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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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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她生气,今日少彻去她宫里问安,宣太后便提了将明义郡主礼聘入宫一事,哪知少彻非但不同意,竟还愤而离宫,这样不守孝道也便罢了,她气的立即令人摆驾至皇帝寝宫,哪知少彻竟不在寝宫,她在这皇帝寝宫里坐着越想越气,叫人传了谢昭仪来。
谁成想,谢昭仪竟也来的这样慢,让她好生等候,眼见着她来了,穿了一身常服,让她更加生气,随手一个烛台便砸了过去。
灵儿跪在地上,不敢去抹额上的血迹,任由血一滴滴落下,只觉痛楚难当,左眼似乎也受到了波及,睁都睁不开。因着太后盛怒,灵儿也不敢随意出言,思量许久,才将头伏的低低地,口中恳切道:“太后娘娘息怒,嫔妾若做错了什么,甘心受罚。”
宣太后看着谢昭仪跪在地上身材纤弱的模样,一阵冷笑:“你莫要在本宫面前摆这副狐媚子的模样,哀家最见不得专宠的女人,先帝一朝,专宠的女人没有几个好下场!”
灵儿听太后这般厉声说着这些话,心中一阵战栗,狠了心在地上砰砰磕头,口中道:“太后明鉴,嫔妾不敢擅宠,回回劝诫圣上……”
“你劝诫圣上?你有什么资格劝诫!”宣太后怒不可赦,瞧着灵儿磕头磕的地面已是一片血迹,更是怒气大盛,“你莫在我面前弄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儿,金宝,给她收拾收拾。”
金宝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缓缓行到灵儿身前,捏着灵儿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用帕子照着灵儿的额头,一下一下地擦着,口中缓缓道:“哟,昭仪这伤口不算大,如何会有这么多血?”复意味深长地抬眼瞧了灵儿一眼,又说,“昭仪这伤口怎么来的?”
她手重,帕子碰触到额头的伤口,灵儿疼的浑身冒冷汗,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气,支撑着一口气说:“嫔妾自个儿不小心弄的,太后娘娘莫要怪嫔妾笨手笨脚。”
金宝一甩手,施施然地站起身,将那琉璃珠台一拣,舀在手中边擦拭血迹便回到太后身边。
宣太后冷笑一声:“你倒乖觉!哀家先前以为你是名门出身,横竖懂些规矩,哀家竟没想到,乾德一朝,狐媚后宫的竟是你!哀家真是看走眼了。”她纤手指向跪在地上的灵儿,厉声道,“你倒跟哀家说说,明义郡主进宫来碍着你什么了,竟给彻儿吹什么枕头风,哀家与彻儿母子情深,如今竟被你来挑拨!”
灵儿心中醒悟,才知太后生气是因了明义郡主入宫一事,此时额头生疼,可也顾不上了,一下一下的在地上磕头,动作近乎麻木,血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着双眼,她一字一句恳切道:“嫔妾不曾给圣上吹什么枕头风,明义郡主才貌双全,嫔妾与她又素来交好、姐妹相称,怎会出言阻止,求太后娘娘明鉴。”
宣太后自是不信,厉声道:“素来交好?姐妹相称?姐妹反目成仇的事儿哀家见的多了,背地里使刀子、泼脏水的都是姐妹!你还有脸说素来交好,姐妹相称?当真可笑!”
灵儿仍是不停地磕头道:“太后娘娘请相信嫔妾,嫔妾绝不是擅宠妒忌之人,求娘娘相信嫔妾!”
只听外面高声通传:“圣上驾到!”几声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少彻自殿外大踏步而来,口中喊着:“谢昭仪呢?”
见灵儿跪与殿门口,满头满脸的血,少彻一把将她拉起来,眉头皱的紧紧的,一脸心痛,口中道:“灵儿……”
灵儿使劲摇头,挣脱少彻之手,扑通一声跪下,口中轻声道:“太后娘娘盛怒,还请圣上照拂。”
少彻闻言才去看太后,眉目中有抑制不住的怒气,压抑着声音道:“母后,这到底怎么了?”
