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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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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皇后心中冷笑,这李眉仙瞧上去活泼伶俐,果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不过这谢灵儿本就无宠,究竟哪里妨碍到她了呢?

想到此,便微微一笑,道:“妙人怎么看?”

李眉仙见皇后娘娘不仅听了自己的话,还询问自己意见,忙不迭道:“依妾身看,这是个凶兆,谢才人来到咱宫里就不安生,先是不顾仪态和宫女打架,又挑唆着苏美人给云贵妃难堪,这也就罢了,前几日还听说她和九殿下在宫里头追着几只大公鸡跑,娘娘您瞧瞧,这那一桩事听了不让人心慌?”

卓媚人在一旁听着也不说话,李眉仙瞧一瞧她,她才点上一回头。

宣皇后心中冷笑着,想着那日她们这一群人来自己宫里头回觐见,这李眉仙还揽着谢才人的手,极为亲热,今日这便到自己这里嚼舌根子来了。

心中鄙夷,表面仍不动声色,口中道:“两位妹妹今日累了吧,跟本宫去瞧瞧池里养的金鱼。”说着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向池里看去。

那李眉仙一阵愕然,顿时脸上有些讪讪的神色,卓媚人向来会看脸色,瞧见皇后不接李妙人的话茬,连忙附和道:“娘娘这池里养的金鱼果然活泼。”

宣皇后点点头,若有似无地说:“金鱼活泼的紧了,就总想跳出水面寻个龙门,可惜本宫这里哪里有龙门。”

李眉仙似乎颇蠢顿,并没有领会任何意思,只一味地附和道:“娘娘这里还不是龙门哪里还是?这些小金鱼不知念了几世的佛才能托生到了皇后娘娘的宫里。”

宣皇后听她拍的马屁倒还有些水平,不禁一乐,李眉仙瞧着皇后娘娘乐了,也是堆满一脸的笑道:“娘娘,那谢才人……”

宣皇后眼光一扫,颇有些平日里没有的凌厉,李眉仙被这目光唬住了,一时没有言语。宣皇后复又语音平淡道:“谢才人乃先皇太后之甥女,又是镇国公的孙女,王氏一族唯一选进宫里的千金,岂是你能议论的?”

李眉仙一时语塞,心中却万分不服气,差点脱口而出圣上又不临幸她,要她有何用,抬头见宣皇后一脸淡然,便不敢讲了。

宣皇后见李眉仙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又轻笑一声:“妹妹性子太过激进了一些,这宫里得宠的你瞧不见,何必跟一个无宠的计较这些,理她作甚?”

李眉仙细细品味了得宠的你瞧不见这几个字,口中便说着:“娘娘说的是。”那一旁许久不说话的卓媚人此刻一旁轻轻道:“娘娘当初提拔妾身和妙人姐姐,这份恩情妾身铭记在心,妾身横竖都是娘娘的人,娘娘就是要妾身上刀山下火海,妾身都是义无反顾。”

宣皇后听这话倒笑了,口中道:“妹妹说什么呢,本宫何曾要你们做这些效忠的事、说些效忠的话,就安生生地好好侍候着圣上吧。”

说着便瞧着池里的小金鱼不说话了,那李妙人和卓媚人在一旁也不敢在讲话,气氛一时便僵了一会,过不了一时皇后娘娘口称要去歇一时,她二人才恭敬着退下了。

宣皇后在殿里的软榻上歇了一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便摆驾去姑母的宫里。

将将行到慈元殿,便见皇帝御驾在,心中一喜,宫娥们便在她身后跟着,施施然进了殿。

圣上果然在,提了笔在写什么,宣皇后连忙上前给圣上和太后娘娘双双施了礼,圣上仍自写字,只微微点了点头,太后娘娘却是疼这个侄儿,执了手就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太后一边任金宝在后面执个小锦锤轻轻敲着背,一边跟圣上说着话:“近日哀家自个没事儿抽了支观音签,签文说的哀家很是困惑。”

宣皇后笑道:“姑母说给献容听听。”

太后娘娘一边想着签文一边缓缓道:“红轮西坠兔东升,阴长阳消百事亨。是若女人宜望用,增添财禄福其心。”

宣皇后跟着轻声默念了一番,突然掩口失声道:“这是武后登位的诗签。”

