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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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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心中一动,但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略带诧异地问“不错,那又如何”
“那些官港都是工部营建,产权也是挂在工部的。”魏学曾果然说到了高务实心动的点“工部的意思是,这些官港在工部手里只能勉强保本,甚至南方三港居然还要赔钱,所以不如乾脆卖出去不知求真是否愿意接手”
高务实知道魏学曾所说的“南方三港居然还要赔钱”并不是指开港本身赔钱,问题是那个引税和进出口税并不是工部的收益,工部能拿到的只是单纯的港口运营收益。但工部哪里会运营什么港口
天津港靠着高务实的私港带动,形成了一些些规模效应,所以工部还能混个勉强保本,而南方那边流行的是各大家都有自己的小港口这里要补充说明一下,这个时期的开港并不是向后世那样基本只有一个巨大的主港,而是很多私人都可以自己建个码头就号称一港。
比如泉州开港,私人港口居然有好几十个,而其中绝大部分都只是有一两个码头而已。
如此分散,自然也就很难形成规模效应,从而让官港也跟着沾光了。
虽然心动不已,但是在商言商,高务实还是故作为难地道“既然魏部堂也说南方三港都在亏钱,您还把这个当做交换给晚生”
谁知魏学曾摇头道“在工部手里亏钱是不假,但在求真你手里,哪能亏钱求真,我虽然不会做买卖,但这点眼光自信还是有的,这三处官港营建费用过二十五万两,再加上天津官港,总的营建费用接近四十万两。现在虽然过去几年,但估算三十五万应该没问题吧你再饶我一点,我把四大官港打包卖给你,你免了今年河工的水泥款,再给工部凑足十万两,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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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皆大欢喜
魏学曾的建议,其实高务实是很满意的。
四大官港的建设本身花了多少钱,这个高务实并不在乎,因为在高务实看来,这些花费有很多都没花到实处,其中很大一部分,等高务实拿下之后可能都要推倒重来。
高务实在意的其实是另外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工部退出之后,实际上大明就没有所谓的官港了,全面铺开的都是私港。而在私港方面,京华的建设和运营能力可以全面吊打其余那些“散户”。
为什么京华天津港拥有日渐丰富的运营港口经验京华基建拥有大明第一的工程建设能力而京华水泥厂则可以“内部价”的水泥,大量水泥的使用,让建设标准上去了,却让建设成本下来了。
要知道在港口附近,因为海风和降雨较多的关係,木质建筑本身使用寿命就比乾燥地区要低,而且建筑里面也更容易因为受潮而导致货物受损。所以全面使用砖瓦水泥建筑的“京华标准”,本身就是一张吸引海上客商的名片。
再加上规模化运营等等各项优势,可以说只要京华拿下了四大官港,大明的港口就只分两类了京华和其他。这种品牌效应可是高务实一直孜孜不倦在追求的,为何他的产业全部挂“京华”的牌子也是出于这一点考虑只要看见“京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实力雄厚”
这个年代没人能统计某一家巨富到底有多少财富,很多时候商人行商讲究的就是一个信誉,而高务实打造的京华这个品牌,现在已经可以拍着胸脯说“京华”二字就是信誉
第二个方面则是区位优势。区位优势是他前世接触得很多的一个词,如果换成当时一位香港地产大佬的话来说,就是“房地产成功的核心因素有三条位置,位置,位置”
在大明这个封建帝国,谁能拿到最好的位置毫无疑问肯定是朝廷啊连高务实的天津港都是紧挨着朝廷官港建设,可见最好的位置肯定是被朝廷徵收了现在可还是万曆朝,不是崇祯朝,朝廷要这块地你敢不给吗
