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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无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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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声道:“小丫头,就是现在!”

    一道乌光从袖中落到姬璇真手上,她的心神陷入了一种极度空明的状态,反手一挥,此时已是黑夜,惊艳的刀光瞬时照亮了整个天幕,连群星也被映衬的黯淡无光。

    刀光中蕴含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连孙致鹤也被这气势所摄,迟疑了一瞬,不敢正面相抗。

    而就在他犹疑的这一刹那,刀光骤然转向诡谲,如毒蛇吐信,闪电般的攻向孙致鹤!

    这元婴大能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手掌赫然被齐腕切断,鲜血直流,剧毒的魔气还在不断腐蚀着伤口,等他从剧痛中回过神来,面前已空无一人。

    姬璇真现在的状况也十分糟糕。她现在还有行动能力,完全是仰仗织云罗衣挡掉了不少伤害,但内里也受创不浅,万幸的是金丹不曾受到大的损伤。

    她从芥子袋里取出丹药,一连服食了数颗,才感觉稍微好了些。

    此刻她已然没有法力施展化虹之术,只能勉强用五行遁法往城外而去。行至半途,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在她识海中沉默了半天的彦恒骤然出声:“是个练气修士,待老夫去将他杀了。”

    仅仅只有练气修为,定然不是孙致鹤派来的追兵,但他看见了姬璇真的行踪,若是泄露出去恐又生波折,以彦恒的思维自然是直接杀了了事。

    姬璇真的视野此刻已经十分模糊,却依稀看出来人的身形有几分熟悉,当即勉力阻止道:“且等等。”

    她一咬舌尖,在疼痛的刺激下清醒了几分,发现来人竟真的是熟识——正是林修言。

    此刻这少年十分沮丧,正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他被发了脾气的辛蕙质赶了出来,还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心上人生气,忽然听见一声轻柔动听的呼唤:“林道友。”

    他下意识的抬头,随即呆立当场,只疑自己是在梦中,否则又怎能见到如此风姿绝代的殊色?

    眼前的少女白衣胜雪,她站在此处,便好似天上的明月降临人世,清辉万端,连这阴暗的小巷也成了瑶宫玉殿,莹然生光。

    林修言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这陌生的少女是如何得知自己姓林,半天回不过神来,只听得对方言道:“我被一仇家追杀,身受重伤,还望林道友施以援手,将我带出城去。”

    林修言只胡乱点头,别说这少女只是让他带自己出城,哪怕是要他的性命,他估计也不会有多少犹豫。

    那少女见他答应,身影骤然消失,林修言心中慌乱不已,还当是自己梦醒了,便听得那轻柔女声道:“道友不必惊慌,我已变成一片白羽覆在道友背后,只管出城便是。”

    林修言闻言,脸颊瞬间涨的通红,这天人般的少女此刻正在他背上,即便只是白羽的形态,也教他连脚步都飘了起来。

    彦恒在姬璇真识海中嗤笑道:“这小子定力也太差了,见到美貌的女修就走不动路,还修什么道。”

    他说这话时,浑然忘了自己也曾因对方容貌失神的事,姬璇真也不拆穿,倘若教这刀灵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这时林修言总算是想起问题来,舌头打结了半天,吭哧吭哧才问出一句完整的话:“仙子是如何得知我姓林?”

    说来姬璇真还从未被称呼为“仙子”过,仙子一般是对修为不高的女修的美称,她结丹之后,按惯例是应当被尊称为“真人”,只是如今也懒得纠正,只道:“林道友忘记了么?我们在精舍里曾遇见过许多回,只是当时我掩盖了容貌,因此道友不曾识得。”

    她这么一说,林修言立马反应过来,又惊又喜道:“我说仙子的声音总有点耳熟呢。”

    眼看城门已近在眼前,姬璇真低语道:“林道友今次实在助我良多,无以为报,便送道友一部《生生造化经》,百年之内,金丹可期。”
………………………………

13。少阳剑子

    。

    二人在识海中交谈之时,姬璇真也在抓紧时间调息,待她法力略略恢复了几分,林修言已行到迎仙城三里开外了。

    到了此处,再与林修言同行却是不便,姬璇真遂出言道:“林道友,至此地即可,我当自行离去。”

    她语声幽然,话音刚落便从白羽重新变回人形,林修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迟疑着问道:“还不知仙子芳名?”

