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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无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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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没有真的撞到她,这人还多次道歉,看得出来是个心地纯善之人。
姬璇真道:“些许小事,无需如此记挂。况且道友并无冒犯之举,宽心便是。”
少年显然对她很有好感,想要结识一番,自报家门道:“我姓林,草字修言。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姬璇真刚要回答,自林修言身后便传来一句女子的娇呼:“修言!”
随声转出一道少女的身影,那少女身姿窈窕,容貌秀丽,修为堪堪在练气圆满之境,以她这个年纪来看已算得上不错了。
只不过这少女眉宇间蕴含一抹极力掩饰的自得之意,面上却偏偏要做出一副温柔婉约的样子,总给人一股淡淡的违和之感。
她目光扫过姬璇真,看见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便失了兴趣,自顾自的挽上林修言的胳膊:“走吧,不是说好要去看夜市的吗?”
林修言冲姬璇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随那少女往外走去。
二人走得远了,林修言叹道:“蕙质,你方才也太失礼了,我正与那位道友说话呢。”
辛蕙质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个容貌平平,修为也不高的女修罢了,有什么可在意的?”
说到此处,她娇哼一声,“倒是你,说好陪我去夜市游玩,谁知不过等了片刻便与别的女子说起话来,如今还怪我失礼。”
林修言原本就心悦于她,此刻见她发了脾气,自然只有连声哄劝的份,哪里还能再指责她,当下放低姿态说了许多软话,才哄的佳人转怒为喜。
辛蕙质又问道:“修言,你真的不认识姬姓的女修吗?”
林修言无奈不已,“我当真不认识什么姬姓女修啊,这话你问了许多遍了,怎么还是放心不下。”
他只当心上人吃醋,怀疑他与别的女修有了牵扯,哪里知道对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然而辛蕙质心中真正所想又岂能让这个傻子知道,因此也就顺水推舟,让林修言误以为此。
二人一路交谈,殊不知这番言语被姬璇真听了个真切。
辛蕙质以为姬璇真只是障眼法所表现出来的筑基初期,说话间也无所顾忌,谁知对方是实打实的金丹境界,这么段距离倘若真的是筑基修士自然听不见什么,可对于金丹真人来说不值一提,只将二人所言听的清清楚楚。
姬璇真听得辛蕙质一直提起姬姓女修,直觉此女提到的就是自己,只因“姬”实在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但仔细想想,她之前和对方从未有过交集,看辛蕙质的样子也并非大宗门出身,又哪里能够知晓自己?
姬璇真只当自身多想,却不知她直觉无错,辛蕙质提到的那人确实就是她。
………………………………
9。蕙质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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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言不知哪里得了奇遇,修行百载便结成金丹,要知道如青罗宫主这样的一宫之主,潜修七百年,眼看着大限将至也才金丹中期;林修言这般年纪,这般修为,简直堪称前途无量,青罗宫主就动了心思,让林修言来做客卿,护持门派。
有救命之恩在前,林修言当然无有不从。他来到青罗宫之后,地位尊崇,在选择继承人这样的大事上也有相当的影响力。假如林修言愿意支持她,那么她至少有六成的把握能够获得宫主之位。
辛蕙质动了心思,林修言长相不差,修为比岳鸿还要高出一线,如果她与林修言结为道侣,既能掌控青罗宫,又可以借此蔑视岳鸿,狠狠打妹妹的脸,岂不是一举数得?
