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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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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此一役,百里燕开始考虑有必要建立自己的武装护兵。

    数月观察下来,广信公姜闵此人果然如李萄心中所言,此人疑心很重,且心术不正。哪有放着土匪不打的道理,即便是要冲到鼎炀侯地盘上打砸,要冒政治风险,也没有自己人吃瘪不吭声的道理。

    况且此事御客已经担保,有御客出面,鼎炀侯纵然万般不配合,这件事也由不得他。

    要组建自己的田庄护兵,时下钱粮不凑手还在其次,得有一个正当的名义和装备来源。

    有赵逊撑腰,购买食盐、农具、耕牛问题都不大,但要装备兵刃、战甲需要赵逊首肯,募兵后养兵也是一大支出。

    刨开装备购置和折旧,一人一年的口粮至少要三石以上精米才够,兵卒甚至要四石,折算布匹、肉食、等费用,一年六七贯铜钱挡不住,这还是粮价平稳情况下的支出。遇到荒年,养一个兵,一年至少需要十贯开外。


………………………………

第135章 妇科

    暗自寻思之际,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魏贤!”

    回头望去,竟是姜蓉身边的护卫许捍。

    许捍是姜蓉护卫,也是公府家将,平日都跟随姜蓉左右保护安全,很少替姜闵办事。

    “原是许将军,不知唤魏某何事。”

    许捍宽大而僵硬的脸上表情全无,与其说不苟言笑,不如说此人天生没有笑容细胞,亦或者他这种铁板脸,本身就是一种搞笑。

    “公子叫你前去说话,随我走吧。”

    “不知郡主所谈何事啊。”

    “莫要多问,去了便知。”

    许捍说话直来直去,说一不二,问多了他能用眼睛瞪死你,兴许没人约束,能够动手。

    跟随许捍一路向北,竟然还有一处近现代意义的“开放式公园”。

    说是公园,实则是广信公府在城东北角开辟出的湖泊,经过仔细打理和经营,打造成如今这般世外风光。

    此园子没有围墙,入口只有一座木桥,木桥下是清澈见底深达一丈的小河,小河为人工挖掘,铺有青砖鹅卵石,许是有意挖了条人工河,以此隔断外人进入,只要派人守住了木桥,寻常人也难以越这条人工挖掘的小河。

    园中绿树成荫花簇似锦,精心布置的花卉令人目不暇接。一路所过之处少说看到五十余种花卉,两百多中植物,宛如置身微缩的植物世界令人陶醉。

    约莫走出一里地界,东北方向可见亭台楼阁,隐隐可闻袅袅琴音。许捍此时刹住脚步回头说道:

    “公子就在前方等你,自己去吧。”

    “哦……”

    百里燕轻轻应了一声,心里莫名觉得气氛诡异。平日与姜蓉并无来往,姜蓉今日怎的兴血来潮要约见他,能是为了什么事呢?

    一时琢磨不透,径自向里走去。约莫走出百步,向西拐过一片灌木,可见姜蓉男装束发,一席银绸直裾,正襟危坐在座榻上,轻轻抚着一张精致的木琴,原来琴声是经由她的玉手拨弄传扬,难怪琴声之中透着阴柔又杂有锐气。

    见百里燕现身,姜蓉停下弦乐似笑非笑的说道:

    “魏先生请坐。”

    姜蓉示意身后婢女端来座塌,随后令人收起了木琴,用一块湿巾擦了擦手。

    百里燕躬身行了一礼,却不敢擅自坐下:

    “魏贤见过郡主。”

    “无需如此多礼,魏先生为何不坐。”

    “在下不敢,还请郡主有话明言。”

    姜蓉擦拭去双手的汗液,将湿巾递给了婢女,又喝了口椰汁说道:

    “魏先生的荒村被马贼偷袭一事,本郡主已有所耳闻,不过今日过并非与先生商谈此事,相信父亲已经让王九前去善后。今日召魏先生相见,是想与先生说另一件事。”

    “郡主殿下请说,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定为郡主办到。”

    “此事无需魏先生多劳,早在陔陵便听闻先生神医妙手之名,不知魏先生对血崩之症有何高见。”

    “血,血崩!”

