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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无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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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旁人来说身为艰难,于姬璇真却是不同,盖因她本就是天生道体,百脉通畅,吸纳而来的灵气就十分精纯,再者其金丹纯粹无暇,又以法力细细打磨,非同一般,只消运转金丹,从中生出一缕清气即可。

    须得小心谨慎的地方在于将此清气催发到胸腔时,要避免浊气侵染,姬璇真默运玄功,从金丹中提取清气,起初这一缕气机只有婴儿拇指大小,微若游丝;随着法力催动,其越聚越大,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积累到一拳之握,这方才功行完满。

    姬璇真缓缓睁开双目,这门神通究竟威力如何,只待对敌时便可窥见了。

    她甫一出关,周身气机变动,素涵烟已有所感应,笑吟吟的从轩外而入,“此番要恭喜娘子功行精进了。”

    这珑心狐刚一入内,便察觉姬璇真身旁清气如云,灵光湛湛,显然此次闭关收获不小。

    姬璇真却不曾有明显喜色,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一道必经之路,算不上什么成就。

    她识海内的阴煞刀真灵也在灵气涌动下醒来,阴森森笑了两句:“不错,看来要不了许多时日,就可回去找孙致鹤那老匹夫的晦气了。”

    他虽然不曾多作言语,其实心中深恨孙致鹤囚禁自家,还妄图抹灭其灵识,自离开迎仙城后,就一直盘算着待法力恢复大半就回头报复,此次姬璇真玄功突破,他也是获益不小。

    姬璇真也不理他,只向素涵烟问道:“我这次闭关,已是过去了多少时日?”

    素涵烟回道:“当是四月有余了。”

    她略一思忖,此回其余诸事皆可不理,却当为如何驭使修罗阴煞刀想一个稳妥的法子。只是此刀毕竟是魔道法宝,在青州城中却是大为不便,入城之时的那处山谷反倒颇为合适,灵气充裕又少人烟,正是上佳之选。

    想到此处,她胸中已有决断,当即命婢女将杨守诚唤来,略略交代了几句,便携素涵烟往城外遁去。

    到了那处山谷,这次她吸取上回教训,先取出灵石布置了一处阵法,又命素涵烟在此守护,这才唤出了修罗阴煞刀。

    只见乌光一闪,一柄小巧的黑色短刀就出现在了她手掌之中。

    她先是运转《太虚还真妙录》,以此无上玄功催动阴煞刀,素手一抬,刀光闪过,面前湖泊便扬起百丈巨浪,声势惊人,只是有阵法遮掩,此等异象才不曾泄露出去。

    然而这一刀过后,她却是皱了皱眉头,转而以灭情道法门再次施为。只是她因修习了太虚妙录的缘故,虽然通晓灭情道诸般法门,却无法修炼其根本心法《阴神内藏经》,故而这一刀的威势比前一刀却是弱上不少。

    只是太虚妙录毕竟是玄门正法,虽也能驱动阴煞刀,却总有一丝滞涩,难以圆转如意,故而发挥不出此刀的真正威力。

    彦恒狐疑不已:“你这小丫头究竟在弄什么鬼?”

    姬璇真自云汐泽水府中取得玄牝珠后就已生发的念头此刻再一次浮现,她目中神光流连,缓缓道:“彦恒前辈,我想出了驱使阴煞刀的法子,不知前辈可有兴趣?”
………………………………

17。初露谋划

    。

    她陡然笑了起来。

    平日里,她那秋水般的明眸会让人想起迤逦春风,淡烟垂柳,山色掩映下清澄明净的湖泊;可此刻这笑容中却透出了无边森寒之意,以及云端之上,俯视众生的傲然:

    “我与宗门本为一体,此中实在无有区分的必要。”

    彦恒再一联想她的身世,只怕此女刚一出生,大衍宗便已经开始布局,如此谋划,便是他历经魔门千载沉浮,也不禁感叹道:“大衍宗果然是好算计!只怕此次道统相争,又是玄门占得上风了。”

    姬璇真却并未像他想的这般简单,魔道虽然不知玄门的具体谋划,但以此辈心性,必然也做了不少布置,只看双方何者手段更为高超罢了。只是此番博弈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微小的疏漏都可能会导致全盘失败,为今之计,却是要在棋盘上落下更多暗子,如此方可占据优势。

    彦恒大略了解之后,并未拒绝姬璇真以魔道化身驭使阴煞刀的想法。只因他如今和姬璇真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他虽是真灵一流也懂得趋利避害,只问道:“那你何时可以炼出化身?”

