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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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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知道了,从水幕幻境里认出了帝辛就是转世的焰煌。

    “一直都是我们几个在纠缠,你、我,帝辛还有绯彤……”

    “绯彤就是那个诱杀天狼的火狐余孽?”

    “是,她在千年前逃过一劫,如今换了重身份变成帝辛的宠妃胡喜媚。”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回去了!”他眼神变得异常恐慌,“你在王宫里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那两只火狐蛇鼠一窝,随时都可能要你的命!”

    “我被你们抓来西岐之前就是这样过来的啊。”我扬着嘴角笑得不胜轻松,“我早就习惯了,只是我们落崖数日商周两方一定全乱套了……”

    “希望相父带领的周军可以撑住……”

    “你在为你的族人担心?”

    他落下目光看我,无言以复。

    “姬发,你的手,天生就是做大事的。如果你功成名就,你一定会是一代贤君,深受臣民爱戴。”我动容地牵住他一只手,“虽然它曾经握过我的手,可是放了终究是放了,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初,也无路可退……”

    “难道我在你和大周之间注定只能选一个……”

    “我原本还执着着要苍天给我一个交代,我想知道我走完这最后的一程到底会给我什么样的归宿。可是自从看过妺喜他们的故事,我好像恍然间大彻大悟,把什么都看开了。”我深情执着他的手放在我流泪的脸旁,“好温暖,我是真的好想珍惜这一刻,直到地老天荒……”

    他倏地抱住我,紧紧抱着不留空隙:“妲己,我放不下你!你别回朝歌,哪里都别去!留在这里等我,我打完了天下就功成身退回来找你,然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我笑着将泪洒在他的肩头:“有你这句话我还奢求什么……这就足够了……”

    “我是认真的!”

    “我明白……”我含笑点头,“可是我也说过我会帮你成就霸业的,若想破火狐军,就试试我的办法。”

    我凑到到他耳边一阵耳语,他听完彻底怔愣了。

    “记住了吗?”我要他看着我的眼睛给我肯定的答案。

    他面色凝重,万分艰难地点了头。

    “好。”我如释重负,终可以欣慰而笑,“回周族……”

    “你要去哪里!”他紧张地拉住我,预感到了什么。

    “你们大周想战胜殷商那两只狐妖,就必须有个与他们不相上下同等身份的人在宫里照应着,那个人就是我!”我顷刻变得冷漠,甩掉他的手,毅然跑开。

    他想拉拽,想呼喊,可是却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因为我封了他的穴,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他需要保持安静待在这里不被商军发现。

    我一路奔跑,逼自己不回头望他。这一次是我决然选择离开你,因为我要帮你。

    我寻着那些商兵的方向,发现他们在前方与另一支会合了,带头的居然是……

    帝辛……

    他亲自来找我?

    “妲己!孤来救你了!”一定是兵将搜索无果才会让他发疯地歇斯底里,“孤知道你还活着!你在哪里!一定要让孤找到你!”

    山里响彻他的回声,他不知疲倦,直到叫哑了嗓子。

    “大王,臣妾在这里……”

    我佯装重伤卧在地上,做出奄奄一息的模样,还不忘施法将身上弄得血迹斑斑。

    他闻声飞奔而来,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

    顾不得犹豫,当即抱我上马,而他坐在我身后环着我,一声令下御马启程。

    我在帝辛怀里,迎着呼啸的风声,终于回过头望着渐行渐远的树林,我已经看不到他了。

    姬发,愿你早日凯旋,我在朝歌等你。
………………………………

血 滟(一)

    “这个你收好,如果谈判成功就不必,若是失败,陛下有意将苏贵妃带回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深夜,朝歌王宫。

    “呵呵……”绯彤食指轻轻抹匀眼角的胭脂,“她真是这么说的?”