太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口中道:“女主天下委实太过荒谬,不过不能不上点心。”她默默想了一时,又道,“武曌初入宫便授以才人位,如今咱们宫里的那位才人宫里又出了一条大蛇,蛇乃小龙又是镇宅子的家神,哀家今日又自抽了这支签,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些许预兆,倒不能不防。”

宣皇后心下倒有些疑惑,太后一向念及镇国公当年护主之功,从来对谢灵儿都礼遇有加,今日怎的却反了性,抬头便瞧着圣上的脸色,见少彻并无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行着笔练字,便大着胆子道:“姑母说的是,不过这签文似乎是要多多安抚,施以财禄,倒不至于……。”

太后皱着眉头道:“献容好生糊涂,这冥冥之中的预兆倒不至于是胡掰乱造罢。”

少彻耳听得她二人如此说,提笔将方才的签文写了来,漫不经心道:“将谢才人禁足一月就是,母后下道脀旨即可。”说着将写好的签文看了看,口中说着,“母后,儿臣去看折子了。”

说着便径自走了。

宣太后听闻此言,立刻让身边的殿头内侍去办。

宣皇后心中只顾着疑惑,倒没好好瞧姑母的脸色,宣太后吩咐得了,转回头瞅了宣皇后一眼,叹口气道:“你便是这样不中用的人,一个郭云在就让你忍气吞声的,平日里对那些个妃嫔们又客气有加,瞧瞧你还像个中宫之主么?”

宣皇后默然,只得听着太后娘娘的训话。

☆、69杜秋

脀旨下午酉时便到了南徵宫。

旨上声声说着,灵儿数次御前失仪,行为失教,今又有长虫出没其宫示警,圣上命其禁足一月,期间每日抄写两个时辰的《女则》及宫规,以期改过。

灵儿和一宫里的人跪在冰凉凉的地上听旨,心中冰冰凉地也便罢了,听完后还要口称谢圣上谢太后娘娘,还要说着一定改过的话。

待那颁旨之人离去,灵儿还跪在地上缓不过来神。

明瑟心中怕灵儿经受不住这个打击,悄悄地让宫人们散了,只余雪竹和她二人将灵儿扶了起来。

灵儿见明瑟和雪竹均是一脸肃穆,自己心里酸酸涩涩也很是难过,张了张口,也不知该和她二人说些什么。

明瑟叹了口气,口中慰道:“才人不必想太多,咱们宫里出了这等事,又咬伤了人,横竖是不吉利的,如今青萍姑娘能好已经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灵儿点点头,挤出一丝笑意道:“恩,说的是。”

想起昨日午间杜秋给自己手心写的字,灵儿便留了个心眼,吩咐雪竹入夜时将南徵宫后门留了一道,用棍子支着,便回了殿中休息。

还未到三更,灵儿就披了外衣,瞧着一旁陪侍的雪竹已然睡得香甜,便出了殿,路过门房,瞧见值夜的内侍在殿侧的门房里打盹,灵儿便蹑手蹑脚地往宫后走去。

外头有一片极温柔的月光,照的身上亮亮的。

去后门,需得经过花园子,想起昨日的那条大蛇,灵儿心里有些怵的慌,便不敢走,鼓了好一会儿勇气,踮起脚尖便的极轻极快地穿过去了,倚在正对后门的栏杆旁等候。

忽听有一声猫叫,在这寂静的夜里煞是清灵,灵儿乍一听,倒给吓了一跳,抬头便往墙头看去,只见月的光影下,一只白猫,亮着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正瞧着灵儿。

灵儿素来喜猫,看到猫儿瞧着她,便也不怕,冲它就招了招手,那猫儿又喵了一声,似乎回应着灵儿。

过了一时,那后门轻响一声,杜秋轻轻推门而进。

她着了一身素白的衫子,眉目依旧清丽,手里提了一个包袱,灵儿喜的上前握住杜秋的手,刚想说话,杜秋食指在唇边轻嘘一声,挽了灵儿的手,附在她耳边道:“虽四下无人,但还需防隔墙有耳。”

