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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本天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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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来越远。
南月眼睛亮亮的遥望远山凝黛,平静但有力地放声呼喊,用得是他刚好能够听到的声音。
“你是我决意要医的病人,若你出事,我会手刃他们。”
“你不想苍生见血,就回来。”
他背对着她,不知表情。
朝前走去,没再回头。
斑驳树影扶疏摇落,明月漏出一地光华。
——————————————
皇宫,靳安殿。
“姑娘,奴婢帮你把这白发拔了罢。”
素手护上自己后脑,止住。
“留着,我有用。”
如花不再坚持。
太后决定的事,可能无法理解,但一定是真有用。
“姑娘,皇上被皇后娘娘带出宫了。”
“无妨,他们是该去经历些事情。”
“可是昨夜,不知皇上……”
“十四年来。多少月圆夜,旻儿不都挺过来了么。”
有些担心,对于被担心的人,是不需要的。一种难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没那么好过,可也没有曾经安慰别人时想象的那样难过。
大多数时候,人还是苟活过来了。
“可皇后毕竟是南家……”
“如花,哀家告诉你一句实话。哀家不在意她是否出身南府。她与她父亲,不一样。”
“哀家许久没见过那样一双眼睛,她有自己的决断。”
“就看皇儿与南相,在她心里谁能赢。”
“姑娘莫不是想……”
“喜结连理又如何,皇家与南家,不能做生生世世的仇人。”
身上钗环衣装尽数卸下,太后宛似少女一般下榻。
装饰,有时是会使容颜老的。
靳安殿青灯熄灭,如花上紧了殿门。
。。。
………………………………
第三十八章 戏侯
朝堂,南月脸上点了一脸的朱砂。
底下大臣嘀嘀咕咕:“这,皇后娘娘这是什么妆容?”
“娘娘怎么几天不见成了这副样子。哎,本来脸上就……”
“玉公公不是只通报娘娘这几日得了伤寒吗?没听说伤寒能毁容啊。”
“什么毁容,你就别诅咒娘娘了,娘娘自幼伤面已经是天妒英才了。”
自上次同苏和联手用爆炸薯蓣破敌后,南月成了群臣眼里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英才”。
贤王爷钟鸣扬在一旁满脸的肃穆:“各位说话注意言辞,娘娘上次异法破敌,足以说明娘娘的聪明才智。诸位就不要在面相上过多地挑剔。”
酒谷子对老对头李延年神神秘秘地说道:“听人说啊,一病傻三年。”
“酒谷子,那照你这么说,娘娘是烧糊涂了,才把自己的脸化成这样。”
老头儿咂了一口酒,急忙否认:“不不不,老朽可没这么说。”
南月眯着眼睛在龙榻上居高临下扫视着这帮老头儿,朝身旁的公公使个眼色。
这公公叫颜如玉,原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见状忙会意,扯高了嗓子,阴柔婉转缠绵缱绻地唱出一口长腔:“皇后娘娘伤寒症初愈,不宜久坐朝堂,有事速速启奏。”
耶律明修在一旁冷哼,像是被欠了一万年的狗肉帐。“什么伤寒,只怕是被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附了身。”
南傲天听得清楚,意味深长地瞟了耶律明修一眼,垂眸静驻,不作任何言语。
南月只装模作样扶头叹息道:“诸位爱卿啊,本宫前几日感染伤寒没来上朝大家也是知道的。谁知伤寒竟发展严重成了风疹……”
话故意说了半截儿,看底下那群人的反应。
“风风……风疹,这脸上莫不是才起的豆痂。”说着站在前排的几个老头儿集体哆哆嗦嗦往后退一步。
只南傲天和耶律明修没动。
南月佯怒:“诸位爱卿不必像躲灾难一样躲着本宫,本宫脸上是痊愈后结的痂。半分也不会传染。”
语气里明显带着对他们少见多怪的鄙视。
水无青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与耶律明修对视一眼,满脸的横肉因嘲讽的表情显得更加旁逸斜出:“娘娘素日起居无非在盛轩宫和朝堂之间,怎会轻易染上风疹。”
