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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城犯罪协奏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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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自己的心情,再度看着打开的旅行包。

    夜间十一点三十六分。2137号房熄灭了灯。

    马陆提着旅行包,来到走廊上。夜晚吹来的风很大。

    小心背后。

    他不允许自己带着伤感离去。已经没有了留下的理由。

    他将再一次孑然一身地去面对与他为敌的整个世界。踏出去的每一个脚步,都将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的手竟然在发抖。

    再一次。

    再一次上路。

    前景,未知。

    '小说网,!'
………………………………

第一部:提问者——马陆的篇章。第八节

    4。

    半年后,降职的邱义再度穿起了制服,他回到街头巡逻警员的位置已经有几个月了。加上在警校毕业时就分配到现在位置,做起事来自然驾轻就熟。他熟悉街头的游戏规则,也早就掌握了周边一带的地形。就像是直走二十步,拐向右边的街道,在第三个垃圾桶斜对面的奶茶铺能够吃到到最美味的下午茶组合:咖啡和甜甜圈。

    他开始相信自己骨子里天生就流着小巡警的血液。每天花八到十个小时,搜查妓女和扒手等等看似形迹可疑的人士。偶尔,非常微弱的概率下,或许还能逮到通缉令上的小角色。他是老婆婆叫来把猫抱下树枝的家伙;是阻止群众靠近命案现场的家伙;他是接到紧急命令赶去支援,却永远徘徊在事件外围的闲人。他们甚至都得不到其他警员的重视和尊敬。

    在警局内坐镇的头头们从来都不在乎你有多聪明,你的射击精准率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他们不在乎你一个月能够逮到二十六个扒手,或是在删除近百位罪案目击者的口供取得重要的情报。他们只要市民看到每一个小巡警,穿着擦的闪闪发亮的皮鞋,精神抖擞地散步在街头,做出维系城市治安的表象即可。

    不过,按邱义对自己仕途前景和性格的解读,他或许觉得自己更适合目前简单、充实、忙碌的生活。街头,这里的确有令人怀念的味道。

    “要不要再来一个?带果酱的?bonappetit(请尽情享用)。”

    搭档佘优平故意说了一句法语,更像在炫耀自己又掌握了一把推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他是邱义巡逻时的搭档,一个刚刚在警校毕业不久,整天梦想着和女友去法国度蜜月的热忱小伙儿。在执行任务时,他的小心谨慎简直到了偏执的程度。带着现代年轻人独有的怪僻,使得他频繁地更换搭档。最后遇上了冷漠的邱义。两个怪人碰头后,形成了一对叫所有人都看着便扭的组合。

    “甜甜圈是不错。可是偶尔也要换换口味。不然去另一家新开的茶餐厅,试试那里的蛋塔……”

    佘优平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可当他心情好的时候,随之而来的闲话也会增多。

    想要耳根子清静,除非有奇迹发生。

    邱义倒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标志性的扑克脸。毫不理会搭档的漫谈,直接把纸杯丢进了后巷的垃圾桶,走向了回程的街道。

    回到警署后,两人并没有交接班和更换制服。在早会的时候,邱义所在的一组警员都接到了夜晚执行任务的命令。那是警方的惯例,每月都会不定期地在酒吧等娱乐场所展开突击检查。主要目标是全力扫荡毒贩和非法从事未成年少女卖淫组织。

    邱义在走廊上见到了昔日的上司汝里昌,并没有上前和对方打招呼。他直接推开了洗手间的门,迈向里头。

    自从邱义降职后,两人的每一次碰面都是一次不和谐的插曲。尽管邱义知道汝里昌一直在局里力保自己,对他下调的命令也是上司不得已而为之的。凭良心讲,这位昔日的上司对自己的关心和疼爱一点儿都不亚于自己的养父黑永明。

    换个角度想,或许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在黑永明去世后,邱义最不需要的就是急着寻找另一个精神上的替代品。仿佛如果在这个时候接受了汝里昌的种种照顾,那无论对去世的养父或是崇敬的上司都是一种情感上的亵渎。

    邱义想要避开的除了汝里昌之外,还有从前的工作伙伴。当他穿着制服隐秘在街头喧闹的背景下,专注工作的他可以忘记在半年前车祸时遇害的养父。可一旦遇上了使他联系到半年前日常生活场景的人或事物,就会令自己掉进情感追悔的泥潭。

