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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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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妃被他一句话,气的脸色更加苍白,心里想,皇帝自然知道鸿渐宫的门朝哪开,虽然他只去了一次,却在宫门处享尽了艳福……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是大痛,悲愤莫名,冷笑道:“多谢阴山大人提醒,鸿渐宫在您眼里自然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可也不像娇兰殿,好端端的,在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走了水,真是给陛下平添了烦恼。”

    “你这个纵火犯,你还敢……”

    正争执,鸿渐宫的掌事太监胡腊八也骑马到了,拿着一件紫红色锦绣狐裘披风和一双棉绒鹿皮靴,滚下马来。

    跪在皇帝面前行礼。

    尊点头。

    他谢恩后,站起来,拍打膝盖上的雪。

    慧妃忙把身上的暖裘脱下,阴山接过,点着脚尖殷勤地替皇帝披上了。

    胡腊八也替主人穿好衣服和靴子,慧妃把腰牌递给他:咱们宫里有一个叫梁助的人吗?

    胡腊八不疾不徐:“回娘娘话,有这个人,不过他是粗使内监,没到娘娘面前侍奉过。”

    “把他带来问话!”慧妃厉声道。

    “是,娘娘,不过,此人这会子并不在鸿渐宫……”

    慧妃唬了一跳:“这个人,被你打到哪里去了?”

    “娘娘,其实是这么回事,几个时辰前,这个奴婢因为贪看烟花,把娘娘贵重的补药煎糊了,九指玳瑁姑姑训他,他居然顶嘴,因此老奴叫人把他拉去冷宫反省反省,如今,只要到冷宫把此人带来一问便知。”

    慧妃放下心来。

    阴山心下狐疑,冷宫?

    厉半山对皇帝躬身道:“陛下,老奴这就打人去冷宫提人,火已经快灭了,此地不宜久留,您先请移驾钟萃宫,老奴稍时就到。”()
………………………………

第三百五十五章 调查

    厉半山躬身道:“老奴这就打人去冷宫提人,火已经快灭了,此地不宜久留,陛下先请移驾钟萃宫。 ”

    尊点点头,御前的人早冻得不耐,大声吆喝,长长地尾音在轻颤:”陛下起驾钟萃宫……”

    钟萃宫门口,元氏姐妹领着宫人出来迎驾。

    太监叫起。

    元承荣不妨皇帝半夜来了,欢喜得酒窝浅现,她姐姐元德仪用手肘暗暗捣她一下,提醒她不可失仪。

    元承荣悚然一惊,才现皇帝身边跟着一个大胖子,宫灯下满脸横肉,每一个线条都深深刻画出凶狠。

    那人锦裘衣饰极其华贵,仅次于皇帝,她在才女宴上就见过,这是齐王阴山,

    阴妃娘娘的父亲!她怕的要死。

    尊看见元承荣忽然瑟瑟抖,就问:“你可吓到了么?”

    少女可怜兮兮摇摇头,又点点头,但看着皇帝给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和煦温暖,一时魂定。

    一行人到了正殿,里面温暖如春,灯火通明。

    面南的宝椅上,皇帝坐了,示意阴山也坐。

    阴山告罪,侧坐在一旁。

    奉茶宫女献上茶点来。

    元承荣自给皇帝奉茶,手抖得茶都撒出来。

    不谙世事的少女把阴山假象成敌人并非无因,试想阴妃靠着父亲阴山的熏天权势,连容妃都能轻易扳倒,何况她们姐妹?

    尊把茶接过来放在案几上,伸手握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少女得到君王温柔,强忍住的眼泪反而大颗大颗直接落下来,聚集在下巴处,滴到地上。

    “你到底怎么了呢?”

    尊笑问,拿过她手里的帕子,给她擦眼泪,如此一来,她便顺势依在他怀里,哽咽着抬不起头来了。

    阴山越厌恶,皱眉看着少年皇帝直如在哄孩子一般,心里大惑不解,这女孩儿又为什么要哭?