    “回禀胡贵妃,千真万确。”刚从西岐赶回的内线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呈奏。

    “看来想除掉苏妲己的还不只我一个呢!”绯彤盛放一朵妩媚的笑,喜不自胜,“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贤良淑德的人内心也会这么邪恶。”

    “贵妃娘娘,小的拿不定主意,娘娘看这事……”

    “人家也算是你半个主子了,主子的话怎能不听呢?”绯彤悠然起身步态闲适地走下台阶,“她和我虽然道不同,但我们所针对的却是同一人,也算殊途同归了。”

    侍卒垂首恭敬听着主人的安排。

    “你就照她说的,将她给你的药用在该用的地方,只不过……”绯彤有意斜着眼角透出噬魂的冷艳,“本宫要你把药用在谈判之前,而不是之后。”

    翌日赴宴,因为西岐战场传来捷报,商军打了开战以来最大一场胜仗。

    “这次我师大捷,喜媚功不可没。”帝辛坐拥美人开怀畅饮,“不但杀得周族乱军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更是逼得周军主动请停,提出愿意用妲己换得休战数月整饬军队休养生息。”

    绯彤娇媚地为帝辛斟酒,故意泛着酸味:“大王最开心的当然还是妲己姐姐可以回来了。”

    “欸,妲己若能安然回宫,孤岂会忘了你的功劳?”喜上眉梢的帝辛乘着酒意邪笑地挑着她的下巴,“孤会重重赏你,你要什么孤都给你。”

    “是么?”绯彤不胜魅惑地拿眼神挑衅,“那如果臣妾想要后位呢”

    “你想做王后?”帝辛眉间掠过一丝犹疑。

    “大王不乐意?”绯彤撅着嘴万分委屈,“大王刚说过的话就要反悔了……”

    帝辛连忙哄劝:“当然不会,只是眼下两兵交战,立后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绯彤脸上带笑,心里却已经将妲己咒骂得体无完肤。回来?只怕魂都回不来了!

    “大王!殷破败将军求见!”

    帝辛急忙召入:“殷将军,是不是周军已经将人带过来了?”

    “大王,传闻周军带着苏贵妃赶赴前线,途径岐山时娘娘乘坐的马车不慎摔下悬崖……”

    “摔下悬崖?!”帝辛猛地推开了怀中的绯彤惊怔地坐起,“那妲己人呢!”

    “娘娘……娘娘随马车一同落下悬崖,生死未卜。不过岐山那里是万丈深渊,恐怕娘娘生还希望渺茫……”

    “妲己……”

    原本暴跳如雷的帝辛顷刻瘫了,泄尽了底气。

    绯彤暗暗窃喜,内线果然听话,喂马服下五石散,使其狂躁不安,再拉弓弦促使它心神涣散,终使其失心发狂冲下悬崖。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周军是怎么照看的人!怎么会让姐姐落崖!”绯彤装模作样悲愤地痛骂,“大王,我看他们是故意的!既然他们没诚意交换,我们就挥军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替妲己姐姐报仇!”

    “不会的……”帝辛好像完全没听到她说的,失魂落魄地摇头,“妲己不会死的……一定是你谎报军情!”

    “大王,这是刚传出的消息,北伯侯就命末将快马加鞭地赶回朝歌来禀告大王了,末将绝不敢弄虚作假!”

    帝辛受不住心里涌上的哀恸,双手交握撑着脑袋,心似无底寒潭,除了心痛,便是绝望。

    绯彤以为总算可以除掉这个眼中钉了,可是事与愿违,几日后居然听安插在帝辛身边的侍从说帝辛要秘密出宫去西岐寻找妲己。

    “快马都备好了?”帝辛身着便服,由内侍为他将佩剑挂在腰侧,“通知殷将军让他准备启程。”

    “大王真的要去找姐姐!”绯彤突然闯入。

    “是。”帝辛理了理衣领,不否认。

    “可是姐姐已经死了大王为什么还要去……”

    “孤昨夜梦见妲己,她满身是血地要孤去救她……孤相信她尚在人世,孤要找到他!”

    “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一定粉身碎骨了!大王何苦这么固执!”

    “你说过妲己命里有仙人庇佑,也许这回正有神仙帮她呢?”

    “大王……”绯彤为当初的嘴巴惹祸懊悔不已,“臣妾那都是胡说的……”

    “不可能!你休要再说一个字!”

    帝辛勃然大怒,说着就势不可挡地走向殿门。

    “大王!”绯彤匆忙冲上去拦在门口,“国不可一日无主,大王不可以去西岐!那样太危险了!”

    “喜媚!”帝辛愤怒得像头狮子,已经不可能冷静,“你别拦着孤!”

    “大王清醒一点!妲己姐姐已经死了!”喜媚张开手臂拦得更是坚决。

    “就算她死了孤也要见到她的尸首!”

    “君上!你忘掉那个女人!”绯彤亦失控地声嘶力竭,“她不值得你爱的!”