    “此刻虽然也可分出化身,却会受修为所限,当不得大用。”姬璇真略一思量,“最佳时机,便是破丹成婴之际了。”

    以她的天资,百年之内必然可修成元婴,到时便是那化身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她既已将此事说清,便不欲在此停留,唤上素涵烟往西而去。

    日月轮转,时光飞逝,转眼已是过去了六年有余,姬璇真自忖在外游历的这六年中,自家颇有所得,此刻也是该回返山门的时候了,故而驾起云光,向宗门所在的东南方遁去。

    在连续飞遁了月余之后,她寻了途中一处灵气充足之地,打坐恢复一路上所耗费的法力。

    正待功行完毕,打算继续赶路的时候,一道灵光忽而向她飞来,待其离得近了,便能看清这灵光原是一只长约寸许,羽毛鲜艳的翠鸟。这翠鸟却并非活物,而是宗门之中用来传讯的灵符,若是门中弟子遇到危险,便可放出这道灵符求救,其自然会寻到距离最近的大衍宗门人。

    姬璇真皓腕一抬,将翠鸟收入掌中,这鸟儿啁啾鸣叫,一道神意便传入了她识海之中。

    既然是门中弟子遇险,身为亲传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便藉翠鸟传递神意往其指引之地而去。

    此时云断山中,秦绍阳正与一众弟子捕杀妖兽。

    大衍宗内自有规矩,内外门弟子除了各自份例之外,若是想额外获取丹药法器等外物,就需完成执事院的任务,为宗门立功方可。唯有亲传弟子才能例外,此辈只需自行修持,原本份例就十分丰厚,又有师长不时赐下,再加上源源不断的门内供奉,可以说亲传从不曾有外物之缺。只是相对的,倘若宗门遭劫,自然也就需要此辈挺身而出。

    秦绍阳自从数年前大比入得内门,又拜在肃武长老座下,修炼资源自是比从前充裕不少,又兼有极恶老祖的指点,故而此人功行也是突飞猛进,如今也有了筑基中期的修为。

    此次云断山之行,便是其接下了寻找瑶草的任务,与一众弟子共同来此。这一行十余人中,只有秦绍阳并另外两人是内门弟子,其他皆属外门,而三名内门中又以他修为最高,所以其隐为此行之首,一路上众人都听从他的安排。

    此行众人在云断山中徘徊数日,本已寻到瑶草,正欲折返山门,无意中却发现了一种异虫的踪迹。

    此虫名为“附息虫”,本身并无特异之处,但其依附元朱丹的灵气而活,吐出的涎水又可反哺元朱丹,是为一对相生相益之物。而元朱丹对练气筑基两境的修士大有好处,服之可省三五年苦修之功,众人发现附息虫之后,商议一番,均决定要追踪此虫去寻那元朱丹。

    诸人跟随附息虫一路而来,却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四周藤蔓层生,形成了一处天然屏障,将洞口掩盖了大半,若非有附息虫在前引路,常人绝难寻到此处。

    洞口布有一层简陋的阵法,似是许久之前曾有人在此,为了抵御野兽所为。只是此阵虽不复杂,这一行人中也少有懂得阵道之人,一时却是犯了难。

    这时一名常姓弟子却是一笑,自信道:“众位师兄无需烦恼,且看小弟的手段。”

    原来此人平素便喜爱钻研一些奇门技巧,此次云断山之行身上也携带了不少法器,其中就有一块“星罗盘”,可辨方位,有此物在手便不虞迷失方位了。

    众人皆是称善,催促常姓弟子以星罗盘破除阵法,极恶老祖却在秦绍阳识海中言道:“此处却似有些古怪,恐怕不像你等想的这么简单。”