    百里燕大吃一惊,不想姜蓉能脸不红心不慌的问妇科病。

    血崩就是女性经期崩漏,亦或者产后久治不愈的出血,一般以排卵期大量出血崩漏较为常见,此病中医观点多为气血虚亏所致,热带地区的妇女产后较多常见。

    原因不明,可能是细菌滋生感染而久治不愈,可能是先天生理问题,也可能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器官功能问题。但广信公府营养条件极好,显然不太可能是营养不足导致的气虚体弱,那么就该是产后问题。

    崩漏本就为妇科疾病,时下多半是难以启齿,姜蓉突然提出此事,多半不可能是她自己犯病,要不然也不能活蹦乱跳的在此闲的发慌找自己说此等私密之事,那么只可能是广信公姜闵的正室,姜蓉的生母患有此病。

    想到这里,他壮着胆子问道:

    “郡主明见,此病甚为难治,久治不愈者十之八九。但并非疑难杂症,关键在乎持之以恒。”

    姜蓉本不报希望,现在闻讯百里燕竟还精通此道,眼睛先是在他脸上打量了一番,心中隐隐浮现诡异情节,脸皮也似笑非笑咧了咧嘴角,顿时收起女子身段,字正腔圆的说道:

    “魏先生但说无妨。”

    姜蓉画风突改,也不知道其究竟是什么心思,百里燕顺着话说道:

    “传统疗法无非服以汤药,驱内毒而净病体。但北地多湿热,夏日病虫滋生,难以彻底根治。故而北地治疗此病最佳时节当在秋冬之季节。因此在下先开一帖药,郡主一日六煎令患者服下,而后而后……”

    言语到此,百里燕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而后如何?”

    抬头看了眼姜蓉,见她神色期待,百里燕从随身挎包之中拿出一块用荷叶包裹的硫磺皂。

    “而后以此物,清洗患处,保持干爽,待到……”

    “大胆!”不等将说完,姜蓉骚红了脸颊破口骂道:“当本郡主之面竟口出秽语,该当何罪。”

    “郡主息怒,此病分内治外治,内治体疾,外治不洁,待到调理数月缓慢收敛血崩,而后待到冬日再改以猛药、针灸,此病可除。若是只服汤药,而不重外治,此病终生不愈,还望郡主明见。”

    姜蓉心中羞愤难当,身后婢女也不禁发笑。

    魏贤竟当着她的面说出洗洗“那地方”这等秽语,甭说姜蓉自己精于“磨镜之道”毫无羞耻可言,但一个外人,还是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这种话,她怎也接受不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姜蓉胸口平静了些,冷静说道:

    “魏先生,若是此法不灵,你可知罪。”

    “治病岂有百治百灵之法,病因人而异,当对症下药。更何况在下不曾见过患者,如此隔空治病,在下岂能有把握。”

    “哼。”姜蓉轻轻一哼又说:“你倒是滑头,此病其他郎中无不是隔空下药,皆如你这般口出秽言,传扬出去,岂非令世人耻笑。”

    姜蓉受封建思想灌输,纵然她精于磨镜之道,也知道此事不能示人。但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洗洗那个地方此等秽语,她多半难以接受。

    见姜蓉似乎并无拒绝意思,百里燕接着又道:

    “此病以在下之法治疗,今冬可有专机,明年继续坚持此法,两三年之内可治愈此病,但仍需洁身自好,方可彻底杜绝复发。”

    像是姜蓉也是消了怒气,这时又改换女子身段说道:

    “既如此,魏先生手中所持何物,为何与猪油一般。”

    指着硫磺皂,姜蓉误以为是猪油

    “回郡主,此物名曰肥皂。其中添加少许硫磺,可除体外之疾。”

    “肥皂?如何使用。”

