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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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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色一变,猛地身子顿住,正色道:“此言差矣,王爷,苏某可万万不敢苟同。在下与王爷,完完全全就是两类人,根本无丝毫类比性。”
宁王一鄂,脸色当场就有些不好看了。这已形如当场打脸了,哪有这样的?还讲不讲究点含蓄婉转了?便是敌对双方,不到了图穷匕见的最后一刻,也不会这么直剥其面吧。
而且,好歹自己也是个王爷啊。打从见面起,对着你一个区区平民都是有礼有节的,亏你还号称读书人,怎的如此粗鄙不堪?真真是有辱斯文!
朱宸濠这一刻心里跟吃了个苍蝇般难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要说当场翻脸吧,那实在是有失身份了;可要是没表示的话,这尼玛又实在太气人了,完全不能忍啊。
而且偏偏这家伙手里还有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若是就此翻脸的话,再想弄到手却不知要费多少手段。咦,不对!莫不是这家伙就是看透了这点,特意来试探我的?
这么想着,猛抬头看向苏默,果然见苏默嘴角微微勾起,一双贼眼亮闪闪的盯着自己,眼中大有狡黠之意。
朱宸濠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觉的一股气直冲脑门。特么的,这小子好阴险,居然如此诡诈!
他脑门上青筋崩起,先前的做作再也难以为继,目中似有火焰跳动,拢在袖中的双手,已是不知不觉猛攥了起来。
“苏公子,有道是君子绝交尚不出恶声。更何况我家王爷礼贤下士、亲身上门拜访,并无半分失礼之处,何以苏公子这般无礼?请恕养正不敢认同!”
旁边及时的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却是刘养正终于回过神来,眼见情势不对,当即慨然挺身而出,为主子张目。
场中众人一时尽皆寂寂,气氛陡然直转急下,变得僵硬起来。
苏默却是忽的展颜一笑,张口一句话说出来,顿时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好悬没一头栽倒。
………………………………
第721章:一吓宁王
“王爷,我是草民。”苏默笑眯眯的说道,脸上半点紧张之色都无,便仿佛眼前众人的作态根本看不到也似。
朱宸濠和刘养正一呆,脸上神色这叫个精彩啊。先是青,紧接着便转成红,然后又变成紫,到最后都能黑的滴下水来了。
被耍了,很明显这是被耍了啊。而且还是心服口服,回头不好报复那种。
苏默这话啥意思啊,就是说你朱宸濠乃是堂堂王爷、天潢贵胄,我苏默只是个小小的草民。二者一在九天之上,一在凡间俗世,这可不就完全是两类人吗?
人家郑重其事的分辨出来,这怎么说也是一种正确的态度,还隐隐的有种谦让恭维的意味,完全没毛病啊。
你刘养正就因为这个,忽然蹦出来逼逼叨逼逼叨一通,这无礼那不认同的是几个意思?岂不是不知好歹,把好心当驴肝肺嘛。你说这让宁王和刘养正情何以堪啊。
可尼玛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那么含含糊糊的冷不丁就变了脸,还承接着朱宸濠的上句,换成谁来听,也绝不会把话里面的味儿往那个意思上理解啊。
误导,满满的恶意误导啊,这可不是玩人是什么。偏偏这厮现在解释出来,又让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这憋得。
朱宸濠和刘养正二人这个心塞啊。
张悦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使劲强忍着笑意,心中却暗暗大松了口气儿。大伙儿倒是不惧这宁王,但能不直接这么扛上还是更好。毕竟,正面硬怼一个王爷,那可不像是踩华龙、王义这样的人物那么简单的。
刘养正满脸羞愤,对着苏默长长一揖,然后惭惭的退到朱宸濠身后,低下头装鸵鸟去了。
没脸说话了啊,还是老老实实窝着吧。
朱宸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股憋屈压下,勉强挤出一丝笑脸来,对苏默抱拳道:“苏公子果然才思敏捷,竟这般会谑,小王领教了。”
打从二人相见,这短短的时间中,朱宸濠的自称变了三回。先是直接用“我”,这表示一种尊重,暗示两方平等相对。当然了,在朱宸濠意识中,绝对不是真的认同苏默,真的要与之平等,而是这叫做礼贤下士,是一种上位者对下面人的赐予;
之后又曾变为“本王”,这个自称便很官方了。显示着双方的关系平淡而疏远,属于很正式的上下级间的称谓。宁王通过这种自称,来暗示他的不满。
而现在,这个“本王”又变成了“小王”,虽然还是很官方的称谓,却又在官方之余,适当的表露出亲近之意。
当然了,这里面未尝不是因为苏默那句“王爷,我是草民”之故。人家都刻意点出了他王爷的身份,他要是再拿出什么所谓的礼贤下士那一套的话,那就不是礼贤下士,而是自降身价了。
由此可见,中国的语言却是博大精深,而宁王作为一个向有文名的藩王,在语言的驾驭上,也是极有功底的。只用了几个不同的自称,便将心中的情绪表达的清楚明白,却又不会失之鄙薄。
要说换成了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情形下,也不得不对宁王的态度点个赞,并且为之兴起几分感动。毕竟嘛,人家朱宸濠毕竟是个王爷。
在这个阶级等级极度森严的社会背景下,以一个王爷之尊,在受到了你一个草民的戏谑之后,还能克己制怒,没有当场翻脸,仍是以笑颜相向着实是可称一个“贤”字了。
然并卵,偏偏他此刻面对的是苏默这个奇葩。且不说苏默早从历史中知道了这个宁王是干什么的,单就以苏老师后世人根深蒂固的平等观来说,又怎么会被这点语言技巧打动?
