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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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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的午觉,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很快他就会发现,其实已经不一样了,他再也不能随随便便跨过千山万水踏入大周的领土,便就是寻到个借口让他去了,他也再不能住进她的府邸,与她没个正形的说笑玩闹了。

    “嗯,我知道。”

    “我也该走了。”

    赤嵘毫不奇怪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蛮有兴趣的笑着问:“回到大周,然后呢?然后你会去哪?”

    宁馥一咯噔,但垂了目。

    她从未与赤嵘言语过她真正的心中所想,赤嵘也没有问起过,在她的认知里,她似乎从来都不觉得赤嵘会认为她有别的什么目的与去处,是以,突然被赤嵘这般问到,她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不想欺瞒,却也觉得自己不能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

    她不能让赤嵘再因为她的事分神了。

    半晌,她摇了摇头,并没有撒谎,道:“现在还不知道以后,也许我在大周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久了,但是以后去哪,谁又知道呢?不过这个世界这么大,总有我的去处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到关外去,越过你穹夷,再往北。”

    “你到关外去,和你留在我这里其实差别并不大。”

    “赤嵘,如果我离开大周,那必然是不得不离开,必然是大周不再有我的容身之地,而到了那一天,我也必然是大周不可放过的一个存在,你留我在你这里,等同于招来一个大祸,即便是你娶了大周的公主,大周的皇帝也断然不会允许你窝藏一个大周的贼子,而且,还是个女人。等大周忍不了了,你会有麻烦的。”

    赤嵘没有答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里的那丝玩世不恭渐渐退去,变得平和,变得冷静,变得淡定如水,许久之后,他低声说道:“你自幼波折隐忍尝尽人情之寒,无论你是为了挣一口气活出个样子来也好,又或者说你有着极不可轻易与人言说的大志也罢,但是你别忘了你在这个世上不是没有人可以信任的,你在这个世上不是没有朋友的,你有我,你有宇文陌弦还有林清之,我们都在你的身边,你也别忘了你再是强大再是足够坚韧,你也只是一个女子。身为男子,都有需要身边的人相助的时候,更何况是你?我早就料到你是一副不愿给他人添麻烦的性子,所以再做任何事我绝对不会先与你商量一二,即便是这样,我都还不够让你信任吗?我不怕受你牵累,你能不能,也别怕我受到牵累而远走塞外?”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带着几分难掩的疲惫,他静静的说:“宁馥,你这一生,什么时候能真正的信任身边的人一次?”

    宁馥就那么愣住了,草原上的风穿堂而过,吹在她的鬓发衣衫上,赤嵘轻轻揽住她的肩,用手压住她的头,就那么很自然的环住了她,不带一丝。他淡淡的吐了一口气,轻声的说:“宁馥,这个世上,有很多活法的,一世贫瘠也是活,荣华繁盛也是活,碌碌无为也是活,酒鼎奢靡也是活,为什么你却总是要为自己选一个最艰难的活法呢。你这个样子,莫不如是寻常市井的百姓,也好过活的如此疲累。”

    赤嵘的声音缓缓传来,钻进耳朵里,宁馥靠在他的怀里,思绪都是凝固僵硬的。她想,何尝不是呢?倘若她生长从来都是在这里,做一个寻常的市井中的百姓,想必不会有如此重的沉重。

    日头一点一点的西去,薄而淡的金辉洒在他和她的肩膀上,宁馥突然那般累,可是赤嵘,我本来就从来都不属于这里,我有我要回去的故乡,我用了好多年,从来到这里开始便就踏上回家的路,这么多年来,我看到了方向也看到了希望,我已经爬到一半了,山那么高,我九死一生的爬到这里,难道,我要原路折回吗?

    便就是眼下我想折回,身后,就真的有路吗?

    “宁馥,希望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正如你所说,这世界这么大,可是你也要知道,这世界这么大,怎么可能就只有你选择的这一条路可走,你不去尝试,谁也不可能将你拉得回。”

    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离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这两日大周来的人已经开始收拾来时的铺就,不日之后就要辞别穹夷,回往大周。

    赤嵘在大婚当日却去了宁馥的寝殿坐了许久,这件事也不径而走,大抵是因为她很快也就要离开穹夷了,反正是再没有出现百官在大殿大闹的场面。

    想象中的祝万柔的怒火和报复并没有来,好像连祝万柔也认定了以后与宁馥便就再没个瓜葛一般,之前的恩怨全都一笔勾销了似的,连一个质问的宫女都没派来过。
………………………………

第667章 疯狂

    宁馥想,这是很不正常的,以前她与祝万柔八杆子打不着,祝万柔都见不得她好,现在又扯进这么多事,对祝万柔来说,这种心情是极难忍受的。

    自己最讨厌最厌恶最看不上的人,不仅将自己心爱的人抢了去,而自己不得不嫁的男人,也对她这么的周全,怎能就这么算了?

