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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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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盾扛在前方,木盾的前方是敌人的木盾,士卒把头埋在木盾之下,用肩膀抵着木盾,用全身十二分的力气往前去推,木盾之上,捅刺的长枪如同加上了活塞发动机,来来回回。
有那么一瞬间,雨水滴落,挂在一个军汉的胡须上,军汉锋利往前刺杀,胡须甩出一缕水珠,水珠撞击在另外一人的脸上,冲进了眼眶之内,汉子伸手一抹脸,身形往后一倒,脖颈之间被利器刺穿,鲜血喷溅到空中,伴随着雨水再次滴落……
“换人,换人,继续挖,就要垮了,就要垮了……”种愕呼喊着,他已举起了盾,种师道代替他继续挖着城墙。
就如种愕所言,城墙已经头重脚轻,要塌了!
哗啦啦……
当城墙崩塌的那一刻,并不是如墙壁一般往一个方向倒去,而是想沙堆一般崩塌滑落,瞬间形成了一片坡道。
坡道之下,埋着种师道的两条腿,一切来得太快,快到许多军汉都来不及躲避,甚至有人被掩埋在土堆之内。
种愕咬牙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转头,就往坡道而上,拔刀,平盾,动作一气呵成,带着对侄子的决绝,带着主将的重任,带着对胜利的渴望,冲锋而上。
倒在地上的种师道大喊:“刘法,刘法,快拉我出来,快!”
刘法拉着种师道的腋下,奋力往后拖拽,旁边的汉子,早已蜂拥而上,甚至就踩在种师道那被埋着的双腿而上。
“拉我,拉我!”种师道喊声撕心裂肺。
“我在使劲!”刘法面色憋红:“啊!师道,我一定拉你出来!”
“把我的腿砍了!”种师道再次大喊。
“不,我拉你出来。”刘法呼喊着,奋力着。
种师道挣扎着,无数人踩着他腿上的泥土,踩着他身体上的铁甲,从坡道蜂拥而上。
刘法不断用身体护着后面往上冲的人,不断奋力拖拽着种师道……
喊杀声已起,无数军汉上了城墙,胜利在望。
将台之上的甘奇,终于松了一口气,下了将台,翻身上马,打马飞奔而去,坡道那里,甘奇要打马上城,他要穿着这一身金甲,打马上城墙。
新科的进士章楶,犹豫片刻之后,连忙也上马跟着甘奇而去。
“不要踩师道,他活着呢!”刘法喊着,眼眶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面色狰狞无比。
“砍我的腿,砍我的腿!”
“我拉你出来!”
凄惨的喊叫,城头上更多。
刘法紧紧拽着种师道的腋下,身形不断后仰,双脚生根站定,口中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呼喊。
不知多久,刘法忽然往后一栽,立马站起,低头一看:“师道,快站起来。”
种师道懵懵站起,环看前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泥泞的双腿。
“走,上城啊!”刘法已然越过种师道,顺手拖拽了一下。
种师道懵懵之间,迈步往上。
一身金甲从远方而来,在人群之中不断向前,他骑着马,从坡道而上,站在了高高的城墙上,横枪立马,枪头往前一指,口中呼喊:“破城!”
狭窄的城头,挤满的人群,剧烈的呼喊:“相公威武!”
“向前!”金甲面色冷峻,无情至极。
大雨依旧,天色不明,将黑未黑,阴霾一片。
铁门关,破了。
厮杀依旧。
党项人在退,不是人在退,是每死一个人,就退了一个身位。
城头上的宋军越来越多,甚至关口后方也冲进去无数宋军,他们从坡道而上,再从另外一边而下,城墙的另外一边,是铁门关的瓮城,那里城门大开,那里有上城的阶梯。
种愕冲杀的,也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看不到他的侄子种师道,所以他呼喊着:“杀光他们,杀光这些党项狗,全部杀光,杀光!”
夜色降临,城头上一段一段,挤压着,拥堵着。
有人哭着,有人喊着,有人筋疲力尽气喘吁吁,有人从城头上跳了下去,有人绝望着左右去看,有人依旧奋力拼杀。
健马金甲,在城头上格外显眼,哪怕只有最后一丝微光,金甲依旧熠熠生辉,长枪依旧向前指着。
进士章楶,随在金甲身边,他沙哑呼喊:“相公,相公,可纳降啊!”
