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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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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国体,不可答应!”金富辙毫不犹豫。
若是答应了那十条条款,他们回国之后,少不得背上丧权辱国的奸贼骂名。
“我为正使,我决意冒险,赴宋国京师一行,请副使先行归国,将此间事情禀报朝廷,如何?”李资谅又道。(未完待续。)
………………………………
二三五、五国城新制(一百五十张月票加更)
金富辙知道李资谅与李资谦一般,只是倚仗国舅身份,得任显官美职,实际上才能有限,对他出使宋国,并不报多大希望。
而且周铨敢放他们去京师,分明就是不怕他们告状。
但李资谅的应对,也不能说有错,中规中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急切之间,金富辙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他们兄弟虽然以轼、辙为名,但比起真正的苏轼、苏辙,那是差得远了。
次日大早,二人又求见周铨,但这一次只有白先锋和董长青见了他们,听说他们将一分为二,一路去京师,另一路则回国,白先锋一脸怒色,还是董长青将他按住。
“二位既是如此,我们也不作阻拦,不过,我也说句实话,时不可失,机不再来,一月之内,贵国若是没有回应,那么俘获的贵国将士,恐有饥寒之忧了。”
董长青说完,竟然没有再劝,便开始安排两人行动。
且不说李资谅前往汴京吃闭门羹的事情,单说金富辙,他领着几个随从想要回国,正准备去港口询问可以前往高丽的商船,董长青却又来见他。
“我禀报了贵使之事,制置相公可怜那些俘虏,便为副使安排了一艘船,由我作陪,请副使先往济州一行,然后再归贵国。”
金富辙心中一凛,只道周铨要将他扣住,他喜欢汉文化,常慕汉时苏武风骨,故此冷冷一笑,捻须不语,任由董长青安排。
结果出乎他所料,董长青真安排了一艘快船,正是青鸟号,随船前往济州岛。
青鸟号航速极快,哪怕此时是偏东南风,仍然只用了四日便抵达济州。遥望见济州岛,金富辙吸了口冷气:宋船如此快捷,岂不是意味着,宋人从海州到高丽,也只用六七天时间便可?
他此前没有到过济州,不过身为高丽大臣,对这个地方还是比较熟悉的。此地产巨木,高丽常征耽罗之木造船,然后就是有大片草场可以放牧。但当船靠在五国城时,他还是吃了一惊:这哪里象是高丽治下的城市,分明就是一个体量略小的海州!
这一切的变化,也只是不足一年时间吧?
五国城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小邑,生活在这里的足足有两万,大约四千汉人,六千土人,还有一万是高丽俘虏。
这些高丽俘虏受到严格限制,都只能居住在指定的窑屋里那些窑屋正是当初周铨为了安置第一批流民所建。现在有了充足的高丽俘虏,就是有了充足的免费劳力,所以济州岛的砖产量可以说是逐月翻翻,汉人流民已经住上宽敞明亮的砖瓦房了。
有住有食,再加上从海州运来的各种商品,流民已经迅速安心,不少人开始琢磨着如何学得一技之长按照总督府的规矩,愿意参军作战者和习有一技之长者,可以优先将家人从辽国接来,或者优先成家。
但无论怀着什么心思,在这里,第一要遵守的就是秩序。
周铨以为,秩序乃是效率的关键。故此,码头中的建筑有秩序,无论是民房还是码头建筑,或者是商业建筑,都必须整齐方正,绝不允许东一间西一间的散落。街道也有秩序,无论是东西向还是南北向,大多都是笔直的阔道,不允许路边建筑侵占道路,也不允许道路歪歪斜斜扭来扭去。就连路上的行人车马,也必须遵守秩序,行路靠右乃是每一个在五国城居住生活者最先掌握的基本常识之一,帮助他们熟悉这秩序的乃是巡检们的皮鞭与木棍。
但秩序并不意味着压抑活力,相反,这里人们的脸上,有种非常蓬勃的生机,人们脸上的笑容,比起任何别的地方都多。
不仅宋人如此,就是土人都如此!
“这些土人为何如此高兴?”金富辙忍不住问道。
“自然高兴,当地土人,若能为东海商会效力,其子女便可进入东海商会学堂之中,学习汉人文字语言,并且在考试合格之后,录上商会名册。在商会名册十载后,便可申请汉人附籍,附籍满十载之后其子女便可申请汉人身份!”
