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元辅-第1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B∏煳迥晟屹荻加罚哺M驎盐迥辏浇鸷芏叫⒋蟆⑸轿骶瘢謇纯矗世故枪唬绻欢ㄒ籼蓿蔷褪亲鲎芏降氖奔浠瓜勇远獭!
朱翊钧“嗯”了一声,又道“还有吗”
“还有就是政绩了,他其实没有什么军功,不过却边陲燕然。”高务实说道。
朱翊钧哈哈一笑,道“你是想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然后一摆手“好吧,朕知道了。”11
………………………………
第150章 部堂拜访
皇帝带着两位公主走了,高务实送到门口才回了小楼,一进门便看见高陌已经等在那儿了。
高务实没有半点意外,直接道“刚才我和皇上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安排人去一趟阳和,就说我说的,请吴师兄赶紧在宣大做好最后的安排,准备回京出任大司马。”
高陌没有多问,也没有质疑,虽然朱翊钧刚才并没有明确说兵部尚书究竟选谁,但自家大少爷和皇上同窗十年,想必对皇上的语言习惯更加了解,他既然如此肯定,那总不会错,于是躬身应是。
高陌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所谓老不以筋骨为能,这又不是武侠世界,他的主要工作当然慢慢的从保镖性质转为“文职”,把家丁n的团正位置正式让给了高珗,自己出任了高务实新设的“内务处”处长。
不过,这个内务处可不是高务实的保姆处,它的主要职责如果用一个简单的类比来形容的话,就相当于高务实的厂卫。京华体系内部的东厂加锦衣卫,现在内务处打包全乾了。
京华内务处目前处于草创阶段,一共只有三个科,分别是保卫科、特勤科和审计科,内务处的运行资金是高务实单独列账特支的,不走京华体系内部的任何一本账。
保卫科负责的任务比较简单,就是高务实本人以及京中两处住所的安全保卫,其他包括见心斋别院,因为驻扎了家丁n,所以保卫科也是不管的。该科的人手并不多,目前只有不到两百人,但都是从京华名下各个武装体系内精中选精挑出来的,而且特点是都有家室未必一定是有妻有子,但一定是全家都在京华的控制之下。
相对于保卫科的简单,特勤科负责的任务就比较复杂了,不仅有体系内部的监视,也有外部的情报打探,还包括高务实一直心心念念地往南方扩展情报,他们甚至还承担着一些类似于去闽、粤等地寻找“海外流传而来的农产品种子”、“东洋、南洋等地各类海图”之类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任务,所以这个特勤科已经提前预定了内务处“最能花钱科”这个名头。
审计科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配合特勤科存在的,因为特勤科只是负责搜集情报,但并不负责汇总和提出处理意见,所以这个工作就由审计科负责了。顺便,审计科还会对特勤科花钱之后所取得的效果做出评定,如果效果太差的话京华内部也是有“考课法”的。
给吴兑传信这种事,现在当然是交给特勤科完成,高务实交代了这件小任务之后,心里也不禁稍稍有些得意。
我现在是不是也有点布衣宰相的範儿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他心里清楚,布衣宰相这种玩意儿,说穿了就是没有正式身份的狐假虎威,虽然在某种情况下可能比真宰相还少了很多拘束,但借来威势始终是别人的威势,一旦圣眷稍有不稳,这种空中楼阁只能瞬间坍塌。
还得是做真宰相才有意思
就是不知道没有被张居正教到心理扭曲的朱翊钧将来会不会也走到不见外臣的那一步,如果他将来还是要做宅男皇帝的话,倘若只有我高务实一个外臣能见着他,那可就差不多算是真宰相了虽然还是没有开府的权力,可是“隔绝中外”啊,那也是很了不得了,相当于外相内相一肩担。
不过这些都还远,至少现在看起来,朱翊钧同学好像还是很正常的。
诶,等等,好像还是有一点点不正常,至少今天他提到给三公主找驸马的时候,对于“祖制”就颇有些无奈,这种无奈,未尝是不满而又无法改变所导致的。
