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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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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林心中很气,就道:“我这里穷得一干二净,人家骗我什么?小徐大夫是菩萨心肠,不取一文来我家给两个孩子治病,还要送我汤药呢!你们却还说他骗子,真是不识好人心。”他虽然肯定要给徐小乐银子,但是借着帮徐小乐“辩解”的机会,发泄一番心中的苦闷,一下子就舒服多了。
李寡妇这才意识到,阿木林就算是卖身为奴,恐怕都请不来大夫帮他儿子看病。她讪讪道:“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好的大夫。”
阿木林怕她妨碍徐小乐,就请她去外面。
徐小乐戴着口罩闷声闷气道:“你们两个都出去吧,这病染上了麻烦。”
阿木林只好责怪地看了李寡妇一眼,一起到门外,从窗户往里看。他正想问李寡妇怎么知道的,外面又进来两个老邻居。这都是帮过他的老人,阿木林自然不好赶人家,只好道:“长春堂的小徐大夫不收我诊金,来给两个孩子看病。不过这病要传人,两位还是别进去了。”
一听主人这么说,大家当然也就顺水推舟止步门外了。谁都不想染个肺痨回去,那真是自己作死了。
阿木林还没来得及再回到窗前看徐小乐治病,就见又有邻居进来了。
街坊就这么大,有点事传得飞快。直到门口出现一个戴着白色纱布口罩的怪人出现,阿木林才知道问题的根源出在哪里。
裁缝!
这位老兄针线活做得快,说话更快。只是这么片刻的功夫,就叫整条街都知道了长春堂徐大夫在给阿木林的儿子治肺痨,还告诉了大家关于预防痨虫的办法。
他现在戴着口罩出来,本意是为了显拍一下,谁知道却得了好几个订单都是阿木林的左邻右舍,成天见面的人家。
口罩费不了几个钱,别让自家染上痨虫才是天大的事。
徐小乐一旦治病就会冒出一股痴劲,别说外面的人只是絮絮叨叨低声耳语,就算是在他耳边喊话,恐怕他都意识不到。所以他即便抬头望向窗外,对那些挤在一起的人头也视而不见。
“喉咙疼么?”徐小乐号完脉,问小家伙。
阿木林的二小子就道:“干得疼,喝水都没用。”
徐小乐点了点头,又道:“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二小子听话地伸出舌头。
徐小乐只见舌尖猩红,又摸了摸他的手足心潮热得厉害。他就问道:“你这病得了多久了?”
二小子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计算日子。阿木林在外面连忙替儿子答道:“五月病的,至今已经四个月了。”
徐小乐面色凝重点了点头。就在他刚才脉诊的时间里,两个孩子都有两次长时间的咳嗽,这个小孩子甚至还咳出了血。至于那个大的徐小乐过去看了看,痰里面也带着血丝。
徐小乐转身问阿木林:“小的先得的?”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徐小乐身后响起:“是我。我传给弟弟的。”阿木林的大儿子说着,好像要哭出来了似的,可是眼泪已经干了。
徐小乐点了点头,过去给他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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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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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希望
脉细数。
病在肺,故咳嗽。久咳必伤肺络,肺络伤则胸口痛。久伤必致血分,故咳血。又肺久病致虚,肺金既虚,肾水必枯。阴不能敛阳,故阳浮于外,手足心潮热便是印证。
阴虚而体液不足,脉道不充则细。
阴虚则阳张,阳张则热浮于表,虽有热,乃是虚热。
徐小乐按了阿木林两个儿子的脉象,心中隐隐有了方向。不过这些方向在前人书中也有涉及,用法也就是补阴敛阳,扶正祛邪。既然辨证一致,治疗思路也是一致,那么就不可能出现前人没治好,而自己却治好了的结果。
徐小乐此刻又回到了当日嫂嫂重病时候,只觉得眼前乌黑,虽然脚下有路,却完全看不见光明。他松开手,朝外走了两步,围在门口的邻居连忙让开,好像徐小乐也带了痨虫一样。
阿木林捧着煮过的艾叶水过去,请徐小乐净手。
艾叶可以驱虫也能驱邪,以后家里要多备一些。阿木林心中暗道。
徐小乐仔仔细细洗了手,在干净的帕子上擦干,走出屋子方才解下口罩,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阿木林一下子愣住了,这跟他脑中转了无数次的对话完全对不起来。一旁的李寡妇却道:“大的叫七斤,小的叫五斤。”
徐小乐点了点头道:“我先说好消息吧。”
阿木林精神一振:竟然还有好消息!