    对他而言,庸庸碌碌的生活能够麻痹自己的神经。在波澜不惊的日子里,纵使失去了生活的动力,他也能够日复一日地坚持下来。

    活着是一件简单和吃力的事情。

    这或许就是生活无奈且真实的本质。

    夜晚,城市披上了浮华炫耀的亮装。繁华的大都市夜夜笙歌,上演了一幕幕人间的悲喜剧。每个人都是一出戏的主角,又都是其他人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今晚,邱义和佘优平奉命守候在一家夜总会的后巷。当大部队从正门进攻,直闯外观奢华内里却糜烂不堪的三级娱乐场所时,他们就尽忠职守地站在毫无人气的后巷内。

    无论是砸了重金打造的会所或是最普通的小吃店,其实两者就后巷的规格而言,实在是不相上下。垃圾桶一样布满了苍蝇,散发着种种刺鼻的酸臭味。

    就在佘优平打呵欠的时候――原本上锁的后门,突然传来了一声重击。大门敞开后,黑影和佘优平撞了一个满怀。

    “站住!”邱义大吼一声,追逐黑影跑出了后巷。

    迟了一步的佘优平,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继续忍受着臭味。

    跑出后巷,鞋底一个打滑,但邱义很快稳住了身形。他目不转睛,牢牢地盯着前方的目标人物,唯恐一个闪失跟丢了对方。

    背着挎包的男子,既没有回头,而是向着越发密集的人群堆里钻去。

    “站住!让一让――让让!”

    行人看到穿着制服的邱义,纷纷闪到了一边。他眼看着两人的距离缩短,反倒不出声了。

    三步。

    两步。

    邱义纵身跃起,张开双臂,扑倒了对方。两人在地上扭打着,以身体力量占了上峰的邱义很快制服了对方。然而眼前却出现了一张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熟悉的脸蛋。

    “警官,我犯了什么罪?”马陆试图还要摆脱对方的纠缠,却被其拉到了跟前。

    “是你――”

    “我可是一项都奉公守法的小老百姓。警官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你叫马陆,对吧!”

    等到对方用自己都陌生的名字来称呼自己时,马陆总算是认出了这个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巡警。

    “原来是你。很高兴见到你。”马陆帮助对方拍去衣领上并不存在的污汁,“改天有机会,再约你喝茶。不耽误警官执行公务了。”

    马陆刚转身,就发现手上多了一只手铐。连自己的挎包都被邱义夺了过去。

    “喂,是熟人就更应该放我一条生路!”

    “你拿走我吃饭的家伙,今后你养我啊!”

    “喂,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买些个盗版,你有必要大老远把我带到警察局里去吗?”

    马陆的话,都像是砸在了一堵墙壁上。遇上铁面人邱义,他们之间的那点情份可就不够瞧了。

    马陆的盗版生计被全数充公,更加因为没钱缴付罚款而坐了两天的牢子。等到“假期”结束后,他的下巴都结满了青色的胡渣。

    沿着天桥走下楼梯,只见公车尚未到达站台。四周充满了嘈杂声。

    马陆低着头,一双男式的便鞋掠入眼底,等到抬头时看到了邱义,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刚想要转身离开,可是公车已经进站,车门也在身前缓缓地打开。

    瞧见公车上几乎是座无虚席。马陆后退让身后的人陆续上了车。

    倒霉!马陆心想。不就是个小巡警吗?有必要专门跟自己过不去吗?

    等到公车开走后,站台只剩下了马陆和邱义两人。

    隔着一米的距离,两人沉默地站在站台上。这时大街对面,又开过了一辆公车。

    马陆嘟囔地抱怨了一句。

    邱义依然没有离开。

    真够心烦的!

    “你搞砸了我的饭碗,现在打算拿什么赔我?”马陆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着连自己都心虚的话。

    “你住哪?”

