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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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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说诗词之道,甘奇就算搜刮自己记忆中的上下五千年去抄,都抄不过苏轼一个人随手写。

    身后抚琴唱曲的云锦儿,已然两眼都在放光。

    苏轼大手一挥:“云姑娘,送与你了。”

    两眼放光的云锦儿,连客气谦虚的推辞都没有,已然起身来谢:“奴家拜谢苏先生大作。”

    甘奇还有些心疼之感,这么好的词,又并非是用来应此时之景的,名传千古之作,怎么说送就送了呢?

    甘奇是肉疼,那是因为甘奇知道这首词的文学价值。

    苏轼可不心疼,苏轼只当是每天闲着无聊随便写的,给谁都无所谓,明天还有,不用等明天,也许马上就又有了。

    甘奇就差说一句,送给我行不行?

    没有说出口,有损逼格。

    不知为什么,甘奇有些郁闷,把酒一抬,酸里酸气说道:“子瞻吃酒,论撩妹,还是你厉害。”

    “撩什么?”苏轼酒已在喝,话没有听太懂。

    却是这首词,才刚出苏轼之口,云锦儿已然就在唱了。云锦儿还未唱罢,隔壁就已经有人拿到了原文,也开始在唱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首词还惹事了。

    汴梁城有一个牛逼人物,此时也正在樊楼庆贺自己得了官职,听得此曲,便是开口问道:“此乃何人所作?”

    唱曲的姑娘答道:“回晏公子话语,此乃云大家那边刚刚传过来的,说是眉州苏轼之作。”

    牛逼人物点了点头,与左右说道:“苏轼,倒是有些耳闻,此词还行,勉强入耳。却是我来之时,不见云姑娘来坐上唱曲,原道是去了旁人之处。”

    这话什么意思?为何这位晏公子这么牛哄哄?因为这位晏公子,来头可不小,脾气更大,口气更是惊人的大,连走路的时候眼睛都会往天上看。


………………………………

第三百五十九章 晏几道要装逼

    这位晏公子能牛逼到什么地步?史料记载,历史上的苏轼,在已经名满天下的时候,曾经想与他见一见,结交一下。这位晏公子听到了消息之后,大手一挥,说道:“若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要来见我,那满朝诸公,哪个不是我父亲的弟子门生?若是都要来见我,我见得过来吗?”

    这一语,让当时早已名满天下的苏学士,脸都被打肿了。

    晏公子是谁?乃是昔日宰相晏殊之子晏几道,大了甘奇一岁,小了苏轼一岁,正是二十郎当岁。刚刚获得仁宗批准,恩荫为太常寺太祝的官职,就是管皇家祭祀之类的差事,养家糊口的闲差。他说满朝诸公都是他父亲的弟子门生,倒也不是完全说假,不过也有讽刺朝堂诸公的意思在其中。

    晏几道,那是贾宝玉一般的人物,比贾宝玉还要贾宝玉,钟鸣鼎食之家喊着金汤匙出生,文采斐然,锦衣玉食。直到前几年老爹去世了,家道才算中落,也可能正是因为老爹去世之后,晏几道在社会上受到了一些所谓人走茶凉的打击,沉寂了几年,如今得了恩荫当了官,有了养家糊口的资本了,他又出来晃荡了,谁也瞧不起,谁也看不上。

    苏轼?苏轼是谁?晏几道可不在意。

    今日出来吃酒,就是因为新官上任,出来庆祝一下,左右还有几个以往的好友。来日这晏几道,也是反对变法的急先锋。

    几个好友听得晏几道的话语,似是会过意来,便有人开口说道:“叔原兄莫不是要那云姑娘过来唱曲?那小弟便去帮你叫一趟。”

    晏几道何许人也?岂能这么没有逼格,抬手一拦,说道:“不必,倒显得你我失了风范,纸笔备来,待我也填上一曲,好教云姑娘知晓,这汴梁城里,谁才是词道魁首。”

    “那是那是,叔原兄之词,岂能是旁人可比?近两年,汴梁出了个甘道坚,他能声名鹊起,那也是叔原兄懒得与之争锋,今日便正好,叔原兄大作一出,这汴梁城才知道谁更有才。”

    晏几道听得奉承之语,笑都不笑,接过纸笔,便是一曲在手:斗草阶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罗裙香露玉钗风。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写罢之后,晏几道开口:“送过去,便说是我晏几道送给云姑娘的。”

    这是情词,似乎带着年轻人争风吃醋的味道。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争夺,其实只有三种情况,一种因为利益,一种因为女子,还有一个就是面子。这汴梁城的楼宇里,每天不知发生多少这种事情。

    苏轼那边,正吃着酒菜,唱着歌,开开心心会旧友,忽然就把人给得罪了,一封词作送了过来,还有话语:“云大家,隔壁晏公子送来的词作,请过目。”

    苏轼闻言就不开心了,自己这正撩着妹呢,怎么还有人横插一脚?苏大学士自从出道以来,从眉州到益州,从益州到汴梁,哪里碰过一合之敌?

