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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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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宪兄长闻言,也不多说,连忙把李宪拉到一边,立马说道:“今日有人往咱们家送来了不少钱,还有地契房契,把咱们一家人都给吓坏了,所以赶紧来寻你商议。”
李宪闻言大惊,连忙说道:“谁人送来的,快快送回去,可万万不得乱收他人钱财。”
李宪兄长又道:“是不敢收啊,奈何东西太多了,十几个箱子,家中几人,哪里抬得动,就算要还回去,也得雇三四十号人去抬。”
李宪又问:“可有留名。”
“留了名,说主人家是甘奇甘道坚。”
“什么?”李宪吃惊不小,甘奇何等人物?包拯弟子,胡子亲传,新科的状元,怎么突然给他家送这么钱财?
李宪兄长又从怀中掏了掏,掏出几张纸,递给李宪,说道:“那地契房契,虽然大兄我识字不多,但也认得那是什么东西。箱子里却还有这么几张纸,都是字,大兄我读不出个所以然,你快看看,想来是书信。”
李宪接过几张纸,看了看,摇摇头说道:“不是书信。”
“那这是什么?平白无故送这么多钱财,书信帖子都不留一封,哪里有这样的人?”
李宪答道:“这是进学的凭证文书,道坚书院的,五张,不多不少,大兄与二兄五个儿子,一人一张。”
“这有什么好的,为何要与这些财物放在一起?如今孩儿们都已经进学了。莫不是他还以为咱们家如今还出不起一个束脩钱不成?”
李宪摇了摇头:“大兄,枉你住在这汴梁城,却不知甘道坚是何等人物。这道坚书院,岂能是一般学堂可比?这汴梁城不知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
“啊?这道坚书院如何好了?”也不能怪,一个被逼无奈让儿子阉割入宫当太监的人家,哪里会去注意文人圈子的事情,想去注意也没有这个渠道,听人说得只言片语也记不在心中。
李宪此时并不显得如何急切了,拢了拢拂尘,说道:“那是汴梁第一书院,兴许也是天下第一书院,如今都是这么说的。一个书院,一次出九个进士的地方,状元榜眼,皆在其中。那里的先生教授,多是天下知名的名士,便是达官显贵,想请也请不到的。”
“这般的好?”李宪的兄长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一个进士都是梦都梦不到的事情,一次出九个进士,
李宪也不与兄长多解释了,只道:“大兄,你回去吧,把这进学的凭证文书收好,带着孩儿们去道坚书院进学,那里不需要束脩,也不需交钱,连住宿伙食都是免费的。把孩儿们都安顿好。”
“那钱财与地契房契呢?要不要雇人送回去,有这进学之物,就足够足够了,来日咱们家也出个进士及第,那就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李宪的兄长,说出这句话语,激动不已。
“罢了,承如此大恩情,也不多这些财物了,大兄赶紧回家,把东西都收好,也交代家中之人,万万不可往外泄露半句。”李宪千叮万嘱。
“那……那我要不要去寻甘道坚感谢一番,请他吃顿酒,如此也显得咱们家知礼。”
“可不得直呼其名,如今汴梁士子,多称甘夫子,你也当敬重着。吃酒就不必了,知礼不在此处,你们也不得上门打搅了,只把孩儿们进学之事安排妥当即可,更不能与旁人说咱们家认识甘夫子之事。”李宪能崛起,当真不是侥幸。
“嗯嗯,都听你的。那我回去了,你也快快回去办差,不要教官家恶了你。”说完,李宪兄长匆匆而走,便是从李宪的口气之中,也知道事关重大,得赶紧回家好好交代着家中之人。
甘奇的用心良苦,李宪算是收下了,如此的大人情,若是旁人,李宪是万万不敢收的,因为他还没有收这么多钱的资格。此时李宪却是收下了,不是财帛动人心,还是那道坚书院动人心。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十几岁阉割入宫,不过也是为了子孙享福,不受苦难。若是家中子孙,真的有一个人能东华门外唱大名,李宪便是再受多少苦难,也是心甘情愿。
李宪目送兄长飞奔而去,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入得晨晖门,直往后宫而入,穿越延福宫,往崇政殿奔去。
然后李宪就主动到了赵祯身边,添茶添水,加水磨墨,帮着赵祯整理书案,又去点起熏香,忙碌不止。
赵祯是那宅心仁厚之辈,还开口说道:“这宫中就属你勤快,不必如此忙碌,歇着吧,朕这茶水凉就凉了,凉热都是要喝的,不必浪费了。”
“奴婢是怕陛下喝多了凉的,伤了龙体。”李宪如此答着。
“哈哈……你莫不是觉得朕老了?喝口凉茶还能把肚子伤了?”赵祯笑道。
“陛下可不老,陛下乃是天子,长命百岁千岁万岁,正值壮年呢,日理万机,丝毫不减当年。”
赵祯心情也好,笑道:“你这奴婢,早间可是吃了蜜糖?”