    帝辛莫名地被怔住了:“你叫孤什么……”

    “君上……我们火狐的君上!”绯彤眼里浮出从未有过的彷徨和忧伤,“你以为她还是和你青梅竹马的苏妲己吗?她早就不是了!她是漓澈!是对我们火狐怀有深仇大恨唆使武星君覆灭我们狐族的漓澈!君上都忘了吗!”

    “你……”帝辛木讷地望着她,显出几许慌乱,“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君上,你给我时间!”绯彤一把握住他的手,万般恳求,“我会一点一点帮你想起的!”

    “走开!”

    帝辛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她,用力之大,使她直接就撞到了门上。

    “没有人可以阻止孤去找妲己!”

    “君上!”

    绯彤大声叫着毅然走远的帝辛,红色的眸子霎时被泪水吞噬。

    为什么……为什么今生还是忘不了她……
………………………………

血 滟(二)

    “陛下怎么会掉下悬崖了!”

    噩耗一经黄飞虎说出口,众人全部震惊。子黎难以置信地追问。

    “驾车的那匹马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突然间疯了,拉着马车直往崖边冲!”黄飞虎此刻回想起来都觉得胆战心惊。

    “所以陛下就去追那匹疯马了?”邑姜补充问道,“然后不慎失足?”

    “陛下不是失足,末将看到是陛下自己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自己跳的?!”邑姜和子黎瞠目结舌。

    出了营帐邑姜心乱如麻,她惴惴不安地让人去叫那天的侍从来见她,她有话要问。可得到的回复却是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邑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乱想了,马会发疯难道是因为服了她给的五石散?

    可是不会啊,她明明吩咐他要在谈判失败后才动手的,因为她怕在谈判之前若是妲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周族就会丧失唯一的赌注,商军便会以此为借口长驱直入。但若中间生出任何变故,致使姬发放弃用妲己做交换,她更怕他将她带回。这个女人的存在对她们来说就是一种威胁,姬发的心随时随地都可能为她动摇,她的能耐不容小觑。

    越想越混乱,邑姜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自责又有懊恼,怪自己怎么那么自私,竟会走如此恶毒的一着。

    姬发居然跟她跳下悬崖,难道他真的愿意为了她奋不顾身?

    邑姜痛心疾首,这是不是上天给自己暗使阴谋诡计的报应?

    “姐姐……”子黎看到了她,心情也很糟,语气哽咽地嗫嚅,“陛下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不会的!”邑姜心里也没底,却还是强忍着悲痛握住她的手,“我们要相信陛下不会有事的……”

    “苏妲己坠崖,我军同商军已然破裂,唯恐军心大乱殷商乘虚而入,此时绝不能将陛下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帐中姜尚忧心忡忡,厉声厉色交代着众位将领,“另外还需加派人手去寻找陛下的下落!”

    亲眼目睹那一幕的黄飞虎不禁犹疑:“丞相,陛下落崖是否还活着,臣等都没有太大的把握,真的要去找?”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一定要找!”姜尚斩钉截铁不容商榷,“何况陛下的命相是天命,他的霸业还没有完成,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黄飞虎还想说什么,突然很不是时候地飞进了一只红色羽毛的麻雀,在黄飞虎周围盘旋了一阵,黄飞虎用手挥开:“哪来的鸟?真烦!”

    谁知那鸟雀就是赖着不肯飞出去,黄飞虎接连叫了好几个士兵帮忙驱赶。

    红鸟在姬发的盔甲上停了下来,黄飞虎更是认为那是对周主的极大不敬,愤恨得连剑都拔出来了。

    姜尚眼观这一切,直到红鸟飞出了营帐,他霎时茅塞顿开,高声惊呼:“你们快去追那只鸟!它可能是要指引你们去找陛下!”

    黄飞虎火速飞奔出营帐,骑马带着一队骑兵紧跟其后,愈发觉得那只鸟是在给他们带路。

    僵硬了半个时辰的姬发终于恢复知觉了,独自站在幽静的树林,前一秒还有如花美眷依偎身旁软语呢喃,一瞬转眼过后却空空落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想着,心就痛了。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怅然若失。风里隐约飘下什么,他伸出手,落在掌心的是一缕发。

    银色的,宛如月华,美得让人心碎。

    漓澈,为什么要走……

    “陛下!”说时迟那时快,黄飞虎的人马已经寻到了姬发所在的位置,勒马而下,跪地参拜,“陛下安然无恙实乃大周之福,请陛下速与臣等回去!”

    姬发有些始料未及:“你们是如何找到本王的?”

