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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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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务实微微一笑,但言语之中却毫无笑意“没错,这个尚书,不能让他做了。”

    郭朴皱起眉头“就因为今天的事,你就这么坚持还是说,太后和皇上有交代”

    “皇上确实对凌本兵很是不满,但皇上的话说得不是很清楚,倒也未必是非要把他给罢官或者怎样。”高务实实话实说,但又补充道“逼他致仕是学生自己的主意。”

    “老夫还是那句话,为什么呢”郭朴深深地皱着眉头“你这么做,不是叫你大舅为难么”

    “不会的。”高务实淡淡地道“凌云翼自己取死有道,怨不得别人。至于心学一脉会不会因此挑起争斗,也不必担心,学生自有办法安抚。”

    高务实这番话,显然有两层意思,而且郭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所以说你还是要行威权。”郭朴歎道“你是要让人知道,高党团结得很,谁得罪了高党,都要付出代价而得罪你,就是得罪高党。”

    高务实笑了笑,没说话。

    郭朴又道“老夫若是猜得没错,你那安抚的办法,是要等逼凌云翼致仕之后嗯,甚至是在张凤磐推荐新辅臣入阁之后,再推荐一位心学一脉的大臣入阁吧”

    高务实哈哈一笑“还是老师厉害,学生的一点心思,丝毫瞒不过老师。”

    郭朴歎了口气“你是最会做买卖的人,现在却拿一个阁臣的位置去换一个兵部尚书,这买卖不亏吗”

    高务实笑道“单是这么看的话,那自然是亏了。不过这种事不能只看位置,还要看位置上坐的那个人具体是谁。”

    郭朴目光一凝,问道“那你希望这个新的心学派阁臣是谁”


………………………………

第138章 深宫私语

    大明如今有两位太后,其中仁圣皇太后住慈庆宫,慈圣皇太后住慈宁宫。此二宫一东一西,慈庆宫居东,慈宁宫居西,因此也有人称仁圣皇太后为东太后,慈圣皇太后为西太后。

    不过大明朝这位西太后,与鞑清的西太后还是颇有区别的,最起码的两点则是,她既不垂帘听政,也不主动过问国政。

    然而今天可能是个极其少见的例外。

    因为大明朝的皇帝陛下朱翊钧在召见了高务实之后,便被李太后再次派人叫去了慈宁宫问话,而且这一次问的问题,已经有些涉及政务的意思了。

    “凌云翼这厮好大的胆子”李太后没有端正高坐,而是快步走来走去,疾言厉色地道“一个新晋兵部尚书,还未到任,就在京师之中、天子脚下上演了纵兵行凶的大戏哈,哀家还真是涨了见识了,连崑曲里都没有这么厉害的角色”

    母后既然站着,朱翊钧自然不敢坐着,老老实实在一旁垂手而立,甚至因为母后这一番疾言厉色的话,吓得连头都低下了,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在他身边一起罚站的,还有两名少女,正是三公主朱尧娥和四公主朱尧媖。

    两位公主均是身穿织金纱通肩柿蒂形翔凤短衫,肩袖之上以织金为凤纹云肩,内间饰钩莲纹。

    下配妆花纱蟒裙,此为五幅料制成百褶式长裙,腰镶桃红色暗花纱缘,质地为暗花直径纱,暗花为缠枝菊花、茶花纹。以织金妆彩织裙遥А⑷拱凇H挂'、裙摆上前、后正龙各一,行龙九条,间饰翔凤、牡丹、茶花、菊花、荷花、梅花、海水江崖等纹饰。

    说是龙纹,其实按照规制来说,这就是蟒袍女装变种之一,因此称之为蟒裙。

    她二人的装束形制毫无区别,只是在选色之上有差异,三公主朱尧娥上衣底色为暗绿,蟒裙底色为草绿四公主朱尧媖则上衣底色为雨过天青,蟒裙底色为湖蓝。想必是三公主尚绿,四公主喜蓝。

    皇帝罚站,两位公主陪罚,这待遇也就两宫太后能享受了。

    不过从李太后眼下的神态来看,她对这个享受毫无感觉,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大概只剩愤怒。

    “皇帝,刚才你两个御妹的话你都听到了,凌云翼这厮虽然不知道她们二人当时正在寺中,可强逼一名上京赶考的举人,不许其避雨,这与我大明优待士子之国策,总是相悖的吧更何况他身为兵部尚书,居然还仗势行凶,这与国朝用人之策也不吻合吧”

