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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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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见灵儿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慌得直说:“你别哭……”灵儿抹了把眼泪,恨恨地瞪了九殿下一眼,掉头就走了。

九殿下愣愣地站在原地,瞧着灵儿的背影生气,这时一个没眼色的小内侍哼哧哼哧地跑的满头汗,抱了一只大公鸡过来,说:“殿下,您的鸡。”

九殿下不爽地看了小内侍一眼,径直踹了他一脚,骂道:“你的鸡!”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那小内侍吓得抱了大公鸡,忍着疼跟着九殿下身后去了。

☆、62风竹

转眼已到九殿下宗武母难之日,灵儿心中虽气九殿下的胡闹行径令她在宫中出了丑,但人情礼节,势必要送的。

灵儿初入宫,库房里没存下多少东西,还是当日封才人时高位妃嫔贺喜时送的一些,自然是不能送人的,灵儿想的头疼才想到,祖父祖母曾陪送了十几丈金陵织金孔雀羽妆花云锦,算是极名贵的了,便扯了八尺,厚厚一叠用油纸包了算作贺礼。

九殿下的笀辰自清晨起便开始忙活了,圣上特许御膳房抽调了两名御厨去太妃宫里帮忙,此次请客据说请了12桌,上的大流水,单子都出来了,说是每桌冷八盘、四镇桌、八大件、四扫尾,总共二十四道菜,果然是天家气派。

上午妙音宫里唱南戏,太子头的娘娘们听了一上午,伊咿呀呀的倒也喜庆,到了下午,便请了宫中的乐府舞伎跳舞,宫妃们便都陆陆续续的去了,灵儿虽喜欢凑热闹,但也拖到了暮降时分才去。

雪竹手中捧了八尺云锦,兴高采烈地跟在灵儿之后,灵儿却满腹心事忧心忡忡。

到得妙音宫前,便听得殿里笙箫声声,很是动听,妙音宫前立了一位内侍官,瞧上去有四十岁上下,见灵儿来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问道:“莫不是南徵宫的谢才人。”

灵儿心中疑惑,口中道:“正是。”

那内侍官面有歉意,拱手行礼道:“才人有礼了,奴是妙音宫的殿头成运,娘娘吩咐了,说谢才人……”他瞧着灵儿长生的秀美不俗,下面的话竟不忍说不出口了。

灵儿隐隐约约猜到了,只道:“公公您不妨直说。”

那成运叹了口气道:“太妃娘娘说了,谢才人屡生是非,今日又是九殿下的大日子,不便请才人入内吃酒。”

雪竹一听急了,道:“太妃娘娘既然不请咱家才人,为何还下请帖。”

那成运见灵儿一脸黯然之色,有些不忍,便将灵儿拉至一旁,悄声道:“才人,您莫气,怕是那日九殿下和您争吵之事被太妃娘娘知晓了。”

灵儿心里有些尴尬,脸上强装出一副笑脸来,对成运道:“公公谢谢您的好心,这是我为九殿下准备的贺礼,还请承给太妃娘娘。”

那成运点点头,将雪竹手里的云锦接了来,点头称谢。

灵儿携了雪竹,便回转身回宫了,雪竹回头看了一眼,那成内侍还立在那里,嘴里似乎在感叹着什么。

回了宫,暮色都还未降,灵儿一路郁郁寡欢,雪竹也不敢多言,便去命厨房整治吃食,一时间整个南徵宫冷冷清清的。

灵儿叹了口气,坐在镜前,将发髻松开,头发倾泻一地,往发上按了一柄玉色犀角梳,瞧着自己的脸发呆。

脸上的伤痕已消,眉眼仍是往日的眉眼,今日却不复神采。

灵儿离家两月多,今日方知人情冷暖。

舀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头发,心中郁郁,便想着去寻娆娆说说话,换上一袭玉色纱裙的常服,头发索性披着,将玉色犀角梳按在头上,也没只会雪竹和明瑟等宫人,一个人执了一柄宫灯,便出宫去了。

那妙音宫中歌欢舞动,紫宸殿却仍是一派清净。

暮色微降,今上少彻执笔伏在御案上批示奏折,一旁内侍宫娥安静竖立,莫敢发出半声声响,少彻低着头,只能看见青玉冠下微皱的眉头、长长的睫毛。

过不了一时,这位年仅二十二岁的皇朝之主狠狠地将案上的一本奏折一拂,奏折重重地落在案旁的地上,少彻抬起头来,两道俊眉皱起,气的只低声自语:“王良木啊王良木。”