    “请郡主令人打来两盆清水,与少许油脂。在下示范一二,郡主便知其中奥秘。”

    话音落下,姜蓉吩咐道:

    “速去打两盆清水,一块猪油。”

    “诺!”婢女应道一声,随即分头而去。

    少时片刻,两盆清水,一块猪油备置妥当。百里燕亲自示范,将肥皂可去处油腻的功效告知姜蓉。

    时下清除油腻,无非三种方法,最原始的方法用沙子或泥土搓手。其二用稻草灰冲的碱水,其三用皂角。皂角利用的依然还是较弱的皂化反应。利用皂角含有的微量碱性物质,与人体的油脂反应,产生皂化现象,进而去除油脂。肥皂仅是升华了这个过程,实质更加方便简单。

    眼见百里燕将手头一大块猪油洗的干干净净豪不粘手,愣也是吃了一惊:

    “此物……倒也是神奇,莫非魏先生精通法术不成。”

    姜蓉一脸惊容,在她眼里,但凡是不可理解的现象都是法术。

    百里燕却淡淡说道:

    “肥皂与皂角同理,在下不过萃其精华学以致用罢了。”

    “哦……”姜蓉眼睛一转说道:“听闻魏先生所言,硫磺皂可用沐浴?”

    “是,但硫磺皂乃药用肥皂,用以清洗不洁皮肤效果极好,无病者不可长期使用,否则久必生疾。若要沐浴,可用专司沐浴肥皂。

    此外肥皂不可食用,不可浸入眼鼻,误入者眼鼻有灼热刺痛之感,用清水冲洗可解此症。在下荒村尚有若干,郡主若有所需,可令人来取。”

    肥皂只需要油脂和碱类物质即可生产。时下油脂来源主要是动物油脂,菜油普及率极低,桐油都作为灯油和军用物资储备。索性北方气候炎热,盛产椰子,只需以椰子榨油,可获取大量天然椰子油,而后调入口碱,便可制成肥皂。

    硫磺皂经常使用容易伤害皮肤,姜蓉要沐浴皂,普通的椰油沐浴皂更适合她的千金娇躯。经姜蓉一提醒,百里燕恍然觉得要是能大规模生产肥皂,然后分个三六九等,卖给这些个有钱人,销路一定极好。

    拿到百里燕开出的一帖方药,姜蓉依然将信将疑,却又容不得她不信。冰是百里燕弄来的吧,肥皂的神奇是真的吧,甚至昨夜以数百村夫击溃了两百马贼也不是假的,此时的姜蓉心中更加多了几分好奇。

    离开小园,回到屯垦荒村已是当日下午,王九将五百贯铜钱与一百石粮草送来后,便带人在村中实地调查情况。

    马贼突袭之后,全村房屋烧毁超过六成,村南、村东三十余亩水稻遭马践踏,不同程度受损。


………………………………

第136章 剿贼(1)

    当天傍晚,马贼偷袭荒村失手的消息传到宵畅园,得知非但没能杀了百里燕(既魏贤),反而还折损了五六十人,郭蓬勃然大怒骂道:

    “蠢货,饭桶。两百多人马连一群村夫也对付不了,都干什么吃的,养肥了当猪使呢。”

    “公子息怒,霍行此番是亲自出马,哪里料到被魏贤提前发现,反而中了埋伏。听说御客扬言要剿灭霍行等人,霍行已经撤离了老巢,暂避风头。”

    “混蛋!他避风头,白收了本公子一百五十根寸银的定金,他吃了豹子胆!”

    郭蓬为拿魏贤人头,许诺三百根寸银作为报酬,其中的一半预先支付给了霍行。

    现在人头非但没送来,霍行折损了人马招惹了御客,那一百五十根定金自然是不能再吐出来还给郭蓬。郭蓬心里当然不会痛快,纵然一百五十根寸银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被魏贤反杀一手,这口恶气郭蓬也咽不下去。

    “去,立即回鼎炀,严密监视御客在鼎炀的活动,有任何异常,立即禀报于我。”

    “诺!”

