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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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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今夜是容妃娘娘磨着陛下宿在柔福宫,可是陛下被储婉仪的父亲气的不轻,只怕,谁也不会见,您还是回宫,奴婢陪您下两盘棋,消磨时间……”
没听见主人搭茬,胡腊八又张开冻的麻的嘴,哄孩子似地道:“不然,您弹琴给奴婢听?对牛弹琴?”
“到下棋,本宫要去和骊贵嫔下,不如咱们现在去莲渔宫?”
主人终于肯话了,胡腊八笑道:“娘娘忘了?贵嫔娘娘今夜被陛下罚到御景宫整夜抄经。”
这句话一出来,他听见轿子里,慧贵人痛哭失声……()
………………………………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
御景宫的书房里,没掌灯火,尊在龙椅上坐着,一束微弱的月光从雕花的窗棂射下来,照着他俊美的侧脸,他如雕像,坐了好久。
御前的人不敢打扰。
但一盏黄色的大灯台还是驱赶走了月光,照亮了整个书房,“陛下,旭世子睡了,骊贵嫔娘娘来罚跪抄经,您看她到抄哪合适?”
“叫她进来。”
一个丽人刚沐浴完,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锦绒浴衣,披着一头潮湿的秀,她是少有的可以把白色穿出艳丽的女孩儿,如太阳,绝世容光照人,让所有的灯火黯然失色。
脱脱渔一进来,绕过御案,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尊紧紧搂着,“嗳,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罚跪抄经抄到朕的腿上来了?”
她不语,抬身要走。
别走……待在朕的身边……
后面的尾音已经吹在她的檀香口里。
娴熟的吻,两个人完全变成了别的什么动物,又亲又tn,渐渐地呼吸粗了。
他笑道:“听见储良辰你什么了么?”
“嫔妾要杀了那个不要脸的!”
他把手伸到她的裙子下隔着衣抚摸。
“你的下面是镶金边的么?”他笑着戏谑。
她红着脸啐道。“呸,嫔妾……不知道……”
“可朕知道,何止是镶金边?这分明是一个大宝藏,叫人一辈子探索不完……”
带着炽热气息的玩笑话,其实包含深情,藏在她双峰间的沟壑里完成,无限暧昧。
两人堪堪要进入佳境,外面有御前的人回话:“启禀陛下,储婉仪在宫外面雪地里哭求,想见陛下一面。”
可前戏已让如花的女孩儿各处鲜滋饱水,只待君王临幸,天塌地陷,尊也不愿意停止。
被抱到屏风后面巨大的罗汉床上,脱脱渔如梦呓般道:“陛下,外面很冷,储婉仪会冻坏的,她这么着急,一定有什么事,不如宣她进来。”
好……
皇帝也的含含糊糊,内监竖起耳朵才能听见,躬身退下了。
少顷,储婉仪气喘吁吁跑来,跪在地上的影子,从灯火通明的屏风外面映射进来。
“陛下!刚刚嫔妾身边的人打听到,父亲并没有被送到尚刑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嫔妾怕已经遭了骊贵嫔的毒手!”
女人惶急地,带着哭腔。
“是么?可是朕也……”
尊了一半,另一半,咬脱脱渔的耳朵:遭了她的毒手……
脱脱渔被他咬的痒死了,又不敢笑。
外面储婉仪焦急地问:什么?陛下!您怎么了?
没……
储婉仪又听见皇帝问:“为何你认为是骊贵嫔做的?”
“陛下,她的父亲脱脱颜飞狠毒之极,当年为了一句话就蛊惑先帝灭了储氏三族。他的女儿,哪里会是什么好东西了?一定是因为父亲刚刚了魏王的坏话,她就趁机杀人泄愤!陛下,求您替嫔妾做主阿!”
尊在里面无声地笑了,脱脱渔在他身下气的转过头去。
“朕瞧着你平时不是和骊贵嫔挺好的么?”
“嫔妾那是虚与委蛇,不止嫔妾,宫里每个人都是表面和她不错,暗地里恨她。”
“不见得吧!”
事情紧急,储婉仪横下一条心,咬牙道:“陛下,其实是嫔妾今天把贵嫔娘娘得罪了,她在报复。”
哦,什么事阿?
“是这样的,嫔妾今日和徐尚宫给贵嫔娘娘送礼服,因起娘娘的胸……”
尊听外面的人,哦,不禁用手揉搓了一下,嗯,这么一,还真是……
脱脱渔气的打开他的手。
“嫔妾就问贵嫔娘娘,是不是怕自己的有些,陛下狎弄时,不能够尽兴。”
尊低头埋于那一团香软,不会啊!只要是她的……
他无意间探察到了她可爱的秘密,原来,这个傲娇的傻瓜私下里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自卑,哈哈哈!
