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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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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功行赏,武则天亲自下旨,封侯思止为游击将军。
这就很不错了,朝廷正儿八经的从五品的武官!要知道,像郭恪这种又有背景又有能力的二代,现在还是苦逼的六品官呢。
然而,侯思止还不满足。
就在武则天亲自召见他的时候,侯思止说,陛下,俺不想干武将,没意思,给俺个文官当当吧。俺要求不高,也就是六品的……侍御史。
武则天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诬告得封的屁民,竟然敢这么大胆跟他讨价还价,非但没生气,反而被逗乐了。她说侍御史那是专管弹劾朝廷大臣的,你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到时候怎么履行本职工作?
侯思止当场就反问道,陛下,那你说獬豸兽识字不识字儿呢?
獬豸乃是传说中的神兽,这个神兽的象征意义就是“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是朝廷律法的象征,獬豸一直受到历代朝廷的推崇。
比如到了清朝,御史和按察使等监察司法官员都一律戴獬豸冠,穿绣有“獬豸”图案的补服。
但要说獬豸认字儿不?当然只是一个象征的图腾而已,认个屁的字啊!
武则天当场就被问得没词儿了,笑着连夸侯思止机灵有急才,然后真的封了他做了六品的侍御史。
别看只有六品,御史的尊贵之处就体现在这了。往常他办的案子,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
名相魏元忠的案子就是他亲手办的,说打就打,说上刑就上刑具,完全把宰相不当百官之首来看待。
要不是当时魏元忠有点急智,当场就得交代在大堂上。
有人弹劾侯思止太过分了,武则天却一笑置之,显然有意姑息甚至暗中鼓励侯思止的行径。
……
等着冯朴讲完侯思止这个人的来龙去脉之后,崔耕基本上行明白过味儿来了,老冯说得对啊,自己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在人家侯思止眼里,恐怕比一个蚂蚁强不了多少,随随便便伸根手指头就能摁死。
以如今侯思止的侍御史位置,还有武则天对他的格外宠溺来看,他哪里用得着讨好武承嗣?相反,武承嗣想要拉拢他才差不多。
那么,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此次侯思止来岭南,找武三忠的麻烦,兴许比找自己的麻烦可能性还要大一些。
无它,武三忠那可是堂堂的一道安抚使啊,无论是份量还是实力,都不是他崔二郎一个肃政使可以比拟的。像侯思止这种人,拿下一个岭南道安抚使,跟拿下一个小小肃政使,哪个成就感会高一点?
但他侯思止也是聪明人,武承嗣武三思这对宰相哥俩暗里帮着武三忠,他会不知道?他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去得罪这对正当红的宰相哥俩?
想到这里,崔耕又不免忐忑了,又问:“照这么说,侯思止来咱们岭南道,他到底是图啥呢?”
“不是老夫有意推脱,实在是完全摸不透他此番的来意,不敢妄言啊。”冯朴连连摇头。
不过看着崔耕一脸沉思还在琢磨的神色,冯朴还是宽慰了几句,让他不要想太多,兴许此番侯思止下来,真的就是因为他崔二郎和武三忠的笔墨官司,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他想为朝廷分忧,早些判个定论要给个说法也不一定。
崔耕暗里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不了解侯思止其人还行,但了解之后,这丫就是个标标准准的投机份子外加彻头彻尾的小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儿大老远跑一趟?
诶!对了!
崔耕突然想到,冯朴不知道,不代表有人不知啊!自己不是还有周兴吗?侯思止再厉害,在酷吏里面也得算小弟级别的。遇到周兴这种大佬,还不是小巫见大巫啊。
恐怕他一撅屁股,周兴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
对,去问问周兴,听听他的看法。
想到就做,他当即起身向冯朴告辞,离开了泉州刺史府。
……
……
另一边,广州,安抚使府衙。
武三忠也收到了武三思的口信,得知了侯思止要来的消息。
妈的,这还得了?
收到这个消息后,武三忠不比崔耕淡定到哪里去。
他大怒之下,再次让人把梁波找来,将这厮吊在院子里狠狠地抽了一顿。
他一边抽还一边骂,道:“你狗日的,出的什么馊主意啊?是你让本官出银子雇文人代笔,跟他崔二郎打笔墨官司的,现在倒好,把侯思止那个活阎王招来了!告诉你,本安抚使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先把你宰了!”