高务实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看见曹恪匆匆跑了进来,朝他递出两本名剌,道“大少爷,户部尚书张部堂、工部尚书魏部堂二位联袂前来拜访,现在人已经到了大门口,这是他们二位的名剌。”
高务实怔了一怔,接过名剌看了一眼,果然是张学颜和魏学曾二人来了。
虽然搞不清原因,高务实还是立刻吩咐道“大开中门,请二位部堂花厅稍坐,就说我沐浴更衣之后马上就到。”
沐浴更衣乃是会见重要客人的礼节,虽然高务实总觉得这礼节真是浪费时间,但也没有办法,他可不想让这两位觉得受了怠慢。
曹恪下去之后,高务实连忙去洗澡哦,沐浴更衣。
换了一身宝蓝色道袍,又熏了香,这才匆匆赶往花厅。
一进门,高务实就看见两位身穿“大红龙袍”的官员正在争论什么,仔细一看,原来他们俩都穿着飞鱼服,也就是所谓“大红纻丝飞鱼服”这玩意在地方上的文官之中不多见,但在京师高官之中不算特别罕见,连高务实都有。
不过高务实到底眼尖,现其中一位的飞鱼服稍稍有些不同,乃是坐蟒形制,另一位则是与高务实那件一样,为正常的行蟒形制。
高务实拱手朝那身着坐蟒飞鱼服的那位道“晚生见过张部堂。”再朝另一位道“见过魏部堂。”
两位部堂倒也没有端架子,双双起身,其中张学颜笑道“高龙文何以识我”
高务实笑道“闻部堂曾因辽东战功而得坐蟒飞鱼补子,因此识得。”
张学颜恍然,立刻赞道“人说高龙文见微知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魏学曾则笑道“心斋兄,高龙文可不仅仅是见微知着,他那万家生佛小财神的名头,才是今天你来的目的吧”
张学颜哈哈一笑,道“确庵兄,你来难道就不是为此我看咱们还是大哥莫笑二哥,都是来找高龙文求教的,就不要互相打趣了,早点请高龙文想个法子,把眼下这档子事敷平了,才是正理。”
高务实也算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这二位今天联袂前来,还没开始说话呢,就先把伏笔打下了肯定是为钱而来
就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找我借钱吧你们要是个人借钱,那倒是好说,可你们一个户部尚书,一个工部尚书,同来我这儿,只怕不大可能是私人借钱啊。总不会是朝廷找我借钱吧,那这事可不大好办,这里是大明,不是欧罗巴
高务实连忙道“二位客气了,晚生才疏学浅,哪里敢当二位部堂的求教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哦,对了,二位叫晚上求真便是,此是本次河南乡试之后,晚生座师于公所赐之字。”
张学颜和魏学曾毕竟是长辈,坐下就不客气了。坐下之后,先是对视了一眼,才由张学颜开口道“此前玄老清丈田亩一事,想必求真你是知道的”
高务实点了点头“有所了解。”
张学颜歎道“今年六月,户部奉旨核查南北二京及山东、陕西勋戚田赋,查出大事了。”
………………………………
第151章 弦歌雅意'第4更'
高务实一听这话,心里已经大致猜到是什么事,但没有什么表现,只是问道“不知是何大事”
张学颜道“此前玄老主持清丈全国田亩,乃查勘明白全国总田亩约为七百二十万顷,较弘治十五年增近三百万顷,即近三亿亩,当时所查,以湖广、山东等地在清丈后增额最多。,但此番详查两京等地,却现光是北直隶顺天附近,就仍有大量勋亲贵戚隐田存在。”
高务实心道果然是这样。
他歎了口气,问道“结果呢”
“结果不太妙啊。”张学颜摇了摇头,道“早在隆庆二年时,户部就议定,勋戚庄田世代递减之限,具体的说宗室买田不输役者没入为官,勋戚庄田俱听由有司征赋。然而,当时乞请赐田及免田赋者仍络绎不绝。于是今年六月十七日,皇上应内阁所请,命南北直隶、山东、陕西等省勋戚庄田俱进行清丈,要求只按规定给予正数,凡逾额及隐佔者均依法按治,所收地租银解部备边。”
这是根据高拱清丈田亩思路继续推进的题中应有之义,高务实点头问道“查出多少隐田”
张学颜道“顺天等八府州县,丈出官勋备边牧马军屯等地共二千八百三十五顷,每年额徵银六千九百二十两、粮二十四石。又勋戚新旧庄田一万一千五百五十余顷。”
高务实眉头一挑“才这么点”
“是啊,问题就在于此。”张学颜道“京师附近勋贵田地之多,其实大伙儿心知肚明,即便谁也不知道具体数目,但若说只有一万四千顷,恐怕没人会信吧”