一旁内侍宫娥大气不敢出,一时殿里只余少彻在殿里踱来踱去的声音。

圣上随身内侍阮章寻思着上前说两句,却又有些不敢,正犹豫,少彻已然道:“阮章。”

阮章忙应了一句,上前垂手立在少彻身后,少彻身量修长,那阮章躬身在他背后,竟是十分矮小。

“那王良木的亲眷今日可来宫里吃酒?”少彻低声问道

阮章想了一想,立刻作答:“启禀陛下,不曾。”

少彻两手恨恨地击了一下掌,口中道:“淮南王可曾来。”阮章忙点头:“淮南王现下应该到了太妃娘娘宫里,还有鄱阳王殿下……”少彻未待阮章说完,便道:“此时传他们来也不大妥当。”

思索了一时,回身问了几句阮章给九郎办的贺礼一事,得知已弄妥当,少彻不知为何心中烦躁不堪。想是春日到了,天气有些微燥了。

想着去散散心,便踱出殿外,阮章忙命羽林郎等去清道,少彻回身道不必,只是随便走走,不用大张旗鼓。

说着,便迈出了紫宸殿,阮章忙带着四五名小内侍跟在少彻身后。

一路慢慢走着,暮色也就降下来了,宫里四处早点了宫灯,照的路面黄昏昏的,妙音宫里想必十分热闹,那丝竹之声隐隐约约地传在耳边,倒显得他有些寂寞了。

身后一群人虽步子轻巧,听在耳中却更显烦躁。

就这样一路走着,竟走到了昆明湖,想来也快到宫墙边上了。此时昆明湖被夜色笼着,湖面上弥漫着轻烟,隐约可见湖心岛上的小亭。

少彻瞧着那小亭飞檐翘角的,琉璃瓦的顶在夜色中愈发色彩浓厚,少彻手指着那小亭道:“那是?”

阮章忙毕恭毕敬上前一步道:“回陛下,那亭名玳瑁。”

少彻口中道:“你们在这候着,我且沿着这湖走一圈。”说罢提脚便走,阮章慌道:“陛下,这夜黑风高的,还是让奴……”

少彻回身看了他一眼,阮章忙噤声,只是带着一脸哀求的表情,少彻也不理,抬脚便慢慢走了。

阮章忙命侍卫们在此候着,见陛下只是沿着湖边走,倒也能瞧着背影,心里又是忐忑又是不安的站着。

这昆明湖很大,湖的最北面便是宫墙,而最南面却是一溜排的宫殿,先前原也是宫中妃嫔居住的地方,但少彻登基以来,宫中妃嫔稀少,西宫便逐渐无妃嫔居住,空了下来,有一部分改作佛堂,还有一部分已经闲置下来了。

那些改作佛堂的宫殿都建在水边,悬着空,这会子雾茫茫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轮廓,如若白日里瞧着,倒也美轮美奂。

那昆明湖湖有些边上围着湖种植了浓浓密密的灌木丛,其中也有一些晚香玉,湖水轻轻漫着灌木丛,哗哗的,听在耳中甚是安宁。

将袖中的梨形犀角埙取出,少彻在岸边寻了一处清净地,低低地吹了一首《风竹》,埙音呜咽悠长,在寂静的夜色中愈发的清远淡然。

他少年即位,掌天下权,也烦天下事,唯有无人之处,吹一曲少年时学的埙曲,方可心静平和一些。此时湖面烟波茫茫,星夜清冷,几处流萤零落飞舞,晚香玉香气怡人,埙声古朴清幽,在这夜色里让人宁心静魄。