梁波被打了个皮开肉绽,也不敢求饶。
直到武三忠打累了,才让人将他松绑。
梁波也知道侯思止的大名,他强忍身上剧痛,哭丧着脸安慰道:“大人莫要如此担心,侯思止再厉害也姓侯,他真敢招惹您这种皇亲国戚?”
武三忠一听他开解更是来气,我要是真的认祖归宗就好了。但现在问题不是啊,侯思止连宰相魏元忠都说打就打,还在乎我这个四品的岭南道安抚使?
被梁波这么一撩骚,他又拿起鞭子,狠抽了梁波几下。
梁波知道问错了问题,连连求饶,喊道:“就算侯思止不怕您,武承嗣武相爷总不会害大人您啊?侯思止既然是从他讨得这份差事,他怎么会对付您呢?”
没想到,这又勾起了武三忠的一件伤心事,他不由眼圈一红,又抄起了鞭子……
梁波赶紧双手高举,噗通跪地,高呼:“安抚使大人息怒,别打!别打!卑职还有话讲。”
武三忠收住鞭子,气道:“你还想说什么?”
“对付侯思止卑职有办法了!”
“什么法子?”
梁波道:“万变不离其宗,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下官猜测,侯思止此番讨这份差事,无非就是想下来捞点油水,既如此,咱们可以给他送银子啊!讨了他的欢心,大人还需要担心他会对付大人您吗?”
“行贿侯思止?”
武三忠微微一顿,又是气急败坏挥起鞭子,破口大骂道:“这特么的什么馊主意啊,本官再有银子,能有那帮海商阔绰?本官能送银子,崔二郎会不送吗?你个驴操的梁波,你是崔二郎那边派来奸细吗?”
“哟哟哟,大人先别打,息怒,息怒。”
梁波今天真的被打怕了,打疼了,急着解释道:“卑职这个行贿之法,跟他崔二郎的行贿,完全不一样,不一样啊!大人,暂且收起鞭子,且听卑职慢慢道来,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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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三使会广州
梁波出的这个主意,就是借花献佛。
他跟武三忠说,张元昌、林知祥再有银子,能帮崔二郎拿出多少来行贿?一万贯?还是十万贯?
崔二郎又不是他们的儿子,纵是再有交情,也不可能将整副家当献出来给侯思止吧?
钱多不烫手,几万贯的,侯思止会满意吗?
既然咱们比不过人家殷实阔绰,不如另外想法子――
届时,咱们只要把侯思止引往刺桐港,见识到了天下第一大港的繁华之后,他自然而然地就会难为那些海商,从他们身上刮地皮了。
嘿嘿,损害了泉州海商的利益,可不就是顺理成章地与崔耕走到了对立面?
武三忠听完之后,眼放光芒,频频点头道:“妙啊!用别人的银子替本官办事,这个主意好,不错,这顿打你没白挨,总算替本官出了个好主意!”
梁波:“……”
呼~~
梁波趁着武三忠还在兴头上,轻舒一口气,又道:“话虽如此,不过咱们该巴结也得巴结,不求侯思止偏向咱们,只求他暂时不要偏向崔二郎。大人,你说对不?凡事总要有个过程的嘛!”
武三忠听了这话就是一阵腻歪,眯着眼睛很是不爽道:“又要钱啊?”
梁波暗里翻了翻白眼,废话,没钱谁给你办事啊?
不过嘴上还是讪笑道:“这次要不了多少银子。咱们就是收买侯思止的手下,先打听打听他有什么喜好,一千贯钱也就够了。至于招待侯思止,咱们完全可以用安抚使衙门的公廨钱。”
“一千贯……一千贯……”
武三忠苦着脸念叨了好几句,忽然展颜一笑,道:“嘿~本官当是多少钱呢?不就是这么一千贯吗?这么点银子,根本就不值一提。唔……你就替本官出了吧。”
“啥?又是我出?”梁波不由得惊呼出声,心里那叫一个疼啊。
武三忠把脸一板,道:“屁话,这钱当然是你出,要不是你,能把侯思止招来?再说了,本官替你遮掩了多少龌龊事,你就不该孝敬几分替本官分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武三忠盯着梁波的眼睛,阴恻恻道:“你背着本官可是干了不少混账事,有些案子足以抄家灭族,别以为本官不知道!”