那是当然,按照高务实猜测,实际上勋贵所佔之地就算不翻十倍,翻个五倍应该轻鬆惬意得很。
但问题是,清丈田亩是你户部的勾当,你觉得查出来的数值不对,你可以派人重新勘查啊,找我管什么用
张学颜见高务实不做声,略微加强了一下语气“求真,清丈田亩是玄老的遗志,我听王疏庵公说,此事你当年也曾再三建言如今民田清丈已经基本完成,勋贵田地之清丈方兴未艾,若京师不能成功清丈,来来回回只清出这一万四千顷地来,那么隐田更为严重的南京又将如何更不必说,勋贵清丈不成,藩王宗亲之清丈又将如何此系求真所欲见乎”
高务实歎了口气“此事晚生的确曾经再三建言,可事情具体如何操办,晚生一介白衣,又如何插手得了还有,户部清丈为何只清出这一点田地来,张部堂可知原委”
张学颜正色道“勋贵隐田,无非那几种手段,非是查不出来,而是户部吏员久居京中,早已被闻风而动的勋贵鹰犬或收买、或威逼,十停当中能报个一停两停就算不错了。5八5八5读5书,但天下却仍有一人,可不畏勋贵之威,不贪勋贵之贿,秉公理而扬道义,执中平而立规矩便是你高求真”
张学颜站起身来,忽然朝高务实拱手一礼,深深鞠躬“望求真继承玄老遗志,为国理财,不畏言,不贪财,不惧威”
张学颜是嘉靖三十二年的进士,是高拱当年一直很看好的“后生”,曾夸他“张生卓荦倜傥,人未之识也,置诸盘错,利器当见”,意思是说他这个人很会抓重点,越是在复杂的情况下,越能准确的找准要害,把事情一举搞定。
高拱把他当后辈看,称之为“张生”,但毕竟不是师生关係,高务实可没这个胆把人家当同辈看待,哪敢受他这一礼,连忙站起来避过身子,又回了一礼,道“张公如此,小子怎敢克当只是不知张公究竟欲使小子如何为之”
张学颜见高务实这么说了,顿时大喜,与魏学曾对视一眼,魏学曾朝他轻轻点头,张学颜立刻道“我闻王疏庵公此前清丈,曾向求真借取京华工匠学堂数术科学员近百人,历时三年清丈全国民田,我今困于勋贵势大,户部吏员实难成事,也想向求真借些数术科的学员来协助清丈。”
他顿了一顿,似乎是怕高务实不同意,又连忙补充道“当然,此前户部给予的津贴依旧照给,且本部堂保证,此番比前次再加两成”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高务实心中暗道我工匠学堂里的学员,身份全都是我的家丁,他们万事都由我罩着,自然不必顾忌勋贵。可问题在于,我要是答应下来,这京中勋贵的矛头可就都对准我来了我他娘的连个进士都还没拿到,现在就得罪勋贵们,似乎有些麻烦。再说,我跟这些家伙现在关係多好啊,尤其是朱应桢和张元功两个,在上次扳倒冯保和张居正之战中,那可是立下赫赫战功的,我这么转手就把他们卖了,好像也有点不讲义气吧
清丈田亩,这事肯定是要办的,要不然就像张学颜所说,北京清丈不下来,南京也就没戏了,而南京那边的勋贵隐田绝对比北京这边还多得多北京好歹还有皇帝和一大堆文官就在旁边看着,南京那边可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鬼知道隐田有多少了
这要是不清理出来,接下去藩王宗亲的隐田怎么办,还清不清了
而且,这些权贵虽然地位高,但毕竟人数少,如果连他们都搞不定的话,将来那些士大夫们和人的投献田、诡寄田等等,又怎么说不搞了不搞的话,大明只怕还是得死啊
无非张居正给大明续命五十年,高拱这次续命六十年呗,就算加上开海什么的,算它一百年好了,可到最后不都一样尘归尘、土归土
看来这勋贵之田,该清丈还是要清丈,但不能你张学颜给我戴上一顶高帽,我就屁颠屁颠帮你冲锋陷阵拉仇恨去了。嗯,这件事我必须得好好理一理,一定要把仇恨值降到最低,而且还得顺便捞点别的好处补一补
“张部堂。”高务实换了一下称呼,意思是提醒张学颜我要说正事了“这件事,晚生可以答应下来。”
张学颜和魏学曾都是面色一喜,谁知高务实立刻接着道“不过,你得给我宽宥一下时间,不能立刻就办。”
张学颜微微一怔“哦这是为何”
“您也知道,晚上现在即将面临会试,时间紧任务重”
张学颜马上闻弦歌而知雅意,道“那是,那是,会试之重,我等悉知矣。”顿了一顿,又道“我与申阁老、潘部堂还算略有交情,深知此二位均是厚重君子,必不会使贤才遗落,以求真之大才,想来定当高中无疑。”
申阁老自然是指申时行,潘部堂则是指礼部尚书潘晟。