“嘿嘿……”李宪笑着,也真诚。
赵祯又道:“若是甘道坚也能如你这般让朕舒心就好了,想来你们两人年纪差不多,这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甘道坚那厮,定是每日出门前,吃了口……屎!”
赵祯说了句粗话,骂得一语,心情更是大好,自己也笑得前仰后合。
李宪连忙跟着骂:“陛下,定是如此,那甘道坚定是每日吃了……那臭气熏天的东西才会出门,所以才惹得陛下气怒,下次这厮若是再来见,奴婢当在门外拦着他,且教他先净口刷牙一个时辰,才许他面圣。”
李宪可不敢在皇帝面前说“屎”这种词。
“哈哈……”赵祯笑得不行,公文也不批了,抬手指点着李宪。也难怪李宪崛起得如此之快,能如此让赵祯大笑,不升官都难。
“陛下,那日臣去召那甘道坚入宫,那厮还摆着一个大黑脸,着实可恨。不过他倒也厉害,出门之时,满场几千愤怒百姓,头前还一个个喊打喊杀,待得甘道坚真一出门,竟然都自动让出一条大道,让甘道坚大摇大摆通行而过,奴婢进去之时还是拥挤不堪呢,想来那些百姓也是怕甘道坚那臭气熏天的嘴巴。”李宪如此一语,当真是用心良苦。
这一语,听得赵祯眉头一皱,笑意全无,开口问道:“几千喊打喊杀的百姓,就这么把甘道坚放出去了?”
李宪点着头:“嗯,甘道坚身边连一个兵丁都没有,也不见一人上前去拦,可见甘道坚是如何的臭不可闻。奴婢下次再遇见他,定要躲得远远的,以免沾染了他身上的臭气,熏到了陛下。”
赵祯忽然不再说话,更不调笑,只是眉头皱起,眼神看着前方也不动了。
李宪见得如此,立马也不说话了,站在一旁,动也不动。
此时的甘奇,正在城外家中忙碌不止,几篇文章已然写就,连那抵制不良商家的倡议也写好,甚至亲自上阵,帮着印刷报纸。而赵宗兰,也在赶稿,梅花烙也不能缺,梅花烙是销量的保证。
今日报纸,多加了两版,甘奇准备今夜不眠,也要明日大早把报纸上市售卖!不仅要售卖,还得差人到处去读,茶楼瓦舍,街头巷尾,甚至城外码头,汴梁城全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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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此章内容很多,取不出章节名(一万多字,超巨大章节)
门楼高家店,就是行动总指挥甘奇第一次抓人的那家店。
白白净净的书生十四五岁,颌下连胡茬都没有,拿着一份报纸,这书生便上了楼,一碗煮茶,也不要其他,左右看得几番,还有些害羞。
却是那头前坐着的说书老头打量了书生一会,起身往这边来迎,躬身一礼,口中还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来读报的?”
书生点了点头:“嗯,甘夫子吩咐的,我来这高家店,同窗们去了别处。”
老头躬身一请:“公子这边落座,头前来。”
书生怯生生往前,按照说书老头的指引,坐在了说书的那个位置。
“公子且读。”说书老头倒也不为难,这读报的事情,看似是抢生意一般,其实不然,是在聚人气。
老头还把身子凑到窗户那边,对着街道大喊:“读报了,读报了,赶紧赶紧的,错过了精彩可就没人再回头读了。”
老头大嗓门,走过路过的,附近居住的,皆是抬头看。
妇人刚把马桶里的东西倒在收夜香的大木桶里,便立马回头,马桶也不洗了,倒是洗了个手,匆匆就往高家店而来。
半大的小子,十岁出头,大早就隔壁邻里邀约一番,三五成群的,也往楼里奔来,年纪大一点的那个,一屁股就坐在说书案前的地上,还左右招人,示意同伴都来坐,算是给发小弟兄们抢了个好地方。
早间无事的汉子,就要拿捏一下身份了,进门而来,龙行虎步,到得二楼便是一声喊:“茶博士呢?给爷安排一个好座,稍后崔二哥也要到,怠慢了崔二哥,把你们家门都给拆了。”
倒也不知这崔二哥是什么身份,是不是真敢拆这高家店的门。
楼里闹哄哄一团,妇人也是三五一桌的,若是相熟的多了,便挤上一挤,四五个人坐一条板凳,也乐呵呵,瓜子磕在口中,就等读报了。
隔壁桌的汉子还出言调笑:“你们这些个老娘们,也不怕把条凳给坐榻了。”
便也有那凶悍妇人回击一语:“老娘这是腰肢细,你们家那老黄脸可有这般细腰肢?”