“这……”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问题是现在梁波心里不但有鬼,而且很有不少!
一想到心里最大的那只鬼,他不由得心中一紧,浑身冰凉,没敢搭茬。
见梁波被震慑住了,武三忠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摆手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好好办你的差,滚吧!”
“呃…是!”
……
……
一个月后,侯思止带着罢黜使的全套仪仗,进入了岭南道。
他这个罢黜使与崔耕这个肃政使一样,他是没有固定的治所的,可以自行拟定行止的。
按说调查武三忠和崔耕的笔墨官司,就要先查此次两人口水仗的源头――漳州刺史贾仁义。
那么查贾仁义的案子就应该去漳州,可这个侯大罢黜使别出心裁,一进岭南道就宣布,自己要在广州审理此案。
在广州查漳州的事儿?这不合规矩啊!
没奈何,崔耕也只得带着岭南道肃政使的全套仪仗,昼夜兼程,终于在侯思止前头,赶到了广州。
刚一入城,他就受到了百姓们热烈欢迎――状纸哗哗的。
崔耕仔细一看却是大失所望,这些状纸都是指向梁波的,至于告武三忠的状纸,一份都没有。看来武三忠这条老狗,把自己保护的很好,摘得很干净啊。
崔耕当然也对梁波恨之入骨,但只要一动他,势必就得和武三忠刺刀见红。再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还没必要这么做。
五天后,崔耕和武三忠一起,带着全广州的文武官员,出城三里,迎接侯思止。
按照朝廷制度,道级官员有事则设,无事则废。通常情况下,一个道只有一个道级官员,或者干脆没有。
如今的岭南道可好,先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为了独享皇帝姑母的宠信,把武三忠赶出了长安城,在不应该设置安抚使的岭南道,设置了一个安抚使。
狄仁杰为了避免崔耕被武三忠报复,提拔他为岭南道肃政使。
这安抚使和肃政使有了矛盾,朝廷又派下来了个罢黜使,判断谁对谁错。
最后,一个岭南道竟然形成了前所未有的“一道三使”的局面。
广州城的官员们头顶上无缘无故地多了三个婆婆,这三个婆婆还彼此对立,真是前所未有的苦逼。
大家尽管跟着崔耕和武三忠出了城,但谁也不敢离着这二位任何一个太近,唯恐被另外一个误会。
若离得二人一边近呢?又怕给新到的罢黜使留下坏印象,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所以,现在是武三忠和崔耕站在队伍的最前,身后三四丈杳无人踪。
……
此时,侯思止还没抵达。
武三忠望着身旁那个过分年轻的脸庞,再想起自己的惨死的儿子,一股无明业火涌上了心头。
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不由冷笑道:“崔二郎,你出身上商贾还想和我这个皇亲国戚斗,实在是自不量力!你且莫要得意,你等着,本官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武三忠这已经是挑明了仇隙,刺刀见红,不再藏着掖着了。
“皇亲国戚?在哪呢?”
崔耕先是举头望天,又往左右四下里寻么,疑惑道:“天上没挂着,这个草堆里没有,那个水坑里也没有。武安抚使,你是不是看错了?”
这话也太气人了,皇亲国戚又不是草堆里的虫子,水坑里的蛤蟆,他这是往哪找找啊!
武三忠气急败坏道:“崔二郎,休逞这种口舌之利!本官身为皇亲国戚,当今大周陛下乃我姑母,当朝两位武氏宰相乃我堂兄弟,哼,你一个小小的商贾子弟,不过走了狗屎运罢了,凭什么跟我斗?你当真以为狄仁杰那老匹夫能护你一辈子?”
其实崔耕自己不知道罢了,现在外界都在议论,狄仁杰是崔二郎在朝中的靠山。
只不过崔耕自己知道自家事儿,狄仁杰的确和他有过交集,但说是他的靠山和跟脚,关系还真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不然的话,此次侯思止下来岭南道之事,狄仁杰就不会通过冯朴之手来告诉崔耕了。
狄仁杰目前对他不过是略有好感,多少有些爱才的心思罢了。
如果狄仁杰真的愿意护他一辈子,他还巴不得呢!
