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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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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他说了什么?我想知道,我真的好想知道!

    模糊的意识里我隐约记起绯彤曾经叫人来请帝辛过去,说是有办法救醒我,帝辛被说动所以去了,一去就是很久,不知绯彤到底说了些什么,我不安的心无法平静,恐怕我最担心的事帝辛已经知道了。

    不是我不愿苏醒,而是一直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徒劳无功,我的眼皮好重,我努力了很久却还是睁不开。

    “孤想清楚了。”帝辛神色从容,“深思熟虑。”

    绯彤会心一笑:“既然如此,君上还想救这个女人吗?”

    “救。”

    “为什么!”绯彤已经不能镇定了,帝辛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帝辛压根不在乎她的歇斯底里,而是轻柔将我露在外面的一只手臂放进被中,并为我盖好被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孤不管上辈子和她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孤在乎的只是现在的她,孤想救她,孤要她活着,谁也阻止不了。”

    “君上何必要对她死心塌地!她心里从来没有爱过你!她爱的只有武星君!”

    “你错了。”原以为这番激将的话语一定会让帝辛勃然大怒,他却出奇地平静,甚至没抬头看她,而是用温热的手指沿轮廓捋过我苍白的侧脸,“那只是前世的她,孤相信她现在心里是爱孤的,孤感觉的到。”

    “君上,你别被她骗了!”绯彤冷冷泼灭他的专执,“她一直视你为仇人,前世她可以勾引武星君覆灭我们狐族,今生她就依然会帮着他灭你的殷商!”

    “不会的。”帝辛一如胜券在握的自信,“妲己是什么样的人孤比你了解。只要她活着,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君上!你那种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霸气去哪里了!”绯彤的语气成了哀婉和痛心,“怎么会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你还是我们的君上吗!”

    “孤早就不是了。”

    这一句话,让绯彤怔愕得闭上了嘴。

    “孤现在是帝辛,不是焰煌,前世都已经过去,孤不想再提,甚至孤都不愿去相信。孤又何必再去苦苦执着于那些纷扰的前尘过往?”

    “君上……”

    “好了,你也什么都不必说了。”帝辛对她的苦劝显露出些许不耐烦,“如果你心里有孤,真想为孤做些什么的话,你就治好妲己让她醒过来,孤会对你感激不尽。”

    “呵。”绯彤这一声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对于我们灵狐来说,狐魄就是她的心。心一旦碎了,君上认为还有可能活么?”

    “那是不是给她一颗新的心脏就可以救她了?”

    “她的心不是随随便便一颗心就可以取代的,想延续她的生命,除非是神仙的玲珑心,或者是像臣妾这颗……”绯彤说着声音就弱了,“狐魄……”

    “那……你愿不愿意为孤献出你的心?”

    帝辛的话有多残忍,我看不到绯彤的表情,我想她一定欲哭无泪。

    “君上,我在你心里真的不及她万分之一吗……”颤抖的喉间蔓出苍凉的忧伤,“你为了救她,真忍心要用我的心来换?”

    帝辛逃避地垂下眼眸,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你不是凡人,即使没了心也只是损耗了你的千年修为,并不会要你的命的。如果你愿意,孤可以答应你一切的请求,你要孤做什么都可以。”
………………………………

虿 盆(三)

    “她的狐魄只剩下一成不到是完整的。”

    绯彤查验了我魄中伤势,口气不冷不热。

    “那你快点救她啊!”随之是帝辛急切的催促。

    她并不情愿,却因为难违帝辛的意思,沉默地将些许灵力灌入我的头顶。

    “怎么样?”帝辛焦急等着结果,早已按捺不住。

    绯彤两眼无神地摇了头:“我输入她体内的真气是不足以救她的。”

    “你不是说为她换颗心就可以吗!”

    “我和她虽然都是灵狐,但终究来自不同的狐族,她身体里的血会排斥我给她的一切东西。”

    “难道真没其他办法了!”

