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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洪武末年-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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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哒,妾身知道了。”
他们还没等吃完早饭,木恩就跑来了。
“我的柳大人,皇爷一清早就下旨,快跟奴婢进宫吧!”
柳淳早就知道朱棣是个急性子,顺了两个大包子,塞进袖子里,就赶快跟着木恩去了。
君臣见面之后,朱棣开口就说道:“柳淳,我打算用兵!”
还真是不客气,柳淳感叹道:“陛下,不知道打算对哪里用兵?”
朱棣缓缓吐出两个字,“安南!”然后朱棣恶狠狠道:“朕早就看安南不顺眼了,当年父皇怜悯他们,册封安南国王,让他们安居乐业,这是多大的恩典!可这帮畜生,丝毫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越过边境,向北推进了一百多里,侵占了我大明的疆土。父皇降旨责备,他们置之不理,根本不归还土地,反而继续抢占!”
“朕早就想用兵惩罚……柳淳,你说,朕该不该打?”
柳淳几乎没有半点迟疑,立刻道:“该打,必须要打!臣一万个支持。”
朱棣吃了一惊,迟疑道:“朕刚刚得到了一笔钱,就立刻出兵,是不是太仓促了?还有,你觉得谁领兵合适,朱能如何?”
柳淳摇头,“陛下,杀鸡不用宰牛刀,我推荐海国公李景隆,让他去对付安南足矣!”
奋斗在洪武末年
奋斗在洪武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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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捷报!捷报!
朱棣想对外用兵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了多余的钱,他当然按捺不住。偏巧安南跳出来,朱棣能放过就怪了。
他甚至想要御驾亲征,不过考虑到国务繁忙,朱棣只能暂时忍耐。他打算在三员大将中间选一个,年富力强的朱能,还有骁勇善战的丘福,都是不错的统帅。
即便不派他们,也轮不到李景隆啊!
“柳淳,军国大事,不是儿戏!”
柳淳微微一笑,“陛下,臣可没有开玩笑,对安南用兵,非李景隆不可。”
朱棣眉头紧皱,怒道:“你说明白点。”
柳淳笑呵呵让人取来地图,安南的地形非常有趣,在安南的北部,高山丛林密布,地形非常复杂险要。
假如从广西云南出兵,就不免要越过崎岖的山地,不用打仗,光是后勤,就能拖垮明军,再加上气候的因素,十成战力,发挥不出三成。
故此一直以来,中原王朝都觉得安南那个地方很难搞。
既然很难搞,就一定要派精兵猛将,可一旦这些精兵猛将都不管用,势必会搓动锐气,觉得难以征服,就置之不理。
柳淳觉得有必要跳出这个逻辑怪圈,来思考问题。
“陛下,李景隆固然不成,可安南也没什么名将,双方是瘸驴破磨,彼此彼此罢了,没准李景隆还比安南强一些。”
朱棣差点憋不住笑,你这么说自己的大舅哥,不怕家里闹翻天啊?
柳淳丝毫不在乎,“攻打安南最大的障碍是环境,是气候,是地形,说白了,就是要和老天斗。陛下越是派遣猛将,就越容易出问题。毕竟朝中的大将普遍是跟蒙古人厮杀出来的。让他们去北疆领兵,指挥成千上万骑兵冲杀,没什么可担心的,放到安南那个鬼地方,就不好说了。”
朱棣闭目思量,许久缓缓吐出四个字,“因地制宜!”
柳淳也回了四个字,“避实击虚。”
李景隆本事虽然不行,但好歹领着船队找到了东番岛,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其余名将还未必有他的运气呢!
”陛下请看,安南的北边是莽莽苍苍的大山,攻击非常艰难。可安南的东边,邻近大海的这部分,既是安南的产粮区,又是人口聚居区,更妙的还是没有任何阻拦,只是以大海作为屏障。以当下大明水师的程度,跨海出击,直捣安南的腹心之地,一点都不难。”
……
朱棣和柳淳商议了许久,制定了一整套计划。
不过为了能确保万无一失,朱棣还觉得演一出好戏。
次日早朝,朱棣板着面孔,对群臣道:“朕刚刚接到广西奏报,安南再次进犯我大明边境,杀我子民,夺我疆土,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欲兴大兵讨伐,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要尽快拿出方略,不日出征!”