“我看你是屁股小,哈哈……”汉子倒也能自己找乐子。
“呸,教你出门掉沟里去。”这是诅咒,妇人与浑汉拌嘴,哪里能赢的?
差不多了,说书老头把那醒木一拍,口中说道:“禁声禁声了啊,这位可是道坚书院来的公子,来日的进士及第,可不要怠慢了,不说话了。”
这一语倒是很见效,满场鸦雀无声,满满当当上百双眼睛盯着那十四五岁的书生去看。
书生强忍着紧张与羞涩,开口了:“这头一篇,乃是说税收的,题目是《农户疾苦,饥而为国,商户暴利,却聚众抗税》,听小生娓娓道来;自古良民百姓,以田地为生,察天时,分四季,日出而作,乃至日落而息,经年累月,莫有一刻得闲,收成几何?细细算来……”
这小书生,通俗易懂的话语,便就这么读过去,但凡有一些稍稍不好理解的,他还会停下来解释一番,好在甘奇写的报文,通俗易懂,这也仰仗欧阳修的文风改革,否则一篇文章写成这么白,必然会引起那些才华满腹之辈耻笑。
文风之白,历史上有两次大转变,一次便是宋朝欧阳修主持的,其实也是从唐就慢慢在转变了,只是到得欧阳修这里,直接就来了一个带有政治色彩的改革。
翻看古文,其实也能发现古文与古文也是有区别的,比如司马迁的《史记》与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对比,就会发现看《资治通鉴》,即便没有多少古文功底,只要读了初高中,也能看得个八九不离十。而看《史记》时候,就算有古文功底,也少不了一本字典,否则许多细节完全弄不懂。
还有一次文风大转变就是民国时期了,那就开始真正白话了,中国人几千年的书写中,从来没有过“的、地、得”这种字眼,甚至绝大部分中国的方言里,其实也是没有“的、地、得”这种发音的,这种词汇,各地有各地的语言。但是民国之后,从此全国人民“的、地、得”了,书写也是如此。
小书生读完第一篇文章之后,抬头看了看众人,他有些心虚,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其实都等着他读那《梅花烙》,但是,这接下来一篇,还是说商税的,甚至接下来好几篇,都是商税之事,他怕这些听众不乐意听,听烦了。
不过场面有些让他意外,因为只待他停得片刻,刚才还鸦雀无声的场面,忽然嗡嗡大作。
细细听来,有汉子开口大骂:“他娘的,老子在这汴梁城给人当牛做马,好不容易积攒下几亩田地,朝天的税赋,老子可是一斤粮都不差。这些商户,赚得盆满钵满,却还不缴税,岂有此理,便叫官家把他们都抓起来坐牢,充军!”
妇人便也开口骂:“这些大商户真是有权有势啊,连官府衙门都不怕,还敢派人去围,我便出城去一趟,叫我爹以后也不缴税了,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收得几斤粮,凭什么缴税?那商户赚得那么多都不缴税,我们也不缴了。”
地板上坐着的半大小子左边看了看,右边看了看,开口说道:“依法纳税,为国为民,谁不缴税,谁就是叛徒,汉奸,辽人的走狗,党项人的儿子!”
这小子明事理!
头前小书生见得这般,心情也松了不少,开口问道:“下一篇是《商者,低买高卖,哄抬物价,栋梁之蛀虫,奸猾之辈也》,读吗?”