    “若想换心,只有先将她的残留的狐魄随血液流尽,才可将我的心换给她。”

    “流干她的血?”帝辛脸色煞白,“这怎么可能!”

    “君上放心,我有个万无一失的好办法,可以将她的血放得一干二净。”绯彤不胜轻松地邪笑,“只怕君上一定不会有兴趣听臣妾详细道来。”

    她这招欲盖弥彰明显是在吊起帝辛的好奇心,帝辛斜眉瞥她:“你想怎么做?”

    故作神秘的绯彤凑到帝辛耳旁低语一阵,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帝辛听得毛骨悚然:“这方法可行么!”

    绯彤嘴角愈扬:“眼下已是山穷水尽,君上想救她就别无选择。”

    帝辛沉着脸寻思一番,终于赞成:“好,孤会照你的话去做,虿盆一旦完工,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君上记住,我给她的真气只能勉强维持她三日的生命,所以君上一定要快,否则迟了,她狐魄尽碎,那就回天乏术了。”

    帝辛浓眉一蹙,转身就走:“孤现在就吩咐下去,尽早筹集万条毒蛇。”

    “一定是毒蛇,越毒越好。”

    帝辛离开以后,绯彤收起了嘴边的笑容,阴气沉沉地走到我的床沿。

    “你为什么要回来?”她吃定了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法醒过来与她针锋相对,口气里透出隐隐的狠毒,“你为什么不摔死!为什么还要回他身边迷惑他的心智!”

    我是很想反驳的,我想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可是我就像是被钉在了床板上,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我做梦都想不到你们手里还有件致命法宝血滟璧,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地想帮那群叛军吗?不惜以元神俱灭为代价,现在我们的火狐军全军覆没了,你开心了!”她咬牙,恨不得上前掐死我,“狐魄碎了?很痛是不是?那是你活该!你自找的!”

    我沉睡的容颜,一如冰封千年的石雕,嘴角无忧无笑,浮不出一丝表情。

    “君上为什么还要救你!他对你掏心挖肺换来的是什么?就是一个与他敌人里应外合企图覆灭他江山的女人吗!”只有我们两个人,她骂得淋漓尽致,“漓澈,你不配!你不配拥有君上的爱!”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配,但我也不稀罕。我倒希望帝辛可以铁石心肠弃我于不顾,任我自生自灭。

    “可是他却不能不管你……”奇怪,她怎么好像听到我心里的声音似的,“他要用我的狐魄来给你续命,他说为了换我的心我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可笑啊……我能让他做什么?我可以让他从此以后就忘了你吗……在他眼里只有你才是重要的,我为他做的他全都看不到!”

    她的狐魄……我顿觉冷汗涔涔,我不要!我才不要你们火狐那颗肮脏的心,我不要我的身体里从此以后流的全是我仇人的血!你们让我死!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的狐魄!

    “君上可以为了你什么都不在乎,我也一样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她泪眼婆娑地捂住胸口,“我的狐魄是他要的,我可以交给他,就当是偿还他前世临死时对我的救命之恩……可是我的心不会白给你的,我要让你知道,就算你可以活下来,你也只能痛苦的活着!虿盆只是一个开始,我要让你变成世人眼中最恶毒的女人,恶毒到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你!”

    狠狠甩下这一句,她愤然离去,留给我的徒有一肚子的茫然。

    你别走,把话说清楚,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虿盆……我想不透她说的虿盆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帝辛说的,要去筹集万条毒蛇?

    我愈发地焦躁不安,帝辛与她似乎正在酝酿一个很大的阴谋,或者这件事的主导者只有绯彤一人,有很多事情连帝辛都被蒙在鼓里。

    我内心的呼喊唤不回绯彤,她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有我一人,安安静静地睡在这里,无人问津。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耳里隐隐约约听到了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仿佛是成百上千的女子哭喊求饶的声音,哭声凄惨,刺痛耳膜。

    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意识里强撑着想醒过来,我什么都看不到,他们背着我做什么惨绝人寰的恶事了?

