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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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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康宫太后,为太皇太后。

    皇帝又追封生母皇妃元氏为孝悌亲恩慈祥圣母皇太后。

    阴皇后为端敬太后。

    脱脱英皇后为德仁太后。

    死去的德妃为悯逸太妃,淑妃为哀荣太妃,其他的不可一一赘述。

    因为有俩顾命大臣,脱脱颜飞和阴山,他们依然把持朝政,所以文武百官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只是曹秉鲲被拜为镇国大将军,封成信侯。

    苇原宫原来负责守卫的侍卫军都没换,都统还是脱脱贺飞,只是副都统曹秉鲲是不在领的了,由翊卫将军曹安民来担任,质子军都统还是阴夏,副都统军,由白马部族的德德律担任。

    内廷守卫也还是内管监掌事厉半山。

    夫君意外的做了皇帝曹修仪狂喜之余,也尴尬的要死,那就是比她们还小的永宁宫脱脱太后的存在。

    她们还要给她行礼,自称嫔妾。

    不过这脱脱太后在宫里显然人脉不可小觑,太皇太后对她青眼有加。

    皇帝有一姐一妹,大公主是阴皇后亲生,地位十分尊崇,三年前远嫁给了黑斯王,貌美性子高傲,而且,宫里的人从没有听她和太后有什么交集,先帝大行,黑斯派使者吊唁,居然把家信转给了脱脱太后,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皇妹樱晨公主就不用说了,今年只有十七岁,母亲华妃因为犯下大错被打入冷宫十几年,她连面也没见过。前年嫁给襄郡王,出嫁当天便守寡,她和脱脱太后是相见恨晚的死党。

    她因为在大兴府的情人脱了鞋数都数不过来而臭名昭著。

    那都是她孀居之后性情大变的缘故,原因是她堂堂一个公主竟被夫家用银子买通阴山,隐瞒了他的病情,让她一进门就当寡妇,在宫里没了母妃的护持,即使贵为公主,一生也注定是个悲剧。

    从前父皇在宫里,她吓的不敢来。如今皇帝继位,这个哥哥性子看似冷淡,却对她处处宽容。老太后的疯病也好了,居然认识自己这个孙女。脱脱太后又是自己的闺蜜,所以她虽嫁了,也眼瞅着要把这宫里当成家了。

    半夜,她们一起出现在灯火照如白昼的大福殿,引起了一阵骚动。

    宫里除了皇帝,位分最尊崇的应该的就是脱脱太后了,她其实还排在太皇太后之上。只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妃,她如今已经是过气的太后了,虽然只是一夜之间。

    所有的人都行了跪拜大礼,口称:“参见太后娘娘。”

    脱脱渔点头。旁边的司赞才叫:“平身……”

    樱晨公主原来不胖,现在日益丰腴,虽矮胖长相有几分甜美,十七岁倒像十**岁似的,十分成熟。

    比她小几个月的脱脱太后显然比她青涩了很多,却也比她高很多。

    所以曹修仪首先被脱脱太后的容貌吸引了视线,她一头如云的秀发没像宫里的嫔妃一样绾成各种各样精致的发髻,而是松散着向后梳了,用白色的缎带扎成两段,额头拦了一抹冰晶雪链,肌肤欺霜赛雪,五官出奇精致娇媚,风流袅娜,衬着一身白衣宛若传说中的**嫦娥。

    这才想起她姓脱脱,祖先是琉璃国的敕勒族人,衣饰装扮有些另类。

    锦昭仪过去拉着过于年轻的太后问:“太后娘娘,您还没有嫔妾大对么?”

    脱脱渔摇头,表示不知道自己多少岁,她决定尽量少说话。

    她身边的宫女玳瑁蹲下施礼答:“回昭仪娘娘的话,我们郡主她今年十六岁了。”

    锦昭仪身边的乌鹊宫女也代答:“噢,比我们公主小,我们公主上个月就满十七岁了。”

    “你们常说金凉国没有美女,太后娘娘这模样把你们的脸打疼了吧!”锦昭仪话说的打击面太广,把一殿的女人都得罪了,不管高低贵贱,白头黑发,貌美貌丑。

    樱晨公主实在憋不住了,父丧她也不能笑阿,就拿帕子捂住嘴,咳咳咳……

    她的宫女自然只讨好自己的主子,就道:“别的国奴婢不知道,只乌鹊金凉两国的女人里美色能跟娘娘比肩的就只有太后娘娘了!”