金甲不答,只把长枪指向敌人的方向。
“相公,相公……”
相公开口,向城下大喊:“把弓弩运上来!床弩也往上搬。”
……
不知什么时候,大概是雨停的时候,城上的喊杀慢慢停歇,所有人席地而坐,大气粗喘。
金甲相公起在马上,把长枪交给章楶扛着,微微眯眼,静默了许久。
一个面饼递到了他的手上,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面饼便到了另外一个士卒手中。
金甲下了马,牵着它,转头,慢慢下城墙。
瓮城之内,横尸满地,甘奇席地而坐,闭眼,呼呼大睡起来。
当天大亮,泥泞的尸体堆积如山,中军帐内,所有军将都没有胜利的喜悦,皆是面色沉重。
甘奇坐了许久,才开口:“把所有党项人头皆割下来,摆放在北边的草原之上,一个个都垒好。”
两三万个人头,垒起来是一座山,这座山有一个专属的词汇叫作“京观”。
种愕起身得令。
甘奇又道:“诸位麾下,所有阵亡之人,皆把木牌放好,运回去。章楶来做此事,把所有人的抚恤都一一发放,不可遗漏一人。”
章楶上前领命,威武军到西北,至今日,阵亡七千余,延州禁厢,一共不到三万,也阵亡了七千多。
这就是攻城,若是这城墙久攻不下,伤亡必然成倍数增长。
种愕起身开口发问:“相公,要不要一鼓作气,直接打到兴庆府去?”
甘奇叹了口气,摆摆手:“不打了,往东去,把几个军司与州府都占了吧,铁门关一破,那边再也无力抵抗了,大战到此为止。”
种愕说道:“相公,可惜了,若是能打下兴庆府,一战而灭国,便是不世功勋。”
“今日,党项失了半壁,人口少了百万,再也不是原来的党项了,而今铁门关在手,党项人当往西迁徙了,不足为患,只待时间,慢慢蚕食,西夏灭国不远。”甘奇战略目的,已然达成。
就如昔日长平之战,只有老弱妇孺的赵国邯郸虽然并未陷落,却是这赵国灭亡,只在时间长短。
与其奋力去攻兴庆府,不如就等着他慢慢自我瓦解。
“相公所言,自是有道理的,便由党项狗再苟延残喘几日。”种愕懂得甘奇所言之意。
甘奇忽然没来由说了一语:“我没钱了。”
大多数人不知道甘奇所言之意,只当甘奇是随便一语。
甘奇真没钱了,此战之后,抚恤,赏赐,粮草,还得筑城,这铁门关也要重修,得把北边的瓮城拆了,把瓮城修到南边来,花钱如流水。
此战之前,上十万的铁甲兵刃军械,养无数的人,养无数的马。花费甚巨。
往后还得养这么多人马,还得打造更多的军械。
甘奇真没钱了。燕云一战所得,已然不剩多少。只可惜燕云是汉人之地,并非真的是契丹人聚居,甘奇能抢的都抢完了,也不能把汉人也抢个遍。
这党项人,太穷,穷到这一战,成了亏本的买卖。若是想多得一些战利,还得派骑兵往北去,往河套草原里去抢,抢牛马羊群。
狄咏上前说道:“相公,事不宜迟,当让军汉出关,劫掠河套。”
甘奇点着头,加了一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是心软的人,不忍目睹那些惨剧,此番劫掠,男丁,过车轮者,皆斩!”
甘奇说着,也叹气。不知他是真心软呢?还是真心软?
狄咏领命,面色不自觉狰狞起来,人一旦凶悍了,这种凶悍便会深入骨子里。
种愕不知为何也起了一些叹息,说道:“相公,此战之后,西北鼎定,军民终于可以过一些自在日子了,几十年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末将拜谢相公对我西北军民的大恩!”
