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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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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奇又道:“此番送枢密使出城,便是想着以表心中诚意,来日若是和谈,枢密使便也知道在下语出真心,不是作伪。”
甘奇这一战,真的赚大发了,便是马就超过了十万匹。但并不代表甘奇现在立马就实力大增,哪怕有这么多马,甘奇在这大宋境内都找不到这么多能骑马飞奔的人,更别说骑兵了。
这些东西都要慢慢消化,甘奇也需要一段日子真正来让自己实力发展起来。与辽国的战争也要有告一段路的时候,如今只要古北能守住,辽国坚持不下去撤军了,甘奇就该回汴梁了。
回汴梁也有大事,别看甘奇现在有了一个枢密使的官职,但是真实的权柄还只是空中楼阁,甘奇要回汴梁去让自己真正变成一个权柄在握之人,这里面的布局与争夺,还只是一个开始。
放耶律乙辛回去搅乱辽国朝廷,甘奇也要回去搅乱大宋的朝廷。
待得来日羽翼丰满了,便是甘奇放开手脚的时候。
敢放耶律乙辛回去,也是甘奇心中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耶律乙辛却实在想不通甘奇有什么理由放他走,为了两国的和平?这种话甘奇说得出口,但是耶律乙辛相信不了,若果耶律乙辛是甘奇,必然不会放一个有智谋有手段的人回敌国。
所以耶律乙辛看着甘奇,又道:“甘相公,你到底要怎么样?”
甘奇也懒得多说,抬手一招:“来人呐,备车备粮,礼送耶律枢密使回去。另选一些契丹兄弟作护卫,随枢密使一同归国。”
耶律乙辛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只是没想到不得多久,车架备好了,护卫也备好了,甘奇真的就这么把耶律乙辛放回去了。
把耶律乙辛一放走,甘奇便开始整备人马,要急着赶往燕京那边,各处关口的战事,得熬。
那边与大同不一样,那边情况简单,敌人在关口之外强攻,己方在关口之上苦守。并没有多少运筹帷幄的余地,要么出关大战,要么就守着。连偷袭的余地都没有,崇山峻岭之间,除了关口,大批人马并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而敌人就堵在关口之外。
出关决战是冒险之举,守住关口才是重点。
走之前,甘奇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六七万草原人俘虏,十多万匹马,还有许多伤兵的救治,以及阵亡的抚恤。
俘虏倒是好说,先分批关押在燕云各地,一个县关两三百人,如今燕云每个县都有好几百的禁军驻防,虽然这些禁军打仗不堪用,但是当狱卒是绰绰有余的。这些俘虏,往后还有用处,比如给完颜乌古鲁当奴隶。
十几万匹马,暂时而言不好处理,甘奇自己会带两三万匹在身边,一来可以当作车架畜力,二来也要训练步卒的马术,大多数步卒一辈子都没有骑过马,把骑术练一练,也是为了将来组建大规模的骑兵做打算。
剩余的马,甘奇的安排是先赶到延芳淀去,那里湿地极广,虽然几个月前经历过一场大火,如今已然是春日,早已再次茂盛起来,让这些马吃一段日子再说。
往后,还可以再赶到沧州东北,沧州东北如今也有大片的湿地草原。白洋淀也是一个去处,那里也有大片的湿地草原。
这么兜兜转转吃着再说,不然十几万匹马的草料,都能把甘奇吃得愁眉不展,没有真正养马之地,马多了也让甘奇蛋疼。甘奇甚至也想过要不要发卖一些,这也是能赚钱的事情,大宋朝的达官贵人多的是,马是稀缺之物,马就是这个时代的法拉利、兰博基尼。
不是人们不想骑马,也不是人们没有钱买马,而是买不到好马。只要甘奇愿意卖,市场是极大的,一匹马几十上百贯的价格不在话下,也能赚得盆满钵满,还能解决甘奇此时马匹草料的压力。
至于以后……
那就去吃草原上的草吧……
没办法的事情。只能这样才能真正养得活十几万匹马,继而让他们繁衍生息,越养越多。
想要吃到草原的草,少不得又要起兵戈。
所以大军开拔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见一见俘虏中谟葛失人的首领。
谟葛失部,就在燕云之西北,很近,从大同出关,或者从张家口那边出关,都不远。以往也是辽国直接掌控的草原部落,而今甘奇似乎对他们起了一些想法。
谟葛失,属于室韦一脉,室韦在历史上也是大名鼎鼎的,其中有一支蒙兀室韦,就是“蒙古”的由来,“蒙兀”就是“蒙古”,“谟葛”与“蒙古”、“蒙兀”,都是谐音。室韦人也是从大兴安岭下来的,真要论起来,室韦与契丹是近亲,同出一源,因为他们的发祥地差不多,而且如今大兴安岭北依旧还有许多室韦部落,依旧与契丹人毗邻,连生活方式与习俗都差不多。