    “你还想立功吗?就连我的住处都要四处搜查一番吗?”别小看人。马陆很久都没有感到如此心里不爽了。

    “你可以现在告诉我答案。或是带我兜个圈子。反正你是甩不掉我的。”

    “知道了。在你眼里我就是害虫,你就是和我对上了,是不是?可惜,我眼下既是身无分文,又无处落脚。”马陆的语气以及眼神,处处彰显着他个人独有的那股匪气。在敌人的面前不能示弱。特别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马陆就更加不能落了下风。

    “那就跟我走。”

    邱义往旁边退了一步,还不忘确认马陆有没有跟上自己。他的“古董车”就停在离警署不远的地方,其实邱义今天休假,他就是为了接对方出狱才来的。

    马陆本不想理会对方。但又想看看这个死心眼,能玩些什么把戏。来到车子跟前,他又忍不住问了一声。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回家。”

    “你要带我回家?哪个家?你的家?”

    邱义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不是没地方去吗?”

    马陆琢磨着对方的意思,却怎么都搞不懂这个一会儿要抓自己,一会儿又开始想要照顾起自己的家伙。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复杂性人格?还是他并不像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马陆忍不住又确认了一次:“我们真的要去你家?”

    “上车。”

    马陆迟疑,但依旧坐到了车内。他顺手在夹层内翻出了半包香烟,可发现身上没有携带点火的工具。一脸惊讶地看到邱义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递给自己。

    这才相信,对方真的有带自己回家的意思。

    他遇到了天底下最莫明其妙的一个人。

    有想和贼拉拢关系的兵吗?反正他是没有见到过不抓老鼠的猫。只不过,对方是想要和自己套近乎,加而利用自己。还是真的蠢到想要规劝自己走回正途。马陆嗅着烟纸,陷入了沉思。

    到达目的地后,马陆跟随邱义走进了一栋旧楼。两人来到五楼,邱义用钥匙打开了两道门。进门时,他习惯性地在一块分辩不出原色的地毯上踩了一阵。

    马陆依瓢画葫芦地弄“干净”了鞋底,入到室内。环视不大的房间,用简陋二字便可概括全部,家具更是少的可怜。

    邱义打开了最近的一道门,加以说明:“这屋子以前是我爸住的,现在你先用着吧!那上锁的柜子除外,其余的东西你觉得合适就先用。”

    “这里就两个房间?”

    “嗯。”

    “那屋子我用了,等到你爸回来后他住哪儿?”

    “他现在就住在柜子里。如果你害怕的话,我把他移到外面去。”

    马陆不清楚这个玩笑话的笑点出在哪里?

    等到邱义打开锁,跟着取出了黑永明的遗相,他急忙退到了一旁。

    在通风环境良好的屋子里,原本就会使人感到比室外凉快。到了这一刻,马陆的心里可就是加倍地感到一阵阴风抚过。他读懂了邱义脸上的表情。不管是天花板还是墙壁,看起来都是那样的陌生。可是,这房间主人遗留下来的床、写字台、椅子则带给了马陆一种熟悉的感觉。

    马陆捡起写字台上的烟灰缸,有那么一瞬间,他当真有了回到家里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他曾经期望过的家庭的简陋版。

    简单、整洁、富有生活气息。

    屋子或许能够在高档、奢华的家具的填充下,增色、升值。但屋子本身不能够被这些死物所填满。生活在富有人气的屋子,才是足以在心底惯用一个家字称呼。

    马陆拉开房门,回到了客厅。

    电视机柜子旁边原本放着的盆竹,被移到了阳台上。替换它的是,用来盛放黑永明遗相的镜框。邱义在养父的遗相面前双手合十地念叨了些什么。他把一串备用钥匙放到了餐桌上。“我去趟菜场,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你当真放心,把我留在这里?”

    听到马陆的话,邱义睁大了眼睛。“你别忘了,这屋里住了两个警察。再说,我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他的言下之意是指屋子里,压根儿就不存在值得窃取的东西。

    换作之前的话,马陆一定会顶上几句。但在黑永明遗相的注视下,他却忘了要说的话。他又一次体会到了世事无偿,半年来身边已经有三个和自己或多或少有着点关系的人,相继去世了。他没有开口问邱义,老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是如何去世的?

    那些事和他无关。自己也缺乏关心的立场。他真的有资格留在这里吗?