    终于,挨到了绯彤说的第三日,我感到心口里从未有过的干涸,我的狐魄,好像真到极限了。

    寝宫的门被推开了,帝辛带着一群内侍走进来。内侍总管积极地要替帝辛下达命令将我抬去某个地方,帝辛却阻止了他。

    帝辛亲自走过来轻手轻脚横托起我孱弱的身子,他侧着低下脸靠在我的额头上,情话缠绵:“妲己,你振作一点,孤现在就去救你,答应孤,要好起来。”

    他将我抱到祭台之下陌生一处,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个很大的坑,我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绯彤看到帝辛对我这般亲密自然给不了好脸色,看我一眼便冷冷地甩过头去:“大王把人带来了,那么臣妾可以动手了。”

    帝辛闪现一丝犹疑:“真的非要这么做吗?会不会伤害到妲己?”

    “大王,都这个时候了,你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了。”绯彤嘲讽地弯起嘴角,“虿盆里的那些可是来救她的,大王认为这算不算伤害?”

    帝辛在她面前显得那么无奈,他抱着我走近了坑边,双手颤抖地,不忍地将我放入坑中。

    天!那一定是我的幻觉,要不然就是噩梦一场。不计其数的细长毒蛇在我的身边盘绕游走,千万张狰狞的脸,扬头吐舌,游过我的四肢,它们冰凉的身体贴近我的皮肤,潮湿,寒意噬骨。

    我终于有了些许知觉,那是被毒蛇的利牙啮咬手指的痛楚。它们将毒液一点一滴地渗入我的血肉,我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

残 焰(一)

    “你有办法救妲己了?”

    帝辛人还未进来,声音就已迫不及待传入殿来,掷地有声。

    绯彤转身迎上他的目光,语声轻柔:“臣妾还没有。”

    “那你叫孤来做什么!”帝辛感到自己被耍了,怒从心生,“欺骗孤很好玩是不是!”

    “即使大王寸步不离地守着妲己姐姐就有用了吗?”绯彤垂下脸,眼中黯淡无光,“结果不还是一样,一样救不了她。”

    帝辛想反驳却发现她字字说的都对,自己倒理屈词穷了。

    “今夜臣妾请大王过来,虽然不是为妲己姐姐,却是想帮大王想起一些事情。”绯彤深情牵住帝辛的双手,将他领到祭坛跟前,“大王看坛里的火焰,是不是有种格外亲切的感觉?”

    “火……”帝辛望着祭坛内旺盛燃烧的烈火,跳动的火焰晃得视线飘忽不定。

    “火是我们的族灵,君上说过,我们的狐族是从烈火里历练出来的,火赐予我们坚不可摧的斗志和征服一切的勇气,火是我们最亲近的圣物……”绯彤眼中倒映的,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温柔,好似沉醉于美好的回忆,不愿苏醒,“大王可还记得他?”

    也不知绯彤暗地里使了什么法术,火焰里恍惚浮现了一座宫殿,金碧辉煌。殿里宝座上横眉傲目的男人,一袭黑袍,双瞳赤如烈焰。

    “他……”帝辛吃惊不小,顿觉舌头打颤,“他是……”

    “他就是我们的君上,焰煌。”绯彤转过脸与他对望的一瞬嘴边悬着一丝很清澈的笑,“也就是大王的前世。前世今生,狐族人间,君上永远都是王者,无人能比。”

    帝辛猛吸一口凉气,他似乎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和火中焰煌有着同样颜色的双眸。

    红色的瞳孔里流出的却是透明的泪滴:“君上,我是绯彤,永生永世只会对君上一人忠心的绯彤。”

    听着她念出口的名字,帝辛只觉得费解和陌生,他斜着眼角瞥她:“孤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绯彤镇定自若地淡然笑了:“你会信的,再看这张脸,君上一定不会陌生了?”