朱棣刚刚说完,朝臣就大惊失色,蹇义第一个站出来,“启奏陛下,三年的靖难之役,已经动了大明的元气,如今陛下继位不过一年有余,虽然励精图治,但是国库依旧是空虚的。安南虽然是小国,但民风剽悍,气候炎热,历代屡次征伐,结果都是降而复叛,反反复复,难以根治。”
“老臣以为,还是应该先派遣使者,痛斥安南,勒令他们退回……能不打,就不打,这才是上策。”
蹇义说完,立刻又站出了许多人,就连户部尚书郁新都坐不住了。
“陛下,眼下的开支太大了,朝中整军又没有完成,户部可用的钱也不多,臣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臣等请陛下三思而行!”
一大票臣子跪倒,朱棣气得脸色铁青,猛地看了一眼张玉,怒吼道:“你们五军都督府呢?也是这么看吗?”
张玉苦着老脸,他倒不是害怕打仗,而是时机的确不合适。
“启奏陛下,臣以为是否可以调遣云南的兵马,他们熟悉地理环境,以云南兵对付安南,或许能更合适!”
“荒唐!”
朱棣气坏了,“什么以云南兵对安南,分明是你们贪图享乐,不愿意吃苦,才百般推脱,裹足不前。”
张玉被说的立刻跪倒,“陛下,老臣之心,日月可鉴,若陛下真是如此看待老臣,老臣情愿意战死沙场,我要领兵去安南。”
一旁的朱能知道张玉身体不好,年纪又大了,他连忙站出来,“启奏陛下,若是一定要征伐,臣愿意领兵!”
朱棣看了看他们,冷哼道:“君无戏言,安南不敬先帝,杀戮边民,早就该死了。张玉,你劝朕不要出兵,朕就派你的儿子领兵!加张辅都督同知,统帅五万人马,出兵进剿安南,谁都不要劝阻,散朝!”
朱棣气哼哼离开,把满朝文武都扔在了奉天殿。文官们议论纷纷,唉声叹气,天子好战,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朱能见张玉还跪着,忍不住心疼起来,他搀扶起张玉,低声道:“我再去请旨,无论如何,我也要领兵去安南,侄儿还年轻,他,他给我当副手算了。”
张玉满脸愁云,“多谢成国公仗义执言。只是我觉得今天的陛下,似乎有些奇怪!”要知道朱棣很重感情的,很少对靖难功臣说过分的话,尤其是张玉,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难道朱棣是让钱烧坏了脑袋?不应该啊?
朱能冷哼道:“不光是陛下奇怪,那个柳淳也太可恶了,他看陛下骂你,还笑呢!”
张玉皱眉,“柳大人笑了?”
“我会胡说八道吗?”朱能恨恨道:“亏我还觉得他是个厚道人,没想到居然如此过分,真是可恶!”
张玉略微思索,连忙道:“成国公,陛下和柳大人都精明过人,他们一起犯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有文章!”
朱能大惊,“莫非这是一计?”
张玉沉吟一会儿,压低声音道:“咱们现在什么都别问,只管听陛下的,万万不要坏了大事!”
到底是老将,能稳得住。
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有文官上书,要求严惩安南。
京城的报纸也刊发文章,用词之强烈,前所未有。
与此同时,京城禁军调动,云南和广西的人马加强戒备,成千上万的民夫,搬运粮食,兵工作坊,日夜赶工……
一车又一车的兵器铠甲,不断往外面运输,甚至还有许多雨具,以及防潮的帐篷……大明的战争机器迅速运转起来。
“果然,明皇不是个安分的人!”
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咬着牙说道,他正是安南派到大明的间谍,此人的父亲原是泉州的商人,母亲是安南的地方大族。他几次回到泉州,认祖归宗,结交官吏文人,出手阔绰,很受欢迎。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间谍。
一直以来,安南都把北方强邻视作最大的对手,更何况在元朝的时候,还三次远征,几乎将安南灭国。
锥心之痛,铭刻肺腑。
因此安南非常关心大明的动向,故此当朱棣力排众议,宣布出兵的时候,身为间谍,大为惶恐。
可当听说朱棣派遣荣国公张玉之子张辅领兵,他又忍不住笑了。
元朝的三十万大军,尚且奈何不了安南,还怕区区五万明军吗?