太后见少彻一进殿来,竟先去寻谢灵儿,理都不理她这个母后,心中怒气更盛,跌坐在椅中,冷笑着说:“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你娶的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妾,竟然这样对哀家。”说着黯然神伤,几欲泪下,“哀家辛苦抚育你二十多年,如今在皇儿眼中竟然还不及一个小小的妃子。”
金宝在一旁急着劝慰:“娘娘莫气,谢昭仪年幼不醒事,太后莫气。”
少彻见母后如此神伤,到底是母子连心,忙道:“母后息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宣太后见少彻这么说,显是关心她,便看了金宝一眼,示意金宝来说。
金宝跪拜在地,口中恭敬道:“回禀圣上,太后娘娘过来寻圣上不见,便去传了谢昭仪询问圣上的去处,没成想,昭仪来迟了不说,又身着常服,极为不敬。……”说到这里,抬头看了谢灵儿一眼。
灵儿醒悟,忙磕头道:“臣妾不知礼惹太后娘娘生气不说,还打破了一盏琉璃烛台,惊了太后娘娘凤体,臣妾罪该万死,还请圣上饶恕臣妾!”
少彻见那烛台在案桌上安然不动,灵儿离那案桌极远,心中已是明白些许,无奈一笑,低声向太后道:“母后饶了灵儿吧。”
太后见少彻如此说,又听那跪在地上的谢灵儿说话乖觉,气也略微消了一些,口中道:“皇儿,饶不饶她还看你,明义郡主之事,怎么说?”
少彻一甩袖子,将谢灵儿自地上扶起,口中道:“朕决不纳她为妃!”
太后勃然大怒:“皇儿到底是被这个狐媚子给迷惑住了!明义郡主哪里比不得这谢昭仪了?”
灵儿心中已是又惊又怕,额头伤痛越发痛楚,只觉双眼迷蒙,听太后这般说,又是挣脱少彻之手,跪在地上,恳切地说:“郡主聪慧美丽,活泼明朗,臣妾求圣上礼聘郡主入宫为妃!”说着声音中已然带了哭腔。
少彻见灵儿这副情状,已是心疼万分,太后又逼得紧,便是再不松口也不成了,长叹一声道:“罢了,不过是一个妃子。”回身向着太后道,“母后爱怎么就怎么吧。”
说着扶着灵儿肩头,将她扶起,对上她满额的鲜血及双眼,心中心疼至极,口中低声吩咐道:“将谢昭仪送回宫去。”
话音一落,便有左右内侍上前,将灵儿扶着便送出紫宸殿。
少彻向太后缓缓道:“儿子乏了,母后还有何事?”
太后心意达成,倒也不追究少彻此刻的态度,施施然走下主座,纤手轻轻为少彻整理了一下仪容,中柔声道:“皇儿快去歇息吧。”
少彻略微点了点头,宣太后便起驾回了宫。
灵儿回了南徵宫,只觉额伤痛楚,命人去传了杜秋来与自己诊治,杜秋匆匆赶来,为灵儿洗净伤口,所幸并未伤及眼睛,只是在左额头上有一个指甲大的伤口。
杜秋一边为灵儿轻轻敷药,一边皱着眉头道:“太后怎地生如此大的气,下如此重的手。”
灵儿忍着疼痛,一声不发。今日之事让灵儿胆战心惊,她自小从未经受过如此大的折辱,看今日太后的模样,生吃了她都有可能。
看灵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杜秋叹了一口气,手上不停,对着青葛说着:“去吩咐小厨房,这几日饭菜中要去辛辣,多做些鲫鱼汤、鱼虾。少出门,不得已出门时也要蒙上头纱,仔细莫沾上灰尘留了疤。”
青葛因刚哭过,眼睛还有些红肿,仔细听着杜秋嘱咐,口中问:“杜秋姐姐,小姐额头不会留下疤吧?”