    他当日欲与姬璇真结交时被辛蕙质打断,已深以为憾,倘若今次再无法得知,心中免不了辗转反侧。

    姬璇真道:“我姓姬,乃大衍宗天枢峰门下。林道友,就此别过了!”

    言罢,已是仙踪渺渺。

    姬璇真施展遁光一路向东疾驰了十余日,料想孙致鹤再追不上来,这才放慢了速度。此处已是青州地界,她忆起宗门在此地有一处道宫驻守,便打算去往道宫养伤。

    她从空中经过一处山谷时,发现此谷奇山秀水,灵气颇为充裕,正巧连日飞遁消耗不小,可先在此处调息一番。

    打定主意之后,姬璇真降下云头,这山谷中有一处湖泊,清波粼粼,日晖映照,浮光掠金,不觉令人心旷神怡。

    她自离开迎仙城,担忧孙致鹤追来,是以一路遁光飞驰,不敢有丝毫停歇,实在是生平最为狼狈之时;此刻脱离险境,在这湖畔休憩,加之山色湖光,甚为怡人,不觉心神一松。

    她生性喜洁,虽然金丹真人法体早就尘秽不染,连续奔驰了十余日之后却总觉得有些难受,干脆以湖为镜,这一照赫然发现自己云鬓散乱,连外衫亦有少许破损。

    姬璇真索性将钗环除了,披散一头青丝,又以湖水净面。她内里还穿着织云罗衣,净面之后干脆将外衫脱了,自芥子袋中取出紫底银纹的真传服饰换上,又外罩一件雪白鹤氅。

    谁知此刻她忽然察觉一道气机,清喝道:“不知哪位道友在此?还请出来一叙。”

    须臾之间,花木掩映之后,走出一名身材挺拔的年轻修士。

    此人身形异常高挑,头戴星冠,长眉入鬓,五官英俊逼人,堪称毫无瑕疵,实为一等一的美男子;然其人神情冷峻,双目深邃,气质如寒剑出鞘,周身剑气纵横,夭矫龙跃,好似多看一眼都会被那锐气割伤。

    似这等人物,往往一照面便为其气势所摄,容貌反倒是其次了。

    此子正是少阳派真传叶争流。其实他早已在此谷之中吐纳灵气,见姬璇真来此,本不欲理会,不想这女修竟开始更换衣饰,他心中顿觉尴尬,正待退走,周身气机流转便被发觉。

    此刻他面前的少女身披鹤氅,青丝披散,愈发衬的乌发雪肤;又正值净面之后,一滴水珠从纤长睫羽缓缓滑落到玉颊,顺着线条优美的轮廓隐入颈中,恰似雨中海棠,烟笼芍药,美的如梦似幻。

    此情此景,足以让任何人心旌神摇,不能自已;然叶争流道心何等坚定,对这等盛颜仙姿也能视若无睹,丝毫不为其所动,只负手而立,沉声道:“少阳派,叶争流!”

    姬璇真此刻已然发觉是对方先到的此处,自己反而是后来者,不由有些窘迫,这会听得对方报出来历,暗自心惊道:原来竟是少阳派真传,怪不得能有这般气势。

    少阳派与大衍宗同为玄门四宗,二者实力相仿,姬璇真外出游历之前,喻君泽曾特意叮嘱她四宗中需要注意的同辈修士,其中叶争流就赫然在列。

    与大衍宗擅使神通法术不同,少阳派乃是剑修宗门,一身修为皆系在一柄本命神剑之上,讲究的是一剑既出,万法皆破,是以战力极强,在同一境界中往往无有敌手。

    而派中弟子在筑基之后,都会到剑池之中寻找适合自己的飞剑。少阳派这一代也是英才辈出,这叶争流所持临渊剑正是镇派三剑之一,因而与另外两名真传并称三剑子。

    此人比姬璇真长了三四岁,修为比她还要高出一线,喻君泽曾嘱咐她若与此子斗法,决不可正面相抗,当以游斗为主。

    只是玄门四宗不管内在有无龃龉,表面上总是同气连枝,姬璇真也并非好斗之人,没什么兴趣一见面就和人家打上一架,便万福道:“原来是叶师兄当面。小妹为大衍宗天枢峰门下姬璇真,此番却是失礼了。”