过去安南都是诱敌深入,坚壁清野,以游击战对抗强敌,这一次他们决定给大明一个厉害,集中十万人马北上,在山区将张辅彻底消灭!让大明知道安南的厉害,若是能顺势攻取广西,安南可就赚大了。
安南朝野,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之中,而大明的文武,则是忧心忡忡,不管谁去劝阻,朱棣都半点不愿意听,固执地像块石头。
“父亲,孩儿会尽量小心,父亲大可以放心。”张辅充满了信心。
瞧着风华正茂的儿子,张玉略感安慰。
“孩子,爹不好说得太多,反正这次的战斗十分诡谲,你要把握好时机。”
张辅微微皱眉,见父亲欲言又止,他只能点头答应。
“儿,知道了。”
张辅带领着人马,迅速离京,直扑安南……几乎所有人,都对这支人马的前途充满了忧虑,甚至私下里责备朱棣,得意忘形,狂妄自大,随便开启战端,必定会惨败收场。
唯独朱棣和柳淳心中有数,只能说他们的这出戏演得太成功了,把所有人都给骗过了。
“启禀大人,我们已经查出了这几个人,他们很可能是安南的间谍。同他们有往来的大明官吏,不下十余人,其中过从甚密的,有三人。”洛枫把调查结果,向柳淳汇报。
“大人,要不要现在动手?”
柳淳看了看名单,微微一笑,“安南多年经营,安插了这么多人,也实在是不容易。这次务必要一网打尽,你们先等一等,很快就会有非常重大的消息,传到京城,到时候,你们再动手不迟。”
洛枫也懵了,还能有什么消息?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啊?
柳淳笑而不语,整整五天过去,突然,一骑飞至,在骑士的背上,插着一支红色的小旗。
“捷报!”
“捷报!”
“安南大捷!”
“安南大捷!”
这个消息传到京城,所有人都懵了,安南大捷?莫非是张辅打了胜仗?不对劲儿啊,按照时间计算,张辅此刻最多赶到边境,难道安南一触即溃?这也太扯淡了吧?
朱棣接到捷报,终于露出了笑容,“宣群臣到奉天殿,朕有话说!”
不多时,整个京城的文武,除了柳淳之外,悉数赶到。
“诸位臣工,朕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是捷报,大大的捷报!”朱棣顿了顿,才缓缓道:“海国公李景隆率兵三千,攻破安南升龙府,又夺取清化,一路杀敌数万,火焚城池十余座……李景隆此战扬我大明国威,朕甚是欣慰啊!哈哈哈!”
朱棣放声大笑,可群臣都懵了,陛下,大白天的,不要说梦话啊!
就凭李景隆,他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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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抓了个内鬼
李景隆行吗?
这位幸运值点满的家伙,怎么可能不行!
朱棣拿着捷报,用力挥舞,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虽然多次领兵,可朱棣也是第一次发觉,原来战斗还能打得如此轻松,简直是天马行空啊!
朱棣派出张辅领兵,以五万之众,征讨安南,其实就是个幌子,想要吸引安南的主力。
谁知道安南果然上当了,不但集中了十万主力,还调动了许许多多的民夫,想要跟大明死磕。
当他们信心十足,摆好了战阵的时候,李景隆出现了。
这丫的竟然没胆子打出大明的旗号,而是伪装成了海盗,直接登陆。
等他上来之后,这才发现,安南竟然空虚了,就像是一个肥美的大螃蟹,把盖子掀开之后,里面除了膏就是肉,这还客气什么,吃吧!
李景隆下令人马,四处攻占抢掠,杀得不亦乐乎。
可没有两天,李景隆就发现了问题。
安南内部,竟然不是铁板一块。
原本统治安南的是陈朝,这个朝代也曾经有过辉煌,三次击败元军,就是他们的手笔,还多次进攻占城,开疆拓土,俨然小霸王。
可任何王朝都有衰败的时候,就在不久之前,陈朝外戚,权臣胡季牦篡权,建立起所谓的胡朝。
这家伙当上皇帝之后,随意屠戮陈朝旧臣,嚣张跋扈,弄得地方动荡不安,新旧贵胄之间,冲突不断。
这次明军要征讨安南,胡季牦就打算利用这个机会,一来重创大明,提升威望,给新朝廷增加威势。
二来呢,是把一些反对他的地方势力,借明军之手,给彻底消灭。
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胡季牦的算盘叮当响,可他算得太精明了,反而把自己给坑了。
所有的力量都在北边,结果李景隆如入无人之境,大肆杀戮,打得那叫一个顺当。
可咱们海国公毕竟还是有点脑子的,光靠着他的几千人,能杀多少?