灵儿点点头,将杜秋的手挽着,往自己殿里走。

进的殿来关了门,灵儿将杜秋拉在自己床榻坐着,又将屏风展开挡了,才握住杜秋的手问道:“杜秋姐姐想必是有事跟灵儿说。”

杜秋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正是。”虽笑着,眉头却皱了,道,“我听说你在这宫里过的不易,今日还被圣上禁足。”

灵儿不好意思笑道:“是灵儿自己没出息。”

杜秋摇摇头,拍拍灵儿的手,以示安慰,过了一时才道:“你的手可好透了?”灵儿点点头,活动了一下手腕道:“早就没什么了。”

杜秋笑了一下,将身边的包袱解开,口中说着:“那日船上匆匆一别,我也未及和姑娘说上些什么。”她将包袱解开,里面另有两个小包袱,推到灵儿面前。

灵儿低头一看,好生熟悉,却是自己当日从金陵家中随身携带的包裹,而另一个想必是娆娆的?

杜秋道:“那日银冠子催着河间县的府衙们将我们一一接驳走,我想着你和苏小姐的事儿,心中不安,正巧瞧见有人趁乱去你和苏小姐舱里舀你二人的东西,我便给要了回来,又到处去找你,但不知你和苏小姐被关在何处,护卫们催我,我便只得匆匆地走了。

灵儿心里一片感激,手中将自己包袱里的母亲给做的小小布老虎抱在怀里,口中说:“凶手不是我和娆娆。”

杜秋一笑:“我自然知晓。”她低头想了一下,又道,“当日我取了徐小姐伤口的断簪,去你们待的船舱去找柳佳姑姑和银冠子姑姑,岂料她二人不在,我便出去了,后来便说在苏小姐的房中搜到了另一头簪子。”

灵儿见杜秋说的肃穆,也屏了呼吸听的仔细。

“只是后来我仔细看了苏小姐的包裹,并没有发现有血迹沾染的痕迹,你二人匆匆被关,之后我借口要将簪子对合上,将从苏小姐包裹中搜来的簪子要了回来,细细看了,发现了这个。”

杜秋说着,从袖口将那柄断簪取了出来,指着那银簪子上绘制着几朵梅花的地方给灵儿看,口中说:“你瞧,这梅花芯子里,是不是有个字。”

灵儿一阵疑惑,将簪子接了去,哪里瞧的清楚,将床边的一柄烛擎到眼前,照着簪子上的梅花细看。

那梅花芯子里,确确实实刻着一个极细小的字,细细看去,竟是个铭字。

灵儿心中疑惑,重复五字,着实不解:“这茗是谁的名字么?”

杜秋眉头蹙在一起,道:“这个字,我在故去的徐小姐遗体上,也看到了。”

灵儿一惊,有些害怕:“这簪子莫不是徐姐姐的?徐小姐舀自己的簪子杀了自己?”说罢又觉得自己委实可笑。

杜秋笑了一下,摇头道:“徐小姐当日头上簪了一支金镶玉的玲珑簪。”她缓了一时,又道,“徐小姐随身的手帕上,也绣了一个小小的铭字。”

灵儿疑惑道:“难道徐小姐的身边有人叫这个铭字?”

杜秋缓缓道:“手帕等物,不可轻易示人,姑娘家在手帕上绣了人名,这人定然与她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灵儿突然头脑灵光了,道:“难道是徐姐姐的情郎?”她又失声道,“那簪子上的铭又做和解?”

杜秋瞅着手中的簪子,道:“虽徐小姐已故去,不好肆意揣测免污了她的名声,但说起来,徐小姐的父亲是常熟知县,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好衣裳好首饰是不缺的,你想想,你见过徐小姐几次,她穿着打扮如何?”

灵儿细细回想,好一会才道:“徐姐姐平日里衣着讲究,有一次我瞧着她咳嗽时用帕子掩着嘴,那帕子上竟是苏绣绣的牡丹花儿,她平日里带的镯子、簪子、耳环,我瞧着都是好货。”

杜秋扬了扬手中的簪子,冷冷一笑道:“那徐小姐能带做工如此粗劣的簪子么?”见灵儿摇头,她又道,“我想着,这人如若害徐小姐的话,原因无非有二。”