张学颜和魏学曾不同,魏学曾早就是高党中人,而张学颜虽然曾为高拱所提拔,但当时张居正和高拱关係密切,张学颜那时与张居正的关係也很好,同时他和同属徐阶一脉的申时行也颇有交情。
至于潘晟嘛,他的资历其实很老,但始终混不进内阁,现在年纪也大了,估计一门心思就是在致仕之前进内阁转转,将来家中门第也能提高不少。
张学颜这么说,显然是要去给最有可能出任本次会试主考和副考的申时行与潘晟打个招呼了。
高务实倒不需要他们给自己放水作弊什么的,只要不刻意为难就好,所以对于张学颜的这句暗示,高务实并不打算出言反对。
他只是笑了笑,装作并没有听懂的样子,道“那就先多谢部堂的吉言了。”11
………………………………
第152章 天下己任
清丈京师勋贵田亩的话题,在高务实和张学颜双方的默契微笑之中告一段落,接下来魏学曾就要开始说他的正事了。
魏学曾是工部尚书,但是一开口却说了一件仍然与户部相关的事“昨日户部收到圣旨,说自嘉靖间实行一条鞭法,民颇称简便。但诸役冗费,名去实存,有司追征如故,百姓苦之。是以皇上决定纾解民困,依各地所请,拢共核减银一百三十万余两。”
高务实一怔“核减多少”
魏学曾面无表情地道“一百三十万两有余。”
高务实睁大眼睛“那这几年户部收入所增长的部分岂不是填进去了一大半”
魏学曾看了张学颜一眼,张学颜苦笑道“玄老耗费数年心血,使国库年收由三百万两增至五百多万两,增长大概是每年两百一十多万两,这几年边防、河工等处之所以皆尽向好,其实说穿了无非就是解款足额所致。结果今年因为这一道圣旨,实际上增长便只剩八十万两左右了,估计边饷和河工所得款项都要锐减大半。”
“为什么啊”高务实大惑不解“皇上不是不知道财赋的重要性,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魏学曾歎道“此事先是由各地方官员纷纷上疏,言及本地困苦引起,其实他们无非是想说考课法过严,他们无法徵收那许多商税。”
高务实微微皱眉,但还没开口,张学颜又帮忙补充道“然后申阁老便上疏了,说如今国库收入大增,乃有余力纾解民困,不妨把各地历年欠缴的各项赋税、徭役折银减免,如此将来地方上便可以重新开始计算,再没有理由拖欠了。”
但高务实仍然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摇头道“这个道理不对。历年欠缴,不是不可以减免,但减免得有理由。譬如说,某地今年遭灾严重,皇上仁慈,减免当地田赋,并酌情减免当地历年欠缴之田赋,这没有问题。可如此全国性的减免,公平何在我是说,对于那些没有欠缴的地方,公平何在那不就等于说,他们过去正常缴纳都是傻反正拖着拖着就能拖没了”
魏学曾歎道“求真,这番话也就你敢说了,你可知道申阁老这道奏疏一递上去,各地官员纷纷为他叫好,就差夸成花儿了”
“地方官那是自然要夸他了”高务实冷笑道“被减免了历年欠赋的那些地方官要夸,因为他们少了一大笔任务没有可减免欠赋的地方官也要夸,因为万一他们将来也要欠缴呢
所以吃亏的无非是历年正常缴税的升斗小民们可惜啊,这些人可能根本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甚至就算知道了,他们也还是会夸,因为当他们听说皇上又减免了别处赋税的时候,心里只会觉得皇上仁慈,实乃万民之福他们根本不会站在全国的立场上来考虑这件事”
张学颜与魏学曾颇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之前只觉得高务实精明老成,与他的年纪一点都对不上号,现在听了这番话才第一次觉得,这可真是高中玄的衣钵传人
这是“慨然以天下为己任”啊
这年头,能为朝廷考虑一下年入,那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忠臣、能臣了
你说升斗小民
别开玩笑了,升斗小民关他们这些官老爷什么事官老爷们可不缴税啊
尤其是地方官,自古都叫“牧守一方”,何为牧守牧是牧什么啊,牧羊呗羊活着毛,死了肉,既然如此,它们是活着还是死了,无所谓嘛
当然了,现在的考课法就肯定是“恶法”了怎么能既要求我羊毛羊肉,又不准羊起来造反呢没有天理啊难道我这个牧守,还要负责养羊么这么低贱而且麻烦的事,怎么能让我们这些寒窗苦读多年的人来操持呢简直斯文扫地