所以不仅天津官港位置好,南边的宁波、泉州、广州三大官港,也同样是佔据着最好的地理位置,高务实如果接手的话,相当于是工部顶着朝廷的名头帮他把“拆迁”工作干完之后,把最优质的产业低价卖给他魏学曾显然不是地产大佬,他只算了建设港口的成本,而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地皮如果不是朝廷出面拿下的话,该要多花多少冤枉钱他更没有意识到这些地皮在京华的高效运营下,升值起来会有多么惊人
而第三个方面则是,高务实一直念兹在兹的向南方扩展,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取得了一个绝佳的切入口。原本高务实几次想在南方港口买地,结果都很不妙,即便他在北方已经是商业巨子,政治上的隐藏力量更不必说。可是在南方,天高皇帝远,当地的官绅巨富有大把的理由和办法将高务实排挤在外,根本找不到什么好的切入点。
尤其是高务实在南方的合作伙伴临淮侯府也没有那个能力帮上这么大的忙,他们家的爵位中间是断层过的,实力确实有限,顶多也就在卫所方面能帮一帮,其他都不靠谱。而徐鹏举一事后,虽然徐邦瑞这个继承了魏国公爵位的新国公算是受了恩惠,但他一时半会还没法扭转徐家内部对高家的反感,所以他也只能私下致信表示感谢,明面上也一还帮不上忙。
而现在只要高务实答应这笔交易,他立刻就拥有了位置最佳的三个南方私港,在南方一次性获得了三个立足点。
仔细想想,魏学曾实际上是给了高务实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暂时赊欠水泥货款,根据高务实的意思,赊欠可以,赊欠的额度要商议,顺便该有的利息估计也免不了另一个就是刚才这个私港抵货款的交易,高务实直接免除今年的水泥货款,另外再加点钱进去,四大官港直接转手给京华。
这个选择题也许在魏学曾看来差别不大,但在高务实看来差别那是太大了,他毫不犹豫地道“既然魏部堂对河工事务如此重视,晚生作为河南乡梓,自然也要尽一份心力四处官港晚生要了,其余条件也都按魏部堂的意思照办。”
魏学曾大喜过望,暗道这可是再好不过了,不光丢了个每年赔本两万多两银子的大包袱,还“赖掉”了近三十万欠款,更别提还有十万两银子的现银入库。这一来,就算今年户部拨付大减,好歹我工部还是能喘过气来
魏学曾魏部堂连忙站起来向高务实拱手致谢,高务实面厚心黑,竟然还能笑吟吟地接受,一副“我这可是看在你魏部堂的面子上才吃这么大一个亏”的模样。
魏学曾连连感激,但正事还是要问清楚“不知那十万两银子”
“银子好办。”高务实笑道“就不知道工部是打算直接要银子还是有其他考虑”
魏学曾微微一怔“其他考虑求真是指”
高务实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主要有两种考虑,一是这十万两依然可用于购买水泥,无论是今年的还是明年的,这笔银子可以直接冲账,咱们也就懒得多过一道手。二是这十万两可以用来僱佣京华基建来建设黄河改道的最后工程您是知道的,既然河工的户部拨款不足,那除了水泥之外,僱工等方面多半也会有所削减,到时候会不会影响改道工程的整体进度,现在恐怕还不好说,最好是早做准备。”
“哦”魏学曾皱起眉头来,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此事恐怕本部堂还要和河总方面商议商议才好作答,要然咱们先把前面的交易完成,这十万两银子怎么交易,等于河总方面商议之后,我再答覆你”
高务实笑道“自然可以。”不过他说是这么说,心里还是希望能不直接拿钱出去给自家揽生意显然才是更好的办法,只不过这个意图或许过于明显,魏学曾显然要先跟河总方面通通气。
挽留二位部堂在高府吃个晚饭,不过二位部堂都婉言谢绝了,高务实倒也猜到他们不会留下吃饭,于是把他们客客气气送到大门口。这场交易可真是皆大欢喜。
客人走了,高务实就不得不把精神转回当前的问题上来皇帝说让他在来京参加会试的举子里面给三公主物色驸马,这件事到底怎么操办才好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究竟有没有可行性这些来参加考试的举子,显然对于仕途还是颇为嚮往的,让他们放弃“近在咫尺”的文官前程,却去当一个除了挂名之外基本什么事情都干不了的劳什子驸马,这事儿只怕是有些不好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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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青春叛逆'第4更'