    苏轼也不气,只道:“什么晏公子?”

    云锦儿反倒有些尴尬了,起身一礼,答道:“回苏公子话语,乃是晏相公之子晏几道。”

    晏相公是谁苏轼是知晓的,晏几道,没听过。苏轼只道:“唱来听听。”

    甘奇看着苏轼的模样,算是明白过来了,只在一旁发笑。晏几道是谁,甘奇倒是知晓的,只是一直在汴梁城没有见到过这个人,这两年也没有听到过这个人的什么名声。不过甘奇知晓,这个晏几道,那也是一个历史上有名的词道大家。

    云锦儿带着一些尴尬,开口去唱。

    晏几道的词是好词,情情爱爱的,都在词里了,这就是谈恋爱的专用词。甘奇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想来也是传世佳作。

    苏轼却头一偏,说道:“不知天高地厚,比我刚才那曲,差得太多。”

    甘奇笑问:“子瞻是填一曲回他,还是就这么回他?”

    苏轼一转头,与一个小厮说道:“你去回他,就说他那一曲,比我的差太多了,若是不忿,来此一见,我便与道坚会他一会。”

    甘奇这是无妄之灾了,争风吃醋的,甘奇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词,因为甘奇不比苏轼,存货不那么多,这般时候,碰到苏轼与晏几道,那得要好词才能镇得住场面。甘奇自信如今自己也能填出不错的词,但是水平上就不那么自信了,必须得用存货。

    不过苏轼把话都说出来了,甘奇自然也就不能怂了,只能苦笑一语:“今日当把他比下去。”

    苏轼没当回事:“就怕他不敢来。”

    话语还在说着,不得片刻,晏几道说来就来了,气冲冲走进来就问:“哪个是眉州苏轼?”

    苏轼头也不抬,甚至还把头偏到了一边,口中一语:“我是!”

    历史上本该是晏几道把名满天下的苏学士不放在眼里的,这回是阴差阳错,成了年轻的苏轼不把晏几道放在眼里了。但是这两人的冲突,似乎是注定的。

    “好大的口气,这汴梁城里如今猫猫狗狗的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既然口出狂言,如何分说,且划下个道来。”晏几道如今正是要起名头的时候,这场争端看起来是争风吃醋,兴许也有晏几道有意而为之的味道,他就住在汴梁城,肯定也听说过苏轼的名头,要起大名,不踩苏轼踩谁?

    若是苏轼的好友甘奇也在,那就更好不过了,算是找到正主了。

    为何头前几年晏几道不出来争夺?因为头前几年,晏几道的处境实在有些尴尬。

    自从他父亲晏殊死后,晏几道就算是寄人篱下了,倒也不真是寄人篱下,而是寄养在自己二哥晏承裕家中。晏殊有八子,晏几道排行老七,晏几道当时也是没有办法,还不能安身立命。

    从小锦衣玉食的晏几道,也没有什么安身立命的手段,晏殊也算清流,本无多大家业,死后家业也轮不到未成年的老七来管,所以晏几道一边寄人篱下,手无余钱,另外一边就等着做官,不然离开了二哥,晏几道连吃饭都成问题。

    恩荫做官,晏殊八个儿子都等着呢,仁宗再如何念旧情,那也得一个个的来,如今终于是轮到老七晏几道了,当了个太常寺太祝,这回算是安身立命了。

    安身立命之后,人生也需要有一点追求,晏几道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如何了得,如何不凡。这不就得拿着不菲的俸禄出来争个才名了。

    晏几道要装逼,苏轼只有一个不屑的笑声,什么诗词文章的,苏轼的自信早已建立,有人要踩他搏名声,他自然也不会有个好脸色。

    晏几道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发作,旁边之人连忙一拉,说道:“叔原兄,这位,这位就是甘道坚……甘先生。”

    嗯?晏几道视线转向一旁的甘奇,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正主就在这里?踩苏轼只算是临时碰上了,在这汴梁城里把甘奇踩下去了,那才是真正的名声鹊起了。苏轼就算是顺带手了,毕竟苏轼离京两年多了,在这汴梁城的名声差了甘奇太多。