    朱翊钧哪敢有什么反对意见,连连点头称是。

    李太后便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处置”

    朱翊钧略微迟疑一下,道“此事儿臣若要直接处置,恐怕容易使人多心,进而将关注的重点从凌云翼仗势行凶转到两位御妹为何出现于寺庙此事虽无半点不可告人之处,但所谓传言,总是以讹传讹,越传越荒谬,因此以儿臣之见,还是等内阁或者科道主动议论,上疏弹劾为好。”

    “会有人上疏弹劾吗”李太后收起愤怒之色,面无表情地问道“听说这凌云翼,乃是徐阶的门生,与张居正、殷士儋、殷正茂等人俱为同年,在朝中而言也算资历深厚的老臣了。而且,他这次能够出任大司马,听说还是次揆力主的这个情况可不一般呐。”

    朱翊钧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么多,听到母后这么一说,不禁有些迟疑了,暗想我让务实去办这件事,可次揆张四维是务实的舅舅,不知道他能办得下来么可别到时候他找不到人上疏,只能自己写一道疏文,那可就不好办了,他现在辞了官,只是个举人罢了,就算是解元,也没有权力把疏文递进宫里来。

    李太后见朱翊钧面色犹豫,皱起眉头,问道“皇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哀家”

    朱翊钧吃了一惊,忙道“儿臣岂敢欺瞒母后,只是这件事儿臣刚刚暗示过高务实,但当时儿臣忘了他已经辞官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这件事安排好。”

    听了这话,李太后不禁嗤笑一声,摆手道“那你倒是可以放心,高务实这小子,这点能耐肯定是有的。”

    “母后圣明。”朱翊钧鬆了口气“那就希望他不会让母后和儿臣失望了。”

    李太后哼了一声,没再纠缠这件事,而是摆了摆手“不早了,皇帝先回去休息吧中宫年纪还你不要去坤宁宫。”

    朱翊钧脸色一垮,还是老老实实应了。

    待皇帝一走,李太后就坐了回去,看了看两个女儿,忽然道“你们平时总听你皇兄夸讚高务实,今儿个见了本人,感觉如何啊”

    两位公主对视一眼,三公主朱尧娥道“女儿觉得还不错,当时凌云翼的家丁都已经杀进院子里了,高务实也不肯独自逃走,还跑进大雄宝殿里头非要带着我们俩一块逃。”

    “倒还有些担待。”李太后点了点头,又问“他那时知道你们的身份么”

    两位公主一齐摇头“肯定不知道。”

    李太后见她二人异口同声,不禁奇道“你们为何如此肯定”

    二女对视一眼,都有些慌张起来,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李太后的脸色慢慢变得严厉起来,目光在她们二人脸上梭巡了几次,忽然冷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说,怎么回事”

    两位公主吓得立刻跪下,还是姐姐朱尧娥先开口“回,回稟母后因为,因为高务实闯进来之后之后,就一把抓住我们,拉着我们的手就往外跑他要是知道我们的身份,肯定是不敢的。”

    “啪”

    李太后气得一拍桌子“他还抓了你们的手你们刚才怎么不说”

    “女儿女儿不敢。”朱尧娥吓得浑身抖,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四公主朱尧媖更是扁着小嘴,泫然欲泣。

    原来李太后虽然对朱翊钧严厉,但这份严厉平时来说也只是对朱翊钧一人才有,对潞王朱翊镠以及三个女儿倒是称得上慈母,因此她忽然朝两个女儿怒,两位公主就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光知道怕了。

    李太后见了,也有些心疼起来,暗道这事说到底也不是她们俩个的错,怪只怪高务实,就算你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可两个小闺女你总看得出来吧,竟然跑过去就抓她们的手不行,这事儿断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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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这是咋了?

    作为大明有数的巨富之家,张四维自从入阁之后,在京师又换了一处更好的宅府,位置挪得倒是不远,从荷包巷往北挪到了灰厂街东侧。

    但是这位置可不得了,往东翻过一座围墙就是太液池,也就是所谓的“三海”。更具体一点说,就在后世的中海和南海之间的西面,灵境胡同那一大块。

    之所以是“一大块”,因为这所宅院佔地比张居正留下的那所大学士府还要大。高务实在京师城内的两所宅子也不算小了,可要论面积,那是加在一块儿也赶不上张四维这座大学士府。