于是,宁王这一番做作,又变成了无用功。彻底成了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
“王爷又差矣!”苏默满脸的笑意,再次忽的一敛,板着脸郑重的说道。
宁王笑容一僵,心中真叫哔了狗了。你特么的没完了,还来?!真拿着豆包不当干粮,觉得我这个王爷是假的吗?
朱宸濠胸膛急剧的起伏着,紧紧抿着嘴盯着他,藏在袖中的手却不觉使劲的攥了起来。
“哦?不知本王又哪里差矣了?倒要请苏公子指教。”他瞥眼看看刘养正,却见自己这个头号谋主这次半点要出头的意思都没有,脑袋低的都快埋到地下去了。气闷之余,只得自己强忍着开声问道。
苏默却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而是老神在在的先是转身冲着院里一让,伸手肃客。
朱宸濠深深凝视了他一眼,暗暗吸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微一颔首,举步向前,二人并肩往里走去。
身后,孙四海等人都各自下去,各忙各的去了。张悦等人却伴着刘养正和忠儿,以及几个王府侍卫一起亦步亦趋,紧紧跟上。
院里到处都是各种建材,左一堆右一堆的,能看到还有几处房屋中早被拆了个七零八落。这几天完全是在做各种准备,会所按照苏默的要求,有许多地方都要拆除重建,自有一番大工程。不过总算还是有几处偏厅保持着完好,倒也可作为待客之用。
几人陆续进了房中坐下,自有下人奉上茶来。待到下人都退去后,朱宸濠轻轻放下茶盏,平静的望向苏默。
经过这一路行来,又饮过了茶,先前的怒火已经渐渐平复下来,清明重新回归,他终于又恢复成了那个心有大志的宁王,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情绪左右了。
只是也因着这连番的变故,让他再也不敢有半点轻忽苏默了。
这个少年机诡百变,言谈举止完全没有痕迹可寻。便如天马行空一般,令人不知不觉中,便一切都随着其人的引导而走,无声无息中便落入彀中。
这般手段,现在回想一下,简直是骇人听闻。令人思之,真真是可畏可怖。
是以,反应过来的朱宸濠一再告诫自己,克急用忍,决不能再让苏默挑动起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昏头涨脑之下出现疏漏。
到了此时此刻,朱宸濠对于苏默口中的那宗大买卖,已经没了初时的急切,反倒是对苏默这个人生出了莫大的兴趣。他很想看看,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究竟是天生如此,还是说根本就是个老谋深算的妖孽。
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想试试看,能不能将其收归麾下。这样的人才,对于他的大业和谋划,必将有着难以言喻的助力。而若是不能为己所用,那么
他眼底暗暗闪过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王爷还是对默适才所言有所不解?”他这里心中暗自盘算,那边苏默终于再次开了口,笑着问道。
朱宸濠微微一笑,颔首道:“正要请教。”
苏默哈的一笑,摆手道:“哪里敢当王爷请教二字。在下方才所谓的王爷差矣,就是说适才所言所语并不是谑,而是真心的实话。嗯,真真的,十足真金!”
