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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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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奇停住脚步,躬身一礼,太监头前带路,甘奇回家而去。

    一路上,甘奇微微叹着气,而今,好了,也自在了。

    别说什么亲情了,也别说什么关系亲疏了。

    甘道坚甘相公,与所有人都一样了,与富弼富相公一样,与曾公亮曾相公一样。

    没有什么区别。

    别的相公该思虑的,也是甘奇该思虑的。

    世间倒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好坏,仁宗是好,能容人,能容任何人。仁宗也不好,太能容人,太能容任何人,连作奸犯科之徒都能容。

    赵曙也好,不那么容人了。赵曙也不好,还是不那么容人。

    皇帝,也不过是人而已。

    夜半三更,甘府。还是那座之前买的不大的宅子,而今再看,与甘相公这个枢密使的身份有些不匹配了。

    但是这宅子住惯了,走进来就有一种亲切感,让人舒服。

    醒酒汤早已热了又热,除了甘呦呦小姑娘,宅子里没有一个人先睡觉的。

    备了热汤,一直热着,等甘奇沐浴。

    醒酒汤在喝,热水也在试温度。

    有人给甘奇脱衣,有人给甘奇拿布巾,然后甘奇沐浴,有人搓手,有人搓背,有人洗头发。

    甘奇,坐在大木桶上,双手一摊,全身一摊,微微闭眼。

    耳旁传来的都是欢声笑语。

    “官人壮实了,这手臂又粗壮了一圈。”

    “就是变黑了,脸上都起了皮子,肯定是北地天寒地冻给冻坏了。”

    “咯咯……主人,把脚抬起来一下,奴家给您搓一搓。”

    甘奇慢慢把脚抬出水面,便看一众女眷个个掩鼻在笑。

    甘奇尴尬一笑:“臭吗?”

    “不臭不臭,奴家给主人搓,拿刷子来刷。”春喜笑着,还真拿个刷子来给甘奇刷脚底板,刷得一层一层。

    好不享受,甘奇笑道:“大丈夫,当如是!”

    赵宗兰莞尔一笑,怼了一句:“夫君,您这一身,泥丸子都搓出一箩筐了,还得烧热水,再洗一道才是。”

    “军汉,哪里管得这许多。”甘奇解释。

    倒是这句话,把所有人说得一愣。赵宗兰答了一语:“夫君,可不得胡说,你可不是军汉,你是状元郎。”

    甘奇摇头:“你夫君我,就是一个军汉。当军汉挺好,比当状元郎还好。”

    赵宗兰一脸的不解,所有人都一脸的不解。

    不解也要说话,赵宗兰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夫君这是打仗打傻了。”

    众人哄笑着,背上的泥丸还在滚。

    这一夜,洗白白,有好事。


………………………………

第五百一十一章 我……我就是傻逼

    汴梁城,真的好,冬天不是特别冷,夏天也不是特别热,北邻黄河,南下两淮长江,四通八达,天下间万事万物,这里都有。

    甘大相公回来了,这里才是过日子的地方,这里才是生活,一身儒衫,一把折扇,左右跟着个凶神恶煞的肥胖大汉,大汉手中拿着鸡腿在啃,口中还嘟嘟囔囔,右边跟着一个小书童,十六七岁,名唤蔡京。

    蔡京是蔡确的同族,也是泉州蔡家的亲戚,之前跟着甘奇从泉州入京的,本是安排在书院里进学,没想到蔡京这两年竟然在书院里声名鹊起了,不仅声名鹊起,这厮还经常与人说自己是甘相公在泉州收的学生,这颇有一点自吹自擂的意味。

    但是蔡京倒也没有说假话,昔日里蔡京还真在甘奇当面拜过先生,只是那时候是在泉州的诗会上,过程比较随意,甘奇并没有如何放在心中,但是蔡京却真真放在心上了。

    后来蔡京又到了京华时报的编辑部帮忙,也是兼职弄点收入。没想到这厮在编辑部也混得风生水起,能在人群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便也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

