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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猛虎-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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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嘘,啊嘘……败家,你就败家,把家败了才好!老子若是死了,便也罢了,饿也是饿你!”陈礼上气不接下气,转头看向儿媳妇,心情稍稍舒畅了一点,好在有个好儿媳,开口说道:“好儿媳诶,你可得把这个家看住了,外面的事情,可不能让这个不孝子插手去管,爹回头就把契约都给你,你都藏好了,别教这个不孝子把家真的败了。”

    陈吴氏点了点头:“嗯,爹,儿媳一定把这个家守好。该咱家的钱,儿媳一分都不能少了。不该咱家的钱,儿媳一分都不会要。”

    陈翰一听这话,来劲了,嘿嘿一笑:“爹,你看看,我妻子就是我妻子,不该拿的钱,一分都不要。”

    陈礼只觉得脑袋一黑,往后面就厥了过去,躺在了台阶之上。

    吓得儿子与儿媳慌忙上前,掐人中,掐虎口,又喊又叫。

    陈礼没晕,还有意识,伸手一拦:“别掐,你爹我还活着呢,出去叫备车,我这就走,会雍丘,回县衙,我就死在县衙了,再也不会汴梁了。”

    “爹,城门都关了,就算急着走,也得明天早上了。”陈翰说道。

    陈吴氏回房内端来了一杯水,递上前去,说道:“爹,喝茶,不要生气,待我把秋兰先生的文章拿来给爹看看,爹看完就明白了。”

    “什么秋兰先生,我不看。”陈礼不想看什么秋兰先生,不过茶还是要喝的。

    醉汉陈翰立马一语:“娘子,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礼喝完茶,自己站起来了,直奔大门而去,口中大喊:“备车,备车!”

    “爹,大半夜的,你去哪啊?万一遇到歹人了可怎么办?儿子可是孝顺着呢。”陈翰追了出去。

    车就在门口,只是赶车的人还没有赶到,陈礼出门就往车里上。

    没有想到陈翰也上来了,往车厢一趟:“爹,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回家了,还半夜出门,别人见还以为是我把你赶出去的,那我这大善人以后还怎么做?今夜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

    “我去死!”

    “爹,日子过得好好的,可不能说这晦气话语。爹得多活些年,我也好多做善事,来生说不定您老就是帝王将相人家了。”陈翰躺在这狭窄的车厢里,把老爹挤到了角落。

    “冤孽啊,冤孽,我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非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读书不中用,败家有一套。”

    “爹,官场上的事情,我比你懂。我如今与甘道坚相交莫逆,你可不知,甘道坚来日必是那朝堂相公,若说混官场,爹你还差得远了,咱们陈家要想不没落,不是那几贯钱的事,你就等着看儿子来日的前程,可不是你这一辈子八品七品的。你等着瞧好了。”陈翰是真喝大了,什么话都往外搂。

    “我瞧得见吗我?今年不死,来年肯定死。你是成了要犯的乞丐,还是成了什么高官显贵,我都瞧不见了,今日就得气死了。”陈礼可不信自己儿子吹牛。

    “好好活着,瞧好了吧。此番爹回来,当也是为了这商税的事情,您老听回儿子的,您去与他们说,该交的交,该给的给,保准错不了,可别随着别人去做傻事。”陈翰一边说着,手还在空中挥着。

    “唉……冤孽啊冤孽!”被陈翰挤在车厢角落的陈礼,话音轻声,摇头叹气,只得把脚一踢,踢在陈翰的腰间,又道:“起来吧,回家睡觉,瞎胡闹。”

    陈翰立马起身让路,脸上带着笑:“嘿嘿……爹,儿子手段如何?”

    “什么手段?”陈礼转头疑问。

    “对付您老的手段啊!”

    “去你妈的吧!”陈礼抬腿飞踢。

    这回陈翰可没躲,怕躲过去了,把自己这老爹给摔坏了。只是笑道:“爹,你可是圣贤子弟,岂能口出秽语?”

    “孔夫子都能被你气活过来,还圣贤子弟……”

    “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走,回家睡觉,赶路辛苦,儿子给您洗脚。”

    “不用你洗,我带了个小娘回来伺候!”

    “爹,老当益壮,孩儿之楷模也。”陈翰还竖着大拇指,却是又道:“外面生的儿子我可不认啊,族谱可写不进去,咱们陈家,可就我一根苗了。”

    陈礼又把腿抬了起来,却见陈翰还把屁股迎了过来。

    腿没有踢下去,只听陈礼说道:“罢了罢了,回房睡觉去,要是能再生一个,谢天谢地!”