灵儿忙仔细去听。

“其一,这凶手和徐小姐恋上了同一个人。其二,徐小姐知道了凶手的某些秘密亦或是挡了凶手的道。”灵儿听得头皮一阵紧,想着杜秋的话,自己似乎也有点儿头绪:“那此人定是跟徐姐姐认识的,而且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杜秋点点头,补充道:“非但如此,我想着,这人有可能很熟悉徐小姐,但徐小姐却不熟悉她。”灵儿叹了口气:“这事儿已然都搁下了,霁雨也顶了杀人的名头下葬了,这……”

杜秋握住灵儿的手,肃穆道:“正是如此,我才来寻你,此人未被揪出,那定然还在你们中间,虽不知此次选秀有无被选上,但灵儿你还是要多加防范。”

灵儿感激道:“杜秋姐姐,你待我真好。”

杜秋微微一笑,眉头舒展,显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心中放松,又道:“我对此次进京秀女的来历不大明了,你日后要多加了解,这当选的妃嫔中和充作宫女的妃嫔中,哪个是和徐小姐同乡,此人便大有可疑。”

灵儿听了此话,心中一阵思索,想来想去,一时也想不起来,忽想到徐姐姐当日说过她父亲称和她同乡的顾妍也被选为秀女,但上的船来却不见踪迹,连忙跟杜秋说了。

杜秋皱着眉头道:“说起顾妍,我倒想起,那青萍姑娘似乎和徐小姐是一个地方人。“

灵儿点点头,口中却道:“青萍虽和徐姐姐同乡,又姓顾,但她平日谦和有礼,从不惹事端,性子又有些胆小,我想定不是她。”

杜秋看着灵儿,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要谨记这句话。”她将簪子装进袖子,又说,“其实这事儿也好查,寻个由头叫人去苏州府常熟县问问,和徐家小姐家相熟的少年公子里,哪个名和字里有这个字,从这里延伸出和那位公子相熟的别家小姐,哪位进了京,便能推断出凶手是谁。”

灵儿点头称是,眼神却一阵黯然,口中低声道:“杜秋姐姐可知,我这禁足要禁多少日。”

杜秋叹了口气,安慰道:“这要看圣上的意思,我想着没几日就好了。”

灵儿稍稍宽了心,又问:“那几等宫妃才能出宫和家人相聚?”

杜秋看着灵儿一脸黯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没办法,还是说了:“便是正二品妃子,也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做了皇后和贵妃才可回乡省亲,不过熬到正三品贵嫔,家人便可来宫探视了。”

灵儿顿时萎靡了起来,声音竟带了些啜泣:“我怕是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娘亲了。”

杜秋见灵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心中也是一阵酸涩,口中道:“姑娘好生熬着,一定能见。”说罢有些感怀自身,苦笑道,“

不像我,便是再出息,都见不到一个亲人了。”

灵儿啊了一声,连忙抬头抹了抹眼泪,怔怔地看着杜秋。

“我原是南诏的汉民,十三岁时大周征讨南诏,全家被杀,只有我被俘入军中,因善医理,便在军中行医,后来宫中征女医官,我便来了。”

杜秋将这等家破人离散之事说的很是平淡,听在灵儿耳里,却心惊肉跳。

眼前的杜秋,玉容姣好,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模样,沉静安稳,如若不说,谁又能知道她的苦楚。见灵儿听的呆了,杜秋笑着摸摸灵儿的手,口中道:“傻姑娘,发什么呆。”

灵儿眼睛眨了几下,泪就掉了下来,啜泣着偎向杜秋,呜呜咽咽地说:“杜秋姐姐,我想着我要是没有了母亲我得多难受,可你竟是那么小就流离失所,我好心疼你。”

杜秋笑着笑着,眼泪也流了下来,用手连忙抹去,摸着灵儿的头,道:“傻姑娘,都过去了,我早不伤心难过了。倒是你。“她将灵儿从怀里扶起来,用手将灵儿脸上的眼泪抹去,道,“你还小,难不成要在这宫里就这么过一辈子么?你可知,这宫里都是一群攀高踩低的人,见你不得宠,就想着法子折辱你,什么脏水都往你这里泼,你就想这么生受着?”