    郭蓬转眼想到御客可能潜入鼎炀城刺探消息,倘若被御客发现他与霍行有瓜葛,人头搬家的很可能就会是他。

    仆役转身离去不久,郭蓬招来护兵二人,秘受机宜说道:

    “廖三做事没做干净,让人抓到了把柄,你二人半路将他做掉,然后一把火将尸体烧毁,拖进山里喂狼,不要留下痕迹,清楚没有。”

    “清楚了,谨遵公子吩咐。”

    话音落下,护兵随即跟上离开的仆役,天黑前悄然一起出了城。

    当天夜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城东秦翰宅院的侧门外。姜闵走下马车,看了眼左右巷子,确定无人,随手挑着灯笼,推门进入后院,熟门熟路的来到秦翰书斋。

    秦翰正在小院纳凉,左右婢女摇着巨大的锦扇,将铜盆中冰爽的冷气吹向摇椅上躺着的秦翰。闻听姜闵脚步,秦翰屏退左右婢女,平静的说道:

    “姜公。”

    姜闵面露喜色说道:

    “秦兄好逍遥啊。”

    秦翰笑道:

    “呵哈哈……还不是托姜公的福,剿贼之事如何了?”

    “已经被我挡下,只是御客那里,怕是木已成舟。我打算将计就计,秦兄意下如何。”

    “好一个将计就计。”秦翰大赞道:“如此也好,魏贤终究是太年轻,不尝到些世态炎凉,怕是难以收其心。”

    “是啊,此人确实是个难得的将才,以数百老弱乌合之众,抗御两百马贼骑兵,若是常人,能够自保已是不易,更何况击杀马贼数十人。”姜闵目中闪过一丝期待,话锋一转说道:“秦兄苦思一日,不知可有思得妙策,以应对郭、张、陈三人。”

    秦翰哈哈一笑道:

    “呵哈哈……我本为此事伤透脑筋,如今已思得一计,可破郭、张、陈三人。”

    闻讯秦翰有计,姜闵眼前顿时一亮,追问道:

    “不知秦兄是何计策?”

    秦翰摆了摆手,高深莫测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姜公也莫要多问,届时自见分晓。”

    ……

    数日后,一匹快马由陔陵北门而入,直抵达赵逊府上,赵府管事朱夏接待了来人。

    “原来是刘川兄弟,魏先生近日可好啊。”

    朱夏端了水递了过去,刘川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

    “嗨,数日前被马贼袭扰了荒村,死伤百余人,魏先生遣我送信,将此事紧急报予赵大人处置。”

    朱夏大吃一惊:

    “什么,有马贼袭扰。”

    “是啊,好在魏先生指挥有方,杀败了一干马贼数十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川将荒村被袭与近日开荒之事详细道出,约莫中午之际,赵逊散朝后回到府中,得知荒村被袭,赵逊颇感震惊。

    “赵大人,这是魏先生书信,说是赵大人看过便知道详情。”

    赵逊接过书信拆开细看,眉间隐隐浮出一丝担忧,少时片刻,赵逊与朱夏说道:

    “朱夏,先带刘川下去歇息,随后去将丁肃请来府上。”

    “诺。”

    朱夏领着刘川去了东厢暂住,约莫半个时辰,丁肃坐车赶到赵府:

    “赵大人,唤在下前来何事。”

    “丁财东坐吧。”

    二人坐下,赵逊说道:

    “最近数月你陆陆续续囤积了大量商货,这些我虽知道,但从未仔细盘点。你告诉本将,你手中现有多少商货。”

    “大人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丁肃奇怪问道,

    “魏先生方才来信,建议即刻将手中财货出手,前往晋国置办棉麻于年后经由海陆,运抵广信上岸。”

    “这是为何?”