    陈翰面色一囧:“爹你真这么厉害?”

    “哼哼……”陈礼带着“哼哼”的声音,往厢房而去。

    此时,已然是下半夜了,但是皇城之内,御书房之中,赵祯却还未睡觉。

    身边李宪伺候着,却也忍不住哈欠连天。

    赵祯心善,开口说道:“你若困了,就先去睡吧。”

    李宪连忙把嘴巴一捂,答道:“陛下,奴婢不困。”

    “不困?”赵祯又问。

    “嗯,奴婢当真不困。”李宪还故意作了个精神奕奕的样子。

    赵祯摇了摇头,说道:“连你这厮,都敢当面欺瞒与朕了。”

    李宪闻言一惊,立马跪了下来,瑟瑟发抖:“陛下……奴婢刚才困,现在不困了。奴婢万万不敢欺瞒陛下。”

    “起来吧。”赵祯无奈一语,又道:“朕老了,看多了事情,听多了人言,倒也知晓一些人心。既然你又不困了,朕就问问你。”

    “陛下发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日你去商税监召甘奇,当真几千人一点都没有阻拦为难?”赵祯今日也看了报纸,也就是因为看了报纸,才会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夜深难眠。

    李宪点着头:“回禀陛下,那日陛下在书房等候,奴婢飞快而去,飞快而回,拢共没花费两刻钟,若是有阻拦为难,岂能这么快就把那臭不可闻的甘奇召来了?那甘奇出商税监衙门的时候,几千人喊着骂着,却还真就让开了一条道路。”

    “你当时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赵祯又问。

    李宪连忙说道:“陛下,奴婢就是一个伺候陛下的阉宦内官,可不懂这些事情。教奴婢说,奴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也是为难你了。那朕就问你一些直白的事情,你觉得汴梁那些商户,背后是否都有朝中官员参与利益啊?”赵祯兴许也小看了这个乖巧的小奴婢。

    李宪傻愣愣一语:“陛下,这是自然的,汴梁城是何等城池?若想在这里做大生意,岂能没有人护着?”

    “朕也知道,多问一语啊。此事是朕头前想简单了,把甘奇一个芝麻小官放在火上烤着了。农户赋税太重,怕农户逃籍落草,成了贼寇。士族加赋税,定是满朝风波起,所以想给这商户加赋税,想来不是那么难,哼哼……这大宋,这江山社稷,这朝堂内外……不若把这皇帝让与别人当,谁想当,谁来当。”赵祯说着气话。

    李宪听得已然要哭出声来:“陛下,可万万不能说这般话语啊……这话若是让宗庙牌位听了去,可不得了……”

    李宪所言,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信仰,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祖宗。

    “朕还要你一个小奴婢教不成?”赵祯有些不快,然后又道:“你说,这商税之事,是能成呢?还是成不了?”

    “奴婢不敢妄言朝政,奴婢也不懂得这些事情。”李宪答着。

    “不懂你就乱说说,朕赦你无罪。”赵祯这大宋的皇帝也是真可怜,三更半夜,只能跟身边一个心腹小太监聊这些东西。

    “那奴婢就斗胆乱说几句。”李宪说着话语,还稍稍抬头用余光去看了看赵祯的表情。

    “说吧。”

    “奴婢以为,此事能成。”李宪说道。

    “为何能成啊?”赵祯又问。

    “奴婢不懂得什么为官之道,也不懂得这商税到底如何收。但是奴婢见甘道坚在那商税监衙门里,面对几千人围衙,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出门之时,更是连开路的兵丁都不带,只待了两个随从,便是觉得此事能成。”李宪答了一语。

    赵祯没有立马说话,而是皱眉想得片刻,长长叹了口气。

    李宪却又说话了:“利国利民之举,人心所向,定是能成。”

    “但愿如此吧……”赵祯叹道。

    “陛下,定是如此。”

    赵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此事,而是忽然说道:“明日,你便去把延福宫的印领了吧。”

    李宪定在了当场,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你还不愿了?”赵祯问道。

    李宪扑通跪下,头颅一磕,答道:“陛下,奴婢就怕做不好这份差事。”

    延福宫,就是后宫。李宪以往并非在后宫办差,而是在殿内办差,做的也是苦差,皇帝到哪里他就到哪,早上要比老皇帝起得还要早,晚上也要比老皇帝睡得还要晚。老皇帝有任何事相召,他都要立马出现在眼前。吃饭都得抽空,一顿饭有时候能吃成七八顿饭。