张学颜被高务实这番话惊得一时语塞,魏学曾则到底是在高拱身边呆了好些年的“老高党”,闻言歎息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高务实打断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魏学曾一怔“这句读”
高务实道“魏部堂可知尊德义”
魏学曾点了点头。
高务实便道“那么魏部堂当知这两句其一,尊德义,明乎民伦,可以为君其二,仁为可新也,义为可尊也,忠为可信也,学为可益也,教为可类也,然否”
魏学曾又点了点头。
“如此,道理不是明摆着么”高务实道“其实孔子也是这样的意思民众知道仁义礼仪的,就可以按照道理去治理倘若民众不知道的,就要让他们懂得道理。总而言之,治理百姓,不能用强迫的方式。”
魏学曾张了张嘴,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倒是张学颜道“教化万民,历代均如此说,可其实如何教化得过来我为户部尚书,便从花钱说起,如今每年能用在社学、县学等处的钱款能有多少教化了多少人若要说万民,则朝廷从哪收取那许多钱粮来教化万民倘若要收那么多钱,恐怕还没来得及教化,万民便要有不忍言之变了。”
道理好像是这个道理,义务教育当然好,可现在的这个大明哪里搞得起义务教育就算全国的小孩子都只接受一年的义务教育,恐怕需要的钱粮都是天文数字,可别义务教育还没搞起来,就已经“天下皆反”了
不过高务实却一点没有色变,反而严肃地道“所以我们才要坚定不移地把考课法推行下去能缴得起税的人为什么不能多缴一些税先不说别人,就说我高务实,众所周知,我日进斗金,可是我居然想缴税都没有名目可以缴除了京华火枪厂和京华火炮厂需要缴税但那个主意还是我自己向三伯提出的,算是我自己给自己制定的税额除此之外,我那么多的产业,居然全部不用缴税,二位部堂,你们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高务实面对瞠目结舌的两位部堂,挥舞了一下手臂,道“大明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其实不是出在小民,正是出在我们这种人身上,尤其是出在我高务实这样的人身上我生来就是官籍,生来就不用缴税,偏偏我还很会做买卖,可是凭什么我不用缴税啊就因为我投胎投得好就因为我家世代官宦,家中人人、代代当官”
这下子,别说张学颜,连魏学曾都不敢接话了,咽了口吐沫,乾咳一声,把话题一转“这个咱们还是先言归正传,说一说今年岁入不足的事吧那个由于岁入不足,心斋兄已经算过了,今年的河工拨款可能要减少六到七成,但是这样一来,黄河改道的大工恐怕就无法按计划完成。”
他乾咳一声,道“这件事涉及河南,所以本部堂此来也是想和求真你商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譬如河总方面买进水泥的款项,是不是能够暂时延缓一二”
………………………………
第153章 在商言商
自从高务实搞的水泥问世,大明已经逐渐接受了水泥这种新型建筑材料,这几年来,光从朝廷的角度来说,大同边墙整修、蓟北边墙整修等工程都大量运用到了水泥。而河工方面也同样如此,连续数年都大量购入水泥,用于加固关键河段以及新挖河段。
按照魏学曾和高务实交底所言,光是今年一年,河工方面用来购入水泥的款项就达到二十七万两,而本年河工的朝廷总拨款也只有七十一万两,购入水泥的花费佔比达到了38之多。
这就很好理解魏学曾为此来找高务实商议赊账的事宜了工部尚书魏学曾与河总潘季驯都是高拱提拔起来的,他们或许敢于将其他款项延后拨付,但对于京华水泥的货款,未经高务实同意,他们肯定不敢随意延后,这太影响内部团结了。
不过,既然是内部,相对来说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私下商议,于是就有了魏学曾今日之行。
高务实知道,京华水泥厂的水泥卖得其实是挺贵的,他并没有因为要“支援国家建设”就在这方面自己压价。高务实的思路一直都是希望大明朝廷建立起有效可行的新财政体系,能够在正常的商业运作範围下完成国家的各项工程,而不是他高某人从头到尾学。