    张家人到底是盐商巨富,一贯讲究一个气派,这一点其实从当年张四维送给高务实的樱桃泉别院就看得出来了。而且张家有钱这一点,也没什么好隐藏的,长芦盐场那么大的生意,藏什么呀?所以张四维也不必像某些出身贫寒,却因为做官而家财万贯的官员一般遮遮掩掩。

    这个情况,倒和南京的魏国公府有些类似——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家里有钱,爱谁谁。

    高务实会在抵京的次日前来拜访,这一点张四维是早就料到了的。虽然理论上来说,舅舅当然应该比老师亲,天地君亲师嘛!但其实在大明而言,尊师在某些时候还是要摆得更明显一点,更何况郭朴是首辅,高务实如果先来拜访自己而不是先去拜访郭朴,张四维反而会有些尴尬。

    既然早有预料,一顿羞珍佳肴自然是少不了的,哪怕是家宴,只有张四维和高务实这对舅甥两个人吃,也得有个讲究。

    比如高务实是远道而来,所以在他们二人实际用餐的席面之外,还设有一个“下马看席”,顾名思义,就是说这一桌其实是不吃的,属于接风宴的配席,不是顶尖富贵人家,可经不得如此浪费。

    因为不吃归不吃,东西得备齐。要用饼锭八个,斗糖八个,糖果山五座,又糖五老五座,糖饼五盘,荔枝一盘,圆眼一盘,胶枣一盘,核桃一盘,栗子一盘,猪肉一肘,羊肉一肘,牛肉一方,汤鹅一只,白鲞二尾,大馒头四个,活羊一只,高顶花一座,大双插花二枝,肘件花十枝,果罩花二十枝,定胜插花十枝,绒戴花二枝,豆酒一尊。

    高务实这一世,现在也算是顶尖富豪了,但对于这种浪费还是颇为不喜,只是对方毕竟是他舅舅,摆出这样的席面又是给他面子的表示,所以他也不好多说,只能忍了。

    张四维因为身体不好,已经戒了酒,高务实倒是有酒量,但他前世被迫喝酒的次数太多了,几乎有些心理性反感,两个人随口说了几句,就把酒先撤了。

    没有酒,谈话反而方便,因为今天要谈的事情很重要,不喝酒才能保证不会一时上头胡说八道。

    昨天的事张四维当然早已经知道了,不过他是长辈,自然不会主动提起,因此高务实吃了几口之后便主动说起这件事来:“大舅,昨儿凌本兵没有来您这里告甥儿的状吧?”

    张四维微微笑着:“他呀,倒是没有告状,不过却来老夫这儿讨饶来了。”

    虽说张四维算起来也是“年轻阁臣”,但就和前世的“年轻干部”一样,这个“年轻”是要对照级别地位来看的。好比一个四十岁的高官,那当然很年轻,可如果只是科长,就谈不上年轻一说了。张四维今年其实已经五十四{虚岁}了,当然可以自称一句老夫。

    高务实听了他的话,一脸诧异的模样跟真的似的:“他来找您讨饶?不至于吧?”

    张四维瞪了高务实一眼:“装什么装,你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高务实笑道:“不知道呀!大舅,他应该不知道那两位的身份吧?”

    “哼哼!”张四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之前当然不知道了,但是他在京师又不是没地方打听,几下一合计,还能猜不出问题在哪儿?别的不说,就说那佛寺是谁捐建的,这事儿你以为有多秘密?”

    高务实笑了笑,不以为然地道:“可是,太后因为信了喇嘛们的驱邪之说,把两位公主悄悄派来这没有完工的佛寺进香,这种事怎么可能大张旗鼓?既然不会大张旗鼓,那多半就是装作不知道了,如此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张四维撇撇嘴:“太后是个什么想法,他凌洋山{凌云翼号洋山}一个常年在地方为督抚的臣子怎么敢随便乱猜?”

    高务实笑道:“不是还有申阁老可以帮他参考么?”

    申时行不仅是心学门人,也是徐阶的小老乡,同时其座师又是张居正,因此他现在实际上是徐、张一脉的核心人物,凌云翼出了麻烦,肯定要找申时行商议,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申瑶泉长袖善舞,逢人只说三分话,而且自他入阁以来,从来不肯正面开罪实学一派的重要人物,他可未必会详详细细地和凌洋山分辨清楚。”

    高务实哦了一声,想了想,笑道:“那您老帮他分析了?”