“三代人,前后数十年,只为一个汉人身份?”金富辙讶然道。
“听闻贵国先王之中有庙号文宗者,念诵华严经,数十年如一日,只为能来自转生于汉地中土。这些人只要数十年,便可令后世子孙转为中土之民,为何不愿?”
听得此话,金富辙张嘴欲言,却又无可辩解。
那位高丽文宗,三十余年前在位,离此时并不长,故此这事情,他也知晓。
“金副使觉得这五国城如何?”董长青见金富辙一脸尴尬之色,笑着问道。
金富辙既无法违心说不好,又不能称赞,因此他只能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船靠岸之际,恰好看到另一艘船也靠上了岸,金富辙注意到那船上“东海甲”三个字,按他所了解的东海商会规矩,那三个字就应该是船的名字。
然后他注意到,从东海甲上面,大量的人一个个被运上岸来。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衣裳褴褛面黄肌瘦,不过当他们到时,码头上隐隐有骚动,这在处处都非常强调秩序和规矩的五国城中,是很罕见的事情。
“那是怎么回事?”他好奇地问,也有揭宋人伤疤之意。
“不知道,我遣人打听一下。”董长青道。
很快打听的人回来,却是从武清回来的船,之所以会骚动,是因为随船而来的数百人中,有不少第一批移国的家眷亲人。
“大辽竟然将人口送与你们!”金富辙听完后再次吃惊。
对于各国来说,人口都是重要的资产,如何能让其轻易流失?
“这可不白送,每个人都有价格,他们在辽国受苦,契丹贵人又不抚恤,为避免祸乱,倒不如送给我们,还可以换些铜钱,去购大宋的货物。”董长青解释此事时,隐隐带着笑意。
对于周铨的这个举措,他是举双手赞成的,如今东海甲、东海乙等快船,带着十余艘旧式帆船,基本每个月会往返武清与济州一趟,少则带来几百人,多时可以带来一千余人上回与高丽之战中,济州能募集如此多的汉人投军,与此也有密切关系。
“鼠目寸光他们用这些人口换取铜钱,然后铜钱又买来你们的雪糖、玻璃、车驾、瓷砖等诸多奢侈之物,又回到了你们手中,贵上当真是好算计,既赚了对方财富,又夺了对方人口!”金富辙满腹怨气地道。
“金副使倒是好见识,只可惜还不够。”董长青哈哈一笑。
金富辙很奇怪,他为何说自己的见识还不够,但董长青就是不说,憋得金富辙心里发闷。
同行这么久,他现在也渐知道,那个白先锋若是坏在面上,这位看似和气的董长青则是坏在肚皮里。
“贵使且随我来,四国城不比海州,各方条件都稍差些。”董长青领着金富辙要离开,金富辙最后望了东海甲号那边一眼,然后看到那此下船的人们,并没有立刻去和亲人在一起,相反,他们被隔离开来,进了一片专门的围墙之中。
金富辙并不知道这是为了防止疾疫,他只是注意到,在这些人之后,东海甲上又下来了一批人。
契丹人!
只从服饰,金富辙就能认出这是一些契丹人,而且似乎是契丹贵人。看来宋国的这个东海商会,与辽国果然有极深的勾结!
但因为董长青并不停留,的以金富辙只将此事记在心中,随他到了馆驿所在。如同董长青所言,这馆驿比起海州要差多了,只是普通平房,晚上起夜,难免有骚臭之气。
到得夜间,金富辙奋笔疾书,记载自己一路上所见所闻,才写了百十个字,却听得有人敲门。
自有随从开门,便见董长青笑吟吟地在门前:“夜间无事,恐贵使寂寞,特意带了一人来相陪。”
金富辙最初以为带了一女伎来,正待拒绝,突然看到董长青身后之人,身体一颤:“董先生这是何意?”
董长青带来的人,竟然是拓俊京!