“这还不是主要的,嫔妾还,还……娘娘用不着为这种事自卑,想想您的父亲还没有呢,先帝不也爱疯了……”
这话尊听在耳中,什么都懂了……
她时常听到这样的话吧?这些该死的同样的事情,把她的梦夺走,把心伤透,所以,他才弄不懂,为什么她睡在他的怀里,还会做恶梦,毫无安全感地哭醒?
原来,留在这苇原宫里,对于脱脱渔来,是一件比死更痛苦的事,要不是为了他。
在这里,就连最卑贱的宫女都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度藐视她,唾弃她。
储婉仪之所以明目张胆,是她笃定,骊贵嫔不敢把这话告诉给他听,因为作为皇帝,他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所以她不管听到了什么不堪的话,一次都没有告诉过他。
他还自私地埋怨她,为什么想出宫?
脱脱渔抓起浴衣,要逃。
哪知两条腿被尊用手强行分开,之后被他长驱直入,攻击要害,她死命地要推开他。
也许是储婉仪的话又激了尊潜在的施虐心里,一种伤害这个娇嫩女人的快感,又感同身受她无比心酸的痛苦,他疯狂地用嘴唇爱抚她的全身。
那么热烈,那么投入,整个人都在颤栗,就像站在大风中,似在补偿她又像在惩罚自己,他实在太强势,把她压制的丝毫动弹不得。
她是让脱脱颜飞放养大的,自由的就像山里的野兽,最讨厌屈从,最讨厌被人征服。
可这个男人不仅有狮子一样强健的体魄,更有百兽之王的气势。渐渐地,她屈服于他那两片嘴唇下,屈服于他强健的身体下。
她的手由拒绝变成了抚摸,最后紧紧地搂着他,颤抖着回应他。
他则要将她整个穿透了,临幸的过程何其野蛮,就像敌兵过境。
随着他一股激流,她不知怎么就激出骨子里的一种狂野,产生一种深层的悸动。激情逐渐增强扩张如波涛,全部集中在了某一部位开始突突地廓动,然后那种感觉又蔓延至四肢……
双腿都瘫软了,无比的舒适感让她不禁叫出声,他急忙用嘴封住那樱桃嘴,感觉彼此急的心跳几乎在一个节奏,自己是不是太疯狂了?于是他开始动作轻柔,怜香惜玉……
脱脱渔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滋味,可是这哪里是宠爱啊!分明是要把她烧成灰烬了。()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义灭亲
储婉仪在外面焦急万分,偏偏皇帝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还出了奇怪的响动。
想鼓足勇气进去瞧瞧,又想起他胸口趴着的那条大避役,便吓的不但不敢进去,还祈求那东西别出来。
就那么又跪着等了好久好久,久的她以为皇帝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总算皇帝从屏风后面出来了,看见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绣金龙的寝衣,那还是她亲手做的,又红了脸,也是,这深更半夜的,他自然是在睡觉,这里虽是书房,后面也有临时休息的地方。
御前的高启明又进来,一见皇帝出来坐在了御案前面,急忙出去准备茶点。
“今儿晚了,朕累了,明日再吧。”皇帝靠在龙椅上,脚搭在御案上,好像刚上战场打了一场恶仗。
储婉仪没想到,等来了皇帝这般轻描淡写的话,焦急地道:“陛下!要是能等嫔妾也就不敢这么晚了还来打扰陛下,父亲他也许已经死了!”