    慧妃见状,笑着对阴山道:“都元承荣酷似陛下生母孝慈太后,不知道阴山大人以为如何?”

    她这个时候这事,真是不合时宜,阴山没好声气:“老臣怎么知道?就算是国舅,也不可能见过深宫里的娘娘们!”

    他回答完,才恍然这是慧妃暗指他不该以外臣身份到内廷来,并且到了嫔妃们的寝宫,把年幼的嫔御吓哭了。

    因怕皇帝多心,立即起身跪下给皇帝请罪:“陛下,老臣罪该万死!”

    尊道:“本来就是朕打人去通知你的,何罪之有?都是担心阴妃肚子里的龙嗣。”

    阴山十分感动,泣道:“陛下……”

    不一会儿,御医出来,回禀阴妃娘娘因受了惊吓,有些热证,把脉后,确定龙胎无碍,开些安胎药服下即可。

    阴山听见女儿腹中的龙胎无恙,大大松一口气,心里更怒了,特玛的这宫里居然有人敢害他阴山的女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此时华太后听到消息赶来。

    看见正在养身体的慧妃居然也被拘来,她身边的客氏心疼的直叫阿弥陀佛。

    厉半山很快送来了五花大绑的梁助。

    梁助已经在冷宫被厉半山问过话了,吓的魂飞魄散。

    此时磕头如倒蒜,就把和容采女换衣服的事情又了一遍。

    皇帝和阴山面面相觑。

    华太后道:“哀家就,慧妃月没坐完,足不出户,她怎么会叫人到娇兰殿纵火?若冤有头债有主,她使人到东城婕妤的梦芷宫纵火,哀家看倒还靠谱!”

    她的话一完,客氏道:阿弥陀佛!慧妃娘娘从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她又怎么会想把人活活烧死那么残忍?

    阴山没想到,侄女已经丧心病狂,旁人这么做也许可以理解,要是至亲如此,真是禽兽不如!

    沉声道:“那个贱婢在哪里?”

    厉半山道:“容采女和她的两个随身宫女已经一并带来了。”

    很快,三个女人跪在钟萃宫的正殿当中受审。

    容采女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皇帝。

    “陛下!蓉儿冤枉!”

    眼泪像江水一样倾泻而出。

    尊面无表情。

    “容采女,你可知罪!”阴山一声喝,胖胖的手拍的桌子山响,茶具都蹦三尺高。

    容才女被吓的心一哆嗦,倔强地哽咽:“不知!”

    心里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好,本王问你,今夜你可曾出冷宫?”

    听见伯父审囚徒一样的问话。

    容采女冷笑:即使是一个采女,依然是陛下后宫,阴山大人权势熏天,也没有资格审问我。

    这话确实无法反驳,阴山气恼异常,恨不得当场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了。

    尊皱眉道:“朕问还不是一样,你都做了什么,自己吧。”

    容采女磕头道:“陛下,嫔妾确实和这位梁公公换了衣服,混在尚食局的一群内监里,借送果木之机,趁烟花会守卫松懈,偷偷出了永巷,到御景宫门口,用梁公公腰牌登记在册,只是慧妃娘娘有赏给各位御前公公。因此,守门的公公笑着叫嫔妾进去了。”

    她着事情的经过,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眼泪汪汪对着皇帝泫然欲滴,她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很有信心,是阴氏家族里上百个宗室女里面最美丽的一个,哪知皇帝的一双深邃的眼眸压根儿没瞧她的楚楚可怜相,倒是看着御前的人若有所思。

    对于容才女轻易混进御景宫的法,高常世嚅喏地辩解道:不瞒陛下,其实只要您不在御景宫的时候,宫里的守卫都那个……那个相对松懈,更何况,那时正要交子,因为一年只有一次,众人互赠礼品,喝庆贺酒,老奴虽不在场,也知道,各宫娘娘都派人来给赏钱,由御前留守的孙得胜收了,散给众人……

    尊皱眉:“一群贪财好利的家伙!”