    他昔年只差一步便可成就阳神,见识远胜这些寻常弟子,秦绍阳初闻此言也是一阵犹豫,只是转而又想:“这云断山最有价值的恐怕就是这元朱丹了,只是此物只对练气和筑基修士有用,纵然有人觊觎,我也可应付。”

    再加上元朱丹对他确实十分重要,可增进修为,一番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入内一探。

    那常姓弟子拿出星罗盘摆弄起来,片刻之后惊喜道:“成了!此处阵法已破,我等可去寻那元朱丹了。”

    众人依次入得洞口,起初洞内极为狭窄,只能容两人并行,光线也十分昏暗,地上一滩滩的水洼散发出潮湿之气,不时还会踩到地上的苔藓。

    单玉容也在这一行人中。她见此处潮湿昏暗,本就有些害怕,故而身子紧贴着秦绍阳,面上露出几分瑟缩;走至一处转折时,忽而传来嗡嗡的破空之声,在空旷的洞内愈发显得诡谲阴森。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扑到秦绍阳怀中,瑟瑟发抖起来。

    秦绍阳温香软玉抱了满怀,柔声安慰道:“容妹勿怕,不过是一些蝙蝠罢了。”

    二人此番情状,其余诸人都尴尬的撇过头去。

    又前行了百余步,山洞陡然宽敞起来,四周之景也与先前大为不同。常姓弟子原本在前方引路,谁知一步踏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事物,周围场景突变,他心生不妙,大喝道:“众位同门,此地大不简单,竟然有禁制存在,方才我等无意之中已是触动了禁制,还请速退!”

    然而即便他很快反应过来,也还是迟了一步,周身阴风顿起,依稀可闻凄厉尖啸,面前空间经历了一阵奇异的波纹状抖动,突然凭空出现了三名身穿黑衣,面目枯瘦的道人。

    这三人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过秦绍阳一行,当中一人嘿嘿怪笑道:“两位师弟,正好可用这些人的血肉饲养我们那法器。”

    听得此言,众人勃然色变,单玉容忍不住惊呼出声:“竟然是魔修!”

    左近那魔修冲她露出了一个凶光闪烁的狞笑:“这小娘皮细皮嫩肉的,喂给我那法器倒是正好。”

    单玉容骇的花容失色,不由紧紧攥住秦绍阳衣襟,娇躯瑟瑟发抖。

    秦绍阳已暗掐了一个法诀,准备出手,他观对面三人也只是筑基后期修为,自己这方虽然只有两人是筑基中期,其余都是练气,但人多势众,未尝不能一拼。

    恰在此时,洞内传来一声娇笑:“这次竟是引到了大衍宗的鱼儿么?”
………………………………

18。天音魔女

    !”

    她扬起手掌,手腕上的摄魂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心中一片绝望:难道今日真的要陨落在此吗?

    眼看一行人就要悉数毙命,就在此时,骤然响起了翠鸟啁啾的叫声,曲妙莲愕然抬头,便见一片清辉如月,冉冉而来,转瞬已逼近眼前。

    她神色大变,不敢硬接,向后疾掠,那清辉似有灵性,紧追不放,眨眼就穿透重重阻碍,已到了曲妙莲身前三尺之处。

    情急之下,曲妙莲倒也不负魔道亲传之名,拔下头上金钗,贯注全身法力向前一划,这才堪堪挡住了攻势。

    此刻清辉退去,她才真正看清了出手之人。紫衣广袖,翩然乘风,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皎若明月舒其光,婉若游龙乘云翔,瑰姿玮态,不可胜赞。

    曲妙莲素来以美貌和修为自傲,自觉在乾元界年轻一辈的女修中无人可与自己比肩,这虽有傲慢之嫌,但其人确实有此资本,美貌自不必说,修为境界在天音教中也是一枝独秀,在魔门六道中受尽追捧。然而面前这紫衣少女一招便将她迫退,连容貌气质也是无法描摹之美,瞬间便让她大为忌惮。

    与曲妙莲相反,大衍宗一行人一见这少女,俱是激动不已,那常姓弟子一脉本就依附在天枢峰座下,自然认得出这位宗门亲传,神情振奋不已:“有姬师姐在此,我等无惧矣!”