她想的十分完美,但事实却给了她重重一击。在她的百般引诱下,林修言都不为所动,不光如此,他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支持辛兰心上位,彻底破灭了她的希望。
事情至此已毫无转圜,在极度的怒火和嫉恨中,辛蕙质愤而出走。
她离宫之后,一路漫无目的的游走,直到被魔修捉住,作为炉鼎献给了魔门六道中血河谷的传人。
血河谷当代传人厉风的凶名即使在魔道也是赫赫有名,他阴森冷酷,喜怒无常,甚至还有凌虐的癖好。
开始他对辛蕙质尚有几分新鲜感,不曾下狠手;后来辛蕙质被多次采补,坏了根基,加之容颜憔悴,美貌不再,厉风很快厌倦了她,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辛蕙质在厉风身边苟延残喘了七年,在这七年中她受尽折磨之余,也得知了不少秘闻:比如林修言之所以能以毫无根基的散修之身,百年成就金丹,全是仰赖大衍七子中姬璇真的缘故。
姬璇真是什么身份?她是云端高悬的明月,而辛蕙质处在深渊之下,连仰望那清冷的月辉,也仿佛是对她的亵渎。
当时乾元界年轻一辈中群英争辉,百舟逐浪,玄门四宗里,大衍七子惊才绝艳,少阳三英剑气纵横,又有云笈双秀并太和八真名动天下;魔门六道里,先有晏知秋珠玉在前,后有厉风、玉清波横空出世,禀赋惊人。
这些人光芒太盛,惊艳了一个时代,将同辈其余诸人压的黯淡无光。而姬璇真即使在这些同辈英才之中,也是极为耀眼的一个,二十载结丹,不足百年成婴,资质绝顶,纵观整个乾元界也只有寥寥几人堪与之相提并论。
这位高高在上的姬元君之所以对微不足道的林修言另眼相看,乃是早年她尚未结婴之前,曾在海外之地因魔修之故陷入险境,得林修言之助方才脱离困境。
脱困之后,姬元君赠予林修言《生生造化经》,林修言也正是凭借这部功法迅速跻身金丹之列。
这段往事是厉风酒醉后透露,尽管辛蕙质不愿回忆起有关这个魔子的任何事情,却仍然对他当时的语气记忆犹新:“呵,林修言?不过是一个撞了大运的家伙罢了。”
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蔑视,甚至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嫉恨。
开始辛蕙质并不理解厉风为什么会嫉恨林修言,直到有一日她无意中看见厉风对着一副美人图发呆,画像上的少女云鬓雾鬟,衣带当风,直如姑射仙子降临人世,才能解释这不属于人间的殊色。
厉风发现她后勃然大怒,用许多闻所未闻的法子变本加厉的折磨于她。后来辛蕙质才知道,那画像上的少女正是姬元君。
她原本就因采补坏了身子,后来又受到这番残酷的折磨,很快便油尽灯枯而死去。她死后灵觉并未泯灭,浑浑噩噩过了数息,意识中倏尔出现一道明亮至极的白光,她身不由己的随着这道白光投入虚空。
在遭受了一阵仿佛全身骨头都被碾碎的剧烈痛楚之后,辛蕙质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活了过来,还回到了八岁的时候!
这不可置信的事实在开始带给她的震惊远远超过了其他感情,随即涌上的便是狂喜:她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这次一定要把辛兰心抢走她的东西统统拿回来!
这次她吸取了教训,不再如前世那般骄纵,也尽力作出一副温婉的姿态;有厉风那七年的磋磨,她这副样子倒也还似模似样,当真把不少辛兰心的拥趸抢了过来。
后来辛蕙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林修言因为救了姬元君而平步青云,倘若救了她的人是自己,岂不是说借此扶摇直上的人也就变成了自己?