    少阳、大衍二宗对彼此都颇为了解,叶争流一听姬璇真师承姓名,便知她是何许人了。

    他性格冷傲,在四宗之中能看得上眼的人也不多,此刻见姬璇真不过双十年华,便已成就金丹,且根基稳固,周身清气凝而不散,这才对她高看了几眼。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姬璇真有伤在身,猜到对方多半是想在此地疗伤,因此拱了拱手:“叶某这便离去,姬师妹可自便。”

    说罢,身化剑光而去。

    姬璇真这才松了口气。即使同为四宗弟子,倘若要让她在不熟识的人面前疗伤,等于将空门暴露给对方,她自然是不愿的,叶争流自行离去倒是让她省了许多麻烦。

    这时,她在识海中没好气的质问修罗阴煞刀真灵:“彦恒前辈怎么不提醒我,此处尚有旁人?”

    她因受伤之故,加上一时心神放松,才不曾第一时间发现叶争流;但彦恒身为玄器,感知何等敏锐,却也不曾提示于她,显然是故意为之。

    彦恒懒洋洋的“嘁”了一声,“老夫为助你脱困也消耗不小,何况那小子周身剑气纵横,一看就是少阳派凌霄剑诀的路子,剑如其人,难道还担心他加害于你?”

    姬璇真实际是因为自身仪容不整的样子教人看了去,自觉丢了颜面,才生出了些许火气。但其毕竟养气功夫极佳,只一会便平复了心情,不再理会彦恒,转而调理内息起来。

    她与孙致鹤一战,看似狼狈,实则不曾伤到根本,反而借由这难得的与元婴大能交手的机会有了不少体悟,此刻细细梳理所得,与玄功相互印证,可谓获益良多,金丹活泼灵动也更胜往昔。

    功行有所精进,姬璇真也不再将方才的不愉放在心上,取出碎玉钗将乌发挽起,便足踏云光向青州城内而去。
………………………………

14。朱宣夜宴

    。”

    姬璇真解了疑惑,又问了道宫的一些情况,她身为宗门亲传,到了驻下自然有监察之职,杨守诚一一回答,条理分明,显然对此间状况了如指掌。

    不仅如此,此人口才也是了得,谈起青州许多趣闻逸事俱是信手拈来,听的姬璇真也是大感兴趣。

    不多时,便有一婢女来报,杨守诚停下话头,征询道:“师叔的宿处已经备好,可要前往一观?”

    亲传弟子外出游历时,宿在道宫乃是常事,杨守诚行事向来稳妥,早在力士来报时就吩咐婢女精心收拾出一处敞轩,只等姬璇真过目。

    她自无不可,便令杨守诚带路,到了宿处,见其布置清雅,果然十分用心,又有两名清秀侍女盈盈下拜,口称“真人万安”。

    杨守诚指着二女:“此二人便伺候师叔起居。”

    条条道道,十分周全。

    姬璇真本来对外物就没什么要求,此刻自然任他安排。等一应事情处置妥当,杨守诚自退下不提。

    左右无事,姬璇真便于此修持,方才入定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一婢女持信来报:“真人,朱宣门卢真人来信邀您赴宴。”