起死,呜呜呜……呜呜呜……一向笑不露齿,腼腆文静的女人终于不顾形象地大哭了。
尊皱眉,一言不。
高启明指挥奉茶宫女进来把茶点摆好,储婉仪看见有人,才慢慢收声,但只管抽泣着停不来。
一名宫女递过来一条香薰湿巾,提醒她不可君前失仪,储婉仪急忙接过来,擦干脸上的泪痕,等御前的人退下去。
皇帝终于又话了:“你急着替你父亲喊冤叫屈,可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
储婉仪抽泣答:父亲不应该在宫宴上那些话,不过,他那是因为后宫嫔妃众多,陛下偏偏牵起脱脱颜飞之女的手,和她成百年之好,心里憋着一口气,又多喝了几杯,才……
尊摇摇头,“朕是,他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
储婉仪哦?了一声。
“回陛下的话,嫔妾从采选到进宫已经离开家半年有余了,只知道父亲因为嫔妾一进宫就被晋为婉仪,也从县胥升到县令,其他的嫔妾在深宫,就一概不知了。”
“那朕就告诉你,他从前做里胥的时候,一直老老实实,谨慎微,这你知道。可是自从做县令这半年来,仗着你进宫做了从四品的皇妃,就摇身一变,贪污受贿,刮地三尺,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叫储虎,人送外号老虎国舅,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储婉仪此时才知道父亲和哥哥的事,惊的遍体流汗,不敢言语。
“这些事,你父母进宫都没告诉你?你也不过问?一见面却急着把魏王及其女骊贵嫔的事跟他们八卦个没完,你父亲想做魏王,加九锡,做朕的尚父,就是赶着投胎二遍,也是不可能了!”
储婉仪被质问的羞愧难当。
听见皇帝又道:“你进宫来,一心和旁人攀比,每个月领的俸银都用来置饰衣服不够用,你的父亲倒打人来给你送银子,刚刚酒醉,你父亲就拿出大金珠炫耀,你也不长脑子想想,一个县令能有几个俸禄?一夜暴富怎么可能?那都是马隗县百姓的民脂民膏,你还腆着脸绣金凉国的锦绣山河,朕只要你们父女俩能为你们储家争口气,不然就真的九族俱亡了!”
他这话十分严厉,储婉仪趴在地上,咚咚磕头。
“陛下!嫔妾知错了!但父亲即使犯下杀头大罪,也不能死在脱脱颜飞的女儿手里,求您,立即叫骊贵嫔放了父亲吧!”
“你这种人,在宫里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父亲若被齐王阴山遣到尚刑司,明摆着进去就是一个时辰的事。他要是死了,旁人只会骊贵嫔为了几句话,杀了储良辰,不明真相的人就会三人成虎,所以,朕一早吩咐内管监的厉半山把他看起来了。”
真的?陛下?
储婉仪哭的桃子一般红肿的眼睛里放出喜悦的光芒。
假的!你不信就算了。
尊不耐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陛下!您对储家这么好,嫔妾不知道怎么报答您才好?”
“不用了,朕想想这事怎么办,你退下吧。”
“陛下,不如留下嫔妾侍寝?”
噗!
尊一口茶喷出来。
储婉仪急忙过去拿着擦泪的帕子擦那些被喷湿了的奏折。
不知道为何皇帝看起来十分慌乱,脸色都吓的变了,跟平时的冷峻淡漠判若两人。
明明这书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听教引嬷嬷男人要是和一个女人独处的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他已经喜欢上了。
这个机会实在是好难得,也许此生只此一次,她决定好好把握,因此一横心,脱下衣服,她对自己的身材十分自信……
皇帝因为久无动静,抬头看,不妨把她不着寸缕的样子尽收眼底,快哭了,用奏折挡住脸……
储婉仪看见皇帝的样子,忽然醒悟,“陛下,嫔妾这并不是美人计,储良辰犯下了大罪,嫔妾现在决定和他恩断义绝,不再认他做父亲!”
尊拿开奏折,呆呆看着没穿衣服的她,重复那句,“恩断……义绝?”
储婉仪重重点点头,七尺大r,波涛汹涌地跟着颤动。
“陛下,嫔妾刚刚进宫的时候,是曾经写信给储良辰,宫里的其他嫔妃穿戴的都极好。后来他就常常送钱来,给嫔妾添置衣衫饰,嫔妾也问过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他却做官俸禄优厚。现在想想,储良辰真是害死嫔妾了,把嫔妾的清誉全毁了,嫔妾恨死他了!若陛下不信,嫔妾可以亲手砍下他的人头,大义灭亲!”
尊看见她无比坚决,大义灭亲?
储婉仪又点点头,“陛下,若做不到这一点,嫔妾那有颜面再侍奉在您的身侧?”
尊嘴动一动,终究什么也没。
过了一会儿,高声叫:外面谁在?
一句话,吓的储婉仪捡起衣服慌不迭穿好。
高启明进来躬身行礼。
“叫人把储婉仪送回宫去,再让御膳房做些清淡的热汤点来。”
是,陛下!