    秦绍阳面色复杂,极恶老祖在他识海中冷哼一声:“你这小子倒是好运道,那魔道的女娃不是此女对手,你的小命却是保下来了。”

    曲妙莲妙目一转,咯咯娇笑道:“这位妹妹好生美貌,奴家一见便心生欢喜,极想与妹妹亲近,只是此处尚有许多妨碍之人,实在是教奴家遗憾。”

    姬璇真压根不为所动,淡淡道:“不管尊驾究竟为何与我大衍宗弟子为难,现在离去还可保得性命,不然,此地就是阁下陨落之所。”

    曲妙莲不想对方根本不欲虚与委蛇,直接就说出了这番杀机四溢的言语,玉容一时色变,但她到底也非常人,很快镇定下来。倘若今日自己因敌人一言而退走,日后又有何颜面在魔门立足?所以今日一战,已是不可避免。

    况且她虽然心中十分忌惮姬璇真,却觉得自己未尝没有一拼之力,因此将一对盈盈美目投向对方,娇滴滴道:“妹妹想凭一句话就让奴家退去,世上却没有这般的道理,还需做过一场,领教妹妹的手段。”

    她此话一出,抢先攻上,将腕上摄魂铃一晃,口中发出尖利啸声,霎时之间,阴风惨惨,似有无数魔头在其中尖啸嚎哭,直教人头痛欲裂,神魂动摇。

    大衍宗这方两名功行最低的弟子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已是在这天魔音的攻袭下受了重伤。

    姬璇真神魂何等稳固,这等手段自然奈何不得她,曲妙莲也并未指望此法能够建功,只是以此拖延时间,好使出更多手段。这魔女连掐法诀,数十头有若实质的魔头显出狰狞恶相,来势汹汹的围绕着姬璇真上下盘旋,只待她一露出破绽便要扑上去吞食血肉。

    姬璇真夷然不惧,皓腕一抬,青冥剑吞吐出清辉寒芒,气韵堂皇的向前推进,正如烈阳融雪,那魔头一触到剑芒,便嘶吼着化为飞灰,转瞬间已消失大半,只有余下的两三头仍在半空盘桓,任凭主人如何催动也不敢再上前去。

    此时天空中气象一变,大日消隐,其中雷云翻滚,电蛇狂舞,轰隆的雷声震的曲妙莲心神不宁,她失声叫道:“五雷天心正法!”

    这门神通对魔修妖属之流极为克制,可谓威名赫赫,不知多少魔道巨擘丧命其中,曲妙莲不敢怠慢,急忙扔出一幅画卷,此宝名为“灵阴图”,是她自天音教出来时掌教特意赐下的法宝,防御力极为强悍,若非遇上姬璇真这等强敌,她是绝对舍不得祭出的。

    只见姬璇真双指一并,伴随着沉闷的雷声,破魔神雷轰然降下,整个云断山仿佛都在这雷霆的威力下颤抖起来,灵阴图飞空迎上,数道神雷结结实实的劈在了这件防御至宝上,它哀鸣一声,坠落于地,图上灵机黯淡,再也无力护持其主。

    曲妙莲已变了脸色,她已发觉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对姬璇真造成威胁,相反对方的法术威力宏大,一个不慎自家就要折损于此,再不敢有丝毫保留,纤腰一拧,跳出了那天魔妙舞。

    她原本就生的赤艳妩媚,身段婀娜,此刻跳起天魔舞更是美不胜收,大红裙裾如莲绽开,朱唇殷红似血,举手投足间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吸引旁人目不转睛的观赏这场盛宴,直至神魂消亡。