    更何况祝万柔生来优越,自幼便就被娇宠惯了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把这口气咽下去?

    她去问秦言,秦言大言不惭的道:“别逗了,这可是在穹夷的王庭,她的手还伸得出来?她若真敢再像来时那样胡作非为,我们带来的人就敢一个个一将他们的脑袋全都给掰下来。”

    赤嵘派来的小丫头笑眯眯的放下一碗梅汤,得意的说道:“这位大人说的是,再说了,姑娘您可是我们穹夷的贵人,谁敢在王庭对姑娘不客气?”

    宁馥却摇了摇头,心里有几分忧心,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难道是赤嵘对祝万柔警告或是做了些什么吗?

    回去之后宁馥叫来周凡,将这件事又问了一遍。

    周凡眨了眨眼,说道:“我却听说,是咱们大周来了封密函是给大长公主的,说是务必要维护好穹夷与大周的交好,似乎是因为如此,大长公主才不来找你的麻烦的。”

    大周的密函?

    宁馥微微皱眉,这件事有必要发个密函?虽然看起来似乎没问题,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在祝万柔出嫁之前就已经着重叮嘱过才是吗?而且显然祝万柔对于出嫁前的这种叮嘱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没当回子事,都已经这么不当回事了,这一纸密函又是在比先前更盛的怒火下来的,她怎么可能就突然转了性子,当回事了?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祝万柔了,大抵也有个一两年吧,这次虽然她是送亲的女官,同在队伍之中,她却还真没与祝万柔打过照面,具体现在到底祝万柔若是看见她本人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她真是有点想象不到。

    后来她曾问过赤嵘为什么祝万柔不来找她的麻烦了,赤嵘当时正在兴致勃勃的带着她挑选送给她的礼物,闻言抬起头来对她抛了一个媚眼,一副无赖相的笑着说道:“可能是她被我的魅力所倾倒,一门心思全都系在我的身上呢。”

    即便是目前的心境如何不适合,宁馥也忍不住的轻笑一声,陪着他在他的个人收藏之地听他口若悬河的介绍着各种千奇百怪的玩艺儿的来历和故事,最后也只是随便选了个精巧的匕首算留个纪念。

    临走之前赤嵘来她的寝殿,站在门口,正欲整装与大周的礼官去集体话别,却突然回过头来对她笑着说道:“宁馥,你仔细想想,这个世上还有谁会对你这样好,甘心情愿的为你默默做很多事,愿陪你出生入死,救你于危难之时,却并不会告知于你,也不指望着你能知晓。这样的人并不多,你要好好想想,想好了之后就一定要告诉我,我就将我毕生所藏为你置办一份天下最好的嫁妆,然后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窗外阳光盛好,一片金灿灿的纸醉金迷。

    她站在清寂的大殿中,仔细想着赤嵘临走前的那句话,仔细推敲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还有赤嵘所说的,谁会对她这样好。

    被一直压抑着的念头一点一滴的钻出来,像是一条藤蔓,将她的身体缠住。

    离开王庭的这一天,天空原本晴朗万里无云,却是在长长的仪仗从王庭的大宫之内撤去不到半个时辰,天空突然密云集近,竟是闪出极为罕见的冬日之雷,三声震天之响过后,落下的却是绵如针的细雨,如雾般遮下。

    赤嵘仍旧是那个我行我素的一方之主,他此刻正坐在他私人宫殿的殿顶,一身常服,与他初见宁馥之时所穿衣着一模一样,他坐在高高挑起的飞檐上,下面是一片担忧哭喊咆哮的仆从们,他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带着芳香的熏风吹在他的衣角上,扬起里面袖箭离退休方,他望着远远的御道上,宁馥一身淡白浅衣,骑坐在白马上。

    仪仗三千,他就是能于千万人之中,知道她在哪里。

    从不会错。

    能再见她一面,已经够了。

    不惧国君之疑,孤注一掷,被下属亲信气愤质问,险些断送了他一直以来的沉稳铺就的康庄大道。

    放弃最近的窃国之路,甘愿承受一国公主的疯狂之怒,只为这一人红颜。

    韩尘,我一直以为我才是这世上最疯狂的人,可是面对你,我却终知自己的浅薄狂妄。

    赤嵘心中浅笑,和一个这样的人,该如何争抢?