说完此语,中军之内二十多个西军将领皆上前来,单膝大拜。
甘奇抬了抬手,不多言。
众军将起身,再拜,回到座位。
甘奇再言:“熙河兰煌,该开边拓土,把吐蕃诸部往西边赶,让西夏甘肃军司暴露出来,党项人要西迁,也不能让他们安枕,得时时刻刻压制着,待得那一日,打到瓜州,才算大功告成。”
“此事……”甘奇左右看了看,又道:“种将军主持此事,章楶当随你去,为你副手,熙河兰煌那边还有一个叫做王韶参军,他多番上书过《平戎策》,很有见地,把他召来见我,若是此人可用,可为副手。”
章楶微微有些激动,起身拱手得令。
“王韶?相公,末将认识此人,嘉佑二年的进士,只可惜制科没有考上,此人有大见地,也多习兵事,定是可用。”种愕答道。
“那你派人召他来。”甘奇记得王韶是因为在枢密院看过此人的《平戎策》,主要说的就是吐蕃党项之策,熙河兰煌就是重点。
种愕点头记下,甘奇开口:“我会向京城讨旨,封种愕为熙河兰煌经略制置使,统管一地军政。”
“谢相公抬举。”
“这是你该得的,如今西北,便该出一个种家经略相公了。”甘奇如此说着,种愕这是连升几级,五品下的经略使,与知府陆诜一个品级了。
甘奇看了看左右,许多人都投来期盼的眼神,再道:“诸位之功,皆记录在册,只等我回京,一一来安排,必有重赏。”
众人皆是大喜,又起身来谢。
“过两日,李谅祚当来了,诸位回去,军中一应事宜,都不能懈怠。”甘奇说道。
众人领命,会议散了去。
甘奇以为李谅祚过两日才会来,却未预料李谅祚一日之后就到了,雨过天晴,党项军队就出现在了铁门关不远之外。
甘奇上了城头,远远望去,说道:“小看他了,翻山越岭也能这么快。”
“可惜还是来迟了。”章楶答着。
甘奇问了狄咏一语:“准备出关劫掠的骑兵集结好了没有?”
狄咏拱手:“已然集结。”
甘奇一抬手:“出城,便看看李谅祚到底有几分胆子。”
狄咏下城上马,几千骑兵从瓮城而出。
甘奇远远看着党项人,党项人也远远看着他。
梁乙埋,李谅祚,吴宗,都到了现场。
吴宗捶胸顿足:“陛下,铁门关真的被宋人破了,守关三万人,竟然……”
吴宗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了。
李谅祚面无表情,他看得见,看得见远处一点金色,更看得见几万个人头垒起来的“京观”。
此来党项,一万出头,这是李谅祚临时收拢人马组织起来救援铁门关的军队,后续人马也在源源不断集结,四五万人必然是有的。
梁乙埋气得破口大骂:“誓杀宋狗百万,才能报得今日之仇,杀到汴梁去,杀了宋狗的皇帝,杀光他们!”
李谅祚已然不言不语,马匹左右晃动着,却也不知他此时心中作何想法。
吴宗忽然指着远处大喊:“陛下,宋狗的骑兵出城了。”
李谅祚陡然变色,下意识一紧缰绳。
梁乙埋开口:“陛下,与他们拼了,臣为先锋,换一个宋狗便是本钱,换两个赚一个。”
李谅祚缰绳一拉,转头:“走,回城。”
………………………………
第五百四十二章 议和,开边
李谅祚走了,带着无数愤怒的党项人撤退了,这个二十岁的年轻皇帝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挫折,几千宋军铁甲就在不远,他却带着一万多人转头走了。
许多事情给了这个年轻的皇帝很大的震撼,那两万多个人头垒起来的京观,太过吓人。连甘奇自己都觉得吓人,甚至不远往京观之处多看一眼。
兴庆府内,西夏皇宫之中,李谅祚脚步不停,一直踱着。
梁乙埋与吴宗躬身在旁,还有几个党项高官,却都是一脸青涩的年轻人。除了吴宗这个汉臣之外,屋子内年纪最大的就属梁皇后了,他是李谅祚的第二任皇后,也是梁乙埋的姐姐,比皇帝李谅祚大了三岁。
西夏皇族很乱,李谅祚的第一任皇后是他舅舅没藏讹庞的女儿,而梁皇后本是没藏讹庞的儿媳妇,也就是李谅祚皇后的亲嫂嫂。当李谅祚把舅舅一家搞定之后,就把这个大舅子的老婆给娶为皇后了,那个时候李谅祚十四岁。
这个梁皇后是一个人才,汉人,历史上未来二十年间的宋夏战争,都出自这个女人之手,四十万大军围攻平夏城也出自她的手笔。梁乙埋显然也是汉人,这兄妹二人,未来会与宋死磕二十年,直到梁皇后被毒死。
李谅祚一言不发不断踱步,再也没有了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屋内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还是梁皇后先开了口:“乙埋,八部之中,还能征调多少青壮?”