这话听上去怪怪的,朱宸濠轻蹙眉头略一转念,却是不得要领,不由的又抬头看向他,等着他继续。
苏默耸耸肩,摊手道:“是这样啊,您看,你是帝室之胄,皇家血脉,还是那种最直系的。小子曾闻,昔日成祖靖难之时,曾有言,待得功成之后,愿与宁王划江而治、共享天下之语”
这话刚说到这儿,厅上众人便齐齐变了脸色。朱宸濠饶是一再告诫过自己,决不能再落入苏默的言词陷阱中,决不再能因为苏默的言语而情绪失控,但在听到这个话后,也是克制不住的心中狂震,身子一挺便要蹦了起来。
好在旁边刘养正眼疾手快,不动声色的探手过来按住,微微摇头,以目示意,这才让他又再缓缓收回了势子。只是一颗心却不由砰砰的狂跳着,直如雷霆大鼓一般,直似下一刻便要从喉咙中蹦出来一般。
当日燕王朱棣起兵靖难,以叔反侄,开始时并不占优。甚至曾一度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差一点就是兵败身死的下场。
而也正是后来得到了当时的宁王的帮助,这才反败为胜,终于成就了靖难大业,自己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而当时的宁王,之所以肯出兵出力的相帮,就是因为朱棣曾有许诺,只要宁王能帮他推翻侄儿建文帝,扶保他登基上位,那当事成之后,兄弟二人便以长江为界,南北并肩,共享天下。
可是事实则是,当朱棣一朝坐稳了龙庭,当即便翻了脸,毫不犹豫的对兄弟下了手。什么划江而治,什么南北并肩、共享天下,全都不承认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别说什么南北并举、共享天下了,连藩王之封都快要保不住了。
朱棣之所以起兵靖难,原因之一便是建文帝欲要削藩所始。而他当时拉拢许多兄弟的借口,也是为了抵制削藩。可是当他登了基,首先要做的事儿也是削藩。毕竟,他是如何坐上了这个位子的原因,他比谁都清楚,又哪里会让这种事儿再来一次?
只不过他的削藩手段却比侄儿建文帝高明了太多,不急不缓,以温水煮青蛙的法子,令众藩完全抵挡不住,只得无奈的接受。
而这其中,最凌厉的招数便是削减藩王的护卫。按照太祖朱元璋制定的律法,各藩王可以拥有三卫护卫。
朱元璋的分封初意,是以朱氏子孙镇守边疆,是为国之藩篱。所以给他的儿子们的权利极大,所谓三卫,就以初代宁王朱权而言,便足足有十万之数。而且除此之外,还有诸多仆从军。这也是朱棣靖难时,为何不惜以欺骗的手段拉上宁王的原因。
可当朱棣当权后,他并没直接如建文那样,冒冒失失的就直接玩削藩,而是先从各藩王的三卫下手。将藩王的卫士直接从三卫削减成一卫,而一卫的兵员数量不准超过三千。
这下子才是最狠辣凌厉的,一击便打到七寸要害之处。藩王再如何势大,若是没了兵还有何权利可言?等于猛虎去了爪牙,苍鹰折了翅膀,除了在封地混吃等死外,再没了武力谋反的资本。
而朱宸濠此番来京,明面上是应皇帝之诏,是为蒙古公主而来。实则真正的目的,便是图谋恢复藩王三卫之事。唯有有了兵,才能有机会拿回属于宁王一系应得的东西。
可是这个心思,他自问隐藏的极深,除了李士实之外,甚至连刘养正都还不知道,而且他也根本还没来得及具体去实施呢。
可就在这种情形下,冷不丁的从苏默嘴中冒出这么个话来。祖上和永乐之间的密约,虽不是什么隐秘,但却绝对是禁忌。苏默忽然挑起这个话头来,岂能不让他细思极恐,吓的要蹦起来?
与其他人单纯的因为禁忌而惊骇不同,他更惊出一身冷汗的是,这个苏默究竟是无意的,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知道又知道多少?又是如何知道的?