    这种差事,做了两三年不出任何差错,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仁宗赵祯如此安排,自然是宅心仁厚,也知道李宪这两三年来实在是受尽的苦头,便想着给他一个苦尽甘来。掌了延福宫,那就是享福的,管着一大帮宫女太监,进进出出也有人伺候着。

    “你只管去,若是有谁欺你年纪小,你只管到朕这里来告状。”赵祯心善,可见一斑。

    “陛下,奴婢只想在陛下身边听用。”李宪已然是个哭腔,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他好,他也知道感恩。

    “每日伺候着朕,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有吃过一顿安生饭。如今你也该享受一下被人伺候了。去把,你帮朕挑一个与你一般好使的人来替这你。”赵祯是打定主意了。

    李宪认认真真再磕了一个头:“谢陛下隆恩,谢陛下皇恩浩荡。奴婢来生,还愿在陛下身边当牛做马。”

    “来生就生个好人家,不要再入宫了,娶个三妻四妾,把这辈子的都补上。”赵祯边说着,边起身,夜深了,该去睡觉了,李宪也该去睡觉了,路边掌灯的,外面站岗的,里间煮茶的,都该睡觉了。

    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李宪投桃报李,帮着甘奇,反倒给自己升了个大官。

    天亮了。

    甘奇起床,伸了个大懒腰,赵宗兰比他起得早,已然在书房里写稿。

    甘奇进书房里看了看,又在院子里转了转,到得门口,刚好碰到了甘正。

    甘正只是路过回家,眼神不自觉往甘奇家老宅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了甘奇走出来,甘正连忙避过了视线,快步而去。

    甘奇本还想寒暄一句,手都交叉拱起了,读书人的礼节,却也没有料到甘正就这么走了过去。唯有哑然失笑,摇摇头又回了院内,下一次在碰到甘正,甘奇可就不会再想着见面寒暄一礼了。


………………………………

第三百七十三章 狠辣毒绝的甘奇,暴雨将至(六千四百字,巨大章节)

    汴梁城,算是乱起来了,比几千人围商税监衙门乱多了。

    报纸还在印,这回的文章就不是甘奇写的了,陈礼是第一个,大早上送来一篇文章,痛骂不良商户,痛骂国贼自私自利。

    接着蔡确、李定等人也送了文章来,李定不愧为未来大宋的喷王,直接把事情又上升了一步,赋税而强国,赋税不力,国之将亡。

    把甘奇的文章也算进来,加在一起,所有文章,都没有李定一个人敢喷。通篇一千余字,“亡国”这个词,出现了三十遍。

    从军费开始,说到官员俸禄,行政办差经费,兴修水利灌溉的经费,慢慢分析,分析到最后,就是两个字“亡国”。

    王安石也写了一篇文章:《上皇帝陛下书》。其中内容,便是细陈商税之重,疾呼官家出面以定乾坤。奏折会送到皇宫里,内容却也要在报纸上刊载,报纸上的题目是《三司副使王安石痛斥不良商户》。

    这真的就是家国大义了。

    甘奇亲自挑选,加班加点印刷,倒是那梅花烙只在报纸的最末尾刊载了短短不到两千字。

    有些事情,发酵起来了,还需要最后一把火。

    甘奇还在等待,等待再发一期报纸,再发一期,甘奇就会有新动作了。

    事前,甘奇把甘霸、狄咏、周侗叫到家中小厅密谈了一番。

    随后狄咏去了相扑场,甘霸入了汴梁城。

    周侗却随在甘奇身边,寸步不离。

    夜晚,印刷的工人还在不断忙碌,甚至还雇了村里的许多妇人来帮手。

    天蒙蒙发亮的时候,村里许多半大的小子也赶了来,开始分叠报纸,打包装车。只待天一亮,大部分报纸都会送到汴梁城内,有一部分会送到道坚书院,便也会有书院里的小书生往城内而去。

    一切准备妥当了,报纸也往城内运去了,甘奇方才起床,洗漱吃饭,带着赵宗兰上车进城。

    今日,这汴梁城要发生大事了。

    心狠手辣的人,从来不止是韩琦。

    甘奇,在彬彬有礼的文人外表之下,从来都有一颗狠辣毒绝的心。

    牛车慢慢在摇,甘奇闭目养神,不言不语。今日进城,甘奇是要回那商税监衙门,就是那个寒酸的小院。

    同车的赵宗兰似乎也感觉到了今日有事要发生,开口问道:“夫君是朝廷命官,官事公事,妾身不便过问。但是夫君一定要安全回来,哪怕是这官不当了,咱们闲云野鹤好好过日子,妾身也是心甘情愿的。”