如果真这么论,室韦后裔成吉思汗——孛儿只斤铁木真,其实与契丹人也是近亲。甚至往祖宗上说,铁木真与契丹人就是一个祖宗。而乃蛮部这种草原西边的部落,却是突厥语系的人种,属于突厥人的后裔,后来被铁木真按在地上摩擦,连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塞尔柱突厥都被蒙古人按在地上摩擦。
乃蛮是突厥后裔,契丹人是大兴安岭的子孙,这也是乃蛮人会对契丹人最为不爽的原因所在,临阵倒戈的窝可真,最真实的缘由就在这里。
突厥之后,大兴安岭从此就成了古代中国北方的绝对主人。大兴安岭,是一座神奇的山,这座山养育出来的子孙,实在凶猛至极,地球无双。
但是后世之人,听到大兴安岭,却只想到大兴安岭在冬天里燃起了一场大火。
谟葛失人,是契丹人理论上的近亲,也一直被辽国掌控在手,此番大战,谟葛失人几乎青壮尽出,却大多成了俘虏。
谟葛失人的首领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名叫乞多里,见到甘奇的时候,单手捂胸,恭敬行礼。
此时的甘奇与刚才面对耶律乙辛的时候不一样了,他坐于大堂正中,面色铁青,大红的官袍夺目,左右护卫捉刀在侧,怒目而视。
一个通译躬身在旁,大气都不敢出,头也不敢抬,只是翻译着话语:“乞多里说,拜见大宋枢密使相公!”
甘奇抬手一指,语气不善:“谟葛失来了多少人?部落里还有多少人?还剩下多少人?”
乞多里恭敬躬身,也不敢站直,口中答道:“回大宋枢密使相公,谟葛失此番青壮尽出,一共来了一万一千人,还剩下七千青壮,部落里还余老弱妇孺六万多人。”
通译连忙翻译。
甘奇点着头,合计了一下,说道:“有什么财物吗?”
“羊,足够多的羊,百万只羊。”
甘奇笑了笑:“羊好,我放你一个人回去,你拿羊来换族人,一百只羊换一个人。”
甘奇是真的会做生意,羊是真的好,能卖能吃,饭量还比马小了很多,甘奇麾下士卒正要吃肉长身板,吃不完可以直接卖,战争本是赚钱的买卖,此时他无力出关入草原掠夺,谟葛失有七千俘虏,一个人换一百只羊,就是七十万只羊。这笔买卖很划算。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谟葛失人把青壮俘虏换回去了,却损失了七十万只羊,立马就会缺粮食过冬,明年还要羊群繁衍生息,更不敢多吃剩下的羊,明年就也会缺粮,如此情况,连续几年都会缺粮。
缺粮食怎么办?甘奇愿意卖给他们口粮,如今也只有甘奇有这个能力。
就粮食一道,甘奇就掌握了谟葛失人的命脉。
谟葛失人拿什么来买甘奇的粮食呢?牛也行,马也行,但是这些肯定不够。
甘奇还为谟葛失人准备了一门赚其他部落钱的生意,盐铁茶。甘奇要往草原贩卖盐铁茶,特别铁,资助草原部落,就能让辽国永远不得安宁,让辽国再也无力西进草原,这就大大削弱了辽国的实力。
这辽国终究是要灭掉的,这是甘奇人生中必然要做的事情,大一统的中国必须要完成。
放耶律乙辛回去,是从内部让辽国内耗。资助草原部落,是从外部削弱辽国。
以后真有一天甘奇要带兵出关了,面对的就不是如今这般实力强大的辽国了,而是一个内忧外困的辽国。
乞多里听到甘奇要他用羊来换人的话语,已然激动不已,这对他来说是绝处逢生了。七十万只羊,虽然很多。但是比起青壮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一个没有了青壮的部落,在草原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谟葛失本就不是大部落,本来就一直倚仗辽国才能在那些大部落的夹缝中求生,而今辽国大败,又失去青壮,这个部落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上,所有老弱妇孺都会变成别人的奴隶。
如果七千青壮能再归部落,虽然依旧损失惨重,但已经就有了基本的自保能力。
此时绝处逢生的乞里多,哪里还管得什么有没有口粮的事情,连忙连连躬身行礼,口中应答:“拜谢枢密使相公大恩大德,我谟葛失部,往后必然唯相公马首是瞻。”
这话看起来是效忠之意,但这也是小部落的生存之道而已,甘奇是不可能相信的这种廉价的效忠之语,板着脸说道:“你回去吧,赶羊来换人。以后有事再找你。”
“小人立刻就回去赶羊来,以后只要相公有命,谟葛失一族,莫敢不从。”乞里多说着这般廉价的奉承。
甘奇只是不耐烦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回去赶羊来。
甘奇倒也不会在这大同等着羊来,他得立马率领大军开拔,赶去支援狄青。一旦辽人知道大同这边战败的消息,那边就会更加疯狂的攻打关口,这是必然的。
………………………………
没熬住,白天补,抱歉。