不过在武三忠跟前,他自然不能露怯认怂,必须寸步不让,随即面露讥讽之色,道:“哈哈,武安抚使还真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皇亲国戚?陛下是你姑母,大小武两位相爷是你堂兄弟?谁承认了?朝廷下公文了,还是陛下下诏书了?嘿嘿,武安抚使,你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本官劝你一句,冒认皇亲,即便陛下不处罚,老天也不会轻饶。前不久,本官还看见一个自称皇亲国戚的人,被人砍成…呃…砍成肉酱!啧啧,那叫一个惨啊!”
这被砍成肉酱之人,说得自然就是武三忠的独子――武良驹。
“你……”
三言两语间武三忠就败下阵来,气呼呼地扭过头去,咬牙切齿道:“哼!咱们走着瞧!”
很快,岭南道罢黜使的仪仗就到了。
从八抬大轿下走下来一人,穿一身浅绯色的官袍,看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身量不高,正八字眉蛤蟆嘴,眼神狡黠。又有三缕短墨髯微微往前翘起,分外滑稽。
不用问,这就是侯思止。
他身为六品的侍御史,却能一身绯色官袍,是因为他向武则天求了一个“散朝大夫”的散官,品级为从五品下。
这种职官比散官低的情况,虽然不算多,也绝不算少。大多数情况下,就是为了解决官员待遇的问题。
比如某官按功劳该升了,却没有对应的官缺;比如某人为朝廷辛苦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朝廷往往就会给他们的散官升职。
侯思止加了这个散官,就算跨入大周高级官员的序列了。
他现在官职的全称是:散朝大夫行侍御史,以六品官的职司享受五品官待遇。
崔耕和武三忠赶紧上前见礼。
当然了,并不需要跪,只需拱手为礼即可。
从本质上讲,他们三人是可以互相分庭抗礼的。只能说,侯思止专为查这个案子而来,崔耕和武三忠应该对他表示足够的尊重,实际上却无上下之分。
见礼已毕,武三忠就开始大拍马屁。
什么侯御使明察秋毫,使奸臣贼子无所遁形拉。什么侯御史保大周江山,劳苦功高,世所敬仰啦。什么侯御史为朝廷殚精竭虑,宵衣旰食食不知味啦……张口就来,说得情真意切,催人尿下。
侯思止被他拍了个眉开眼笑,道:“武安抚使真会说话,本官愧不敢当啊。”
顿了顿,又回敬道:“在长安城里,本官听说武安抚使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还以为这个差事不好办呢。今日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武安抚使还是挺好相处的嘛。”
武三忠趁机斜眼撇向崔耕,意味深长地道:“那都是有人存心污蔑,还是武安抚使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谁是谁非。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个案子就能水落石出了。”
“这个案子么……”侯思止打了个哈哈,道:“本官自然心里有数。”
眼瞅着侯思止和武三忠谈得其乐融融,大有沆瀣一气的趋势。
崔耕没想到武三忠这么放得下身段,他妈的,自己一时间竟然想要去拍侯思止的马屁都来不及了。
他眼珠一转,看来只得剑走偏锋,当即颇为不以为然道:“噢?是吗?侯御史也未必没看错人的时候,都说神仙都有打眼时,更何况侯御史一介凡人!”
侯思止本来还挺美,突然被人煞了风景,不由沉下脸了,不悦道:“崔耕,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官,竟敢在本官面前口出无状,真当你家侯爷爷是吃素的吗?”
官场上没“侯爷爷”这种自称,都是朝廷命官,这么说也太有失体统了。不过侯思止出身市井,又没什么文化,这一着急,就把这些粗鄙之言都拿出来了。
武三忠此时别提多高兴了。他心中暗想,真是天助我也!竟然让崔二郎失心疯了,主动去招惹侯思止!
这位侯御史可比我狠多了,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帮我报了杀子之仇!
真是天作孽尤可违,人作孽不可活!
他想得倒是挺好,没想到,崔耕只是说了一段话,就把局势完全扭转。
只听崔耕道:“下官绝无恶意,只是下官与大人您都隶属肃政台,同僚一场出于本心想要提醒一下大人您,正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位武安抚使面上对您恭敬的很,可心里边恐怕对您不怎么尊重哩,因为刚才武安抚使跟下官说过一句话,您且听上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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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拍到马腿上
说着,他竟学着刚才武三忠的动作,原封不动地将武三忠那句话复述了出来:“哼,你出身商贾,也配和我这个皇亲国戚斗?实在是自不量力!”
瞬间,武三忠便反应过来――崔耕出身商贾,侯思止同样也是!