    “陛下,是一只突然飞入军帐的麻雀,姜丞相要我们一路跟着它就可以找到陛下。”黄飞虎说着看到那只鸟此时飞到了姬发身边,“陛下,就是它!”

    姬发转脸,见一只模样机灵的红鸟乖顺停栖在自己肩头,心里百感交集。

    是她让你指引我的部下来救我的?

    “王兄,这么做真的可以破敌吗?”姬旦抱来了伯邑考的琴,还是不太放心。

    “一定可以的。”姬发心里补上了后半句,因为这是她教的方法。

    兄弟俩一前一后登上了临时搭建的高台,云破月初,洒下清辉无垠。

    “姬发,血滟璧还被你留着?那是我们雪狐族的至宝,火狐最怕的就是它。再过几日便是月圆之夜,你要找个离月亮最近的地方让血滟璧能充分吸收到月亮的精华,然后我会用连心咒教你念出咒语召唤出血滟璧的神力,一定可以助你们大破火狐军!”

    想着她临走时在耳边说的话,姬发低下头凝视手里莹润如血的玉璧,想不到前世的定情之物今日竟可以挽救他的周族。

    “王兄,相父已经指挥我军同商军交战了,时机成熟了吗?”姬旦安放瑶琴,试探地问道。

    姬发点头示意,情不自禁伸手去扶了琴上多出的两根银弦,悲从心生。

    两根弦,全是漓澈的长发所制,一根代表伯邑考,一根代表姬发自己。

    大哥,这样就好比我们并肩作战,还有漓澈,她亦与我们一起。

    “待会要照我念出的琴谱抚琴,不可以弹错,知道吗?”

    “嗯。”姬旦在琴前端坐了下来,做好了一切准备。

    眺望远方战场上耀目的火光,耳里充斥着战鼓雷鸣和兵刃相接的厮杀,姬发双手执着血滟璧迎向夜空的一轮清月。

    浮云渐散,月光穿透了玉璧直射而下,顿时光芒万丈亮如白昼。

    “先拨那两根文武之弦鼓舞我军士气!”姬发意识到即将开始了,立即嘱咐姬旦。

    姬旦闻声照做,第一声惊破苍穹,第二声士气大振,沙场上的周军仿佛一下子被赐予了无穷力量。

    “徵羽宫商,宫角商羽……”姬发知道那虽是从自己口中念出,却是被何人支配着心神,她的心此刻正与他连在一起,“羽商徵,宫羽羽商徵……”

    姬旦小心翼翼弹奏出他念出的弦音,聚精会神。

    朝歌,王宫,祭台。

    祭坛突然自破,碎裂后飞溅出腥红的狐血,溅了正在念咒做法的绯彤一声。

    “啊――”她失声尖叫,望着喷射的狐血惊恐至极,“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火狐亡灵军……”

    血滟璧生起灵光万束,乘着琴音飞向杀声震天的战场,刺穿火狐军的胸膛,倒在了地上不削一刻便化为尘埃。
………………………………

虿 盆(一)

    鹿台寝宫,芙蓉帐暖,绯色的轻纱掩映下,帝辛的双瞳里浮出一丝憔悴,一丝心疼。

    他坐在床沿,用极轻柔的力道拿湿过药水温热的帕子擦拭我嘴角的瘀伤。

    “疼吗……”他问得有些犹豫,好像发觉自己是明知故问。

    我微微垂落目光,抿着嘴唇摇头:“不疼了。”

    他沉默将帕子搁在一旁,也不知他是否信了我的话。

    一别数月,我和他愈发陌生了。其实自从知道了他是焰煌,我的心就有意无意地远离他,排斥他。这次回来又是别有用意,我在他面前不得不努力掩藏着内心的负担。

    猝不及防地,他的手掌攀上我的侧脸动情地抚着:“妲己,你瘦了好多……”

    我勉强牵起嘴角:“有么……”

    “是不是他们对你不好?”他皱起眉头显露愠意。

    “周军对我……”我避重就轻措辞谨慎,生怕刺激得他更加紧张,“虽然谈不上以礼相待,但总算没怎么难为妲己,否则臣妾又岂能活着回来见大王?”

    “孤想问的是姬发!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毫无疑问,他是敏感的,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大王认为他会对妲己如何?”我假装不在意地看向别处,心里暗暗讽刺,你到底是希望他对我好还是希望他对我不好?

    “孤只知道,如果他敢伤你毫发,孤必定要他不得好死!”