徐小乐缓缓道:“两个孩子都还没有到濒死的地步。”
阿木林急忙问道:“那就是还有救咯?”
徐小乐道:“接下来就是坏消息了:七斤大概还能撑两个月,五斤撑不过一个月。”
阿木林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倒,幸好被一干街坊扶住了。
带着口罩的裁缝就不乐意了,以熟人的口吻对徐小乐道:“小徐大夫,你这不是消遣他么?”
徐小乐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治,大概就是这点命了。”
阿木林连忙站好,道:“徐先生,这么说你是能治好他们的,对不对?”
徐小乐道:“我没有把握治好他们,但是可以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阿木林被徐小乐这一停一喘吓得都不敢接话,直到确认徐小乐不会再改变口风,方才道:“全凭小徐大夫做主!只要他们兄弟二人有一线生机,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徐小乐就往外走,道:“我包你的船也是要给你工钱,不用你做牛做马。我有些方子想不通,你划船带我去外面河上转一圈。”
一干邻居连忙分开让路。
阿木林进屋跟儿子交代了两句,又退了出来,洗了洗手才跑去备船。街坊邻里都是老相识了,即便阿木林人不在家,也用不关门闭户,就由得他们自便。这些人当然也不会在屋里久留,到底人家家里有两个痨病病人。
不用徐小乐说,阿木林也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他先带着徐小乐在河面上转了两圈,看起来就像是无所事事的观光客。等到靠近了饭点,河上船渐渐少了,他才划向秘密据点。
张大耳显然没想到徐小乐会来,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徐小乐按了按他的肩头:“听说两位壮士高烧不退?”
张大耳就点了点头。
徐小乐道:“我去看看。”
张大耳一边前头带路,一边道:“小乐,这么烧会不会烧成傻子?”
徐小乐略一沉吟:“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成为傻子。”
如果死了,那当然是不会变成傻子的。不过有些人觉得宁可傻了也比死了强,有些人却觉得宁可死也不能变成傻子,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徐小乐一下到地窖之中,就闻到了一股腐臭的气味。这个地窖只有一个入口,兼作通风口,很多时间通道口还是封闭的,下面就算打扫得再勤快,味道也会积聚。
徐小乐皱眉道:“还是不能带上去么?这两天风声好像过了吧。”
张大耳道:“明松暗紧而已,每天晚上都有人砸门搜家,我们这儿被搜了两回。隔壁那家,有一晚被查了三回。”
徐小乐知道这也是要看街坊看人,譬如长春堂那边就没查得这么严。若是他们有能力把人送进顾家、周家那样大户人家,更是连查都不会有人查。
徐小乐没有多说,径直走向床边。两个伤者虽然还是高烧不退,但是比之前几天徐小乐第一次来的时候要好了许多,甚至还能蠕动嘴唇要水喝。
徐小乐刚刚从阿木林家出来,再看到这两位,突然有种明悟:有时候医生真的无能为力,只能叫人苟延残喘。不过即便是苟延残喘,也比让人命丧当场要强啊。
活着才有希望!
医生收的诊金里,三分是药利,三分是手艺,还有四分大概就是给人以希望了。
徐小乐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些走神,连忙沉心静气,伸手抓过箭伤者的手腕。
张大耳见徐小乐如此专注,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片刻,徐小乐诊完两脉,道:“他是阴虚难以敛阳,所以高烧,补阴即可。我回去给他开药。”
张大耳记在心里,又有些心烦,暗道:你开了药又怎么运过来呢?即便送过来,我又怎么给他们煎药?如今白天夜里都有密探在外面闲逛,闻到点药味就跟苍蝇一样围过来了。
徐小乐又去看那个差点被开膛破肚的伤者。他同样也是高烧不退,但是脉象细乃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气血两虚,单纯补血效果显然不够好,还是得用人参黄芪补气,以气带血,慢慢充盈。
张大耳没想到两人病症完全一样,医治手段却是大相径庭,不由对徐小乐多了几分敬重。
相比刚才看的肺痨,徐小乐对这两位的病症就轻松多了。他道:“关键是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将养,否则不至于烧成这样。”
张大耳愁眉苦脸:“实在是没办法出城。别说他们了,就连我都没法见人。”
徐小乐左思右想,突然问道:“你们外面还有人接应么?”