拓俊京也算是高丽大将,只因为没有后台,故此有些蹉跎,为李资谦所用。但金富辙也与其打过交道,知道他被李资谦任为先锋,乃是军中大将。都以为他已经殉国,却不曾想,他还活着,而且成了宋人的俘虏。
拓俊京面有愧色。
上回成了俘虏,还给他乘乱逃脱,这一次成了俘虏,看守得比梁山寨要严格得多,他几次试图逃走,都是还没有行动就被识破。
“败军之将,见过郎中。”他用高丽话向金富辙道。
金富辙没有回应,他不相信,董长青竟然有此好心,让这位重要的高丽将军来与他夜会。
但董长青笑着退了出去,竟然将这间屋子完全留给了他们二人。
金富辙示意随从出去门外,只留下拓俊京在此。二人窃窃私语,最初时还是在说高丽战败之事。李资谦回去之后,将责任推托得一干二净,朝中虽然颇有争议,但对八万人如何败给不了到一万的对手,都极为好奇,如今从拓俊京口中,总算知道一些细节。
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宋人的“妖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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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千年变局(第三更达成)
在妖法问题上,金富辙反反复复,问了数十个问题,拓俊京能回答的不多,即使回答了,也多半靠猜。
聊完这些之后,拓俊京才问起金富辙为何会来济州。
他现在耳番目染,也把耽罗称为济州了。
当得知他们身为国使,去大宋递交国书,结果送到了周铨门上时,拓俊京呆住了,他想到被擒之夜,周铨和他说的话语,还有那份在他看来完全不可能同意的条约。
“海贼私扣国使?”他急切地问道。
“他们倒不曾这样做,李正使已经被送往京师,我则被送到此处,说是要送我归国。”金富辙神情难看:“正因如此,我更觉得……可怖!”
正是可怖,说明周铨完全不在意他们告状之举!
“对了,他可曾说过他下一步会如何?”拓俊京压低声音问道。
“这倒不曾,怎么?”
二人都是聪明人,想到董长青安排他们会面,肯定是有所目的,这时齐齐变了脸色。
“糟糕……他有后手,他说了,他不手下留情!”拓俊京大急,将周铨的三步后手说了出来。
听说要让女真人入侵、在高丽内煽动内乱、再令日本人骚扰,金富辙也是骇然变色,这三手若真用了出来,高丽亡国之忧,就在眼前!
“难怪他不惧我们告状,也有意让你我会面,分明就是借你之口,说出他接下来的举动!”
“好大胆好猖狂的贼子!”
“大宋诗书之国,礼仪之邦,有苏家兄弟那样的大才子,为何还会生出周铨这等卑劣阴险之辈?”
金富辙一向以君子自居,此前就算是背后议论周铨,也不曾口出恶言,但这一次他真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但是骂人有用么?
“金郎中,此事不可怠慢,须得早些禀报国内,我等失陷于敌事小,可是若真被对方挑起数路乱局,亡国之祸,就在眼前了!”
拓俊京见金富辙失态,慌忙上前将他按住,压低声音道。
金富辙只能沉重地点点头。
到得次日,董长青带着金富辙参观五国城,第一个带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学校。
因为有近万移民过来,其中十六岁以下的少年数量有三百一十余人,故此,周铨决定在五国城建起的第一座公共建筑,就是学校。甚至黎清这位总督的总督府,都未曾建成之前,学校便已经立起。
学校选择了一块非常好的位置,背风向阳,而且还预留了今后的发展空间。看到这区区一座岛上的学堂,比起高丽的太学都要好,金富辙心里满是嫉妒,但当他发现学生们所学内容,并非经义、诗词,而是算数、格物、工艺、文史四门。
其中文史是基础,除了教会这些孩童们基本的千余汉字之外,就是背诵诗词歌赋,背《诗经》等倒还勉强和儒学扯得上边,但背到本朝诗词,王安石与苏轼的都有,就让金富辙有些不明白,这究竟是何倾向了。
算数则是加减乘除四则运算,金富辙觉得教一教也不算太过,但格物与工艺二课,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象格物课,既不支持盖天说,又不支持浑天说,而是拾起了宣夜说,以为宇宙无穷,日月星辰皆为球体,浮于其中,因为磁力相引,故此合为一体。又以为太阳乃是恒星之一,地、月、金、木、水、火、土诸星皆绕其转,而月又绕地而转。
金富辙看到这里时,极为震惊,再看其教材中解释大地为球之说时,以海上望船来说,若大地为平,则船帆同现,若大地为圆,则帆在船先。金富辙还特意往海边眺望良久,不得不承认,这说法还是有几分道理。
然后月亮为球之说,甚至还说有一秘器,称之望远镜者,可观月面,识其上山脉平原,与地面无二,故可知月亦为星,乃地星之卫星也。
金富辙不知教授这类知识有什么用处,忍不住相询,董长青也不是非常明白,不过他听周铨解释过:“儒家经义,科举用之,格物算学,航海用之。济州远在海外,这些人都要为东海商会效力,不通航海如何能行?”