    好么!一句话又把两个国家七八百万的女人得罪了!

    锦昭仪浅笑:“只怕太后娘娘还把本宫给比下去了……”

    宫女急了:“脸虽输了一点点,但胸赢了一大块呢!”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樱晨公主咳咳咳……咳咳咳……

    曹修仪看着脱脱渔,越看越眼熟,冲口而出:“太后娘娘可还认得嫔妾么?!”

    樱晨公主停止了咳笑,问道:“皇嫂认识我夫君?”

    曹修仪一愣,她身边的宫女绿叶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公主孀居,从前和太后娘娘私交甚好,是以一直叫她夫君……

    这不是乱套了么?要不是自己的小姑,曹修仪几乎要骂出口了。

    而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后更是奇葩,昨日她打发身边的绿叶红花去叫她们腾出中宫,居然被这个不要脸的无赖摆了一道,也是,尚仪局的两个尚宫已经把太后娘娘无耻敲诈勒索她们的事传遍了后宫,她从前就是个无赖,这下子更是臭名远扬了。

    太后看着曹修仪,不答。

    锦昭仪介绍:“太后娘娘,这位是曹修仪。”

    脱脱渔也不能一直装哑巴,因为不说话就更会令对方怀疑她是水鱼,就憋粗了嗓子道:“哦……曹修仪本宫不知道,曹秉鲲将军的大名倒是如雷贯耳。”

    看见太后娘娘十分不自然,曹修仪直接揭发:“哦,嫔妾是说太后娘娘长得很像一个人,那个人她……”

    “本宫可从没见过曹修仪,不知道本宫像的是哪一个?”眼看对付要揭发她的老底,脱脱渔急急打断了曹修仪的话,语速极快,又咬文嚼字,透着一种少有的威严,她准备拿出“婆母”的姿态,把曹果儿镇震住。

    “呦,小样,这腔调拿的,对我皇嫂拿大?人家可比你大好几岁呢!”樱晨公主白了自己死党一眼。

    “放肆!本宫可是太后!”脱脱渔庄严地说。

    于是樱晨公主闭嘴看戏。
………………………………

第五十章 陷阱

    曹修仪见太后气势十足,冷若冰霜,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自己留,心里一生气就道:没什么,是嫔妾开玩笑。

    她既不便说太后长的极像父亲在锁阳城处决了的敌国奸细水鱼,更恍惚觉得这眼前的女孩子年纪虽小,透着国母般雍容华贵,不是那个穿着太监服饰的女孩子能比的。而且,就算是真有其事,先帝已经驾崩,又事关皇帝清誉,就把这事搁置了。

    可脱脱渔已经拿出“婆母”架势,只好有始有终,语重心长道:“不是本宫要教训你,先帝殡天,举国哀悼,曹修仪还有心思开什么玩笑,幸亏太皇太后不在,也就算了。这宫里不比你们凉王府,规矩大着呢,以后,要处处谨言慎行才好!尚宫们和教引嬷嬷们没事也多给她们讲讲宫规。”

    所有内宫敛衽行礼,一片颂扬之声:太后娘娘教诲……

    曹修仪被无赖太后一顿教训,气的胃里翻江倒海,没行礼,傲慢地发难:“太后娘娘教训别人之前是不是先审视一下自己?从懿坤宫搬永宁宫的时候,不但纵容自己的宫女在中宫门口嘻闹,被人发现了又胡搅蛮缠替她们脱罪,最后更是居然公开敲诈尚仪局两名尚宫的金首饰,得逞之后就哈哈大笑,您这个样子也配叫谨言慎行?寡廉鲜耻还差不多!”

    曹修仪公开挑衅,脱脱渔不想跟她在灵堂里吵架,就咳了一声,避其锋芒:那个,本宫浇花,你们自便

    “臣妾是六宫协理,您不说清楚,别想走!”曹修仪拦住了她的去路。

    “起开,本宫尿急,要尿裙子了!”