    不仅如此,此舞内中更是凶险异常,潜伏着无数魔头厉鬼,只要心志稍有动摇,这些凶物就会一拥而上,将敌人吞噬殆尽。

    姬璇真周身大放光明,有若实质的清灵之气涌动翻腾,逐渐汇聚成一条滔滔长河,河水翻腾倒卷,那天魔舞召唤而来的魔头在其中挣扎沉浮,最终被灵河磨灭。

    曲妙莲见势不妙,毫不犹豫转身逃走,她速度已是极快,然而仍比不过诸天挪移法门,只不过一个呼吸间就被姬璇真追上,姬璇真素手执起青冥剑,眼睫丝毫不动,只提剑一斩,便听得一声惨呼,一条玉臂已是落在地上,而曲妙莲断臂处也是血流不止。

    面对这等可怖景象,纵然被斩断臂膀的是生死之敌,大衍宗众人也不由心中一寒。

    姬璇真情绪却没有一丝波动,她运起神通,一步追上,正打算了结了这魔女的性命,曲妙莲身上却突然飞出一道乌光,将此女全身笼罩起来,而光芒之中,一名轻袍缓带,有如世家公子般的年轻男子踱步而出。

    此人外表文雅秀气,姿态闲适,当真如那玉阶宝树一般,而姬璇真神情一肃,面上显出几分凝重之色,显然这年轻公子大不简单。

    其人冲她轻笑道:“妙莲尚且有用,可不能就这样让你杀了她。”

    言罢,状似无意的瞥了秦绍阳一眼,随即袍袖一挥,将曲妙莲卷起,化为遁光飞去。
………………………………

19。云笈来人(一)

    。”

    “尔等本为同门,我出手也是应有之义,不必言谢。”姬璇真玉容无波,此次本就是为了救这一行弟子,如今目的达成,她也不欲多留,就与那常姓弟子交代了一番,随即化为虹光飞去。

    云断山距离大衍宗虽然算不得近,但以金丹修士飞遁的速度,只消十日便可到达,她回到宗门之后,先是拜见了师尊万潜道君,而后又来到玉衡峰求见喻君泽。

    天音教的亲传出现在云断山中,很可能是魔道原本布下的一手暗子,现下虽还弄不清楚其真正意图,但喻君泽总理门中俗务,教他知晓此事定是无错的。

    姬璇真将云断山之事如实说出,喻君泽听完之后,道:“师妹此举甚为妥当,现在还不宜与晏知秋直接对上,倘若当真到了决出生死之时,此人自会由我亲自对付。”

    听得此言,姬璇真心下大定,又道:“师兄,我观那内门弟子秦绍阳十分古怪,可疑之处颇多,恐怕其与魔道也有牵扯。”

    喻君泽略一沉吟,片刻之间便有了决断:“此人不可不防,我会命沈朝元师弟注意此子,若果真为魔道棋子,必当斩之。”

    姬璇真知晓这位大师兄向来运筹帷幄,沉着果断,他既然注意到了秦绍阳,那么此人就算真有不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当务之急,却是要提升自家修为,无论谋划布局的多么深远,修为也是一切之基,如果大劫到来,仍是修为不足,那任凭你万般算计,也万事休矣。

    喻君泽恰与她想到了一处,正容道:“师妹,如今大劫渐起,你须全力修持,早日破丹成婴,如此方有自保之力,否则下场未必会比那些外门弟子好到哪里!”

    他一腔殷切关怀,姬璇真自然不会不懂,当下玉容一肃,“师兄放心,我晓得其中利害,自不会做那舍本逐末之举。”

    师兄妹两个又说了一会话,姬璇真这才折回了自家宝府之中。自回到宗门便诸事繁忙,直到此刻方才得了闲暇,将素涵烟从袖中放出。

    白狐灵活的身形在地上一晃,便化为一名弱质纤纤的丽人,未语先笑,眉眼含情:“娘子的师门不愧为天下玄门之首,此地灵气之盛几成实质,奴家方才进来便觉得若有所得哩。”

    这宝府开辟在天枢峰上,是为阳神修士的道场,自然非比寻常,姬璇真淡淡一笑,唤来府中两名童儿,道:“今后你二人一切皆要听从素道友的吩咐,若有违抗,教我知晓了绝不轻饶。”