白天起来补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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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皇帝成了皇帝
这段时间里,汴梁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人流如织,百姓们倒是也都知道北方在打仗,辽人不甘心失了燕云,所以大军压境卷土重来。
不过似乎没有一个人在担心北方战事胜负的事情,一来是因为燕云可能真的有些远,至少在心理上远到普通的百姓对于北方的战争并没有危险敢,人们都觉得胜一仗败一仗,都不会影响汴梁百姓的日常生活。
战争很遥远,这是汴梁人普遍的心理感受。
二来也是因为民间舆论一边倒,都倒向了甘奇,都知道是甘奇甘相公在北方领兵,便都说甘相公百战百胜,这一仗必然稳稳妥妥,辽人在甘相公面前不值一提。
这种舆论,最先是在甘奇的那些好友与学生之中流传的,慢慢的也就流传到了整个民间。
对于甘奇而言,这种舆论也许是好的,就好像立起来了一个人设,得到了所有百姓的信任,既是口碑,也是威势。
当然也还有不好的一面,人设立得太高,终究不一定是好事,一旦哪天人设有一点点小小的崩塌,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都说甘奇文武无双,百战百胜,谁都不是对手。人生百年,甘奇才二十出头,这一辈子要保持这个人设,自然是压力山大。
百姓中的舆论,与朝廷上的议论是不一样的,皇帝大臣们每天担忧着急,胜败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他们是有见识的人,知道胜利了会带来多大的好处,更知道一旦战败了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但是这个朝廷,从甘奇进入燕云开始,就被绑架了,战争的车轮滚滚向前,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拦得住的。这也是甘奇谋划出来的结果,战争一旦开始,便只能全力以赴,想停都停不下来,以致于整个朝廷都只能祈祷甘奇打胜仗。
哪怕是富弼,也只能这么想。
整个国家北方的军队几乎都压了上去,等于在赌桌子上把所有的筹码都梭哈了。
一旦败了,便真有可能是一泻千里,敌军骑兵快马而下,十几日内便可兵围汴梁。
皇帝赵曙,每天等战报,每天看战报,夜里睡觉都会惊醒,起床就到祖宗牌位上跪着上香祈祷,乞求祖宗保佑,如此能获得片刻的内心安宁。
燕云来的战报,永远是十几天前的消息,这是没有办法的。
赵曙每天苦等,苦等一份捷报,整个朝廷也在苦等一份捷报。
辽国皇帝御驾亲征,十几万人猛攻古北关口,狄青的奏报里尽量不使用那些让人焦虑的词句,但是整个朝廷依旧焦虑无比。
大同那边,草原轻骑也是十几万,甘奇以五万兵马驻防大同,便是光凭这个纸面上的数据,也足够让人焦虑无比。
这还不止,西北也传来了让人焦虑的消息,党项人也开始在频繁调动人马了,边境之上,党项人的骑兵到处奔跑刺探,也到了黑云压城的地步。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燕云传来一点不利的消息,西北那边必然就会开战,党项人立马就会举兵南下。
哪怕是燕云战事胶着时间一久,党项人十有八九也会大军来攻。
三国之势,便是如此,永远都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永远都有人想占便宜。
可见这场仗一旦落败,后果会是如何惨重。
如此也可以理解那些想保持现状不愿开战的人心中所想,他们所想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一个事情的两面,都有道理,都是对的。
也可见当初甘奇为何要用那种方法去发动战争,某种层面上来说,甘奇是有些偏激的。
甘奇其实还有一条更稳妥的道路可以走,比如慢慢当官,慢慢立功,在朝堂上慢慢争权夺利,赵曙死了还有赵仲针,慢慢熬上去,熬个二十年左右,把权柄真正握在手,然后再用自己的知识见识慢慢改变这个国家,改革内政,改革军事,积攒实力,甚至改革社会生产力,引进一些科学技术方面的改革。
也许再过一二十年,等甘奇五六十岁了,一切准备好了,再来开战,稳稳妥妥。
但甘奇还是走了这条捷径,其中也有甘奇自己的考量,一来是甘奇真的不想多等,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甘奇这一辈子会不会发生意外?政治斗争也是一个未知数,谁又知道甘奇这一辈子在政治上真的能平步青云?