张大耳微微摇头:“即便有也联系不到了。”
徐小乐一想也是,朝廷下这么大本钱抓人,谁都不会呆呆地等着被抓,能跑早就跑了。他说道:“苏州城里世家豪门,有能投靠的么?我记得当日你说你傍上了大门槛。”
张大耳脸色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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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医德
张大耳颇有自知之明。那些豪门大户有用得到他的时候,金银珠宝、倭刀宝马要什么给什么――当然,人家给的越多越贵,他也必须有配得上的回报。作为一个街头混混,能有什么回报那些豪门大户呢?自然只有性命了。
豁出性命为人办事,人家却只在意事情有没有办成,只可能杀人灭口以自保,怎可能火中取栗为他解决后患?这是各取所需的公平买卖,谁也怨不得谁。
徐小乐没有接触这一层,自然还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错觉。在他看来,既然张大耳和他弟兄们用性命给人办事,那么背后那些大门槛也该挖心挖肺地善待他们。
这种理解上的偏差,直接导致没法聊天了。
张大耳就说:“此地不能久留,你快走吧。”他得知阿木林给徐小乐摇船之后,既欣慰又担心。
阿木林其实并不是他的弟兄,只是看他老实,又急需用钱,正好找来做帮手。至今张大耳还扣着阿木林的一部分酬劳,一点点给他。台面上是说怕一次性给他太多引起衙门注意,实际上是用这些银子吊着阿木林,让他舍得倒戈告发。
如今阿木林跟徐小乐绑在了一起,叛变告发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为了自己儿子能得到医治,他也不能让徐小乐陷入危机之中。
然而肺痨终究是叫人闻之色变的绝症,张大耳很担心徐小乐没能医好那两个孩子,反叫阿木林悲痛之余做出蠢事来。
徐小乐也没想久留,最后关照道:“你别嫌麻烦,安全的时候还是得带他们上去透透气。”
张大耳连连点头,心中腾起一股暖意。他之前的人生总是在街头好勇斗狠,欺凌弱小,如今却感受到了徐小乐的拳拳关切,似乎推开了一扇窗,看到了截然不同的风景。
徐小乐从后门上了阿木林的小船,小船立刻就荡开水面,稳稳地滑了出去,好像从未停留过一般。
徐小乐回到长春堂的时候,罗云、李西墙、顾煊、杨成德都已经到了。四人分成了两边,中间空着一条过道,泾渭分明,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徐小乐跟师父李西墙和顾掌柜打了个招呼,刚要跟罗云说话,罗云已经急切道:“小乐,你跑哪里去了?叫我好找。如今悍匪都还没抓住呢,你可千万要小心。他们有人受了重伤,万一把你抓去给他们疗伤就麻烦了。”
徐小乐随意道:“那我就给他们治呗,还怕保不住性命么。”
罗云神情凝重:“他们肯定会卸磨杀驴,治好了病就杀医生的!”
徐小乐撇了撇嘴,却不能否认罗云说得有道理。若不是张大耳跟他认识,又涉及到何绍阳,他也不敢相信一帮悍匪的承诺。
顾煊上前哈哈一笑:“没事就好,以后可是要小心些。小乐啊,你现在名头大了,不能跟以前一样啦。”
徐小乐应了一声,满怀心事,连说话都没力气。
罗云就问道:“小乐,你怎么好像心事很重?谁惹了你么?”
徐小乐摇了摇头,突然问李西墙道:“师父,你见过痨虫么?”
肺痨的病因显然不是六邪入体,古人给出的理由是痨虫。然而没有一本书上写过,这痨虫长什么模样,到底怕什么。所有谈及痨虫的医书里,都说要“驱虫扶正”,却又开不出驱虫的药物。
李西墙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见也见了不少。他就奇怪道:“你问这个干嘛?”