灵儿摇着头,抽泣:“圣上厌弃我,见都不愿见我,如今又将我禁足,方才睡着了,梦见一辈子见不到母亲,就哭醒了……”

杜秋听她提到母亲,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掉,将帕子淘出来,口中说着:“你瞧瞧我们俩,哭成这个样子。”她擦了擦眼泪,口中道,“灵儿你生的美,性子又善,你祖父又有爵位,如何会没有出头之日?怎么都要想个法子博宠。”

听见杜秋这样说,灵儿心中仍是一片茫然。

杜秋瞧了瞧窗外的月色,拍了拍灵儿的手,道:“天快亮了,我得回去当班,你且好生养着,我得空便来瞧你。”她便起身穿鞋,临了又嘱咐,“那杀人凶手定还在这宫里,灵儿万万要小心。”

灵儿点了点头,起身便送杜秋出去,杜秋又叮嘱数声要灵儿小心。

☆、70闲事

禁足第三日,雪竹从外面进到殿里,拎了一篮子粽子,说是翡翠宫的祝选侍差人送了来,并说祝选侍叮嘱了,说让才人在宫中好生养着,莫要胡思乱想。

灵儿心中感动,她和祝选侍仅在军学卫学比试之日见过一面,并无深交,但她似乎常记挂着自己。

灵儿正想着用什么回礼,雪竹早乐呵呵地抱了一坛子酒过来,口中说着:“才人,这是有福和有禄酿的青梅酒,原是说过年喝的,咱们送给祝选侍吧。”

灵儿一阵喜,就让雪竹搬了去了。

祝选侍闺名佳月,住的也颇偏远,在北宫的正西面,宫名为翡翠,正殿名琥珀,有福哼哧哼哧地抱了青梅酒跟在雪竹身后,行了没一会就到了翡翠宫门口。

一名宫娥引了雪竹和有福进得殿内,那祝选侍舀了一个绣样子正在看,雪竹和有福忙上去屈膝行礼。

祝选侍眉目长的甚好,身材却很娇弱,雪竹瞧着她心里就生好感,口中恭敬道:“婢子问祝选侍安。”

祝选侍笑的很是温婉,口中说着起。

雪竹示意有福将青梅酒奉上,又道:“才人让婢子多谢选侍的后意,说闲时请选侍过去说说话。”

祝选侍将手中样子放下,点点头笑道:“可惜我这身子骨,总是不得劲,不然早就去看望才人了。”

话音未落,却听咣当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摔碎了。

雪竹和有福都是一愣,祝选侍倒不惊奇,捧着绣样子眉头都不抬一下,过一时,一个宫娥过来回话,口中似有不平之意:“选侍,良女弄打了两坛黄酒,里面的蜀子蒂都洒出来了。”

祝选侍轻咳一声,浑不在意道:“知道了,下去吧。”那宫娥便下去了。雪竹和有福瞧着都有些奇怪,便也不说话了,跟祝选侍道了别之后,两人便回宫来了。

回来跟灵儿一说,灵儿倒觉得良女到哪里都是个祸害。

又差了雪竹去将包袱送到娆娆那里去,去瞧了瞧侧殿的青葛,回来没事儿就躺了一时。

这厢灵儿在自己殿里浑浑噩噩的不是睡就是发呆,那厢婉嫔仪那里却出了事儿。

说是初七晌午,婉嫔仪执了一卷书在{文!}殿里坐着读,身边伺候的{人!}几个宫娥,又是熏香又{书!}是摆盘子的,弄的整个殿里{屋!}清清静静香气四溢,此时杞梓宫的秉烛宫娥有一个叫白令的,才十四岁年纪,许是中午吃坏了肚子,忍了许久竟悄然放了气出来,如若旁的妃子也好说话,骂两句就算了,谁知那婉嫔仪向来爱清静,平日里常说自己是谪仙,便不高兴了,让随侍身边的一个叫玉女的主管宫女,上去赏了两戒尺嘴巴,打便打了,过去便过去了,岂料那白令竟真是吃坏了肚子,又接连放了许多气,弄的整个宫殿臭不可闻,婉嫔仪这样天仙儿一般的人儿,哪里忍得下去,当即气的让宫里的内侍将白令拖出去狠狠地打了一顿出气。