“大少爷,根据北直隶己卯年乡试中举名单的整理结果来看,京畿附近举人未曾成亲的一共只有二十三人,而您这段时间已经见过七位,另外十位明确表示拒绝,而最后剩下的六位也都已经表示在高中进士之前不会考虑成婚之事,您看”
说这话的是高陌,他这段时间算是被高务实抓了壮丁,堂堂内务处的处座竟然被用来调查北直隶京畿附近的未婚举子,算是倒霉到家了。
觉得自己比他还要倒霉的高务实听了这个汇报,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软软地瘫倒在太师椅上,以手扶额,有气无力地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
高陌也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大少爷,小的觉得这件差事怕是要办砸了这些年轻举子谁肯放弃大好前程去尚公主啊咱们大明的规矩摆在那儿,尚了公主之后,跟圈养起来也差不多了,哪有做进士老爷的威风和前程”
高务实懒得说话,这些道理他当然知道,要不然以他高拱衣钵传人的地位,河南新科解元的“学位”,何至于混成现在这样,京畿举子一听说高龙文请吃饭,居然好几个都吓得连夜“访友”跑得无影无踪
真是哔了狗了
“看来找举子只怕是不行了,我得给皇上说一声,让他宽宥宽宥,咱们得把标准调低一些,我看秀才就很不错了。”
高陌连连点头,而且补充道“就算秀才,小的以为也得找那些家境一般的,家境好的那种,恐怕都不太容易答应这事儿。”
高务实不禁又是一阵叹气,末了也只能道“你持了我的名剌去宛平和大兴算了,宛平都不用了,就去大兴县衙,找他们抄一份县内秀才名单,最好也跟这次一样,先把年轻并且没娶妻的挑出来,咱们还是老办法,广撒,多敛鱼,择优而取之。”
“大少爷,这事儿不用先见过皇上之后再办吗”
高务实摆手道“不要浪费时间,我这么一个大忙人,难道就吊死在这么一件事上了再说,我现在毕竟是白身,自己去见皇上也不合适,这事只能托人传话。”
托人传话很简单,高务实在宫里有的是门路,不过给皇帝传话这事目前只有陈矩最合适,当然还是得找他。
最多不过一个时辰,陈矩便收到了从宫外传进来的消息,他知道高务实的消息在皇帝这儿有足够的优先级,二话不说就趁朱翊钧讲读休息的空隙把事情报告给了皇帝。
朱翊钧一听就不乐意了,忿忿不平地道“这些举子真是不知好歹,朕的御妹何其高贵,能不能准其尚之还没定呢,竟然还一个个借访友逃窜有那么可怕吗”
陈矩面色尴尬,勉强道“皇上所言极是,不过也怪不得他们有眼无珠,毕竟他们也没见过三公主,哪知公主倾国倾城,仪态万千。”
倾国倾城肯定是吹捧了,不过朱翊钧的妹妹们的确长得都很不错,即便以高务实的眼光来看,也是上选了。而且此时流行的美人还不同于后世的整容脸、蛇精脸,而是以鹅蛋脸为最佳,偏生老朱家的女儿似乎大多都传承了这一脸型,那就更是典型的加分项了。
不过这倒是不奇怪老朱家选妃也是按照鹅蛋脸挑选,这么多代美人基因加持之下,真要想长得丑,那也是很难的了。说起来,明代的皇帝大多比较有“福相”,这多半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至于皇帝们大多偏胖,那倒是很好理解换了谁被文官们限死在皇宫之中轻易不得外出,谁都得胖啊
肥宅之所以肥,还不得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因为宅这些皇帝甭管自愿还是被迫,反正都得宅着,而且身为皇帝,也不可能不讲点仪态,难道还在皇宫里跑步锻炼不胖才怪了。
按照高务实的观点,朱翊钧现在是仗着还年轻,新陈代谢还够快,所以胖得不明显,只是显得略有点婴儿肥一般,再过些年肯定也得胖起来。再说没准还有朱高炽的胖纸遗传在里头呢。
朱翊钧听陈矩这么一说,稍稍消了些气,他心里其实未尝不知道这些举子为何抗拒尚公主,老实说他站在哥哥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当然是很恼火我妹妹哪不好了,你们这么给脸不要脸
但站在皇帝的角度来考虑,他也只能一声叹息。
沉默了一会儿,朱翊钧才有些落寞地摆了摆手“朕知道了,你让务实看着办。秀才嘛学问肯定是差了点,但人品倒也未必就差,能考个秀才,总也是知道些道理的人了