所以李景隆灵机一动,立刻打出大明的旗号。
这回他不装海盗了,不但打出大明旗号,还给陈朝旧臣,大肆封官。
李景隆自称是奉了大明天子旨意,讨伐安南逆贼胡季牦。
所到之处,凡是愿意参与讨贼,一律封赏,而且李景隆还宣称,他只为了不臣之贼,绝不会侵占安南一寸土地。
本来就空虚,又有深刻的矛盾,再加上李景隆的推波助澜,他瞬间就聚集了好几万人,鼓噪着杀向了升龙府。
安南这边最初以为是海盗来袭,没当回事,等他们意识到是明军杀来,立刻调集力量,仓促迎击。
李景隆督帅两千人,跟安南的两万多兵马杀到了一起。
在战前李景隆已经交代了,打不赢就赶快跑,反正他不要面子。
结果开战之后,李景隆乐了,安南居然弄了一大堆的战象,冲击明军。这可怪不得老子,是你们自己送死!
安南这边也是无奈,他们的主力都在北边,只剩下象兵可以对敌。
而明军这边,最强的就是火器,不光有火铳,还有火炮,火箭,李景隆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安南的人马扔去。
说实话,人没打死多少,可大象吓坏了,这些庞然大物纷纷掉头,反而把安南自己人给冲垮了。
按照正常思虑,李景隆该攻击升龙府了吧?
不!
这位怎么可能走寻常路呢!
他把陈朝旧臣,地方豪族都召集过来了,“我是大明钦差,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不会欺负安南,就是不会欺负。都城在前,我明军不入。你们现在就去攻城,如果遇到叛逆大军来援,我替你们挡着。”
有这么一位义薄云天的钦差大臣撑腰,安南的人马放心了,他们呼喊着,扑向了升龙府。
如果李景隆去攻城,没准也能拿下来,但损失不会小。
可是让安南人自己打自己,情况就不一样了。城中的陈朝旧部,反对胡季牦的力量,里应外合,一举攻克了升龙府。
“国公爷,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下面人好奇问道,他们跃跃欲试,想要进城分一杯羹。
李景隆却骂道:“傻蛋,胡季牦还有十万大军呢!京城都丢了,他肯定要拼命的。咱们进城,替这些蠢驴挨刀剑啊?”
手下被骂得没脾气,“那,那要怎么办?”
“简单。”李景隆得意道:“给我往南杀,本国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专啃硬骨头!”
听李景隆的话,下面人都傻了,国公爷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老虎在北边呢!
你往南边杀,那叫柿子捡软的捏好不!
李景隆才懒得跟下面人掰扯,反正听令就是了,他督帅人马,直扑清化。
从头到尾,李景隆这家伙就不按套路出牌。
什么脸面啊,什么战功啊,他全都不在乎。咱老李跨海而来,辛辛苦苦,干嘛自己找不痛快。
这南边也没多少兵马,又盛产稻米,肥得流油,不抢一把怎么行呢!
就在李景隆向南的过程中,又一个大馅饼落到了他的头上。
之前安南一直欺负占城,胡季牦就是靠着攻打占城立下了军功,才能篡权成功。一句话,占城被安南压得喘不过气,几乎有亡国的危险。
李景隆的出现,让占城看到了希望,这个到处杀戮放火的海国公,居然享受到了箪食壶浆的待遇。
占城派出船只,给李景隆送来军需。
尤其是看到明军山一样的海船,忍不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弄清楚了情况之后李景隆立刻又假传圣旨了。
“上国知道你们被安南欺负得太苦了,我是奉了钦命,讨伐安南,给你们出气的!放心,有大明在,就不会让占城吃亏!”