    等到邱义离开后,他走到了遗相面前。把手里的烟灰缸放到了相框边上,并搁上了一只点燃的香烟。

    屏住呼吸。

    万籁俱寂,仿佛一切都凝固静止了。但马陆有种感觉: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不是听见合上的门背后传来什么动静?说不定有某样东西正趁他不注意时步步逼近。

    半分钟过去后,他又原地转动,试图寻找是屋子里的什么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接着在屋子里找到了更多的镜框。

    在一张看上去有些年代的照片里,那是一群穿着警队制服的年青人的合照。他认出了年轻版本的黑永明,接着是那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在合照里个子很高,肩膀宽阔,戴着深色帽子,帽檐挡住了额头的男人。他的模样还留有一丝的青涩,但目光里已经带上了坚定的神色。他比马陆记忆中的还要年轻上好几岁,脸旁既端正又完整。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对方照片上的模样。但马陆无比熟悉他的眼睛,就如同每次照镜子时,看到自己的倒影。

    原来,他遗传了对方的相貌。

    马陆深深吸气,他心知自己身在何处,已经错过的事物,永远留在了往日。他会继续避开那段迷雾缠绕的记忆。它是上天跟自己开过最残忍的一个玩笑。父亲、家人、朋友,这些对马陆而言全部都是奢侈品。是只能让他远远地看着,却无法摸到也无法拥有的。

    他根本不认识这个离开了妈妈、抛弃过自己的男人。但最起码现在他已经不是哭着寻找爸爸的小男孩了。成长带走了他最美好的梦想。但也正因为那些颠簸的岁月,教会了马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法则。

    “你不配,也担当不起我喊你一声‘爸爸’。”马陆的嗓音很低沉,呼吸十分粗重,似乎刚才用来回顾往昔就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

    自然,照片中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回答。

    马陆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他收回了目光。

    随手带上了门。

    马陆离开,带走了餐桌上的那把备用钥匙。

    '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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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提问者——马陆的篇章。第九节

    这天早些时候,邱义接到了一通电话。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一直都等着对方打来的这通电话。过了半年的时间,他真的能够解开自己的心结吗?

    让耳朵紧贴话筒,接到邀请后邱义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和对方在俱乐部里的会面。

    话筒里传来忙音,但他仍会想要聚精会神地倾听下去。

    他伫立于饮料自动贩卖机前,投入硬币后,任由指示灯在那里跳动。耳朵里,汝里昌的声音异常清晰地对他说:“好久没有来练习,今晚来俱乐部切磋一下。”

    俱乐部,持续着警队里的一项传统竞技项目。拳击俱乐部,又名精英俱乐部。是一项前辈们留下来的光荣传统,更加传说只对内吸收警队中精英里的精英。邱义的父亲曾经就是俱乐部的一员。他少年时代宣布了想要从事警察这项工作后,黑永明就把他带去了拳击俱乐部,并在那里认识了今后的上司汝里昌。他学习拳击,可以说是汝里昌手把手教会的弟子。他就是在拳击台上长大的、他的练习对手都是俱乐部的成员。拳击俱乐部就是他的另一个家。在他还没有从警校毕业之前,他就已经成为了警队精英里的一份子。可以说他的事业是早就注定的。

    以警校第一名的身份毕业,多次在警队的公开搏击赛事上获奖,他出色地完成每一项任务。职业上一步一步稳健的上升,一次都没有让自己的导师汝里昌丢脸。直到半年前,在受到养父意外事故至死的打击,才让邱义的人生失控,离开了熟悉的社交小圈子。黑永明死亡后,他再也没有打过一次拳。

    但今晚,可不是对方单纯的邀约自己练拳。

    这是一个明白无误的信号。是邱义即将回归重案组的信号。

    身边的杂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紧张的声音:

    “他能够接受这样的安排吗?他能够一次又一次接受对方的帮助吗?”

    在警队里,邱义每一次让人瞩目的晋身,虽说是脱不了高层人士的“关照”,但每一次在局里立下的功劳都是靠自己的实力和努力获得的。在妒忌声之下,他的实力也是周边同事所认可的。

    他喜欢重案里接到的那些个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他自认完全胜任在组里的位置,而且也不输于任何一个重案组的同僚。那就是他加入警队以来的目标。