    晏几道倒也不着急生气了,抬手一礼,话语却有些咄咄逼人:“原道是近来名声大噪的甘道坚当面,正好,今日便在这樊楼一并切磋切磋。”


………………………………

第三百六十章 蹭热度与碰瓷(感谢书友武选清吏司十万巨赏)

    给晏几道介绍甘奇之人,自然也得给甘奇介绍一下晏几道,便开口说道:“甘先生,这位是刚刚恩荫太常寺太祝的晏叔原,晏兄乃是昔日晏相公之子。”

    甘奇其实不愿意再参与这些诗文之争了,因为他如今也在乎自己的逼格,都要当大儒的人了,自然不必再参与这些意气之争,就好比如胡瑗那般的人,还会在意与谁比个诗文高低吗?

    只奈何甘奇还是个年轻人,实在太年轻了一些。好似这个年纪,就该参与这些与人争夺的事情。

    甘奇抬头看着晏几道,年纪轻轻,长得不差,颇有倨傲之气,正是那年轻人的风华正茂,锐气外放。

    这个人,乃是大宋朝有数的词道大家,也是名传千古之人。

    似乎这些文才斐然之辈,性格上都有些与众不同,从斗酒诗百篇的李白,到恣意纵情的苏轼,到赌神李清照,总是不与常人同。

    倒也不知是文才让人可以与众不同,还是与众不同造就了文才。

    甘奇微微抬手:“坐!”

    晏几道把衣摆一撩,一屁股坐下,带着一种不爽,也不知是对人的不爽,还是对社会的不爽。

    似乎总有一种人,对万事万物,永远都爽不起来,好似全世界都欠他的。

    晏几道似乎就是这种人,也许从他的角度来说,他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此时更是怀才不遇的人。

    甘奇却在晏几道身上看到了一个问题,并非晏几道的问题,而是这大宋朝的问题。这大宋朝的官员,都是高薪阶层,即便是如甘奇与晏几道这种品级很低的官员,吃喝用度不愁,一个月还能积攒下来十多亩田的积蓄。

    七品八品的小官,每个月工资都能积攒下来十几亩田,一年积攒下来一两百亩的田。这若是放在后世,那是完全不能想象的。这也给朝廷带来了很大的负担。

    朝廷每天都在说冗费问题,一边说着如何节约开支,一边又给这些高官后人发着官职,只凭父辈余荫,就能恩荫到官职。倒也不知这开支如何节约得下来。

    王安石变法的时候,就反对过这些东西,恩荫当官的晏几道是那反对变法的急先锋,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王安石关于三冗之事,也触及了晏几道的切身利益。

    说白了,就是朝廷养了太多闲人,就说这晏几道,凭什么当官?凭什么每个月领十亩田地的工资?

    甘奇看到晏几道,竟然想的是这个问题。

    晏几道已然落座了,左右看了看,开口说道:“适闻年轻一辈之中,唯甘道坚才华横溢,更有人言,说甘道坚乃曹子建之辈,才高有八斗,今日一见,不免技痒难耐,还望赐教。”

    甘奇还未说话,苏轼已然开口:“素闻晏相公才思不凡,却无缘一见,倒也不知晏相公之子,得家学几何?”

    苏轼这是接下了,话也不好听。如今是晏几道未成名,苏轼也未如何成名,主要是苏轼离开了一段时间,名声便也在这汴梁城落下了,这种情况下,是骡子是马,谁也不服谁。并非来日两人都名声在外,苏轼以为惺惺相惜想主动去结识,反倒晏几道不把苏轼当回事。

    晏几道听得苏轼这般的话语,眉头一皱,直接答道:“便是有先父一半才学,也足够纵横汴梁之地。”

    唉……甘奇叹了一口气,心中明了一件事情,便是如此争夺,不比一般,争也是白争。因为晏几道是真有文才之人,出手诗词,也都在水准之上,若是没有一个真正镇得住场面的人在场,那就分不了什么高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

    那么这争夺的意义何在?

    对于甘奇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甘奇早已名冠京城,但是对于晏几道而言,那就意义极大了。

    晏几道这叫什么?这叫作蹭热度,蹭流量,甚至叫作碰瓷。只要争夺一番,出几首好词,今日他就赚大发了,谁输谁赢也说不清。

    反正来日樊楼里传出去的故事,那就是晏几道与甘道坚诗词有来有往,不分上下。

    这尼玛叫什么事?