    吓的御前的人跪倒一片:“陛下恕罪!”

    阴山温言劝道:“陛下,这是宫里的老规矩,御前的公公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侍奉陛下,各宫的娘娘除夕夜打赏,给他们道一声辛苦,都是应该的。”

    尊听阴山如此,才罢了。

    御前的人抹抹头上的冷汗。

    他们头上的冷汗刚消,慧妃满头虚汗地却跪下了:“陛下,臣妾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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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失落的腰牌

    阴山温言劝道:“陛下,这是宫里的老规矩,御前的公公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侍奉陛下,各宫的娘娘除夕夜打赏,给他们道一声辛苦,都是应该的。 ”

    尊听阴山如此,才罢了。

    御前的人抹抹头上的冷汗。

    他们头上的冷汗刚消,慧妃满头虚汗地却跪下了:“陛下,臣妾有罪。”

    怎么?

    “那个,臣妾当日产,陛下来鸿渐宫探望,可是才了几句话,华太后娘娘身边的于公公和御前的高公公就阻拦,那是血光之灾,陛下不宜久留,硬生生把陛下从臣妾身边劝走了,臣妾虽知道他们是为了陛下好,可是心里总不是滋味。”

    “所以,刚刚交子之前,胡腊八也曾提醒,要和各宫娘娘一样,去御景宫给御前的公公们打赏。可臣妾却,怕御前的公公们嫌鸿渐宫的赏钱晦气,来年倒起霉来赖在臣妾头上就不好了,不如,等明年再赏。”

    “想想,都是臣妾太任性,要是也打人去送赏,容采女冒充臣妾宫中内监一事应该会及时被揭穿,那也就没有她火烧娇兰殿一了。”

    高常世鼻子都气歪了,心想:这个倒霉的女人,心眼真多。

    但她这证言对容采女是雪上加霜。

    尊温和地笑道:“这不干你的事,起来吧。”

    高常世忙过来,扶着慧妃,然后大礼:“娘娘,当日老奴得罪之处,还望恕罪。”

    慧妃抿嘴笑道:“高公公对陛下忠心耿耿,何罪之有?都是本宫进宫时日太短,有很多地方不懂,以后,还望公公你多提点着些。”

    高常世连称:不敢……

    二人礼让个没完,阴山话风一转,语气十分严厉:“这是好事,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不然,平时容采女绝对没可能这么轻易地混进去!”

    容采女道:“陛下,嫔妾虽混进去了,可是一直等到丑末,陛下也没来,听巡夜的内监们嘀咕,陛下守岁宴散了,却懒得折腾,因为侵早还有大朝会,就索性歇在勤政殿里了。嫔妾心想,后廷通往前朝的四门那是守卫重中之重,无论如何去不了,不如出了御景宫,先回冷宫,以后再找机会。”

    “不信,陛下可以查看进出记录,嫔妾的确假冒梁助去御景宫,为的是单独和您见面,澄清一些误会。”

    “所以,你在御景宫等陛下扑了空,就跑去娇兰殿,趁人不备放起火来,想活活烧死阴妃娘娘?”阴山的重重的话接上,就像亲眼目睹。

    容采女大声道:“没有!我没放火!永巷里的守卫当时正在值房里换班,因为是元旦,互相敬新年祝福酒,我趁那时从路拦下钻过去了,没人现。”

    “容采女离开冷宫到回去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一个证人也没有,对么?”阴山质问,掷地有声。

    容采女心想,既然是偷偷潜入,又怎么会被人现?

    于是只好摇摇头。

    又重申一遍:陛下,嫔妾只去了御景宫和柔福宫两个地方,嫔妾偷偷出冷宫的目的只为了和您澄清一些事情……

    阴山只觉得此女的狡辩甚是苍白无力,就问:“那么,本王倒想听听,容采女要找陛下澄清误会,到底是什么误会?”