    她一声怒喝,肩膀撞到了“拦路虎”身上,哎呦!曹修仪一个趔趄没站稳,噔噔噔连退几步,噗通!跌倒在一个素色兽面纹的四足大方铜鼎上,那鼎里还青烟袅袅,刚丢进去的纸钱正烈烈燃烧。

    锦昭仪大惊失色,扑过去俯身焦急地问:“曹修仪你没事吧?”

    曹修仪薄纱绸缎的孝服,那广袖覆盖在鼎上,瞬间被烧着,一个奉茶宫女正好拿着银茶壶,立时倾倒,呲呲……三清水将袖子上的残火浇灭。

    衣服烧糊的味儿和头发烧焦的味道差不多,被害者闻到又是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发淌下来,痛苦地呻吟,捂着肚子,只是摇头。

    这一看就不是没事的样子,锦昭仪本来胆子小,此时更是吓的不知如何是好,还是一个有了一点年纪的尚宫,一叠声吩咐宫人:“快传御医!”

    几个宫人答应着飞快地跑出去了。

    锦昭仪和几名宫女扶着曹修仪就近在一张老紫檀雕龙宝椅上坐了。

    “快去禀告陛下知道!”曹修仪忍痛说道,气的把烧的焦黑,又被淋湿的黑袖子,用手攥出水,越发黑黢黢,皱巴巴的了,而她也根本不打算换衣,发髻散乱,越狼狈越好。

    绿叶道:“哦,修仪娘娘忘了?陛下和祁王领着礼部官员亲自到紫华山先帝陵寝去验看了,最快要明天夜里才能赶回来……”

    曹修仪才回过神来,历代帝王的棺椁都停放在前朝的乾元宫里,头七过后下葬到皇陵,此时是新皇的伯父豫王领着一众皇族坐镇。

    “那就禀告太皇太后!”

    “是!娘娘!”

    她身边的宫女跑的比兔子还快。

    锦之宫才回过神来,搓着手,“这可如何是好?”

    脱脱渔蹙眉,樱晨公主道:“这可不关我夫君的事,皇嫂自己要拦着人家更衣。”

    锦昭仪快哭了,“太后娘娘,长公主,此事非同小可,曹修仪她有了身孕,昨个呕吐不止,御医才报的喜脉,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咱们几个掉脑袋不说,怎么跟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交代呢?”

    一席话说出来,脱脱渔面色大变。

    “哎!夫君……闯大祸了!”樱晨公主只咬手指头。

    一个宫人过来道: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太皇太后请你们速到后殿静思堂,贤太妃已经到了。”

    这下子跑也跑不了了,脱脱渔和樱晨只好来到了后面的静思堂。

    消息比风传的还快,她们刚到,就看见曹修仪身边的宫女绿叶跪在太皇太后面前恶人先告了状。糟糕的是祁王勇的母亲贤太妃也在,她自然是补刀高手。

    在外人看来,太皇太后对脱脱渔是宠爱有加,可脱脱渔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事实上,太皇太后非常忌惮自己,或者说非常忌讳自己的父亲。

    果然,太皇太后甚至没容她辩解,劈头就道:哀家最讨厌宫斗那一套,大人之间的恩怨,总是要牵连到无辜的孩子,而这深宫里的女人还偏偏乐此不疲,一个个那种丑恶嘴脸,蛇蝎心肠,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净想些害人的法子,叫人听着头皮发麻,头发根儿都立着。没想到陛下刚继位就发生这种事,脱脱渔,你真叫哀家失望!

    贤太妃柳眉倒竖,骂道:“这女人小小年纪心如蛇蝎!居然把曹修仪推到祭鼎上,这是诚心要把有孕嫔妃活活烧死!”

    樱晨刚要申辩,脱脱渔看着她摇摇头。

    太皇太后看见脱脱渔一言不发,就问左右:“这种事,宫规里一般都怎么罚?”