杜秋抚慰她:“无妨,我去配置一些药膏,每日涂抹定不会留下疤痕。”青葛忙不迭地点头:“我这就去吩咐小厨房。”说着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杜秋给灵儿上好药,见灵儿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心疼,拍了拍灵儿的手,劝慰道:“娘娘在想什么。”
灵儿惨然一笑,往身后的桌子一靠,轻轻道:“真想回家。”
杜秋被她语气中的神伤勾起了自己的思乡之情,也陪着黯然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说罢,却觉得不能如此低落,忙道,“总得走下去不是,快打起精神来。”
灵儿点点头,道:“说的是,路还长着呢。”
午时一刻,圣上旨意便下来了,圣旨称明义郡主出身高贵、聪慧端丽,惊才绝艳,贤良端方,礼聘入宫,晋封正二品妃,赐号璇。十月十五行册封礼。
而灵儿的册封礼却就此搁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108南无法
少彻妥协了;向生养了他二十二年的母后妥协了。
他非嫡子,也并不是众人心意中的太子;年幼之时;父皇虽未立太子;但朝臣后妃、天下百姓,无一不知在那重重的宫墙里;美丽端方温婉贤良的皇后娘娘膝下有一位天资卓越、聪慧稳重的七皇子,乃我大周的国本。
他常常见着那些朝臣对待七弟毕恭毕敬,就似对着未来的国君一般;而待他;仅是尊称一声六皇子而已。
他常常见到他美丽的母妃徜徉在宫后苑;望着御河边的垂柳、低飞的燕子、地上蜿蜒盘着的枯草,叹息。
先帝虽多有内宠,却始终与先皇后伉俪情深,毕竟是少年结发、情深意长。
不似他。
他不喜欢自己的皇后,母后为了他拼劲了半辈子的心神,向所有能用到的人妥协、拉拢,甚至一些强权手段,换来了他的继位,他不想违逆自己的母后,只得娶了自己的亲表姐为后,可是他心里却抗拒这种强加于他的意愿,他与云贵妃自幼相识,云贵妃又救了他,他曾说过要一辈子对她好,纵然自己并不爱她,可仍旧为了她顶撞母后,坚决要纳她为四妃之一,他的私心里,并不是为了云贵妃而抗婚,而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心平衡一些。
宣太后走后,少彻在寝殿蒙头大睡好些时辰,醒了梦梦了醒,灵儿满头满脸鲜血的样子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左右是睡不成梦,心绪烦乱,便一纵身起来,换了常服往殿外而去。
阮章提了宫灯在前头引路,身后一群宫监随着,宫灯的影子在他的影子旁缠绕来缠绕去,让他烦乱不堪。
待走近了南徴宫,便吩咐了众人在外守候,只让阮章带着便往殿里去。
花圃前寥寥几个宫娥行过,见到他均静默下跪,青葛正捧了一碗汤水往殿后而去,见陛下来临,忙俯身拜倒,口中呜咽道:“圣上,小姐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坐着,已经两三个时辰了。”
少彻点点头,示意阮章留步。一个人往花园里走了。
宫灯并不明亮,影影绰绰地照着路边的花草,穿过回廊转角、帷帘影壁,在那玉阶上瞧见了正坐着的谢灵儿。
少彻静静地望着她的身影,一动也不动。
她就那样抱着膝坐在那里,头深深地埋在膝上,长发逶迤在地,悄无声息。
天上的星子忽明忽暗,是云被夜风吹的散乱,遮住了星子的光亮,风吹着桂香,飘过来飘过去,风也微微吹拂她的发丝,丝丝缕缕地拍打她环着的手臂。
不知怎地,少彻突然想起一些天荒地老、至死靡他的词来,他忽然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一样头脑清明、心意笃定,就像旱涝终将会得雨,沧海终将变幻成桑田一般地笃定自己的心意。
他似乎看到她终将变老的那一天,头发白了,腿脚也不利索,他巴不得这一天快点儿到来,好跟她说,你瞧,我陪你到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他这般想着,一动也不动。
许久才想起去抱她,她略微有些诧异,泪水迷蒙的双眼像在寻找他的所在,久久才对上他心痛的眼光。
少彻一阵痛楚,双手揽紧了她,口中轻声慰藉:“灵儿。”
灵儿倚在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轻声说着:“六郎纳了璇妃,还会想起灵儿么? ”
少彻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将头微微靠上,口中道:“便是贤妃淑妃云贵妃,朕都不曾理过,更别提璇妃了。”
灵儿抹了抹眼泪,仰头看他:“那灵儿未进宫之前,六郎喜欢谁?”
少彻一笑:“朕还以为灵儿从不吃醋呢,今日转了性子?”