她因这想法激动不已,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青罗宫去找林修言,剖根究底也要问清楚他到底是何时何地遇上的姬元君。只是她此世年纪尚小,修为低微,青罗宫主自然不会放她出去,何况辛蕙质毕竟还是顾忌上一世被魔修捉去的经历,害怕再次重蹈覆辙,这才熄了离宫的心思。
只是她犹不死心,转念一想,倘若先与林修言结识,等到那件事约莫发生的时候,日日跟在林修言身边,自然会有机会。
因此她借某次青罗宫主偶然提到林修言的机会,撒娇卖痴的央求母亲将林修言请来宫中与她作伴。青罗宫主抵不住女儿的恳求,到底还是将林修言请了来,如此一来,这一世二人竟然成了青梅竹马的关系。
随着年岁渐长,辛蕙质长的也愈发秀丽;她从前能被当做炉鼎送给厉风,美貌自然是不必说的,何况今生又特别重视容貌,比之过去还要美上几分。
林修言与她日日相处,又正是慕少艾的年纪,不知不觉间竟然产生了爱慕之情。辛蕙质自得之余,却也有几分不屑:她前世跟在厉风身边,也见识了一些年轻英杰,眼界高了之后自然不大看得上林修言了。
她想的十分美妙,等她得姬元君之助结成金丹,也就有了与那些天之骄子结识的资格,到时凭借自己的美貌,还怕找不到依靠?
厉风是绝不会考虑的,辛蕙质想到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此人心思诡谲,手段狠辣,又对姬元君执念深重,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对厉风畏惧之极,哪怕重生一回也无法摆脱这种恐惧,而且二人之间差距过大,她连报仇的心思都不敢生起,只想远远的避开这个煞星。
眼看着时间飞逝,约莫快到了姬元君落难的时候,辛蕙质一面忍着心中不耐,一面缠着林修言带她来海外之地。
厉风当时说起那件事时语焉不详,只提到是发生在海外之城,此事又殊为隐秘,并不为人所知,辛蕙质只能从些许痕迹中猜测,应当是迎仙城的可能性最大,这才与林修言一道来到此处。
可她和林修言在迎仙城待了月余,数次询问对方是否结识姬姓女修,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复,早就焦心不已,只疑是自己猜错了地方。
方才见到林修言在精舍门口与一女修说话,辛蕙质当即提起了心神,怀疑对方便是姬元君,只是一看到那女修平平无奇的容貌,便失望不已,暗笑自己草木皆兵,随便看到一个女子都疑心是姬元君。
她却丝毫不曾想到容貌可能是掩饰的结果。
只因在辛蕙质看来,一个女子如果拥有了姬元君那般的惊世美貌,自然是恨不得天下人都知晓的,又岂会有遮掩之理?
她以自己的想法揣度姬璇真,殊不知自己就这样和正主擦肩而过。
………………………………
10。身世
。
而姬璇真作为玄门高足,居然表露出对魔道法门的熟稔,此中却有难以向外人道的隐秘。
修真界在提起一个人的出身时,往往是从师承来讲,极少关注此人的父母是谁,除非此道统是血缘传承;而提及姬璇真时,既已言及是大衍宗天枢峰门下,又怎么会再想起来问一句她的双亲是何许人也?
她的父亲姬毓尘是蘅州姬氏三子,数年前出现在修真界亦曾惊艳一时。当时的姬三公子容貌俊美绝伦,风度仪态优雅自持,不知倾倒了多少女修。
姬璇真的相貌大多随了父亲,只从这一点推测,便能依稀窥见姬三公子当年的风采。
而她的母亲晏灵妃同样大名鼎鼎。晏灵妃是魔门魁首灭情道当代令主之妹,昔年亦是灭情道有数的高手,二十多年前对姬毓尘一见倾心,不顾其兄的阻拦,对姬毓尘百般追逐。
晏灵妃原本也是魔道出名的美人,追求者众多,只是她眼光奇高,一个也没看上,反倒为了对她不感兴趣的姬毓尘着迷不已,甚至放下自尊,主动追求。
姬毓尘不胜其扰,只能到处躲避,此举激怒了晏灵妃,这位性格激烈的魔道美人利用不光彩的手段与姬三公子玉成了好事,其后不久就生下了姬璇真。