    容采女脸一红,她总不能,想效仿骊贵嫔去扒皇帝衣服,把皇帝推倒。

    阴山看她哑口无言,就对她的两个宫女冷冷道:“那你们!”

    那两个宫女也不知道该些什么,主人出去那么长时间,做什么都富裕了,吓的都趴地下抖。

    事情到了这一步,容采女实在不能不了,就咬着牙,红着脸道:“陛下,其实这些日子在冷宫里,嫔妾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陛下,不过,即使想也没有机会。没想到事有凑巧,今夜这位梁公公来了,就想假冒他的身份到您身边,和您重续旧情,那么天大的事,还不就是陛下一句话?”

    她到这里,阴山又开始大力拍桌子:“来去,就是因为你这贱人不甘心,想用自己的身子诱陛下,结果陛下偏偏没回御景宫,你自然气急败坏,想把气撒在阴妃娘娘头上,因此一不做二不休,趁大家除旧迎新,守卫最松懈的时候,火烧娇兰殿,你还真是丧心病狂!”

    容采女大声道:诱也罢,我认了,阴山大人口口声声我纵火,那个我不能认!因为我根本就没做过!

    阴山冷笑: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有个地方会让把事实合盘托出。

    众人知道他的是上刑司,梁助吓的魂飞天外,跪地磕破了头:“陛下!王爷!这可不关奴婢的事,容采女虽被打入冷宫,怎么也曾是妃,她逼着奴婢换衣,奴婢也不敢违命,奴婢要是知道她去纵火,打死也不会把衣服和腰牌给她呢!”

    容采女经他这么一,倒想起来了。

    “梁公公,当时我还你衣服的时候,分明把你的腰牌也一并给你了呀!那娇兰殿的腰牌所从何来?”

    梁助急了:“哎呦!娘娘,您是给奴婢了,当时忙着换衣,也就忘了细瞧,直到厉公公来了,问起腰牌的事,奴婢解下来给他老人家,我们才现,那是别人的腰牌,喏,您瞧瞧!”

    容采女拿过来一看:柔福宫,柴胜。

    老天!这……

    内监从目瞪口呆的容采女手里把腰牌用漆盘子盛了,给皇帝和阴山过目。

    容采女才想起来对尊解释:“陛下!嫔妾临回冷宫之前,忽然想到,若以后还想乔装成内监来御景宫,就必须有一套太监服制,因为梁公公随时会回鸿渐宫当差。所以就拐到自己宫里,从后园子的暗门进去,到公公们的值房里随便拿了一套,没想到回去的时候,或许搞错了,把旁人的腰牌给了梁公公。”

    阴山道:“狡辩!分明是你纵火的时候把腰牌掉在了娇兰殿,又不敢回去找,因此跑回自己宫里,拿了旁人的顶上,想来大半夜,冷宫灯火幽暗,梁助根本察觉不了,因此得以蒙混过关。”

    厉半山在一旁也道:“回陛下,老奴搜了三尸殿,里面没有梁助的腰牌,只有一套太监服制,那应该是柴胜的。”

    容采女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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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认罪

    厉半山在一旁也道:“回陛下,老奴搜了三尸殿,里面没有梁助的腰牌,只有一套太监服制,那应该是柴胜的。”

    容采女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这腰牌每人一个,丢失后,要到内务司记录在案,然后补,以补日期开始生效,从前的就作废。而那梁助进宫只三个月,自进宫就一直戴着,绝对没有第二枚。

    阴山拿着两个腰牌对比:呵呵!这个居然叫柴胜,乍一看和梁助还挺像。

    “像个鬼!”容采女对着阴山吐了一口吐沫。

    然后大叫:陛下!嫔妾冤枉啊!求陛下做主!

    事已至此,阴山也不和这疯女人计较,“陛下,看来这案子很简单,容采女穿着内监梁助的衣服,拿了他的腰牌混到御景宫想诱陛下,没想到陛下并没有进内廷,她就索性到娇兰殿纵火,期间不心把梁助的腰牌和火折子落在犯罪现场。而后她觉,但不敢回去找,就跑到柔福宫去拿了柴胜的腰牌,回冷宫还给梁助,想鱼目混珠。这作案动机也有,证物也有,时间都对得上。”

    尊听见阴山又道:此女可尚刑司严审,只怕她是受人唆使!