    青州有十余小门派,皆奉大衍为上宗,其中唯有朱宣门出了一名元婴修士,余者修为最高者不过金丹,因此每逢要事,这一众门派聚集商讨时,往往以朱宣门的意见为主。

    此次姬璇真入城时无意掩藏行迹,朱宣门稍一打探,便知晓是上宗亲传来此,不敢怠慢,忙请来各小派主事,众人一议,都觉得应设宴款待,如此才不失礼数。

    朱宣掌门闭关已久,门中一应事宜均由大弟子卢定晖处理,此次设宴也是此人牵头,故而那婢女来禀时,报的也是卢定晖的名号。

    姬璇真将书信取来一观,其文辞藻华丽,堆砌成章,洋洋洒洒的写了众多对大衍宗和她本人的溢美之词,又言青州十派合力为上宗贵使举办了一场宴会,请她务必赏光。书信最后,盖上了朱宣门的掌门印信。

    她略一沉吟,写了一封回信,吩咐婢女道:“将此书送回朱宣门,并请杨掌事晚上与我一同赴宴。”

    那婢女脆生生的应下,领命而去。

    待得月上中天,清辉遍洒,朱宣门早已精心布置,就等上宗降临。

    殿中坐着卢定晖与其余九派中人,已有一名相貌粗豪之人按捺不住,忍不住起身道:“卢道友,那上宗真人究竟何时降临?却叫我等好一番苦等。”

    卢定晖尚未回话,右侧一名瘦小老者已冷笑道:“郭开,你怎的连这一时半刻也等不得,倘若教上宗以为我等心生不满可如何是好?”

    郭开显然十分不服,梗着脖子,粗声道:“诸位道友,我等再不济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如今已在此空等了许多时辰,想来也是上宗真人有意轻慢。”

    “休得胡言!”那瘦小老者怒喝道:“你这蠢物,可知今次来的真人是何等身份,便敢作此妄语!”

    郭开将铜铃般的双目一瞪,“上宗向来不看重我青州十派,想必来人不过是内门长老一流。”

    老者冷笑道:“这你就想错了,此次来的是上宗天枢峰亲传姬真人,不说北斗七峰在本就是中流砥柱,这位姬真人自身也是天纵之姿,入道短短二十载便成就金丹,他日之成就不可估量。倘若我等此次怠慢,惹得真人不悦,青州十派可有幸存之理?”

    郭开双目大睁,犹是不敢相信,望向卢定晖道:“卢道友,此事可是当真?”

    卢定晖身着白色法衣,相貌英俊,听得这话也是叹了口气:“葛老此言非虚,这位姬真人在上宗地位非同一般,还望诸位道友不要一时意气,惹来覆门之祸。”

    连朱宣门这这么说,众人心中皆是惴惴,气氛一时沉闷起来。

    便在此时,殿外一人来报:“上宗姬真人已至殿外。”

    卢定晖霍然起身,“众位道友,且随我一同恭迎真人法驾!”

    诸人轰然应诺,出得殿门,便见道宫一行其势甚众,当先一名少女紫衣广袖,清光艳绝,其踏月而来,只疑心是月神降临世间,在场众人心神皆为其所夺,一时竟无有一人言语。

    卢定晖素爱美色,平日里在门中养了数十姬妾,个个绝色,本以为自家已是遍览诸美,不曾想这位姬真人神姿高彻,门中诸美顿时便成了鱼目瓦砾,黯然失色。

    他本已心旌神摇,可骤然想起对方身份,登时一个激灵,不敢再看,稽首行礼道:“朱宣门卢定晖携青州众位同道,拜见姬真人。”

    他身后众人霎时惊醒,慌忙跟着行礼。

    姬璇真道:“众位不必多礼。”

    说罢玉手一抬,众人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道轻轻一托,自家便身不由已的站了起来。

    卢定晖心中一惊,他步入金丹境界也有十余载,可自忖方才那股力道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不觉暗叹,不愧是上宗阳神道君高足,当真深不可测。

    他作为此间地主,自当行引领之事,恭敬道:“小道与诸位同道已备好宴席,还请真人莲驾轻移,入内一观。”