“读,这报纸是个好东西,把什么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接着读。”
“小公子,快快读来听听,骂那些大商户的,一定要听听,听了也解气。”
小书生喝了一口茶,开始来读:“粮乃国本,更是民生,天下百姓生活难易,与粮食息息相关。为何汴梁粮价,一直居高不下……粮多而屯,粮少而卖,到得冬天,一石粮的价格高出城外几百钱之多,何也…………奸猾之辈,国之蛀虫也,如百姓身上跗骨之蛆,吸食血肉而肥,却连为国为民之赋税也要聚众反抗,平时商户聚在一处,合谋以搜刮百姓之利,而今却又聚在一处,合谋侵占朝廷之利。百姓之利,朝廷之利,皆与占去。丧尽天良、天打雷劈亦不冤枉……”
“骂得好,就该这么骂,骂他个祖宗十八代,这些狗贼,唯利是图,死后下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是妇人的嘴。
“此文当让官家看看,官家向来圣明,知道此事,必然雷霆万钧,让这些商户吃不了兜着走。”这是男人的嘴。
“这些商户,就是辽人的狗,就是党项人的儿子!”这是半大的小子在骂。
小书生听着满场一片骂声,莫名其妙还有些热血沸腾,便是一语高喊:“还有下一篇,题目是《为何农户为国缴税心甘情愿?为何商户为国缴税百般反抗?》,还要不要读?”
“读,小公子快快读!阿娘给你打赏钱。”这妇人兴许是看小书生长得白嫩,还要给人打赏。
小书生满脸通红:“上前给这位老丈就是,小生不敢收的。小生这就读……唯利是图,自古言商,家财万贯,永远不足……农户,爱国爱民者也,商户,自私自利者也……”
读完这一篇,小书生这回也不停了,直接说道:“还有一篇,小生接着读,《偷税漏税之商户,乃叛国之犬也》……”
这一篇再读完,地板上坐着的半大小子一跃而起,左右呼喊:“给我拿把刀来,我要杀了他们,还真就当了辽人的狗,还真就成了党项人的儿子了,我大宋岂能容得这般叛国之贼?”
左右几个小伙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一人开口说道:“茂哥儿,我跟你去,我家里有刀,我爹的差刀,老长的一柄刀,定能杀人。”
“走,到你家拿刀去,今日我非杀了这些狗贼不可。”边说着,半大的小子一边撸袖子,一边往人群想挤出去。
只是才刚挤得几步,便被一人身后拦着了,那人开口说道:“茂哥儿,往哪儿去杀人啊?杀谁啊?是杀一个呢?还是满汴梁城全杀了?”
“崔二爷,你别拦我,我逮着谁就杀谁?”
崔二爷大概是这边街面上的头面人物,这里的小子,大多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不能让这些小子去做浑事,便又道:“且听下去,还有呢,怒是可以怒,但也得有个主不是?我就听说那任店的大掌柜缴税可是很爽快的,你别到时候错杀了好人。”
半大小子刚才是头脑一热,小年轻,很容易被这种上升的正义感冲昏了头,此时崔二爷一说完,他倒是有些懵了,回头看了看那读报的小书生。
小书生倒是愣住了,他哪里见过这般要打要杀的场面?此时见得半大小子看向了自己,连忙说道:“还有还有,商税监衙门最新出炉,不诚信商户黑名单。记录的都是那些抗税的商户,你快快坐下来,接着听。”
半大小子偃旗息鼓了,倒也不失脸面,开口一语:“我听得这个什么黑名单,我就杀!”
崔二爷笑了笑,挥了挥手:“二爷陪你去。”
“好,崔二爷可是条汉子,说到做到。”半大小子自己在乎着自己的脸面,自己下着自己的台阶,然后转头又坐在地板上了。
黑名单不得片刻就读完了,小书生有些害怕,害怕这半大小子真要去杀人,刚读完就说道:“梅花烙,今日的梅花烙,我一并读了。”
“你读,梅花烙可不能不听,你读完我再去拿刀。”
小书生心里一松,连忙读起了梅花烙的故事。
梅花烙的故事倒是比较长,却也有读完的时候,小书生不免心里又有些紧张了,低头看了看就在面前地板上坐着的那个要杀人的小子,又道:“这里还有一封抵制不良商家的倡议书,要不要一并听完?”
“什么书?做什么的?”