    出乎意料地,我静静笑了,似微风拂过水面:“他恨我,其实应该将我千刀万剐的,他之所以不杀我,是因为他知道留着我有朝一日可以拿我和大王做交换。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感情用事的他了,他纵观全局瞻前顾后,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周族,而不是出于对我的顾念和不忍……”

    帝辛,这么解释够清楚了?

    “听你这么说,你似乎是对他失望了?”

    “失望?”我唇边凝笑得扬着杏眸注视他,“妲己对他的心早在三年、四年、五年或者更久以前就已经死了,死了心又怎么还会失望?”

    “真的?”他盯着我的眼睛,那怀疑的眼神似乎是想要看穿我的内心。

    不过可惜,我的假面那么牢不可破,我的心亦是没那么容易被他看穿的。

    “大王不相信吗?”我柔情万千地伏在他的膝上,微微泛起委屈,“妲己深陷周营,朝思暮想,每日每夜无不盼望着大王可以救妲己脱离苦海,回朝歌与大王团聚,可是大王……只知与周军作战,完全不顾妲己的死活,大王是不是也太绝情了……”

    “妲己,你误会孤了。”他温柔梳着我散开的长发,“孤这不是绝情,是想救你。”

    “我不明白……”

    “孤如果不这么做,又怎会逼得周军走投无路主动将你奉还?”

    “可是这一招好冒险,万一事与愿违周军一怒之下将妲己杀了……”

    “这是喜媚的计策,若非喜媚有十足把握,孤怎么会忍心置你的安危于不顾冒然出兵?”

    果然都是绯彤的主意,我了然于心。

    “大王新调的军队令周军闻风丧胆,不知是何处来的兵力如此神勇?”我装作一无所知好奇问道。

    “这些新兵都是绯彤祈天做法从天上请来的神兵。”帝辛笑得不胜得意,“因为他们各个天赋神力,周军那帮鼠辈又岂会是他们的对手?”

    神兵……我忍住想笑的冲动,这个帝辛,对绯彤一套又一套的鬼话还真愿意相信。可是不对,照这么说的话……

    “大王,那喜媚妹妹……”我心忽然一紧,不由小心试探,“妹妹可曾对大王说过什么……”

    “说什么?”他似乎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关于这些神兵的来历……”

    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当初在紫霄宫绯彤说百日之后帝辛的前世记忆会复苏,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那他现在究竟知不知道火狐的种种?如果知道,又知道多少?我心里实在没底。

    “这个倒没有啊。”他宠爱地轻抚过我的侧脸,“他们是神仙,神仙的来历孤又岂能多问?”

    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定是绯彤觉得时机还未到所以不敢在他面前妄语,而她擅自召唤火狐亡灵也是迫不得已,否则代替商军驰骋在沙场上的就不仅仅是虚幻缥缈的火狐亡灵,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复生火狐。

    “听说你坠下悬崖,孤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就黑了……”他抚着我的发和背,轻声细语说的动容,“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是孤不信。夜不能寐,睡着了还会梦到你,孤相信你一定还活着,梦就是你指引孤去找你的暗示。如果你真的不在了,孤不知道活在世上还可以做什么,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做任何事,都没有你陪着了,孤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我面无表情听他说着,他的情话再煽情,也暖不了我冰冷的心,那颗命定了只给一个人的心。

    “就算没有妲己,大王身边不是还有喜媚妹妹吗……”

    “她和你怎么一样!”他对我的话有些气恼,一把将我转面向了他。

    “有什么不一样吗?”我不畏惧他微蹙的浓眉和严肃的双眼,“妲己可以给的妹妹可以给,妲己给不了的妹妹也可以给,何况大王也那么喜欢喜媚妹妹,对她一直都是言听计从,从来不会怀疑她说的话……”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用唇堵住我的嘴,我猝不及防。

    我嘴唇僵硬地配合他的缠绵,当他放开我,我低着头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眼里的深情。

    “孤想给妲己的,给不了喜媚,也给不了任何人。”他暧昧地伸出手撩开我耳际的一绺发,“孤很高兴,因为感觉到了你在与喜媚争风吃醋,至少证明你心里是在乎孤的。可是孤遗憾的是,孤已经多久没有听你叫帝辛哥哥了?你作为孤的妃子,与孤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究竟我们是越发亲近了,还是越发陌生?”

    我语塞地怔住。是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换了称呼?

    “海枯石烂,孤对妲己此情不渝,不知妲己对孤是否也一样?”