    帝辛回望火焰里投影的幻象,纯白胜雪的衣裙,长发委地,银华熠熠,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扑朔下藏着两颗紫色的滢滢水眸。

    帝辛心惊,这不是他在涂山巅、摘星楼看到过的幻影?

    “她是雪狐王的独生女儿漓澈,是狐族最美的女子,有着三界都为之震惊的美貌。”绯彤眼如两汪死水,不起波澜,“她的出现,就是君上的劫数,噩梦的开始。”

    “她长得好像妲己……”帝辛不能自已地惊叹。

    “当然了,因为妲己就是漓澈。”望着帝辛一脸错愕的表情,绯彤娓娓道来,“冀州侯的亲生女儿苏妲己,在六岁的时候为救漓澈误中我一掌,早就一命呜呼,至于如今的苏妲己,那便是由漓澈的狐魄寄居于妲己肉身里延续的生命。”

    “是么……”帝辛随口敷衍,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她是怎么样的都好,至少孤认识的妲己一直以来都是她这个人,这不就足够了?”

    “如果臣妾告诉你,漓澈与我们有灭族之仇,也许君上就不会这么认为了。”绯彤用一抹苦笑回复了他。

    “灭族?”

    “是,她是我们的仇人。”绯彤噙着泪目光坚决地望他,“君上最远大的抱负,就是带领火狐统领狐界,而我们最大的对手就是雪狐族。我们费尽周折总算除去这块绊脚石,而君上却因为一时心软留下了漓澈,而雪狐残留的这一丝遗脉也终成为祸患,她逃出圣殿之后有很长一段日子不知去向,我想她就是在那时候结识了南天宫的武星君。君上看,那伫立涂山之巅的便是我们的宿敌武星君了。”

    放眼望去,帝辛更是惊愕,她口中说的武星君,面貌居然和自己的死对头姬发如出一辙。

    “君上看出来了?他正是如今大逆不道起兵造反的西岐周主。昔日得司战神军提点,君上在涂山找到了漓澈,可是却受到武星君阻挠,他扬言若我们敢动漓澈,他一定动用他手里的神权覆灭我族。”绯彤将帝辛所不知道的过往一一说给他听,“我们火狐取代雪狐成为狐界至尊,却常年受制于狼族,因为狼族的圣君天狼拥有一半的神位,隶属于武星君司掌的星宿。有天神这么强大的靠山,狼族自恃高人一等便肆意横行。而武星君更是为了替漓澈报仇而暗助狼族灭了我们的狐族,使我们的隐忍和努力全部付诸东流……终归苍天有眼,武星君卑劣的行径被神主发现了,他也受到严惩,被罚下界来贬作凡人。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一世,同位凡人的君上和武星君似乎还是逃不过一战。”

    帝辛仇视瞪着火焰里的天璇,仿佛那股恨意是与生俱来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让君上看清楚,究竟谁才是你的朋友,谁才是你的敌人。”绯彤视线未落在帝辛脸上,眼神却如冰刀霜剑般冷漠,“现在睡在鹿台玉床上的,是前世害死君上的罪魁祸首,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君上的感情,对于这样的女人,君上还想救她吗?”

    “哼。”想不到换来的却是帝辛不屑一顾的蔑视,“说这么多,还不是阻止孤救妲己,你以为你随口编个故事孤就会信了吗?”

    “君上不信是因为前世的一切你都记不得了,臣妾不强求君上立刻就相信我说的,我会给君上一些时间,静待君上心中迷雾渐开,终会有明白的一天。”绯彤转面微笑地注视他冷傲的双目,“引领大王去紫霄宫,我们狐族曾经的圣殿,正是要带君上故地重游,也是我唤醒君上的第一步。”
………………………………

残 焰(二)

    祭台之下,工匠连夜赶工,终于凿开巨坑一座,方圆二十四丈,阔深五丈,要作何用无人知晓。

    玉阶上的绯彤与帝辛相依伫立,冷眼看着成群的侍卫驮着厚重的麻袋相继走到坑边。解开麻袋朝坑里抖落,掉下数以万计的长蛇,霎时盘踞成堆肆意游动,花色纷繁,看了就叫人头皮发麻。