这二人也是难以形容,晏灵妃痴恋孩子的父亲,对女儿却没什么爱意,女儿出生后只将魔道传承印入婴孩体内,自此便丢在灭情道里撒手不管;姬毓尘虽然不喜晏灵妃,却对血脉相连的孩子十分上心,甚至闯入波诡云谲的魔门内部夺回了女儿,将她托付给了好友万潜道君。
故而姬璇真身兼道魔两家之长,虽然以大衍宗的《太虚还真妙录》为道基,同时对魔门正统妙法也多有涉猎。
却说这三名修士自以为完成任务,将乾坤袋变小带回去领取赏赐,姬璇真隐匿在一旁跟着,想要探明命令他们捉人的主谋究竟打算做什么。
三人走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然后从偏门进入了一座宅邸。
这宅邸高屋建瓴,气势恢宏,庭中碧瓦飞甍,玉树琼花,一眼望去,实在是赏心悦目。只一点奇怪,此处不太像修士居所,倒更像是人间王侯宫室。
他们熟门熟路的穿过回廊庭院,越走周围的景色越荒凉,草木残败,枫叶枯黄,与先前一片葳蕤景象完全不同。
最终三人进入了一处昏暗的庭院,里面还有不少修士同样拿着乾坤袋,挤挤挨挨的凑在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旁边。
那瘦小修士脸上已堆起了笑容,谄媚道:“徐管事,我们这次可是捉到了一个筑基的女修,您看・・・・・・”
他未尽之意十分明显,就是讨要赏赐,徐管事丢给他一个芥子袋,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把乾坤袋放下来你们就赶紧走吧。”
瘦小修士点头哈腰的接过芥子袋,和同伴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后面又陆续有不少修士同样带来了那种乾坤袋,里面多半装的都是外来的修士,这些人即使在迎仙城里失踪,也不会引起什么骚动,这幕后主使之人倒是打的好算盘。
徐管事将地上的乾坤袋仔细清点了好几遍,自言自语道:“这次怎么一共才六十七个?这可如何是好?”
他来来回回的踱步,显出犹豫不定的神情。良久,像是做出了决定,将地上的乾坤袋全部摄入袖中,大步走出庭院。
他心里头全是对即将见到的那东西的恐惧,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身后还缀着个人,只是按照之前的习惯,带着那些被捉来的修士,走到了一座荒废的凉亭旁。
姬璇真一来到此地,便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地底渗出来,冰凉刺骨,以她金丹期的修为都感到十分不适,更不用说仅仅只是筑基圆满的徐管事了。
此刻徐管事早已脸色惨白,牙关格格作响,他勉强定下心神,将凉亭中的石椅移动到特定的位置,只听“咔嚓”一声,地面徐徐晃动,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原来此处有一个阵法掩盖了入口的位置,那些石椅便是阵眼,只有将它们按照特定的方式摆放,才能破除阵法。
姬璇真默默记下石椅的位置,从入口闪身而入,越往里去,那阴寒的气息就越发明显,她催动体内金丹,精纯的灵力蔓延到四肢百骸,这才驱散了那强烈的不适。
她谨慎的探出神识,正常来说金丹修士的神识能够涵盖的范畴已十分之远,然而在此地,姬璇真的神识刚刚延伸到十米开外,就遭受到一股无形的阻力,将她的神识弹了回来。幸而她的识海比寻常修士要强韧的多,这才没有受伤。
这更证明了此地的不同寻常,姬璇真愈发慎重起来。
这地下通道两边的石壁上燃着幽幽烛火,然而光线仍十分昏暗,仅仅只能勉强视物,再加上修士格外依赖的神识受到阻碍,道路坎坷不平,再加上徐管事对于即将见到的事物恐惧之极,竟然不曾留意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子狠狠绊了一跤。