几十年太久,只争朝夕。甘奇想避开那些无聊的政治斗争,想一步登天,战争是唯一的渠道。
还有一点,那就是甘奇对于自己的身份有些担忧,若是不能快速掌握权柄,他这个外戚身份,皇帝的妹夫,未来皇帝的姨父,很有可能因为一句话,就彻底与权柄无缘了。只有快速把权柄掌握在手,一切才是稳妥的。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未知数。
所以甘奇拿命去拼,自己穿着金甲站在阵前,这个国家,得向前,这个民族得向前,活在这个时代,就得做这些事情。
捷报终于来了,甘相公在大同,以五万大军大破十几万辽军骑兵,俘虏就有六万多,得马匹十余万。
捷报还未到皇宫,报捷之人就沿路大喊。整个汴梁立马陷入了一片欢腾之中,百姓们奔走相告,喜出望外,甚至也多了一个出门喝顿大酒的借口。
人人都说自己早就知道甘相公会大胜了,果不其然,辽人对于甘相公而言,不过宵小之辈,不值一提。
然后喝酒喝酒,浮一大白。
皇宫之内,皇帝听得捷报,惊喜得连衣服都没有换,发髻冠帽都来不及戴,飞快冲到垂拱大殿之前,站在大殿门口的阶梯上,拿着捷报仰天长笑。
一个一个的官员,听着皇城楼子上的钟声,飞快而来。
皇帝就站在大殿门口如同迎候一般,甚至还拱手与来人一一道喜道贺。
场面既热闹,又有些搞笑。捷报也在众人手中传递。
众多官员们自然也与皇帝回礼道贺,也互相恭贺着,连大殿都不入,就在广场之上互相贺喜成一团。
曾公亮富弼等一众相公们,都围在皇帝身边,说得是口沫横飞。
祖宗庇佑。
甘奇天才。
皇帝用人得当,如昔日汉武用霍嫖姚,不以年少论英雄……
皇帝得上天眷顾,大宋乃天朝上国……
什么话语好听,什么话语漂亮,就说什么。众人倒也不是为了拍马屁,而是真的激动。
皇帝赵曙激动之余,问了一句:“此番甘奇在大同得胜,已然往燕京之北驰援,燕云当时稳了吧?”
曾公亮连连点头:“稳妥了稳妥了,只要甘奇一到燕京,万事大吉,万事大吉了,辽人此番元气大伤,可保几十年太平。”
“这就好,这就好啊,从此北境无忧,党项人见大宋如此军威,往后必然也不敢轻举妄动,朕临朝两年,已保得天下再无战事,百姓从此安居乐业,当真是幸甚至哉!”赵曙激动说着,话里话外,兴奋的点都在天下太平上,只要外无威胁,这基业就算是稳了,千秋万代不在话下。
曾公亮笑着点头,皇帝说的话,他很赞同,如今局势,一改百年积弱,实至名归的盛世景象。他开口说了一句:“如今,朝廷当议一议封赏之事了,那么多奋勇将士,那么多谋划之人,还有甘枢密这个主帅,立此不世之功,当重赏之!”
这句话一出,有些人的表情明显就不对了。
不仅仅是富弼。
还有皇帝赵曙,他也愣了愣。
左右之人,都面露一些异色,甘奇,二十四岁不满,就已经是当朝枢密使相公了。
再封?
封首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百官之首?封王爷?
若是换个人,比如这个人是富弼,是曾公亮,或者是哪个老头子,倒也无所谓。封就封吧,什么名头都行,往上堆就是。反正这些人都是一头白发,离棺材也不远了。
但是甘奇,明显就有问题了。甘奇还年轻啊,他还有几十年人生,这么封,明年怎么办?后面怎么办?二十年后怎么办?