    不过,暴躁小哥苏轼已经应下来了。

    晏几道哪里还会多等?已然开口:“上笔墨,请!”

    这都跟武林高手华山论剑一样,晏几道接过笔,落笔就写:楚女腰肢越女腮,粉圆双蕊髻中开。朱弦曲怨愁春尽,渌酒杯寒记夜来。新掷果,旧分钗,冶游音信隔章台。花间锦字空频寄,月底金鞍竟未回。

    这才是词的常态,许多人都以为宋词都是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亦或者东风夜放花千树。

    其实不然,宋词,真正的大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女人,女人,还是女人。你怎么怎么美,咱们一起怎么开心,我爱你,我想你,我思念你,我辗转发侧想你。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主题,那就是我难受。比如女词人李清照,除了喝酒,就是喝酒。然后就是落叶了,我难受,起风了,我难受,下雨了,我难受,天气冷了,我难受,天气热了,我难受。

    当然,这并非是说宋词不好。而是说文艺青年,文艺作品,也就这么几个主题了。要么就是男女,要么就是难受。这也是人类感情的共鸣。哪怕到得后世,文艺作品的主流,依旧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要把宋词分派别的原因,因为豪放派,是那极少数,得区分一下。

    这玩意,苏轼再擅长不过了,提笔也写:傅粉郎君又粉奴。莫教施粉与施朱。自然冰玉照香酥。有客能为神女赋,凭君送与雪儿书。梦魂东去觅桑榆。

    妹子你好美,妹子我爱你,妹子我想你。

    两人文笔相当的好,内容也差不多,倒是把妹子给高兴坏了,云锦儿这个开心啊,一边唱,一边强演词中的幽怨,却还时不时忍不住露出一点点微笑。

    只是苦了苏轼,可能也苦了晏几道。这如何分高下?

    谁也不可能服了谁。

    晏几道倒是看向了甘奇,抬手:“甘主事请!”

    晏几道身边的人,都称呼甘奇为甘先生,晏几道可不想这么称呼甘奇。

    甘奇摇摇头:“我不写。”

    晏几道脸一黑,这是看不起他晏几道啊?难道非得明天出个故事?故事里说,甘道坚遇见晏几道,词都不敢填?

    好在暴躁小哥苏轼开口一语:“道坚,填一曲,好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心中有个高低。”

    唉……女人女人女人,在这青楼里不填女人,还能填什么?

    甘奇是真不想填女人,非要写,那就得直接得直接把逼格升到最高,把明天樊楼里传的故事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蹭热度碰瓷之人,应该受到制裁。就算晏几道不是故意蹭热度碰瓷,那也必须要制裁,不然甘先生这面子往哪里放?


………………………………

第三百六十一章

    要制裁一下蹭热度之人,那就不能随便填一曲,得从逼格上取胜。

    所以甘奇慢慢提笔,慢慢写下了一曲《西江月》。

    词到云锦儿手上,云锦儿看了一遍之后,开始唱。

    八万四千偈后,更谁妙语披襟。

    八万四千乃是佛语,就是万事万物的意思,这里的意思就是世间的好词妙语都说尽了,哪还有什么妙语要说呢?

    这一句一出,晏几道的面色就微微一变,甘奇的意思,莫不是懒得与自己多说?依旧还是看不起自己的意思?

    再一句:纫兰结佩有同心。唤取诗君来饮。

    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只要意气相投,只要同心同德,喝酒就是。这话说给谁听的?自然不是说给晏几道听的,晏几道岂能配得上甘奇的“纫兰结佩有同心”?

    被甘奇叫来饮酒的“诗君”,那自然就是苏轼了,晏几道那是不请自来。

    苏轼听得这一句,微微有笑,捋着几根胡须,心情大好。还时不时对甘奇“眉目传情”一番,纫兰结佩有同心,这句话真是听得太舒服了,纫兰之意,就是形容苏轼人品高洁,结佩一词,在后来会有结婚之意,在如今,便是形容两人心心相印之类的意思。呃……好像意思也有些暧昧。

    青楼填词,别人都填女人,唯有甘奇,填了个男人,还心心相印起来了。

    连左右伺候的姑娘们,都一副奇奇怪怪的眼神。

    好在还有下一句:镂玉裁冰著句,高山流水知音。

    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再如何写好词好句,也要高山流水遇知音,不然就是对牛弹琴了。

    这句话就是说给晏几道听的了,听得晏几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甘奇仿佛在说,凭什么你叫老子填词,老子就要填词?高山流水有知音,老子才填。

    这兴许不是个彩虹屁,但是就这一语,苏轼提杯站起,与甘奇君子一礼:“道坚,请!”