    两名童子连呼不敢,又向素涵烟见礼,这狐女大大方方的受下,紧接着便指使他们布置起洞府来。

    姬璇真本就是想要她处理这些事情,自然不觉得冒犯,只在宝府中为她另辟了一处休息之所,便言明自己要去闭关,期间若是那些不重要的事一概先放到一边,等自己出关后再行处理;若是有要紧之事,当遣人至喻君泽处请其决断。

    素涵烟一一应下,姬璇真将诸事一一交代清楚,这才闭关而去。

    这一晃便是三年过去,这三年中她进益极大,本可一口气突破到金丹中期,只是一味求快却会导致根基不稳,因此她刻意压制了进境,只待耗些水磨工夫,将道基夯实的更坚固些再行突破。

    等她收功出关,从静室中出来,就看见素涵烟惊喜的迎了上来:“娘子可算是出关了!”

    她见宝府中井井有条,丝毫不曾因自己闭关而出现疏漏,显然这狐女对府中事务极其上心,心中也大为满意,神情中虽不曾表现出来,语气却温和了几分:“素道友辛苦。不知我闭关之时门内可有大事发生?”

    素涵烟妙目一转,“的确有一事要说与娘子知晓。半年前云笈宗来人,带了许多弟子,说是要与门内缔结秦晋之好呢。”

    姬璇真初听此言,本大为讶异,转而一想云笈宗如今形势,心中就已了然。

    云笈宗同为玄门顶尖大派,立派数十万载,传承至今而不灭,自然有其不凡之处,万年以前也可与大衍、少阳并驾齐驱。只是近万年来,门内相继经历了数次劫难,比之从前却是大有不及。

    如今一派三宗之中,明面上大衍宗有阳神道君十二人,少阳派十一人,太和宗为九,三家在高端战力上悬殊尚不算大;可云笈宗眼前只有七名阳神修士,且其中一人已是寿元将近,不日就要转生,这对云笈宗而言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此派之中,便有那位高权重之人产生了与大衍宗联姻的想法。大衍宗眼下如日中天,隐为玄门魁首,若能与其门下弟子结成盟誓,得之扶持,云笈宗便可止住大厦倾颓之势。

    这想法竟还得到了不少支持,云笈宗掌门当下拍板,送了百名弟子到大衍宗来,欲求联姻。

    姬璇真原本听的还不甚在意,总归联姻的对象不会是自己,便随口问了一句云笈宗送来的弟子都是何人,谁知素涵烟的回答却让她愕然不已:原因无他,此派竟然将自家的亲传弟子也送了来。

    现下的情况是云笈宗处于劣势,有求于人,是以即便达成联姻,他们的弟子也是地位低下的一方,这个道理云笈宗不会不懂;所以通常的做法就是择内门弟子,既显示了对此事的看重,又不会影响到耗费心力培养而出的亲传,谁知这回此派却不按常理,出了这么一记昏招,实在教人诧异。

    须知亲传弟子才是一派根基所在,是宗门传承的桥梁,无论哪个门派,在亲传身上耗费的心血都不可估量,可云笈宗此举,却是直接将自家亲传置于附庸之地,无异于自毁长城。

    她惊讶之余,又细细思索了片刻,仍不解其中缘由,便问道:“此次云笈宗有哪些亲传前来?”

    素涵烟将这事打听的极为仔细,回道:“奴家听闻,这次云笈宗来的亲传共有三人,分别唤作容复归、纪彰与卫恬儿。”

    “容复归?”姬璇真惊愕已极,忍不住脱口而出:“此人怎会来此?”
………………………………

20。云笈来人(二)

    。”

    卫恬儿杏眼一睁,“那可不一样,我只要看到师姊,便觉得赏心悦目,心中高兴,恨不得日日相对呢。”

    姬璇真也不与她较真,道:“想来师妹还不曾在我大衍宗里好好游览一番,不如今日就由我带师妹观景如何?”