    甘奇用一个微笑回应着,点点头:“为夫一个从七品的小官,哪里还能有什么生命危险,官场争夺,那都是朝堂相公们的事情,为夫就是想参与,也没有那个资格。”

    赵宗兰何等聪慧,这汴梁城内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却也不多说,只点头说道:“嗯,什么达官显贵的,妾身都不在乎的,妾身只要夫君好,便是清贫日子,只要有本书读,此生也不虚度。”

    赵宗兰是没有办法,知道甘奇的这些事情自己参与不进去,唯有表达出自己对于生活的态度。达官显贵什么的,她不在乎,哪怕是甘奇不当官了,她也不在乎。这话不是说假,汝南郡王府何等高门,便也没有了太多羡慕嫉妒他人的想法了。

    妻子是个好妻子,越是这般的好妻子,甘奇越发不愿说那些糟心的事情,唯有笑道:“我可不比你这么想,有书读还远远不够,若是如你这么想,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赵宗兰闻言有些难受,甘奇此语,好似两人的价值观出了分歧一样,赵宗兰说道:“官场前程之事,夫君不必过于强求的。”

    甘奇笑着摇摇头:“为夫说的可不是这个,为夫是还想要十个八个的孩子,男女都行。男孩像我,文武双全,才华无双。女孩像你,蕙质兰心,绝代风华。”

    这情话,满分了。赵宗兰听得头一低,只轻声答了一句:“嗯……”

    忽然车外的周侗开口喊道:“大哥,您掀起帘子看看,怎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出城?还有许多人棍棒铁尺在手……”

    甘奇掀起车帘往外看去,路边之人,几百上千之多,与甘奇相向行来,显然是刚刚从汴梁城里出来,不少人手中还拿着武器。

    甘奇眉头皱起,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开口说道:“把车停到路边。”

    头前赶车的小厮连忙把车往一边停去。

    “大哥,要不要我去问问?”周侗问道。

    “去问问!”

    周侗也不多等,快步上前去迎人群,却是周侗还没有走到,就听得人群头前有人大喊:“弟兄们快些走,可别再让那狗官跑了。”

    周侗便是听得这一语,转身就跑了回来,到得车外,开口说道:“大哥,这些人莫不是出城来寻你的吧?”

    这汴梁城最近,还有哪个“狗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甘奇连忙吩咐一语:“周侗,你速速奔回村里去,叫邻里之人帮帮忙,快快把家中的那些印刷之物搬出去,还有家中祖宗牌位也带走,其他的无所谓了,随他们闹去。”

    周侗闻言,连忙飞快跑了起来,回村而去。两件大事,祖宗牌位,印刷报纸的东西。

    周侗去了,甘奇却在想,自己这两天算是躲在村里的,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农户,平常也不会进城,更没有多少读书人,甘奇自己也并不出门,最多在门口站站。

    这汴梁城何其之大?这些人不先到甘奇城中的宅子去闹,怎么就直奔甘奇城外的老家来了?

    这是有谁主动去给谁报了信?不然,再怎么闹,也该是先在甘奇城中的宅子闹啊?

    想得这些,甘奇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免也想起了昨日大早在门口碰到的甘正。

    也不怪甘奇有这种怀疑,若不是甘正,整个甘家村,就算其他人想去通风报信,都不知道该找谁去报,就算知道这些,这些大字不识的农汉,岂能敲得开汴梁高官的门?岂能进得去衙署的门?

    再说,如今甘家村里,哪家哪户不对甘奇感恩戴德?一个村里的人,本都是远近亲戚,如今甘奇带着他们赚大钱赚小钱,把村里的道路沟渠水利都修了又修,还让村里适龄儿童免费读书,其他的且不说,就说读书这一样,就足够普通人家感恩戴德的了。这种事情,连李宪都感恩戴德,何况他人?

    也没谁与甘奇有仇怨,想来想去,有些事情呼之欲出,八九不离十。

    甘奇唯有再次叹气,一家人,何必非要闹成这个样子?