☆、63是仙是幻是温柔

星夜清冷,山水依约,晚风甜悦,拂面颇让人心静。

娆娆已然睡下,灵儿不好打搅,辞了西羽宫的宫人,一个人沐着夜色逛进了昆明湖,瞧见烟波中的玳瑁亭小巧玲珑很是可爱,便想寻了舟子渡河而去。

寻了一时竟真让她寻到一艘小舟,隐在灌木丛下,绳子寄在了岸边的一块虎型石上。

灵儿一阵欣喜,将绳子解开,便跳上了小舟,舀那浆划着,不一时便到了湖中央,此时雾气越发的大了起来,灵儿一阵慌,竟有些不辨方向,在湖中央打转了一会,凭着感觉划过去。

划了许多时,隐隐约约能瞧见临水而架有宫殿,后窗正临着湖面。

灵儿此时手累了,便将桨放在一边,任小舟飘着,只见那宫殿竟是建筑群,一半在岸上,一半却在水面,用木架子支撑了,架子上缠着些鸀色的藤蔓,月色照着,竟显得整个宫殿临湖这一面鸀意盎然。

将小舟靠上那岸边,灵儿轻手轻脚地上了岸,绣鞋里进了水,正想坐下来歇息一时,却听那一旁隐隐约约地,有些什么声音传出。

听在耳里,又似女子的娇媚声,又似男子的低沉。

灵儿听这声音一时听的耳红心热,好奇心大起,便蹑手蹑脚的往那临水的后窗而去。

此时湖面水声哗哗的,又不知是谁吹了埙声,呜呜咽咽的,灵儿便听的断断续续的。

“你……瞧那江……目不转睛的”

“冤枉……我只想瞧你……你……”

“你……喝了她……两盅酒……不瞧我一眼”

“……心里……想你……你的足好生美……”

灵儿听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跳,心中直道这两人好不知羞,脚几欲离去,却又忍不住想瞧瞧到底是谁,狠了心,掂了脚扒了后窗棱的细细一条缝,往其中瞧去。

那屋里一片黄昏昏的光,只见两个赤条条的人交颈缠在一起,瞧不见面目,只瞧见那身下的女子罗袜高挑,那身上的男子一手将那女子的脚抬的高高的,褪那罗袜,露出一双微颤颤白如玉笋的纤足,那足果然好生美,白似玉,嫩似膏,右足足心有一颗红痣,鲜嫩可爱,此时她那足被那男子执在手中举的高高的,那男子一边动着,一边吻着那女子的荡漾酥胸,口中不停价的说着我的好亲亲。

灵儿看的面红耳赤,心中十足十的燥热,忙缩头背转身不再看,但耳中仍是那女子娇喘连连,声音娇媚几欲让人脸红。

灵儿将将十四岁的年纪,哪见过这等事,心中只是扑通乱跳,也顾不得去想这二人是谁,便轻手轻脚地上了小舟,拨了几下桨,小舟便慢慢划着飘走了。

灵儿坐在船上,心不在焉地划着船,脑子尽是那两人交颈纠缠的样子,一时间面色红的像搽了胭脂一般,竟慢慢地划回了岸边。

提脚上岸,坐在岸边将湿透了的绣鞋脱下,袜子也浸湿了,灵儿寻思着这会儿也无人瞧见,便将袜子和绣鞋一并除下了,坐在岸边晾着脚。

那清幽的埙声还在吹,听的灵儿心中也渐渐平复下来了,虽不去想方才的画面,却仍周身燥热。

看着自己的脚十指纤纤虽也可爱,却哪里能记得上方才那女子的足,嫩白**。

正想着,却听那埙声轻轻地停了,灵儿心中一阵怅然,抱着膝盖坐了好一时,拾起地上的宫灯想起身回宫,却耳听得有散乱的脚步声,侧转脸瞧去,竟给吓了一大跳。

一个着玉色衣衫,五官俊朗如天神一般的男子,一手抚着额头,眼神迷离,歪歪斜斜的向灵儿走来。

灵儿被这男子的面貌惊的屏住了呼吸,过了一时才慌的站起来,那男子依旧眼神迷离,脚步迷乱,灵儿心慌意乱,垂眼一瞧,看他手中执了一个梨形埙,心中暗道他便是方才吹埙之人,想着是不是进宫吃酒的皇亲,便稍定了定心。

灵儿哪里能晓得,这男子便是当今今上少彻,他方才在岸边吹埙,闻着晚香玉的香味很是怡人,却渐渐迷醉起来,殊不知,他自小便有枯草热,有些花的香味是闻不得的,此番闻了许久晚香玉,竟然头晕目眩,神智渐迷,站起身便想着回去,迷迷糊糊地瞧见面前一个白衣少女,月光照着,烟波笼着,在他的眼光里飘着晃着,好似仙女一般。

他眼神迷乱地瞧着她,一双眼睛之上的长睫毛轻颤:“你是月宫里的仙子么?”