    现在,他又有机会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了。他决定,今晚晚点回家。

    他到达拳击俱乐部的时候,汝里昌已经和几个陪练在台上练上了。他认认真真地在一旁完成了整套的热身运动。挥去每一滴汗水,他就越发坚定想要回到重案组的决心。

    只是稍后,汝里昌把他带到了一旁,用相当平常的语气告知,局里经过商议,结束了对他惩戒期。邱义目前的上司,很快就会接到将他调回重案组的书面报告。

    邱义知道,他能够这么快又如此顺利地回到重案组,一定是汝里昌在其中施加了力量。他把自己的感谢挂在了脸上。

    “不,你什么都不用说。重案组来来回回就那几个人,每个月接到的案子都快堆到天花板上了。所以把你调回来,也是局里商定的结果。希望,你在经过了这段反省期,今后能够用更加成熟的心态来面对生活。”

    邱义惭愧地低下了头,他梦到过这个瞬间,现实里遇上后,就决心不再错过。“我不会再次让您失望了。”

    彷徨的时间结束了。

    邱义回到了他原本的圈子里。

    “你可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我知道依你的能力,去哪里不能发挥你的实力。能够把你安放在我的手底下,那可就是整组人的幸事。我在一线也干不了几年了。我希望以后就算我走了,你依然能够替我成为重案组的脊梁。我最放心的人,最能够指望的人,除了你以外又能够找得出几个。”

    汝里昌很少能对手下如此推心置腹。

    在这样的情形下,邱义感受到了肩膀上那只手的份量。

    “工作上的事,回到组里我会从新找人跟你搭档。今天把你找来,也不是为了跟你罗嗦工作。只要你能够记得加入警局时的初衷,你依旧是我的接班人。”

    “接班人?”

    “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第一次上台的表现。你是第一个在台上击中我的新手。更何况,还从来没有一个少年能够拥有你所拥有的胆量和气魄。你是我看中的接班人。你不需要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

    汝里昌等到旁人经过后,加重语气开口道:“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行。”

    “不用着急答应下来。也不用担心。”汝里昌盯着邱义的目光,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又说道:“答应我不要再跟那个姓马的小子,有任何的瓜葛了!”

    邱义眨了眨眼,他还没有领会汝里昌的深意。

    “让一个有案底,背景复杂的人住在你家里。你是出于好心。但别忘了,这样的好心是会引火烧身的。”

    邱义没有接话。

    汝里昌在经过了漫长的铺垫后,终于进入了谈话的中心。准确来说,这才是今天两人见面的目的。他语重心长地开解自己疼爱的晚辈。“你知道局里的规定有多死板,多苛刻了。背景复杂的,家事有污点的,那一笔不是仔仔细细地登记在档案里。别人是躲都来不及,就没有像你那么傻的,急着把麻烦揽上身的人。就算是做善事,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你付出。如果你的牺牲,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让我还有什么脸面向你的父亲交代。”

    汝里昌把一叠情报部门跟踪马陆和不法分子交涉时偷拍的照片交给了邱义。

    浏览到最后一张,是马陆入出邱义所在楼房的那一张。

    “这件事情我已经替你压下来了。毕竟我刚刚以自己的乌纱帽为你回到重案组,扫清障碍,做了担保。这个时候,你的身上要是再染上些流言蜚语,到时候有麻烦的就是你跟我两个人了。很多事情,我一个人相信你是没用的。这些照片到了别人的手里,看图说话,可全凭他们一张嘴编故事了。编排是什么?编排就是天马行空,是别人嘴里说了算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你行得正,坐的直。但为了撇清关系,上头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给牺牲了。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开除你。而是把你跟我都放置闲位。你以为我要操心的就你跟我两个吗?重案组的那些个弟兄们,到时候牵连在一起的人,加起来都能把你给压死。我就是给你吹吹风。让你提前感受一下坐我这个位置的压力。”

    “我明白了。”

    “行。我给你时间处理你的问题。今后也不会在这些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提醒你如何处理与周边人物的关系。正是因为你选了这份职业,你处在的这个特殊的位置上,你就得比别人多费些心思提防身边出没的人。明白我找你谈话的用意了吧!”