一个是卖酒起家,姓侯的更不如,丫是卖饼出身的!
当场,武三忠的脸就绿了。(品#书……网)!娘的,这么忘了这茬儿!
他赶紧解释道:“侯…罢黜使大人明鉴啊,我那是骂崔二郎的,他家原来是开酒坊的,我绝不是对您有所不敬!”
不过再怎么解释,侯思止心里也痛快不到哪里去,毕竟他是卖饼出身的,还不如人家开酒坊的呢。这些年,侯思止官运亨通,圣眷正浓,家中进出的哪个不是当朝权贵?他就烦别人拿自己当年卖饼出身来说事儿。
现在来到小小岭南道,竟有人又提起他最不愿提及的出身,不禁心中恼怒,当即不冷不淡道:“哦,子曰,英雄不问出身嘛!”
崔耕:“……”
尼玛,孔老夫子啥时候说过这句话?
武三忠亦是一愣,他毕竟是读过书的,好意纠正道:“侯大人,这句话不是孔圣人说得。”
“放屁,你懂个球?”侯思止老脸一红,恼道,“子曰也可以是,孟子说得嘛!”
崔耕:“……”
又是一阵无语,这尼玛比小哥我还不学无术一肚子草包啊!
武三忠道:“孟子也没说过这句……”
“闭嘴!”
侯思止毛了,武三忠你啥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面非让本官下不来台还是咋的?我能轻饶得了你?
他气得倒起八字眉,冷哼道:“嘿嘿,崔肃政使刚才说,你竟自称皇亲国戚?武安抚使,须知冒认皇亲,可是死罪呐!”
果然,侯思止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当着崔耕的面儿,武三忠可以吹牛逼。但是在侯思止面前,他就不敢拿这伪皇亲国戚的身份说事儿了。
什么叫酷吏?
无理狡三分,拼命构陷才是酷吏!
只见他额头上冷汗直冒,赶紧认怂,扯谎道:“皇亲国戚?在下说过吗?呃……在下听说侯御史来了,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胡言乱语了几句,也很有可能。侯御史,皇帝尚且避醉汉,您万万不可当真啊!”
见着武三忠这怂样,侯思止心中大为不屑,暗哼,就你这鸟样还敢自认皇亲国戚?呸,老子卖饼出身的又怎样?你这武家子弟在我面前,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地趴着?
稍微敲打武三忠一下,过足了瘾,侯思止也就罢手了,挥挥手道:“好了,醉言醉语,本官是不会计较的啦!不过下次,武安抚使可要管好自己这张嘴吧,口不择言是会替自己招来祸事的哟!”
侯思止自然是一语双关,既是敲打武三忠莫要再冒认皇亲,又是在敲打武三忠莫要再拿商贾出身来说事儿,毕竟他是卖饼出身的嘛,就怕别人提起往事伤自尊。
“那是,那是……晓得!”
武三忠不敢较真,道:“本官忝为地主,在翠玉楼摆下了一桌酒宴,为侯大人接风洗尘。此地并非讲话之所,侯御史请。”
“哦?有心了!诸位,请吧~”
侯思止招呼了左右,独自率先前行。
……
翠玉楼是广州最高档的也是最大的酒楼,今天被安抚使衙门包下来了,专门用于迎接钦差罢黜使。
众人甫一坐下,各色佳肴就如流水般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就在菜都上齐了之后,武三忠轻轻咳嗽了一声,颇有几分献媚的模样,热络道:“为了迎接侯御史,在下还特意安排了一样特别的北方口味的食物,您一定喜欢。”
侯思止听了真感兴趣了,道:“什么食物?不是本官嘴刁,你们这些南方菜我还真吃不惯。”
“马上就来。”
武三忠轻拍了两下手,一队袅袅婷婷地妙龄少女上来,在每人面前摆上了一盘……葱饼。
唐时的葱饼,跟后世的包子没啥俩样。
到了后世,此物就难登大雅之堂了,总不能说,开国宴了,压轴大菜就是包子吧?
但是,在唐宋年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不仅都喜欢吃,还视为一种很上档次的食物。
到了宋朝甚至有记载:仁宗诞日,赐群臣包子。
也就是说,宋仁宗过生日,群臣贺寿,皇上得回礼啊,得了,一人拿一盘包子回家吧。
能被皇帝当作礼物送,这包子的地位,能低得了吗?
