沈娆(四)
“哒噗。”佑哥儿仰着小脸蛋;无邪地看着那男人。
男人被佑哥儿的纯真清澈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为免一时心软答应了;男人只得闭上眼睛;又摇了摇头,“不成。”
“哒噗?”佑哥儿歪着头,扑闪扑闪眼睛。
男人又见佑哥儿吭哧吭哧地爬了出去,少时,佑哥儿又爬了回来;小手心里多了两片叶子;男人让自己又狠了狠心,“再添两片叶子也不成。”
佑哥儿见男人还是不肯给,就觉着委屈了,小嘴巴瘪了起来;嘴角慢慢垂了下来,小下巴微微抖动,黑溜溜的眼睛缓缓积蓄起水润来,眼看就要哭了,男人手忙脚乱道:“你……你可男人,怎能说哭就哭的。”
“哇……”佑哥儿那里管你说什么,嘴巴一张他就哭了出去。
男人唰地就把自己腰上的虎形玉佩给摘了下来,递给佑哥儿,也不嫌佑哥儿一身的油腻和泥尘,就将佑哥儿给抱了起来,“给了,都给了,你可别哭,我最是受不得你们这些小儿哭的。”
佑哥儿总算是如愿了,紧紧地抓着玉佩不撒手了,脸上虽挂着泪痕,却裂嘴笑了,“喵。”
男人无奈道:“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佑哥儿也不知男人在说什么,高兴了在男人的脸上“吧嗒”亲了口响的。
这厢佑哥儿和这男人一块了,却让回头发现不见了佑哥儿的苏嬷嬷和青素吓得不轻,一时慌了手脚把骁勇府里的人也惊动了。
萧宁知道了立时就闭了府门,后不敢瞒霍榷的,霍榷就知道,前院慌作一团,闹得后院也听说了。
萧老夫人一时打发人来问,说是威震伯世子不见了。
袁瑶就觉着心被揪了起来,生生扯开了一道口子似的,也顾不上女眷不便前院去的忌讳,忙忙到勤勉堂去了。
“可都找过了?”袁瑶心急,礼数上自然有亏,但众人都知道的,也不去责怪。
萧宁道:“勤勉堂四周的暖阁、外书房,和后头的院子里上房厢房一概都找过了,别处也正在找的,少时就有消息。如今骁勇府已闭门户,若是有人敢掳小世子去,也出不去的,只有束手就擒的。”
一听佑哥儿可能是被人掳了去的,袁瑶险些就站不住了。
就在满府不得安生时,东厢房里的男人抱着佑哥儿出现在勤勉堂里。
“娘,喵。”佑哥儿见到袁瑶,还高兴呢,拿着玉佩给袁瑶看。
袁瑶听说佑哥儿不见了,三魂不见了七魄,就是见着佑哥儿平安了,她也还惊魂未定的,故而也没看清抱佑哥儿的男人到底是何人,头一个就冲过来把佑哥儿给夺了回来。
“佑儿,你可是吓死娘了。”袁瑶紧紧抱佑哥儿,就怕又不见了。
其余人见佑哥儿平安,也放下了心,这才发现抱佑哥儿回来的男人可不得了。
霍榷讶异道:“三……三皇子!”
萧宁则诧异得很,“三皇子怎么过来了?”
司马空一愣,可见他竟然不认得这位皇子。
但也不怪司马空认不得这位三皇子的。
三皇子,萧宁的姐姐贤妃所出,是众多皇子中最为奇异的一位。
这位三皇子,最是受不得束缚,年方十四就出宫建府了,因着无心朝政,一心只在游山玩水,故而朝堂上甚少见他,大汉的三山五岳方能寻到这位皇子的踪迹。
到了后来这几年,就越发不得了,竟然北至胡丹的王庭,南至真腊、缅甸这位三皇子都曾去过。
霍榷也听说过,这三皇子见识广博,杂学之多,朝中无人能及的。
想来方才萧宁听了家人来报,匆匆告罪离去,正是要去亲迎这位皇子吧。
而这位三皇子忽然归朝,应该是同近日来传他要娶皇子妃有关。
众人皆见礼迎三皇子上座。
看着众人的恭敬,三皇子有些无奈地笑道:“今日我来给外祖母祝寿,就是不想让众位拘束于这些礼数客套,没想还是弄巧成拙了。”
这话自然让霍榷和司马空等人生了好感,可他到底是皇子,谁也不敢放肆的。
三皇子略略坐了坐,才要对佑哥儿说话,就见佑哥儿咬着小嘴,把虎形玉佩两手藏在了身后,“哒噗,喵。”
也不好在众人面前说这玉佩的,三皇子就摸摸鼻子,就随萧宁去萧老夫人的院子里去。
因佑哥儿把骁勇府上下闹了一场,袁瑶和霍榷都感歉意,向萧老夫人告了罪,就回镇远府去了。
回程时,霍榷同袁瑶母子坐一车里,好好教训了佑哥儿一通。
佑哥儿看霍榷冷着脸,知道他爹生气了,忙把玉佩给他爹,“喵。”
“还喵,不知悔改,你知道你娘多担心你?”霍榷一把夺过儿子的递来的玉佩,只瞥了一眼,险些把玉佩给丢了出来。
袁瑶见霍榷脸上闪过震惊,忙问道:“二爷,怎么了?”