“快说啊,六郎二十几岁了,从小长到大,总有几个喜欢的。”灵儿不依不饶。
少彻笑道:“朕小时候喜欢一个胖丫头,长大之后便没再喜欢谁。”
灵儿不去想他说的胖丫头,只问长大之后的:“可是天下皆知六郎最宠云贵妃。”
“云贵妃小时候在宫里长大,曾救过我,不然哪里有如今的六郎?”少彻向着灵儿宠溺一笑,去看她额上的伤,口中问着,“你未进宫前可有喜欢的人?”
灵儿心念一动,想起元修,现在虽已淡忘了,但仍不敢显露神色,靠在少彻怀里道:“灵儿才多大,又不曾见过生人。”
少彻微微一笑:“说的是,朕竟比灵儿大了七岁。”灵儿仰头去瞧他,笑他:“灵儿在秀船上,曾想着皇帝是什么样,老觉得是个白胡子老头,后来见了,竟是这般俊俏的好郎君。”说罢自嘲地笑了笑。
少彻听灵儿这么说,失笑:“你年幼时也进过宫,怎还会以为朕是个白胡子老头儿。”
灵儿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时候在金陵,家里头听戏,戏台子上的皇帝都是老头儿,久而久之,就以为天底下的皇帝都是老头……”
少彻一笑,见灵儿神色又有些低落,便敛了笑容问她:“方才在想什么?”
灵儿摇摇头:“想一阙词。”仰头去看少彻,看他探寻的样子,便轻轻念道:“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少彻听她声音婉转,语调轻慢,想着词里的情景,只觉心头说不出的熨帖。
“我常常想,咱们为什么不能这样,在田间地头搭一间屋子,种上好些蔬果瓜菜,生三四个娃娃,等有钱了,就去镇子上开间肆铺,卖些胭脂水粉、绸缎布料,若是你有心考取功名,我便在家里织布耕地,侍候公婆……”灵儿说着说着,已然痴了。
少彻静静地听她这般说着,久久不能言语,于是揽她更紧轻叹一声:“对朕来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或许才更加真实一些。”扶着她的肩头,恳切着向她说,“我虽不能给你寻常百姓的生活,可我会真心待你,绝不会移爱她人。”
灵儿倚向他,郁郁道:“六郎是皇帝,又怎能只爱我一个。”想起太后几日的态度,心中更加清明,“只要六郎心中有灵儿,灵儿便心满意足了。”
少彻道:“朕不愿看到你伤心。”
灵儿沉吟许久,忽而直起身子,跪于少彻身前,神色肃穆道:“恳请圣上不要夜夜昭幸臣妾,长此以往,前朝后宫必定会认为臣妾专宠善妒,独霸后宫。今日太后娘娘斥责臣妾的话,臣妾仔细思量之后深以为,圣上不仅仅是臣妾的夫君,还是后宫诸位姐妹的夫君,还请圣上体恤臣妾。”
少彻一手托她起身,灵儿不动,口中道:“圣上不答应,臣妾绝不起身。”
少彻无奈,苦笑一声:“你当真这般想?”
见灵儿点头,少彻一手伸向她眼前:“朕答应你。”灵儿心中苦涩,站起身来。
其时天色已晚,少彻牵着灵儿之手入殿,摆膳进餐不提。
到了第二夜,少彻果真没有昭幸灵儿,而是在紫宸殿彻夜披注奏折,整宿不眠。之后几夜均是如此。
这一日傍晚,灵儿左右无事,便携着青葛、雪竹在宫后苑里散步,十月里了,宫后苑的芙蓉花开的正娇艳,重重叠叠的花瓣远远瞧着婀娜极了,花色有粉有红,间或还有些白如玉的。灵儿挨近了花瓣,轻嗅花香,却听有洞箫声森森入耳,很是清幽雅致。
因了心中有事,灵儿到底是高兴不起来,那萧曲吹的却是妆台秋思,昭君初至塞上、临镜梳妆,只觉思乡情切,很是忧愁。
萧曲倒也贴切,灵儿在这后宫里何尝不与昭君一般?虽寻得白头一心人,却仍旧怀念垂髫幼年在家乡的乐事。
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正兀自思量着,却听有一声清脆脆的声音响起:“姐姐。”
灵儿抬眼一瞧,却是苏琳琅,她着了一身水红色的衫子站着,笑模笑样地看着灵儿,灵儿微微一笑,抬手招呼她:“妹妹今日倒有空。”
琳琅走至灵儿身边,笑容娇俏,灵儿素来知晓琳琅怕羞,旁人若不热情,她便会有些冷清,便挽了她手,亲亲热热的,琳琅见灵儿如此热络,略带些羞赧道:“妹妹闲在宫里左右无事,本想去姐姐宫里叨扰,可想着总去也不大好,便来着这里,没成想姐姐也在。”
