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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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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再说了。”侯思止抬手打断了武三忠,摇头正色道:“本官就在广州,哪也不去。另外,你替本官下令,把陈元光和贾仁义都找来,我要在广州审理此案。”
啥意思,这侯思止是要玩真的?
武三忠一时之间真的有些看不透猜不透侯思止了,道:“陈元光也就罢了,他的守孝期现在已满,又无官无职,随时都能召来广州。但贾仁义乃是漳州刺史,他走了,僚人作乱怎么办?”
侯思止满不在乎道:“好办,你再下一道公文,让漳州长史代行其职。”
武三忠微微一皱眉,提醒道:“那个……漳州是下州,没有长史。”
侯思止勃然大怒,道:“武三忠,你猪脑子啊,推三阻四,今天是诚心给本官找不痛快还是怎么的?没有长史那就别驾。总而言之,贾仁义必须来广州!”
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为了方便本官查办此案,武安抚使和崔御史,从今天开始,都不准离开广州城,必须随叫随到。”
武三忠倒是没什么意见,他的治所本来就在广州,经过这大半年的打理,不敢说广州城尽在掌握之中,但起码能称得上半个主场。
崔耕可就傻眼了,暗忖道,尼玛的,不能离开广州城?这不相当于要软禁老子了吗?难道说,这俩货刚才是在唱苦肉计,实际上姓侯的暗中是站在武三忠这边的?
不过不管他有多么不情愿,侯思止可是朝廷从长安派下来督办此案的上差。崔耕纵是有意见,也得依着规矩办事,无奈,他也只得跟武三忠一起应了一声是。
既然事儿也说完了,这接风洗尘宴也吃得差不多了,侯思止便擦了擦嘴,起身道:“本官吃饱了,诸位请便。”
站起身来,就要走。
武三钟赶紧起身来相送,殷勤备至道:“在下随侯大人一起走吧,路上也好给侯大人介绍下安排的府邸。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不行咱再换。”
崔耕见着武三忠那狗腿子的模样,心里一阵腻味,鄙夷道,尼玛的,就这鸟样,当再大的官有毛用?
一阵暗里吐槽完,伙同广州城的其他官员一道下了楼。
到了门口,就是该坐轿的坐轿,该骑马的骑马,各自离去,人声嘈杂,乱乱哄哄。
“啊~~救命啊!”
就在众人正要道别告辞,各自归去之时,突然异变突生――
循声望去,但见一个面如厉鬼的乞丐,正挥舞着一根长长的打狗棒,极速向着这边跑来。
在众人一愣神的刹那,乞丐已经越过了众军士的警戒线,离着侯思止已然不远,几步之遥了。
卧槽!
侯思止要是在广州城有个三长两短那还得了?
武三忠当场便吓了个亡魂皆冒,扯着嗓子喊道:“抓刺客!抓刺客!保护侯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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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周兴来献计
“汪汪汪~”
忽闻犬吠之声!
武三忠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只大黑狗从不远处的巷子里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唧”一声咬到了那乞丐的大腿上。(品#书¥网)!
那乞丐吃痛跌倒在地,呲牙咧嘴地惨嚎不止,不迭叫唤道:“哎呦呦,哎呦呦,可疼死我啦。”
众军士这才一拥而上,先是七手八脚乱棍之下将那只大黑狗打死,再把乞丐捆了起来。
危机解除!
武三忠呼的一声,松了口气,指着梁波和那些士兵,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道:“朝廷养你们,简直不如养一条狗!瞅瞅,你们瞅瞅,今天要不是这条黑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若是伤了侯御史,你们吃罪得起吗?”
其实武三忠有点夸张了,梁波虽然人品很次,但在广州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办事能力还是很有的。
由于事发突然,乞丐侥幸冲过了第一层警戒线,但要说他能孤身一人成功刺杀侯思止,那就纯属扯淡了。
梁波和在场陪坐的那帮广州官员都知道安抚使大人的狗脾气,自然不敢辩解。
唯有崔耕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武安抚使,你哪只眼睛看见刺客啦?很显然,一直是这条大黑狗在追着那个乞丐,他慌不择路才冲撞了侯御史的仪仗,根本就没什么刺客。别一惊一乍的,搞得广州城好像治安很烂似的!如果随便个人都能在广州城行刺侯御史,你这安抚使是吃干饭的?”