    寿康宫的掌事太监马公公躬身道:回太皇太后,那要看曹修仪肚子里的龙嗣保不保的住……

    太皇太后闻听怒气冲冲,拐杖差点儿把蓝花地毯捅个窟窿,怒道:“你的嘴里面胡说八道些什么?把他给哀家拉出去掌嘴!要是哀家的曾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死定了!”

    几个宫人答应着要把那人架出去。

    慢!

    脱脱渔阻止了内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皇太后,所有的错都在臣妾一人,马公公侍奉了您一辈子,如今年纪那么大了,要打就打臣妾吧,罚多重都行,只求您饶了他。”

    众人一见太后娘娘跪下了,就都跪下来苦苦哀求。

    太皇太后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正因为是老人了,才更不能纵容他,拉出去,掌嘴!”

    脱脱渔把头伏在地上,咬牙泣道:“太皇太后,您别罚他,要是曹修仪肚子的孩子真的保不住,臣妾即刻在这九龙柱子上撞死,给他抵命便是!”

    樱晨也咧嘴哭了,这是怎么回事阿夫君?

    “你们脱脱家的一条贱命抵得过龙嗣吗?从前你父亲在这宫里害死了多少条性命,皇妃,皇子,大臣……掰十个指头数不过来!嘿嘿嘿嘿,如今轮到你这个妖精来害人了么?”太皇太后恶狠狠伸手抓住脱脱渔的头发,眼睛里闪出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被仇恨的火焰燃着的。

    头皮一阵剧痛,脱脱渔从太皇太后眼睛里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恨,积郁了那么久的恨,她一定把她当做父亲了,谁让她长了一张酷似父亲的脸?

    “是,臣妾承认不想曹修仪的孩子降生在这世上,因为如果兄终弟及,怕那要是个男孩子,那寿王就永远也没机会当上皇帝了!所以,臣妾就故意把她推倒在地,现在求太皇太后赐臣妾鸩酒一杯!”

    脱脱渔倔强地说,声音大的夸张,声线却抖个不停,即使胆大包天,仍然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女孩儿,面对整个苇原宫十面埋伏的敌意与杀机,还是有了环顾举世皆畏途的惊惧,像一只孤独的小困兽,想着与其等待对方涤暇清垢一般把自己当成污秽抹杀,还不如选择一种干净的死法。(未完待续)
………………………………

第五十一章 落井下石

    “求太皇太后赐臣妾鸩酒一杯!”脱脱渔重复一遍。

    樱晨惊讶万分,大声道:“脱脱渔你疯……”

    “住口!”脱脱渔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她的反常,反而令太皇太后放开了揪住她头发的干手爪,嘿然不语。

    “太皇太后!您还犹豫什么?求您即刻赐臣妾一死!”

    用手捋好松散的鬓发,她再次厉声催促。

    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前殿传来了和尚念经和敲木鱼的声音,锦昭仪素来胆小,想求情,嘴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所有的人都静静等着太皇太后的决定,他们理解不了的是,太后娘娘似乎活的不耐烦了。

    但太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黑郁郁的沉香木雕的供案上,一柱柱回魂香青烟缭绕,一时沉吟未语。

    一个内监气喘吁吁地跑来,躬身道:“启禀太皇太后,刘太医到了。”

    “快!叫他进来!”

    鬓发花白的御医刘一守进来刚要参见,太皇太后一举手:“免了,曹修仪怎么样?刘太医快说!”

    “回太皇太后,修仪娘娘腹中胎儿幸无大碍。”

    太皇太后大大松口气,手上缠绕着一百零八颗菩提珠,合什念到:阿弥陀佛!没事就好!

    贤太妃却很失望,追问一句:“龙嗣没事,那曹修仪一定伤势严重,生命垂危?”

    她这话大有诱导的嫌疑。

    哪知刘一守道:“曹修仪娘娘受伤是有,但不至于生命垂危。只是因为躲避祭鼎,跌了一跤,脚踝崴了,肿的馒头似的,但孕妇不能用活血化瘀的外用药,只怕消肿要比常人慢上许多。另外,衣衫袖子被火,也幸亏扑灭及时,只是手臂有一些轻微的烫伤和擦伤。”

    贤太妃惊呼:“这样也没流产?真的命大!”