钟鸣扬这时似想起什么重大事件一样,捧着玉圭向前一步,满是关切地问道:“皇上与娘娘新婚燕尔同居盛轩宫,这……皇上没有被……”
话只能说到此,说得太明白就是大逆不道诅咒君上了。
南月不做声,只静静引完了一口茶才慢慢道来:“贤王爷请放心,本宫得这风疹,还真不会传染。圣上龙体无恙,昨日还用弹弓打下来一只金雀呢。”
语气里是满满的轻描淡写。
“哦,那就好那就好……”钟鸣扬立时松下一口气。
“丫头,你这得的是什么怪病,我酒谷子活到这把年纪,从没见过不传染的风疹。”
南月闻言缓缓开口:“帝师所言不错,水大人问得也合理。宫中哪里会有病源。本宫这病,并非传染,而是过敏所致。”
见群臣躁动,南月轻叹一声:“本宫原未将此事放于心上。但既然诸位问了,本宫就将此事道出,集众卿家之谋讨个公道。”南月眼睛斜睨群臣,不慌不忙又饮了口茶。
紧接着云淡风轻地笑道:“本宫没感染朕风寒之前呢,去了趟内务府,本打算看看内宫修缮的木料,谁知道凑近把玩了几块木头之后,回来脸就成这样了。连宫里的万太医也是不得其解啊。”
酒谷子登时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眼珠上上下下转了个来回:“万年青都医不好,什么怪病这么难缠。”
“万太医只告诉本宫,是木料过敏。”
“这,这……木料过敏。”
“众卿家可听说过人有对木料过敏的吗?”
贤王钟名扬率先回答:“臣没有。”
“没,没听过。”
“臣没有。”
众口一声。
南月翘着脚坐在龙塌上,满脸找到了知音的样子。
嗔怪道;“就是嘛,普通的木料怎么可能让人过敏,何况是内务府掌管的名木。”
苏和附言:“娘娘,臣对木料多有研究,只听过樟楠檀香有养神之效,从未听过哪种木料可使人过敏。除非……”
苏和经西祁一战升校尉后,在前朝地位不低。
“除非什么,苏爱卿说话何时这样吞吐。”
“臣不敢说。”
“本宫恕你无罪。”南月抬抬手,示意他继续。
“除非这木料有人造假。”
“造假?木料也能造假?”群臣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那可说不了,那些可都是名木。”
“什么人这么大胆,假的木料敢运到皇宫来。”
南月凤眸猛地睁开,厉色扫视堂下,正襟危坐摆出皇后应有的姿态,威整严肃起来,恰是一朝皇后该有的样子:“苏和,你可确定,这木料也能造假?”
苏和上前一步:“启禀娘娘,臣多年研究世上奇门异术。敢问这世间,何物不能造假,何事不能造假?”
紧接着陈述道:“臣听闻,民间有一种奇术,将普通木种在一些有害物质中浸泡数月,确可以得到珍惜名木的皮相,其外观足以以假乱真哪娘娘。”
立时又是一波群臣模式的嘀咕。
“有这等事?这苏大人不是喝醉了来上朝吧。”
“不好说,这苏和虽偶或癫狂,但他那些稀里古怪的东西,你我不得不信啊。”
南月闻此言登时把手中白瓷茶碗掀翻在地,清脆的破裂与碰撞声有效地换来朝堂肃静。
“放肆。造假的木料也敢送到宫里来!”
南月一声冷喝,斜着眼瞥向水无青:“水大人,这内务府本就是从兵者库分支出来的旁系部门。发生这种事,你可知道内情?”
水无青当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不知南月究竟意图,还是慌出一脸冷汗:“娘娘,臣掌管兵部的事已经是难以分心,对内务府的情况也只是负责督查核实,至于这采料的事,许是掌事和小厮们疏忽吧。”
说着时不时抬眼观察南月表情。
南月登时厉声道:“木料造假,在小小郡邑无非是以次充好鱼目混珠,可这鱼目混到了宫里来,就是欺君罔上甚至意图谋害后宫了。”
全体官员垂头,谁都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
南月不冷不热地笑着又问水无青:“水大人兵务繁忙,底下出些疏漏本宫也不多加问责。只是大人再疏忽,该也知道这批木料都是从哪儿运进来的吧。”
水无青胖脸上已是油腻腻一脸的汗,脱口而出:“知道知道,这个臣知道,修缮用木料,均是来自一偏远小城,叫演城。”
。。。
………………………………
第三十九章 障眼
“喔,小城?”
南月眨巴眨巴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小城里的木料商都有这般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的本事?”