“你……”
武三忠没想到自己表个忠心,居然被崔二郎抓了个由头,倒打了一耙不说,还当着侯思止的面,被指治下无能,羞辱了一番。
他脸色微微一红,恼羞成怒道:“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假扮乞丐的刺客?来人,把他送到我的安抚使衙门,本官定要把此案审个水落石出!”
崔耕歪着脑袋,讥讽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不就一个街边讨个生计的乞丐嘛,武安抚使却张口闭口地要送衙门,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佩服,佩服!真同情广州城的百姓,这日子过得简直是水深火热啊!”
好吧,武三忠又被羞辱了!
“哼,你懂什么。”武三忠趁机又拍起侯思止的马屁,道:“侯御史乃是朝廷栋梁,一举一动都关系到万千百姓的福祉。他的安危,无论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孰料,这个马屁再一次地拍到了马腿上。
侯思止狠狠地瞪了武三忠一眼,道:“什么朝廷栋梁?什么万千百姓的福祉?少特么的拿本御史说事儿!”
然后,又来到那乞丐的面前,和颜悦色地道:“乞索儿,你叫啥名儿?”
那乞丐畏畏缩缩地回道:“小……小的叫周鬼。”
“周鬼?唉,瞧这倒霉名字。”
“哪里人氏?”
“小人自从记事起就跟着一个老丐四处行乞,委实不知道原籍所在。”
侯思止叹了口气,又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儿?”
“让坏人拿热油烫的。”
“耳朵呢?”
“被狗咬的。”
“啧啧啧~~”侯思止连连砸吧了几下嘴,叹道:“真是够可怜的,得了,遇到本官就算你时来运转了。来人!”
“在!”
“把周鬼放了,再拿两贯钱给他,任何人都不准为难。”
“是!”
他身后的亲卫答应一声,依命行事。
崔耕趁机道:“侯御史对一个乞丐都如此上心,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啊。不过……”
“嗯?怎样?”
“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两吊钱,他花完了怎么办?”
侯思止心说本官就是求个好名声,又不是周鬼他爹,哪管他钱花完了怎么办?
他微微皱眉,不悦道:“那依崔御史之见呢?”
崔耕笑道:“依下官之见,应该让这周鬼有一技之长,足以自立为好。当然了,侯御史整天要操心国家大事,无暇为这等小事分心。不如就把这事儿交给下官去办。”
侯思止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崔二郎也想拍自己的马屁,不过这拍马屁的水平嘛,比武三忠略高啊!
在他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如今大周物阜民丰,这周鬼有手有脚动作敏捷,却沦为乞丐,肯定是赖泥糊不上墙去。
这种人,你就是给他学习一计之长的机会,他也不会好好学啊!
崔耕说得授人以渔不过是拍自己马屁的幌子,无非是替自己把这个乞丐养起来。
到时候传扬出去,就是一个乞丐冲撞了自己的车驾,结果自己大人有大量,非但没有降罪,反而让他摆脱了乞丐的身份,衣食无忧。
既不用花自己的银子,又不得个好名声,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侯思止点头道:“唔,还是崔御史想得周到,有心了。”
这个周鬼当然就是周兴,如今得了侯思止这一句话,今后他就有个正当的身份留在崔耕的身边了。
当初他给崔耕说的瞒天过海之计,就是自己先不跟着崔耕,而是在漳州某个地方隐居。
然后,自己再在某个万众瞩目对场合,正当光明地与崔耕相遇,并留在崔耕的身边。
侯思止来广州查案,周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个冲撞罢黜使车架的案子,便是他一手策划。
大唐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简单地社会地位划分就是士农工商奴。侯思止先做卖饼的小贩,又做了高元礼的家奴,可以说几乎已经堕落到了社会最底层。
但是,还有两样职业比侯思止的社会地位更低,那是是乞丐和妓~女。
侯思止出身贫寒,骤然得登高位,心理扭曲,对以前比自己地位高的人都非常狠毒,一言不合就要想办法让人家抄家灭族。
不过,他对原来就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心态就非常平和了。甚至为了讨个好名声,还常常周济乞丐。
当然了,这只是侯思止自我感觉良好,实际上并没什么卵用。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会为一个酷吏扬名。
所以,尽管侯思止做了很多所谓的“好事儿”,但也只有周兴等少数同行酷吏,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
武三忠当然是不明就里,所以再次马屁拍在马蹄上,被崔二郎钻了空子捡了便宜。
周兴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制定计划,并得偿所愿。
小小插曲很快便告一段落,众人各自离去。
崔耕回到临时安排的肃政使衙门后,迫不及待地摒去左右,只把周兴留下。
他把今天在接风洗尘宴上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让周兴分析一下,侯思止为何非要来到岭南,与自己过不去。
周兴听后,微微点头,道:“崔御史多虑了,其实临来之前,小人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地差不多了。您这么一说,我越发肯定,侯思止绝不是冲着您来的。”
“那他是为谁来的?莫非是武三忠?”