要是苏默都知道了,那么皇帝呢?是不是也早已知道了?一旦真的如此,那接下来的后果
朱宸濠想到这儿,只觉得整个人浑身从里凉到外,一股深深的恐惧,将他彻底淹没。
………………………………
第722章:一成
苏默满嘴跑火车,把包括朱宸濠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张悦满是忧虑的瞄了众人一眼,又看看苏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些话,不足以为外人道也。如今这厅上,可不单单是自家兄弟,可还有着宁王和二张呢。
昔年成祖与初代宁王的密约一事儿,虽然是禁忌,但却并不是隐秘,又有几个不知道的?只不过大家都不说罢了。
或许这位大哥只是无意所为,那要是自己刻意点出来,反倒是节外生枝了。
这般想着,心下却仍是有些惴惴,暗暗决定,回头定要好好嘱咐下这个老大,日后说话一定要有个把门的才好。不然的话,在这京城之地,一个不好就要招致大祸啊。
而在此时,徐光祚也想到了这点。只不过徐光祚的反应却与他截然不同。
手不自觉的就摸上了剑柄,两眼微微眯起,目光冰冷的在二张和朱宸濠主仆的脖子上不停的瞄着,厅中似乎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宁王心中有鬼,正满脑子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反倒是没察觉到异样。可作为他臣属的刘养正,还有寿宁侯张鹤龄和建昌伯张延龄三人,却是唬的脸儿都白了。
郁闷个天的,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京里都说这徐光祚除了冷面冷性之外,据说还有个徐疯子的外号,瞅着这架势,莫不是又疯病发作了,欲要对咱们不利?
我滴个娘欸,这里可是一位王爷啊,另两位也是一位侯爷一位伯爷,还都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勋贵,当今天子唯一一位娘娘的亲兄弟啊。难道他真的敢?
三人惊恐的看着他,心中暗自嘀咕。本是绝不可能的事儿,可咋看那货那副模样,这心中咋就那么不托底呢?
“徐徐光祚,你你你,你想干啥?我跟你说我跟你说啊,娘娘娘娘可是最着紧咱们兄弟的啊,你可别别乱来!”张延龄脸赤白青的吃吃说道,脚下却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到张鹤龄身后,将自己哥哥顶到了前面。
张鹤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你特么的这是几个意思,莫不是你怕这疯子发疯,老子就不怕了?特么的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又惊又怒之余,哪肯当这冤大头?狠狠的拨开张延龄的手,怒骂道:“该死的,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口中骂着,脚下却不慢,顺势就往张延龄身后躲去。
张延龄也惊了,反手一把就扯住他袖子,毫不犹豫的回骂道:“我怎的就不成体统了,你在人家地儿不好好坐着,跑来跑去的就成体统了?嗳,你要作甚”
这俩货都是混不吝的性子,哪有半分什么兄友弟恭之情?一边相互对骂着,一边就原地撕扯扭打起来。桌歪椅斜之际,你扯着我我拉着你的,竟是一路从厅中打出了门外去了。直到看不到了,老远还能听见两人不时传来的痛叫声和咒骂声
众人瞅着这俩活宝的闹腾,看的眼角直抽抽,都是哭笑不得。苏默混不在意,只笑嘻嘻的看着,一直目送着两人不见了身影,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顺势对徐光祚轻轻摇摇头。
徐光祚气势一敛,目光垂下,又化作一尊雕像不言不语了。便仿似刚才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
刘养正这才微微松口气,却又心里七上八下的,越想越觉得此地不可久留。暗暗偷眼觑了自家王爷一眼,有心暗示下王爷早早离开,却见朱宸濠一脸的恍惚,竟不知在走什么神去了,心下登时又是一凛。
朱宸濠以为自己的谋划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就不知道,却不知以刘养正的智慧,又哪里会看不透那点东西?只不过君臣二人都还处在磨合期,许多事都是心照不宣罢了。如今看他这模样,又哪里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又怎能露出这么显眼的破绽来?那岂不是主动给人送把柄吗?
“咳咳。”他强忍着收摄了下心神,轻轻咳了两声,脚下却暗暗踢了朱宸濠一下。
朱宸濠如梦方醒,下意识的转头看他。刘养正心中暗叹,端起茶盏,借机以袖遮面,却暗暗对他使个眼色,又冲苏默那边挑了挑眉。
朱宸濠猛省,顺势看向苏默,却正正迎上苏默一双满含深意的眸子看过来,不由的心中咯噔一下。
“咳咳”朱宸濠掩饰的假咳了两声遮掩,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淡然道:“苏公子,本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只是事关皇家,最好还是谨言慎行些才好。”
苏默哈的发出一声轻笑,旋即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极是极,还是王爷知晓轻重。不过王爷也是多虑了,这些个事儿,似您这般身份嘛,自是不好多言。但是如在下这样的草民,偶尔当个闲话瞎聊两句,倒也没什么大碍。毕竟,我们这些个草民也只能放些嘴炮儿,又有哪个还真能反了天去,有那心也没那本事不是?您说是吧。”
朱宸濠心中登时又是一震,仔细看看他,却见苏默满脸轻松,浑似全不在意,倒像真是随口而言的闲话,不由的心下一阵的惊疑不定。
“苏公子,有话还是直说吧,本王实在没那猜谜的闲情逸致!”他心中不落底,有些抓狂,不由的怫然。
苏默脸现愕然,似乎是对他的突然发作有些不解,微微一愣后才迟疑道:“咦,您这是好吧好吧,其实在下的意思是说,方才那些话真不是什么谑,而是真心实意的啊。”说着,喟叹不已。
朱宸濠瞪着眼看他,半天不见他继续,不由脱口道:“就这些?”