    蔡京其人,文才自然是很不赖,文章诗词的都是信手拈来,这是其一,更还有一笔字,写得极好,好到周遭没有一人能比得上他。北宋四大书法家,自然没得话说。

    光是这些,就足以让蔡京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却也还不止这些,蔡京为人处世还极其聪慧,小小十几岁,人情世故的场面,显得相当老道。

    这样的人,又有才学,又有才艺,还有情商,人还长得一表人才,放在那里都会出彩。

    所以大早上的,为了避免过于叨扰甘先生,书院里一众学子就推举蔡京一人为代表,来拜会甘先生。

    对于书院学子代表,甘先生自然得见见,在蔡京等候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日上三竿了,甘先生见了蔡京,勉励了几句,然后甘先生要出门走走,蔡京自请为书童,伴随左右,甘先生倒也没有拒绝。

    先到梨园春里坐一坐,听一段戏去,为了不造成困扰,自己卖票,坐在后排人群之中,蔡京头前排队去卖票,甘奇坐在不远一处茶楼里等着。

    茶楼的老板也在一旁伺候着,倒也不是甘奇摆谱,是他一进来,这老板就认出了甘奇,登时就激动不已,好在甘奇连连压手,便也没有声张。

    这老板不是别人,也是甘家村的人,按理说甘奇还得叫一声叔叔,行九。也是沾了甘奇的光,而今也算是发家致富了。

    “甘相公,早知你要来,我这就不开门做生意了,就等你一人来了。”甘九叔拱手笑道。

    甘奇一抬手:“九叔,不必如此生份,叫一声道坚就行,坐,九叔你也坐。”

    甘九叔连连摆手:“我就不坐了,甘相公您坐就是,嘿嘿……我站着,我喜欢站着,腰背疼痛得紧,站着好。”

    自家长辈,喊着相公站在一旁,甘奇也是无法,撑开折扇摇了摇,问道:“九叔生意怎么样?怎么不见小木子?”

    小木子,是甘九叔的儿子,比甘奇小了好几岁,算不得同龄人,也就没有跟甘奇一起干过什么事情。但也是看着长大的。

    “生意自是不差的,也当再谢相公当年的抬举帮衬,若不是当年可以欠着租金,我也不敢租下这么大一个铺面,如今呐,我在城南的西边买了个小宅子,也算是城里人了,只是平常里并不多去住,小木多住那里,他喜欢城里的花花世界,都不愿意回村里多待片刻。”九叔说着说着,面色也不不太好看了。

    “怎么?不争气?”甘奇问道。

    “相公见笑了,自小没读什么书,大一点了想让他读书又不是那个读书的性子,我这赚了一些钱,他便也浪荡起来了,头前想着娶一门媳妇管一管,哪想媳妇娶回来了,反而被他打得个死去活来的,哪里还谈什么管。如今媳妇回村里住了,伺候我们两个老的,他一个人在城里住着,便随他浪荡去,也只想着总有一日能收心不是。”九叔语中,皆是无奈。

    甘奇听得也不是那个滋味,本该是个抡锄头的主,从小都是苦命人,而今辛辛苦苦赚了些钱,反倒成了浪荡子。

    甘奇问了一句:“村里后辈这些年轻人,可是都这般?”

    九叔往前,先给甘奇加了茶水,然后才道:“几岁十来岁的,倒还好,都给送书院去了。独独这些混账小子汉子们,没有一个省心的。”

    甘奇这是明白了,十来岁左右的,甘奇开书院的时候,这些孩子当时才几岁,都跟书院里关着。恰恰是那些之前半大不大的,性子已经野了,读书读不进,家里刚好又开始发达了,而今十七八岁二十岁的,都不省心了。

    甘奇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钱呐,说他好,倒也好。说他不好,也有不好。”