灵儿心生不解,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回应,只见他又是一阵踉跄,往前走了几步,一双眼睛定定地往自己的脚上瞧去,灵儿惊叫一声,连忙蹲了下来,让裙子盖住脚,心中一阵急,母亲常说女子之脚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瞧,此番被他人瞧了去,灵儿是又急又羞。

少彻此时神智已昏,一只手想去扶上灵儿,灵儿本是蹲着的,吓得往后一坐,少彻只抓到一缕乌发,闻着那发上的香气,少彻神智越发的昏迷,径直倒在灵儿身上不动了。

灵儿此刻被压在少彻身下,一抬眼便能瞧见少彻俊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目下是长而密的睫毛,一时间竟忘了害怕,心想着一个男子怎能俊秀成这般,一晃神,脑子里又闪过那殿中纠缠的两人,心中又羞又急,却见少彻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双手一下子揽紧了自己,将自己的头发压的生疼,灵儿慌的想去推他,无奈他的力气颇大,推来推去,灵儿带着少彻竟滚进湖里。

因了湖水的涨浮,少彻松开了灵儿,灵儿跳上岸,却见少彻一动不动浮在水边,灵儿怕他有事,只得去拉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他拖上岸。

灵儿见他倒在湖边上,喘息微急,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忙去拍拍他的胸口,目光流连在他的睫毛、俊挺鼻梁、抿紧的唇、再往下,纤长干净的手指……中竟握着灵儿发上的犀角玉梳,灵儿一惊,赶紧去掰他的手,无奈却怎么也掰不开。

正急着,却听有轻轻的脚步传来,灵儿一抬眼,见一抹胭脂红的宫服女子出现,灵儿怕惹事端,狠了狠心,光着脚丫提着裙子跑了。

☆、64长梦

回到殿里仍是脸红心热,灵儿也不洗漱,径直冲过正殿去了内室,往榻上一趴,用被子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

雪竹和明瑟一宫里的人都有些奇怪,打发了宫人去各干各的活,雪竹和明瑟就往殿里来瞧灵儿。

雪竹先前跟了灵儿去太妃娘娘府上,吃了闭门羹之后回来后,因见灵儿闷闷不乐,便也不敢询问,待厨房弄好吃食,却不见了灵儿身影,不敢声张,偷偷地禀报了明瑟,宫里的婢子们便四处寻找,未料到了夜间灵儿自己回来了,但行为却很是反常,往榻上一钻就不吭声了。

雪竹和明瑟哪里知道因缘,见灵儿蒙在被子里不讲话,都以为是不是这几日打击太大了,让这位小才人这般沉闷。

扯了扯灵儿蒙在头上的被子,雪竹轻声问:“才人……”

灵儿呜呜了几声,明瑟和雪竹对看了一眼,都有些慌了:“才人,您哭什么。”灵儿一把将被子掀开,扮了个鬼脸。

明瑟和雪竹吓了一跳,见才人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做怪相,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灵儿将鬼脸一收,忽又皱着眉头不吭声了。

明瑟坐在床边,很是疑惑地问道:“才人,您方才去哪了?怎么一身是水,绣鞋也不在了。”

灵儿啊了一声,去看自己的脚,果然一双赤脚上沾着好些泥土,脏兮兮的很是难看。灵儿一拍脑袋,口中道:“糟了,我的鞋!”

慌的忙下床,明瑟一把拉住灵儿,口中急急道:“鞋子掉了便掉了,不要就是,你瞧瞧你一身都是水,小心着凉。”

忙吩咐了宫娥去烧水,又让雪竹去厨房煮姜茶。

灵儿一时慌乱,坐在床边直发愁,方才她将那男子推了下水,虽又将他捞了上来,但保不齐他是有意识的,若是记恨自己……而且自己走的那般急,不仅犀角梳在他手里攥着,绣鞋竟也慌的忘了。

思来想去,又瞧见明瑟一脸关怀的样子,想着要不要将方才所有的事告诉她,可是那西宫男女欢爱之事兹事体大,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灵儿便只将遇见岸边那吹埙男子一事略略地跟明瑟说了下。

明瑟思索了半晌,皱着眉头问道:“依才人所说,那男子生的俊秀不凡,却有些神志不清,是醉酒不成?