笑容慢慢收敛,一字一句重重地道:“那就更要彻查了。”
皇后南月用一览众山小的态度俯视着群臣,开始下达命令。
“小郡王钟落,本宫给你十天时间,带上三百羽林军,彻查这批木料的生产林地,上到林场的场主,下到伐木的工匠,中间经过什么人,动过什么手脚,都给本宫一个不落地找出来。”
“臣领旨。”钟落两步上前半身揖下行了军礼。
“刑部尚书李延年,即刻拘捕内务府掌事周旋,打入赤狱。务必从他嘴里问出来事情原委。”
“臣谨遵凤命。”
赤狱,是北冥最核心监狱,关押的都是罪行最严重的犯人。
朝臣惊讶于这次事件的严重性,皆缄默不语。
耶律明修开始反抗。
于他而言,演城绝不仅仅是小小的木料生产地。
“臣请皇后三思,这等区区小事就要大费周章出动羽林军调查实在是不值得。”
耶律明修八拜大礼是行过了,但在朝堂上,还是从来不肯叫南月一声“娘娘。”而且多年首府将军的位置使他说话的语气里从来没有半分妥协。
“明修将军,使本宫过敏的这批木料可是专伺后宫修缮用的,本宫出身庶女原不讲这些排场,可此事关乎后宫所有妃嫔乃至皇上与太后安危。将军也觉得本宫是小题大做吗?”
耶律明修咬紧了呀,全身颤抖,深深倒吸一口凉气,唯一的一只浑浊的老眼里写满阴翳,手中奉的玉圭差点抖落。
“既然耶律将军都同意了,那小郡王不若即刻整备军队,准备启程。”南月眼帘低垂着,手中漫不经心把玩着一只精致的双凤贯耳玉茶壶,语气却是静稳有力。
“臣遵旨。”
钟落虽满腹狐疑,却还是接下了这个类似充作捕快的任务。
一通处理过后,南月表情缓和下来。
恢复了惯常的随意坐姿,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道:“本宫原以为天下太平可以早退歇息,竟不想闹出此等不愉快,打扰了众卿家上朝的心情。实在是罪过罪过。”
紧接着垂下长长的睫毛,对着早就凉了的茶水轻松愉快地吹口气,悠悠开口道:“众卿家可还有其他事要奏。”
“臣有一事要奏。”礼部尚书白斩小心开口。
“爱卿有事但说无妨。”
“西祁太子本月欲来我朝朝觐,依娘娘看,怎么个接待法儿是好?”
南月此刻看都不看白斩一眼,直接敷衍道:“只按礼部素日接待宾客的最高礼遇即可,这种事也需要来过问本宫吗?”
那白斩一时愣在殿上答话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耶律明修眼中却精光闪过:“西祁太子远道而来,只在朝堂接洽,未免显得我北冥小气,不足以尽东道主之谊。”
南月眯眼:“那明修将军以为何如?”
“我朝与西岐关系一直紧张。经上次战役后,西祁太子有意求和,远道而来诚心诚意,我们岂可怠慢。臣以为,至少应在宫中大摆一席盛宴,美食好酒,歌舞佳姬相伴才好。”
耶律明修说这话的时候,满口透着险黠和得意。
他不知道,有个古老的词汇叫“得意忘形。”
忘形,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南月盈盈然浅笑:“将军这提议甚好,那就听将军的。”
一早闹腾的朝堂此时才算静止下来。众臣下朝各自散去,毋须赘言。
片刻后,盛轩宫。
“你说什么,皇兄只身混入林场护卫队。”
钟落眼里流露出惊讶、责问、质疑等多种情感,但更多的是焦急。
“所以我才让你去演城,救你皇兄。”眼眸低垂声音缓缓,语气清淡得像是开玩笑。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
“你想让完颜旻早些没命的话尽可以在这里废话,反正那是你亲皇兄,与我无关。我只答应你不伤害他,没说过负责救他。”弯腰找到一只妆奁盒。
“你好歹也是皇后,就这么不在乎皇兄性命!”
“你在乎就够了嘛。”从容开启那盒子,继续说自己的。“还有啊,到了演城,先去那里的同知府邸找一个叫郭怀懿的小白脸,他会告诉你怎么做。本宫没时间跟你纠缠。”
“你要做什么?”
“准备西祁太子来访的宫宴。”
手里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南月,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做这些!”