    姬璇真点头,余下众人不敢与她同行,皆退后半步以作恭敬之意,只卢定晖在前方引路,随其入得殿内。

    大殿之中,数百明珠悬挂,宝烛荧荧,将殿内映照的亮如白昼;又有姣童美婢,往来穿梭,将一盘盘珍馐美食,琼浆玉液摆在案上,其衣袂行动间,暗香浮动,令人熏然欲醉。

    卢定晖面有得色,他素好宴饮享乐,此次更是耗费了不少心力布置,只一心想让姬璇真满意,道:“还请姬真人上座。”

    那主位装饰有琳琅美玉,柔丝罗带,看上去十分富丽,姬璇真却出言拒绝,“此番卢道友是主,我是客,我却并不想行那喧宾夺主之事。”

    她此言实为暗示,表明自己并没有插手青州十派的意思,卢定晖见她推辞,先是惶恐,随即明了其中深意,心下大定,面上神情也自然了许多:“卢某厚颜,就谢过真人好意了。”

    他上座之后,又请姬璇真入得客座尊位,这才宣布开宴。

    一时场上觥筹交错,然碍于姬璇真身份高高在上,气质又颇为冷淡,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美则美矣,却令人不敢亲近,因此无一人敢上来与她敬酒。

    卢定晖看得此景,双手一拍,便进来了数十个身形袅娜的少女,在殿内翩翩起舞。这些少女俱是鲜妍俏丽,彩衣霓裳,此时作惊鸿之舞,着实颇为惊艳,美不胜收,一时看得众人目不转睛,如痴如醉。

    卢定晖见姬璇真神色如常,知晓其对此并无兴致,便道:“我朱宣门日前得了一灵物,此番正好请真人观赏。”

    “哦?”姬璇真本来不以为朱宣门能拿得出什么不得了的灵物,只是不欲拂了这东道主的面子,便道:“那就请道友取出一观了。”

    卢定晖神秘一笑,朗声道:“来人,将门中日前所得的那件灵物呈上!”
………………………………

15。剑气冲霄

    。倘若真人不弃,还请收下此物,也算是我十派的一番心意。”

    他捉了这灵狐,观其貌美,本想充作自家姬妾;只是若能以此交好一位上宗亲传,好处便大的多了,他到底也是一派大弟子,所思所虑要多为山门计,故而一看姬璇真若有所动,就直接开口将灵狐相送。

    这灵狐甚合她心意,姬璇真也不推辞,欣然笑纳:“如此便多谢卢道友好意了。只是我也不教道友白送,此处有破障丹百枚,便以此为回礼。”

    说罢,素手一抬,一道白光就飞到了卢定晖手中。

    破障丹有助长功行之效,一名练气弟子只要得了一枚破障丹,将其丹力吸收,便可一举筑基。虽然仰仗丹药之力会导致根基不稳,日后难以精进,但对于许多资质不高的弟子来说,能够筑基就已经是得天之幸了。

    卢定晖不由大喜过望,虽则这这破障丹要十派同分,但他朱宣门出力最多,少说也能分到三成,如此一来门中可再添三十筑基弟子,实在是一股极大的助力。

    他心中也不由歆羡,姬璇真一出手便是百枚破障丹,且观其轻描淡写的样子,似是丝毫不放在心上,暗道:“这大派果真不同,只亲传指缝漏下的些许,就够我等享用不尽了,看来与其交好果然是没有做错。”

    卢定晖固然为这破障丹震动不已,在姬璇真看来却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大衍宗万载传承,底蕴深厚,门内亲传一人身家便抵得上寻常小派一宗积累,何况破障丹只在突破筑基时有所作用,还会阻碍日后道途,门中弟子会用此物的极少,故而多用来赏赐下宗之用。而她拿出此物作为回礼,双方可谓皆大欢喜。

    卢定晖当下又起了法诀将狐女变回原形,又命侍女将金笼呈到面前,刚要告知驱使御兽圈的法门,就听姬璇真道:“这却不必了。”