“砰――”人体砸到地上的声音格外沉闷,如果是在平时,徐管事早就大骂不休了,然而现在他什么反应也不敢有,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笨重的完全不像一个筑基修士。
这无疑是极为好笑的场景,但此刻在场的两个人却谁也没心情笑:徐管事冷汗早已浸湿后背,没有直接瘫倒在地已算是不错了;而姬璇真则感应到,这地底下藏着一件极为凶戾的事物,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吞噬殆尽。
现在最稳妥的做法是什么也不管,直接按原路返回,然后离这鬼地方越远越好;然而姬璇真骨子里藏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冷酷,这种冷酷不但针对旁人,对自己也不例外。从这一点看,她倒不愧是晏灵妃的女儿。
倘若遇到危险,为活命连尝试也不敢,一味逃避,那还修什么仙,求什么道?!吾辈问道,自当百死而其犹未悔。
此觉悟刚一产生,姬璇真就感到境界有了松动,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只是这里实在不是修行的地方,只待离开此处再梳理所得。
她足下不停,跟着徐管事在通道中穿行,直到前方蓦然宽敞,才发现来到了这地底迷宫的中心地带。
这是一间穹顶高悬的巨大石室,四面燃烧着熊熊火烛,将周围映照的亮如白昼;而石室中央的案架上,静静摆放着一柄乌黑的短刀。
………………………………
11。修罗阴煞刀
。
到了这时,她反而镇静下来,心神浸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四周的一切在她的感应中都纤毫毕现,足底石壁延伸的纹路、烛火跃动带起的气流的微响,此刻全都放大百倍,无比清晰的呈现出来。
只见她莲足看似随意的踏出了一小步,便将修罗阴煞刀严密封锁的空间撕开了一道细小的裂口,旋即身形化光,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硬生生逃了出去!
然而仅仅跃出十尺,黑色的刀身交织出千万道光影,再次将姬璇真牢牢的困在其中。
空旷的石室中骤然响起了一道幼童的声音:“你这金丹期的小丫头居然能逃出老夫的束缚,诸天挪移**果然名不虚传。”
这明明是幼童之声,却偏偏做老气横秋之态,自称老夫不说,还将姬璇真叫做小丫头,倘若不知情的人听了必然觉得十分好笑,然而姬璇真却半点也笑不出来,只因她明白方才说话的正是修罗阴煞刀的器灵,其存在至今已近万年,自然有资格自称老夫。
到了这关头,面对这柄魔道中也赫赫有名的凶器,姬璇真却是彻底平静下来,脊背挺直,越发显出玄门真传的气度:“前辈法眼无错,这确实是诸天挪移法门。只是不知前辈作为灭情道镇派之宝,又怎么会流落到这迎仙城来。”
“咦,你这小丫头竟然认得出老夫?”修罗阴煞刀这时才真正惊讶起来,它离开灭情道已近千年,这二十来岁的女修竟能一口道破自身来历,如何不令它吃惊?
“家母出身灭情道,是以对前辈之事有所耳闻。”姬璇真此刻已经看出来,这柄魔刀似乎并不想要她的性命,相反却是有别的考量,不然不会有闲心与她谈论这些。
那幼童的声音听了她的解释,放声大笑起来:“有趣,实在是有趣!魔修之女竟然拜入了玄门魁首门下,老夫看你不过二十许年纪,便能有金丹修为,能教出你这小丫头的也定非无名之辈,你师父道号却是哪个?”
诸天挪移**是大衍宗不传之秘,非真传不能修习,因此姬璇真对修罗阴煞刀一眼看穿自己的师承并不惊讶,淡淡道:“家师尊讳万潜,是为大衍宗天枢峰峰主。”
“好极!好极!”修罗阴煞刀意味不明的连说了两句,随即话锋一转,“老夫与你这小辈说话,旁边那头蠢猪实在碍眼,教老夫好生不快。”
它说的正是偷偷摸摸想找机会逃跑的徐管事,徐管事见这魔刀注意到自己,早已两股颤颤,涕泗横流的伏地讨饶道:“还请上真饶过则个!小道绝不会将此间事情说出去!”