陈矩松了口气,连忙应了下来,他刚才就怕朱翊钧大雷霆,毕竟皇帝这几年年岁渐长,脾气也是一天天见长,宫里的內侍现在都有点怕他。一年多以前高观政经常来陪读的时候还好点,皇帝如果脾气还有人拦着,现在那可是没有人轻易敢拦了
陈矩吩咐人把消息给高务实带出去,朱翊钧自己思来想去却觉得有些对不住妹妹,忽然站起来道“摆驾,去慈宁宫。”
陈矩知道皇帝这是去慈宁宫找妹妹把话说清楚去的,要不然一般情况下,他只会例行公事地去给太后请安。
请安是皇帝每天的必备功课,说起来也挺累的,东宫西宫两边跑,偏偏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毫无油盐的几句固定对白就完事,还愣是风雨无阻不能缺了一天,甚至皇帝偶尔抱恙,也不能不去给两位母后请安,否则要么吃郭阁老的批评,要么被外廷言官抨击,也难怪脾气日渐变坏。
等到了慈宁宫,才知道李太后在慈宁宫后面的佛堂静修,吩咐过没有大事不准打扰,朱翊钧反倒松了口气,小声对陈矩道“前年务实劝我在慈宁宫后面给母后建个大佛堂,我还觉得他是没事找事,或者是以为我内帑钱多得没地方花,可现在看来,他这个主意简直妙极了”
陈矩莞尔一笑,也小声道“皇上圣明,高观政历来都是目光长远,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谁知道他这么一说,朱翊钧却忽然脸一垮,叹道“说的是,可是这件事连他都觉得难办,我我要怎么和尧娥说呢”
陈矩一时语塞,支吾道“三公主贤淑,想来一定会理解皇上的难处。”
朱翊钧突奇想,问道“诶陈矩,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务实那边挑得差不多了,我再找个机会带尧娥出宫,让她悄悄看一下务实挑中的人选,只有尧娥自己满意了,我才答应下来。”
陈矩愕然,有些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出宫这种事恐怕还是要少一些,万一要是被现了,不单外廷喧嚣,只怕太后这边也交代不过去。”
青春叛逆期的朱翊钧哪里听得进去,把眼一瞪“怕什么朕又不是和武宗一样到处跑,就在务实府上走一走,能有什么危险父皇当年不也时不时就想着去裕邸怀旧么”
陈矩只好闭嘴,不过心里却忍不住想可是先帝去裕邸怀旧,照样被言官们逮着一通骂啊
………………………………
第156章 侯小哥儿
十一月辛酉,初雪已落,朔风渐寒。
顺天府,大兴县,黄村。
一名衣着单薄的年轻人右手拿着简陋的木质鱼叉,左手提着一条鲫鱼匆匆地回到村中。
“侯小哥儿,又去埝潭给你婶子抓鱼了”村口的王老木匠笑呵呵地招呼道。
被称作侯小哥儿的年轻人咧嘴一笑“是啊,王大爷,快过年了,您老还没忙完呢”
“嗨,哪有那么快的这几年京华铁厂起来之后,咱们这些人算是傍着吃了几口安生饭了,做不完的活儿,老汉今年接的这批犁耙,要是放在往年,十年都卖不完呢”
“呵呵,那是,王大爷手艺扎实,您做的犁耙,十年也用不坏啊”年轻人乐呵呵地赞了一句。
王老木匠哈哈一笑“侯小哥儿不愧是秀才,说话就是好听。不过说来也是奇了,那京华铁厂一年做这么多犁头,卖得完么可别将来突然不做了,我老汉可就没地儿吃饭了。”
侯小哥儿摇头道“王大爷,人京华的来头打大呢,您老旧甭操这个闲心了。”
“是么”王老木匠有些疑惑“多大来头啊”
侯小哥儿答道“京华的东家,是万历皇爷的伴读,他的伯父您也应该知道,是前几年那位高阁老,高文正公”
“哎呀”王老木匠连忙放下手里的刨子,用力在裤腿上擦了擦手,朝北方拱了拱手“高阁老可是好人呐,那是海青天都夸过的大清官侯小哥儿,你是不知道,咱家祖上本来也有七八亩地,可惜早就被人弄走了。前几年,高阁老派人来清是叫清丈还是怎么的
反正,楞是查出那地是咱老王的爷爷辈手里丢的,而且还是被人敲诈去的,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高阁老派来的大老爷就把咱叫了过去,补了田契给咱诶,侯小哥儿,你是人,你说说,这么好的青天大老爷,怎么就走得那么早呢”
侯小哥儿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听宛平的几位年兄说,高阁老当年是劳累过度,生生累死的。”
“啊呀”王老木匠一脸惋惜“这老天爷可是太不长眼了。”
侯小哥儿刚才抓了鱼回来,裤腿还是湿的,这会儿有些冷了,忙道“王大爷,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给婶子熬鱼汤去,您老慢忙”