所以说,武三忠的这个安排,还是很上规格很给面子的。更关键的是,这还是梁波特意花钱打听出来的,侯思止最喜欢的羊肉葱饼,呃,羊肉包子!!!
见侯思止的眼神有些呆愣出神儿,武三忠感觉自己押对宝了,没瞧着侯御史都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噩梦啊?
他越发得意了,喜道:“侯御史快尝尝味道如何,这可是在下亲自选的好羊肉,特意吩咐翠玉楼做的羊肉葱饼。”
“你……你想请本官吃羊肉葱饼?”
嘭!
谁知侯思止猛地拍案而起,声色俱厉道:“武三忠,你在羞辱本官?”
不再称呼武安抚使而直呼其名,可见他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武三忠当场就懵逼了,心中费解,梁波打听好了的,侯思止每顿必吃两个羊肉葱饼,怎么就惹得他发飙了呢?
他满脸惊惶,小心翼翼问道:“这…在下是照着侯御史的喜好安排的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的喜好?我的喜好?没想到,武安抚使对本官的喜好了如指掌啊。好,很好,本官日后必有厚报。”
侯思止又坐下来了,嘿嘿一阵冷笑,这阴恻恻之笑较之刚才的拍案而起,更让武三忠心里发麻慎得慌。
此时崔耕想笑又不敢笑,在他看来,侯思止的发飙实在是太正常了。
因为他从冯朴口中知道侯思止其人后,曾回忆过那场荒唐大梦中,史上对侯思止的记载,
对于侯思止的喜好,武三忠完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侯思止出身贫寒,非常爱吃羊肉包子,甚至在发迹之后,曾多次嘱咐厨师,他吃的包子要多放肉少放葱。
然而,好死不死的是,一来二去的,不知怎么这话就传到外面去了,人送外号“缩葱侍御史。”
爱吃包子,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儿,但是吃包子只吃肉不吃葱,可就有点暴发户的土鳖**丝劲儿了。
侯思止听到这个外号后,自然是深以为耻。
所以,吃饭的时候,他自己点,还是喜欢吃肉包子。但是别人宴请他的时候,谁若敢上肉包子,他就认为是讥讽他是土鳖**丝,不当场发飙才怪。
这回武三忠拍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
其实武三忠不知道,他今天之所以吃这么大的亏,还是败在那吝啬的性格上了。
因为他不舍得出钱,让梁波自掏腰包去打探侯思止的兴趣癖好。那梁波是什么人?也是个能为钱窜子,哪里会舍得替武三忠出一千贯钱?
结果,梁波抠抠搜搜只拿出两贯钱来贿赂侯思止的厨师。但他却不知侯思止的手下,都是跟着自家主子吃惯喝惯的主,哪看得上这么点钱?甚至觉着梁波这是在羞辱他,没见过银子还是咋的?
于是乎,故意告诉了梁波一个半真半假的消息。
所以武三忠,那叫一个冤啊,马屁真的拍到马腿儿上,还愣是找不出因由来。
虽然他不知此事的前因后果,但知道这个“羊肉包子”的话题是万万不能继续进行下去了。
于是乎,他冲左右使了使眼色,赶紧让人将这满桌子晃眼的肉包子统统撤下。
随后,又是舍了本儿上了几拨硬菜,侯思止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许。
趁着机会,他赶紧转移话题,建议侯思止往泉州一行。
他跟侯思止大赞泉州港的繁华,说那里物阜民丰,不愧天下第一大港。港口的仓库中黄金玉石,珍珠玳瑁,各色香料不计其数。
孰料,侯思止刚刚缓下来的脸色又板起来了,随手就将手中竹筷一扔桌上,斥道:“少特么的胡说八道!本官这个岭南道罢黜使,就有一个差事,那就是查办贾仁义的案子。你让本官去泉州,到底是何居心?”
武三忠这次倒是不以为然,心中暗想,装什么装啊?你要是真心办贾仁义的案子,难道不应该去漳州?留在广州算怎么回事儿?还不是看上我们广州的富庶了,想要痛捞一笔?
想到这里,他赶紧解释道:“在下绝无他意,有道是来岭南却不到泉州,实不知天下之繁华!我这也是希望侯御史不虚此行,山高水远从长安来岭南……”
“不必再说了。”侯思止抬手打断了武三忠,摇头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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