灵儿淡淡一笑,右手轻轻拂动手边的一朵水红的芙蓉花,瞧见琳琅并未戴什么发簪首饰,清清爽爽地,便笑着摘了一朵芙蓉花,往琳琅发髻上一簪,打量了一番,称赞说:“妹妹娇俏,正如这俏生生的芙蓉花一般,当真是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琳琅本是笑的俏丽,听灵儿这么一说,便有些羞赧道:“妹妹不及姐姐令人见之忘俗,君王早就将妹妹给忘了。”
听她说起君王,灵儿心中也有些郁郁,便劝慰道:“圣上政务繁忙,自是不能人人照拂到,妹妹多等些时日,圣上自会昭幸与你。”口中虽这样说着,心中兀自一阵酸涩之气上浮,竟有些难受起来。
琳琅闻言面色欣喜,浅笑道:“听闻璇玑过几日也要入宫,妹妹真是欣喜。”
灵儿因了璇玑一事屡受责骂,此时听了也不好多言,只是点头道:“璇玑一入宫便受封正二品妃,这是极大的荣耀。”
琳琅神色间便带了些向往:“璇玑出身高贵,哥哥又是咱们大周的战神,圣上自然另眼相看。”说着,神色便黯淡下来,“不似妹妹我,出身寒微,又曾是舞姬,能入宫来已是上辈子修的福,琳琅不求得到圣上眷顾,只求和姐姐在宫中平安做伴。”
灵儿看她自伤,忙劝慰她:“妹妹说的什么话,各人有各人的命,妹妹温柔良善,只是时运不济罢了,若机缘到了,直上青云也说不定。”
二人边走边说,慢慢出了宫后苑,顺着宫道一路走回南徵宫,其时暮色四合,冬日里黑的早,夜色便一点一点儿地降了下来,宫人们静悄悄地点燃道路两旁的宫灯,见灵儿身着宫妃服侍行来,便一一背转身子对墙,待灵儿一行走过才继续点灯。
寂静如井的宫廷夜色中,却听两声木鱼咚咚声起,迎面远远的,有几人缓缓而来。
灵儿瞧着那打头的像是太后娘娘宫里的金宝姑姑,心中有些发憷,低了头原地等候,金宝跟随太后久了,素来眼高一等,待行到灵儿面前,见她低眉垂目很是谦卑,便有些倨傲道:“昭仪娘娘安”
灵儿忙微笑道:“姑姑安好,这是往哪里去。”金宝一笑:“昭仪娘娘没瞧见我领着惠济庵的师父去佛堂么?”
灵儿微抬双目,见金宝身后跟随了三位身披极大斗篷的姑子,因在夜色下,又披着斗篷,倒看不清楚眉目,便双手合十恭敬道:“师太有礼了”
并不听人回应,金宝便笑了笑方想说话,她身边的小婢女轻声道:“姑姑,快些走罢,免得……”
金宝回身一瞪她,那小婢女旋即收了声。金宝微微一笑:“走了。”
灵儿微微颔首:“姑姑好走。”
金宝便带着身后三位师太行过,只是还未走过琳琅,琳琅却忽的跳动了一下,口中惊慌失措道:“有老鼠。”灵儿便觉脚下有小小黑影子刷地一下子窜过去,灵儿忙稳住心神,琳琅吓得花容失色,竟倏地抓住那最后一名师太的手臂,那师太被她拉扯了一下,踉跄了几步,抬眼看灵儿与琳琅,灵儿搭眼正瞧见她眉目极其俊秀,那姑子对上灵儿的眼神,忙低下眼睛,不再看她。灵儿心中不安,揽了琳琅在怀,口中轻声道:“莫失了仪态。”
那金宝姑姑听见惊呼,立即转身,见那最后一名师太歪了歪身子,眉头一皱怒不可赦,回身腾腾几步走至琳琅面前,一个巴掌呼上,口中道:“惠济庵的师父也是你可亵渎的,仔细我禀告了太后娘娘将你治罪。”
琳琅吓得忙跪倒在地,口中连连道:“姑姑饶命,嫔妾失仪了。”
灵儿忙道:“姑姑,苏妙人不是有意而为,还请姑姑谅解。”
那金宝姑姑听灵儿口中称琳琅为苏妙人,心知也是位宫嫔,便狠狠地瞪了琳琅一眼,领了三位师太拂袖而去。
青葛和雪竹忙扶了琳琅起身,琳琅虽受了责骂,却面带疑惑之色,灵儿轻轻推了推她,口中道:“妹妹怎么了。” 琳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拉了灵儿到路旁的墙角,附至灵儿耳边,细声道:“姐姐,那师太的手臂好生粗壮。”
灵儿一惊,忙捂了琳琅嘴,眼神示意她不可多言,匆匆携着她回宫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april、greta 、虾米、sean颜墨生、ty、云说云说、lea604f、vivi、99 、柴柴与小襄一路相随。好感动。
同时谢谢默默看文的朋友们,谢谢你们!