    走在径道上打马前行,宁馥总觉得回程的速度是这么的快,明明马蹄的踏声极缓,可她就是觉得太快,太快。

    走之前还不觉得,真踏上了分别的路,她却有些不敢回头看了。

    身后突然有人急声打马追来,她的心砰的剧跳,惊回过头去,见来人是在大周见过的一位与赤嵘亲近的年轻男子,目光竟有一闪即逝的失落。

    “姑娘可否借半步说话?”

    宁馥看了看前方的仪仗,点了点头,示意周凡等人不必等她,她会追上。

    便就是这回去的路上不安生,也断然不会在眼下。

    周凡点头,但是也在旁边撤出了队伍,陪着宁馥打马往旁边走了一阵便停下,留出空间来让他们二人说话。

    宁馥与他的关系还算相熟,记得这人叫布尔,他这般急追而来,宁馥原本这些天在王庭内就心中总有不安,抿唇便问:“可是有什么事?”

    布尔张了张嘴,却是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沉声问道:“在下追来并非授谁之意,纯粹只是在下心中有句话,想问一问姑娘。”

    宁馥肃穆:“你说。”

    “我只问姑娘一句,他日若是有一天穹夷出事,姑娘会不会来。”

    宁馥一怔,正要惊问穹夷是不是有事赤嵘是不是真的有麻烦时,就听踏马声突至,韩尘竟是从前方驾马而至。
………………………………

第668章 何故

    看他这架势,宁馥也知布尔的话定然没能逃得过他的耳朵。

    布尔在马上朝着韩尘拱手行了个礼。

    韩尘莞尔,直言道:“这话问的极为不合情理,再者说了,你们的王难道会怂到让自己的地盘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成?并且在出了这种事情的情况下还要一个女子风尘赶至善后?”他淡淡一笑,睨了一眼宁馥,完全不给她发言的机会:“更何况,她以什么身份来?她但凡出面,必是代表我大周,你是想让大周发兵来解你们穹夷的燃眉之急?”

    宁馥本是想顶回去的,于情于理,赤嵘若真有事,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韩尘这后半句却点醒了她。

    是的,她若来穹夷,必不可能对皇帝隐瞒,而她若向皇帝请示要来穹夷,又是在穹夷出现问题的时候来,大周怎么可能会就这么不动一动心思。

    祝万柔在穹夷,是和亲的,是维护两地和平友好邦交的作用,但是派兵前来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还可以冠冕堂皇的打着援助的旗号来穹夷,但是到时候也必会视穹夷的情况而决定到底这些兵是来援助又或者是侵略了。

    布尔神色一凛,半晌后朝着韩尘拱手,再抬起头时面上笑的与赤嵘那般泼皮无二:“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过是想让宁姑娘留在我们穹夷别回大周罢了。”

    韩尘也笑,方才的险锋自是收的干干净净:“你最好只是这么一说,不然宁大人若是当了真,对我可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她若是跑到穹夷来,本太傅还得千里迢迢来你们穹夷追妻。”

    这话一出,不仅布尔,宁馥也尴尬的垂了目。

    与此同时,王庭之内。

    赤嵘看着自己的宫殿被贴上最后一张封条,目光悠远而又轻柔的望着这大殿。

    “传令下去,本王永远不会允许任何一人踏足出入,所有打着我的旗号的人但凡试图踏足此地,不必请示,就地拿下。若有挣扎硬闯者,就地斩杀。”

    回去的一路脚程极快,不似来时那般轻悠,但也不至于夸张到整个队伍都叫苦不迭,宁馥几次想找到韩尘说道此事,毕竟在约定之期回到京城就好,时间足够充裕,何至于让所有人这般辛苦。

    不过韩尘几次都点头像是应了,可是队伍的行进速度却并没有减缓多少,几次下来都没用,宁馥索性也就再不提起。

    也许京中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他急着回去处理吧。

    才这么想的时候,没过几日,队伍在重洲的时候折了个弯子。

    没有在官道上继续行进,而是进了重洲城内,军队在城外驻扎,几位一同前来的官员安置在了驿馆,韩尘与他身边的几人以及宁馥和她身边的亲信则是进了城内。

    此时已经步入十二月份,天气甚寒,在城内总好过在野外之地忍受极寒,可是韩尘一路上都是很赶的,怎生这个时候还有功夫进城?