他说自己愿意缴税,这是心里话,因为在他看来缴税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国家给于的良好商业环境,商人怎么可能取得好的利润率好比一旦国家动荡,或许有部分商人能财,但更多的商人肯定只能破产,这就是商业大环境的影响。
但缴税归缴税,正常的商业行为却不该被扭曲当然在大明,扭曲的东西太多了,倒也不差这一块。比方说历史上万曆三大征,很多后世之人都知道,那三场仗户部根本没有投多少钱进去,主要是靠万曆帝的内帑在支撑。
事实上这种国家层面的战争,户部出军费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还有万曆中后期的各种因灾免税,免来免去也是内帑帮忙出钱,万曆甚至不得不下诏警告户部“不要单恃内帑”。
这其实就是典型的财政制度扭曲地方不肯收税户部没钱所以不肯出钱皇帝拿内帑补贴国用内帑没钱所以广派中官收取矿税地方上疏骂皇帝贪财皇帝批评户部不作为并继续收矿税地方越不肯缴税。
如此回圈往复,局面越来越糟,地方官员觉得皇帝贪婪成性,皇帝也嫌这些官员屁用没有,于是整个国家大局越来越差,皇帝也越来越不待见这些官员。
说到底,关键还是官员觉得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哪怕是朝廷缺钱,不够了也得你皇帝掏腰包补上。而皇帝觉得你们光知道说这里要减税,那里要减税,减来减去户部穷得老鼠都不肯去,一旦国家有事,一个大子都拿不出来,尽要朕自掏腰包朕难道会法术,无中生有便拿得出真金白银来那行,收税这件事你们乾脆就别管了,朕自己派家奴去收
而太监们到了地方,除了肯定要完成皇帝交待的任务之外,当然也还得自己捞一笔“辛苦费”,于是压榨地方那也是常有的。这时候再加上地方官府的冷眼旁观甚至暗中怂恿,地方上闹出对抗矿监的乱子又有什么好奇怪
说穿了,就是八个字自私自利,权责不分。自私自利主要指官员,权责不分倒是可以怪万曆自己连带他的祖宗们。大明朝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一个皇帝觉得这套财政体系有问题,该改革
在万曆之前的皇帝们,竟然大多没有认识到税收不起来是件十分要命的事,到了万曆,他其实还稍微“进步”了一点,认识到了钱对于国家的重要性,因为不管办什么事,都得要有钱。只是他也没从制度上想办法,只能靠着“不要脸”去捞钱补贴这个千疮百孔的财政体系。
历史上的万曆“贪财”到了什么程度有些商人竟敢身穿明黄服饰,而有官员报告给万曆的时候,万曆居然说只要他们交钱就行。
高务实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是心大,还是哀莫大于心死为了捞钱补贴国用,连这样在其他时代能被当做谋逆的大事,在万曆眼中也只是钱的问题了
当然,至少魏学曾现在还没有跟他商讨免费使用水泥,只是希望将付款时间延迟一些,这还是可以商量的。
“魏部堂,其实京华水泥厂也好,京华的其他产业也罢,具体的生意晚生是很少过问的。但是在商言商,生意归生意,延迟付账或者说赊账不是说一定不可以,但水泥厂方面会不会因为款子没有到位而影响开工,这个暂时晚生也还不清楚,因此具体的事情要具体商议。”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魏学曾不是热血少年,不会不懂其中含义,也不会要求高务实破家为国。他轻轻点头,道“求真所言,我自然是理解的,不过我还有另外的建议,不知求真可愿听上一听”
高务实笑道“愿闻高论。”
“算不上什么高论。”魏学曾摆手道“原本前次开港,无论是北方的天津,还是南方的宁波、泉州、广州三地,其官港都是朝廷所开。虽然眼下天津港因为求真你的大笔投入,现在已经形成了京华私港为主,朝廷官港为辅的局面,但官港始终是存在的。”
高务实心中一动,但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略带诧异地问“不错,那又如何”
“那些官港都是工部营建,产权也是挂在工部的。”魏学曾果然说到了高务实心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