    她伸手一点,那御兽圈便脱落下来,随即广袖一挥,将珑心狐收入袖中。

    这乃是大衍宗一门秘传神通,唤做“乾坤法袖”,练至高深处甚至可将九州四海全都收入袖中,或是在袖中自行开辟一方小世界,不过那当是天仙手段了。姬璇真虽然远远未到那番境界,但以这门神通收摄一只金丹妖修却是易如反掌。

    卢定晖见此又是吃惊不已,他入道百载结成金丹,在青州十派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擒拿珑心狐时也颇费了不少功夫,决计做不到姬璇真这般轻松写意,以此推测,对上宗的实力又有了一番新的估量。

    他哪里知道,姬璇真的天资即便在大衍宗亲传之中也是数一数二,又得万潜道君倾力栽培,虽然步入金丹之境时日尚短,但同辈结丹之人中,除了功行深厚,已一只脚踏入元婴境界的那几位,尚无一人敢说稳胜于她。

    此番姬璇真得了珑心狐,青州十派拿了丹药,双方都十分满意,一时殿上推杯交盏,气氛十分热络。

    众人不敢向姬璇真敬酒,纷纷将目标转向杨守诚,此人既有城府,手段又十分老练,对十派敬酒一概来者不拒,不多时就与殿上诸人打成一片。

    宴饮过半,众人都有了些许醉意,卢定晖又换来乐师歌女助兴,一时之间,丝竹琴瑟之声不绝于耳,令人飘飘不知所在。

    恰在此时,姬璇真眉头一动,似是感应到些许异状。

    卢定晖虽坐于上首与人交谈,实则一直分出心神注意着她的动向,此刻见她神情有异,连忙问道:“真人,可是有何不妥?”

    姬璇真尚未答话,殿上众人便听得一声响彻天地的剑鸣,清越似龙吟之声,从中透露出一股宏大气机,此声一响,大殿便一阵晃动。

    诸人皆是大惊失色,一时杯盏落地,玉盘倒覆,卢定晖惊疑不定:“真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姬璇真却不回答,只道:“诸位,且随我出去一观。”

    她一发话,众人不敢不从,及至殿外,便见一道煌煌剑光,横贯天际,其势如星河倒卷,波澜壮阔,数里之外都能感受到那森寒凛冽的剑气。

    十派中人见这一剑之威,都是心中惶然,卢定晖作为十派之首,勉强还能保持几分镇定,稽首道:“真人,不知是何人在此斗法,竟有如此气势?”

    姬璇真遥望星空,缓缓道:“我入青州之前,曾遇上一位少阳派师兄,想来此剑便是这位师兄所为。”

    卢定晖闻言,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少阳派剑修斗法向来波及甚广,他们无有顾忌,可青州是十派根基,倘若有所损伤,却叫自己等人难办了。

    姬璇真以神识观战,见另一方气机衰退,在那如虹剑光下全无抵抗之力,道:“再有十息,此战便应结束了。”

    她判断的极准,不过数息之后就有一道黑烟慌不择路的向朱宣门这方逃遁而来,那剑光紧追不舍,围绕着黑烟上下夭矫,只转瞬间就听得一声惨叫,黑烟中所藏之人已是身首异处。

    阴煞刀真灵在姬璇真识海中已久不出声,此刻突然赞了一句:“剑气冲霄,此子日后又当是我魔门一大劲敌。”

    以他眼力,自然看出那被斩杀之人是魔门六道中血河谷弟子,故有此语。

    姬璇真听了此语,神情丝毫不变,淡淡道:“彦恒前辈既然认我为主,却不必再以魔门自居了。”

    彦恒冷哼一声,偏偏还无法辩驳,心中憋气,又自闭口不言了。

    青州中十余小派皆是大衍下宗,如此一来姬璇真也算得上是半个地主,上次在那山谷中境遇尴尬,自是不好寒暄,此次再不招呼却有失礼之嫌。想到此处,她向杨守诚稍一示意,对方心思通透,立马理解了她的意思,提声道:“可是少阳派真人当面?大衍宗姬真人在此,还请一叙。”