    他凝望我的眼,等了许久等来的却只是我的木讷,等不到他要的答案,他轻轻将我放开到榻上,自己却站了起来。

    “孤今夜与周军有一战,喜媚正在祭台做法指挥我军作战,孤去看看她那里的情况。你有伤在身,要好好休息。”说完转身就走,虽然只有一瞬,我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失落。

    今夜,是月圆啊……

    我和姬发有约在先,一定是他做好了准备才会向商军宣战,这么说他已经安然回到周营了?

    我施在岐山树林里一只鸟雀身上的灵力果然起到了应有的作用,是它让周族的人找到了姬发。

    寻思着,我已经走到了观天台,与东方的祭台遥遥相望,绯彤和帝辛此刻一定在那里。

    仰首望天,月圆光满。月心隐隐透出一丝红光,是血滟璧的光辉,看来姬发已经照我说的,让血滟璧汲满月华。

    我轻挥衣袂,唤狐魄汇聚一股灵力,而后推向夜空,满月中心的红光。

    月光生起的幻象里,火狐亡灵尽数灰飞烟灭,那种手刃仇敌的快感顷刻覆盖了我整颗心,以至于未觉冲破胸口的那一阵剧痛,落下满地血红。

    我不该再去动我那满是伤痕的狐魄的,那无异于是加剧它的衰竭。

    “漓澈!你这贱人!你竟敢动我们的火狐军!”

    绯彤的咒骂犹如一股要撕裂我耳膜的气势,转眼就到了我跟前。

    我转过身,来不及说一句,整个人就倒下了。

    望着自己吐出的一滩血,心颤抖着,唇边却有一朵血色的涟漪绽开。

    结束了。

    我总算可以为了他,抛开一切,包括生命。
………………………………

虿 盆(二)

    从倒映在绯彤赤色瞳孔里的影子看到自己轻薄如蝉翼地缓缓倒下,我痛苦抿着唇,藏不住嘴里的血腥味。她原先的震怒顷刻化为惊愕的木讷。

    不用她亲自动手了,我已感受到胸中正在衰弱如同灼烧的狐魄,很快,我就可以魂飞魄散不复存在了。

    “妲己!”随之而来的是帝辛的嚎叫,他似乎是追着绯彤过来的。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蹲在地上满脸迷茫的绯彤,还有倒在她身旁奄奄一息的我。

    “喜媚!你对妲己做了什么!”透过两眼细微的缝隙,我看到帝辛气急败坏地拽住绯彤的手腕质问,“告诉孤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绯彤神情呆滞费力地解释着,“臣妾什么都没做过啊!”

    “是你说你要来找妲己算账什么的……”帝辛根本不会相信她说的,瞪着地上我吐出的一滩殷红,咆哮里带了隐忍的哽咽,“如果你什么都没做,她怎么会这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绯彤百口莫辩:“大王,这不关臣妾的事……她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她咎由自取!是她硬要启动血滟璧神力才会害得自己元气大伤……”

    “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鬼话!”帝辛崩溃地喝断她,恨得咬牙切齿,“总之你最好祈祷妲己没事,否则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孤也不会饶了你!”

    撂下狠话,帝辛不由分说将我抱起。

    “君上!”

    虽然帝辛没有理会,我却听到了,绯彤这最后一句念出口的是“君上”而非“大王”,可是我太虚弱了,以至于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心惊胆战,我就已经在帝辛怀里阖上了双眼。

    我昏睡得分不清黑夜白昼,却依稀感觉到帝辛不知疲倦地守着我,几乎寸步不离。

    太医们来看过我了,都无计可施,这次的难题,要比当初治我的手指还要棘手,因为他们经过多番诊视都寻不出病因,终究是凡人,看不到我的狐魄自然无从下手。

    迷糊里嗅到一阵熟悉的媚香,似乎是绯彤来了。

    “大王。”果真是她,徐徐走到床边给帝辛问了安。

    表面的我昏迷不醒,他们或许都当我是个死人,可是我的意识却足够清醒,我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帝辛有过许久的沉默,就在我快怀疑他是不是没察觉到绯彤来了,他却开了口:“你那夜和孤说的……孤想过了……”

    “那君上可曾想清楚了?”

    她和他说了什么?我想知道,我真的好想知道!

    模糊的意识里我隐约记起绯彤曾经叫人来请帝辛过去,说是有办法救醒我,帝辛被说动所以去了,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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