苏默也瞪着眼看他,“啊,就这些。”
朱宸濠死死的盯着他,一张白皙的脸猛的涨红起来,藏在袖中的双手使劲的攥着拳。
你特么的!绕来绕去,你特么的就为了说这么一句屁话?就是告诉我你不是在开玩笑?!我去你大爷的!我我¥%¥
朱宸濠这一刻,简直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恨不得上前照着这货那张脸狠狠的踩上几百脚才解气。
这特么都什么人啊,有这么说话的吗?这云里雾里的,看似句句平淡,却又让人不得不胡思乱想,简直就是尼玛故意的引人入彀。你特么的到底会不会聊天啊?
他今个儿一再的被苏默设下言语埋伏,这憋屈的真是快要爆缸了。饶是他再三的告诫自己克制,到了这一刻也是有些耐不住了。
旁边刘养正看的分明,心中暗叫不好,再也顾不得顾忌,当即抢先站起身来,冲着苏默一抱拳,笑道:“苏公子,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我家王爷也有许多杂务在身。以正之见,咱们还是言归正传的好,这些个旁枝末节,就不要多费口舌了,免得浪费双方时间。”
说罢,也不理会苏默如何回复,又再转身挡住苏默视线,直接面对宁王躬身一礼,略略提高声音道:“王爷,请恕臣下谮越之罪。只是今日实在耽误太多时间了,府里可是还有诸位殿下相候呢。王爷当以大事为重啊!”
说着,深深一礼到底不动,就那么弓腰等着。
朱宸濠先是一怔,渐渐的眼中清明恢复。暗叫一声惭愧,连忙起身,亲手将刘养正扶起,叹道:“养正真忠直之士也!是本王的不是,一切便依养正就是。”
刘养正顺势起身,和朱宸濠暗暗对个眼神,心下终是松了口气儿。这才再次谢过,然后回过身来对着苏默抱拳道:“正性子粗疏急躁,有不当之处,还请公子见谅勿怪。”
朱宸濠在旁冷眼看向苏默,虽不言语,身上气势却是陡然勃发,再无先前淡然之色。却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臣属的支持。
苏默哈的一笑,摆手道:“刘先生又告的哪门子罪,不过闲聊几句的事儿,没有不当没有不当。坐,坐,还请坐下说话。”
刘养正和朱宸濠对视一眼,这才重新落座。
待得再次坐好,朱宸濠却是不肯再让苏默掌握言词主动了,直接开口道:“苏公子之前有言,道是有一宗买卖要谈,本王此来便是欲闻其详,便请苏公子具体说说吧。”
朱宸濠这会儿算是彻底省悟了,跟这个小王八蛋就不能用常规那套法子。什么文人间的客套谦让,到了这小王八蛋跟前儿,那绝逼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这小王八蛋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好似一副读书人君子的模样,实则骨子里根本就是个奸狡诡诈的小狐狸。与其和他虚与委蛇,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有什么说什么,直截了当来的更好。
更重要的是,绝不要给他发挥的空间,否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平白让自己陷入被动。
反应的很快啊,苏默不由的摸了摸鼻子想道。心中暗暗叹口气,这把戏看来只能到这儿了,这宁王既然有了防备,再想套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了,只能期待下次了。
这么想着,当下也不再耍宝,脸色一正道:“好,王爷与刘先生说的是,默也是最恨说话不痛快的了。云山雾罩的,浪费时间最可耻了。”
朱宸濠和刘养正面面相觑,相顾无言。这尼玛义正言辞的,说的好像一直胡搅蛮缠的不是你似的,你特么还能再不要脸点不?最无节操、最无下限的,也真是没谁了。
“嗯,不废话了,咱们说正事儿。那宗买卖吧,是这样的,我拟将其分为十股,总价暂定十万两。王爷嘛,可独占一成。怎么样?王爷可满意否?”