“去吧去吧。”王老木匠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等侯小哥儿走了,他才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小猴子也是命苦,爹娘走得早不说,一个叔叔养了他几年也死了,现在婶婶也得了病,要不是自个儿争气,考中了廪膳,可怎么熬得下去”
房门打开,却是王老木匠的老伴儿走了出来,接口道“可不是嘛,说来真是怪可怜的,要不是今年他婶子这一病,搞不好侯小哥儿就去参加乡试,中个举人回来了。要是成了举人老爷,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清苦听说他家里还欠了六七十两银子”
“是啊,那是他叔在的时候治病花的钱,被人利滚利滚上来的,他要是今年考了举人,这点银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偏偏唉,一个廪膳,一个月才能拿多少禄米,怕是连利息都付不上哟。”
王老木匠的老伴儿道“好歹他年纪轻,这还没二十岁呢,这么年纪轻轻的秀才,人家也不敢怎么强逼吧万一将来中举了呢”
“那可没准。”王老木匠摇头道“他们家借的可是国公府的银子,国公爷可未必会买一个秀才的面子,哪怕举人都未必,就算他中了举,虽然肯定不缺这点钱了,但该还的银子只怕还是得还。”
老夫妻正说着,村口却来了一辆陌生的漂亮马车,很快马车便驶近了王老木匠家门前的场坪外。二老正疑惑这是哪家老爷单独出行来了黄村,车里却跳出来一个半大孩子,看起来还不到十五岁。
那孩子笑着冲王老木匠拱了拱手“请问老丈,这里可是黄村了”
王老木匠眼神还不错,瞥见那马车上有个他颇为熟悉的标记,乃是两把交叉的宝剑,呈半环抱的模样,护卫着中间的一卷竹简那是京华去年启用的所谓“商标”,京华的人管这个叫“剑胆书心”,而外头一般俗称“剑与书”。
这可是东家来的人,可不能怠慢了,王老木匠连忙上前微微弯腰道“好教小老爷知晓,这里就是黄村。”
那半大孩子笑着摆手“老丈,我可不是什么小老爷,我只是东家的书童,我姓曹,您老可以叫我曹小哥儿。”
东家的书童
王老木匠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上次派来清丈田亩的一位御史老爷,京华的东家刚才听侯小哥儿说乃是高阁老的侄儿,那肯定也是大官啊,人家的书童岂是他一个乡下老朽敢怠慢的,更别说喊人家小哥儿了,连忙学着姿势拱手一礼“啊,原来是东家派来的大老爷,老朽怠慢了不知道老爷前来有何贵干”
那半大孩子自然是曹恪,见王老木匠称呼高务实为东家,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诧异道“老丈何以叫我家大少爷为东家”
王老木匠忙道“原是老朽僭越了,老朽是京华铁厂名下的木工承包户,给京华铁厂打犁耙的,因此冒昧称呼一句东家。”
“哦原来如此。”曹恪笑了一笑,不在计较这些闲事,问道“老丈既是黄村本地人士,可知这村上有一位侯拱辰侯公子,乃是本村的廪膳生员”
“曹老爷找侯小哥儿”王老木匠稍稍一怔,连忙道“有的有的,侯小哥儿刚才给他婶娘去埝潭抓了鱼,刚打老朽这儿过去,他家就住在前面不远的一颗大槐树边,曹老爷一路向前走不到一里路,跟着路转个弯就到了
曹恪笑道“多谢老丈指路,那就不耽误老丈了”
“曹老爷。”王老木匠却急着接口道“您不是来找侯小哥儿讨账的吧”
“讨账”曹恪一怔“讨什么账”
王老木匠连忙把侯小哥儿的家庭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道“侯小哥儿很聪明的,虽然今年错过了乡试的机会,但是下次乡试他肯定能中举,若是欠了钱,将来肯定能还上的。”
曹恪心中一动,面上却笑道“老丈,你误会了,我不但不是来讨账的,反而是来帮侯公子还钱来的,您就放心吧。”
王老木匠将信将疑,但也只能“信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曹恪却不再多说,朝王老木匠微微拱手致谢,转身吩咐车夫道“记得路了吧,走,去侯公子家。”
等他上了车,马车渐渐走远,王老木匠有些担忧地看着逐渐消失的车辙,喃喃道“来帮侯小哥儿还账老婆子,你信吗”
“我有什么不信的”王老木匠的老伴笑着道“许是你那东家慧眼识珠,知道侯小哥儿是个的材料,提前先来交个朋友呗。”
“要是那样才好啊”王老木匠叹息道。