    甘奇起身,便也是一饮而尽。

    两人还相视一笑。若不是有那“高山流水”的词句,这般场面,当真要被人误会了……

    好在甘奇与苏轼,那都是直挺挺硬邦邦的男子。

    最后一语:胸中不受一尘侵。却怕灵均独醒。

    晏几道彻底把脸黑了一下去,一句话也说话不来。

    这最后一句词,说的是甘奇心中的修养,早已不受一尘侵扰,灵均是屈原的字,用来指代诗词,意思是就怕自己一个人曲高和寡,没人能懂。也在说好在苏轼在,不怕没人懂。

    晏几道听来,那自然就是鄙视他的意思。

    这首词,是辛弃疾作的。甘奇拿来用了,甘奇用出来的意思也就清楚明白了。好似在说:晏几道你算个鸟啊,跟我这人五人六的,要我填词,也不看看你是谁,我填了你听得懂吗?你以为你是苏轼苏子瞻吗?唯有苏轼,才是我高山流水的知音,我“镂玉裁冰”想尽办法去“著句”,那也得写给知音苏轼来听。

    苏轼已然大笑而起:“爽快,道坚,再饮!”

    甘奇又是一饮而尽。

    甘奇写了一首绝佳的……基友词,借着基友词讽刺着晏几道,毫不留情。

    两个基友正在嗨。惺惺相惜,心心相印。

    留得一个晏几道,左右不是人,凑又凑不上去,怒又发不起来,总不能别人填得这么好的一曲词,自己转头起来口出粗鄙之语骂人吧?

    还有晏几道几个好友,皆是面面相觑,这甘道坚,骂人都骂得这么有技术含量,这玩意,谁受得住?

    还看得两人一场“桃园三结义”一般的戏码。

    感动得就差落泪的苏轼拿着杯子,大礼而下,开口:“能遇道坚,实乃此生之大幸!”

    甘奇也大礼回了一下,也道:“千百年后,愿你我依旧如初见之时!”

    千百年后?甘奇这是不是也在蹭热度?

    两人吨吨吨,一杯又下。

    君子相交,不过如此。唱词的云锦儿都给看落泪了,似乎古往今来的妹子就喜欢看男人基情四射,云锦儿也起身一福:“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也不过如此,甘先生与苏公子之情,教奴家好生感动。”

    伯牙子期,也就是高山流水那个故事里的两个主人公。

    晏几道一起身,留得一语:“不足为伍!”

    晏几道这不知道算不算是第三者插足失败了。

    说完转身而走。几个同伴见得晏几道转身而走,连忙都躬身一礼:“甘先生,苏公子,告辞了。”

    说完之后,几人追晏几道而去。

    今夜樊楼的故事,也就不一样了,蹭热度的晏几道,算是蹭成了反面角色。晏几道在樊楼向甘奇与苏轼发难,要比试文才高低,却被甘道坚一曲《西江月》给鄙视了。

    高低胜负的,那是小事,晏几道输了这一着,那都算不得什么。甘道坚填的那曲基情《西江月》,才是君子相交之美谈,谁人不想获得这么一份高山流水的友情?这种友情,岂是第三者插足插得进去的?

    还想逼着甘奇填词?晏几道当真是自大得紧,仗着高门显贵,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甘道坚呢?胸中不受一尘侵,十足君子也,不与晏几道一般见识。佩服佩服。

    打扰之人走了。云锦儿唱词唱得开心,今日收获很大,来去已然好几曲大作,足够她火上一段时间来。便是讲这个故事,都能讲上许久,想听云锦儿这个当事人亲口说故事之人,想来也不在少数。

    最重要的是,晏几道、苏轼与甘奇三人,隐隐间为了她云锦儿争风吃醋,这就牛大了,想得汴梁第一花魁的名头,就需要这种故事。连甘奇与苏轼,还有晏家晏几道都要为云锦儿争风吃醋,这得是什么样的好女子?