    “此事本将也未放在心上,多亏魏先生提醒,方才觉得在理。

    徐国、宋国、志国今年遭遇蝗灾,产绵十之四五毁于蝗灾。此前刚有传言,本以为并不严重。如今看来此事已经迫在眉睫。照此发展,明年布匹、丝麻等物价格飞涨已成定局。

    眼下只有晋国、卫国大量产棉尚未遭蝗灾侵扰,但想必已有动作。秋后怕是来不及,所以你即刻赶去晋国购买棉麻,年后即刻送往广信,以解燃眉之急。”

    “可新政之后边税、海税加征了两倍不止,算上人事打点、走脚钱,即便运回咸国,价格恐怕也不是一般的高啊。”

    “倘若布价翻了两倍,即便边税、海税增加,棉麻织成布匹后,依然有一倍以上的利润。”

    “什么,一倍。”丁肃大吃一惊。

    “岂止一倍,倘若布价翻了三倍,其中的利润将会更大。魏先生料定,年后春初,物价仍将上涨,届时边税、海税仍可能再征,你需在年后将棉麻运回咸国,且越多越好。”

    百里燕信中荒村袭一事一笔带过,并未深究。重点将西寰推动《推商税》谋取咸国财税之事交代清楚。

    信中直言公孙岳新政,意在将过去十多年间,因农桑令挤压的劣质商品,以新政的名义,打击商人抄没家产,将积压在权贵勋戚手中的劣质霉变商品卖出,同时又能通过打击商人的名义中饱私囊,让权贵勋戚继续拥护咸王的统治,而黑锅则要通过舆论转嫁给晋国。

    而西寰已经窥破内朝敛财动机,看到新政弊端,决定将计就计,籍此机会引入晋国资本,彻底控制因新政打击下导致的资本和生产力真空。

    但新政的持续推进将不可逆的彻底破坏咸国工商生产力,最终让咸国变成物价奇高,而生产力严重不足,迫使晋国每年将不得不投入数以万计的物资,保障咸国老百姓生计,避免发生大规模暴动,将晋国军力拖在咸国。

    如果放任不管,晋国又有可能丧失对咸国的控制。

    西寰本意不想让咸国经济彻底败坏到不可收拾地步,如此只能加剧晋国吞并咸国土地后统治成本,甚至可能被咸国拖垮,而不得不放弃咸国,给咸国权贵勋戚做了免费嫁衣。

    百里燕据此判断,这股涨价风潮明年夏天之前就该有所遏制,而平抑物价的资本来源是晋国,晋国很可能在物价极高时强势介入接盘咸国的烂摊子。

    在经济彻底破裂之前,提前挤破公孙岳泡制的经济泡沫,如此非但咸国权贵勋戚不能坐收渔利,还有可能赔了老本。

    此时丁肃再将大量囤货压在手中,非但不利于年后出货,还有可能砸在自己手中,因此所有囤货应在冬天之前全部出空。

    而后赶去晋国,用三到四个月时间收购棉麻,年初运回国内,春耕之前,趁着价格最高时,转手卖掉棉麻,悉数换成金银。之后等着晋国出手接盘咸国经济,如此可将风险降到最低,同时攫取最大利益,还不至于落下个奸商的名义,同时又能博得老百姓的好感。

    赵逊虽不懂经济,但道理却与兵法相通。百里燕信中详述之下,赵逊再说与丁肃,丁肃立刻明白其中深意。

    “原来如此,魏先生眼界果然非同一般呐。若是不知其中内幕,我等明年怕是亏得血本无归。”丁肃叹道。

    赵逊将信烧毁后说道:

    “此事断不可泄露,只可做,不可说。此外,荒村遭遇马贼袭扰,损失颇大,广信公虽有小补,但无庄丁护兵拱卫,我仍就放心不下。时下御客有意剿匪,魏先生提议籍此机会招募护兵练兵,本将想令你运送皮甲百副运往荒村,你看如何。”

    “此事倒也不难,在下立即安排人手去办。”