线索太多太杂,小襄功力不深厚,摊子铺的太大,目前也在努力整理中,请朋友们能谅解我!
☆、109璇妃
日子不起眼间就溜至十月初十五。
北雁南飞;天明清朗,夏家三小姐夏璇玑虽受皇帝礼聘;但也仅是正二品妃;由妃制舆抬着由皇宫侧门九仙门抬入;一路宫娥跪迎,直至太极宫。
鸿胪寺官员早在太极宫备好节案;因是册封妃嫔,便只是在左侧设案,内阁门外设了彩亭;亭前黄盖一柄;御仗一对;由鸿胪寺各礼官捧节捧册,依次进入太极宫。
夏璇玑身着妃制五翟花纹芙蓉色广袖长衣曳地而行,双手在宽大的袖中笼着,烟罗紫轻绡挽迤在双臂之上,以孔雀形跳脱牢牢固定。她梳着高高的九仙鬓,其上插着十二支熠熠生辉的金步摇,走起路来金步摇一步一摇,很是慑人心神。
璇玑在如此地装扮下,更衬得一副英气面容更加妩媚生礀,竟似有倾国倾城之美感。
她步履衡稳,缓缓上前,那宣册女官捧册,口中朗声道:
“咨尔将军府夏氏璇玑,毓质名门,笃生令族,丕著芳声,赋质温良,持躬端肃。封正二品妃,赐封号璇,即为璇妃。钦此。”
璇玑接旨,行六拜三跪三叩礼,接了金册金宝,自此,这重重后宫里,又多了一位璇妃。
待得第二日璇妃觐见太后之后,便要到皇后寝宫拜见皇后,皇后娘娘头天便传了叫各位宫妃第二天都到宫里来见见这位璇妃。
灵儿那日曾与璇玑因误会而生了嫌隙,一直未与她再见过面,太后又因为璇玑入宫一事在紫宸殿恨恨地训诫了灵儿,灵儿心中便有了些许芥蒂,但总是先前交好的姐妹,想着如今进了宫,能相互照应,便早早换了衣衫,往皇后宫里去了。
进了皇后寝宫,妃嫔们已然到了十之**,都按着身份品阶一一安坐,灵儿向皇后施了礼便静坐一旁,再看身边的妃嫔,除了称病的娆娆和祝选侍,还有仅在皇后之下的云贵妃未到,其余均在其列。只是今日的主角璇玑却迟迟未来。
正心下疑惑,眼光扫过诸在座宫妃,瞧见苏琳琅在最末安坐,她见灵儿眼光过来,微微一笑,灵儿报以笑容。
只听得通传:“皇后娘娘驾到”,便见宣皇后一身正红色百鸟朝凤锦纹的华服、头戴凤冠款款而来,待在座上坐定,灵儿随着众人跪拜行礼,口中恭敬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一向装扮清丽,今日如此盛大着装,更衬的她愈发的端方柔美,她缓缓环顾四周,温婉一笑:“快起身吧。”
她往诸位妃嫔搭眼一瞧,竟没瞧见璇妃,面色稍有些不悦,旋即一闪而过,她身旁随侍的常侍洗平贵细着嗓音道:“璇妃娘娘先头遣人来说了,只说朝见太后耽搁了一时,一会儿便到。”
皇后微微一笑,不再追究,瞧着自己左手边第一个位子并未坐人,轻声问询:“云妹妹病了那么多日,今日不知好些没。”
未及洗平贵回话,玉淑媛便笑着向皇后道:“回禀娘娘,贵妃娘娘今日倒是能来的,方才嫔妾还遇着贵妃娘娘的。”
宣皇后一笑:“倒是难为云妹妹了。”
于是便坐着话些家常,左不过是些膳食、天气之事,倒也没什么好说头,灵儿眼见着宣皇后等的不耐眉头蹙了起来,心里头便有些为璇玑担心。
所幸过了一时,便听外有内侍通传:“璇妃娘娘到。”