    那个要被拉出去掌嘴的马公公颤巍巍道:“这样子,老奴可得活了!”

    太皇太后满是皱纹的嘴一扁:“是啊,你能活到死!真是的,越老越怕死,你学学你的太后娘娘,誓死如归,催的刚才哀家差点儿杀了她!”

    马公公咕哝:要是老奴老了老了还挨一顿嘴巴,真是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贤太妃此时又上话:“太皇太后,龙嗣虽然没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太后娘娘恶意把有孕的嫔妃推倒在火里,先帝在的时候,后宫里也没人敢这么做,这要是不罚,以后这宫里人人效法,曹修仪肚子里的孩子要保住可不容易哦!”

    太皇太后又问左右:这种事,宫规里一般怎么罚?

    这一次都学乖了,寿康宫的宫人们面面相觑,一起跪下:“太皇太后饶命,奴婢们不敢说阿!”

    贤太妃道:“太皇太后别逗了,这蓄意谋害皇嗣未遂的大罪,是要发送到尚刑司过堂的,怎么可以用宫规避重就轻?宫规里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曝室里幽闭,绝谷休粮三日。”

    “谋害皇嗣?樱晨,你说。”

    樱晨终于被允许申辩了,忙道:“太皇太后,冤枉阿!我们是在曹修仪摔倒后才听锦昭仪说她有了身孕的,不信您可以问锦昭仪。”

    锦昭仪连连点头。

    脱脱渔说了一句:“刘太医也在此。”

    “那刘太医你说。”

    刘一守道:“回太皇太后,老臣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曹修仪有孕一事,您嘱咐不得外泄,所以这宫里除了老臣,只有太皇太后,皇帝,锦昭仪知道……”

    樱晨一拍手,道:“对啊!想想皇嫂有孕连我都不知道,如此一来,说我夫君蓄意谋害皇嗣,那不是故意陷害么吗?”

    贤太妃道:“哼!谁害她?长耳朵的人都听见了,是她自己亲口承认故意把曹修仪推倒的,她还说兄终弟及,为了要寿王当皇帝!”

    太皇太后道:“她这个说法蠢极了!将来皇帝后宫三千,皇子以后还会有很多,多的至少能组成几个蹴鞠队,个个都是储君人选,她害的过来么?”

    这是太皇太后给脱脱渔吃的一颗绝望的“定心丸”,也是给全苇原宫传达一个消息,那就是,没有什么兄终弟及一说,寿王康长大了就是个闲散王爷。

    “那太后娘娘推倒曹修仪是不是事实?”贤太妃又紧逼一句。

    太皇太后道:“你也不用架桥拨火,哀家心里有数,脱脱渔身为太后,不知检点,在国丧之际,和宫里的嫔妃发生冲突,致使曹修仪受伤,就按宫规里最重的罚,曝室里绝谷休粮三昼夜!好好反思反思。”

    脱脱渔强做镇定,道:“多谢太皇太后不杀之恩,在那之前,容臣妾去更衣……”

    贤太妃知道这个宫规,跟赐死差不多,因为三天不给一滴水,必死无疑。

    这宫规杀了多少人?不计其数!……引风点火之计成功,她心里暗暗高兴。

    樱晨担心地喊了一声:夫君……

    脱脱渔不理,一路小跑出了静思堂,一直走到前殿,这里已经闻不到灵堂那腐朽的味道了,一阵清风吹来,趴在白绸裹着的红色九龙柱上,里面隐隐约约透出雕刻精美的金色龙鳞,用手触摸,凹凸不平。

    “太后娘娘,绝谷休粮之前,最好喝一大杯蛋黄酒,不然三天三夜下来,会饿死的。不过,宫里可没有那玩意!”幸灾乐祸的口气。

    柱子后面幽灵般地转出一个黑衣人,抗着一把大紫伞,整个苇原宫,就她没穿孝服,她是皇帝身边的月水莲。

    “你既然跟了他,是不是待在他身边比较好?他现在先帝陵寝,曹秉鲲又离不开此地,他随时被挟持!”