    到了晚上,韩尘突然来到她的房内叫上她一起去出门转转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白日里竟然以为重洲有他要处理的要务简直是想多了。

    重洲是个比较有意思的地方,这里的百姓,家家户户皆以制作花灯来生活,大周全国的花灯都是从这里产出,而花灯也成了重洲的一种标志,不必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大街小巷也都挂满了各式各样一家更比一家花样新颖的花灯。

    重洲的灯很多,到了晚上更是奇景,便就是以前在京城逢过上元节所见的花灯,也比不及这重洲的款式更有意思,走到主干街道上,简直让人有种正在过节过花灯会之感,街口的牌坊两侧挂了两串大琉璃灯,每盏上都题着字,甚是让人望便心喜。

    大抵也赶上了快到年节之故,长街上竟是有舞龙队,舞龙的汉子们竟是不畏寒赤着健臂,大声喊着什么口号,两旁围观的百姓皆是拍手叫好。

    这样热闹的夜街,宇文陌弦早就在林清之不在京城的时候被训练的见着好吃好玩的便就会去采买给宁馥,此时这等热闹更加刺激的他本能的就往深处扎去,韩尘侧了侧身子让秦言跟过去,以免宇文陌弦大手笔一拿就是大面额的银票引人注意。

    宁馥有话想问,左右看了一眼,便让霜容几人各自去逛一逛,半个时辰后再在街口这个牌坊下汇合。

    有韩尘在旁,霜容几人自然放心,高高兴兴的去了。

    韩尘也将秦航几人给摒退了下去,这几人当然不会对这街市有兴趣,便就四散开去不远不近的跟着暗中保护。

    只剩了他们二人,便慢悠悠的半逛半赏起来,宁馥心情轻松,整个人也因为这气氛而少了些许紧绷的情绪,韩尘买了一个捏的栩栩如生甚是讨巧的小女孩面人送给她,一边指着那小面人脸上的腮红,道:“你若是也涂上胭脂,定然比她更可爱。”

    宁馥没什么兴趣的接了,挑了眉,似笑非笑道:“我当是你真有什么火急之事急着回京,却是要在这重洲逛起灯市来,我现在又不禁的开始琢磨起那布尔追过来时跟我说的那番古怪的话了……”

    “哦?”韩尘又买了一支花,递给她。

    宁馥皱眉,瞪了一眼那花,没接。

    韩尘撇了撇嘴,自己拿着花轻轻晃着继续慢慢前行。

    “起初我觉得你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急于回京,现在看这架势,我在想,兴许是穹夷那边就快有什么急事发生,你迫不及待的要赶紧离开穹夷之地,最好是――让我立即远远的离开。”

    韩尘将花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看了她一眼,又将花递了过去。

    宁馥这次改而瞪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韩尘拉着她到了就近的糖水摊前坐下,这地界稍清净些,但也能将这街上的热闹瞧个清楚,才一坐下,他便将花的花枝折了一半,正好是一只簪子的长短,便就朝着宁馥的发上别去。

    宁馥快气炸了,抬手就要挥掉。

    “别动。”他声音甚是轻柔,一边道:“四处可都还有祝万柔一路跟过来的眼线,乖。”
………………………………

第671章 自私

    似乎除却大周的人氏之外,这些超于常人的风流人物,都不似大周的人那般心机极深难以揣测,事无巨细全都得在心底里绕上个七八绕,说出口的话哪怕只是问一问吃了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十句话里有七八句都未必是真。

    司翊岑出人意料的坦荡,直接便自报家门乃是来自东越。

    不知是不是因为司翊岑的性格之故,连宇文陌弦都对他少有敌意,宁馥心中都几乎忍不住一笑,看来宇文陌弦不喜欢的并非全尽是陌生人,他不喜欢的,只是那些心思七转八绕的人。

    出了客楼,来到楼后的竹林去散步,冬夜的风飘过,有些微枯的竹叶沙沙作响,但还是有淡淡的竹香的味道飘进肺腑里来,宁馥在一处小石桌前坐了下来,想起其实林清之也极喜欢竹子,他以前住在她的别苑时,就挑了一块地方种了一片小竹林,还有那东吴云城的林家大宅里,也有一大片地种满了湘妃竹,现在林清之前途未卜,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有心思惦记那些竹子,也不知道现在京中她别苑里那一小片竹林是否被人照顾的安好。