苏默一本正经的说着,宁王和刘养正听的目瞪口呆,半响没回过神来。
………………………………
第723章:再吓宁王
股本总额十万两,宁王独占一成就是一万两的投入,这得是多大的买卖?
还不知道这门生意究竟是不是真的如苏默说的那样,能获得百倍千倍之利,就要先从兜里掏出一万两之多,大厅之上,不惟宁王和刘养正愣了,其他人也都是震惊的看向苏默。
是不是感觉一万两也好,十万两也罢听上去不多?好多中,张口就是十万两几十万两的,甚至上百万两也是等闲。
好吧,这么认为的人,那就只能呵呵了。
就拿当今大明弘治年间来讲,古代封建社会,国家收入最重要的来源就是农税。而弘治年间的农税总额,每年也不过才两百多万两的样子。
照此额度,苏默随口提出一个生意,且不论他吹嘘的回报如何,就先要弄出个十万两的基本盘来,可不是要吓死个人了?十万两啊,已然占了大明农税总额的二十分之一了。
这是啥买卖?真的是卖金子不成?
其实说起来,宁王也不是拿不出这一万两银子来,可这一万两对他而言,也绝对不能算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扔出来的小数。
宁王一系数代人胸怀大志,心之念念要将属于祖上的东西拿回来。而一旦要启动这么个大的动作,期间花费之巨,简直不可以想象。可以说,宁王府很富有,但是每一文钱的花费,却都要非常谨慎,都要保证必须花到刀刃上。
如今做个生意就要先往外掏一万两那可是一万两啊。按照此时的兑换比例,一两银子可兑换钱一贯。而一贯钱原本该是一千文,但实际上则只有八百文的样子。这是一种潜规则,也是一种上下都默认的规矩。
那么,一万两银子就等若是八百万铜钱。八百万钱啊,宁王光是听着就嘬牙帮子。
“老大,我觉得吧,还是明抢来的更痛快些”厅上一时无人说话,倒是徐鹏举这个二货有些分不清场合,忍不住脱口喃喃着嘀咕道。
张悦等人齐齐以目怒视,这犊子,不会说话就表说!自家大哥确实是很过分,但你也得分个场合里外不是。这个时候给老大拆台,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眼下分明是老大要坑这个宁王呢,你这么跑出来瞎嚷嚷,把事儿弄黄了,还上哪儿找这么肥的羊枯去?
徐鹏举自个儿话出口后也省悟过来,眼见众兄弟齐齐怒目相向,不敢炸刺儿,小心的陪着笑脸儿,讪讪的悄然往后躲去。
众人便狠狠瞪他一眼,随后又装作一脸的若无其事,淡然的看向羊枯呃,不是,是宁王。
朱宸濠这个气啊,特么的这一个两个都啥眼神?你们还能装的再假一点吗?难不成当本王就是个傻缺二百五,你们装出个无事的样子就能让本王甘心上当?
他目光扫视着厅上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苏默脸上,神色间阴沉沉的,一言不发。
苏默却似无所觉,仍是那副满面含笑如春风般的模样。迎着朱宸濠阴沉的目光半点也没惊慌,反倒是再次微微点头,一副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的样子。
朱宸濠袖中的手又猛然攥了起来,气息渐渐粗重起来。他已经一再提醒自己了,要克急用忍,不能轻易动气。对上眼前这个家伙,越是动怒就越容易出错。
可是不知为何,分明往日里自觉修养不错的他,在和苏默见面才不过短短半天之中,就已经不知不觉的暴怒了好几回了,跟他往日的处事心态完全廻异。
还能说什么?这尼玛根本就是眼前这家伙太招人痛恨了,就是佛祖来了也得被他气得三尸神暴跳啊。
张口就跟自个儿要一万两银子,真真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胆子啊!这是在挑衅吗?还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宁王好欺负?
旁边刘养正使劲咽了口唾沫,担忧的看着他,却是并没像之前那样再劝。上面那小子确实忒欺负人了,连他都有些忍耐不住了,更不用说自家王爷这个堂堂天潢贵胄了。
往日里在江西,任你再大的富户大家,在王爷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别说跟王爷要一万两银子,如果能让王爷给个笑脸,他们自己都愿意主动掏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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