    “太后还是担心自己吧!天机老道的天机营和女将军德德马帅五千白马兵跟着,祁王和您父亲都想做黄雀,叫螳螂捕蝉,所以陛下暂时安全。”

    “这么说,你是他派来杀本宫的?”

    “陛下留下奴婢是为了保护宫里的嫔妃,所以职责在身,曹修仪娘娘腹中有陛下的骨肉,您对那孩子下手,那奴婢就一定要杀了您!”月水莲说话实在太冷,大太阳底下叫人脊背上冒凉风。

    脱脱渔沉默了,半晌问:“既然是陛下的旨意,为何还不动手?”

    “看来不用奴婢费事了,只要进了那个鬼地方,三天后,您就是一具尸体了!”

    “哼!死之前告诉你,你还不够资格来威胁本宫!立即消失,否则月空冥会为你付出代价!”

    “空冥他跟了太后?”

    月水莲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那眼睛里的冷酷,不输杀手,她知道月空冥既然跟了此女,就不会眼看着主人有失,但是算这个太后倒霉,她捻熟月空冥潜入宫中的路线,立刻要去阻止,就冷哼一声,像幽灵般地消失了。

    脱脱渔是故意告诉月水莲的,因为她知道,月空冥就算进来,也没有本事孤身一人,悄无声息地把自己从这个防卫牢不可破的皇宫救出去,也许曹修仪就是把她当做诱饵,等着脱脱党进来救她,等着把父亲的党羽一网打尽。

    死就死吧,她不想再连累别人。

    慢慢从柱子上滑下去,最后一屁股坐在青玉石地上,因为她已经没什么可依靠的了。

    耳朵里传来一声声过来过去的宫人们上下玉阶的问候:太后娘娘安好?太后娘娘万安!太后娘娘……

    即使阴影里,玉石地面也是温热的,她抱着双膝,把脸埋在里面,最后感知这个世界的美好:晚风中飞扬的裙裾,踩在沙滩与浪花之间的赤足。一双明亮的眼神,如海般澄清见底,又如温柔的植物,毫无杂念,装着全部身心的眼神,曾经注视过自己,那双眼睛,来自于……流风……

    就像流风哥哥从不属于她,这怀念短的只在刹那,破锣般的噪音就将她拉回残酷的现实。

    “太后娘娘!原来您躲在这里,跟奴婢们走吧?!”

    她如梦初醒,抬起头,迷茫地睁开眼睛,还以为天黑了,原来是六七个内管监的太监围着,凶巴巴地注视她,个个膀大腰圆,如四面墙,密不透风。

    他们以为她吓瘫了,过来要架。

    她站起来,平静地掸掸纤尘不染的孝服:“别碰本宫!本宫自己会走!”(未完待续)
………………………………

第五十二章 杀鸡给猴看

    永宁宫太后幽闭曝室三天绝谷休粮,宫里的人也没几个同情,但爱美的女孩子却被太后娘娘那身仙女般的打扮收服了。

    第二天,曹修仪发现宫女头发全都扎成太后的发式,只是那种神仙一样的装扮不是人人都能驾驭的,因为国丧,禁止用胭脂水粉,太后娘娘是清水出芙蓉,眉不画如远山,唇不点红若石榴,脸蛋不施粉天然莹白。

    可宫女们就不成了,有几个缺心眼的看起来像疯子,有的像鬼,尤其白衣飘飘,披头散发,病黄的脸,惨淡的唇,回头嫣然一笑吓死人,真叫人哭笑不得。

    锦昭仪不管闲事,她可不行,叫人传修仪娘娘口谕:太后那种装扮出自家学渊源,旁人是学不来的,而且他们父女俩那样的穿法,只有先帝喜欢,如今的皇帝厌恶至极,这一下没人再敢那样穿了。

    这个口谕传遍苇原宫,连脱脱渔待的曝室也未能幸免,太监在外面大声口述,她靠在无限黑暗里听,手抠墙缝,刚刚养出来的葱管似的指甲,生生窝断了……

    如今的皇帝厌恶之极?这话及其恶毒,好像她们父女不但是先帝的禁脔,还想做当今皇帝的禁脔,杀人的法子很多,恶语伤人,有时,比刀子捅更痛。

    曝室有两种惩罚人的方式,一种是在烈阳下无休无止地劳作,一种是黑漆漆的不见天日。

    也许是第二种死的比较快,她的鼻端闻到一股发霉的血腥味,地上黏黏糊糊的,这六尺的空间,有上百年了,所以每一条青石的地砖缝里,和墙上的,都是用无数女人的鲜血勾芡而成,幽闭的空间里也许塞满了冤魂?