李景隆盘算了一下,他一路上也疲惫了,人马也该修整了。所以呢,他干脆带着抢掠的东西,潇潇洒洒去了占城。
到了占城之后,李景隆也不消停,他鼓动占城组成兵马,协助上国,一起讨伐安南……就这样,李景隆又忽悠了好几万人,虎视眈眈,只等安南的消息,就要挥军杀过去。
……
接到了李景隆的捷报,朱棣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家伙一路上就没真正打过硬仗,唯一拼命的就是跟象兵交锋。
可看看他的战果,攻克升龙府,攻克清化,抢掠粮食上百万石,杀戮安南人马数万,自身的损失不到一百人。
顺便还拉拢了占城,得到了数万人马。
别说朱棣了,就算满朝的武将,也都疯了。
以如此之少的兵马,取得如此巨大的战果,就算古之名将也做不到啊!这李景隆成了大明战神了?
靖难三大国公,互相瞧了瞧,你服气李景隆吗?
当然不服气了!
可不服气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忍着!
人家这仗打得就是漂亮。
丘福沉吟了良久,这才缓缓道:“启奏陛下,海国公突袭安南,的确是飞来一招,精妙无比。臣以为这是陛下运筹之功,臣等五体投地。”
听到丘福的话,朱能差点笑喷了,这老丘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宁可去拍皇帝的马屁,也不愿意承认李景隆的功劳。
可试问朝堂,又有谁愿意呢!
“臣等恭贺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家伙一起跪倒山呼,激动的满脸泛红。
朱棣微微哼了一声。
他并没有让群臣站起来,而是自嘲一笑,“列位臣工,朕的确略施小计,瞒过了所有人,可你们知道吗?朕为什么要这么做?”
群臣不知,只能趴在地上。
朱棣的脸色很难看,“朕不得不说,我大明的臣子之中,居然出现了无耻的叛逆!他们私自将军情泄露给安南,如此逆臣,朕岂能放过!”
“宣柳淳上殿!”
太监急忙高喊,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柳淳竟然没有在金殿上。
不多时,柳淳走了进来,冲着朱棣施礼。
“你把查到的情况跟大家说一下吧?”
“是!”柳淳朗声道:“臣经过彻查,一共有多达十七位朝臣与安南方面有往来,其中就包括翰林编修……谢广泰!”
“什么?”
当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蹇义,“不可能!柳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个谢广泰不是那种人,他,他怎么可能勾结安南呢?说不通啊?”
蹇义不停摇头,茹瑺沉吟道:“谢广泰中进士,入选翰林,他的文章老道,人品端正,又出身名门,的确不应该啊!”
还有许多大臣也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两句。王家,谢家,都是千年豪门。虽然在两宋之后,就不讲究门第,但是这个谢广泰的祖宗确实辉煌过,而且谢家经常出官员大儒。
谢广泰的祖父在十年前去世,他是名满江南的大儒谢芳,蹇义考中进士之后,还曾经亲自登门,拜访谢老先生,持学生之礼。
谢广泰进入翰林,许多人都说谢家又要重兴,怎么转眼之间,竟然跟安南人搅合在一起了?
“诸公,莫非不相信锦衣卫的调查吗?”
大家伙互相看看,为难道:“柳大人,非是我等不相信,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柳淳也不废话,他手上有足够的真凭实据,让所有人闭嘴!
“陛下,请准许证人上殿吧!”
顶点
………………………………
第603章 一个白痴
面对这个匪夷所思的案子,朝臣上下,几乎没人相信是真的,都觉得柳淳是有意陷害,毕竟千年大族,名儒之后,朝中的翰林清贵,怎么可能干出里通外国的事情,不可能,绝无可能!
谁会傻到不顾荣华富贵,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只不过随着柳淳将一个个的证人叫上来,听过他们的叙述,奉天殿上,所有官员都觉得不寒而栗,有人偷着擦汗,有人更是心惊肉跳,别说是谢广泰了,就算是落到自己的头上,也未必扛得住啊!
到了最后,谢广泰终于被带了上来。
“罪臣拜见陛下。”
朱棣把头扭到一边,对这种畜生,根本不屑一顾。
“你既然知道自己有罪,就原原本本招供,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出来,若是有隐瞒,朕绝不客气!”