    他的眉头紧锁,最近,似乎也和东城凤一般爱皱眉。

    “你是指阴灿?”

    阴山见皇帝直接出口,就点点头,事实上,兄弟间撕破脸,还不如陌生人。

    容采女本来口口声声称冤枉,可此时,听见了父亲的名字,吓的磕头出血:“陛下,都是嫔妾一人所为,父亲阴灿远在千里之外,根本就不知道!”

    此时,月水莲进来回话:“陛下,马上卯初了,大朝会即将开始,您要起驾武英殿,接受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朝贺。”

    尊把交代眼前的事:“那就按太傅的办。”

    内管监掌事太监厉半山本来也没打算淌浑水,急忙躬身道:是,陛下!

    阴山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容采女被带走了,尊深深看了一眼,他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之后站起来,从奉茶宫女处端起一盏茶,躬身敬华太后,笑道:“新年大好,太后娘娘!”

    面纱后面,华太后笑的合不拢嘴,端过香茗来,饮了一口:“乖了,陛下。”

    客氏打趣:太后娘娘,这茶好喝么?

    华太后唏嘘不已:这是哀家十六年来过的最幸福的新年,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太后娘娘,大过年的,您干嘛那个字呢?不吉利的快吐出去!”

    于往今埋怨太后口不择言。

    华太后笑着依了他:嗯……呸呸呸!

    因道:“喏,这是陛下的压岁钱!”

    尊看见于往今手里托着一个鼓鼓的荷包,“朕还要么?”

    “陛下在太后娘娘眼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既然如此,朕就收下了。”尊笑道。

    于往今却不给他,“陛下三岁前的压岁钱可都是老奴帮您保存……”

    “所以呢?全都保存到你自己的腰包里去了?欺负陛下,不懂事。”高常世呛了他一句,从他手里抢过来。

    两个太监互不相让,尊道:“都别抢,朕要到北郊的莲花寺烧香,便把这布施了。”

    莲花寺?那地方偏远不,里面供的是……送子观音,而且据十分灵验。

    于往今失笑道:“陛下,您求子么?”

    是啊……

    华太后连连摆手:“陛下出宫,太危险了,哀家替您去罢。”

    “朕是微服,而且,身边的护卫很多,太后娘娘别担心。”

    莲花寺离天机道长的道观特别近,皇帝是去看谁一目了然。

    华太后皱眉道:“您这任性的毛病多早晚才能改了?”

    陛下,要迟了!

    月水莲匆匆进来催促。

    武英殿大朝会开始的同时,内廷里也由太皇太后带领后宫嫔妃在承德殿精虔上第一炷香,乞上苍护佑张家江山永固,皇嗣有继,子孙绵延,福晋永康。

    上香完毕,都回寿康宫,众嫔妃在正殿里给太皇太后行大礼,恭贺新禧。

    太皇太后又是凤冠霞帔,大朝礼服,端坐在龙凤宝椅上。

    遍视后宫,笑容满面里,戚戚然。

    少了东城凤和阴蓉儿,这都是她喜欢的人吧?这么,只要她护照的人都会消失?

    身穿大礼服的华太后拜后起身,先敬茶,老人斜睨着这个在面纱后面躲避的女人,“碍眼的都除了,你又主政后宫了?”

    她的话冷漠里带着嘲讽,华太后陪笑:“太皇太后要不您亲自……”

    “罢了!哀家一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

    她接过茶,重重墩在旁边的高几上。

    “怎么樱晨还没到?”

    “因为东城大公子暴毙在公主府邸,樱晨没脸来见您。”

    “她没脸见哀家,你这个当母后的倒天天在寿康宫晃悠,女不教,母之过,难得你的脸皮,城墙一般厚!”