这事儿谁都以为完了,谁道到了初七晚间,那白令竟悄没声息地死了。

听白令一间屋子的宫娥紫艳说,夜间白令趴在床上咬着被子哭,说疼的睡不着觉,紫艳怜惜她,便去茶房倒了些水打算给她喝,再回来时,那白令竟然一声不吭,叫也叫不醒,那紫艳也是个粗心的人,将水放在床边,自己就回去睡了。

岂料第二日一早,紫艳瞧了白令一眼,唬的当时就晕过去了,那白令已然死了,死状吓人,脸色铁青,双眼大睁,嘴角流的血直流到了脖颈。

出了这等事,婉嫔仪想瞒也瞒不住,掌刑司当下便提了白令的尸体过去查验,并由皇后娘娘亲下令,命杞梓宫从四品婉嫔仪于第二日给个交代出来。

婉嫔仪宫里此刻是虽清静,但内里却暗流涌动。

那晕了的紫艳扔在宫女房里躺着,正殿里,婉嫔仪披了一件外衣,捂着绢子掉眼泪。

那海棠和玉女随时一边,劝慰着。

“娘娘莫哭坏了身子。”那玉女是个瓜子脸,原叫赏梅,婉嫔仪到了给她改了叫玉女。

婉嫔仪仍只是嘤嘤哭着,悲戚道:“我不过叫人罚了她一通,她竟死了,横竖是她先大放臭气,污的我都坐不住。”

海棠一旁劝着:“这事儿怨不得娘娘,她有错在先,娘娘罚她是理所应当,再说了,这白令是怎么死的还未可知呢。”

婉嫔仪哭的厉害:“那如今怎么好,叫我给个交代,我如何给,难不成叫我顶了罪去?”

玉女细细思量了一番,道:“娘娘这么矜贵,怎么说这等傻话。”她看殿里并无几个宫娥,便给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便让别的宫人退下了。

回过头来听那玉女给婉嫔仪献策:“娘娘,若是那掌刑司的人验出来是白令畏罪自杀也便罢了……”

婉嫔仪听到这连忙打断:“那也不成,宫女自裁最后定要落到我头上。”

玉女点点头,继续说:“娘娘您听我说,若验出来是被人喂了毒,那便真找一个人蘀了罪去。”

婉嫔仪一听此话,止住了抽泣,盯着玉女问:“谁去蘀了好?”

玉女瞧了海棠一眼,婉嫔仪道:“海棠虽鲁莽了些,但她和我同乡,早前她未进宫前就和我甚是交好。你但说无妨。”

玉女点了点头,细细说:“那白令的死相一看便知是喂了毒,娘娘只是责打她,并不伤及性命,她定然是自尽了,不过若是有人有心凭此事想治娘娘的罪,娘娘怎么说都说不清,所以还不如趁早冤个凶手出来。”

她指了指宫女房,一字一句地说,“那现成的蘀死鬼不正躺着么?”

婉嫔仪帕子一下子捂上了嘴,惊道:“那紫艳?”玉女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双眸子里尽是精光。

婉嫔仪帕子掩着嘴巴,心痛说:“本宫向来见不得人死伤,这事儿玉女你且去弄,好了再来知会我,我好去向皇后娘娘禀报。”

玉女点了点头,附到婉嫔仪耳边道:“婢子定会让那紫艳老实将罪揽上。”婉嫔仪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悲戚,那海棠随即去殿里托了个绢布来,里面包的显然是金银物事。

玉女接过来,并不露喜色,稳稳地告声退就下去了。

☆、71玉女

到了夜间,那玉女使了两个手底下的小宫娥将那紫艳带到了杞梓宫后花园子里的杂役房里,关上门便死盯着紫艳不吱声。

紫艳还发着热,看见这种阵仗倒有些明白了,虽一头一脸的都是汗,衫子里贴着肉的的小衣也汗津津的,但心里反而有些清明:这是预备舀她当蘀死鬼了。

抱着必死的决心,紫艳倒有些不怕了,也不说话,一双眸子盯着玉女。

玉女被她盯的有些慌乱,冷哼一声道:“你害死同屋宫女,现下还有何话可说?”