    绯彤丝毫不害怕这样的场面,挽着帝辛走下玉阶直到坑边。只见她俯下身眼神妩媚朝着坑里的一条红黑相间的毒蛇勾弄了几下手指,那条蛇便如同受了她的蛊惑,而听话地游向她的脚下顺着她垂下的手臂一路盘绕到她的手腕上。

    绯彤手执毒蛇姗姗徘徊,突然朝身旁的一个侍卫一伸手,她手上的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去在那人脖子上啮了一口。

    只听得侍卫惨叫一声,脖子上留下两颗血色的红点,脸色瞬间呈现可怕的灰青,嘴唇发紫双目圆睁,痛苦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在场其他人看得一个个皆是脸色煞白心惊肉跳。

    绯彤倒是神态从容,悠然转过身向帝辛走去,一边还拿左手爱怜抚摸蛇头,那毒蛇在她手中俨然成了温顺的孩子:“大王筹集的这些毒蛇果然都是极品,单单这么一条小小的赤练蛇,其毒性之烈,一个壮年男子都抵挡不住。”

    帝辛看到她做的一切,虽谈不上被吓到,但终归震慑于她作为一女子而非同一般的胆识。

    望着她手上的毒蛇眼神凶恶地吐着信子,他面无表情:“孤想做的是救活妲己,你要这么多毒蛇做什么?”

    “大王有所不知了,这些蛇牙尖渗出的,可不仅仅是能叫人当场毙命的剧毒,也是救人治病的良药。”说着,绯彤笑吟吟地将毒蛇放回了坑里。

    “这些孤当然知道。”帝辛一脸不信任的表情,“可是孤想问的是这些蛇如何救妲己?”

    “大王别心急,臣妾不是说过么?要为姐姐换心得先让她体内的血附带破碎的狐魄流尽了。”绯彤下意识侧过脸俯瞰坑里缓缓蠕动的蛇群,“用蛇毒是最好的办法了,当毒液攻心腐蚀碎魄,姐姐原本的狐魄便会消融成血水流出了。”

    帝辛见她说得有模有样,在无计可施地绝境之下也只有姑且信了她:“但愿真如你所。”

    “可惜现在还不行。”

    “怎么?”

    “这些蛇刚被捉回来一定都饿了,只有喂饱了它们才会有充足的毒液,那时的毒性才是最强的。”

    帝辛觉得她的话有理,随即吩咐下去,要他们立即再去备些牲畜过来喂蛇。

    “大王,您这里可有好几万条毒蛇了,得要多少野鼠野兔的才够啊?”

    帝辛疑惑地斜视她:“那你说该喂什么?”

    “人。”

    帝辛双眉蹙起:“人?”

    “是,用人来喂,人的血肉可是最滋补了。”

    “那要用何人来喂蛇呢?”

    帝辛话一落,身旁众人几乎全都不寒而栗,只有绯彤依然笑得镇定,语带邪魅:“姜王后过世不是还留下百余名宫女么?听说她们长期以来都对妲己姐姐怀恨在心,私下里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替她们昔日的主子报仇呢。不如就用她们来喂蛇,也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帝辛对她的建议默许了,当东宫那些曾经服侍过姜王后的宫女同被押至祭台,看见坑里面目狰狞的毒蛇,顿时声泪俱下哀嚎遍地。

    绯彤仪态万千地走了下来,笑意弥漫的眼眸里却暗藏冰冷杀机:“今天大王和本宫给你们一个绝佳的尽忠机会,为了苏贵妃,你们可都要好好表现了。”

    一个示意的眼神,她们纷纷被推下蛇坑。坑内惨叫连连,恐惧和痛苦无休止地折磨,无数指甲在墙壁上撕扯出数不清的抓痕。一边挣扎还哭喊叫骂着贱人妲己是如何狠毒,当初害得姜王后惨死,如今又用此毒刑残害她们。蛇是冷血之物,岂会因为她们的哭嚎就放弃攻击?