梁乙埋低头估算了一下,答道:“十二岁到四十岁全部征调,再加上汉人青壮,应该还能凑出十万大军,只是……只是军械稍有不足。”
梁皇后点点头,说道:“那就全部征调起来,再打!此番宋人骑兵正在草原肆虐,宜早不宜迟,再把铁门关打下来。”
李谅祚不答,不置可否。
吴宗说话了:“皇后,陛下,臣以为,此时当卧薪尝胆,养精蓄锐,宋人向来自以为是,与之议和不难,此时敌人兵锋正盛,更有精锐齐聚,实不能与之硬来,且而今国库之内粮草不足,只待过几年,待得少年成人,国库充盈,再来报仇不迟。”
李谅祚深吸几口气,重重的吐了出来,心中堵塞,口中骂道:“甘奇,朕此生之敌也!”
梁皇后连忙端起一杯水送到李谅祚面前,开解道:“陛下,不必生气,胜败乃兵家常事,只待重整旗鼓,再战就是。”
显然梁皇后是个聪明人,她并不是真如口中所言那般想要征调所有青壮再战,而是用话语告诉皇帝,家国还在,披甲之士依旧还有十万之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未来可期。
梁乙埋配合着姐姐说道:“陛下,要不要臣去甘奇那里走一遭?探一探宋人的虚实?”
几个人都在想方设法给皇帝台阶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仗打不下去了,但是自家的皇帝却是个年轻气盛的,所以这台阶若是给不好,后果很严重。
梁乙埋说到这里,几人都看向皇帝,等着皇帝定夺。
许久之后,皇帝点着头,微微叹气,把茶水喝了一口,说道:“你便去看看吧……”
梁乙埋得了令,飞奔而出,心急不已,因为他知道河套各处,宋人骑兵到处劫掠杀人,若是不赶快止住,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元气。
铁门关南,正在建造瓮城,从草原中掳掠来的无数党项人,都在工地上干活,皮鞭刀枪驱赶监督着。铁门关之北,瓮城正在拆除,先拆阶梯,再拆城墙。
梁乙埋来了,求和而来。
甘奇于中军大帐见他,左右军将几十。
梁乙埋进来拜见,面色中丝毫没有桀骜不驯,恭恭敬敬上前见礼:“西夏宰相梁乙埋,拜见大宋枢密相公。”
甘奇手一抬:“闲言少叙,直说主题。你家皇帝准备如何?”
梁乙埋面色变了变,环看一番周遭虎狼军将,慢慢答道:“我家陛下欲与大宋重修百年之好,再也不起刀兵。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可以。”甘奇答得极为干脆,却是又道:“河套以南,尽归宋,便可罢战。”
“这个……甘相公太强人所难了,河套之南,州府有七,党项人有六七十万之多,此乃西夏半壁江山也,恕在下实难答应相公之言。”梁乙埋有礼有节,却也不卑不亢。
甘奇笑了笑,说道:“此番河套以南州府,本就皆在我手。草原之上,我麾下骑士来去纵横,不曾又一点阻力。西夏两千里江山,这里不过三百多里,说什么半壁江山,给不给,反正都在我手。”
梁乙埋面色渐沉,口中再道:“甘相公,若是非要如此,怕是和议难成,我党项还有披甲十万,那便是个不死不休。”
谈判这事情,终究是如此,软的不成来硬的,硬的不行来软的,党项的底牌,也就是这所谓十万披甲了,求个双赢。
梁乙埋带着要鱼死网破的决绝,却不料甘奇压根不当回事,只道:“也好,那就继续打,再论一番胜负,要么你们胜了,河套草原那一半我就不要了,只要这铁门关。若是我胜了,哼哼……这党项之国三十余年,来得快去得快。”
梁乙埋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硬的不成,又得来软的了:“甘相公,鱼死网破是最后无奈之法,而今甘相公得了这铁门关,便已是大胜,我西夏断了半臂也。那河套草原之地,于宋人而言,并无用处,甘相公要了也没有用,与其如此,何不让我党项牧民糊口之用?我西夏愿付给甘相公一笔钱财,如何?”