这姿态实在难看,修罗阴煞刀本来就是性情凶戾的魔道之物,哪里耐烦听这番求饶的话,只见乌光一闪,徐管事一颗双目瞪大的头颅便从颈上掉了下来,露出一道整齐的切口,须臾才有血液喷洒出来,而那失了头颅的身躯兀自在地上颤动不已。
这魔刀见姬璇真面不改色,嘎嘎怪笑道:“小丫头倒是好胆色,老夫且问你,你可知道此地是何处?”
姬璇真星眸中闪过深思之色,“不瞒前辈,我一路追踪方才那人来到此处,这宅邸流丽堂皇,清净之气甚少,而富贵权势之景繁多;再加上迎仙城中有实力供奉前辈的不过寥寥数人,因此晚辈大胆猜测此地应当是城主府邸,不知事实是否如此?”
这在她看来实在好猜的很,能够驱使这么多修士在城中肆无忌惮的抓人,其主谋在修为高深之余,必然权势甚大,如此一一排除,幕后之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修罗阴煞刀以一种与幼童声音全然不符的语气意味深长道:“不错,你猜的很准,孙致鹤那老东西眼看着寿元将近,突破无望,便想以老夫为祭修炼阴神夺魄**,强行提升到阳神境界。”
阴神夺魄**是一门剑走偏锋的魔道功法,修炼此功之人需寻到一件上品法宝,然后以秘法与之相合,最后将整个身躯都锻造为一件法宝。
修罗阴煞刀自然是不愿的,倘若孙致鹤成功,那么它就会失去自我意识,转而以孙致鹤的意识成为器灵。对于它这等高阶玄器的器灵来说,泯灭意识是比直接毁灭更可怕的事情,然而它被束缚在此地,不能得脱,今日意外撞见姬璇真,顿时觉得事情有了转机,这才不曾对她下手。
它这么一说,姬璇真何等聪慧,立刻将其中曲折猜的七七八八,知晓这魔刀是想借助自己之力逃出去,摆脱意识泯灭的命运。
她缓缓道:“看来前辈是想离开此处了?”
修罗阴煞刀傲然道:“不错,老夫堂堂玄器,又岂会甘心受孙致鹤那蠢物所制?他困囿元婴之境足有千年之久,竟还不能突破阳神,实在愚不可及,还妄图借助这种旁门之法,当真痴心妄想!”
它言语间将一个积年的元婴大能贬低的一文不值,实则多为倾吐心中怨气,是以多有偏颇之语。须知乾元界数百万修士,能修至阳神境界的尚不足百人,便知大道之途,何等艰难。
姬璇真转而提出心中疑点:“前辈身为玄器,若以修士类比,便是阳神道君,又怎会受制于元婴之流?”
她这话一出,先前一直表现的睥睨傲岸的修罗阴煞刀活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连刀身也微微一滞,语气中不乏尴尬:“小丫头既然算是灭情道后人,老夫也不瞒你。当年灭情道内乱,老夫被玄隗子趁机盗出,之后便一直陷入沉睡,直到最近才被唤醒,故而实力尚未完全恢复。你可愿助老夫离开此地?”
“自当从命。”
姬璇真答应的十分干脆,修罗阴煞刀尚未反应过来,犹在喋喋不休:“哎,你可先别着急拒绝,你带老夫出去自然也是有诸多好处的・・・・・・”
他说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惊诧的好似舌头都打结了一般:“你、你这就答应了?”
“为何不答应?”姬璇真反问道,“我知晓前辈虽然困在此处,但要取我这个金丹小辈的性命还是易如反掌,我自然不会与自己的命过不去。”
她这话说的太直白,也太通透,反倒教修罗阴煞刀无话可说了,半晌,嘀咕道:“小丫头倒是聪明・・・・・・”
它确实存着如果对方不答应就威胁要杀死对方的念头,谁想自己还没说出来就被看透了。
姬璇真又道:“要我助前辈出去自然可以,只是有一事还望前辈答应。”
修罗阴煞刀许久不曾有能够交谈的对象,加上确实对她有几分欣赏,因此对其所言之事有了些许好奇:“你倒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姬璇真素手缓缓拂过鬓发,星眸紧盯着面前的魔刀:“不知前辈可愿认我为主?”