    和兵器一样,甲胄管制相当严格。防身所用兵器尚能通过市场买到,只需向当地官府报备即可,甲胄却难弄到。尤其是鳞甲、扎甲等防御极高的甲胄,都是军队严禁外流装备,也只有轻型皮甲,权贵可以使用特权,以护兵的名义制备少许。

    赵逊贵为上大夫,本就可以豢养护兵,同时兼任有武职,豢养护兵是理所当然之举。

    此前因财力不济,豢养护兵需大量金银铜钱。如今丁肃转手囤积了大量财货,一旦变卖,将是极为可观的收入。待到明年百里燕棉麻计划能够实现,收入还能增加两倍以上。


………………………………

第137章 剿贼(2)

    约莫七天后,晋国平汤城范涛府中。王砺星夜兼程赶回晋国,不等休息一日,范涛紧急约见王砺,询问百里燕之事。

    “王兄,魏贤底细可曾调查清楚?”

    “大致已经调查清楚,魏贤此人确是岐人,与百里燕倒是六分相似。此人也通医术,但说来也怪,魏贤此人非但通晓医术、兵法,还精通耕作、放牧诸多农事,甚至传闻……”

    王砺欲言又止,顿时吊起范涛胃口:

    “是何传闻?”

    “传闻魏贤此人怀有妖术,能在炎炎夏日以一根寸银,十石寒冰之价,卖给广信城中富户。”

    听到这里,范涛将信将疑:

    “这怎可能。北地夏日酷热,冬季只穿薄棉所制衣衫,从未夏下雪,北地怎可凭空变出寒冰。此事定是讹传,不足为信。”

    “但魏贤所在荒村我暗中窥探多次,魏贤确实精于耕作。而百里燕常年幽闭质子府,从未出国平汤城,从何习得耕作之法。即便书中有所载,也绝非纸上谈兵。在下以为,魏贤应该不是百里燕。”

    “即便不是百里燕,你为何不曾将他除掉。对了,你此去率领敢死之士五十人,为何只返回了三十七人,其余十三人呢?”

    “我正要说起此事。咸国北地山匪频密,多次遭遇马贼、山匪劫杀,不慎折损了十三人,我也险些被马贼掳去。”

    “还有此等事!”

    王砺遭遇山匪劫杀确有其事,但也只损失了六人个人,另外七人是王砺与百里燕联手杀死,只要没有活口,当然也可以归咎与山匪袭击。

    只是范涛仍然半信半疑,但又由不得他不信。如果王砺私通包庇百里燕替其隐瞒,那王砺返回晋国,早晚是要穿帮的,如此一来王砺岂非自寻死路。

    但王砺所言句句属实,范涛总还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他又问道:

    “魏贤此人,你以为何如。”

    “当除之而后快。”王砺昧着良心果断附和范涛,他知道,范涛是在试探自己,同时也在考虑如何除掉百里燕。倘若一味包庇,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但西寰来信密告,有意令其助广信公篡位,此事你如何看待。”范涛道。

    “公主殿下目光长远,身居陔陵多时,对咸国了如指掌。倘若魏贤能随广信公造反,除掉他是名正言顺之举,同时亦可防止其逃亡他国。但是万一让广信公得其才,此事弄巧成拙反而难办,不知范先生有何计策。”

    “此事甚为棘手,西寰有意逼广信公谋反,但据我所知,广信公此人虽有心篡位,却优柔寡断持重有余,不见九成把握绝不会动手,想要促成广信公谋反甚是困难。

    但不知西寰是如何想的,断言能在五六年之内迫使广信公谋反,若是真能五六年成事,倒也天助我晋国。”

    西寰往来晋国密信频繁,声称可在五六年之内逼反广信公。但如何逼反广信公,西寰却是只字不提。但晋王认可了西寰之计,意味着魏贤已经是西寰计划中的一环,范涛再进言杀魏贤,晋王反而不会同意。

    ……

    荒村遭遇马贼围攻后不久,聚集荒村的御客已达八十多人,与动则数万乃至十数万御客而言,几十人的规模实在不值一提。汤钊的伤势在伤口清理后第五天恢复神志,第十天已经能够下地走路。