    背后有人走来,静静的坐在了她的对面,也没有说话,她自然知道是韩尘,她沉默在那里,他也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韩尘,你知道吗,我从乔家陵塔出来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这块玉的来历,有很多事情我都有些模糊记不得了,兴许是那时还年少,每天能吃饱穿暖没人来我的小院里寻我麻烦就是我每天都思虑的事,别的事情真的都渐渐记不起来了,现在司翊岑跟我提起这块玉,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韩尘“嗯”了一声:“你担心的是你便就是把这块玉还给了他,但也深知这块玉的重要性,他未必就会拿了玉便就不再深究下去?不过其实大可不必担心,他就算要深查追究下去,又能如何?连我都查不出的答案,他又能查得到多少?”

    宁馥转过脸来,看着他幽瞳潋滟,平静的对她微笑着。

    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反复琢磨推敲着她究竟是谁,一身的秘密又到底从何而起。

    他对她的好感与放不下,就是因为这好奇心在作祟吧。

    她不由自主的望着他这对眸子有些失了神。

    她突然不自觉的言道:“其实真没有什么可查下去的,我不过是个路人,对你们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与牵绊,更何况是远在东越的司翊岑。”

    韩尘一滞,宁馥静默的看着他,垂下了眼:“你知道吗,韩尘,其实你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因为你的人生你从来都可以自己把握,甚至还可以左右很多人的命运,你何时累了何时倦了随时便就可以歇上一歇,这天大地大,哪里都是你的家,可有的人,就连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是奢求……”

    她突然就觉得全身似是脱了力一般,声音都哑了:“当司翊岑告诉我说,林清之这次的灾难全都是林家旁支和东越勾结目的是为了要把他拉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觉得是我把林清之给架到这样的境地的,林清之跟我说过,他并不是非要做林家之主不可,其实全都是我自己气不过,在东吴时我为林清之做的那些事,不过是因为我看不下去罢了,我想替林清之把这口气出了,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不得不在他的面前伏低做小,再之后你和我去吴耆,我也想过林家的人必然有人存着不死之心,我做的那些事无异于火上浇油,果然,事情就按照这条路发展下去了,林家旁支现在看似在报复林清之,实则他们只是不服气他们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全都是我这一个女人的所做所为罢了,借着这件事把林清之拉下来的同时也能连同我也一并铲除,说来说去,林清之落到这个境地,还真是我一手造成,我这个朋友,真是悔不当初!”

    “别说了,”韩尘沉声道:“林清之命该如此,也未必就过不去这个坎儿,你全揽到自己的身上,这是何必,你明知就算没有你,林家的人也不会放过林清之,况且,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林清之不上位,他还有什么活路?”

    宁馥却是摇头:“你不明白啊,林清之其实并不喜欢东吴,他是想回京城的,他确实有能力也有本事,但是他志并不在此,所有的拼搏和努力不过是当初自己的祖父受了太大的委屈使然,这口气出了,为他的祖父把局掰回来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也是唯一的心愿了……”她深吸一口气:“是我自己有私心,逼着他做了林家之主的位置,是我的私心,他若是做了林家之主,对我的将来是有很大的助益的,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完全无视他的真实想法,只当他对做这个家主之位也并不抵触,只当他不过是担心那些东吴林家的人不服他这个才刚刚认祖归宗的年轻后生罢了,我……我真是一个……”

    韩尘突然就将她拉向了他的怀抱,于是她的话,她的叹息全都淹没在他突然而置的一吻中。

    唇齿相缠间,她无法呼吸,只能感觉他那热烈又温沉的吻,许久,他离开了她,深瞳星光迷离,她也微微喘息。

    他一下子便抱起了她,向客楼走去,一对眼眸幽波极深,看着她静静地说着:“不要再去想了。”