    “相公说得对,就是这个理。而今里,相公您又身居高位,圣眷正隆,这些小子,唉……多少有些无法无天了。”九叔是个实诚人,想来也是被儿子伤透了心。

    甘奇也能想到,这些年轻汉子们,正是惹是生非的年纪,家族里又有甘奇这么号人物,必然是到得哪里都会把甘奇挂在嘴边,其中也少不得做一些龌龊事。

    这是家事。

    甘奇想了想,这个甘家村,且不说什么感情多少,至少这村民还真帮过甘奇不少,昔日里甘奇商税风波的时候,村里人可都是拿着家伙事堵在村口护着他。

    “这事,我得管。”甘奇直白一语。

    “那就再好不过了。”九叔心中一松,眉眼有笑,又给甘奇加茶水。

    蔡京回来了,气喘吁吁,见礼说道:“先生,都买不到票,学生问了许多人,才高价从别人手里买了三张,就是这座,委屈相公了……”

    “哪出戏?”甘奇问道。

    “巨马河背水一战。”蔡京答道,脸上还有得意洋洋的笑容。

    甘奇起身:“瞧瞧去。”

    甘霸倒是激动起来:“大哥,这是演咱们的?走走走,去看看去看看。”

    戏院还是那么大,而今这票价是涨了又涨,拢共四五百个坐,生生坐了七八百号人,要说李一袖还是会做生意,过道里加个小马扎,便也卖一张票,美其名曰“夹座”,便宜点就是。

    蔡京买的就是夹座,过道一排两个夹座,甘奇与一人坐前一排,甘霸与蔡京坐后一排。

    甘霸一屁股坐下,蔡京就被挤到别人的膝盖上了。委屈巴巴的蔡京小心翼翼开口说了一句:“将……将军,可否……”

    甘霸头一转:“怎么了?”

    蔡京正看到甘霸那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把话又给吞回去了,说道:“没事,没事,小生就是想说,这戏是小生与一帮同窗写的本子。”

    “哦,你这书生还不错,我大哥以前也写过本子,那本子,写得太差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好好的,非来个马文才,太气人。我大哥压根就不会写本子,让他改,他还偏不改……”甘霸嘟嘟囔囔一顿吐槽。

    “啊?”蔡京……惊呆了,双眼圆溜溜看着甘霸。梁祝大戏,其中对白考究,词句精美,一文一字,皆是典范,乃后来者学习的榜样,更不要说故事千回百转,教人潸然泪下。

    怎么就成了写得太差?

    “我先看看,到时候给你出出主意,你按照我说的改一改,绝对好看。”甘霸拍着胸脯。

    蔡京连连点头:“好好好。”

    甘奇回头看了一眼,噗嗤一笑,身后这一幕实在有些搞笑,一坨肉山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把一个白面小书生挤成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脸都被挤得通红。

    “呆霸,往一边挪挪。”甘奇知会一声。

    甘霸此时才发现自己把蔡京挤着了,尴尬一笑,往旁边一挪,这可好,把另外一边正座上的人给挤得身体一歪,那人瞪眼一看,便要开口。

    甘霸倒是先开口了,眼睛一斜:“怎么?不服气啊?没挨过毒打?”

    那人吓得连忙把眼睛收了回去,身体也往另外一边去了。

    甘霸,是个恶人,这辈子改不了。

    说完话语,甘霸转头还对蔡京笑了笑:“嘿嘿,宽敞了。”

    “将军威……威武!”蔡京拱起两只被夹着的手,奉承了一句。

    “算不得什么,想当初,那时节,这汴梁城,就我大哥,你知道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那家伙,汴梁城里,杀人,知道不?我大哥,一柄剑,从开封府砍到国舅府,从国舅府又砍到开封府……哎呀,大哥,你又打我的头,还真别说,有些日子没挨你的打了,还怪想念的。”甘霸摸着头,嘿嘿笑着,这脑蹦子还是有点疼。

    “闭嘴,开始了。”甘奇今天可能做了一件错事,就是把甘霸带来看戏。

    家伙事已经响起来了,一个姑娘家演的甘相公出来了,一身戎装,背后插了四杆旌旗,手持宝剑,定睛一瞧,是萧九奴,把甘相公演得俊美非常。

    只见萧九奴演的甘相公左看看,右看看,唱腔一起:“不必着急!”