    华太后尴尬。

    客氏在一旁帮腔:“太皇太后,樱晨公主到底是邱家的儿媳,太后娘娘是您的儿媳,自然要侍奉在您左右了。”

    因为东城凤对慧妃做的事情实在太过份,所以,太皇太后总觉得对她们母女有几分歉疚,“也是,听,昨夜娇兰殿失火,又殃及慧妃,你,她怎么那么倒霉?是谁她是个福星,把她迎进宫来的?”

    着一双眼睛射出严厉的光芒,盯着华太后。

    华太后狼狈不堪。

    听见这话,客氏眼圈红了:“太皇太后,您别这么,慧妃娘娘深爱陛下,失去了他骨肉,生不如死。”

    马公公在一旁尖利地叫道:“客氏无状,普天同庆之日悲声,忌语,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华太后终于怒道:不可!

    为何?

    两个女人对视,针尖对麦芒。

    众嫔妃都吓的不敢言语。

    曹昭仪怀里的大皇子显,忽然哇哇大哭。

    “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把冬儿都吓哭了。”

    “把他给哀家抱过来。”

    异口同声,曹昭仪不知道该给哪个哀家好。

    华太后从她手里抱过襁褓,紧走两步,双手递给太皇太后,陪笑道:“太皇太后您看,冬儿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是单眼皮,这满月后,变成双的了。”

    太皇太后紧着一张脸,不搭理,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冷冷道:“眼皮单双不要紧,还是赶快打开瞧瞧,里面是拉了还是尿了……”

    华太后的计谋成功,太皇太后把打客氏这页揭过去了。

    乳母过来抱走大皇子去换尿片。

    太皇太后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又回头:“脱脱渔,进来替哀家翻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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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咬春

    太皇太后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又回头:“脱脱渔,进来替哀家翻经文。 ”

    脱脱渔扶着老人走向斋堂。

    众嫔妃松口气,幸亏有个大皇子,不然,太皇太后和华太后这大过年的一定撕破脸,旁人也不好过。

    元德仪开始插科打诨,起宫里迎新年要唱十五天大戏,全金凉的名伶都进京献艺,各有绝活,可以大饱眼福了。

    众人纷纷起些扮相绝美的男伶。

    华太后不屑地笑:凭他什么样的美男,还能美过脱脱大人去!

    这个名字让元德仪等一凛,不敢言语,心里都清楚,当年脱脱颜飞就是她母家华王府出去的人。

    或许,人一得意必忘形,华太后此时后宫主政,她哥哥安王华贵中是议政大臣之,弟弟华贵佑统兵三十万,那是金凉国兵力的三分之一。

    这个老女人非容妃阴妃那样的年轻女子可比,她老谋深算,对任何人的任何喜好都不怎么流露痕迹,滴水不漏。

    客氏却搭话:不瞒太后娘娘,奴婢在白驼城曾经见过魏王爷一面,可是他戴着半个金面具,愣是把他绝世容颜遮住了。

    华太后道:“现在只怕不成了吧,哀家记得他今年也三十有四了。”

    客氏反驳道:“不!太后娘娘,女人或许三十多岁就老了,可男人却是在而立之年才开始显现那种韬光养晦的气质,脱脱颜飞大人四分之一面挡遮面,也美的令人不敢正视。”

    “唉!故人无恙,哀家却面目全非……”

    华太后叹一句,便再不言语。

    一会儿,于往今进来,在华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华太后面色微变,接着装作若无其事。

    曹昭仪在一旁问:太后娘娘,怎么了?

    得到华太后肯,于往今在她耳边轻轻道:“刚刚得到消息,容妃娘娘在尚刑司受刑不过,咬舌自尽……”

    阿!

    曹昭仪听了惊得头根倒竖,髻上的凤钗簌簌抖,用手捂住嘴巴,使自己不叫出声,她环顾四周,花团锦簇,莺莺燕燕,笑语欢声,这里到底藏着多少杀机?