    “明白了。”

    邱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某某警员因为妻子欠下的赌债,私下里便把工作中缴获的毒品拿去偿还债务;有刚正不阿的高官被黑社会设下美人计,从而引发了一系列恶性循环。有人陷入金钱和美色的双重诱惑,也有的仅仅是为了偿还昔日欠下的人情债而弄脏了自己的手。

    汝里昌的警告帮助邱义敲响了脑袋里的警钟。

    邱义不清楚,当初自己为何一时心血来潮地把马陆领回了家里。

    他在路灯下作了一番挣扎:不能仅仅是为了延续上一辈家人间的紧密联系,就贸然地接受对方。在考察期间,马陆依旧一头栽回了他的世界。他不但无视邱义的警告,没有因此引以为戒。更是一错再错。

    事实是他们有着迥然不同的成长背景。邱义自小秉承父辈的遗志,成为了一名黑白分明的警察。马陆则是在街头混大的,他身旁多的是三教九流的朋友。邱义把正义二字刻到了额头上,他身来为得就是维护社会公益。马陆却把个人的利益放在了高于一切的位置,他游走在黑白二道,把出人头地当成了一场游戏。邱义视马陆一类人为杂草,他示誓要拔除社会上的所有杂草。马陆也不见得把道貌岸然的邱义放在心上,学着体会他的用心。

    可是邱义对马陆始终残留着一份责任感。特别是在他当初决定拦下这个烂摊子,又把对方领到了自己的私人领地。就算如今得知马陆成为了他职业上的包袱。依邱义的个性,万万不会在马陆犯下大错前,对其下达驱逐令。

    他能够狠下心来,拿马陆交易的照片去质问对方吗?

    照片。监视。汝里昌的警告。

    想到这里,邱义又何尝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汝里昌的监视。

    这个念头点燃了他的叛逆情绪。

    邱义回到住处,自从马陆入住后他还一次都没有跟对方好好地说上几句话。马陆每回都像是刻意避开邱义在家的时间,就算回来也仅仅是为了洗澡和换身衣服。冰箱里的东西除了含酒精的之外,马陆一概不碰。邱义也几乎感觉不到屋子里多了另外一个人。

    遗相前,有一包打开的香烟。应该是马陆留下的。邱义每晚上床前,都会用打火机点燃其中一根,让它燃烧一会儿。

    说实话,就算仅仅是为了马陆显示的这份心意。邱义心想再观察一段时间。

    '小说网,!'
………………………………

第一部:提问者——马陆的篇章。第十节

    麻烦在不久的某一天,自行解决了。

    邱义当天收到了正式的上调文件。他完成了最后一次巡逻,早早地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的他,没有闻到那股久违的烟味。他已经习惯用烟味辨别马陆的痕迹,也就是说马陆最起码有一天一夜都没有回过家了。

    跟着邱义在清洁的烟灰缸里,找到了马陆留下的钥匙。

    马陆还不迟辛劳地清除了屋子里可能留下的所有人为痕迹。这番特意的表现,打击了邱义的善心。

    “急着和自己保持距离,是应该感谢你成全了我呢?还是怪你到底也无法把我当成一个能够信赖的人?”

    马陆带着他的最新发现离开了短暂驻留的“家”。在他外套的口袋里,贴近心脏的地方揣着两件让他心跳加速的物件。

    就在他闲来无事捣鼓上锁的柜子时,在一个饼干罐头里发现了一件叫人吃惊的东西。

    手里握着失而复得的钥匙,听着自己的心跳,感觉答案会从他的体内呼之欲出。

    但他很快发现这柄钥匙有所不同。从背面的编号来看,那根本就不是父亲留给他的那柄钥匙。但为何在黑永明的私人物品里有同样款式的钥匙?饼干铁盒里的一张旧照片,给了马陆很好的提示。

    马陆拍着上衣的口袋,他偷偷地带走了不属于他的私人物品。因为他确信依照照片上的提示,能够帮他解答困惑以久的心事。

    四个男人合照的背景是一家运动中心。从衣着的运动服标志,马陆得知了运动中心的名字。和出租车打听后,马陆得知运动房依旧处在营运状态。

    当他赶到运动中心的时候,马陆第一次得知了拳击俱乐部的存在。非会员不得入内。他手持更衣室的钥匙,却无法窥见其一二。在运动中心的工作人员,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后,他不得不终止了自己的行动。鲁莽行事,只能引起别人的怀疑。他只能另觅方法,他日再探更衣室。况且眼下开锁的工具也没有备齐,就算强行进入,他还是无缘看到父亲柜子内的秘密。

    为什么父亲会把拳击俱乐部储藏柜的钥匙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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