    身后一人来报:“相公,前有大敌十数万,后是巨马河,可有援军呐?”

    甘相公架势一起,威武不凡:“援军,无有。”

    “相公,这当如何是好啊?”

    甘相公扶额一想:“我有一计,尔等皆来听调。”

    “不对,不是这样的,当时哪里还有什么计啊?”甘霸不爽了,转头就与蔡京说道。

    蔡京连忙点头:“将军请说。”

    甘霸张开手臂,便要开始说,却听甘奇在前面来了一句:“闭嘴,好好看戏。”

    甘霸憋了憋,把话硬生生憋回去了。

    戏接着演,甘相公临危不乱,妙计百出,一本三十六计,用了个遍。

    台下观众连连叫好。

    唯有甘霸憋得不行,看着众人叫好之声,他越发觉得自己此时该站出来,免得广大群众受到了欺骗,只看他站起来大喊一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么回事,当时哪里还有什么计策,那时候,就是往前杀,前面连环铁甲骑,左右游骑在外,步卒随后攒射,往前推进。”

    立马所有人都看向了甘霸,眼神中带着对傻子的关怀。

    甘霸更是着急,看向蔡京,说道:“你也不会写,你比我大哥还不如,就你这水平,以后怕是考不上进士,还得回去好好多读点书。”

    蔡京吓到了,连连道歉:“将军,小生回去改,重新改。”

    甘奇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终于也站了起来,说道:“走吧,不看了。”

    甘奇已然转身在走,在人群缝隙里穿插而出。

    甘霸与蔡京自然连忙跟了上去,出得梨园春,甘霸还有话语:“蔡京,你看看你,看你把我大哥气的,啊,你这戏写得太差了。”

    这可把蔡京吓坏了,手脚都在抖。

    甘奇回头没好气说道:“呆霸,我这辈子再带你出来看戏,我……我就是傻逼。”

    兴许是时间久了,甘奇忘记了,忘记了甘霸昔日看戏的模样,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大哥,这戏真得改。”甘霸是个实诚人。

    甘奇不理会甘霸,与蔡京说道:“你先回书院,帮我做件事,后天樊楼,请近来京城里有名声的士子皆来赴宴,到时候还有此番凯旋的军将同席,以为文武同乐之名。此事交于你去办。”

    蔡京连忙躬身:“先生放心,一定办妥。”

    甘奇起身走了,甘霸跟在身后,还有话语:“大哥,我就是不会写这些东西,不然我写的戏一定好看。”

    “呆霸,近来京城左近的戏院如雨后春笋一般,你可知道?”甘奇问道。

    “大哥,我知道啊,他们都是学大哥的,学着大哥开戏院,听说生意都还不差呢,怎么了?”甘霸问道。

    “你去别人家看戏行不行?”甘奇心思歹毒,商业竞争,也不至于这样害人。

    “我不去,我就看自家的戏,票钱自家赚多好。”甘霸会意不过来。

    “唉……”甘奇无法,想得一想,倒是有妙计:“你也帮我办件事。”

    “大哥说就是,杀谁?埋哪里?”