    骂,你们尽情骂,我要你们到死都记得是那个叫苏妲己的女人把你们害成这样,你们死后化作厉鬼千万要回来啃食她的阴魂!

    绯彤带着冷笑欣赏着毒蛇残忍无情地撕咬宫女的皮肉,更有穿肠破肚血贱坑壁,巨大的蛇坑顷刻血肉模糊成了惨烈的血海。

    此画面触目惊心实在惨不忍睹,帝辛坐在宝座上冷冷地望着面前心如蛇蝎般恶毒的女子。

    “你真是叫孤刮目相看。”帝辛的赞美尤为讽刺,“你是不是也打算将妲己也丢进去?难道你想让她被这群毒蛇咬得体无完肤?”

    “大王误会臣妾了。”绯彤转面媚笑相迎,“姐姐来了之后臣妾自会做法让这些毒蛇乖乖听话,臣妾保证它们只会咬姐姐的一根指头送入毒液。”

    沉默是帝辛对她最大的质疑。

    “大王若是不信,臣妾就与大王立个约定,如果臣妾害姐姐受到毒蛇伤害的话……”绯彤邪笑着瞥了眼蛇坑,“大王就将臣妾也丢下这虿盆好了。”

    清晨一阵清脆鸟语,鸣声啁啾,如浅吟如欢唱,姬发神智愈醒。

    日前血滟璧威力无穷,助周军旗开得胜大破殷商火狐军,姬发难得睡个安稳觉,没想到这么早就被闹醒了。

    总算心情并不算很遭,早早起来吸上几口新鲜空气倒也不错。

    揭开营帐蓦然发现原来是出征以来一路随行的青鸟摘星与当日去岐山救他的红雀正在天空翱翔嬉戏。看它们那般自由无忧无虑,姬发不觉露出了艳羡的笑容,惊觉它们是如此相配。

    “飞鸟尚可成双成对比翼双飞,可是人就……”

    一声叹惋,未完待续。话里有几分戏谑,几分失落。

    姬发闻声转头,见是徐步而来的姬旦。
………………………………

残 焰(三)

    怅然若失,姬发回过头继续看向天上的摘星它们。他说的都对,如斯禽类都能团圆,而身为人的他和她却相隔天涯,有时候,做人还不如做两只鸟。

    “那只青鸟,曾经被我送给妲己,她为它取名摘星,可是后来她不要了……”

    “那只叫摘星?”姬旦饶有兴趣地指着红色的这只,“那另一个呢?”

    “它叫……”姬发霎时语塞,恍然发觉原来这只红鸟还没有名字。

    “妲己,我给你摘了好多星星!”

    “是萤火虫……”

    脑海里猝不及防地浮现了许多年以前的画面,摘星夜,流萤舞。

    “就叫它流萤……”姬发不自觉地念出,很轻。

    “流萤?”姬旦细细咀嚼,“摘星,流萤。好诗情画意的名字,对王兄而言一定有很深的内涵?”

    姬发不答,眸里暗淡失了神。

    “为什么叫它摘星?”

    “人有所爱,有些却只能深爱而不能拥有,那就好比天上的星辰,再美亦不能捧在手里。我不会飞,但是它可以,我那荒诞的摘星梦便只能寄托于它的羽翼了……”

    深爱而不能拥有……

    姬发心不能自已地痛了,这说的不就是他们?