“也不是,确切地说,是为了他自己……”
在周兴的分析里,侯思止此人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天性狡黠,政~治嗅觉灵敏。
随着周兴、丘神勣、索元礼等几个酷吏大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其实暗里,侯思止也已经吓麻了爪子。
于是乎,他就有了出京避避风头的想法,这才向武承嗣求来了这个岭南道罢黜使的职司。
实际上,他对崔耕和武三忠的案子完全不感兴趣,也根本没心思想去查。
等什么时候感觉这股风头过去了,他才会随随便便把这个案子结了,回京复命。
现在侯思止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在岭南的这段日子里,不显山不露水,朝中大佬谁都不注意到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武三忠让他去泉州的计划完全不感兴趣——到时候忍不住贪念,真和那些海商斗了起来怎么办?这不是把小辫子送到别人手里,被人往长安那么一告,可就是一道催命符了。
至于他将崔耕、陈元光乃至贾仁义都调来广州城,应该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崔耕听完了可傻眼了,因为在“荒唐大梦”中他知道,这股瓦解打击酷吏集团的风头不仅不会过,还会越吹越劲。
直到七年后来俊臣被杀,整个酷吏集团才会被一扫而空,至完结。
要这样的话,侯思止那鳖孙在岭南道呆上七年,自己难道也要被束缚在广州城七年之久?
他赶紧向周兴问计,有没有办法快点脱困。
周兴摇头苦笑道:“崔御史,您太看得起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小人对广州城两眼一抹黑,能有什么破局之计给您?不过……”
崔耕急道:“不过怎样?”
“万变不离其宗,破局的方向无非是三个:其一,找到贾仁义勾结僚人的罪证,让侯思止不得不结案。其二,抓到侯思止的把柄,咱们想让他怎么结案就怎么结案。其三,找到足以让武三忠身败名裂的证据,这个案子也就用结了。”
这番建议倒是高屋建瓴,直指核心,周兴看得很透。
不过……
崔耕凝神细思,在漳州找不到贾仁义勾结僚人的证据,在广州就更别指望了。侯思止虽然不是啥好人,但既然没招惹自己,也没必要多树强敌。
看来只有走第三个破局方向了——打武三忠的主意了。
但是冯朴和**两家的效率委实太低了,直到现在,都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周兴又轻咳一声,低声道:“另外,小人再提醒您一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攻,而是防。您在广州毫无根基,武三忠可是广州的地头蛇,他得先防着他对您下手。”
崔耕被一言点醒,点头道:“说得对,他可是广州城的地头蛇,必须先仿着他些……唔?地头蛇?”
话说到这,崔耕脑中好像灵光一闪,貌似抓到了些极为重要的信息,自顾喃喃道:“他真是地头蛇吗?本官貌似在广州也并非毫无根基啊……有个人,恐怕比他武三忠更有资格称为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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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便宜岳父书
这个人并非别人,正是他昔日在清源县衙的老伙计――陈子昂。
如今老伙计可是堂堂的南海县令!
南海县令的县衙治所又在何处?可不就在广州城嘛。
南海县令的治所在广州,广州刺史的治所也在广州,武三忠这个岭南道安抚使的治所还是在广州!
虽然陈子昂这个南海县令在广州就是个典型的受气包,但架不住他手底下的本地胥吏和衙役多啊。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土著,论起耳目灵通来,绝对是武三忠和梁波之流所不能比的。
眼下只要和陈子昂联系上,那么主客形势立刻逆转,若是武三忠想整什么幺蛾子的话,崔耕就可以提前预知了,兴许直接破局都未尝不是没有机会!