灵儿想了想摇摇头:“他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一步三踉跄的,我也说不准。”

明瑟左思右想想不出头绪,口中推算着:“今夜太妃娘娘给九殿下做笀,听说也来了好些宫外的皇亲,难不成是封了王的皇子?瞧着有多大岁数?”

灵儿皱眉:“我向来是不会看人年龄,大约十□岁年纪罢。”

明瑟脑子里哪能想到其中关窍,只正了色叮嘱灵儿道:“才人,那人如若记得此事,找到了您,那也好说,就说自己身为宫妃,不能和外人接触。若是那人不记得最好不过。”她拍拍灵儿的手,又嘱咐,“才人万万不可再向外人说起此事。”

灵儿见明瑟一脸严肃,忙点头,心中却存了好些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自己的鞋,便又让明瑟差人去寻。

明瑟忙出了殿吩咐宫人去寻鞋,一会才进来服侍着灵儿换了衣服去洗浴。

这厢皇帝寝宫却乱成了一团,当时灵儿匆匆离去后,那阮章便带了侍卫寻了过来,见到少彻浑身**的倒在地上,旁边又有一位哭泣的宫妃,都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而那宫妃正是那已升为婉嫔的江晚照,众位侍卫内侍将少彻抬回紫宸殿,她便一直陪伴一旁。

太医院的太医们群体出动为少彻诊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枯草热,但究竟是哪种花草导致圣上突发此症,倒还没有结论,服用了人参散之后,过得一刻便缓了过来。

而宣太后破天荒的竟没有立即赶到,只在后半夜才匆匆驾临,到了殿中握着少彻的手急的一直掉眼泪。

太妃、太嫔、皇后、贵妃、淑妃贤妃等也早到了紫宸殿,均是焦急万分。

又过了两个时辰,少彻才幽幽醒转,只是仍有些迷症,头一句话竟是:“朕在哪里。”

宣太后握着少彻的手,一阵悲喜:“我的儿,你可把为娘吓着了。”说完转身向着一宫里的人说道:“将那今晚伴驾的阮章和众侍卫拖出去各打50大板。”说着又对着少彻直掉眼泪。

少彻此时仍是半梦半醒,口中只道:“不可。”

整个殿中此时已是跪了一片,围在一旁的宣皇后一脸愁容散开,抹了把眼泪劝太后:“姑母,陛下横竖是好了,罚的事儿回头再说罢了”

太后思量了一下,挥了挥手,意思便是作罢了。

少彻睫毛微微颤了颤,眉头皱着,一脸困惑,像做了一场长梦一般,看着周围一屋子的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更多的是跪着的。

不知怎地,他脑子里电光石火地,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长发散着,烟雾笼着,周身发着冷冷的水气,让人目眩神迷,可是他竟瞧不清楚她的样子,她离他似乎很近很近,近的似乎能闻见她身上的水气,一伸手就能抓住她飘散的发丝,可他伸出手来了,却触碰不到她。

那样让他惊心动魄的女子是仙,是幻,还是只是一抹抓不住的温柔?

心中一动,手便握紧了,便觉得一阵刺痛。

宣太后瞧见少彻虽醒着,却似梦游太虚,一时又痛的眉头皱成一团,低头看去,捧起少彻的手,失声道:“彻儿,这是谁的梳子。”说罢便要从少彻手中夺走。

少彻一晃神,似乎从梦中醒来,挣脱了母后的手,将手扬起在眼前看手中这一柄犀角玉梳。

这是一柄女子间常用的玉梳,却比常见的要小太多了,少彻微微合起手,便能笼住。玉色的梳子泛着温润的光泽,仔细看去,上面刻着几个细小的字:“丙寅辛卯癸丑 丙辰 ”

这几个字刻的甚是微小,又没有什么颜色,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少彻默念了一遍,心中暗自想着这是谁的生辰八字?莫不是那位月中仙子?

他又环视了一番四周,此时脑中却隐隐约约想着,到底哪个才是梦?

那个瞧不清面容的女子是他的梦,还是这站着的坐着的跪着的是梦?