    听得此言,那剑光从空中疾掠而下,光芒一晃,众人面前便多了一名凤目修眉,英姿勃发的青年修士。

    姬璇真万福道:“见过叶师兄。”

    叶争流淡淡道:“姬师妹。”

    卢定晖听得姬璇真称呼此人为师兄,就知晓其必然也是少阳派中的亲传弟子,不敢怠慢,连忙率领青州众人行礼:“恭迎叶真人法驾。”

    叶争流只略一点头,并不回话,卢定晖心知少阳派素来如此,除了玄门四宗从不将别派看在眼中,再加上对方周身气势迫人,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小压力。

    幸好此时姬璇真出言问道:“叶师兄方才斩杀之人可是血河谷门下?”
………………………………

16。珑心灵狐

    。当今妖族六部多为上古天妖后裔,身具异禀,像云汐泽水府中雷戎那般血脉驳杂的妖修,断然不可与此辈相提并论。

    姬璇真听这狐女报出身份,只觉更合心意,只把两泓秋水般的目光投向素涵烟:“素道友,我所居宝府之中正缺一护府灵兽,不知道友可愿成全?”

    她此番并不迂回,而是直奔主题,可谓以势压人,却偏偏做的坦然之极,反而透出几分堂皇的气韵来。

    素涵烟先是一怔,随即长叹一声,苦笑道:“如今奴家为阶下囚,生死皆不由己,只在真人一念之间,自然是别无选择了。只是真人当知,非是奴家推脱,我珑心狐一族战力并不出众,恐怕并无守卫宝府之能。”

    “这一点素道友可以放心,”姬璇真秀眉微舒,“虽名为护府灵兽,道友却不必行那斗法之事,只管打理府中俗务便可。”

    听得此语,素涵烟心下大定,道:“既然如此,奴家愿为真人效力。”

    姬璇真闻言,玉手一扬,便有一道契书漂浮到她面前,这狐女取出一粒精血投入其中,金光一闪,法契成立,顿时感到此物与自身心神相连,内含莫大牵制之力。

    契书一立,素涵烟便正式托庇在了天枢峰宝府之下。她生就一副玲珑心肝,知晓自家此刻已然归顺,倘若全心全意为姬璇真效力,这大衍宗亲传稍有照拂便是数不清的好处;若是还看不清形势,心怀怨怼,那少不得要为契书所制了。

    故而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对姬璇真万福道:“日后奴家便仰赖娘子了。”

    姬璇真见这珑心狐如此机灵,片刻便改了称呼,不觉莞尔一笑,恰如幽昙绽放,清艳绝伦,看得那狐女也是一呆。

    素涵烟本身就是极出色的美人,珑心狐化形也多容貌俊丽,此刻却忍不住想到:我狐族向来以美姿容而闻名,只是我观族中众位姐妹,却无人可与娘子相较,差之远矣。

    姬璇真不知她心中所想,从芥子袋中取出一瓶丹药递过:“我观你伤势未愈,此丹于疗伤有奇效,不妨服之。”

    素涵烟笑盈盈的接过玉瓶,“那奴家就多谢娘子了。”

    姬璇真点头,“我这便闭关修持,你可自行疗伤。”

    她将事情交代完毕,不再拖延,当下便于云榻上闭目运功。其心意一动,《太虚还真妙录》就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

    此功精微幽深,玄妙之处难以描述,唯有大衍宗亲传弟子方可习得。她修习这门玄功已有二十载,日日勤练不辍,本就颇有造诣;加之从宗门游历至此,先后与两名元婴修士交手,感悟自是不少,却是以此为助隐隐摸到了一道神通的门槛。

    这门神通唤作“太玄清气”,是以胸中一口清灵之气作为依托,再以法力催动方可生成。听上去十分容易,但即便是历代亲传,练成此术的也是不多,原因在于作为根基的这道清气须得至清至纯,不可沾染丝毫杂质,倘若被浊气一沾,便前功尽弃,又要从头练起。

    这对旁人来说身为艰难,于姬璇真却是不同,盖因她本就是天生道体,百脉通畅,吸纳而来的灵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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