    “夫人,稍后进城,先把你送到王府去,你也好久没有回去了,回去坐坐,与大姐叙叙,晚间我就派人去把你接回来。”甘奇与赵宗兰如此说道。

    赵宗兰早已是满脸的担忧,口中问道:“夫君,若是实在不行,那就把官辞了吧?”

    甘奇很是配合:“嗯,此番若是实在不行,我就把官辞了,当着也没啥意思。”

    这句话听得赵宗兰安心不少。

    但是甘奇心中,哪里有什么不行?分晓就在今日,他要让整个汴梁的人都知道,他甘奇可不是好欺负的。

    牛车摇摇摆摆入城,先把赵宗兰送去王府,甘奇便往衙门而回,衙门里,官吏大多还在放假,却是那些税丁都甲胄在身,上值了。

    甘奇稳坐大堂,头上明镜高悬的牌子不知被谁给砸了,那些刑罚用具,也不见了踪影,其他的东西倒是没缺什么,也是这衙门穷得啥也没有。

    先说另外一边,周侗急匆匆往村里赶,还未进村,就在路上一边跑一边大喊:“都帮帮忙,我家大哥求大家帮帮忙。”

    为何如此大喊?因为道路两旁,都是村里的田地,此时许多汉子正在田里干活。

    随着喊声,众人起身去看周侗,便立马有人问道:“道坚有啥事啊?这般着急?”

    “快快随我去,来不及多说。”周侗脚步不停。

    只见田地里的汉子,皆是扛起锄头就跑,去追周侗的脚步。

    周侗是一边奔,一边跑,进得村里也是喊叫不止。

    甘奇的号召力也就显现出来了,这家的农妇,那家的小子,皆从家中跑出来,啥事都不知道,就跟着周侗飞奔而去。

    宗族,这是古代中国最根本最团结的群体。即便到得后世,南方的宗族,依旧保持的这般传统,南方一些地方,连贩毒杀头的大罪,都整个村一起上。这个传统在后世北方却差了一些。

    冲进老宅,周侗开口大喊:“快,两个东西,祖宗牌位,印刷之物,都快快帮忙搬出去,快,来不及了。”

    周侗紧张不已,因为那些人就在路上,不得片刻就会赶到。

    众人也不明所以,冲进甘奇家中,就是一通搬。好在甘奇家中的藏书,大部分都搬到了书院里,还有一部分搬到了城中宅院,老宅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书了,不然光搬这些书都来不及。

    众人把东西都搬到隔壁人家中,一通忙碌之后,才有人想起来问道:“周侗,这是怎么了?”

    周侗此时才缓过一口气,说道:“城内有暴民几百上千人,手持棍棒,要进村里来与我家大哥为难,所以大哥吩咐我回来把重要的东西护着,其他的就无妨了。”

    “什么?你为何不早说?还搬什么东西啊?抄家伙跟他们干就是,还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

    “周侗,你这厮,办事也不讲个轻重。走走走,往村口去,就看看今日谁进得来咱们村子。”

    “快去叫人了,把村里的汉子都叫出来,咱们甘家何曾这么被人欺负过?”

    “侵门踏户,还有没有王法!”

    “周侗,你这厮是一点卵子都没有,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能躲着不成?往后咱们还出去见人吗?还有脸面见人吗?”

    “他娘的,这要是让人欺辱了,往后儿子连邻村的媳妇都娶不到。老子锄头在手,就看看谁不怕死!”

    这也不能怪周侗,周侗是一脸的委屈,因为甘奇就是这么吩咐他的。

    众人聚在一起,有人开始沿着村里的道路飞快而走,手中还拿着一个铜锣不断在敲,口中大声呼喊着。

    人自然是越聚越多。

    甘三爷也走到门口看了看,便又进去了。

    甘正也在家中,此时急忙出门而来,见得那些义愤填膺的村民,连忙奔到头前,大声呼喊:“可不得火并啊,这可是犯法的……伤人要赔钱要坐牢,杀了人可是要赔命的,咱们甘家可都是良善人家……”

    一个中年汉子听得甘正之语,便是不快,开口说道:“端念,如今你是当官了,这宗族亲房都不念了,莫不是读书读傻了?来日要事有人侵门踏户来与你为难,难道我等就坐视不理了?”

    “正哥儿这不知说的是哪里话,官老爷也当讲道理,是别人来寻咱们麻烦,又不是咱们寻别人的麻烦,咱们可是占着理,到哪个衙门也占理,打死人了也占理,打死个侵门踏户的贼人,朝廷还要奖赏呢!”