今天崔耕和武三忠带着广州官员迎接侯思止时,他也发现陈子昂就在迎接官员的队伍当中。
不过,崔耕为了避免给陈子昂招来无妄之灾,所以在擦肩而过时便眨巴眼睛暗示过,没有和他打招呼。
陈子昂也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崔耕和武三忠的矛盾,尽管他和武三忠不是一路人,但既然崔耕有过暗示,他也便装作不认识,省得没事儿武三忠还给他上眼药。
崔耕想着陈子昂如今就在同城为官,自己在广州好歹也算有个可以信任,可以搭把手的盟友了。一时,心里宽松了不少。
现在看来,当下急需走一遭南海县衙,与陈子昂私底下见个面会晤一番了。
笃笃笃~~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只听见封常清粗豪的声音传来,喊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莫非陈子昂?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当即让封常清将人请进来。
封常清却道:“大人,把人领这儿来不合规矩啊,她是来告状的,还是个娘们~依照章程,您应当在二堂见苦主接状纸才是哩。咳咳,这里是您的内宅书房,若是被人知道您这儿见一个伸冤的娘们,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来伸冤告状的?还是个妇道人家?”
崔耕道:“我还以为是故人来访呢。”
他起身开了门,问向门口的封常清:“她姓甚名谁,哪家的妇人?你问清了来历?”
“不知道。”封常清摇头道:“她只是说自己是来告状的,对自己的身世一个字儿都不肯提。”
有点意思!
崔耕又问:“那她又要状告何人?”
“这娘们要状告岭南道安抚使武三忠,不然卑职也不敢在您议事的时候打扰了。”
“状告武三忠?那还等什么?走着!”
嗖的一下,崔耕拔腿出了书房,直奔出了内宅。周兴紧随其后。
随后,在临时设置的肃政使衙门二堂,招待这位告状的妇人。
一个穿白带素的女子被封常清带了进来,一打量,这妇人可不像普通农家妇女。
一进二堂,妇人便微微一福,道:“妾身王瑞月,拜见崔御史!”
周兴眼尖,稍微一打量,就低声在崔耕耳边道:“这少妇人不简单啊,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气质优雅,超凡脱俗,八成是出自本地哪户名门望族。”
崔耕就是俗人一个,也觉得此女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过,他对于周兴看人的眼光还是很认可的,遂客气招呼道:“这位夫人快快请坐,常清,端一碗好茶汤来。”
“是。”
封常清领命而去。
王瑞月的脸上并无半点受宠若惊之色,只是淡淡道:“多谢崔御史。妾身今天来,是想请崔御史为妾身找回夫君。”
“找回夫君?你不是说要告武三忠吗?”崔耕一时有些懵圈,怎么又变了?
谁知王瑞月眼圈倏地泛红,道:“其实这桩事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妾身的夫君失踪了,说不定已经遭了毒手,妾身可以肯定此事与武三忠有关。”
“原来如此。”崔耕点头,道:“那你的夫君到底姓字名谁,家住哪里,做何营生?”
“这……”
王瑞月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道:“实不相瞒,妾身的夫君就是泉州别驾张子瑞。”
“哦,泉州别驾张……啥?张子瑞?”
崔耕霍然而起,满脸震惊之色,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置信道:“开玩笑呢吧?你让本官去找张子瑞?而且说是武三忠害死的?”
崔耕当然知道张子瑞这瘪犊子是什么玩意。
当初武三忠让梁波来泉州捉拿自己,后来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梁波搞起了武装大游行。只要再拖几天,等沈拓与陈三和到了就算万事大吉。
可众人正在望海楼庆功的时候,张子瑞就带着梁波的兵到了。要不是沈拓带着朝廷的封赏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事败之后,他还是不甘心,直接扬言要投靠武三忠,与自己为敌。
怎么现在,王瑞月说他失踪了呢?而且直接把怀疑的目标指向了武三忠?
这也太不合理了。
武三忠虽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他不是疯子!
对于投靠自己的人,他不重用还情有可原,但是杀了算怎么回事?