    “送戏入军营,你去联系各处戏班子,请他们进军营里演,也让弟兄们开开眼界。”甘奇歹毒非常。

    “这个好,我去办。咱们自家戏院太赚钱,请营里去亏了,别人家的好,便宜一点请到营中去给弟兄们瞧个新鲜。”甘霸得了差事,挺高兴。

    “嗯,办这件事情之前,先与我去办一件家事。”甘奇歹毒之计得逞,心情好多了。


………………………………

第五百一十二章 甘成木

    甘成木,其实本来叫作甘成才,这小子小时候学写自己的名字,一直把才字错写成了木字,关键是这小子也就会写自己的名字,改都改不过来。

    后来还是甘奇他老爹这个举人老爷拍板决定了,就把甘成才的名字改成了甘成木,寓意也不差,健健康康,茁壮成长,也就别想那些什么成才的事情了,成木即可。成才这个名字也是甘奇老爹给取的,昔日村里的孩童,取名字这种事情,都是甘奇的老爹与甘三爷包办。

    摘星楼,与樊楼在同一条街上,只是档次差了一些,不过也是平常百姓难得消费得起的地方,不过甘成木如今倒是消费得起,他老爹在相扑场外开了一个不小的茶楼,一年总有三四千贯的进项,虽然算不得豪富人家,但比起那些一年到头不过二三十贯收入的普通家庭,那就已然是富贵人家了。

    除了在南城置办了一个二层小宅子之外,而今他家中的钱财,基本上都在他手中花销。不是父母舍得,而是这儿子太过厉害,虽然不至于打爹骂娘的,但是也能做出到自己家的店面里闹事的事情,甚至为了要钱,还当父母面打自己过门不久的媳妇,打给父母看。这般手段,他爹娘又是一辈子的老实人,唯有给钱。

    给钱消灾,一切都好,甘成木只要拿了钱,那也是个好人,喜笑颜开就走。

    也可见甘九叔活得有多难,这些事情,甘奇以前是真不知道,不过进村随便找谁问一问,便也都知晓了。

    甘霸听得这些事情,骂咧不止,跟着甘奇就进城去了。真要说起来,昔日里甘霸过年的时候往村里挑年货,这甘成木也曾经围着甘霸的箩筐担子要过零嘴吃食,那时候的甘成木皮是皮,但是也没想到几年之后会这么皮。

    在汴梁城里找人的事情,大恶人甘霸有的是手段,先找了一个人称崔二爷的人,崔二爷得了如此差事,立马派手下得力干将茂哥儿出街去扫听,不得多久,摘星楼的店名就传到了甘霸耳中。

    时候不早,甘奇带着甘霸往摘星楼而去,还带了一个跟班,刚刚入京的吴承渥。

    吴承渥之所以此时归京了,那还是托了赵大姐的福气,赵大姐会哭,找到赵曙一通哭,就把老公从千里之外哭回来了。

    吴承渥中午在甘奇家趁的饭,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甘奇却没有回来吃饭,只是下午回来坐了一下,等着天黑出门办事,吴承渥对甘奇顶礼膜拜一番,也把泉州最近的情况与甘奇汇报了一下。

    其实吴承渥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知道甘奇让他去泉州是为什么,泉州有甘奇许多产业,所以让吴承渥去照看着。

    哪里想到如今却被赵大姐给哭回来了,自然也还有道歉的意思。

    甘奇也只能苦笑,这赵大姐,无可奈何,吃完饭,三人出门,甘奇还打趣道:“你在泉州可有相好的?”

    吴承渥一边躬身,一边摆手:“先生,未有未有,学生哪里敢做这般的事情。”

    “泉州也有几处楼宇瓦肆,你就没有进去逛一逛?”甘奇这是纯属无事找事,找点话来打趣。

    “去是去过,但是学生当着没有相好的。”吴承渥老实巴交。

    甘奇不信,又问:“没有相好的,那也总有过什么露水的情缘吧?”