储婉仪一步三回头,“陛下,求您……”
不知道是她求皇帝允许她杀了她父亲,还是求皇帝要了她,反正,她认为这是一回事。
尊坐在那里沉思。()
………………………………
第三百一十九章 无理取闹
后来,尊端着一盏薄荷茶到屏风后面,灯下看见脱脱渔在罗汉床上,睡的正香,盖着明黄色锦被,什么也没穿,如绸缎一般光滑细腻的雪白肩膀裸露在外,如云的光鉴可人的秀铺在枕头上,长长密密的睫毛覆盖着玫瑰色的脸上,嘴巴鼻子的形状颜色如婴儿般娇嫩精致,越瞧越美的不像人间之人,就像一个会行走的梦。
他俯下身子,看她的可爱睡颜,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她真的属于他了,她会不会下一刻人间蒸?
他的唇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上,爱怜横溢,她的睫毛渐渐跳起舞来,嘴角上扬。
他笑道:“别装了!”
可她睁开眼睛喝了一口薄荷茶,第一件事就是打翻了大醋缸,再也没有了那睡着时候孩童般的无邪。
恶狠狠地像尚刑司的酷吏审死刑犯。
“储婉仪哭起来一定梨花带雨吧?”
这……
“她都把衣服脱了,陛下无动于衷?”
朕……
“她的胸大么?”
哦……
“她的腿长么?”
噢……
“就是因为嫔妾在,不然您早饿虎一般扑上去了,对么?”
嗯……
皇帝就像得了伤风,哼哼嘿嘿。
这就是心虚的一种表现!
她步步紧逼,诺大的上书房里弥漫着一股醋味。
“对!你的都对!行了吧?”
“什么?终于承认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了?那就叫她回来好了,嫔妾让位,嫔妾早知道会这样!呜呜呜……”
天呐!这就是女人!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自自话,蹬鼻子上脸,一哭二闹三上吊,父皇一生何其幸运,遇到的是一个男人。
怎么办?哄呗。
他想起来乳母脱嬷嬷是怎么称呼她的。
先给她穿寝衣,抱起来,颠几下,拍后背,摸头,“鱼儿宝……”
终究不出口,太肉麻。
但总算是稳住了局面。
他抱着她,出了屏风,来到御案后,坐在龙椅上。
脱脱渔停止了哭,换个姿势,跨坐在他怀里,趴在他的肩上,忽然想起来,白天储婉仪在自己面前炫耀身材,便一肚子气,噘嘴道:“陛下,您誓!刚才没看!”
尊笑道:朕誓。
“您誓,您看到了也不想!”
朕誓。
“您誓,想了也不会做!”
“朕……你这个死女人,把朕往沟里带是不是?告诉你,朕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想!”
脱脱渔用手粉拳打他的胸膛,撒娇道:“鬼才信您!那个女人脱光了站在您面前,你们了好久的话呢?”
这么下去,没完没了,尊急忙转移话题:“别打了!娘娘刚才怎么了,像疯了似地?是你给朕侍寝还是朕给你侍寝?”
脱脱渔知道他笑自己刚刚和他一起达到了一个令人羞惭的境界,宫里的教引嬷嬷,女人要是有和男人一样的感觉,那就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不论男女都瞧不起那样放荡的女人。
就羞的把脸整个埋在他身上,长久地不语。
终于不再纠缠储婉仪脱衣服的事了么?
尊长长松了一口气。
脱脱渔却陷入另一个问题里,抬起头来,用手指划他的锁骨,期期艾艾问:“陛下……其他嫔妃侍寝的时候,她们偶尔也这样过么?”
“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哪有第二个?还好意思问出口?”尊的话音拉的老长,不悦之极。
可是脱脱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不要脸,脸热烘烘地快要囧哭了:“陛下……您……讨厌嫔妾那样么?”
“你呢?再有一次朕就能给你颁一块《最放荡女人》的匾额了!”
他的大肆嘲笑讥讽,引得她怒吼道:“这是嫔妾一个人的错么?”
“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你买通了御前的端木嬷嬷,现在什么侍寝的规矩也不用管了。”
这个该死的脱嬷嬷,干嘛花那么多钱做这种事啊?脱脱渔气的红着脸不语。
尊低声笑道:“你也罢了,骑在朕的身上想怎么就怎么,只顾着自己快活,难不成,还要昭告天下,让全天下的女人都学你?可是,她们不但不会学,还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你知道么?”
脱脱渔再一次被他激怒:何止她们,后宫里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知道了,就会把嫔妾的脊梁骨戳断了,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了什么虚伪的礼教和规矩,就牺牲自己快乐的权利,嫔妾才不要呢!
尊看着她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你既然不怕别人知道,那朕就真的给你颁一个匾额好了……”
脱脱渔趴在他肩上:不要!