    他长叹一声:“在这个世上,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造化,你能改变的,可能只是你自己的,或许还包括影响别人一小部分的罢了,然而……”他的深瞳从上方定定的看着她,柔和的带着一种万分慈悲的垂怜,宛如海寺那尊泥菩萨的目光,她不由一愣,只听他对她柔声道:“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便从来都不是一个怨天尤人自暴自弃的女子,你身边的人都对你的决议深信追从,你本来也就配得上让他们追从,林家的事,并不是你一手造成,是局势使然。你若是此时将所有的过错背到自己的身上,这才是中了他们的陷阱,他们要的,不就是让你束手无策?”
………………………………

第672章 司翊岑

    司翊岑虽然坦荡甚是君子,整个人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从来如此,他这样的人,就像是绝对不会做出或是生出些歪七八绕的事情和心思的,再不济,即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的做过一些不得已而为之之事,他望向你的眼神便就在告诉你――但凡我做过的,我司翊岑绝不怕任何人提起,也绝对不会不认。

    这种性子是宁馥交友中比较偏好的,遇上这样性子的人,她总要先加上几分印象分。

    但是她对司翊岑的印象却并不仅仅是这般流于表面,这世上这样性子的人并不少,但大多太过直率而少了些计较,比如为人处事比如人际关系,但是司翊岑却恰恰相反,他这个人的性子就像是为她交友的条件而定制的一般,直率中不失细致,更不失周全。

    即便是才刚刚认识,他就好像从第一眼就能知道对方的喜好一般,完全不会过界任何人的底线。

    距离把持的特别正好。

    这离不开精准的眼力和观察力,离不开一颗心巧玲珑心。

    现今坐在这里,他们三人饮茶聊天,司翊岑所说的每一句话观点都特别的到位,简直就像是与他们二人相识多年,而并非才刚刚两天。

    “如太傅大人所想,越是在这个时候,才越不应该急着回京,否则最后也是一个亲者痛仇者快的结局,但是在下认为,不急,却也不对,大周的皇帝心机多诡善疑,以你和林清之的交情,发生这样的事情却一点也不急就不对了,虽然这件事并没几人知道,但是皇帝可不会认为你就打探不到风声来,现在的局势对你而言极是微妙,你急也不是不急也不是,管不是不管也不是,你若是出面了,皇帝就更加了解了你的手到底能伸到多长,连这种机密都能打探得到,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可若是你不出面,皇帝便又会觉得,你定然是不想让他知道你能得知这个机密,保不准心里有着什么大图谋,因此而更加盯死了你。”

    听完这一圈话,韩尘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那完了。”他睨向宁馥,笑道:“你动弹不得,别回去京城算了,不如我一人回京面圣,直接告诉他你宁馥客死异乡一了百了。”

    宁馥瞪他,司翊岑的扇子却是啪的一声敲在了桌上:“别说,这还真是个好招,你死了,这事就迎刃而解了,皇帝肯定知道这次这件事有不少的猫腻,但是你和东吴林家的关系也真是太好了些,这可不能不让上位者忌惮,林家跺一跺脚,整个大周就得抖一抖,你宁馥现在在京城的地位也差不多如此了,你们俩关系铁成这样,皇帝心里怎么能安心?是以,便就是这件事有猫腻,他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把你和林家打压打压的,但你若是死了,这就没问题了,你和林清之之间的关系自然就没了,皇帝这心头的不爽利一消,自然就会跟百官说出这件事定然另有内情,毕竟,你已经没了,再追讨下去,让林家再伤个根本,就不划算了。大周可不是能经得起接二连三的经济动荡的。”

    韩尘的话本来是玩笑话,却让司翊岑说出了几分道理来,还头头是道,韩尘不禁的笑容敛了去,目光颇深:“那阁下的意思,宁馥死了之后,她应该去哪?”

    司翊岑一笑,相当坦然:“自然是去东越,东越是你太傅大人的掌中之物,在下不才,把宁姑娘在东越捂的严严的还是绝对不成问题的,等什么时候太傅大人觉得妥当了,再让宁姑娘在世人的面前活过来,又或者您另有打算有更好的安排也可。”

    “哦?”韩尘垂了垂目,道:“把宁馥交托给你跟你一起回东越?回东越什么地方?你的蛊林?”

    一语挑破身份,司翊岑一点也不惊讶,拿着扇子拱了拱手:“真是佩服太傅大人,在明知在下身份的时候,还能坐在在下的面前有吃有喝,就冲这份胆识,在下已经输了。”

    宁馥一咯噔,在面对直来直去的人时,她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弯来绕去,条件反射的便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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