“没,没什么。”霍榷不敢说儿子得件不得了的东西,怕吓着袁瑶便忙掩饰道。
袁瑶现在一心都在失而复得的儿子身上了,也没太留心霍榷的异常,只道:“只是二爷怎能放佑哥儿不在你眼前看着的,有人看着他,佑哥儿尚且事故不断的,没人看着他,就是更不得了了。”
霍榷委屈道:“可他非要上桌去骑那只烤全羊。”
袁瑶:“……”
回到府里,霍榷先问了霍荣可在,下头的人回说在外书房,霍榷让袁瑶母子先回漱墨阁他匆匆往西院去了。
袁瑶才回到漱墨阁,更衣梳洗后,苏嬷嬷和青素刚要自请罪,外头就有霍夫人身边的婆子来传话了,“回二奶奶,太太回来了,让二奶奶过去说话。”
袁瑶瞧见巧喜在门外了,对婆子说知道,让婆子先去她稍后就来。
等婆子走了,袁瑶把巧喜唤进来,问道:“可知道太太为何一回来就让我过去的?”
巧喜迟疑了片刻后,道:“想来应该是和太太从寺里带回的韩姨娘有关吧。”
韩施惠从寺里出来了?袁瑶挑了挑眉,今儿是什么日子,一个一个都冒头了。
这霍夫人到底又想做什么的?
袁瑶一想不通,道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稍稍理了理衣裙,带上佑哥儿就往正院去了。
袁瑶也只是才进的后楼上房,就听到冯环萦欢欢喜喜道:“二嫂总算来了,来,快来,瞧瞧,太太给你带回来谁了?”一面说,一面拉着袁瑶往霍夫人所在的炕边上去的。
韩施惠就在霍夫人身边侍立着,模样倒是比曾经规矩多了。
冯环萦是听说过韩施惠被禁在南山寺的缘故的,心里自然就想袁瑶对这韩施惠有多厌恶,可如今霍夫人却把袁瑶最讨厌的人给带回来了,袁瑶心里自然不痛快的,冯环萦幸灾乐祸地就想看袁瑶的失态。
只可惜,不说袁瑶知道韩施惠回来了,就是不知道袁瑶也从不曾在外人面前失态的。
所以冯环萦失望了。
袁瑶似是未见到韩施惠,向霍夫人蹲福见礼。
霍夫人先是让佑哥儿近前来,道:“听说今儿在骁勇府,把佑哥儿给看丢了。”
袁瑶也不否认,谨慎地认了错。
霍夫人叹了口气,“你如今要打理府里上下,西院那里也是不得闲的,既要服侍大的,又要照看佑哥儿这小的,□乏术有不周到的也难免。只是把佑哥儿看丢了可不是小事儿,你忙不过来,你们身边的人是做什么的,该好好教训了。”
袁瑶应是。
这时霍夫人话头一转,“也罢,说来也是我没想到的。如今西院里就黄姨娘(就是春雨。)一个,人到底是少了。今儿我道寺里去还愿,瞧见韩姨娘一改前非,收心守性在佛前诵经。我就道果然是佛法博大精深,能教人回头是岸的。再想韩姨娘在寺中已一年了,到底也够了。老二身边又正好少人服侍,这韩姨娘总算是服侍过老二的,知道老二的性子和爱好,一时比外头找来的好,我这才把韩姨娘给带回来了。她以后若有再重犯的,你只管教训,但话虽这般说,可还是家和万事兴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袁瑶面上依旧是不气不恼,还应道:“太太说的是。”
说罢,霍夫人就让韩施惠给袁瑶磕头。
冯环萦就看不惯袁瑶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道:“这下好了,二嫂能有个帮衬分忧的人。太太只管放心的,我可是听说二嫂和韩姨娘是有亲的,没有不和睦的道理。”
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冯环萦,袁瑶笑道:“我和韩姨娘再有亲,也比不得三弟妹同张姨奶奶姑表亲的。”
冯环萦面上的笑立时便僵住了。是呀,她怎么忘了她的死对头张玲珑了。
一时间,冯环萦的脸上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可又发作不得,一口憋在胸口,生生把她的脸给憋得通红。
霍夫人看了看袁瑶,又看看冯环萦,她知道袁瑶不悦了,因着要是往常袁瑶就是再吃亏,瞧在她的脸面上袁瑶是不会当面给冯环萦难看的。
而在霍荣的外书房里,霍荣正手拿兵书,静心参阅,听说霍榷求见,便准了。
霍荣见霍榷略显慌张,霍荣便放下了兵书,端起茶碗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霍榷作了一揖,也不说话就把手里的玉佩放霍荣案上去。
霍荣正吃茶,拿眼角瞥了一眼那玉佩,顿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双目欲裂般地瞪着那玉佩,好半天后才道:“这个兵符……那里来的?”
霍榷将声音压低再压低后,道:“也不知佑哥儿从那里得的。”
听罢,霍荣把眼睛瞪得快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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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回再见沈娆(五)
兵符又另称为虎符;因大汉常以虎形造符,得的名儿。
大汉的虎符自然在天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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