紫艳硬气地回过去:“我和白令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

玉女瞧紫艳竟是一点儿都不害怕的样子,心中倒有些忐忑,到底平时还是同宫的姐妹,此刻口气就放平和了些:“你若此时承认了,咱们娘娘自然会蘀你向皇后娘娘那边求情。”

紫艳心中冷笑一声,自己虽说是愚蠢了些,但还是晓得杀人是何罪,关到暴室也便罢了,最重要的是,终究一死。想到此,便冷笑道:“我无罪为何要承认?”

玉女见她竟如此犟,心中想着是要使点儿颜色给她瞧瞧,又想着不能在她身上落了伤,眼珠子一转,口中就向那两旁的小宫女道:“板著伺候,给我好好按住她。”

所谓板著,便是这宫里秘而不宣的刑罚,各个宫里体罚宫女,一般都会想起些别人看不出伤势的招,板著便是要受罚宫女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然后用手扳住两脚,而且身体弯着不许曲,这种礀势要一直持续一个时辰,如此一个时辰下来,受罚宫女必定头晕目眩,僵仆卧地,严重者甚至有呕吐成疾至殒命的。

紫艳听到此,心中一慌,此时那两个小宫娥已然上前就来按她,紫艳自然不从,大吵大闹并挣扎着,那玉女上前来恶狠狠地扇了她两个巴掌,恶声道:“你要不就承认,要不今日就死在这。”她说完又突然笑嘻嘻道,“你瞧这样可好,你这样做一个时辰,我便放你回去。”

那紫艳一听心中有些动摇,她哪里知晓有许多宫女都因了这样的刑罚得了病,或者是丧了命,便口中硬气道:“成,这是你说的。”

说着,便弯下身子,两手勾脚尖,摆好了礀势。

那玉女随手勾了把椅子,坐在稳稳地瞧着她。

只过了半个时辰,紫艳的脸色已然通红如血,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紫艳晕乎乎地,心中只想着随机应变之法,想着这玉女明显是捉弄她,定然是不会放她的,如若去顶嘴,这是死,如若不从,娘娘定不会放过她,横竖是一个死,不如险中求全。

想到这,她立刻摇摇晃晃的起身,玉女见她竟然起身,连忙站起来,盯着她,紫艳晕乎乎道:“玉女姐姐,我便承认了,只求娘娘能在皇后娘娘面前为我求个情,饶我一死。”

玉女大喜过望,扯过紫艳的手,假作亲热道:“娘娘如今正得宠,为你说个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着就吩咐两个小宫娥看着紫艳,让她在这杂役房中暂时不许出来,自己喜滋滋地便往那殿里去婉嫔仪处表功。

紫艳此时头昏脑胀的,那两个小宫娥就坐在她对面,眼睛也不眨地瞧着她。

此时若是两个小内侍看管她,紫艳倒还有些法子,可这几年宫里待下来,她倒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普天下女子没几个不狠的,若是女子遇上男子,明面上,些许还会装一装温柔善良,可若女子对上了女子,心里想的大抵离不开比较、羡慕、嫉恨、恼怒、耍心眼子这些事儿去。

她姓徐,原是有个父亲在家中起的小字叫谨言,家在河间,因读过两年书,前些年进宫之后便委任西宫佛堂奉香女官,岂料有一年圣上到佛堂祈福,只因说了一句奉香女官今日这香奉的不错,便不知道到底触了哪些人的神经,先是有人告她私藏进贡的香料,接着给她菜里偷放了膻气重的羊汤,宣太后诵经之时闻了去,便让掌邢司的人打发她去了浣衣房,苦熬了一年多,还好她伶俐,新晋妃嫔分配了宫殿,她便从浣衣房里调了出来服侍这位近日风头正劲的婉嫔仪。

昨日白令被抬回房,她心中怜惜,一直帮她上药悉心照顾,未料到白令夜间竟然一命呜呼,她又平白被冤,眼看着这一次就要死在宫里了。

心中定了定神,假作眩晕,手扶住额头,偷眼瞧了瞧那两名小宫女身后有一撮炉灰,心中狠了狠,趁那两名小宫女看她之际,紫艳一脚将其中一人踢翻,另一名小宫女惊叫一声,扶住她,紫艳趁此机会,滚到墙角,抓了一把炉灰就往俩人脸上扔,那俩小宫女一阵尖叫,眼睛顿时被迷住,手脚乱舞到处走,紫艳慌忙趁此机会赶紧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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