谢广泰低垂着脑袋,点了点头,“罪臣遵旨,这事情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大儒谢芳去世之后,谢广泰为祖父守孝三年,在坟前结庐苦读,自觉学问大涨,这才进京赶考,想要一举成名,重兴谢家门庭。
他怀着满腔的壮志进京,在京城租住了一个小院,每天出入,去拜会学者,结识各地的才子,砥砺学问,磨炼文章……争取利用最后的一点时间,提升本事,为了会试冲刺。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邻居搬进来一家人,每天下午时分,都会有悠扬的琴声传来。
谢广泰是个文雅之士,在音韵上面造诣颇深,他听得出来,对方有些功力,却又难以登堂入室,谢广泰不是个多事的人,他没有跑去说什么。
只是他注意到,不断有人进出隔壁,似乎这些人都是来传授琴技的,只不过水平参差不齐,偏偏这家给的酬劳还非常丰厚,甚至到了夸张的地步。
有一次谢广泰亲眼看到,竟然是一包金瓜子,这也太大头了。
谢广泰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就跟邻居说了,这些琴师都是骗子,没有真才实学,如果跟他们学下去,什么都学不出来。
谢广泰好意提醒,到了晚上的时候,邻居果然来拜会。
攀谈之后,对方十分客气,请谢广泰过去,他推脱不过,就去了隔壁。谢广泰发现对方竟然是个豪富之家,用具器皿都极为奢侈,只是谢广泰却看得出来,其中混杂了不少假货。
显然这家人并不清楚,还拿着假货炫耀。
一句话,这是一家土包子,暴发户!
谢广泰心中有了判断,他被带到了凉亭,在上面坐着一个女子,前面有帷幕挡着,看不清楚面容。
谢广泰只是弹奏了对方经常演奏的一曲,并且随口指点了两句,就想告辞。哪知道对方竟然颇为意动,主动去了帷幕,出来跟谢广泰见面。
对方是个二八佳人,身形十分娇小,五官精致,皮肤嫩白,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罩着一层水雾,楚楚动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念。
谢广泰虽然见过一些市面,可面对这个女子,还是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更何况这个女人对他的琴艺五体投地,眼中全都是热情,那是一种纯粹的、不惨假的,好学的热情,让人难以抵挡。
谢广泰根本无法拒绝,就这样,每天都过来指点一段时间,而女子的琴艺也飞速提升,仿佛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一日千里地进步。
哪个老师不喜欢聪明的学生,可随着会试之期邻近,谢广泰生怕影响了科举,他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对方的一片热情。
百般无奈,只有一狠心,偷偷搬走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这一走,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只能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直到科举考试之后,他蟾宫折桂,又通过馆选,成为了翰林。谢广泰突然接到了一份请帖,希望他过去赴宴。
谢广泰如约而至,结果就在雅座的对面,再度响起熟悉的琴声,竟然比之前高明了无数倍。
这一曲下来,谢广泰听得如醉如痴,眼圈都红了。
等到曲终之时,那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谢广泰的面前,眼泪模糊道:“恭喜先生高中,奴家苦练三个月,可能入先生的耳?”
女孩柔弱的声音,连同精妙的琴音,交织在一起,谢广泰的心仿佛被重击了一下,克制的情绪,一下子奔涌而出。
“我,我就觉得,是一件特别宝贝的东西,失而复得一般。我欢喜异常,什么都没有想过,只是想听她弹琴,跟她说说乐理。”
“我想着,这就是伯牙子期之交吧!刚刚中进士,时间很充裕。我时常去指点她弹琴,我们之间聊的事情越来越多,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大明的子民,而是安南人。”
“她的祖上就是安南的商人,往来中原和安南之间,后来就在应天安身。几十年下来,积累了丰厚的家底儿。”
“有了家底儿,日子越来越好,他们就拼命喜欢上了大明的一切,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从小开始,不惜花费重金,只为了能沾染一点中原的文采教化。”
谢广泰说到这里,忍不住自嘲苦笑,“我,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此一个单纯的女子,竟然会是安南的细作,我当初完全没有料到。或许我们的相遇就是孽缘吧!我想她也是无辜的,只是被家中胁迫了而已。”
听着他的叙述,在场的文官们暗暗思量,不由得嘴角抽搐……他们相逢在科举考试之前,那时候谁知道谢广泰能不能考中,彼此接近,多半就是缘分。
而且他们以琴艺相合,正好戳中了文人的软肋,别说谢广泰了,换成自己,没准也会上套啊!
这帮安南人怎么这么会算计?
柳淳微微冷笑,“谢广泰,你的确没有说假话,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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