金富辙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
宋人现在的航海技术,已经是远远胜过高丽、日本等国,若再更进一步,大海与陆地没有什么区别,那么海疆之上,还有什么能阻拦宋人?
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细看五国城学校的授课了,只是向董长青要一套教材,结果董长青却是笑了:“若是要儒家经典,便是十套八套,我也不会吝啬,但学堂教材,乃是五国城保密之物,便是这些学生,也不得带回家中,只能在学堂时翻用!”
金富辙便是想玩一场读书人偷书不算偷的把戏,也来不及了,他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该多翻一下五国城的教材才是。
参观完学堂,便是参观军营。在这里,全是十六岁以上、二十二岁以下的年轻人。
根据东海商会济州总督府第一号令,这些人不是真正的军队,而被称为商会“护卫”,但只是名字不一样罢了,在金富辙心中,他们就是正规军。在那同一份总督令中还规定,凡汉人男子,十六岁以上便得加入护卫服役,役期四至六年。在服役期间,可以获得每月定额的服役饷钱,若参与战事,或者平时立功,皆有奖励。
如今护卫总数不算多,只有三千余人,但还有与此数量相同的预备役:年满二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以下汉人男子,皆为预备役,无论官职、职业,每年须得至少进行十五日的军队操演。这样一来,东海商会只要进行动员,就可以派出近七千的军士,根本不需要大宋的支援!
当看了护卫们的训练之后,金富辙更是沉默。
这支部队,绝对不是高丽人所能抗衡的,名义上是商队护卫,但甲胄之坚,武器之锐,军械之全,士气之高,训练之精,皆在高丽官兵之上。
难怪上回交战,高丽会惨败,宋人的妖法只是原因之一,双方兵员的素质差距,亦是重要的原因。
在军营之外,则是医院。
这在金富辙意料之外,没有想到,东海商会竟然还专门成立了一家医院。
只不过医院里医生的目光,让金富辙有点毛骨悚然,特别是得知他是高丽使臣之后,这些医生变得非常热情,几乎个个都想要拉他过去,为他把脉摸骨,仿佛想要了解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不知阁下为何如何盛情?”他忍不住问一名老郎中道。
“死的高丽人解剖过不少了,想看看活的高丽人与死的有什么区别呢。”那老郎中快言快语。
“这是何意?”金富辙顿时厉声道。
董长青正待使眼色,那郎中却不隐瞒:“两个月前的大战,高丽人死伤近两万,这么多人埋了也是浪费,我们解了不少,好了解五脏六腑各自功劳,还有血液运转,特别是各种血之区分……喂喂,高丽贵使,你莫走啊,我还要好好替你摸摸骨呢!”
金富辙已经有多快跑多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郎中。他转向董长青,一声长叹道:“如此残暴不仁,贵上就不惧天怒人怨么?”
“此话就有些偏颇了,贵使可知这些郎中为何要解剖高丽人?对了,你随我来……”
金富辙被带到医院的一隅,这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味,金富辙心中一动,然后就看到数名穿着古怪病裳的人在院中发呆。
见董长青与金富辙进来,这几人都起身而立。
“这位乃是贵国使臣,前来探望你们,你们说说自己的情形吧。”董长青道。
这几个穿病裳的人听到来人是本国使臣,纷纷报名说自己的身份。
这些人都是高丽人俘虏,战时受了伤,是商会郎中所救治。
关键是他们所受之伤,即使最轻者,也是开膛破肚!
那伤者说到此处,还将自己的衣裳解开,露出一道蜈蚣般的长长疤痕给金富辙看。金富辙看得心惊胆战,原本有些怪这些士卒未曾取义殉国,现在也怪不起来了。
“若无解剖之事,哪里能救因这些性命,据我所知,贵国上下都笃信释教,当知皮囊一物,不过虚幻,舍虚幻之废皮囊,救真实之性命,这如何是残暴不仁?这是大仁、大义、大勇!”