这时候,外面有月水莲求进。脱脱渔急忙离开他的怀抱,到御案的对面坐下。
尊则拿起奏折看。
这才命月水莲进来。
月水莲进来抱怨,胳膊都酸了,原来她亲自提着一个八层食盒,把里面的宵夜一样样摆在一个食案上。
因问:陛下和娘娘大晚上吵什么?
二人急忙道:没……
也许出于严格的礼教,没有一对夫妻会讨论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更别是一个嫔妃跟帝王了,他们知道,这些话惊世骇俗,传到苇原宫乃至金凉国任何一个人的耳朵里,都要被雷倒了。
月水莲笑道:“知道么?刚刚敬事房的黄公公过来对高常世,最近陛下以年底朝里事忙为由,停止临幸嫔御,却悄悄私会骊贵嫔娘娘,他们要去找太皇太后要个法。”
尊点点头,“他们比皇城司的暗察都能干。”
几个食盒,一层层的都是热汤点:桂花醪糟汤圆,虾肉燕馄饨,蒸银耳鸽蛋羹,鹿肉银丝面等等应有尽有。
尊夜里从不吃东西,都是给脱脱渔准备的。
“陛下,嫔妾要吃芥辣口水鸡。”
“没有!吃点儿清淡的!吃完洗漱了赶紧睡觉,你不是饿了睡觉做恶梦么?”
脱脱渔只挑了一碗糖蒸酥酪,月水莲用勺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叫人进来,把其余的拿出去分给值夜的公公们吃。
然后对脱脱渔耳语:“今夜你给陛下守夜,我好像不合适了,八成月信要来。”
脱脱渔点点头,“你去吧。”
月水莲又吓唬道:“奴婢就在隔壁,你要是欺负陛下,心我过来把你分尸……”
快滚吧你!()
………………………………
第三百二十章 因为一场大雨
之后,脱脱渔跟咽药似地吃那碗酥酪。
“讨厌奶味儿,干嘛选它?”尊喝茶看御史台的密奏,眼睛的余光仍然停留在她的一举一动。
可逮住由头,“那陛下讨厌嫔妾那样,干嘛还和嫔妾……”
“你就不会不那样?忍住……难不成你是一个天生的荡妇?”
天呐!脱脱渔觉得自己要骂娘了。
“陛下,您觉得扼杀一个女人的天性就是人道,嫔妾也就没什么的了!”
尊拿笔批奏折,随口道:“那些宫规看似严厉不近人情,但是管理后宫必不可少,就侍寝这些规矩来,若你是皇帝,嫔妃个个都要什么所谓的‘快乐’,那你应付得过来么?”
脱脱渔被打败了,欲言又止。
尊抬头看她,“有话就,不懂就问,别到时候敬事房开始记录你侍寝全过程,把他们吓得口吐白沫!”
脱脱渔低头道:“有什么好问的,以后,咱们不要再在一起了,敬事房的记录,嫔妾想想就怕极了。”
“朕也是这么想的,吃完了赶紧回你宫去,省得让御前的人起疑心。”
脱脱渔把最后一口糖蒸酥酪咽下,嘴巴边上长出白胡子,“不要!嫔妾不想回去,今夜月水莲不在,嫔妾要……”
要什么?
“嫔妾要代替她,睡在房梁上,保护陛下,嘿嘿嘿!”
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尊头都大了,“拉倒吧!月水莲自幼在一根绳索上睡觉。你睡房梁上,再掉下来把朕砸昏了。”
“今夜必睡一回房梁!带着一袋子烤松子上去……”
“你是松鼠吗?别折腾啦,大姐!明早,朕还要早起呢。”
“骗人,冬至放假,陛下可以睡懒觉。”
朕没那么好的命,明早有阅兵,曹安民,阴夏和脱脱贺飞三万禁军演练阵法。
脱脱渔越兴奋:月水莲不能去,嫔妾穿上侍卫服贴身保护您吧?
尊想有天机老道就够了,但想有她陪着也很好,就点了点头。
洗漱过后,脱脱渔到底拿着一荷包烤松子顺着梯子爬到房梁上去了,靠着雕龙宫柱上,居高临下,尊就在下面的罗汉床上躺着,她用月水莲的角度看他。
这也是女人的快乐,另一种形式的快乐,完全给予,不求回报,这是最快乐的,也是最苦的。
尊躺在床上,有松子皮落在他的脸上……
“大姐,你能下来么?朕上去给你守夜好了。”
脱脱渔怒道:“为什么阿?房弘毅,嫔妾要是认真起来,会是一个很好的捕快的!”