另外,最关键的是,张子瑞可不是一般人。三十五岁能当上三品上的扬州刺史,那跟脚能浅得了吗?
真的确认是武三忠杀了张子瑞,他们岂能善罢甘休?武三忠吃饱了撑的去招惹如此强敌?
王瑞月对崔耕的反应貌似早有意料,苦笑道:“妾身也觉得此事匪夷所思。不过,从妾身最近遇到的事儿来看,恐怕武三忠脱不了干系,由不得妾身不信。”
崔耕问道:“最近时日,你都遇见了些什么事儿?”
王瑞月道:“崔御史容禀,是这样的……”
原来,当日泉州别驾张子瑞带着两个家仆俩开泉州之后,一直连个口信都没送回来。
作为妻子的王瑞月见夫君突然离去,至今没有音讯,自然是心中生疑,就带着几个丫鬟和小厮来广州寻亲。
可是,当她求见了武三忠之后,对方却告诉她从未见过张子瑞。
武三忠的回答让她出乎意料,他夫君张子瑞暗中搭上武三忠的线,她是知道的。而且她也知道夫君来广州来寻武三忠这座靠山,怎么到了武三忠那儿,就是从未见过呢?
于是,王瑞月就带着人自己查访。
结果发现,张子瑞还真的到了广州城,并且也求见过武三忠。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武三忠并没有见他。
至于后续,她只打听道张子瑞带着两个家仆离开了安抚使府,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当天晚上,王瑞月投宿同福客栈,谁知夜里却来了几个人,说是夫君张子瑞派来接自己的。
王瑞月满心欢喜之时,也留了一个心思――就算自己的丈夫抽不出时间来,他身边随行的两个家仆也抽不出时间?怎么会派几个生面孔来接自己?
越想越是可疑,她便推搪说,除非张子瑞亲自来接,否则绝对不走。
孰料那几个人瞬间恼羞成怒,就要动强。
幸好,天可怜见,正好赶上有个叫卢雄的武官,也住在同福客栈。
他带着十几个好手,当场就把那几个贼人擒下了,要把这些人送官。
没想到,这些贼人竟然掏出了腰牌,说自己是安抚使衙门的,领头之人还是个果毅都尉,叫梁波。
卢雄看腰牌是真的,就把放他们走了。
王氏因此猜想,要不是武三忠心中有鬼,为何派人来偷偷把自己接走?恐怕夫君如今已经凶多吉少。
当即,她就恳求恩公卢雄,让他帮自己申冤。
但卢雄微微摇头,婉拒了她。说你这个没确实的证据,只有猜测,去哪都告不成。至于我自己,又不懂断案,也只能保你的安危,其他的忙就帮不上了。
王氏在广州两眼一抹黑,别人就更帮不上忙了,于是继续对卢雄苦苦哀求。
最后卢雄心软了,给她提了一个建议,说崔御史是武三忠的敌人,人称岭南崔青天,过些日子就要来广州巡检地方了。好人做到底,我先派人把你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到了,你再去找他帮忙吧?
王瑞月当时就有些犹豫,说我夫君和崔御史有仇啊,人家能帮这忙?
结果,卢雄却是哈哈大笑,说这怕什么?帮你就是帮他崔二郎自己。如果真拿到了武三忠杀害张子瑞的证据,他崔二郎就可以去除一个宿敌。他怎会不帮你?到时候他感激你都背不住哩。
见着王瑞月还是犹豫,卢雄又说就算他崔二郎真小心眼,忌恨你夫君,这不还有我卢某人的面子在吗?我与他关系匪浅,只要我修书一封,此事必定能成。
王瑞月虽然将信将疑,但此时她走投无路,也只能暂时选择相信卢雄了。
崔耕来到广州之后,告状的人非常多。
王瑞月明白,自己要是单单递了状纸上去,恐怕连被崔耕看到的机会也没有。
于是乎,直到今天,她才主动求见。
崔耕听完了暗暗琢磨,武三忠若是想故意坑我,起码得把事情安排得合情合理吧?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了,王瑞月别有所图的可能性并不大。
那个卢雄又是何许人也呢?他是武官,身边又有十几个好手护卫,身份肯定不比寻常。
他跟王瑞月说,与我关系匪浅?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来问道:“那封书信在哪里?夫人可曾带来了?”