徐小乐就把今天去给阿木林两个儿子治肺痨的事一一说了。
李西墙面沉如水,手指虚点小乐,冲顾煊笑道:“这孩子,呵呵,就是心善。”顾煊不知道李西墙什么意思,也跟着附和。一旁的杨成德中断了教徒弟,转头望向徐小乐这边,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目光。
李西墙推案起身,道:“来,咱们师徒两聊聊这肺痨的事。”
涉及专业领域,顾煊就不好意思跟上来了。李西墙和徐小乐也没出门,往里去了厢房后面的二进小院。
小院虽然不大,只有三五分地长宽,却也有池塘假山,亭榭戏台――还没见人唱过戏,倒是好几次见鲁药师带着学徒在上面铺晒药物。
李西墙走在前头,径直上了假山。假山上有座亭子,是之前老主人所建,徐小乐平日也没见有谁上去过。他自己当然更是没有闲情逸致上亭子里玩,今天跟着李西墙进了亭子,只见到处都落着厚厚的土灰,柱子上的朱漆都开裂了,露出里面淡色的木胚。
李西墙伸了个懒腰,寒暄道:“这里视野倒是开阔。”
徐小乐不以为然。无非就是能够俯瞰整个院子罢了,跟穹窿山上完全没法比。
李西墙见徐小乐不搭话,只好道:“小乐啊,我跟你说过,医生这行当不好做。碰到肺痨这种病,你怎么能接手呢?”
徐小乐道:“尽人事,听天命。人事都不尽,就袖手旁观看着他们死么?”
李西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做医生的总有一副慈悲心肠,当然不能看着病人死啊。”
――那你跟我说毛线?
徐小乐斜眼看李西墙。
李西墙继续道:“你转过头去,不看不就行了?”
徐小乐强吸了口气:“真想一口酸梅汤喷死你!”
李西墙露出个标准的无赖笑容,道:“再说了,你给船工的儿子看病,看好了人家有钱给你么?要是周夫人那样的人物得了肺痨,还可以勉力试试。得看人值当不值当啊!”
徐小乐真是被气到了,就说:“医者父母心,看自己儿女还有三六九等么?师父,你这医德很成问题呀,师叔祖就没教训教训你?”
李西墙嘿嘿一笑:“医德好的活不长,活不长的医生就治不了多少病人。要是从治病多少来衡量功德,我这种医德有亏的医生恐怕功德更大些呢。”
徐小乐咧嘴一笑:“你这般强词夺理、厚颜无耻,倒是叫我仰慕得很。”他旋即脸色一正:“废话少说,痨虫这东西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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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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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交情
李西墙只能挠头。他非但没有见过痨虫,就连是否真有痨虫这东西都说不准。只是这样的态度当然不能叫徐小乐满意,他就又硬生生在脑中挖掘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一丝半点。
“我记得师叔说过,六邪之外肯定还有一种邪气,应该就是古人说的温病。”李西墙拍着发疼的脑袋:“他老人家虽然没有直说肺痨的事,但我见过的肺痨病人,大多有发热而渴,不恶寒的症状。这不就是伤寒说的温病么?”
徐小乐闭目回忆内经和伤寒里关于温病的说法。内容倒是也有,但是所言不详,张仲景更是把温病归入伤寒之中,治疗思路也是以伤寒变种对待。这显然不是治疗肺痨的正确路径。
李西墙见徐小乐又发“癔症”了,便走到一旁坐下,斜靠栏杆,看着院里秋意渐起,只觉得口中有些发淡。正巧,他看到陈明远路过后院的月门,连忙叫道:“明远,你来!”
李西墙是正巧看到陈明远,陈明远却不是“正好”叫他看见。他这几天心里痒痒得就像是被跳蚤咬了一串包,恨不得抓住徐小乐当面质问:“你不是说要挑选学徒么!怎么就忘了呢!”
徐小乐的确是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也没有心力去考虑该如何挑选学徒。然而对于长春堂的一干伙计来说,这可是人生大事啊!以后是短衣粗布卖力气,还是冠服高坐受人景仰,全看能否从徐小乐这里学到医术了。
他们可不像外面那些愚昧的人,还因为徐小乐的年龄不大而质疑他的医术。但凡有些眼力的伙计,都已经怀疑徐小乐的医术恐怕不逊于李西墙。否则李先生怎么会叫他**坐诊呢?这分明就是出师了的标志嘛。
陈明远不敢亦步亦趋紧跟徐小乐,怕惹他讨厌,所以就在附近晃荡。经常晃荡晃荡,自然有机会被他看见。被他看见,就有机会搭话。有机会搭话,就可以不着痕迹地请教一下何时选拔学徒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叫陈明远等来这个机会了。
他三两步跑到亭子下面,正要上去,就见李西墙探着脑袋叫道:“先不着急上来,帮我去打点酒来。”
徐小乐正好神游回来,见李西墙又在使唤人,就没好气道:“大白天就喝酒,我肯定要告诉师叔祖的。”
李西墙瞪了徐小乐一眼:“你就会告小状!得亏我不愿意多收徒弟,换个师兄弟多的师门,你这样的早就被人打死八百回啦!”