封亲王?封……皇……
在甘奇拿下燕云的时候,赵曙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国公就国公,枢密使就枢密使,反倒觉得这都是应该的。
此时,赵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古语有云,功高震主。本来只是一个词汇而已,如今再看,这还真成了现实问题。
赵曙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之前过于激动,后悔之前自己只站在与甘奇是亲戚的角度在思考问题,后悔自己不该一下子给甘奇封到了枢密使加燕国公。应该慢点来,先封个枢密副使,封一个小国公,此时就不会有什么为难了,再给甘奇加一下就行了。
其实原因不在于赵曙之前过于激动,而是在于赵曙之前刚登基,急于证明自己的正统,急于证明自己有当皇帝的能力,急于需要甘奇帮他证明这一切。
如今证明完了,满朝文武都对他这个仁宗隔代侄子登基心服口服了,天下人都再也不去私下里谈论他撞了狗屎运捡了一个皇帝当,连曹太后对他的态度也开始有转变了。
赵曙的皇帝彻底当稳了。
所以他变成了一个皇帝,开始站在皇帝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二十岁的甘奇,再封一步,便是封无可封,未来还有几十年,怎么办?
这不是说赵曙有什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阴暗想法,而是赵曙此时面对了一个现实问题。以后拿甘奇怎么办?
富弼在犹豫了一会,察言观色几番,开口说道:“诶,此事不急,而今甘奇刚刚上任枢密使,连衙门里的事务都还没有亲自处理过,先缓一缓再说,待得甘奇凯旋归来之时,再议不晚。”
曾公亮,其实刚才说出那句话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像他能当宰相的人精,岂能不懂其中道理?他刚才是激动过头了,也是太想与甘奇结个善缘了,因为他儿子的前程都绑在了甘奇身上。
此时回过神来,曾公亮立马就懂得了其中,说道:“对对对,待得甘枢密彻底把辽人打退了,回京再论此事。”
此时皇帝赵曙才轻松了一下,笑道:“对,待得道坚回来再说。”
富弼也立马转过话题:“陛下,咱们入殿吧?入殿内议事。”
“好,入殿,吩咐下去,准备大宴,今夜诸位都留在宫中吃饭,着大晟府准备歌舞。”皇帝赵曙已然安排了庆祝事宜。
热闹自然不用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乐音不断,甚至还把梨园春的戏班子请来了,演了几出新戏,甘相公巨马河背水一战。
旌旗翻滚,假刀枪来去,戏里面的甘相公,白面书生模样,开始的时候正在雄州城内赴诗会,佳句频出,接着便是辞别众人,过河而去,然后大战要起,一会着急不已,一会振臂高呼,一会奋勇无当。
赵曙高兴,多喝了两杯,待得大宴散去,官员们也大多步伐踉跄,各自归家。
富弼与曾公亮辞别了皇帝之后,也结伴出宫而去。
却是走到半路,太监李宪赶来了:“富老相公留步留步。”
富弼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去,见得是李宪,拱手笑道:“李内官何事啊?”
李宪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陛下请老相公去饮一碗醒酒汤。”
富弼倒也意外,看了看身旁的曾公亮,问道:“陛下就叫了老夫一人?”