    “老夫为什么要帮他分析?他又不是老夫的同年,更不是老夫的学生。”张四维指了指高务实,道:“而你却是老夫的外甥!况且,你又从小就有主见得很,他这次得罪你,看起来得罪得可不轻,老夫若不先问问你的意思,难道到时候让你娘亲来说老夫不关照晚辈?家和万事兴!”

    高务实哈哈一笑:“那甥儿可要先多谢大舅了,以茶代酒,敬大舅一杯。”

    张四维一摆手:“吃饭就吃饭,喝什么茶,你现在年纪小,不知道身体要好好保重,等将来和老夫一样今年不知明年事,就知道厉害、知道后悔了。”

    “多谢大舅提点。”高务实笑了笑,放下茶杯,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假装想了一会儿,肃然正色道:“大舅,凌公这个本兵,甥儿以为还是不要做了。”

    张四维顿时一脸愕然。

    他虽然猜到自家这外甥对凌云翼可能会有怨气,但却万万没料到高务实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决然,而且他一个区区举人,竟然一开口就让凌云翼堂堂一个兵部尚书“不要做了”!

    张四维作为高党的核心之一,不是不知道高务实此前的一些“光辉事迹”,也知道他在内廷之中有不少布局。

    他奇怪的是,自己这个外甥此前那可是相当能忍的,不憋到能够一招制敌根本不会出招,可为何这次他居然问都不问,直接就要拿一个堂堂兵部尚书开刀?这可是兵部尚书,不是那些门下走狗当惯了的武臣!

    这是怎么了?

    张四维甚至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没弄清楚,这个情况不对啊!


………………………………

第140章 雷霆之前

    “大少爷,该送的信已经全都送到了。”

    已经回到郭大学士府的高务实坐在书房外的凉亭之中,手边放着厚厚几叠文稿和卷宗,正一本本、一张张拿来看。他的身边站着一名十二三岁的小童,乃是曹淦之子曹恪。

    曹恪早在曹淦投靠高务实之时便成了高务实的书童,但因为当时年纪太小,一直也没真当书童使唤,万曆五年时才正经地担负起了书童这个重要职务——真的挺重要,差不多有一点机要秘书的意思。

    比如高务实昨晚连夜写了二十多封书信,今天就是由曹恪负责派人送去相应的人手里的。

    “嗯,知道了。”高务实淡淡地应了一声,忽然拿着手头的一封卷宗微微一扬,问曹恪道:“你父亲去年跟着俺答去了趟青海?他之前的给我的彙报之中可没提这件事,只说了在考察青海商路。”曹淦父子都是高务实的家丁身份,所以他没有称“令尊”。

    曹恪的长相虽他母亲,跟曹淦没有多少相似,当然也可能是曹淦脸上的刀疤和缺了一边耳朵导致原本的面貌被改变了不少,总之曹恪看起来就是个颇为清秀的小正太模样,跟高务实这个高大俊雅的大少爷在一块,倒是一对挺般配的主仆。

    小正太曹恪听了高务实的发问,连忙解释道:“家父是觉得大少爷去年忙着备考,所以报告得比较简略,绝非有意隐瞒,这些卷宗之中记录了家父的整个行程。”

    高务实一摆手,道:“太琐碎了,我现在没时间一一看完,你来跟我说说,主要都发生了哪些事。”

    “是,大少爷。”小正太一本正经地道:“其实家父不是和俺答同去的青海,俺答前年就已经到了青海,并且和索南嘉措大喇嘛互赠了尊号{这个尊号是敏感词,我就不写了},然后俺答就一直留在青海。但去年时,俺答的部下青把都跟左翼蒙古联合起来,在边境惹是生非,留守顺义王王庭的辛爱又态度暧昧,对青把都不闻不问,郭阁老接到宣大总督吴环洲公{吴兑}的彙报之后十分恼怒,便让家父去青海请俺答回到归化城。”

    “俺答答应了吗?”高务实问。

    “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俺答还是答应了。”曹恪说道:“还有一件事,小的不知当不当说。”

    “说吧。”

    “听说俺答归顺了黄教,而且回到归化之后就开始大力推广黄教,虽然还只有半年时间,但据家父所说,现在萨满教在右翼蒙古的日子很不好过,家父还有些担心。”

    高务实笑了起来,道:“告诉你父亲,土默特信仰黄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让他不必担心。不仅不必担心,而且还应该大力配合顺义王,全面彻底地清除萨满教的影响,让黄教在万里草原上遍地开花。”

    曹恪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点头应是。

    高务实想了想,又问:“我那位好朋友把汉那吉在青把都事件中表现如何?”