除了乔贤妃、许淑妃、灵儿同诸宫嫔都在璇妃之下,忙起身迎立,只见璇玑在宫娥的簇拥下,施施然而来,一身芙蓉色妃制礼服,衬得她面色如玉,丽质天成,此时她面带笑意,走至皇后面前,福了一福,口中婉声道:“嫔妾拜见皇后姐姐。愿姐姐凤体安健,长乐未央。”
宣皇后看了她一时,微微一笑道:“妹妹新入宫来,想必还不知礼,今日来迟了便也罢了,请坐吧。”
璇妃听宣皇后这么一说,立即直起身子,笑吟吟道:“多谢姐姐体谅。”说着,见四周妃嫔均半身行礼,璇妃环顾每人面色,脸上仍带着笑意,只是看灵儿之时,稍稍顿了一下,又扫了一圈才道:“姐妹们不必多礼。”
灵儿方才已察觉璇妃的眼光流连,心中默然。
璇妃令众位妃嫔起身后,见皇后左手边正有空位,径直坐了下去。
众妃嫔都是一惊,云贵妃与贤妃、淑妃同为正一品妃嫔,而贵妃又为四妃之首,贵中之贵,一向是坐与皇后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如今璇妃罔顾灵儿身边设的座位,竟坐在了云贵妃的位子上,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宣皇后看了璇妃一眼却并不多言,灵儿见璇妃坐定,并未在意周围妃嫔的小声议论,忙对上璇妃的眼神,眨了眨眼提醒。
璇玑此时恼恨灵儿那天的话,自是不理,冷哼一声便别过头去。
宣皇后面向璇玑微微一笑道:“妹妹初入宫,怕还不识得宫里的姐妹,洗平贵,你来向璇妃引见一番。”
洗平贵口称是,便上前来,未及说话,便听外头有跪拜之声,内侍宫娥口称贵妃娘娘万安。
那珠帘一起,云贵妃在宫娥的簇拥下进得殿来,她虽经历小产,但两月多的精心调理,容颜非但不损,竟还神采奕奕,肤色更显细腻柔媚。
她往殿中一站,众人便都站起身行礼,云贵妃便瞧见自己的位置上,璇妃正毫不自知地站在那里,云贵妃冷笑一声,也不动弹,口中道:“妹妹们快请坐。”
宣皇后见云贵妃站着不动,心下明了,口中仍做不知:“云妹妹快些来坐,身子好些了没有?”
云贵妃冷冷一笑:“哟,本宫这多日不来,竟多了位妹妹。”
宣皇后望了璇妃一眼,见她仍是笑语盈盈的模样,轻笑道:“这是圣上亲封的璇妃。”
云贵妃步履轻摇,缓缓走至璇妃面前,低头看她:“圣上好眼力,妹妹生的果然不俗,可惜却没什么眼力见,妹妹坐下之前怎么不思量思量,自己也配?”
璇玑见她脸凑的极近,鼻中只闻得她身上的浓郁香气,听她这么说,自己竟是坐错了。心中一阵尴尬,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歪着头故作不解:“妹妹不知姐姐说什么?”
云贵妃见她竟如此硬气,冷哼一声,直起身子来,用帕子拂了拂自己衣裙,闲适道:“如今你还没什么资格问本宫说什么,等你做了正一品贵妃,甚至当了皇后,再来问本宫吧。”说罢,眼睛斜斜一看宣皇后,右手一掐璇玑的手臂,狠劲一拧,璇玑吃痛,被她扭的站了起身,云贵妃一笑,旋即坐下。
璇玑被扯了起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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