如若让他选一个的话,他忽的有一种冲动,去寻她的踪迹。

此时紫宸殿中已是静默一片,宣太后和几位妃嫔都怔怔地瞧着少彻一脸大梦初醒的样子,过了一时,宣太后才道:“太医,姜太医。”

那姜太医连忙上前,应了。

宣太后看着少彻迷症的样子,焦急问道:“圣上怎么了,好是没好?”

姜太医是一位慢性子,他听了太后问话,不慌不忙屈膝道:“回太后娘娘,经臣诊断,圣上他是闻了一种花草的香气,发了枯草热,陛下万福,娘娘万福,这种花并没有花粉,所以也无甚大碍,只是会造成一时晕眩罢了。”

太后听他絮絮叨叨,接口道:“到底是什么花,都给我砍了去。”

那姜太医不慌不忙道:“回娘娘,方才臣已去昆明湖边查看过,只有一种花,便是晚香玉。……”

话音未落,太后已喝道:“传令下去,将昆明湖边得晚香玉连根拔除,从今往后,咱们宫里再不许有晚香玉出现!”

那一宫的宫人内侍都跪在地上齐声应了。

少彻此时已然清醒了大半,听见母后如此说,道:“不必。”

宣太后听见少彻说话,忙握了少彻的手,痛心道:“彻儿,这晚香玉如此妖邪,母后实在是……”

少彻微微一笑,反手轻轻拍了拍母后的手背,以示安慰,又道:“朕已无大碍了。”

宣太后瞧着少彻另只手上握着的玉梳,疑惑道:“彻儿,这梳子?”

少彻一愣,看着梳子,问跪在地上的阮章:“朕昏倒之时,可曾有什么女子出现?”

阮章点点头,道:“奴赶过去之时,陛下身旁只有婉嫔娘娘一名。”少彻眉头一挑,很是疑惑:“婉嫔?”

阮章还未回话,那下方列在皇后等人最后的江晚照已然施施然跪下,口中道:“臣妾在。”

少彻望向那婉嫔,一身胭脂红深衣,发髻高高挽成临渊髻,发髻油光顺滑,一丝儿碎发都没有,只是这脸庞虽生的精致,但却并不是她。

阮章继续回话:“回陛下,亏了婉嫔娘娘大声呼救,奴带着人才及时赶到。”他瞧着皇帝的脸色,口中又道,“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衣不解带守了圣上一夜……”

少彻心中失望,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宣太后疑惑地看了少彻一眼,口中迟迟疑疑道:“彻儿,莫不是在昆明湖瞧见了什么?”说着瞧着少彻的脸色。

少彻微微一笑,晓得母后瞧出了他的迷症,便定了定心神道:“母后安心,儿臣只是在湖边静坐,并未有什么。”

宣太后一颗心放了下来,又满意地

看了看婉嫔,向少彻道:“彻儿,婉嫔倒是个好孩子。”

少彻点点头,道:“赏。”

此时一直未曾言语的宣皇后在一旁微微一笑,接口道:“陛下,婉嫔护驾有功,我看不仅要赏,还要升。”抬眼看少彻的脸色,见他并无反对之意,便道,“婉嫔江晚照护驾有功,着封从四品嫔仪,仍以婉为号。”

那江晚照内心欣喜若狂,忙跪下谢礼。

云贵妃此时也在其中,瞧见江晚照晋升,心中又是气又是急,满脸涨的通红,思来想去的上前凑着说话:“陛下,婉嫔今晚这么护驾,倒让我想起从前在紫微宫太阴湖……”

话未说完,那宣太后已然冷哼一声:“哀家真是想不到,你竟舀从前的事儿来说。”她脸上一阵厉色,“哀家早就说过,从前的事谁都不准提,你竟还敢如此。”

云贵妃被斥的面色通红,又是窘迫又是难堪,而一旁的宣皇后已然嘴角衔了一抹笑意,刚想上来解围,少彻却瞧着宣太后,脸上竟有些小孩子的神情,轻道:“母后,儿臣乏了,想好好睡一觉。”

宣太后狠狠地看了云贵妃一眼,目光似有警示又似有恨意,云贵妃低了头,心中一阵惧怕。

听见少彻这样说,宣皇后便领着一众宫妃施施然退下了。

宣太后又和少彻闲续了一会儿,也摆驾回宫了。

人都散了去,这紫宸殿中方清净了些。

阮章奉了盏茶,在一旁瞧着少彻的脸色,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少彻头也不抬,抿了口茶,道:“说吧。”