他哪里知道,高务实派曹恪前来,不仅会帮侯小哥儿还钱,更是要交朋友,甚至还要送一桩大富贵给他
………………………………
第157章 人事调整(上)
考察找寻京师附郭大兴县合适秀才作为“预备驸马”人选,这事儿在皇帝看来颇为重要,在高务实看来倒也谈不上格外要紧,总之派人出去四下接触,慢慢遴选和观察也就是了。
毕竟按照朱翊钧给他交的底,万曆八年选中一人即可,因为三公主的大婚时间被李太后定在了万曆九年,时间还算充裕。
高务实目前自己的主要任务,还是充当郭朴和张四维之间的润滑剂,目的是为朝廷大局的稳定贡献力量——好吧,这是扯淡,真实目的是在稳定高党大局的前提下,也不要过分刺激心学一脉。
这两个目的,一般而言是冲突的。
想要稳定高党大局,不光是高务实出面做一下内部润滑就够看,内部润滑只能把矛盾暂时掩盖下来,并不能深层次的消除矛盾。要消除矛盾,或者说至少暂时消除矛盾,关键还是在于要有新的蛋糕可以分配。
所谓“高党”,固然是一个以实学为指导思想的政治集团,但实学强调的只是经世致用、富国强兵,它又不强调做人民的公仆,所以高党上下,要想有凝聚力,也得让他们觉得“有奔头”,这个奔头无非就是前程,前程无非就是陞官。
可是朝廷的官职体系永远都是金字塔形态的,越往上,职务越高,位置就越少,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想补进去,那势必得佔了别人的坑,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说“别人”致仕退休自己让出坑来了,那还算好,万一人家死乞白赖既不肯退休更不肯去死,你能怎么样,还不只是乾瞪眼。
更何况,就算人家退休致仕,或者乾脆死在任上,这个坑让了出来,也未必就非得是你高党的人顶上去啊,人心学一脉没有大佬么?
再说,心学一脉如今在朝的大佬虽然比不上实学一脉的高党得圣眷,可是心学一脉的门人可远比实学要多——心学从什么时候崛起的?
可实学呢?从邱濬到王廷相,这都还只是实学理论派在为实学奠基,真正把实学推动到全国皆知的,正是高拱高新郑,正是他这近十年的主政,才让实学俨然有奋起直追之势。甚至在某些人看来,随着高拱新政的持续推进,新政的效果逐渐为不少士人所讚颂,实学甚至有可能取代心学,成为士林新潮流也说不定。
不过对于这种看法,高务实觉得还是过于乐观了一些,高拱新政对于北方一些偷税漏税不算太严重的家庭所出的士子,可能利益影响还不算太大,但对于南方某些地区的士子,那影响可是太大了,他们恐怕很难因为“国富民强”这个好处就倾向高拱新政,而不顾及自家的大量损失,或者那些出钱供他读书的金主们的大量损失。
但与此同时,因为高拱新政而致富的部分工商业主——譬如海商、丝商、棉商、瓷商乃至茶商等等这些,他们的家庭所出的士子,以及他们所支助的士子们,就肯定是高党的支援者,一旦为官,也基本都会成为高党。
高党,其实说穿了就是实学党,就是改革党。
但是高党的这批工商业主拥趸们现在还刚刚起步,刚刚享受到新政的红利,他们暂时还没有能力影响到高层,他们所提供给高层的支援也还微不足道。
高务实知道,要想他们能够帮得上忙,至少也要等十年之后,没有这十年的孕育期,他们还无法给高党提供多少新鲜血液。
所以高党必须稳住这接下来的十年。稳住了,实学党从此就在大明政坛站稳了脚跟;稳不住,说不定就跟历史上一样风流云散、人亡政息。
换句话说,现在的高党其实根基是很不扎实的,依靠的完全是皇权的力量。而心学一脉则不同,由于现在的心学早就跑偏了,他们现在已经只是嘴里致良知,实际都是致私利,所以尤其是南方一带,已经开始出现各种私人权利至上的思想。
譬如那位自称异端的思想家李贽,就把个人利益说得至高无上,虽然他的思想也包涵了诸如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之类的主张,但国家利益却被完全忽略,这是高务实无论如何都不能苟同的。
在高务实的观点之中,私有财产当然神圣不可侵犯,可是国家利益怎么能忽略呢?国家利益保不住,你这私有财产还谈什么保障?国家如果养不起兵、赈不起灾,什么私有财产能有安全保障?
问一问九边诸镇附近的百姓,他们会不会觉得国家养不起兵是好事?问问北方那些被流民洗劫的州县百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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