“多少钱?”甘奇直白非常,草原给他,是真没什么用,没有城池的地方,对于如今的大宋,有与没有都是一回事,大宋可没有牧民去牧羊,没有城池也不好守。
此时是大军皆在此处,所以可以纵横党项人的草原,只待威武军一走,这里的攻势立马就变成了守势,草原显然是不可能控制得住的。
甘奇的目的,还是在钱上。
梁乙埋答道:“金一万两,银一万两,铜钱二百万贯。”
甘奇摇着头:“我有十几万匹马正无处安放,草原我还是想要。”
梁乙埋一咬牙:“甘相公,金一万两,银一万两,铜钱三百万贯。”
“这样,金两万两,银两万两,铜钱四百万贯,另加党项好马一万匹,羊十万头。如此罢了,本相清点完财物,班师回朝。”甘奇大手一挥,做出勉为其难的模样。
钱财甘奇是要的,但是那党项好马甘奇更需要,党项马与草原马还有一些区别,草原马矮小健壮耐力强,后来也称之为蒙古马。而党项马有阿拉伯马的血统,体长高大且速度快,负载能力强,只是耐力不足,也更娇贵一些,但是党项马用来当做重骑兵的坐骑,比草原马更合适,因为重骑兵要的就是短距离的冲锋能力,不那么需要长途奔袭的能力。
此番甘奇已经在战场上收拢了一万多匹党项马,但是还不够,甘奇还要更多,要有一个可以延续下去的马匹种群,可以世世代代养下去。
党项是穷国,梁乙埋没有答话,他似乎也在算,算朝廷拿不拿得出来这么多财物,值不值得拿出这么多财物。
甘奇也在等,仗打到这里,该停了,党项人怕他一鼓作气去攻城,去打兴庆府。甘奇也没有想过拿自己手中还剩下的四万威武军继续去攻城,也没有那么多粮草军械钱财继续支持他打下去,就停在这里挺好。
草原之上,契丹人的战事也慢慢接近尾声了,燕云才是重中之重。
而今甘奇,就是底牌太少,手中就几万威武军可以四处调动,万万不敢轻易消耗。
许久之后,梁乙埋才开口:“甘相公,在下愿意代替朝廷答应你的条件,还请甘相公速速下令,让草原之中的宋军速速撤回。”
“收到东西之时,本相自会班师,若是你敢消遣与本相,那本相一定把河套草原屠个干净。”甘奇双眼怒目,戾气外放。
梁乙埋似乎还有话说,看了看甘奇,话语一收,起身拱手:“望甘相说话算话。”
梁乙埋走了,走得飞快。
狄咏问道:“大哥,要不要再多派人手出关?”
甘奇点头:“命威武军全部打马出关,能劫多少便是多少,男丁皆杀,妇人皆掳,牛羊都赶回来,赶不回来也就地杀了。”
“遵命,我亲自去。”狄咏起身拱手。
甘奇说一语:“威武军该是步卒变骑兵的时候了,打马聚阵,来去冲锋,都要开始勤加练习,狄咏,此事皆付与你负责,一定要练好。”
“大哥放心,弟兄们骑术都已有长进,假以时日,必是精锐骑兵。”
又说几语,狄咏带人出关劫掠。
大帐之外,有人喊道:“下官王韶前来拜见。”
种愕面色带喜,连忙起身出门去迎。
王韶,黑漆漆的脸,三十多岁,黑眼珠子格外有神,颧骨微高,身板子也不小,躬身一拜。
甘奇打量一眼,抬手赐座,开口问道:“听闻你是嘉佑二年的进士?”
“回相公,正是。”王韶屁股只坐了一半在椅子上,腰腹挺直,微微拱手。
“那你与子瞻子由还是同榜啊。”甘奇笑道,不免也想起了一些往事。
王韶也少了紧张,微笑起来说道:“那时节,下官在汴梁就听闻了相公大名如雷贯耳,唱名之时,下官亲眼见识过相公风采,子瞻兄台与子由兄台,那皆是不世出的人杰,相公更是古往今来少有之大才。今日再见,相公风采不减当年啊。”
甘奇也笑着,那时候苏轼苏辙吴承渥三人高中榜首三名,那时候甘奇正是名声鹊起一时无两,甘奇笑道:“一晃眼好些年了。”
“相公,八九年了。”王韶记忆深刻,因为那也是他人生的高峰。
“晚间再好好佐酒叙旧,先说正事,昔日我在汴梁枢密院曾见你上的策论,熙河兰煌开边之事,你见解颇深,所以此番想寻你来问问,还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韶刚落座,立马又站起:“相公抬举,下官感激不尽,必不敢藏私。”
“说一说,如何上高原?”高原,自然就是青藏高原,青海之地。
王韶几步走到大帐挂着的地图旁边,开始说道:“相公请看,这是西夏西凉州,这是青唐城,西凉与青唐南北相望,若要围堵党项,必要多得湟州与青唐城一线,此处吐蕃部落众多,以唃厮啰与阿柴麻两部最强,相公若是想进军青唐城,必要攻唃厮啰部,却也要威胁到阿柴麻部,怕就怕两部合流,再拉北地党项联合,那事必难成。”
青唐城,就是后世西宁市,往西北不远就是青海湖了。
“嗯,有道理,高原本不适合宋人生活,若是还三面受敌,战事必败。那该如何是好?”甘奇问道。
“相公,远交近攻之策,再以假虞灭虢之法。”王韶显然对块区域的战略很有研究。
“何解?”