李宪点点头。
富弼又看了一眼曾公亮,微微一笑,抬手:“内官请带路。”
曾公亮看着富弼远去的背影,眉头一皱,摇摇头:“唉……”
御书房里,醒酒汤备好了,皇帝用手把头撑在桌案上,示意见礼的富弼落座一旁。
富弼拜谢一语,之后皇帝在喝汤,富弼也在喝汤。
皇帝有话要问要说,但是又觉得有些负罪感。富弼似乎能猜到皇帝要说什么要问什么,所以知道自己不该开口先问。
两人许久,都未开口说话。
捷报传到汴梁之时,甘奇已然也到了古北关口,东京正在举行庆祝的大宴,甘奇站在刚刚修缮的关口之上,眺望远方辽军大营中的篝火。
天气渐暖,城墙下的尸首,开始散发着腐败的臭味,令人作呕。
狄青站在甘奇身旁,两人也在谈论战事……
()
搜狗
………………………………
五百零三章 御书房里的商议,耶律乙辛的高明
“狄大爷,辽人攻势看来很凶猛啊!”甘奇看着城墙之下的尸首说道。
狄青点头:“从前日起,大同那边战报一到,攻势越发凶猛,辽人已然不把人命当回事了,前方攻城,后方督战队拿刀巡弋,但凡后退者,皆当场立斩,着实豁出去了。”
“敌我伤亡如何?”甘奇问道。
“估摸着,敌人伤亡已有四五万。头前还是各部曲轮番上阵攻城,而今是一队一队拼光为止,凶悍非常。我军之中,本也是各部曲轮番守城的,只是辽人太过凶猛,便也无法,只得抽调各部精干守城,不再轮换,也是怕那些新兵与新兵不堪用出了问题。本来抽调出了三万精干之兵,而今也有八千伤亡之数,明天应该就会破万了。加上之前各部的伤亡,快有两万了。”狄青慢慢介绍着。
所谓抽调的精干,就是原先甘奇麾下分到万胜军的一万多人,再加上各处抽出来的一些敢战之人。
狄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此强度的猛攻,为了稳妥起见,一般人狄青甚至都不敢往城头上派。
守城之战,敌我双方的伤亡比例都没有一比三。
这让甘奇有些惊讶,按理说己方在城墙上,处于大优势,敌人往上爬处于大劣势。怎么伤亡比例还怎么小?
“辽人如此凶悍?”甘奇问道。
狄青点着头:“此番辽人精锐尽出,其中契丹人就占了很大一部分。而且还有许多工匠随行,每过一天,都会有新的军械被打造出来,弩炮,投石机,云梯车,越来越多,所以老夫才不敢轻易教那些新兵降卒们上城来守。”
甘奇搞明白了,契丹人终究早已不是游牧渔猎之族了,他们真的进入了文明时代,占燕云百年,与大宋做了好几十年的兄弟之国,也说出了那句“吾修文物彬彬不异于中华”。
这句话,真不是吹牛的。
要铁甲有铁甲,要床弩有床弩,要投石机造得出投石机,云梯车也不在话下。是真的与中华没有什么区别了。
云梯车,就是打造出一个木制的大车,车子上有一个大斜坡,斜坡上自然就是阶梯。这种车子推到了城墙边,人就可以源源不断从车后面的阶梯晚上爬。
这才是真正的攻城利器,城墙上的士兵想用人力把云梯车推倒,那是不可能的,这种车子,又大又重,比普通的长梯方便百倍,放火烧车才是唯一的办法。但是这个大木头车,一时半会还烧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人从车上而来,守城战就变成了城墙争夺战。
若是一旦让敌人在城墙上占据了一小块地方,敌人便更是蜂拥而上,再想把敌人打下去,更是难上加难。
技术水平,一直都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
古北不比大同,大同是城池,古北是关隘,两边连着群山,没有其他的城门,除了翻山越岭,也没有其他往北去的办法,这里连出击都难,只适合防守。连出击都困难,自然就让大多数兵法计谋都无用武之地。
甘奇也把眉头皱起来了,古北关口,就剩下拼命了,就看谁有更多的命去拼了。谈不上什么运筹帷幄了,哪怕有办法出击,凭借甘奇麾下那几千骑兵,冲出去又能怎么样?
是袭击敌人大营?那是自寻死路。
攻击敌人粮道?敌人都没有什么粮道可言,他们压根就没有多少粮食储备,吃羊杀马的。而且这办法也不现实,因为甘奇连关外的地形地貌都不知道,那里是辽国故土,别兜兜转转反被敌人围杀了。
去奔袭敌人城池?且不说辽国故土,别人的百姓也会众志成城,就说奔袭城池,奔袭哪座城池呢?大定府?辽阳府?临潢府?打下来一座城池又能怎么样?皇帝都在前线,太子显然也在前线,去打哪里?
孤军深入,没有意义。
想来想去,甘奇左右看了看两边重峦叠嶂的山峰,又看了看这座不高的关隘,叹了一口气。
看多了故事,总想把任何战争都想成智计百出的智商碾压,显然这不是一般情形。
“道坚,你在想什么呢?”狄青问道。
甘奇摇摇头:“无奈之想。”
“是啊,颇为无奈,好在你的援军来了及时,有五万堪用之兵,这关口当是守得住的。”狄青也是一脸的无奈。
“但也不能让辽人这么舒服,总要给他们找点麻烦。”甘奇倒也不气馁。
“道坚是有何妙计?”狄青问道。
“我把耶律乙辛捉住了,又给放了!”甘奇说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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