“倡议书,就是让大家都抵制那些不缴税的不良商家,不要去他们的店里花钱,把钱花在缴税商家的店面里,这就是为国为民,忠肝义胆,报效朝廷,报效官家……”小书生耐心解释着。
其实这两人年纪相仿,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只是一个的书生,坐在椅子上读报,一个大字认不得几个,已经开始帮着家里做些跑腿奔忙的活计了。再过几年,待得这半大小子长成汉子了,也等得这小子身边的这些发小兄弟把身板长起来了,兴许他就是这崔二爷的接班人,也会成为街面上的头脸人物。
“好,这个要听,所有人都要听,要说给汴梁城所有的人知晓,不能去那些卖国贼的店面里使钱。”半大小子接了一语。
“嗯,这是秋兰先生写的倡议书,秋兰先生就是写梅花烙故事的作者。”小书生似乎专门给那同龄的茂哥儿在解释。
半大小子茂哥儿闻言,立马肃然起敬:“哦,是这个秋兰先生啊?你快快读,我便是最喜欢这梅花烙的故事了。”
小书生终于算是安心了,开始读着内容。
倡议书读完,今日这报纸就算彻底读完了。
门楼高家店里的人们,自然也就议论而起,有人问旁边的人:“你可记得那黑名单里都写了哪些商户吗?”
“差不多记得。”
“那你得给我再说一遍,我记性不好,怕走错了门,这回好教他们知晓了,没良心就没有好下场。”
“嗯,好教他们亏得个倾家荡产才好呢!”
这报纸读完了,故事也听完了,手中的瓜子也磕得差不多了,顺路的便结伴往回走,大多就是附近的人,结个伴走上百十步路,也是邻里的乐趣。
茂哥儿似乎又把刚才的事情想起来了,站起身来,当着许多人的面,开口喊道:“走,随我去拿刀!”
茂哥儿走前面,一众小子走后面,皆是龙行虎步,还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
那个说家中有长刀的小子,鬼鬼祟祟回家去找刀,众人就在巷口转角处等着。
等得许久,那小子哭丧着脸到得巷口,说道:“茂哥儿,我爹把差刀带去上值了,没……没留在家中。”
茂哥儿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厮,紧要关头,都赖了你!”
“茂哥儿,咱没刀,还去吗?”
茂哥儿把拳头一挥:“去,没刀杀不了人,也要出一口恶气,捡石头,捡大的,用衣裳包好,咱们去砸他娘的,砸的窗,砸他的瓦!”
“走,砸他娘的!”
“都去都去,谁也别赖,今日就看看谁砸得准!”
茂哥儿低头就捡到了一块石头,撩起衣角成了个兜,把石头兜好,又低头去寻,口中还说道:“好兄弟,讲义气,咱们没刀,那商户都有奴仆小厮,定是不会怕咱们的,肯定会出来追打,谁若是跑慢了,可别把兄弟们都供出来了。只待晚间,我翻墙进去救他。晚间长顺他爹就下值回来了,待得长顺把刀偷出来,我就提着到去救他!”
“好,就依茂哥儿!咱们这里没有怂货!”
一行人搂着衣角,包着石头,出街而去,左右一寻,往南不远,李记粮行,黑名单上有。
十几个小子,石头如下雨一般就是砸。
一边砸还一边喊:“奸商,辽人的狗,党项人的儿子,叫你们偷税漏税!”
顿时间,瓦片横飞,窗户上的木格子也是一塌糊涂。
每人七八个石头,砸完就是跑。
店内自然有人提着棍棒奔出来,口中大喊:“小兔崽子,小畜生,别跑。”
怎么能不跑呢?还真别说,巷弄四通八达的,这些提着棍棒追出来的汉子,还真撵不上这些半大小子。
老掌柜气呼呼奔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刚才可吓坏了,屋顶上掉石头了,此时便是大喊:“报官,去报官!报衙门里来拿人!”