徐小乐不以为然:我打不过还逃不掉么!
陈明远见这师徒二人竟然公开拌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病都犯了。他连忙道:“小饮怡情,小饮怡情嘛。我这就去!徐大夫要我带点什么?”
徐小乐这才发现陈明远改了称谓,就道:“唉,老陈,你怎么也叫我徐大夫了?还是叫我小乐吧。”
陈明远心中一暖。
徐小乐就道:“今天看病实在太累,有点馋烤鸡了。哎,对了,就你上次给我买的那家,味道挺不错的。”
陈明远边应声边往外跑去,心中却有些难过:上回我买的是白切鸡啊!你不是过目不忘的么?
徐小乐等陈明远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外,对李西墙道:“我说师父,你现在收入也不少,使唤人也得给点银钱嘛。他一个小伙计能有多少积蓄?请你喝酒吃肥肠的钱都够娶两三个老婆了!”
李西墙一脚踩在石凳上,道:“这不关银子的事。你要是让他跟你学医术,叫他把一家一当都卖了,他也乐意。”
徐小乐一拍脑门:“我差点忙忘了”
李西墙嘿嘿一笑,又道:“你那天可是放了话的。照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是选学徒,简直就是选徒弟了。”
徐小乐看了看吊儿郎当的李西墙,道:“本门选徒弟有讲究么?”
李西墙斜眼看着徐小乐,道:“唯一的讲究就是后台要硬。就说你吧,有师叔祖给你当靠山,我看你再不顺眼也得收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徐小乐微微颌首:“那我就放心啦。我选徒弟只要比着你来就行了。”
“比着我?”李西墙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而心中腾起一股窃喜:你小子嘴上说老子医术糟糕医德更糟糕,心里还是服老子的吧!
徐小乐道:“从人品到资质,全都跟你相反的就行。”
李西墙一撩袖子:“你这孙贼!又要目无师长、以下犯上了么!”
徐小乐的确有些害怕,连忙跳开一步:“我可没碰到你,你要是敢满地打滚讹诈我,我就真的叛出师门找师叔祖去!”
两人正在对峙,就听到顾煊在下面喊:“哈哈,你们师徒真是感情深厚雅兴高!我也来凑个热闹,可否?”
顾煊话音刚落,两个伙计已经搬了圆桌、鼓凳上来,三两下布置妥当,请掌柜、先生们入座。
顾煊现在已经摸准了李西墙的脉给银子就行。至于徐小乐,他还没摸准脉门,便用个“黏”字诀。只要跟徐小乐混久了,又不违他的心意,交情不就积累起来了么?
所以他一听说李西墙和徐小乐要在亭子里小酌,就立刻从柜上支了银子给陈明远,叫他多买几个菜色回来。又叫伙计扛了圆桌鼓凳,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增进交情的机会。
徐小乐刚才还在考虑温病的事,转眼间这亭子里就摆上了桌凳果盘,只好把正事放一放。
顾煊乐呵呵地入座,讲了两个笑话,跟李西墙和徐小乐喝了两杯茶。
陈明远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一只热腾腾的烤鸡,还有两壶绍兴黄酒,站到李西墙身边,道:“李先生,肥肠也叫了,酒楼等会就送来。”
烤鸡和酒都是现成的,最多回个炉,肥肠却是得现做。陈明远一点都不想等,宁可给酒楼小二跑腿钱叫他送来。
李西墙抚着胡须,投桃报李,故意问徐小乐道:“乖徒儿,你上回说要挑选学徒的事,可考虑好了?”