    妲己,你的梦圆了。我愿与你化身为鸟,岐山的流萤,涂山的摘星,就好像西岐的姬发与冀州的妲己,从此我们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自我军令崇侯虎的军队溃败,东南二族也士气大振,南伯侯鄂顺率军战胜闻太师的商军,而东伯侯姜桓楚亦借东夷族一臂之力夷灭张桂芳。”言归正传,姬旦此番来找他当然还是为了国事,“只是那东夷族却惨遭商军蹂躏,夷人尽管善弓,但商军的箭镞以青铜打造,精巧而锋利,射程远,又极富杀伤力。听闻殷商还出动了象队,将东夷军层层包围,象牙轻易戳穿东夷人的胸膛然后把尸体抛向空中,东夷的军队一批接着一批地倒了下去,活着的大多成了俘虏……”

    听他说着战场上残酷的厮杀,姬发只觉得胸闷难当。

    “商军大败,相信暴君很快就会派遣新的军队过来,王兄对今后的征途有何打算?”

    “我决定听从相父的安排,亲率周军先与各路诸侯的军队会合,再一同杀向朝歌。”

    “可是目前加入到我们伐商大计里的只有东伯侯、南伯侯还有一些势力薄弱的小邦国,要想和殷商抗衡恐怕还需再多些后盾。”谈到政事军事姬旦不由又恢复了严肃忧虑的神情,“如果我们大周能再得到各大诸侯国的拥护,推翻商王朝也就指日可待了。”

    姬发点头,若有所思:“相父曾经和我提起过天子神剑,当初殷商始祖成汤就是凭借这把剑号令天下,直至推翻了有夏氏的江山。”

    “王兄的意思是想先找到天子神剑?”

    姬发两眼会光不胜坚决:“拥有此剑者即为天子,当然众望所归人心所向。”

    “可是天子神剑既是上天赐予成汤,那也就是殷商的宝物了,我们如何得到?”

    “相父说过,自从成汤灭夏平定了天下,天子神剑就不知所踪,并未收藏于商王朝的王宫。”

    “那不就更棘手了?一把销声匿迹已有数百年的宝剑,短时间内王兄要去何处寻觅?”

    “这个……”姬发皱起眉头,“相父正在尝试着卜算神剑的位置,希望他可以尽快给我们解答。”

    “既然如此,那也只有等相父的结果了。”姬旦垂首行了一礼,“臣弟出宫已有些时日,正决定明日启程回城,为王兄照料国政,战场上的事就交给王兄和相父了。”

    “嗯。”姬发赞同地点头,思绪忽而又此起彼伏地暗涌,“她回了朝歌,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臣弟听到了一些传闻,是关于朝歌的。”姬旦知道他心里在挂念着什么人,有意试探,“可是此事对王兄而言恐怕并不算是好消息。”

    姬发已然被他吊起了胃口,想不听也是虚伪的假装:“你说。”

    “朝歌城里最近出了件怪事,都城万民男不耕田女不织布,却奔走忙碌,争相去集市采购毒蛇。”

    “买蛇?”

    “因为暴君传下圣旨,朝歌城里每一户都须交纳至少四条毒蛇,办不到的或者违抗王命的,就会被抄家灭族。可叹集市上的毒蛇一日之内飙至天价,却仍被抢购一空。买不到蛇的唯有冒死上山采蛇,因为这样而丧命的实在太多了……”说到这里,姬旦摇头叹息。

    “每户四条?那总数可不得上万了?”商主的行为匪夷所思,姬发震惊,“帝辛突然要那么多毒蛇干什么?”

    “据说是听什么人吹了耳边风,暴君突然在宫里挖出巨大的深坑,而将从民间征集来的毒蛇倒入坑中,制一酷刑,专门惩治犯了错的宫人,已经有很多无辜的宫女嫔妃莫名其妙就被推下了蛇坑,活生生地被毒蛇咬死,美其名曰:虿盆。”

    “虿盆?”对荒唐透顶的帝辛,姬发真不知该骂些什么好,“谁给他出的主意?”

    姬旦言辞闪烁,眼睛不敢看他:“苏妲己。”

    “这绝不可能!”姬发断然否决,“无稽之谈!谣言!一定是谣言!”

    “王兄你先冷静,我知道这件事你很难接受,但是宫里宫外所传千篇一律无不是如此……”

    姬发哪里能冷静,冲动地抓住他的双臂:“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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