    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有言:五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就是这个意思了。

    两基友只顾豪饮,云锦儿,恐成最大赢家。

    过得片刻,不知为何,甘奇与苏轼这个小厅门口,忽然行人无数,比肩接踵而来,好似恰巧路过,却在路过之时,都往里面看一眼,男女皆有。

    路过之后,还隐隐听得有人激动之语:“甘先生与苏公子还未走呢,还在里面吃酒,我亲眼看到了,甘先生果真有风范,苏公子也是风度翩翩,实教人心驰神往……”

    “我……我回头再去看看……”


………………………………

第三百六十二章 那就帮他一把(感谢书友名字你看着办万赏)

    基友二人,大醉一场,都睡在了樊楼之内。

    不在一个房间。

    甘奇的故事,总是汴梁城内文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甘奇的逼格,自然也越来越高端。

    但是甘奇终究不是世外高人,当了官,终究还是要面对官场的这些事情。

    谏议大夫祝振,贬到广西去当判官了,户部员外朗到了湖北去当团练使,祥福知县去西北边境任团练使。

    知谏院的御史唐介,朝堂喷起来,威力也着实不小。至少喷这几个官员,那还是手到擒来的。

    事情也就明朗了。

    潘国从商税监衙门里放了出来,趴在一个门板上,举着两只手,被抬回家中。

    却是上午刚被放出去的潘国,下午又被抬回来了。

    随着潘国一起抬回来的,还有五万贯的罚款。

    一夜宿醉的甘奇,坐在班房里喝着醒酒汤。

    潘国被人抬了进来,还拱着两只包扎起来的手拜见:“草民潘国,拜见甘主事,草民知罪了,拜谢甘主事网开一面,甘主事之恩,草民没齿难忘,必当结草衔环以报甘主事大恩大德。”

    这世间的事情往往都是如此,撞了南墙,自然就会回头。商业就是商业,利益总是最重要的。

    甘奇其实并不愿再见潘国,也并不享受此时潘国的卑躬屈膝,但还是说道:“好好做买卖,好好交税,此事就此揭过,只要你依法纳税,往后商税监也不会再去找你麻烦。”

    潘国此来,不是为了认怂,认怂对于一个真正的商人来说,其实并不是难事。他此来就是想要甘奇这一句话,以后不找他麻烦了。唯有如此,潘国回家去才能睡得着觉。比起认怂,潘国更怕自己的生意从此以后做不下去了。

    “草民潘国,再拜主事大恩大德!”潘国不论心中有多少委屈,此时唯有如此去谢甘奇。

    甘奇也知道潘国心中有恨,只摆摆手说道:“罢了,去吧!”

    未想潘国竟然并不急着走,而是开口又道:“还请甘主事能在百忙之中抽得一些空闲,到草民那潘家酒楼去坐一坐,草民于生意之道,愿向甘主事多多请教。也请甘主事指导一下发票使用之法。”

    甘奇听得出来,这些都是假话,潘国在这汴梁城生意做得极为成功,哪里需要甘奇指教什么,发票用起来也很简单,也不用如何指导。

    那潘国请甘奇去是为什么呢?不用多想,如今潘国在这龙盘虎踞的汴梁城算是无依无靠了,自然要想着找个靠山。能轻松把祝振扳倒的甘奇,自然就是最合适不过的对象了,给甘奇多少好处也是值得的。

    甘奇却并不在意潘国给自己的好处,摆手说道:“有暇再说,如今差事忙碌,你且回去好好养着吧。”

    这是拒绝之意,潘国听得出来,也只有悻悻而回。

    世间之事,并非真的就是正反两面,其中的复杂程度,就如潘国这件事情一般,仇也好,怨也罢,亦或讨好巴结,已然不在人心所感受。

    潘国又被抬出了甘奇的班房,却听得衙门大堂之内,又起了那打板子的声音,挨打之人,哀嚎不断,撕心裂肺,听得人抓耳挠心。

    潘国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受的苦难,连连说道:“快,快抬我出去。”

    左右的小厮加快脚步而出。

    不过潘国却还有一事要做,那就是配合蔡确写一篇报道。报道要刊载在报纸之上,详细说潘家酒楼逃税漏税一案,还得写上潘国痛定思痛悔悟的亲口话语,潘国不仅要悔悟,还得要劝人依法纳税,不要对抗朝廷,不要对抗商税监。

    这自然又是甘奇安排的操作。

    至于衙门里正在挨打的那些人,大多会按照处理潘国的办法去操作,先打成个血肉模糊,然后关几天,开一个巨额罚单,然后再放出去。

    出去得太容易了,偏偏有人不信邪不服气,出去之后,到处找着自己的关系,不想交这份巨额罚单。

    祝振之事才刚刚发生,历历在目,又还有谁人会为了商税之事出头呢?

    不信邪的也就信邪了,不服气的也就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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