钟落眼睛开始喷火。
“本宫自然是要保住后位,至于谁做皇上,与我无关。”语气轻浅,惊不起涟漪。
南月这时把一支金钗交到钟落手里:“这支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本宫,仁至义尽了。”
钟落接过钗,怒气冲冲走人。
到殿门口,忽然迟疑地转过头来:“我不相信你会在这个时候独善其身。”
南月不答话,只是脊背略微一僵,不为外界所察。
而此刻首府将军的府邸充满行军打仗的气氛。
耶律明修睁着一只独眼问心腹的家丁:“皇后此刻在做什么?”
“宫里咱们的人传来消息,好像是和四宫娘娘一起商量宫宴的事。”
耶律明修狂笑:“她发现了木料场里藏着的秘密又如何,知道本府要造反又如何。还不是被区区一个宫宴纠缠住,她能做得了什么。本府就不信,一个丫头片子还能翻得了天。”
“可是……将军,皇后娘娘安然无恙回宫了,咱们埋伏在林郊的死士,一个也没回来。”
“皇后出宫身边可有其他人跟着?”
“这……没有一人活着复命,小的也无从得知。”
耶律明修陷入沉思,半晌,阴沉沉开口问道:“小郡王那边呢?”
“禀将军,已经带人出发了。”
独眼里闪过狼一样的光:“哈哈哈,好——”
“钟鸣扬就这么一个儿子,本府就让他这唯一的儿子,出的去,回不来。”
声音慢慢地降下去,最后三个字,几乎是用鼻息发出的。
手上的玉扳指,随着骨结握紧的声音,咔咔作响。
。。。
………………………………
第四十章 孤注
“秉娘娘,除白熹宫主子患病,其他几位娘娘都到了。”
送走钟落后,南月在椒房殿大摆茶宴。
白听影没到,其他三人如约而至。宁馨儿满脸的不情愿。
南月脚跷得老高,侧坐在凤榻之上。手中反复把玩着一只冰裂瓷开片小耳壶,目光飘忽游移地集中在壶身上,不急不躁等待着妃子们的答复。
“怎么样几位姐姐,想好了吗?这些接人待物的家务事本宫可是一窍不通,全仰仗你们咯。”
一边说着一边把壶盖掀开,眯了一只眼朝黑洞洞的壶腹瞅去。
耳畔响起酸溜溜一句嘲讽:“哟,皇后娘娘不是在前朝能耐得很,怎么这后宫之事竟做不得了。如今妾身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牝鸡司晨,娘娘还真是母仪天下啊。”
宁馨儿涂多了口脂的细扁嘴唇快挑到天上去,吃笑着拿金丝帕子掩了口。
“后宫内务说是皇后在掌管,臣妾主持了,这在太后面前,功劳不知算在谁头上呢。”
掺杂了太多东西的笑容使她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原本不丑的脸上绽放出千奇百怪的东西来。
“那些事,我也不会做,以前在家里来客,都是看额娘带着姆妈她们做。何况宫宴那么大的排场,我怕……我会给你帮倒忙。”
水映橙摆摆手,看得出来满脸的歉意,脸色粉嫩,额头几缕细散的绒发带着大家闺秀的娇憨。
“妾身愿来主持。”
众人抬起了头,还是那日熟悉的一抹淡色月白素裙,简单钗饰,声音浅浅却泠然可辨。
恰是那个从不惹眼的静嫔——林苡兰。
那苡兰低眉颔首,声音浅细柔缓,语气却不恭不卑:“上有皇后妹妹和几位姐姐在,后宫事务,原轮不到嫔妾来操心。但苡兰在舅舅、舅母家一直是借宿,生来未有千金娇贵之驱,这些礼待打点之事,我倒熟悉。”
脸上敛着几分清淡的笑意迎上南月目光:“皇后若是放心,苡兰愿替妹妹分忧。”
宁馨儿哼了一声:“不过是借着便宜舅舅的份儿,才做到了一个“嫔”的位置上,这骨子里带来的低贱果然是改不了的,什么粗活儿都做。麻雀就是麻雀,永远也不可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继而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对南月道:“皇后娘娘,苡兰妹妹这番低眉顺眼讨您的好儿呢?那就没臣妾什么事了。本宫倒不如去选几件好看的衣服来。”
细声细气拖了一口长腔:“杏儿!”