    吴承渥老脸一红,低头不好意思答话了。

    甘奇心中了然,笑道:“唉……罢了,难得出京去当官,却又给哭回来了,赵大姐好手段啊。”

    “惭愧,学生惭愧。”

    “陛下准备如何安置你?”甘奇问起了正事。

    “陛下的意思是太学管事,料理太学里一些杂事。”吴承渥答道。

    甘奇想了一想,说道:“倒也可以,治学之道,兴许才是你的道路,你去太学,不若也干一件大事。”

    “还请先生教导。”

    “把胡先生留下的所有文稿整理成册,若是能把胡先生的学说都继承下来,你也算是功劳不小。”甘奇如此说着,觉得吴承渥适合做这件事,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吴承渥缺乏了一些灵性。

    治学这种事情,一方面又适合比较坐得住的人来干,但是比较沉闷坐得住的人,又比较容易迂腐守旧,这学说之事,想要发展,又不能过于迂腐守旧。比如吴承渥,真要让吴承渥成为名士大儒,那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后世儒家越发的保守,大概就是这种原因。

    甘奇又立马加了一句:“整理出来的东西,都拿来给我看看再装订成书。”

    “谨遵先生之言。”吴承渥一丝不苟的答着话语。

    这尊师重道是极好的,但是甘奇却感觉很不好,说道:“承渥,你以后与我在一起,当随意一些,不必如此守礼。”

    “谨遵先生教导。”吴承渥又道。

    甘奇只能摇摇头,三四十岁的人了,如之奈何?

    偏偏如苏轼那般的大才,却又不在治学之道深究,不然苏轼若是愿意立言立论立说,还有程家兄弟什么事情?这儒家学派,也不至于越来越保守。

    吴承渥似也想起了一事,问道:“先生,学生此番离了泉州,知泉州事还空缺着,泉州还有许多事宜需要人照看着,先生当早作打算。”

    吴承渥这一言,倒是让甘奇心中舒服了一些,证明吴承渥人虽然迂腐,但终究还是知道谋事的,说出这番话,显然也是为甘奇考虑了许多事情。

    甘奇低头想了想,街边人潮如织,商贩云集,叫卖不断,皆是人间烟火气。

    想来想去,甘奇开口一语:“张唐英可以。”

    “御史张唐英?”吴承渥问道。

    甘奇点头:“他也该外地为官几年了,否则难以升迁。”

    “先生心中有人选就好。”

    “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今我掌枢密院,三省六部的事情本不该我操心,到时候殿前出言举荐,也不知道陛下心中如何作想。”甘奇说出这话,心中也有无奈。文官调度的事情,还真不该他乱说话,不过泉州对于甘奇而言又太过重要,不说也得说了。

    “先生何必多想,陛下对先生之信任,无以复加,也无人能比,举荐个人的事情,哪里算得什么事情?”吴承渥想得过于简单。

    甘奇摇头不答,只管往前走。

    摘星楼到了,三人入内,这个楼甘奇还是第一次来,原因还是档次不够,进得楼内,倒也看不到什么熟人,接待的小厮自也认不得他。

    甘奇一身简单儒衫,甘霸一身黑色劲装,吴承渥也是素色常服,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富贵人家,不过小厮倒是一贯的热情,一边往里请,一边问道:“公子是雅趣呢?还是宴请?”

    “雅趣怎么说?宴请怎么说?”甘奇问得一句。

    “雅趣里间请,这摘星楼里的花魁大家们,那一个个是吹拉弹唱无一不精,我们家的姑娘,那都是识文断字的。就是花费不菲,若是宴请呢,就在前头,选个厅间,我们这里的酒菜也是一绝。”小厮介绍着,也是好心,怕面前这位公子出不起大价钱。

    甘奇还未答话,甘霸已然出言:“我大哥何等人物,自然是雅趣,那个姑娘好,那个姑娘贵,都叫来唱一曲听听,唱得不好的就不要叫出来了,失了我大哥的身份。”

    一旁的吴承渥也点着头,深以为然。

    小厮见惯了世面,倒也知道这种时候,还得看面前公子的意思,如甘霸那般的粗鲁汉子必然是不懂世面的,花费不菲这个词,想那粗鲁汉子想象不来,唯有面前这位士子才懂得。

    甘奇摆着手,问了一句:“城南甘成木甘少爷是不是在此啊?”