“阿柴麻部与唃厮啰部本也有嫌隙,双方也开过战。相公若是要进军,必要交好阿柴麻,以东西夹击唃厮啰,只要败了唃厮啰,再打阿柴麻便不难以。”王韶一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但是甘奇知道这事情想办成可难上加难,他看了看王韶,又问:“当以何诱之?”
“土地,人口,盐茶,铁,钱。”王韶话语简洁非常,然后又道:“相公只需要找一个借口与唃厮啰开战,然后连败几仗,以无可奈何之势去求阿柴麻部,许诺青唐城给他们,还给钱财盐茶布匹,只当是一心报仇。土地人口,皆许给阿柴麻,如此即可。”
甘奇听得大笑,王韶这个人,有点毒。毒就毒在那句“连败几仗”。这四个字是精髓。
王韶似乎还怕甘奇没有听懂其中的精髓,又道:“相公,开战之名一定要选好,最好是脸面与意气之争,连败几仗是一定不可或缺的,唯有如此,才能让唃厮啰人以为咱们力不从心,才能让唃厮啰人放下戒心,若是连战连胜,唃厮啰与阿柴麻必然唇亡齿寒,只有连战连败,唃厮啰人才会背后插刀。”
甘奇点着头,说道:“嗯,此法甚好,吐蕃诸部频繁袭扰我边境,此番我既然来了,便当一劳永逸,也是为了遏制党项,一举几得之法。只待此番党项事罢,转战熙河兰煌,便按照你的办法来。”
王韶欣喜不已,却问了一句:“相公,要不要上奏到东京去请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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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甘奇爱女子
王韶这一问,不是他有什么想法,他只是单纯觉得如此大战,应该向朝廷报备一下,毕竟打仗要钱要粮要死人,是家国大事。开疆拓土,更是大事。
甘奇点了点头:“嗯,我自会报备,你先回秦州去做准备,找一些向导与通译,到时候便派你去阿柴麻。”
王韶一躬身:“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王韶出去了,种愕笑着起身问道:“相公,王韶如何?”
“大才。”甘奇夸了一句。
种愕与有荣焉,说道:“相公只管放心,有王韶在,末将此番去定能打下青唐城。”
甘奇点着头:“此战你为主帅,我在秦州给你压阵,王韶与章楶给你参军,好好打一个漂亮仗。”
甘奇是有考验之意,大宋这么大,而今到哪里打仗都是甘奇亲自去,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种愕若是能把这一仗打漂亮了,这西北以后就倚仗种愕即可。
种愕能不能让甘奇放心,就在这一仗了。这一仗军队并不需要太多,因为太多了也没有意义,上高原,人一多,辎重后勤都跟不上。而且敌人的人数也不多,万余铁甲就足够了。
但是这一战也很麻烦,远交近攻,假虞灭虢,实施起来能真正考验一个人的能力。
种愕此番若是成了,往后就是西北一员大吏。这是甘奇心中所想。
过不得几日,梁乙埋再次来了,带着国书,带着和约,带着钱,马与羊。
西夏的办事效率比甘奇想象的要快了许多,这也是甘奇给逼的,几万骑士在河套草原里到处劫掠,梁乙埋想慢都不敢,只求甘奇能快点把人撤回去,赶紧班师回朝。
为了弄钱财,梁乙埋甚至自己家的私财都拿出来了一部分,为国出力,梁家是不遗余力的。
和约签了,甘奇很爽快,财物清单也交接了,财物也清点完毕了。
梁乙埋急忙问道:“甘相公,此番两国议和交好,从此再也不起兵戈之事,实乃大喜,还请甘相公速速把草原里的骑兵都调回来。”
甘奇也笑着点头:“嗯,大喜大喜,本相这就下令,让人往草原去传,让所有宋军都回来。”
梁乙埋听着,也心安不少。
只是梁乙埋没有想到,甘奇这些骑兵,撤退也撤了七八天。
班师回朝的事情,更往后拖了拖,种愕去西边了,准备熙河兰煌开边之战。甘奇回了延州,沿线还要筑城池堡寨,还要把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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