报官拿人,倒也不知有没有用。
茂哥儿这回是神采飞扬了,把小子们再聚起来,便是又道:“走,刘家香药铺,一年可不知赚那些达官显贵多少钱,此番也在黑名单里,出发,路上捡石头。”
茂哥儿这回,像是出征的大将军一般,一人在前,身后千军万马,神气得紧,便是知道自己正在做利国利民的事情。
这汴梁城,不知为何,今日还真就乱起来了。衙门里报官的,一波接着一波。
如茂哥儿这般英雄好汉,似乎还不止一伙两伙。
可见九年义务教育是个好东西,能把这些熊孩子都关在学校里。
砸人店铺的事情,做完了。茂哥儿不比旁人,责任心极重,竟然还在人家店铺街角巷边看守者,来往行人,看起来像是买东西的,他就会上前与人说上一番,说这商家是卖国贼,是辽人的狗,是党项人的儿子,占着百姓的钱,又要占朝廷的钱,不能去这家买。
甚至茂哥儿还会给人指路,往哪边去,哪里哪里,多远的距离,又一家一样的店面,去那里买,那家人好,依法纳税,利国利民的好人。
这汴梁城就这么闹腾起来了,妇人也不闲着,虽然不上门去找人家麻烦,背地里去一群一伙的邻里,骂着别人家十八辈祖宗,翻起花样来骂。
自从看了最新一期的报纸,陈翰也是义愤填膺,在家里跟老婆一起骂,出门去跟着好友一起骂。
喝完酒回来,倒也巧了,陈翰的老爹陈礼回来了,从京畿雍丘而回,几十里路,紧赶慢赶,风尘仆仆。
陈翰上前见礼,酒喝多了,口中还糊里糊涂在骂:“这些昧良心的商户,都该抓起来坐牢,发配,充军,一个都不冤枉……”
陈礼似乎也知道陈翰在骂什么,没好气问道:“你这是骂谁呢?骂你爹呢?”
陈翰倒也没有彻底糊涂,连忙作揖说道:“爹,我哪儿就骂你了?我是骂那些商户,你可不知道,这些商户,当真是蛀虫老鼠一般的东西,丧尽天良,天打雷劈,死后入得地府,一辈子也投胎不得。”
陈礼这么急着回来是有原因的,他陈家可是近百年的汴梁大户,虽然如今没落了,当得个小小知县,但是在这汴梁城内,那也是吃得开的,所以自然也就参与了许多店面商家的事情。
如今这汴梁城内的事情,陈礼虽然知道得比较晚,但是也是全都知晓的,这不就赶回来了吗?赶回来就是这事。
陈礼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口骂道:“你这个浑汉,吃里扒外的东西,没有那些商户,有你这锦衣玉食吗?如今听说你都变成大善人了?你可知道钱都是从哪里来的?你倒好,吃干抹净了还骂娘。”
陈翰抬头一看,说道:“爹,一年少人家分你的几千贯昧良心的钱,咱们还能饿死不成?我那做善事,是给您赎罪的,以后百年了,见了阎王爷,阎王爷也念你的好,说你儿子是个大善人,不把你放到油锅去炸了,还给你投个好胎,帝王将相的好胎。”
陈礼都要气得背过气了,抬手就来打,口中还骂:“你竟敢咒老子死,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子今日就打死你。”
陈翰一边躲,一边说:“爹,你可就我这一个儿子啊,独苗。你若是在外面生的,那可不算。咱们陈家到我这里,就一根苗了,族谱上可记得清清楚楚。”
陈礼打也打不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边抚这自己的胸膛,一边喘着粗气,口中说道:“才几天不见,才几天不见,你这厮是喝了什么迷魂汤了?啊?好端端的,你是信了谁的胡说八道,啊?没有商户,这天下的货物东西,如何流通?你如何穿得上江南的织绣?”
“爹,你是老了,不懂其中的道理,你去看看报纸,京华时报,我拿给你看,咱们家是良善人家,书香门第,开国功勋之后,你儿子我,可是汴梁城鼎鼎有名的大善人,来往之人,那都是名士大儒之辈,新科的状元甘道坚就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咱们以后都要做好事,留好名,这般腌臜钱,不要也罢!”陈翰如今,思想觉悟高得有些过分。
陈礼坐在台阶上摇着头,喘着气,冤孽,这是个冤孽。头二十几年冤的是这儿子不肯好好读书,如今比不肯读书还要冤,这是要把传承百年的汴梁陈家败了的节奏?
好在,陈翰的正妻陈吴氏出来了,上前就把陈翰的手拉住了,口中说道:“官人,你看你把爹气的,还不快快给爹道歉?”
“道歉?不道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的是人间正道,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道歉。”陈翰如今,就有这么高得过分的觉悟。
“官人,夫君,既然走的是人间正道,那百善孝为先,气了父亲,岂能不道歉。”陈吴氏有些水平。
陈翰闻言,低头一想,说道:“娘子说得倒是有礼。”
话语说完,陈翰扑通就跪下了,一个头磕在地上,起身说道:“爹,孩儿给你赔罪了。希望爹也能走人间正道。”
“啊嘘,啊嘘……败家,你就败家,把家败了才好!老子若是死了,便也罢了,饿也是饿你!”陈礼上气不接下气,转头看向儿媳妇,心情稍稍舒畅了一点,好在有个好儿媳,开口说道:“好儿媳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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