    小厮立马面带谄媚:“哦,原来是甘少爷的朋友,那便好说,随我来随我来。”

    甘奇又摆手:“误会了,我与之也不熟,只有耳闻。倒是想与之结交一番,唐突了也不好,就安排我坐他们隔壁即可。”

    小厮懂了,这是来跑门路的,点着头,却又道:“甘少爷那是又雅又宴,一顿下来,怕要个二三十贯。公子……”

    甘奇闻言面色一变,一年不过赚个三四千贯钱,一顿饭吃去二三十贯,吃得平常人家一年的收入,还又雅又宴,这小子听得懂曲中之意吗?

    “头前安排吧,二三十贯就二三十贯。”甘奇向来大手大脚,而今也还心疼起钱来了。心中却想,如今出门吃酒听曲的,何曾给过钱?樊楼都不收他的钱了,只怕他不去。

    不过甘奇这不是心疼自己的钱,是心疼别人家的钱。

    又雅又宴的,美味佳肴上了一大堆,不过这不是真正之前的东西,真正值钱的还是一班姑娘。

    吹的,拉的,弹的,敲的,还有主咖是唱的。

    这场面,甘奇见得多。

    入座之后,也不招呼头前那些姑娘们,拿起筷子就吃,自己倒酒就喝,心中来气。

    只是头前几个姑娘面色有些不快,心中还有一些腹诽,这几个客官是真有些无礼了,怎么说也该与他们见见礼,互相客气几句,介绍一番,姑娘们也要显一显名头,这也是雅。

    姑娘们心中不快,臊眉耷眼开始了表演,你要说他们不过是青楼里的歌舞伎,倒也不错。但是如今这花魁,在这文人时代,楼里的清倌人,那也是有身份地位的,在读书人群里,那也大小是一号人物。

    臊眉耷眼的,也是他们有这个地位,意思就是姑奶奶我不太乐意伺候你。

    甘奇倒是也注意到了这些,只是心思不在这里,闷头吃喝,吃饱了再说,吃饱了有事要办。

    隔壁人声鼎沸,酒宴之间,吃吃喝喝的,劝酒聊天的,人还不少,很是吵闹,甚至还有调情调戏的浪荡言语,更有满场哄笑,显然不怎么雅。

    吴承渥倒是听得有些不快,说了一语:“隔壁也不知是那里的士子,如此放浪形骸,成何体统?”

    甘奇答了一句:“也难为隔壁的姑娘了,怕是连臊眉耷眼都不敢。”

    “为何不敢?不想伺候了,自顾走就是。喝多了酒便放浪形骸,还出言调戏,如此无礼,哪个姑娘家也受不了。”吴承渥说道。

    甘奇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反倒都成了我的罪过。”

    吴承渥有些不懂,却见甘奇与头前一班姑娘说道:“罢了,先歇着吧,不唱了。”

    几个姑娘倒也觉得正好,对牛弹琴,本也没什么乐趣,家伙事一停,几个姑娘坐到了一处,在屏风后面轻声窃窃私语。

    这边乐音一停,隔壁的声音也就更清晰了。

    却听一人大喊:“来一曲我家甘相公的词听听,唱得好有赏。”

    说话的显然就是甘成木,左右附和一大堆。

    “对对对,甘爷乃是当朝甘相公的族弟,自然要听甘相公的曲子。”

    “真要说起来了,如今甘相公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治武功无人能及,真真想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一睹甘相公绝世之风采,不枉此生,不枉此生。”

    “对啊,若是还能拜在甘相公门下走动办差,那这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甘成木闻言笑道:“正好,我家甘相公回京了,待得过些时日,我便叫我家老父带我去拜会他,有我老父出面,我先弄一个差事办着,到时候再给你们也谋个差事。”

    “甘爷大义,满饮此杯!”

    “喝!”

    “甘爷,今日这几个,你可还入眼?”

    甘成木笑了笑:“哈哈……倒也要人家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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