    有了曹修仪娘娘口谕的暗示,那些多嘴的内监早把祁王勇那时骂先帝的话暗地里传的阖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其中最让他津津乐道的是,父女俩脱光了衣衫在一个床上侍奉先帝,虽然那根本就不是事实,但所有人坚信,如果先帝不死,那种事说不准真的会发生。

    内监们没了性<<功<<能,越发对这种事加倍的感兴趣,添油加醋,传的万般下流不堪,就跟亲眼得见了一般,反倒把祁王和锦昭仪的风流艳事比下去了,曹修仪却装聋作哑,不加禁止,锦昭仪想管,但鉴于自身的行为不检,也根本没脸张口。

    为了极尽羞辱太后,曹修仪身边的宫人更是拿钱出来叫几个口齿伶俐的内监在曝室外说书:从前有个王爷,府里养了无数男宠女妾,其中有一对是父女……

    脱脱渔在里面,暗暗祈求神明大人,让她什么也听不到,也许这个愿望很好完成,没水喝的她很快昏死过去了。

    前朝的宣徽使齐王阴山放出话来,鉴于这次曹修仪腹中龙嗣安然无恙,下次要是太后娘娘再公然戕害后宫,谋图皇嗣,置人伦律法于不顾,一定彻查背后主谋,叫脱脱家族付出代价!

    一时之间,脱脱党羽如惊弓之鸟,生怕阴山会以此为借口大规模铲除异己,问责信如雪片一般送到永宁宫,堆满了太后还没规整好的书房。

    可永宁宫的人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不出意外,太后再也回不来了……

    樱晨公主急的如热锅上蚂蚁,可作为孝女不能不守在先帝灵前。

    一直到深夜寅时,九重宫门开启,皇帝才从紫华山先帝陵寝赶回来了,随行众人风尘仆仆,疲惫不堪。

    祁王没时间出宫回府,直接到母亲贤太妃处歇息一个时辰。

    尊到了御景宫,锦昭仪就领着人出来跪迎。

    “这么晚还没去休息?是不是宫里发生什么事?”

    尊扶她起来,问了一句。

    锦昭仪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摇头道:“宫里没事,只是您出宫去这么久,嫔妾担心。”

    “朕回来了,你大可放心了,还是赶快睡一会儿,明早会更忙。”

    锦昭仪躬身欲退下。

    尊道:“别回紫宸宫了,来回折腾耽误时间,就到霞光阁躺躺,很快到卯初了。”

    锦昭仪得皇帝体贴,微微一笑:是,陛下。

    和宫女退下。

    尊因先沐浴更衣,到寝殿,瞧见旭已经在前殿的九龙榻上和衣睡着了。

    只是一张小脸越发苍白,眼睛底下有黑眼圈。

    宫人们送上茶点,高启明随侍在侧,尊摇头: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吧?这五岁的小家伙熬的住么?

    伸手摸幼童的额头,有些发烫。

    哪知这个动作使旭立即警醒,睁开大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猛地坐起来,嗓子嘶哑着说:“皇叔,儿臣哭了一天,旁边的小孩子也都哭了一天,儿臣已经干巴巴的了。”

    “不想哭就不哭呗,跪在那里就可以了。”尊抱起他来,示意御前的人拿喝的来润喉。

    高启明很快端来一盏樱桃蜜饮,笑道:旭世子,先帝是您的祖父,他的丧礼您自然要哭了,这是一种礼仪,您瞧,福王,普王,豫王爷的孙子比如,明世子,旦世子,他们也都要举哀。

    旭哼一声:鬼哭狼嚎的多傻呀!

    尊道:“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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