“哎,娘娘,咱们回宫。”被唤作杏儿的丫头神气活现地伸出手来扶着宁馨儿,二人摇摇摆摆回了花影宫。
林苡兰始终静静地看着,面带温婉,待宁馨儿走后,鞠了个浅礼向南月道:“那臣妾这就回去做准备。”
“哎哎,谢谢你咯。”南月粗咧但极真诚地向那苡兰道。
女子只回头缓缓一笑,素香柔雅。
一直没什么事儿的水映橙迟迟没有离开,踌躇地捏着衣角,脸上表情不大自然,想说什么却又预言又止。
“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南月看她,只希望她赶紧说完。
“这次宫宴,是所有重要大臣的家眷都要到场吗?”
“应该是,”南月随口答,“这次宫宴,从国礼上来讲很重要。”
“那你们南家,所有的兄弟姐妹,也都会来吗?”
“是啊,怎么了?”南月表情疑惑地看着她。
“没有,我,我只是随便问问。”水映橙突然面色通红,匆匆行礼离开了椒房殿。
南月看着水映橙匆匆跑掉的背影,不禁狐疑。
水映橙为何这样问?她为何如此关心这次宫宴?又为何关心南家人是否出席?她的态度,她的表情,都和她问的这个问题一样匪夷所思。
不过,南月已经没有时间细想了。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椒房殿的丫头从来都是留在椒房殿的,她绝不会带着她们回盛轩宫。
一个人走在椒房殿到盛轩宫的路上。风吹得紧致,竟不知是寒还是暖。
一个人走夜路,是南月早已习惯的事情。
她不怕黑,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才不怕,还是天生就不怕。
何况黑夜拥有一种最宽广的仁慈,它收容一切。
所有被光亮拒之门外的事物,它都接纳。这一点,衬得万人称颂的光明显得有些小气。
她亦不怕鬼神。
鬼神也不过是一种意识形态,她不曾负害鬼神,又何须惧怕鬼神。
南月从来不是脆弱的人,一个人的路,她从小走,走了十几年。
大多时候,只有头顶上那轮孤独的月亮,看着孤独的她。
从来不害怕,只是偶尔,仅仅是偶尔,希望有个人陪着。
而今夜,注定是一个人的奋战。
传铃不在,连完颜旻和御风也不在。
小旻旻……
想他做什么,那个人那么强大,怎么会是小旻旻。南月笑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笑了,于是又笑了一下。
第一个笑容是走心,第二个是自嘲。
踩着黑到了盛轩宫。院子里只有完颜旻的私人御卫,都是和御风差不多的扮相。
摸索着进了熟悉的偏殿。
忽然被一个人一把抱住。
传铃哭得稀里哗啦。
“小姐,我可见到你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个傻丫头。
她心里的苦,传铃永远解不了。但着永远不妨碍,她始终是她最亲的人,始终是对她最好的人。
有时候你最信任的人,最能给你安全感的人,未必就是最理解你的人。
事实上,往往不是,尤其是对太过聪明的人而言。
聪明人都是世界的孤儿。
早慧与才华或许使个体早期的生命有自负清高而觉得高人一等的特权,但这才华随着成长而带来的苦与祸患,可能早就超出了它在不谙世事的年纪里奉上的那份优越感。
才华最后的用处,反而是使当事人在失去一切后,还能靠着自己仅剩的这点儿聪明,去取悦那些资质一般的善良人的疼爱。
夜很静,南月百感交集。
“你怎么回来了,御风呢?”
传铃松开她,眼泪止住。
“我们到了演城,御风他,凭借和皇上之间特有的暗号,一步一步找到了皇上。”
御风把我送到了演城的同知大人家,是大人潜派了马车把我送回来的。
眼睫上挂着豆大的泪珠,已经破裂在脸上的泪渍也还没干。
南月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样的传铃,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滴。
“对了,小姐,皇上他有东西要给你。”
止住南月给她擦泪的手,替她放下来,随即从袖口掏出一块闪着灰白银光的符牌。
“小姐,皇上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说,拿着这个符牌,可以召唤鬼影三十六骑。”
“皇上说……说……”
刚止住的泪闸,忍不住又放开来。
“说若宫中生变,就让我用这个,召唤鬼影。对吗?”
只能不住地点头,已经泣不成声。
“传铃,你困吗?”