    赵逊捎来的回信与轻皮铠一起运到,虽然都是旧物,但好过没有的强。荒村经过马贼围攻,至今没有恢复过来,少了几十名壮劳力,百里燕又从广信与北海各地补入五十户人家。

    这天清晨,宋杰等人侦查返回,一如既往的毫无收获:

    “贼他娘的,这些个龟孙子,连找了七八天,连个影子都没有,真他娘的窝囊。”

    顾善嘴里骂骂咧咧,宋杰河边洗了把脸说道:

    “据周边百姓、官府所言,这伙儿马贼神出鬼没,想要寻得他们巢穴绝非易事。想来还是我等人手不足,难以大量撒出人手寻觅马贼踪迹。”

    这时方德摸着下巴说道:

    “宋杰,你说广信公不出兵剿贼,其中是不是透着古怪?”

    “据魏郎中所言,广信公与鼎炀侯素有嫌隙,而马贼流窜与广信、鼎炀、麟城三地,广信公贸然出兵进入鼎炀城地盘,鼎炀侯怕是不会答应。况且说,人家给钱给粮,并未亏待我等,如此也无可厚非。”

    “但我总觉得此事中透着古怪。当初你我鼎炀城被劫,险些丧命,荒村被袭击又与鼎炀城有关,其中难道就没有关联?”

    方德刨根问底,宋杰不以为然道:

    “待找到马贼巢穴,一切自会水落石出,现在赶紧回村吧。”

    回到村中,一百名壮丁在马森、马林率领下正在操练,其他御客也在单打独斗交手过招,演练协同战术。

    御客虽是江湖闲散客,却也有将帅兵法之道。

    战时御客也有封将拜帅的习惯,因此御客并非乌合之众,但凡各路御客集中作战,都要操典军列,即便是临阵磨枪,较为强悍的单兵作战实力,只要辅以简单阵列,御客攻城拔寨的能力也不可小视。

    荒村被袭最大的教训莫过于农民、佃户武备严重不足,毫无组织协同性,缺乏自卫和保护意识。

    时下尚武精神极为普遍,人人都会些拳脚防身。单打独斗问题不大,遭遇有组织的武装入侵,光凭个人的武勇单打独斗,反而容易吃亏。

    最近正值农闲,百里燕安排村中无事青年壮丁跟随御客操练,为日后编练护兵打下些基础。

    “宋兄,昨夜可有收获。”百里燕迎上前道。

    “连日将整个麟城治下全都翻遍了,依然音信全无,待其他人等回村,再做打算吧。”

    这时方德问道:

    “魏郎中,你与马贼究竟是何过节,为何要买你人头,三百根寸银可不低呀。”

    百里燕苦笑道:

    “是呀,在下一直以行医为生,要说得罪了谁,只怕是阎罗王不买在下的账吧。”

    一言既出,方德、顾善等人哈哈大笑。

    最近几日一直不见马贼踪迹,百里燕隐隐已经猜到要买自己人头多半是郭蓬、张并二人。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很。

    倘若王砺没有出现,自己多半会怀疑是晋国从中唆使。现在王砺放自己一马,自己得罪过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不过耐人寻味倒是广信公姜闵的态度,要说自己起初还蒙在鼓里不知道的话,广信公和陈韵风多半应该知道,不排除当日请兵剿贼,广信公已经知道是郭蓬、张并所为,他却只字不提,这显然也说不过去。

    要么是广信公不愿意直接开罪郭蟠、鼎炀侯二人,要么是向假手御客隔山打牛,但又不想过多卷入招致鼎炀侯、郭蟠二人的反制,名义上反对,暗地里默许了御客剿贼。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说透利害关系呢?难道就真的信不过自己?

    事情到这里,似乎没有了线索。

    上午,醉香居、公府来了两辆大车,将二十石寒冰各自拖回城内享用。百里燕顺道去了公府,就编练护兵一事向姜闵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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