董长青恰在此时的插言,让金富辙默然无语。
他不得不承认,董长青所言有几分道理。
让金富辙有些遗憾的是,参观完医院之后,董长青便不再带他四处去转,只是向他赚上了一些小礼物。
说是小礼物,亦是在高丽价格极高昂的玻璃器,金富辙固辞不受,却发觉自己的随从都有。
“这究竟是何意?”他忍不住带怒问道。
“贵使来此一游,送些薄礼,不过是聊表我东海商会友好之意。”董长青笑道:“若是行贿,岂会用此等物什?”
金富辙还想拒绝,但他的随从们却纷纷劝说:“东海商会只是赚送礼物,又不曾说要官人回去替他们美言,官人若觉得生受不妥,就还些礼物便是!”
金富辙实在无法拒绝,只能收了下来,他要还礼,想来想去,秀才人情纸一张,便提笔写了苏轼一首诗,充作还礼。
又过一日,青鸟号载着金富辙向高丽驶去,站在船头,金富辙满心沉重,望着渐渐远去的五国城,他禁不住长叹:“千年未有之变局……就在眼前了!”(未完待续。)
………………………………
二三七、高丽危机
女真人大举南下了!
为了“收复”耽罗,高丽从边境抽调了不少兵马,原本以为秋日来临之前,便可结束战事,然后再将兵调回边境,结果这才夏天,女真人就不避暑热,大举南下,转眼之间,便在高丽边境上接连攻破州郡。
双方交界之处,连连告急,女真人大肆劫掠人口财物,其兵锋所指,距离开京也不过二百里!
高丽国王王俣一方面向辽国求援,一方面下召勤王,几乎就在这两项举措完成的同时,金富辙回到了开京。
青鸟号并没有把他直接送到开京,那样做的结果,必然是被高丽人扣住船,他被送到了后世的釜山,青鸟号找了个小港将他放下,然后便扬帆远去。
金富辙带来的消息,令整个高丽朝廷都震动起来。
四万被俘的士兵,若能赎回,确实可以帮助高丽稳住局面。更重要的是,随着金富辙到来,这些士兵家属也知道了自己亲人的处境,一个个都情绪激动,希望朝廷能够救出他们。
但出兵显然是不可能的,唯一办法就是按照东海商会的条件,以每个人不等的价钱,从济州将人赎回。
而赎人还有一个前提,就是答应东海商会的十条条件。
此时高丽尚未绝望,当然不会接受东海商会的十条条件,其实周铨提出这十条,也不指望高丽人立刻能够接受。高丽人也明白这一点,可哪怕是以这十条条约为基础进行谈判,都让天生心灵脆弱的高丽人无法接受。
将消息带回的金富辙是最激烈反对接受者,他以为女真人只是癣疥之患,东海商会才是心腹之疾,哪怕与女真人讲和,也要抽出手来,先灭掉东海商会。
“如今是最后机会,若如今不动手,三年之后,东海商会便无法可制,五年之后,其兵船将临开京,逼我等在那十条国书之上签字!”
但就在高丽朝廷争吵了数十日,准备和女真议和,全力对付东海商会时,才惊愕地发现,女真人在他们夺占的高丽领土上开始设立官署,治理地方!
这下子让高丽朝廷又慌了,以前他们觉得,女真人只是来抢一趟就走,最多就是有些浮财人口的损失,现在看来,女真人鸠占鹊巢,来了不想走,这对高丽的威胁,瞬间大了许多倍。
东海商会占据济州,也不过是距离开京遥远的一座海岛罢了,在距离开京不足二百里处开县设衙,那可是要改朝换代的威胁!宋太祖有言,卧榻之侧,岂可许他人鼾睡,对于高丽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威胁。
与之相比,东海商会的威胁降到了次要位置。
紧接着,在东海商会明里暗里发布的赏钱刺激下,那些有亲人被俘于济州的高丽人家,渐渐得到消息,知道他们亲人尚未战死,急待高丽朝廷赎回。此时正值各方勤王之师云集开京之际,消息传播得极快,转眼之间,赶来开京勤王的“义师”,开始鼓噪哭嚎,要求高丽赎还俘虏。
不等高丽朝廷做出决断,又一个坏消息传来,一伙倭人,袭击了东部沿海,自称乃是日本源氏武家,虽然造成的破坏有限,但对高丽朝廷来说,这是沉重一击,这证明金富辙带来的消息千真万确,大宋东海商会确实有挑动各方力量,推翻高丽王氏政权的能力。
当赶往辽国求援的使者,带来了辽国放任女真人东征,以减轻自己压力的消息后,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高丽朝廷当中有些势力,暗中将消息扩散,那些勤王义师得知朝廷无意与东海商会妥协,宁可不要那四万高丽将士,也要那座远僻的小岛,顿时哗然,一夜之是溃散大半。
而女真人也抓住了机会,乘机又攻夺了高丽数座郡县,再度兵指开京,最近处离开京不足百里。
“高丽人撑不下去了!”