阮章慌了慌,讪笑道:“陛下,奴在那湖边拣了一只鞋。”说着,便将一只粉色丝履呈上。

那丝履鞋底应该是有泥沙的,阮章乖觉,早弄了干净,此时看上去便也粉嫩如新。

丝履鞋的样式十分精巧,轻薄不说,那鞋面竟是用粉色玉纱做成,里面薄薄的衬了一层素锦,更精巧的是,那鞋底仍是锦缎纳成,与其说这是一双丝履,倒不如说是一双定了型的袜子。

少彻将那鞋舀在手中,轻转了两圈,眼前又浮现一抹白色影子,想抓却抓不住。他想着她并不是幻想,这履,这梳子都在他手中。

想到这,又问道:“另一只呢?”

阮章摇摇头,道:“奴方才随姜太医去时,在那湖边上拣的,另一只却寻不见了。”

少彻不再言语。

☆、65辰光

自那晚之后,初进宫的婉嫔仪在宫中成了红人,门前日益热闹起来,新晋宫嫔竟也都以她为首,但婉嫔仪似乎并不和任何人结营,仍是保持着独来独往的个性,在宫里颇有冷美人之称。

那晚,明瑟差了宫人在湖边寻鞋,刚寻到一只,便瞧见太医院的太医来湖边查看花草,怕惹事端,忙悄悄的散了去。灵儿将丝履收拾进了自己的梳妆盒,和自己的私财放在一起,心也安了下来。

宣太后不想圣上有枯草热一事过多宣扬,因此宫里倒也没有传开,仅仅只是几名高位妃嫔知晓。

和婉嫔仪的炙手可热相比,灵儿和娆娆的宫门前一派冷清,娆娆是抱恙在身,倒也无可厚非,而灵儿却是货真价实的无宠。

新晋的妃嫔里,有六名都已侍寝,唯独灵儿成了这后宫中可有可无的人物。

门庭冷落也便罢了,这南徵宫似乎连人都成了多余的。

四月二十八,宣皇后下旨,调离南徵宫清扫宫女四名、洗衣宫女两名,走了六个人,这南徵宫连了谢灵儿一起,也就剩下十一个人了。

花园里的杂草日渐疯长,有福有禄每天没事就去花园子里哼哧哼哧的拔草,谢灵儿无事的时候便去瞧娆娆,在路上偶尔能遇见品级高些的宫女,那些宫女竟也似看不到她一般,理都不理,就算是眼光对上了,那些品级高些的宫女也只是敷衍的行了行礼,全然不把谢灵儿放在眼里。

娆娆日渐消瘦,每天蹙着眉头着一袭玉衫子,执着笔在殿里写字,宽大的袖筒下,是一双盈盈一握的纤瘦腕子,上面戴的玉镯子叮里咣当地,眼见着渐渐大了起来。

她常常抄的诗词,让灵儿看了又看,愈发懂得了她的相思入骨。

紫光生北斗,天璇四时清……

河汉纵且横,北斗横复直。星汉空如此,宁知心有忆?……

宁知心有忆……娆娆的夜夜曲里,雨水汤汤,湿冷的念想挂在草头青青的北地,挂在失散以前的半夏,寥落的日子里,也只能凭着这几分依约的牵肠挂肚打发辰光。

辰光,就这样过了许多日。

借着娆娆的辰光,灵儿隐隐约约地、渐渐地、晓了好些事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一日午后,灵儿着了便服在花园子里看有福有禄折腾花苗,一边逗弄着叫生生的小鹦哥,一边和有福有禄逗趣。

说的是有福有禄幼年时候在老家的趣事,在田地里捉田鸡逮兔子,偷了还没熟透的玉米,一口咬上去,青涩的汁水便流了一下巴,却是香甜的很。还有夜里的猫头鹰,要小心它数你的眉毛,等它数完了,你的命数也就完了。

灵儿正听的津津有味,明瑟提了一篮子菜,走到灵儿身旁,一脸肃穆:“才人,你瞧瞧。”

灵儿便去瞧明瑟手中篮子里的菜,有白菜有辣椒,那白菜叶已然都腐烂了,白菜帮上有好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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