    卫恬儿双掌一拍,笑眯眯道:“那敢情好!就劳烦师姊啦!”

    姬璇真带着她往天枢峰东面而去,二人皆是金丹修士,可凌空御风,飞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一处青天之上。此地天穹高悬,一碧如洗,万里云海翻腾不休,变幻出无尽形状,一眼望去,便觉心胸一阔,万般杂念俱都散尽。

    卫恬儿惊叹道:“如斯壮美之景,可是那‘瀚天云海’?”

    “不错,”姬璇真迎风而立,恍若一枝亭亭芙蕖,“我大衍宗山门中虽胜景无数,此地也可称得上一句绝妙了。”

    二人正观景间,远远又是飞来两道灵光,到了近处化为两名年轻修士,一人同着紫衣银纹的大衍宗亲传弟子服饰,正是天璇峰门下谢琅;另一人则是身披青色衣袍,观其形貌,有松柏挺拔之姿。

    这二人看见姬卫两女也是一怔,谢琅上得近前,将手一指,问道:“姬师妹,你可还认得这位容复归容师兄?”

    他问出这话却是有前因在内,十几年前容复归就曾经来过一次大衍宗,彼时他初入金丹,又得宗门厚爱,何等意气风发,志态扬扬,举止间也带出一股狂狷之气;而今日姬璇真观之,其人却是神态沉郁,眸中隐有忧悒之色,周身也流露出落寞之意。

    这也难怪,其间不过相隔了十几年,此人境况便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常人若是遇到这种状况,一蹶不振也是常有之事,就是不知这位昔日的云笈骄子会不会也是如此了。

    她心中转了许多念头,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淡淡道:“自然是记得容师兄的。”

    容复归先前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听得此言,也是上前见礼,而卫恬儿也怯怯的行了万福。

    谢琅笑道:“这位是云笈宗的卫师妹吧?这可真是巧了,我等却是想到了一处,不如同行如何?正好下面供上了一份新茶,待会也可到我府中品评一番。”

    他盛情难却,其余三人不好推辞,便一道观览景色。只是一行人中姬璇真天生的性子冷淡,不爱说话;容复归遭遇变故,也不太开口,幸而谢琅和卫恬儿两人都十分健谈,才不致冷场。

    等到四人至谢琅府中品茶完毕,各自告辞,姬璇真瞥见卫恬儿神情,心中不由一动,恰在此时,谢琅出声道:“姬师妹还请留步。”

    姬璇真料想他还有话要说,也不开口,果然谢琅自己便按捺不住,先开了话匣子:“师妹可知此次云笈宗来人中为何会有容复归?”

    姬璇真也不与他客气,重新坐回方才位置,皓腕一抬,将壶中茶水徐徐倒入杯盏:“愿闻其详,谢师兄可慢慢道来。”

    谢琅可算是找到了倾诉之人,迫不及待道:“师妹应当知晓,容复归的师尊正是云笈宗的河定道君,这位道君已于两年前寿尽转生而去,容复归这一系失了依仗,又与萧行之一脉素来不和,自然便受了打压;再加上此人去岁败于萧行之手下,这才被当做弃子,作为联姻之用。”

    谢琅将其中内情一说,姬璇真就彻底明白过来。

    云笈宗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矛盾甚多,内斗不断,这才导致了其近万载的衰落。此宗与别派却是有个极大的不同,像大衍少阳等派,门内皆是师徒传承,世家仅为附庸,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云笈宗大权却向来为世家把持,反倒是师徒一脉屡遭打压,不得伸展。

    容复归师承河定道君,这位阳神道君恰是师徒一脉的重要人物,故而容复归也被寄予厚望,希冀他能够接替其师的位置;而萧行之则出身宗内势力最大的世家萧氏。

    容萧二人虽并称云笈双秀,立场却天然对立,争斗不断,原本两方还能勉强维持势均力敌的状态,可前段时日河定道君寿尽转生,如此一来,世家中尚有四名阳神道君,而师徒一脉却只剩两人,原本平衡的局面瞬间被打破,而容复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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