    “把汉那吉还是够朋友的。”曹恪笑着道:“青把都一开始惹事的时候,把汉那吉就把情况通报给了吴环洲公,后来青把都和左翼蒙古联合起来之后,把汉那吉还让吴环洲公转达消息给朝廷,说他愿意出兵与青把都一战,请朝廷批准。”

    “哦?还有这等事?”高务实略微想了想,又笑了起来:“我这位好朋友学聪明了不少嘛,以他的直属部落之实力,打败青把都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再加上左翼蒙古——即便不是整个左翼蒙古,他也赢不了。”

    曹恪奇道:“那他请战怎么还叫学聪明了呢?”

    “因为朝廷不会批准。”高务实歎道:“咱们的朝廷啊,就是很喜欢为别人考虑。朝廷里会有很多人觉得,不应该为了青把都这件事将把汉那吉搭进去,尤其是在把汉那吉很可能打不过对方的情况下——把汉那吉是右翼蒙古之中亲明派的首领,他万一要是实力大损,右翼蒙古会不会生出其他乱子来,就不好说了。呵呵,我这位好朋友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主动请战的,这样一来,他就借我大明之口再次强化了他在右翼蒙古中的地位,同时也给我大明卖了个好。”

    “原来是这样,那他可比以前聪明多了。”曹恪感慨道。

    高务实笑了笑:“人总是会长大的,就像你一样。”

    曹恪腼腆一笑,又道:“哦,对了,大少爷,家父说青海的商路也打通了,不过青海好像没有什么好东西,除了一些牛羊马匹,就只有冬虫夏草和青盐。但是陕西那边吃的是马家提供的潞盐,四川自己又有井盐,所以只能做些牛羊马匹买卖,再就是虫草之类的药材生意,家父觉得不必投入太大。”

    高务实想了想,道:“让他自己看着办吧,不过除了你说的这些,毛皮生意应该也能做。”

    其实青海的资源挺丰富的,但是这年头青海那边已经被俺答搞定了,加上交通条件恶劣,高务实既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搞西部大开发,只好顺其自然,能做点生意就做点生意得了。

    曹恪应了之后,高务实便继续看起卷宗来,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西域的商路走通了没有,我要的那种马现在能买到了吗?”

    曹恪道:“家父说,西域的商路时而通,时而不通,不能当做是一条完整可用的商路,不过马匹倒是弄到了一点,只是数量不多,从中挑选出的种马就更少了,但是目前也勉强弄出来一个马场,正在试着培育改良马种。不过大少爷,家父说他找了不少养马好手问过此事,他们都说要培育出稳定的新马种是很难的事,十年都未必能办成。”

    高务实大手一挥:“十年不行就十五年,十五年不行就二十年,我等得起,让你父亲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大事来抓——你告诉他,这件事若能办成,比多赚一百万两银子更让我高兴。”

    曹恪听了果然吓一大跳,不过高务实真不是说笑,他想打通西域商路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希望得到良马,不管是哈萨克马、阿哈尔捷金马、阿克哈塔克马、ālābó马还是其他优秀马种,他都来者不拒,并愿意花时间慢慢培养育种。

    其实他要求也不算特别高,能够搞出后世伊犁马那样稳定且各方面表现都不错的马种,他就很满意了。

    两人接下来继续有问有答地就高务实离京之后许多没有细细了解的事情谈了良久,直到门房一次次跑过来送了二十多封回信,高务实在看了回信之后才一摆手,让曹恪把卷宗都拿走。

    捏着手里的一叠回信,高务实喃喃地道:“皇上,明天我就要借你的雷霆君威一用了,想必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嗯,当然不会了,是你主动让我用的嘛!”


………………………………

第141章 谁的雷霆

    万曆七年,九月初三。

    吏科给事中赵于敏上疏,弹劾兵部尚书凌云翼“纵容家丁仆役,行凶首善之都”,请罢。

    同日,广东道监察御史林一材上疏,弹劾兵部尚书凌云翼于两广总督任上“骄纵不法,累遭时讥;杀戮成性,酷厉激变”,请罢。

    赵于敏与林一材,一科一道,弹劾官员是正常的,不过他二人都不过只是隆庆五年的进士出身,资历甚浅,却同时弹劾当朝兵部尚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朝廷上的斗争不同于带兵打仗,一般来说是不流行“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个做派的。