“那你就认真起来,别吃了……”
脱脱渔笑道:“好吧,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储良辰父子?”
“杀了吧?”
“不可!陛下!”
尊道:“他不是骂了朕的尚父么?”
他心里祈求,出来吧,你要杀了他!
可是他听到的是。
“骂就骂吧,又骂不死人,不杀他显得我们大肚。储家从前三族被灭,一蹶不振,储婉仪乍得高位,储良辰一定得意忘形,再加上身边有不良的人煽动教唆,因此犯下大错,好在时间极短,如今只要尽力弥补,应该可以将功折罪,只是他的儿子储虎年纪就成了一方祸害,不应该纵容,要按金凉律法,应当杖刑刺配极边之地,以儆效尤,以平民愤。”
“朕和你的看法正好相反,储虎之所以那么嚣张,都是其父储良辰的纵容,储虎不过一介布衣,他父亲乃是朝堂命官,因此绝对不能姑息迁就,否则,将来皇亲国戚个个如此,怎么收拾?”
“杀了他容易,能起什么震慑作用?皇亲国戚里哪里有一个是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官?您打死蚊子,老虎会害怕么?别人只会想是因为他无权无势才被处置了,不如叫他痛改前非,做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反而起个表率作用。”
“朕看不容易,一个人由俭入奢易,可是如今再让他过穷日子,比登天还难!”
“嘿!那也是有命享受为前提,如今只叫他死过一回,他也许就大彻大悟了!之后,就找人盯着他,再犯一次,杀无赦!”
尊点点头,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是啊,陛下再给他一次机会……
几个松子皮又落下来,里面居然还夹杂着一滴泪,正落在尊的脸上。
“你……哭了?”
“因为储良辰,嫔妾想父亲了……”
尊不语。
“陛下,您在延英殿大庭广众之下牵嫔妾的手,嫔妾多希望,是父亲亲手把嫔妾交给您,,女顽劣,本不堪侍奉在君侧,但蔽帚自珍,希望陛下今后多多担待她一些,然后,陛下……”
脱脱渔不知道,若是父亲在场,把她交给皇帝,皇帝会怎么?
还有什么好的,一定抽出龙逢刀杀了他……
她的眼泪又涌出来,今夜就像出嫁的新娘,无比想念父亲,对她来,父亲的一切糟透了,给了她一个地狱般的童年,她能听懂人话的时候,他第一句话就是:不许哭!
以至于她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哭过。
接着,她懵懂少年时期,因为知道了父亲和皇帝的混乱关系,而掉到了地狱的第十八层。
可是,并不是父母越完美无缺,孩子越爱他们……
天知道,父亲为了今天的一切,为了脱脱一族,不择手段,枉杀了多少人!
可是,他不过是时代的囚徒。
硬要给他找一个借口的话,他的一切糟透了也精彩极了,一个脱脱颜飞的时代!那是一场大雨,铺天盖地,冲进雨里,一片漆黑,很冷,望向夜空想找寻月亮,但却找不到,连星星都没有,只有雨。
所有的信仰都被雨冲垮了,所有的幻想与愿望全部变成了一片虚无。那疯卷世界的伟大的脱脱颜飞时代。
脱脱渔再一次被那场无处不在的大雨淋的湿透,或许,她因为他而感到害怕,痛苦,迷茫,心碎……可也是因为他,她才可以不用犯下同样的错误,因为他,她永远不会偏离正确的路太远,更是因为他,她学会了待在安全的一面免受伤害……
尊盯着房梁上的人,的孤单的颤抖的身躯。
“鱼儿下来,到朕的怀里来。”
亲昵的呼唤,就像母亲喊孩子回家。
脱脱渔用一根绳子猴子一样溜下来。
尊急忙接住,替她脱了外衣,拢了头,去了耳环项链,都收在帕子里包好,塞在枕头下面……
她只着肚兜衣,二人相拥而眠,一会儿,感觉脸上落下更多的松子皮,抬头看,猴王蹲在房梁上嗑松子……()
………………………………
第三百二十一章 镶金边的妖妃
储良辰不知睡了多久。
他终于醒了,被冻醒的。
睁眼后,又闭上了,睁不睁都一样,四周黑的像地狱,什么也看不见。他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在地狱里。
听见哭泣声,熟悉的人,那是自己的老婆钱氏,估计自己和她一起死了。
“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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