猛地摇头:“不困,小姐。”
南月从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姐。
可以仗着世界给予的过多的爱,肆意挥霍。
她是连自己的丫鬟都要用力保护的人。
溪娘走的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这样搂着比她还大一岁的传铃。
睁着大大的眼睛问泪流满面的小丫鬟:“传铃,你怕吗?”
她的回答也是这样,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怕,我要保护小姐。”
南月回过神来,这种熟悉的感觉使她安心。
“不困,那就陪我去做一件事情。”
南月浅浅地笑,把月光融化在梨窝里。
“你去正殿帮我取一样东西来。”
“嗯嗯。”
不说话,换好了男装,随身带了好几样东西。
一把短剑,一身的瓶瓶罐罐,一把薯蓣种子。
还有,脸上系了一条面纱。
以前在南府常系的那条。
大婚前夜,她给自己下了个决定。
以后再多人说自己丑,也不系面纱了。
今夜系上,不是为了遮丑。
。。。
………………………………
第四十一章 潜伺
南月这番准备妥当,传铃也已将东西取了来。
“小姐,你要的地图。”
不掌灯,借着月色看,找到了那条路。
西祁入京的必经之路――颖阜
是夜,两道小巧的白影出了宫。
穿越田野和长巷。
一径来到颖阜,在路边草丛中静伺。
夜很静,依稀几处蛙叫虫鸣,应和着远方天陲处一角孤星。
那是一条乡间土路,不是那种羊肠小道,可也远算不上宽敞。
月色很好,给路面织上一层银白绮绣。地面坑洼处散落成片成片的小石子,像是铺了一路的碎银子。
一两颗小银子跳跃起来,似受了什么惊吓,咕噜咕噜滚到路两旁。
更多的小银子跳跃起来,路上掀起淡蒙蒙一阵尘烟。
远处出现一辆马车。
远处出现一辆颜色素净装饰极简朴的马车。
车内却温暖如画,富丽堂皇。
车厢四面由明黄色滑绸装裹,车顶一周垂下秋香色质地韧厚的百皱梭纱,四角垂挂着丁零作响的金玲。
驾车的是个娴熟的马夫,看样子有些年岁,马儿在他手中把夜路走得和白日一般顺顺当当。路并不平坦,但车内感觉不到任何一丝轻微的颠簸。
“哎呀太子爷,您就吃一点儿吧。这可是太子妃亲手做的。”
柔长尖细的声音回荡在马车里。
一袭绛色附黑纱开襟长衫的衣摆垂落在马车毡板上。
这个头戴高耸纱帽的男子对着车厢内另一个男子苦苦哀求。
跪在地上的男子眉眼狭长,面色粉白,两束油光滑亮的乌发穿过两颗青玉琉璃珠的珠孔由耳前垂下,顺溜地搭在胸前。嘴唇红得哀艳,若不是肩宽体阔,倒真让人误以为是个身材高大的女子。
而他面前笔直坐着的男子,目光锐利,面容桀骜不羁。正是西祁正宫太后所出的嫡太子,赫连拓。
雪白的印月流云锦服映衬衣襟处粗光红缎,鲜艳华美。乌发全部束起,和四下梳起的小辫一齐盘结在头顶,再加一冕镶璎珞石紫玉金冠,贵气逼人。
赫连拓丝毫不理会膝前跪着的男人,只是饶有兴致地透过车窗看景。
月华朗照下田地万顷,仔细看,太子脸上沉潜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得意。
“哎哟我的殿下哎,这些牛肉干您不吃太子妃回去真把小的给阉了可怎么办呐。”那陪侍继续恳求道,声音带着哭腔。
“有区别吗?”太子淡淡一句。
“啊?什么意思!”
那陪侍愣了半晌,最早反应过来:“哎呀讨厌呀殿下,您就会拿宝儿打趣,宝儿可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赫连拓嫌弃的眼光扫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向窗外,目光里透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北冥的江山,马上就都是他赫连拓的。
“允宝,太子妃又答应你什么了?”赫连拓皱着眉头漫不经心地问眼前不男不女的陪侍。
“娘娘什么也没答应宝儿呀,殿下您净会冤枉我。”
“呵!冤枉你?太子妃那种连鸡身上长几只翅膀都分不清楚的女人,亲手做的?本殿用脚趾头想都不会信。”
说着接过允宝手中的茶水,看也不看盘子里的牛肉干。
“本殿问你,是本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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