周铨已经返回五国城,在得知高丽勤王之师已溃之后,他便离开海州,再度来到济州岛,准备摘取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了。
此时已经是政和四年的九月,距离他此前夺取济州岛,整整过去了一年。
“但愿他们撑不下去,若他们再能撑下去,咱们先要撑不住了。”黎清长吁了口气,满脸都是劳累之色。
他不能不叹,粮食始终是困扰济州的一大难题,去年到今年,济州连番战乱,粮食收获不足往年的一半,而济州上的人口,却多出一大半,从不足十万人口,到现在的十六万有余,哪怕有缴获的粮食和从日本、大宋购来的粮食补充,如今也快撑不下去了。
“再撑不下去,撑到年底总能做到,实在不行,也有别的办法。”周铨话语里带着淡淡的杀意。
黎清微微一哆嗦,心中暗道,这位衙内如今威严了许多,可不象他最初去徐州与其密会时的情形了。
其实周铨变得不多,但随着地位提高权势增加,周围的人,越发感觉到他的威严了。
“这几年还需购粮,再过几年,就不必在意这个问题了……”
周铨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扬起手中的一份文件,文件底下,还附有一张简略的海图。
黎清也看得懂这种海图,他瞄了一眼,自从拿到这张图之后,周铨就一直很开心。
“衙内,这海图可是流求?”略一思忖,黎清问道。
“正是流求!”周铨点了点头。
从夺取济州之后,周铨一直在派船出海,绘制海图,为此投入的资金、人力,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甚至可以说,玻璃器具带来的暴利,大半被他投入到这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去了。
北至密州,南至泉州,几乎所有海船船主,都在流传着一件事情:凡愿意出海探险,发现新陆地者,大宋海州沿海制置使、东海商会会首周铨都会倾力支持。
支持包括至少三项,第一项是海图绘制方法培训,这种海图绘制方法,有别于此前船长们的方法,所绘制出来的海图更为准确、简明;第二项是船只改造,滑轮组软帆取代硬帆,不仅可以减少船上水手,也让船速获得增加;第三项则是资金支持,绘制出来的海图,只要得到周铨的认可,就能够换取大量的资金。
“这张流求海图,是谁绘成的?”黎清忍不住问道。
“明州海商赵亦旅。”周铨笑了起来。
“原来是他……这位倒是个怪人,他这幅海图,衙内给了多少赏钱?”
“价值一万贯的玻璃器具!”
“这厮倒是大赚了,一万贯的玻璃器具,他若卖到日本去,少说可以换成两万贯金银来!”黎清不无嫉妒地道:“其实衙内自己可以组织麾下船只去探海!”
“没那么多时间和人手!”周铨道。
他现在手中的船确实不少,东海系列快船已经排位排到了东海庚,青鸟号的改进型玄鸟号、玉鹤号都已经试水过,另外还有缴获的高丽战船数十艘――大多都放在船场准备拆了充当材料。
“充足的人口,当真非常重要。”黎清深有同感:“若不是有这许多高丽俘虏,如何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内把五国城建好来!”
近四万的俘虏,周铨可是一天都不想让他们闲着。除了拓俊京等高级官员,受到相对体面的待遇之外,其余人都被驱使四处干活。修桥修路修建城墙、石堡这些就不必说了,还有相当部分被赶去修建水库、伐木、清理河道。
这么多壮劳力苦干半年,又有周铨的统筹规划,其效率极为惊人,如今济州的基础设施,已经比得上海州、徐州了。
当然,这个过程不会太平和,大约有两千名俘虏在工程中死去,基本上每二十人中就有一人因为事故、劳累、疾病或者犯错受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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