    “若是奇哥儿在家里,定不是正哥儿你这般的做派。正哥儿,别看你当了官,你这书还没有读清楚读明白。若是适才奇哥儿没有出门去,此时定然振臂一呼,咱们早早就做好准备了。”

    甘正听得甘奇不在家,表情上有了些许变化,见得众人如此说他,连忙又道:“你们怎知来人都是侵门踏户的贼人?若是正常来诉求的良民百姓,怎么办?”

    “良民百姓见你们这些当官的,用得着手持棍棒?”

    “走,村口去!”

    “正哥儿,你放心,若是好话好说,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也没有必要闹出个火并来。若是欺人太甚,那咱们甘家的汉子也不是好欺辱的。”

    “走!”

    “都捡起个家伙事,村口去!”

    村口倒是不用去了,因为来人已经进村口了,从村口的几棵纳凉大树之后,源源不断,汹涌而来。

    “正哥儿,你瞧,你瞧瞧他们,这是好好说话的模样吗?”

    甘正心中大急,这莫不是真要给村里带来一场火并不成?火并起来,如此场面,定是死伤无数……

    甘正不敢多想后果,他似乎也没有料到村里人竟然愿意这么给甘奇卖命。

    村民们聚在一起往前走,一步不让,口中还在大喊:“滚出去,滚出去!”

    进村的人,也是一步不退,一边往前走着,也有喊声:“狗官甘奇,出来!”

    此时的甘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兴许他也没有料到有些事情的后果竟然如此严重。

    村民四面八方,越聚越多,刚才只是百十号人,如今却已有四五百人。

    往村外涌来的汉子,千八百之多。

    这么多人,若是火并起来,胜负不论如何,这甘家村,定是死伤无数,不知多少人家要办丧事。

    甘正心虚不已,后怕不已。

    心虚后怕的甘正,飞快往人群头前挤去,甚至直接脱离了村民队伍,飞快往前奔。

    一边奔一边喊:“我是枢密院编修甘正,甘奇不在村里,早间刚刚入城去了。”

    “我是枢密院编修甘正,甘奇不在村里,早间刚刚入城去了。”

    村民们是一脸不解看着甘正。

    来势汹汹的人也是一脸不解看着甘正。

    “狗官入城去了?你莫要诈我等!”

    “当真入城去了,刚刚入城的,兴许还与你们走了个照面。我乃是枢密院的官,岂会信口胡言?”甘正是想阻止这一场大火并,这一刻,他是真的知道怕了。

    “你定是诈我,我却不信!”

    甘正着急不已,又道:“我可是枢密院田相公的心腹,你们若是不信,去城里寻一寻就知道了,他当真不在村里,刚刚离去。”

    来势汹汹的人,停住了脚步。

    村民们也走到了甘正身边,也有浑汉开口:“正哥儿,你与他们说这些作甚?打将出去就是!”

    两边的人,隔着二三十步远,互相停住了脚步。

    对面人群之中,慢慢挤出了一个中年汉子,上前打量了一下甘正,开口问道:“你所言当真?”

    这个汉子,似乎是少数真正知道内情的人,田相公的名字从甘正口中说出来,他才出面来问一问。

    “当真!”

    “你叫甘正?枢密院的官?”

    “正是正是!”

    “你若是诈了我等,你这官也就当到头了。”那中年汉子话语里满是威胁。

    甘正听得这话,口气如此之大,哪里还敢怠慢,连忙一礼:“不敢胡言。”

    那中年汉子点了点头,抬手一招,开口喊道:“入城!”

    千八百人,竟然真的就这么听话,立马转头。

    甘正大气一松,回头与众多村民说道:“回家吧,都各自回家去。”

    却看众人,都是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其中的事情,没人知晓,却都知道甘正今日奇奇怪怪的,还与侵门踏户之人拜礼节,还把甘奇的行踪告诉了那人。

    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怎么都觉得有问题。

    便有人开口问道:“正哥儿,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甘正立马答道:“二房八叔,我今日冒着如此危险,保得村中人安稳,你却还说我做了亏心事,若是我不管不顾了,不出言说退他们,今日你们不知多少人要死要伤!”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但是那位八叔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问:“正哥儿,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不能吃里扒外了。”

    “胡说,我若吃里扒外,便躲在家中,看着你们打打杀杀,到时候满村都是孤儿寡母哭成一片!八叔你还不念我挺身而出,反而说出这话来,是何道理?”

    八叔点着头,左右看了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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