“带来了。”
王瑞月面色微微一红,珍而重之地怀里掏出来一个白皮信封,交到了崔耕的手中。
一股幽香传来,崔耕不由得心中一荡。
“虽然少妇少妇,腾云驾雾!但这可是张子瑞的未亡人,可不能胡思乱想!”
忍着心猿意马,崔耕打开书信观瞧,这一看,不由得脸色骤然一变!
因为上面的第一个落款就是:贤婿见字如晤。
至于信中所言,大致意思便是,你当初在巡检潮州时,我和小女已经暗中相看过你了,唔,小伙子长得不赖,我们父女俩都非常满意。既然有武荣县令刘幽求做媒,这事就算成了。
整好我在广州遇到这么档子事儿,那王氏也挺可怜的,再说你又跟武三忠势同水火,尽管去为王氏申冤吧。别担心,出了什么漏子,我兜着,我兜不了,还有你未来姨母替你兜着呢。
去吧,孩子,放心大胆地干吧,干趴了武三忠那王八蛋,咱们翁婿再痛饮一杯仇人酒!
……
我草!
崔耕都看得懵圈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哪儿来的二~逼,还尼玛贤婿叫的挺顺口啊!
难道刘幽求就是给我找的这么一门亲,就是这个潮州的卢家?
潮州…卢雄…武将?
崔耕真没印象!
别说那卢家女儿崔耕没见过,就冲写得这封信,崔耕都觉得这所谓的老泰山是有病吧?你是哪来的这么大信心,我一定能看上你闺女?就你还替我兜着,硬扛武三忠?嘁,你算老几啊,你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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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崔耕硬闯衙
这年头只要不姓武,说自己能扛住事儿的,统统都是吹牛逼!
这卢雄,一把年纪还敢大言不惭跟自己说,出了事儿他兜着,他能硬刚武三忠!
如果真像他信中吹嘘得那么厉害,这个年纪,这个实力,怎么着也得是个从三品吧?
可崔耕现如今好歹也是岭南道肃政使,虽品低却权重,但愣是没听过岭南道有这么号大人物!
偏偏这姓卢的又在信中提及武荣县令刘幽求,更是提及刘幽求替自己保媒拉纤寻得一户联姻人家。
能说出这些事儿的,不像是骗子,更不像是疯子啊!
不过他还是觉得不靠谱,便问起王瑞月道:“张夫人,你跟这卢雄接触了这么些日子,你总该不知道他什么官吧?”
王瑞月点点头,还还真知道,“回崔御史的话,这位卢恩公在潮州做司马!”
潮州刺史府的……司马?
完了!
一听这个消息,崔耕耸耸肩,算是瞎了,对这位刘幽求替他保媒拉纤的便宜岳父再也不报任何希望。
潮州司马还能硬刚武三忠?
这不是扯淡吗?就算潮州刺史在武三忠这个岭南道安抚使跟前,那也是白给啊!
他不由得暗暗把刘幽求骂了个千百遍:姓刘的你昧良心,缺德啊!你到底是收了卢雄多大好处,竟敢替小哥我保上这门亲事?你这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呢吗?
不从!
这门婚事,肯定是坚决不从的!
王瑞月见崔耕面色变幻,频频皱眉切齿,一时之间也被弄糊涂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崔御史,崔御史,这信上说什么了?是不是……妾身的官司太过让您为难?”
崔耕被惊醒,打了个哈哈道:“不是,对付武三忠这个瘪犊子有什么为难的?”
“那您刚才是?”
崔耕总不能把担心未来媳妇长相的事儿说出来,只得随口敷衍道:“本官刚才想的是……呃……本御史手下就这么百十号人,还都被武三忠的爪牙眼线盯了梢,这案子该如何去查办呢?”
为难之机,他脑中忽地灵光一闪,拧了个响指,道:“诶,有了,去报案!”
王瑞月懵圈儿了,疑道:“报案?除了武三忠,岭南道还有比崔御史更合适查办此案的官员?莫非你是让妾身去向侯罢黜使报案?可妾身听说这侯御史的为人……”
崔耕摇头道:“不,不是去寻侯思止报案。堂堂的泉州别驾在广州走丢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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