    最常见的一种方式,就是先派出麾下资历浅薄的科道官,上疏弹劾一下某大臣,看看皇帝对此事的反应,倘若皇帝立刻下旨斥责上疏者妄言,那说明该大臣圣眷仍在,要不要继续弹劾就得看情况。

    而如果皇帝收到奏疏之后全无反应,那一般就说明该大臣可能已经失去皇帝信任,这时候就可以加大弹劾力度,派出更有力的人物继续弹劾,直到皇帝感受到“群情汹汹”,下旨处置该大臣为止。

    当然,一般来说,该大臣在受到弹劾之后,会主动闭门不出,要么上疏自辩,要么上疏乞归。倘若皇帝虽然对该大臣失去信任,但总算还念及一些旧情,那么可能只会顺势批准请辞,通常不会深挖细究,毕竟优待文官是惯例,留点颜面给人家,也显得自己仁慈。

    赵于敏和林一材就是这次“倒凌”的先兆,“投石问路”的两颗小石子。

    这里要稍稍说明一下,本来历史上的隆庆五年会试,主考官和副考官分别是张居正与吕调阳,但因为高务实的影响,最后变成了郭朴为主考官,张居正为副考官,所以很有一部分本年进士的座师、房师都发生了变化。

    赵于敏和林一材,就是郭朴在这一年点选的进士。其中赵于敏是山西长冶人,林一材是福建同安人。

    凌云翼前天赶到京师,昨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陛见皇帝,被告知皇帝已御文华殿讲学,让他延后再来,他只好一凡常例的在没有得到皇帝接见的情况下去兵部履新,当时凌云翼就觉得要糟。

    很多人都觉得,好的预感十次得有九次不灵,而坏的预感倒正好相反,基本十拿九稳,凌云翼也是如此,履新的第二天,就被科、道同参。

    他也没有办法可想,因为连申时行这个心学一脉的阁老,给他的答覆都是模稜两可,根本没一句准话,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于是他只好上疏请辞——自辩是不可能自辩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自辩的,因为申时行虽然什么保证都不给他一句,但是却告诉了他,那日他恐怕是冲撞了两位公主殿下。

    这等于是被抓了个现行,还自辩个屁!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只能按例请辞了。

    然而皇帝似乎还不满意,两道弹劾上去,内阁不痛不痒地票拟说凌云翼在两广平定叛乱,还是有功劳的,但对于这次被弹劾的事情,票拟却只字未提。

    皇帝的反应很皇帝,一个字都没有批覆。这就是所谓留中不发了。

    于是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又有弹劾上来,弹劾的事情与昨日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上疏弹劾的人变了,计有顺天府尹宋之韩、顺天巡按御史胡涍等五人。

    皇帝依旧没有反应,而凌云翼惶恐之下,再次上疏请辞。

    到了第三天,大戏终于上演到紧要关头,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国光亲自出马,弹劾兵部尚书凌云翼“不谨、不职”,请罢!

    左都御史乃是都察院第一人,世人称之曰总宪,乃掌察覈官常,参维纲纪,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姦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遇朝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寺谳平之。

    堂堂左都御史亲自出面弹劾大臣,虽非绝无仅有的事,但的确也不多见。照例,左都御史出面弹劾,皇帝是不能继续装聋作哑的,必须要有回复。

    所以皇帝的回复这一次很快就下来了:凌云翼恃其微功,多行酷厉,骄纵不法,深负朕望。着即刻革职待勘,都察院及刑部宜选派干员赴广东江西等处地方深究彻查,详报以闻。

    革职待勘!深究彻查!

    漫说大部分朝官不知道那日之事涉及“冲撞凤驾”,只知道凌云翼是与前些年有“小阁老”之称的前观政高务实发生冲突,就算深知其中内情的申时行等人,在看到皇帝的御笔硃批之后也是呆立当场,半晌无语。

    凌云翼本人就更不用说了,他本就因为弹劾而在府中闭门不出,忽然接到如此严厉的旨意,当场就两腿一软,瘫倒地上,最后被奉命传旨的天使让人“掖之起,跪领圣旨”。

    一年多前因高拱离世、高务实返乡而几乎陷入二元领导制的高党,在小心谨慎了许久,甚至让人感觉分崩离析在即的时刻,忽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杀伤力,不仅轻鬆扳倒一位新晋尚书,而且如此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不是优诏允辞,不是冠带闲住,甚至不是勒令致仕,而是革职候勘!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凌云翼所犯的罪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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