她此言一出,修罗阴煞刀剧烈颤动起来,只听得一声厉喝:“小辈狂妄!”
旋即漫天刀影扬起冲霄魔气,向她狠狠劈来!
………………………………
12。魔刀认主
。”
蘅州姬氏在乾元界中也是声名显赫的大族,族中子弟既有拜入宗门修行者,也有留在族地修习家传功法者,不一而论。只是姬璇真极少与族中联系,是以对具体情况也并不十分了解。
她调息片刻,自觉好了许多,便开口问道:“前辈,我该如何解开此地禁制?”
修罗阴煞刀哼了一声,“你也别前辈前辈的叫了,既然老夫已认你为主,便将真名告诉你也无妨。记好了,老夫名为彦恒!”
姬璇真知晓这刀灵真名后,陡然感到与修罗阴煞刀的联系又强了几分,明了彦恒心中亦十分清楚,如今他们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自然不再担忧这魔刀日后会拖后腿了:“彦恒前辈,还是早些离开此地方为上策。”
彦恒听了这话,开始毫不客气的指使她:“你去那之前摆放着老夫刀身的石案旁,上面贴了九张符箓,只管揭下来便是。”
她凑近一看,果然有九张暗藏金光的符箓按照奇门方位贴在石案上,将修罗阴煞刀镇压在此处。
姬璇真默运玄功,在手掌上覆上一层清灵之气,甫一接触到符箓,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十分难受。
彦恒还在一旁催促着:“小丫头倒是快些!一会儿张致鹤那老匹夫发现可就麻烦了!”
她加大了法力,一张一张的揭下符箓,待到第八张时,已是面色微白,两鬓汗湿,此时骤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喝:“何方鼠辈竟敢来此放肆!”
姬璇真心中一惊,全力催动体内金丹,揭下了第九张符箓,随即劈手夺过魔刀,身形化作虹光,向外疾驰而去。
彦恒不断催促道:“再快些!那老匹夫追上来了!”
无奈她此刻速度已催动到极致,快无可快,仍是被孙致鹤从背后慢慢追上了。
孙致鹤气的须发倒竖,他做梦也不曾想到,即将功行圆满之际,修罗阴煞刀竟会被人盗走,这等于绝了他续命之途,如何肯罢休,当即往顶上一拍,形成一只玄色大掌,裹挟风雷之声,迅疾无伦的冲姬璇真袭来!
他这一下含怒出手,用了十成法力,倘若被拍实不死也要重伤,姬璇真如何敢硬接,只得用诸天挪移法门闪躲。
只是孙致鹤毕竟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距离阳神也不过一线之隔,他的全力一击又岂是这么好躲的,饶是姬璇真将法力催动到极致,还是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侵袭而来,随即全身剧痛,金丹一阵摇晃,已然受了不轻的伤势。
倘若不是身上的织云罗衣挡去了大半威力,这一下便可让她金丹碎裂。
孙致鹤见这一击未能让此人立毙当场,心中也十分诧异,他负手而立,语气阴森道:“阁下束手就擒,本座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姬璇真深吸一口气,在神识中叫到:“彦恒前辈,再不助我,我们二人就都别想走脱了!”
彦恒亦十分清楚,若是姬璇真身殒,他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多半要被抹去真灵成为孙致鹤的容器。
他沉声道:“小丫头,就是现在!”
一道乌光从袖中落到姬璇真手上,她的心神陷入了一种极度空明的状态,反手一挥,此时已是黑夜,惊艳的刀光瞬时照亮了整个天幕,连群星也被映衬的黯淡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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