徐小乐被这一声“乖徒儿”叫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情不自禁抖了抖,方才道:“大致有些想法。”
陈明远就弓着背,谄媚道:“小乐,那你就给说说呗?我虽然资质差了些,却是真心诚意想跟你学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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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考试
徐小乐并不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他完全不介意将自己的技艺传授给别人,也不能理解那些死守着技艺不放的人。
他唯一介意的就是教出一个庸医。
他最最担心的就是教出一个医德有亏的庸医。
许多老大夫都担心所传非人,徐小乐曾经以为只是借口。医术又不是武术,传给坏人难道就不治病了吗?直到这几个月的目见耳闻,徐小乐才更觉得,有才无德恐怕跟有德无才一样害人。
至于那些无才无德如李西墙者,更不知道为什么师爷当年要收他了。
徐小乐就先申明:“我不要学徒做仆从,但是学徒终究跟弟子不一样,别以为做了我的学徒,就一定能登堂入室。”
这话很有些泼冷水的意思,但是陈明远等人仍旧很兴奋。
陈明远道:“路总是一步步走的,以后的事自然以后再说。”
徐小乐扫了一眼李西墙和顾煊,见这两人也没有意见,就重申道:“我也不是谁来都教,就跟县学考试一样,我出一份卷子,凡是想跟我学的,都得先过了卷考一关。”
顾煊连忙道:“这是老规矩了,哪有一进门就能学到本事的。心性还都没磨练好呢!”
陈明远等人也齐齐点头。
徐小乐就叫陈明远去拿了纸笔,又跟他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长春堂里所有学徒、伙计不论年限,只要自己觉得有些底子的,都可以来试试。有师父的也可以来,只要通过了,我也照样教。就这样吧,互相通知一下。”
顾煊开始听徐小乐说不论年限,颇有些被当面打脸的感觉,心中颇有些不好受。不过马上又听徐小乐说“有师父的也可以来”,立刻就被震惊了。
长春堂里只有两个人有学徒,有徒弟。一位是鲁药师,一位就是杨成德。
鲁药师教的是药工,隔着行呢。他的徒弟未必肯来,即便学医也是兼修,能有出息那是一段佳话,没有学成也算开开眼界。
杨成德那边就不一样了。人家起码自称刘河间的法脉苗裔,真正有资格坐堂行医的大夫。他的徒弟若是过来给徐小乐当了学徒,这算怎么回事呢?
顾煊望向李西墙,见李西墙笑眯眯地很是得意,就轻轻问道:“连杨成德那边的人都收,没问题吧?”
李西墙等陈明远等小伙计出了亭子,方才道:“小乐这是釜底抽薪呐。”
杨成德的徒弟未必会来,但是那些跟着杨成德的小伙计,难免是要动动心思的。
顾煊顿时领悟,连连点头:“小乐此招甚妙!”
徐小乐瞪了两人一眼,撕了一条鸡腿,不以为然道:“你们就是心思太驳杂了。我哪里有这个意思?只是不想把心求学的人拦在门外罢了。”
李西墙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笑徐小乐的天真,还是自以为看破了徐小乐的计谋。顾煊也尴尬地跟着笑了几声,心中还是更喜欢“釜底抽薪”的解释。
伙计之间是存不下秘密的,何况还是徐小乐明确要他们互相通知。不一会儿功夫,整个长春堂都知道徐小乐要出题招收学徒,凡是自觉有些底子的,都可以参加考试。
杨成德就坐在外面。
这如同狂风般咆哮而过的消息,自然也吹得他浑身发颤。他知道这些学徒、伙计向上攀爬的心劲,绝对是见了肉的狗,打都打不走。徐小乐一旦放开了收人,人还不都跑到他那边去了?
杨成德身中泛起一丝寒意,甚至腾起念头,想跟徐小乐打擂台争学徒。然而医术这行当跟艺术、武术都不一样,两个医生之间的水平唯有“口碑”可以衡量。
杨成德刚来苏州,立足未稳,哪里来的“口碑”?反倒是徐小乐,先是在公堂上大出风头,后来又治好了众多医生束手无策的黄老爷,如今被高官豪门延请治病。从声望上来说,十个杨成德都不是一个徐小乐的对手啊!
看来要在这海内名郡混口饭吃,还真是不容易。
杨成德不由生出“此间居,大不易”的感叹。又想着等儿子快些学成,好带着儿子回河间府,也免了在这儿被人“”。
然而这都是以后的事,眼前的事都还没解决呢!
杨成德思索片刻,叫了一个徒弟过来,低声吩咐道:“你等会混进去,看看是什么题目。”
那徒弟神情有些复杂,却又不能违逆师命,只好道:“弟子看了就出来。”
杨成德道:“不着急。你也可以试着答一答,他若是不肯收你,你就说他不公。他若是肯收你,你就问问他:是不是要去伺候肺痨病人。”他知道这个徒弟的深浅,虽然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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