    父亲曹秉鲲每次见她都叮嘱在宫里要十二万分心,她还当做耳旁风,想想阴贵人和容妃是姐妹,尚且斗的那样你死我活,何况其他人?她每每在父亲面前骂骊贵嫔处处和她作对,实际上,哪一次不是自己挑事在先?

    容妃的事,真真正正给她敲了一次警钟。

    斋堂里,太皇太后也听容妃咬舌自尽的消息,在佛前叹一句:唉,这个阴山,造孽啊!

    脱脱渔盘膝坐在她身边,捻一炷香虔诚跪在佛前,拿经文诵读往生咒,愿容妃娘娘魂归西方极乐净土。

    马公公在稍远的地方,两只手支撑活泼的康学走路,骂道:“活该!寿王差一点死她手里!”

    太皇太后道:“住口!死者为大,不可再非议生前。”

    马公公答应:是,太皇太后。

    为了让太皇太后高兴,华太后用最快度接来了樱晨,她旋风般进到斋堂里,带着满身新鲜凉气。

    跪地给祖母磕头。

    太皇太后眉开眼笑,拉着手,“见过你母后了?”

    “刚刚在北葵堂见过了,她抱着大皇子,和曹昭仪像亲母女。”樱晨冷冷答了一句。

    脱脱渔过来,扑倒她的落寞:新年大好,压岁红包拿来!

    樱晨被她压着,一下咯咯笑出声:你要不要脸?做皇嫂的,居然管姑要压岁钱?

    脱脱渔才想起来这事。

    樱晨在她耳边悄悄笑道:我就好奇,那一夜你走后,红楼怎么就变成了犯罪现场,被皇帝哥哥封了,过后从窗子进去探察,老天呐!床上的血迹斑斑点点,床罩子还被斩下一块……你们俩是用命在做么?

    滚开!

    一瞬间,脱脱渔想起初夜的疯狂,羞得双手捂脸。

    樱晨道:“一座楼都被你们占了,要一座金山都不为过!”

    脱脱渔心里蜜一样甜。

    骂道:“狮子大开口,告诉你,屁都没有!”

    “没想到你做了皇妃依旧是个无赖!”

    太皇太后在一旁也没听二人叽叽咕咕什么,但她看着脱脱渔一直捂脸,以为哭了,就笑道:“马公公,给她们和寿王一人一个大的,省得哭天抹泪的。”

    因道:樱晨这些天别出宫了,就在莲渔宫住下,大戏一直唱到十五呢!

    樱晨拍手叫好。

    她既然重新进宫来,就要按照礼节去给宫里的嫔妃拜年。

    因为阴妃的娇兰殿毁损严重,而她住在元德仪的钟粹宫显然不行,有讲究,两个孕妇不能住在一起。

    是以华太后安排她暂住长信宫,和储婉仪在一起,互相也可以有个照应。

    樱晨和脱脱渔去了,看见长信宫里去问安的嫔妃女官已经很多了,阴贵人倒收起平日的傲慢,见人就诉苦。

    旁人无不怜惜她有孕在身,还差点儿被活活烧死。

    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娘娘只怕火烧旺运,马上就要有好事了!

    回去的路上,樱晨叹道:阴家又要出皇后了,从金凉立国到现在,阴家女儿不做皇后,那就奇了怪了。

    大朝会一直到午后才结束,文武百官方回各自府邸休息。

    苇原宫暂时安静下来,人们疲乏不堪,上上下下都找地方睡,因为黄昏又有大戏。

    次日,即是立春,皇帝又要率百官出东郊祭青帝,祈求五谷丰登。

    后宫女子多佩戴春燕花鸟金银簪。

    后苑办造春盘供进,分赐贵邸、宰臣,巨珰翠、缕红丝,金鸡玉燕,备极精巧,谓之咬春。

    而平民百姓,则讲究要买个萝卜来吃,叫做咬春,因为萝卜味辣,“咬得草根断,则百事可做”之意。

    立春过后,初三日,尊总算是有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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